[遊戲異界] 水銀之血 作者:不祈十弦(已完結)

 
xxray 2016-4-18 16:12:04 發表於 遊戲競技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77 466344
xxray 發表於 2016-4-19 05:54
   
水銀之血 第一百一十章 通關獎勵
    看著面色蒼白跪坐在地上的克勞迪婭,羅蘭溫和的拍了拍她的腦袋,起身站了起來。

    “領取獎勵。”

    羅蘭心中默念。

    頓時,一道淺白色的光暈在他的視野中橫掃而過。

    一些物品被穿過之後沒有任何反應,但還有三樣東西在白光穿過之後閃耀起了絢爛的彩色光芒——

    一團淺綠色的,一團深綠色的,一團淺藍色的。

    也就是說,這次副本的通關獎勵是兩件精良,一件精致。

    ……噫,這手黑的。

    羅蘭臉色一僵。

    一次完美通關的千首墓最少也會有三件淺綠色裝備打底,平均來說,也應該能拿到一件淺藍色到一件深綠加上一件淺綠色裝備。

    雖然看上去羅蘭的手好像挺紅的——但他這應該算是開荒,爆率是按三倍算的。

    ……是不是最近干的壞事太多了?就算羅蘭在游戲里手也算不上紅,但也不可能差到這種程度。

    為掩飾自己的尷尬,羅蘭輕咳一聲,走過去依次把這三件只在自己的視野中閃耀著光芒的裝備拿了過來。

    那兩件精良級的裝備一件是一把蛇一樣扭曲的匕首,另外一件則是羅蘭很喜歡的【蛛網之護】——一件惡魔物品,樣式是羅蘭喜歡的帶著兜帽的黑色長袍。

    而那件精致級的裝備是一件女式的巫師內甲。

    如果若蘭沒有看錯的話。那應該是【多余的愛憐】。它雖然不是巫師t1,但也是內測階段最強的散件之一了。

    “給。”

    羅蘭毫不猶豫的把它遞給了克勞迪婭︰“戰斗巫師怎麼可以不著甲呢?”

    但克勞迪婭看著這件裝備,臉上露出了苦惱的神色。

    “雖然戰斗巫師理論上應該著甲……但它太硬了我穿著它沒法施法啊……”

    “哈?”

    羅蘭輕笑一聲。

    他也明白。不能怪她這麼說。

    這件女式內甲從外觀來看,是一件雙層帶夾料的硬皮甲。只要用拇指和食指揉捏一下就能感覺到,它在硬皮和軟皮之間還夾了一張薄而韌的龍獸筋膜。

    那層質地優良的硬皮足以讓穿刺性的攻擊無功而返。而那層寫滿密密麻麻符文的筋膜則可以濾掉大半的震蕩傷害,讓鈍器也無法傷害穿戴著的巫師。

    羅蘭記得,【多余的愛憐】是一位煉金大師給自己的妻子——一位白銀階的惑心女巫精心制作的防御型法袍。他的妻子一度還因為這個烏龜殼一樣的法袍而被同僚取笑,但最終她卻成為了幾位惑心女巫中活的最長久的一個。

    雖然它身為精致級的裝備卻沒有加一個屬性點,也沒有其他的特效。但只要克勞迪婭防守好脖子以上的部分,光是這件裝備本身的防御能力就足以讓青銅階以下的物理職業抓狂了。

    不說別的。光是羅蘭——他高達七點的力量、就算加上聚力一擊,他手頭這兩把武器也絕對破不了克勞迪婭的防。

    ——假如羅蘭只攻擊這件內甲的保護範圍之內的話。

    如果羅蘭沒有記錯的話,那位飽受愛憐的惑心女巫,最後就是被一位蒼翼游俠用絞索割斷喉嚨而死的。

    但是。像是這種堅硬的內甲,對于一位身嬌體弱的女巫來說,穿著絕對不會太舒服。

    所以當克勞迪婭看清了這件內甲的質地,頓時心情就變得更加復雜了。

    羅蘭完全能理解她的想法,但他只是笑著對克勞迪婭說道︰“克勞迪婭,你听過巫師內甲嗎?”

    “巫師內甲?”

    克勞迪婭有些茫然。

    現在眺望白塔還沒有坍塌,在白塔的威懾之下,除了卡拉爾,其他國家的巫師都屬于老爺級奶奶級的存在。別說是上前線了,就算是去歷練都得簽協議的。

    就像瑪肯一開始對安若思說的一樣。白塔的巫師絕對不能因為保護不力而死在亂七八糟的地方。對他們來說,一個巫師不應該死在遺跡和實驗室以外的任何地方。

    甚至一些極端.分子還認為。巫師就不該鑽研巫術,讓自己有戰斗能力。

    所謂善泳者溺——在這些天真的純粹學者看來,如果不給低階巫師們巫術,他們就會老老實實的鑽研奧姆的法則,而不會因為自己有了那麼點力量就去介入各種俗不可耐的爭端。

    在羅蘭看來,這種說法就像是發明了機槍來減少服役的士兵數量一樣可笑。

    上一個受害者就是煉金術師。這些沒有強大戰斗能力的職業被甦澤大量的圈養了起來——雖然名義上是什麼皇家煉金術學會。享有皇家學者級待遇。

    但不可否認的現況是,在甦澤。任何不屬于皇家煉金術學會的煉金術師,都等同于犯下了叛.國重罪,是可以直接處以三極刑的。

    這種完全沒有自由的“培養”,又與圈養有什麼區別?

    和煉金術師們不同,巫師同樣是具有強大研究能力的職業,卻因為眺望白塔這個龐然大物沒人敢招惹。

    這樣巫師們完全沒有一點對生存危機的思考。事實上,他們甚至沒有研究出幾個專門用來防御和保命的巫術。

    在這群“高貴人士”看來,如果一個巫師身邊沒有一個騎士和雇佣兵保護自己,那只能說這個巫師要麼不需要人保護,要麼就混的太糟了。

    他們甚至從來沒有思考過,如何才能在圍剿之中保護自己。

    因此,【多余的愛憐】才被稱為一個笑話。但在白塔傾塌之後,這件裝備的設計卻讓被眾神的牧師四處搜捕的巫師們當做了珍貴的參考。

    它能如此的廣受好評,甚至專門開創出“巫師內甲”的裝備類型,自然不可能僅僅是因為它的防御力。

    不然的話,最適合它的應該是聖殿騎士或者護教者才對。

    于是羅蘭接過了它,隨口問道︰“克勞迪婭,你用的是什麼樣式的內甲?”

    “我嗎?我的內甲一般都是用綢子打底,內層加羊毛,用沙鱷魚的皮做的夾層。請人畫上抵抗沖擊的煉金法陣就夠用了。”

    克勞迪婭隨口答道。

    “這樣啊……”

    羅蘭了然的點了點頭。

    隨後,只見羅蘭毫無征兆的雙手這件硬皮甲,用白塔語高聲呼喊惑心學派的箴言︰

    “幻覺之中藏真理——”

    頓時,濃烈的光芒從這件珍貴的硬皮甲上面綻放而出。

    等光芒散去,它已經變成了向克勞迪婭剛才所說的那樣的純白色柔軟內甲。

    絲綢的料子,內層是柔軟的羔羊毛。比起內甲更像是坎肩之類的華貴衣服。

    “我把沙鱷魚的夾層也去掉了。這樣你就算穿著它睡覺都沒問題了。”

    羅蘭笑著把它遞給克勞迪婭,看著她目瞪口呆的表情,嘴角勾勒出了一個愉悅的弧度。

    “這是……”

    “虛假造型。只有外形改變,但內層的防御力卻沒有絲毫削弱——一個融合了惑心學派知識的煉金法陣。”

    羅蘭輕巧的答道。

    “把白塔的知識教授給煉金術師可是死罪!”

    克勞迪婭一臉震驚。而羅蘭只是攤攤手︰“管它呢。”

    “反正它的主人已經死了,而且這件裝備僅存一件,你不說我不說沒人會知道這里埋葬著一位偉大的煉金術師,和一段忠貞的愛情。”

    羅蘭敢把這件裝備拿走自然是有他的底氣的。而且萬一事情敗露,克洛德的強行突臉擊殺克勞迪婭的話,羅蘭還真心沒把握能擋的下來。

    有了這件裝備,他們的容錯率就大了不少。

    “好了,走吧我的聖女大人——我們該去找克魯維恩了。”

    羅蘭輕飄飄的說道。

    ——當然了,萬一白塔倒塌以後,流亡巫師們沒有樣本模仿,發明不出巫師內甲這種好用的東西而導致了巫師大範圍的死亡,自然就不關羅蘭的事了。(未完待續)
xxray 發表於 2016-4-19 05:55

水銀之血 第一百一十一章 刺殺準備
    “羅蘭!羅蘭!快過……克勞迪婭?”

    克魯維恩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臉上滿是看清兩人的狀態後明顯的呼了一口氣,油膩的肥胖手指撓了撓頭發。

    “好吧好吧,結果你已經找到了啊……”

    “怎麼了嗎?”

    羅蘭開口問道,心中卻了然。

    ……大約是發現輝石種了吧。

    “我看到一個額上瓖了一塊輝石的女人……她不分青紅皂白就對我進行攻擊,我好不容易才制服了她。”

    克魯維恩訕訕的笑了笑︰“我還擔心是不是這里的人開發出了輝石的什麼新用法,可以控制人的精神之類的……現在我就放心了。”

    “放心好了,我們這不是都在這里站著了嗎。”羅蘭一臉放松。

    控制人的精神嗎?

    羅蘭不漏聲色的冷笑一聲。

    真實情況可比那嚴重多了。與其說是控制人的精神,不如說是囚禁人的靈魂。

    于是,克魯維恩便是松了一口氣︰“那就好……話說羅蘭你這是什麼怪異的打扮?怎麼看上去跟那些武器販子一樣?”

    這麼說著,他不住地把目光往羅蘭的腰間掃去。

    羅蘭知道,這也不怪克魯維恩。

    只見羅蘭左手搭著那件蛛網之護,新得到的匕首和前兩個武器一同插在了腰間,短中長的三把武器並排在一起,看上去就有種很強烈的失衡感。

    這是武器大師標準的打扮。

    所謂雙足自走人形武器架——當你在路邊看到那些身披斗篷或者*上身。背後背著七八種乃至十余種不同的武器,衣兜里還鼓鼓囊囊的那些人,便是武器大師無疑了。

    所謂一法通萬法通——當武器大師成功就職之後。任何足以被稱為武器的物體握在手上的一瞬間他們就能立刻理解這個武器的用法。因此他們總能針對敵人的弱點選擇對應的武器。

    而那些比較資深的武器大師,甚至能針對每一個武器學會幾種架勢。

    因此一般來說,越是老而精壯,身上武器帶的越多的武器大師就越是強大。

    而羅蘭現在這個打扮,身上帶著三把完全沒法配合的武器,說是一般的戰士或者潛行者就顯得太不靠譜,但說是武器大師的話又是明顯的半吊子。

    “你別在意細節……我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那好吧。”

    克魯維恩聳了聳肩。

    大概是小羅蘭又有什麼計劃了吧。

    他在財富之城可算是見到羅蘭杰出的能力和那份無法忽視的心狠手辣了。

    也是從那時開始。他不再把羅蘭當成一個孩子,而是當成一個有一定謀劃能力的隊伍領導者。

    在他看來。羅蘭的計劃都不復雜也不難懂,但卻總能意料之外的成功。

    克魯維恩只能把這種情況歸類于羅蘭有一個隱蔽而高效的情報來源。

    督依德這麼厲害嗎?

    克魯維恩不禁有些茫然。

    “對了克魯維恩,一會你先進城幫我買份弱酸瓶。我箱子里都是冥幣,可能花不出去。”

    羅蘭突然說道。

    “弱酸瓶?那東西可沒什麼威力啊。要買不如買強酸。”

    “我又不是那它打人……我要做瓶藥劑。”

    “你還會做藥劑?”

    克魯維恩一臉的難以置信︰“你還是個煉金術師?”

    “才不是啊……就像是很多刺客都會自己配置毒藥一樣,我這個藥劑也是自己用的。”

    羅蘭一拳輕輕打在了克魯維恩肩上,一臉無奈。

    ……我可沒有撒謊哦?

    羅蘭心中滿是戲謔。

    沒錯,我的確是因為職業原因要自己用。

    用冤魂或者亡者的骨灰,摻雜上妖精之血可以配制出對神職者具有強烈麻痹效果的猩紅獠牙。

    但是,想要配制出絕對致命的猩紅獠牙,魔鬼的體.液或者亡靈的骨灰必不可少。

    可現在你讓我去拿淘換魔鬼的體.液啊……

    如果是在財富之城里的時候,羅蘭完全可以去一趟青果之鎖弄一點來。

    畢竟青果之鎖有幾個欲.魔常年接.客,想要魔鬼的體.液一點也不難。可現在。估計她們要麼就葬身火海,要麼就被那個覺醒了起源的欲.魔帶著一起傳送回了地獄。

    而亡靈就更稀少了……

    你總不能讓羅蘭現在跑回病村然後找法琳娜交涉讓她把那個亡靈的骨灰交出來吧?

    不過羅蘭還是有後備選擇。

    蛛網之護是惡魔領主阿加雷斯的崇拜者們的統一制服,這件衣服本身是活的。現在只是進入了某種類似石像姿態的狀態,在飽吸鮮血之後自然就會活過來。

    之所以說這件衣服是活的,是因為它可以通過捕殺生物給主人恢復生命力,然後吸收主人的生命力自行修復漏洞或進化出新的功能。

    它勉強也能算個惡魔物品了。自然是飽含負能量。

    這些惡魔物品想要銷毀,只能用聖水消泯掉它的魔力,再用混合了處.子鮮血的弱酸將其溶解。可溶解不代表它的負能量消失不見。而只是融進了溶劑中。

    等羅蘭用血把它喂飽了,就拿蒼藍之牙在上面撕條布下來。

    克勞迪婭現在是聖女。已經可以獨立制作聖水了。再讓她貢獻一點血把那條布溶解,羅蘭就能得到足以殺死克洛德的猩紅獠牙了。

    “我們不先去那邊看看嗎?看看我抓到的那個被控制的女人。”

    克魯維恩皺眉道︰“那個能用輝石控制他人精神的能力我總感覺有些不妙……”

    “先別管那些。我們先進城和瑪肯他們匯合了再說,”羅蘭一臉認真的說道,“畢竟沒有克洛德和瑪肯在,我們的戰斗力銳減一半有余啊。”

    “也是。”

    克魯維恩一臉贊同。

    他卻不知道,羅蘭現在心里也是嘆氣連連。

    如果可能的話,他肯定也會是先去干掉那個被克魯維恩制住的輝石種怪物,畢竟擊殺輝石種也算作黃昏討伐。

    但現在實在不是和它們糾纏浪費時間的時候啊。

    先不提克洛德那邊的情況會隨著時間流逝變得越來越不可把握,而且愛德華就可能潛藏在那些輝石種附近。

    羅蘭隱約感到有些不安。

    就算在輝石林地里所有巫師的施法等級都會下降一個大階,但羅蘭依舊不想現在就招惹愛德華。

    羅蘭的自然能量已經空了,他的洗禮禱言對不是亡者的愛德華也沒有傷害,自己的武器更是只有一個淺藍色精致級的仿制蒼藍之牙能用。

    克魯維恩身為一個盾衛者,天生就被施法職業克制;而克勞迪婭更是因為身處輝石林地附近,施法等級直接從黑鐵階巫師打落到正式階。

    如果對上愛德華,他們很有可能會被團滅在這里。

    羅蘭可不相信那個“愛德華”是純種的巫師。

    ……先找個機會把克洛德干掉吧。

    羅蘭眼中寒光閃過。

    他被蛛網之護藏在下面的左手低垂著,五根手指的指腹緩慢卻穩定的流著血。

    被蛛網之護貪婪的吸收之下,那些流淌著的血沒有散發出絲毫血腥氣,羅蘭的傷口也異常的沒有任何愈合的預兆。

    那些流淌下去的血一部分被蛛網之護吸收,純黑色的長袍慢慢浮現出一層銀灰色的蛛網痕跡。

    而另外一部分鮮血則摻雜著羅蘭之前順手抹在掌心的巫師骨灰,如同冰稜一樣凝結出血色而透明的無柄鋒刃,被羅蘭用拇指食指中指輕輕的捏著。

    在那鋒刃完全凝結出來之後,羅蘭就輕輕松手,它就這樣輕巧而準確的落在了蛛網之護的內兜里面。

    “走吧,我們去找瑪肯他們。”

    羅蘭抬起頭,若無其事的說道。(未完待續)
xxray 發表於 2016-4-19 05:58
水銀之血 第一百一十二章 太陽聖禮
    克洛德站在路德鎮最高的鐘樓之上,右手持著的劍杖已然打開,他雙手輕輕扶在手杖的頂端,如同拄著一把劍一樣。

    讓無關人忽視自己的結界以他為中心悄然打開。雖然在卡拉爾境內使用神術極為耗費神恩,不過只是維持到儀式結束的話,大約還是沒什麼問題的。

    畢竟只是一個忽視結界而已,雖然他已經老了,但大約還不至于需要開啟神使化身。

    克洛德就這樣兩手放在身前拄著劍杖,眯著眼楮看向遠方已然高高升起的太陽。

    難得的,他身上穿著一身白色的及地長袍,披著瓖滿金屬鎖鏈的古銅色肩衣。

    兩條末端如劍一樣的棕色硬皮肩帶從肩衣的縫隙中穿過,如同圍巾一樣繞過後頸搭在了克洛德的頸上。

    那硬皮的肩帶並沒有繞到他的脖子前面,而是兩個銅色的金屬硬領帶卡在了他的胸前,把他的喉結完全擋住。

    這是希維爾的主教最莊重的一身衣服。

    肩衣就不用說了,他唯有每個月的首日才會穿上這身衣服,在大禮拜以後和其他主教一起來到教皇面前听訓。

    而肩帶也不是日常的衣物。這兩個如劍一樣形狀的肩帶和泰爾牧師的羊毛肩帶不同,是極優質的硬皮革所制成。它的含義也和泰爾牧師的肩帶不同。

    正如希維爾所說,身為護教者,他們必須“劍不離身”。因此在不能佩儀式劍的場合他們就必須帶上肩帶。以此代劍。

    而那身白色的及地長袍並不是希維爾牧師的風格。通常來說,他們習慣于上身穿短衣,下.身著緊身長褲。這樣能讓他們對任何危機立刻做出反應。

    這種在太陽光下能造成強烈反光的純白色綢料。和把腳面都能完全蓋住的長度,都是泰爾上神喜歡的風格。

    “你們將以太陽為傲。”

    “這光是我平等的賜給你們的,你們也要把光平等的給那民。”

    克洛德輕聲禱念父神泰爾的聖言︰“你們是太陽之民,必以謙卑而不致焦灼。你們當如我一般才不遭禍——我不露手腳,你們也不得露手腳;我不露肩,你們也不得露肩;我不露頸,你們也不得露頸。”

    “願一切榮光都歸于希維爾及父神泰爾——”

    簡單的禱告之後。克洛德將杖劍慢慢舉起,繁復而又韻律的舞動著。如同在空中寫著什麼字,又像是祈禱勝利的劍舞。

    他是在等待時間的流逝。

    再過五分鐘的時間,在太陽升到正中的時候,他的禱告就開始了。

    今天對克洛德來說是一個極其重要的日子。他在兩天前就已經和瑪肯還有克勞迪婭說過。在今天不要打擾自己。

    13月5日——這是希維爾冕下的父神泰爾成神的日子。在這一天,所有泰爾的牧師和希維爾主教以上的信徒都要穿最莊重的衣服面向太陽禱告。

    和泰爾的牧師不同,希維爾的牧師在這一天不能獻祭,禮拜也必須在太陽高升以後才能進行,在那之前只可虔誠而安靜的直視著日出,心中默默禱念。

    這是尊卑分明,主次有別——正如太陽每天按時升起按時落下,泰爾上神是無比注重遵紀禮法的神明。

    他的教義極力維護統治者的地位,維護貴族的權力。正如太陽自太古時期便普照大地。從

    未有什麼比太陽更高,也沒有什麼比太陽更久遠。

    泰爾的牧師們相信,權力生而得之。高貴與否在人出生的那一刻就已經確定下來。後天得到的權力,究其原因無非便是竊取或是賜予兩種可能。

    秉承這樣的教義,泰爾的領域縱使一開始只有【太陽】和【正義】兩種,但在百余年的成長中,他已經將自己的力量觸及到【貴族】、【傳統】、【法律】、【儀式】、【穩定】等等。

    在今年年末的年會上,希維爾的一位樞機主教提出︰“知識有靈。歷史傳承神聖無比,必須在泰爾上神的注視之下——”

    他的意思無非是說。知識和傳承也應該歸屬于泰爾上神的領域。

    這個觀點在年會上形成了巨大的分歧。

    總的來說,分歧點並不是在這句話的正確與否上,而在于知識與戰爭是否有關。

    一些主教認為智慧與戰爭並不沖突。從謀略和戰爭的領域上可以引申到有節制的戰爭、傳承的保護和發揚、文化的侵略和融合等等涉及到知識和傳承的領域,對希維爾冕下也有很大的好處,不該直接拱手送給泰爾。

    而另外一些主教則認為,沒有節制的智慧才是邪惡的根源。從正義的領域上,直接就可以引申到對傳承的糾正和良好文化的發展。況且希維爾和泰爾名為表里,實為一體,著實不該將你我之別看的這麼重。

    這場論戰頓時將希維爾教派的內部矛盾暴露了出來。最重要的是,直到最後,他們也沒有確定究竟誰是正確的。

    不過他們的教宗傾向于第一種意見,而克洛德傾向于第二種意見。克洛德雖然當場沒說什麼,但其實心中已經有點不高興了。

    在他看來如果讓戰爭女神教會出手奪取知識和傳承的領域,他們無非就是往北從甦澤的煉金術師那里奪取或是往東南方向的白塔奪取。

    無論是哪種,以他們這群沾血就瘋的瘋子的下手輕重程度,都會對當地居民造成極壞的影響。

    克洛德已經活了很久很久了,他早就看淡了很多。

    在他看來,新上任的教宗實在是過于年輕,僅僅是四十出頭,心中的熱血還未平復,行事也毛毛躁躁的。

    以泰爾上神的聲望,無論是去哪里商討關于神領域蔓延的問題,也絕對比他們直接劈頭打上去的效率要高得多。

    因為泰爾教義起到的維穩作用,雖然泰爾不是任何一個國家的國教,他卻在絕大多數的國家里得到推崇——哪個統治者喜歡暴民呢?

    也正是因為希維爾和泰爾之間的這層關系,總是在發動戰爭的班薩才沒有被周邊國家聯合剿滅。比方說,在極北之地、陽光稀少的甦澤,他們就相信農作物的出產量相比較土地的肥沃,更取決于陽光的多與少。因此,很多底層的甦澤人是不信奉豐收女神而信奉太陽與正義之神泰爾的。

    而泰爾自然是不希望自家閨女被毆打,自然是四處調停,甚至不惜派遣聖女前去游說。

    也正因為泰爾的極力庇護和幫助,希維爾才能干掉其他所有和戰爭有關的神明,獨享戰爭領域。而且只有她敢讓班薩找其他國家發起戰爭,其他國家卻要考慮進攻班薩的風險。

    就算班薩的正規軍全部撤編了,就憑泰爾和希維爾的聖殿騎士軍,就足夠把守護這個國家免遭戰亂。

    畢竟就算緹坦的七位神明,也只是形成了一個松松散散的聯盟,面和心不和。

    更何況那七位神明中連一位強大神力都沒有。就算泰爾不出手,光是希維爾都能一個打仨不費勁。

    突然,悠揚的鐘聲從克洛德腳下響起,連續響了十二次。

    時候到了。

    “我若見太陽在天上發光,心就喜悅——”

    他雙手持杖劍,揮舞著撕裂空氣,發出呼的一聲,高舉著指向太陽,嘹亮的唱出祈禱詞。

    還不等他唱出第二句祈禱詞,他就看到羅蘭和克魯維恩跟著克勞迪婭從街角向他走來。

    他不禁心中一松。

    還好,小羅蘭果然沒事……

    但隨後,他的心中充滿了憂慮。

    在這個神聖的儀式中,他不能說話和隨意移動,不然就是大僭越。

    千萬別來打擾我的儀式啊……

    克洛德心中默念。(未完待續)
xxray 發表於 2016-4-19 05:59
水銀之血 第一百一十三章 有限的憐憫(上)
    在克洛德擔憂的視線中,羅蘭三人慢悠悠的登上了鐘樓。

    現在千萬別給我打招呼啊……

    克洛德暗暗嘆了口氣。

    如果羅蘭給他打招呼的話,他肯定是沒法回應的。

    假如羅蘭他們對此感到疑惑,過來拍拍他的肩膀或是進行類似的互動的話,克洛德就倒霉了。

    畢竟,現在泰爾上神正在關注他。

    萬一克洛德突然做出什麼不合禮法的動作,或干脆打斷了儀式,他肯定吃不了好果子。

    “別擔心,我們不會打擾泰爾冕下的聖禮……請繼續吧。”

    不過,听到羅蘭沉穩優雅的聲音的聲音在身後傳來,不斷低聲禱念祈禱詞的克洛德終于是松了口氣。

    還好。

    大概是因為克勞迪婭和羅蘭他們說過了吧。

    知道自己在舉行什麼重要儀式的羅蘭幾人並沒有毛毛躁躁的走過來和他搭話或是踫他的身體,而是靜靜的站在他的身後等待他禱告完成。

    ……還好提前跟克勞迪婭說了這件事。

    要不然羅蘭和那個山民肯定不會知道自己現在不能動彈——說不定就會向他所憂慮的那樣上來打個招呼什麼的。

    克洛德心中暗自慶幸。

    說起來……

    老牧師一邊低聲贊美泰爾,一邊卻不著痕跡的皺起了眉頭。

    羅蘭左手那邊拿著的那團衣服是什麼?

    之前在羅蘭向著他走過來的時候。他就有所察覺。

    對他來說,羅蘭搭在左手小臂上的衣服實在是太過顯眼。無論是那如同人皮一樣的質地,還是那帶著鮮血和脂肪造成的油量反光的純黑色主色調。

    在克洛德的視界中。一團纏繞著漆黑陰影的幽藍色靈光在那份衣服的表面上不斷吞吐著。

    那是宛如實質的負能量。

    別說是穿在身上——對于普通人來說,就算把這件衣服淺埋在他們家院子里,就足以讓這戶人家重病纏身。

    對那些不能駕馭負能量的人來說,穿著這身衣服和直接穿上自己的壽衣沒有任何差別。

    克洛德心中滿是疑惑。

    就算是對一個德魯伊來說,這種程度的負能量也絕不是能直接無視的程度。羅蘭沒有任何防備就直接把它搭在胳膊上,他的身體肯定已經被這些負能量傷害到了。

    看來禱告要加快了——

    克洛德無奈的想著。

    因為籠罩整個卡拉爾的大結界,一名牧師在卡拉爾釋放神術實在是太累了。光是維持區區一個三環的忽視結界一個小時就幾乎能把克洛德一身的神恩全部榨干淨。

    但他還不能把全部的神恩都消耗干淨。

    事實上。克洛德至少要留出一次祝福術的神恩。

    只有一次祝福,才能讓羅蘭和克勞迪婭的所受的暗傷被完全治好。

    克洛德覺得。羅蘭拿著這件受惡魔詛咒過的邪惡物品來找他,肯定是想讓他幫忙把它銷毀掉。

    但是……羅蘭不是牧師,就算是他再怎麼聰明,對負能量不敏感的德魯伊也不可能知道銷毀這種程度的詛咒物品需要多麼強大的神術。

    以克洛德來說。身為白銀階牧師的他如果想要把這東西銷毀,起碼也要把當天所有的神恩全部傾瀉進去才有一半多的幾率。

    而且,他還記得,克勞迪婭到這里來是為了找她哥哥的。他雖然非常想要把這件邪惡的物品立刻摧毀,但克洛德想了想,決定還是先跟克勞迪婭找到她哥哥再說。

    更何況,與其這兩天自己費勁力氣的把這件衣服銷毀,不如直接把它帶回去浸在聖水池里淨化為妙。

    “……因此,我將在人群中再次高呼我的喜悅。”

    “僅願一切榮光都歸于希維爾及父神泰爾。”

    終于。在羅蘭他們靜靜的等待了一個多小時以後,克洛德的禱告終于是全部結束了。

    不,與其說是順利結束。不如說是克洛德找了一段可以當結尾的禱告詞就直接唱出了祭禮結束時的祈禱。

    他身上的神恩幾乎已經要被卡拉爾大結界燃燒干淨了。

    克洛德甚至懷疑,自己還能不能用出祝福術。

    不過當他回過頭來之後,他立刻聞到了一種爬蟲、毒物、食人魔物的混合起來的腐臭而辛辣的氣息。

    那股味道來自羅蘭抬起的左臂上搭著的衣服。

    在聖儀結束以後,聖氛散去,被壓制著的詛咒氣息頓時沸騰起來。

    光是看到這件衣服,克洛德心中就有淡淡的殺意泛起。

    ——就好像這並非是一件被詛咒的衣服。而是一個變化了形態的魔鬼一樣。

    克洛德表情嚴肅的暗自決定下來,就算淨化這件裝備無比艱難。這件事也必須盡早處理。

    再回頭去看著並排站著的羅蘭和克勞迪婭,一種照顧自己孫子孫女的快慰在這個為神戰斗一生,卻沒有一個子女的老人懷中蕩起。

    雖然累,但是卻很高興。

    “小羅蘭,這次去罪惡之都感覺如何?”

    克洛德收起劍杖,背過手去,笑眯眯的看著羅蘭。

    雖然表情很和藹,但配上他身上的正裝,卻給人一種難言的莊重感。

    “還好啦……”羅蘭表情微妙,慢慢走上前去,“中間發生了很多事情,過程轟轟烈烈,最後倒是很溫暖……”

    “怎麼說?”

    克洛德一臉感興趣的樣子。

    “還不是克魯維恩那個家伙,一進城就把我丟下不管……還讓我穿了一身女裝……”

    “嗯?!”

    老牧師當時就對克魯維恩怒視相向。

    還不能克魯維恩做什麼辯解,克勞迪婭就惡作劇一般的把羅蘭往克洛德身邊用力一推,發出銀鈴般的笑聲向後跑去。

    羅蘭被克勞迪婭推得踉踉蹌蹌險些跌倒,還好被克洛德扶住才沒有摔在地上。

    “克勞迪婭!你這孩子沒輕沒重的!”

    克洛德也不管克魯維恩了,沖著克勞迪婭就是一陣子吹胡子瞪眼。

    但就在他想要追上去拿手杖不輕不重的打上兩下克勞迪婭的時候,卻被羅蘭給攔了下來。

    “好啦好啦……克洛德神父,您看看這個……”

    這麼說著,羅蘭雙手把那件黑色的衣服舉了起來,示意克洛德看看。

    克洛德大致看了一下,首先就被那灰色的蛛網一樣的痕跡吸引了注意力。

    ……這是哪個魔鬼的記號?

    但正當他想要把那件衣服拿過來的時候,一股潮汐一樣的可怕麻痹感瞬間席卷了克洛德全身。

    不光是雙手如同灌了鉛一樣的不能動,雙腿也仿若被石化,從腳尖和手尖開始,沿著筋骨一路往上爬,他的胸口也開始發緊,眼前開始冒出陣陣金星。

    克洛德踉蹌的退後了兩步,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他怔怔的低著頭。

    在自己的肚子上,一根猩紅而透明、形狀如同獠牙一樣的無柄匕首正插在那里。

    ——而他沒有感到一絲痛楚。(未完待續)
xxray 發表於 2016-4-19 06:01
水銀之血 第一百一十四章 有限的憐憫(下)
    “啊……”

    克洛德張了張嘴,抬頭看向羅蘭,卻並發不出聲音。

    那股仿佛被石化一般的強烈麻痹感在他全身上下激蕩著,他的嘴唇顫抖,雙腿發冷,內髒抽搐。

    一旁的克魯維恩早已看呆,卻在克勞迪婭眼神的警告下不敢有分毫動作。

    “十三秒才發作……你的身體還真結實。”

    迎著克洛德飽含不甘、憤怒和疑惑的目光,羅蘭面無表情,神色平淡到近乎冷漠。

    “我知道你不懂為什麼我會殺你……老實說,我其實也不懂,為什麼我們的目標相同,卻要互相爭斗。”

    “但是,我和克洛德神父您最大的不同就在于,我比您的底線更低。所以,我站著,你倒著——這樣的事我早就學會了……是的,早就學會了。”

    羅蘭喃喃自語著,一步一步的向跌坐在地上的克洛德走去。

    披在身上的黑袍被羅蘭慢慢解開,隨著羅蘭的步伐逐漸滑落到地上。

    在那同時,蛛網之護被羅蘭一丟,高高的拋在了空中。

    頓時,那大片的灰色蛛網如同活起來了一樣,彈跳著將羅蘭捕獲在其中。

    一片幽綠色的光芒在羅蘭眼前閃過——

    【你卸下了黑藤之怨斗篷】

    【你裝備了蛛網之護】

    【特效︰噬主正在啟動……啟動失敗】

    【蛛網之護】

    惡魔物品——輕斗篷

    深綠色精良級

    堅韌7.3。重量0.1

    穿戴需要血脈10以下

    +1感知

    +1敏捷

    -0.5意志

    特效︰噬主(這件物品是惡魔物品,它會時刻吞噬主人的生命力使自身進化)、嗜血(它可以虛擬出布制的巨口咀嚼生物恢復主人的生命力)、阿加雷斯的低語(穿上他的人會時刻感受到阿加雷斯的邪惡智慧,使主人的行事風格越發邪惡)

    阿加雷斯?那是什麼垃圾……

    羅蘭輕蔑的笑了一下。

    惡魔領主而已。又不是那兩個黃昏之子。至多不過至高尖塔級別的廢物。

    法恩斯世界的惡魔來源和其他游戲的有所不同。

    這些惡魔都是因為眾神之戰時白銀女王不小心一劍砍穿了狂野之爐,沒有轉化完成的一部分混亂魔力泄露到了幾個元素位面,打穿了一個大洞。

    頓時,在源源不斷的混亂魔力的污染下,這幾個位面的原住民和一些異世界旅客無一幸存,全部轉化成了所化成的新興怪物。

    這些生物在失落聖誕時被稱為惡魔。而在那之前,惡魔這個詞是對魔鬼的一種補充。

    現在這個年代。唯一了解惡魔的,反而是呼嘯者那些邪教徒。

    不過就是一頭被黃昏感染的蜘蛛而已。就算阿加雷斯真身降臨看到了長眠導師,也得夾著尾巴迅速路過——假如它有尾巴的話。

    果然不出羅蘭所料。自他穿上這件衣服之後,之前還活躍的不得了的蛛網立刻發出了尖利的慘叫聲。

    就像是惡魔瀕死前的呼喚一樣,尖利而充滿憎恨。那絕望的哭聲如同實質。羅蘭身邊的塵土飛揚著向四周退散,而在羅蘭身前,抵抗能力被完全剝除的克洛德就像是被人痛毆胸口一樣,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願榮光盡歸于導師——”

    羅蘭低聲禱告。

    “您有能力堅固我,因我合乎您所傳的福音,並合乎您所啟的真理。”

    “我主奈若拉,求你看顧我,應允我,使我眼中有光。不致永歸長眠。”

    頓時,銀灰色的光點就以羅蘭為中心轟然炸開,卻什麼都沒有炸壞。唯獨羅蘭身上的長袍上的蛛網突然就像是被人那木棒刮下來了一般。全然消失不見,露出了一個純黑色沒有任何裝飾的黑色長衣。

    隨後,一個縴細的銀色十字架圖案在羅蘭胸前浮現,原本袍子上血肉的腥臭味完全消散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墓地一樣混合著香料味道的衰敗氣息。

    而它的屬性也已經悄然改變——

    【長眠之擁】

    聖物——輕斗篷

    深藍色精致級

    堅韌9.3,重量0.1

    穿戴需求︰信仰(長眠導師)

    +2感知

    +1血脈

    +1敏捷

    特效︰嗜血(它可以虛擬出布制的巨口咀嚼生物恢復穿戴者的生命力同時修復自身)、魔物(它等同于一只和穿戴者的神術職業等級綜合相等的變形怪。它可以任意傳遞穿戴者的接觸類能力如同穿戴者真的踫到了他們)

    附魔︰強化感知(1/1)(每日一次)、狂暴魅惑(1/1)(每日一次)、長眠之息(1/1)(每周一次)

    ——我的神明就在此處。

    果然。和游戲里一樣。

    羅蘭不禁露出一絲笑容。

    惡魔物品只要用聖者的聖水或是聖儀洗禮過。就會變成聖物。就像是海綿會吸水一樣,這些東西也會在消泯惡魔氣息的同時。大量的吸引聖者的力量,直到它變成更高一級的裝備。

    根據聖者們耗費力量的不同,這些惡魔物品的品質會從上升一個小階到一個大階不等。像是羅蘭這種從深綠變成深藍,就是屬于人品大爆發的情況。

    雖然可能是長眠導師的照顧,但羅蘭寧可相信這是自己之前在千首墓時黑手的補償。

    所謂人品守恆嘛……

    不過,羅蘭雖然是因為這件裝備的升階而笑,但在克洛德眼里看來,這笑容卻是毫不遮掩的嘲笑。

    “我听到了你的禱告……從未听過的禱告詞,你是偽神的牧師嗎?羅蘭?”

    克洛德聲音嘶啞的對羅蘭低吼著,那聲音小得幾乎被空氣消泯。他的胸口如風箱般鼓動,臉色赤紅。

    羅蘭幾乎真的差一點被他的話逗笑了。

    偽神?

    “當然不是,克洛德神父。”

    面對克洛德的疑問,羅蘭只是坦然的搖了搖頭。

    羅蘭還是決定不說關于聖者和神明的事。

    畢竟在克洛德看來,他是沒有錯的。現在瘟疫復興還沒有到來,幾乎沒有任何一個思維正常的民眾會懷疑神明們權柄的正當性。那就更不用說牧師們了。

    羅蘭寧可讓克洛德憤怒的死去成為英靈,最後和希維爾一起毀滅在羅蘭手里,也不想讓他抱著一顆轟然破碎的信仰之心下地獄。

    他是一名虔誠的信徒。

    信徒就該有信徒的死法。

    這是羅蘭能給他的,有限的憐憫。

    “不是偽神的信徒就好……你也不是邪教徒,對吧。”

    但克洛德卻仿佛沒听見羅蘭的話一樣,只是自顧自的說下去︰“正神為一家。我們愛我們的神如同他們愛我,你有自己的信仰我很高興,因為你能听到神的福音,而不用把南方林子刮過來的風嘯聲當做真理——”

    “那是自然。但我相信你跟我說這話不是為了祈求活命。”

    羅蘭眼中沒有絲毫憐憫,平靜如水。

    這麼說著,羅蘭從克勞迪婭的手中接過了那份烏黑的試劑瓶。隨後,黑色的獠牙便從試劑瓶口生長了出來。

    頓時,克洛德臉上便寫滿了憤怒。

    “真的是猩紅獠牙……灰燼之徒!羅蘭,你——”

    “如果你在對泰爾祈禱的時候死去,你就不會進入希維爾的神國,而是投入到泰爾的懷抱。這對你來說大約比死還可怕。”

    羅蘭高聲打斷了克洛德的話語,如同打針一樣揮手把漆黑色的獠牙釘入了克洛德的脖頸,刺入到皮膚里面的部分瞬間就開始融化。

    還不等克洛德對羅蘭的話做出回擊,他的瞳孔瞬間放大,一道道如同虎紋一樣黑色紋路在克洛德臉上浮現。

    他頓時一頭栽在地上,失去了生息。

    “安息吧——”

    羅蘭低聲禱告著。

    他面對沖著克洛德的尸體,卻並不低下頭來,而是高昂著頭,就像是在看著天空注視著克洛德的靈魂逐漸遠去一樣。

    只有一點和羅蘭自己想的不同。那就是直到他禱告結束,他的眼眶一直都是干澀無比。

    羅蘭因此而悲傷。(未完待續)
xxray 發表於 2016-4-19 06:04
水銀之血 第一百一十五章 來自無知的勇氣
    自己最擅長的巫術是什麼呢?

    也許是偵測魔物,或者是懸浮術——或者說,根本就沒有什麼擅長的巫術吧。

    不如說,反正自己只是一個普通的正式階巫師,沒有什麼得意的巫術才是正常情況吧。

    ……沒錯。自己既不是羅蘭先生那樣什麼都知道什麼都會的天才,也沒有克勞利家的大小姐那樣的富貴命。從沒有逢見過什麼良師,也沒有什麼益友。

    僅僅作為一個商人之子,平時沒事就出去玩玩,有心情了就在家隨便學著認字和算賬,等待著以後繼承家業。

    安若思曾保持這樣平凡的命運無比正常的度過了十二年。

    這段平淡、平凡甚至可以說毫無波瀾的日子,卻是安若思最懷念的時光。

    但是,在安若思十二歲生日的那一天,他卻被發現具有卓越的巫師天賦。

    這樣的他在卡拉爾根本沒法生存。在這片無理由地畏懼憎恨巫術的土地上,任何具有施法能力的德魯伊以外的人,都會收到卡拉爾人毫無理由的打擊和屠戮。

    于是,在他十二歲的那一年,他不得不背井離鄉,拋下了頭上已經長出銀絲的老父親和愁容糾結在臉上無法散去的母親,孤身一人進入白塔學習巫術。

    到現在為止,他已經加入了某一系的白塔貴族,並在其中得到了一個不錯的工作。

    ——安若思一直都在等待著。自己能改變命運的那一天。

    而巫師少年此刻正被粗麻繩胡亂的綁在一顆柱子上,雙手被反綁在身後。

    是的,他的身份被發現了。

    瑪肯隊長在吃早飯前就莫名消失不見。沒有了那個臉上貫穿著一道刀疤的凶惡男子的威脅。那些在旅店里每日無所事事的游蕩客很快就把險惡的目光瞄向了安若思。

    那些平民本來只是看他手指白淨、語氣怯懦,想把他綁架之後敲一點錢出來。但在他們當中一個稍微還懂一些常識的人的提醒下,他們很快發現自己似乎綁架了一個巫師。

    一開始這些平民自然嚇得不輕。可在他們客氣的問出安若思只是個巫師學徒之後,那些暴民們的膽氣立刻就壯了起來,同時他們還深刻的為自己之前的懦弱感到不恥。

    這群無知的平民無法理解白塔巫師的團結,也無法理解一個全優畢業的巫師學徒的意義。

    但他們明白,至少現在那個巫師不會招來可怕的閃電或者火焰將自己打死——

    于是安若思的嘴里就被那群暴民塞上了骯髒腥臭的破布。綁在柱子上隨意的痛毆。

    他的右手手腕被用粗木棍打斷,膝蓋滿是血痕和泥土。雖不英俊卻也耐看的臉也不復之前的干淨。滿是青紫的痕跡,大片被擦傷的血痕如同被獸爪撓過一般。

    反正巫師和牧師在卡拉爾不享受法律保護,他們直接就是沖著安若思的要害去打的,完全不在意萬一打出人命來怎麼辦。

    有一記擺拳安若思到現在還記憶猶新——那拳從右臉擊來。被擊中之後,安若思大腦頓時一片空白。

    他的牙都被打掉了兩顆。鮮血從嘴巴和鼻腔中涌出。

    當時安若思沒有喊痛。他甚至毫不在意自己的傷勢,只是專注的看著自己被打落在地上的單框眼鏡。

    “請……”

    他只來得及含糊的說出一個單詞,新的一輪毆打就已經到來。

    一聲清脆的破碎聲傳來,在興奮的人群擁擠中,安若思的眼鏡被某人無意識的踩碎。

    他們絲毫沒有在意腳下的破碎聲,也沒有在意安若思嘴中一閃而過的模糊低語。或者對他們來說,被打了之後喊痛才是正常的反應。

    這群全然以為自己在虐殺一只惡魔的平民們振奮勇氣毆打安若思。他們甚至回家把自己家的小孩帶來,每一個敢對安若思出手的小孩都會受到這些浪蕩客的高聲夸贊。

    于是。安若思眼前的世界就再次被籠罩在了拳頭和惡語污言之中。

    毫無道理的毆打再次持續了大約四十分鐘。

    最終停止的原因也並非是人們泛起了不忍和慈悲,只是他們打累了而已。

    這些暴民們理所當然的相信,憐憫是針對人類、針對同類的。一個人對惡魔怎能奢談憐憫?

    ——縱使他們並不知道“惡魔”這個單詞是什麼意思。至多也就能將其解釋為“很壞很壞的巫婆”。

    從他們小的時候,他們的爸爸和爺爺就在睡前對他們說巫師和女巫對小孩子剖心挖腹的可怕故事,講著燒死女巫吊死巫師的時候人們的快慰。而對于還年幼的他們對此提出的疑問,這些大人就是以這樣理所當然的口氣說道,“對惡魔的憐憫就是最大的軟弱和愚蠢。”

    無需理解,也無需疑問。他們被自家的大人告知。這些東西只需要記住就好。

    而他們也自然把上一代的睡前故事一代代的傳了下去。縱使他們並不知道這些故事的起源,也不知道這些故事的真實性有幾何。但他們卻堅定的讓自己的孩子們“相信並理解”這些飽含血氣和憎恨故事,把其驕傲的稱為“卡拉爾人的文化傳承”。

    在安若思看來,這不過是一群愚鈍的野獸而已。

    他完全不能理解這些人的行為。

    他們並非是為了榮耀,也不是為了信仰,他們的仇恨空洞無物,他們看似崇高的思想只不過是那些竊取了真正崇高者的思想的一知半解者的嘔吐物而已。

    也正是因此,安若思並不能理解他們行為的意義。因此他絲毫沒有感受到被凌.虐的恥辱,和對自尊心的傷害。

    在安若思看來,被這群人毆打就像是不小心被一群鬣狗抓住撕咬一樣。那些只有被同類傷害才會造成的痛苦完全沒有在安若思身上出現。

    那群人似乎是累了,一個個的從倉庫里走了出去。卻沒有放過安若思的意思。

    看上去,要麼他們就是打算休息一段時間之後對安若思進行第二次“懲罰”……

    要麼就是,他們打算進行一場神聖的審判,然後把安若思處死。

    “你就等死吧,惡棍!”

    一個皮膚黝黑、身體精裝不穿上衣的老年浪蕩客在出門之前朝安若思飽含惡意的吐了口濃痰,那口濃痰卻沒有抵抗得過地心引力,沒有落在安若思身上,只是落在了那團比碎片完整不了多少的眼鏡碎片上。

    “呵……到底誰是惡棍啊。”

    安若思模糊不清的喃喃著,抬頭通過破了一個洞的倉庫天花板望向了外面的天空。

    ……看不清啊。

    他失去了他的眼鏡,鮮血又浸透了他的眼。安若思的視野因此而變得模糊不清。

    說起來,似乎一開始自己也看過這樣模糊的景色?

    想到這里,安若思猛然怔在了原地。

    是什麼時候呢?

    “是小時候吧。”

    他輕聲念道,語氣肯定。

    正是在自己十一歲的那一年,安若思在出門玩的時候,見到了一個打扮儒雅的人。

    那人帶著金絲眼鏡,黑發黑眼,身高很高,大約一米九左右。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學者一般的文質彬彬。

    雖然看上去這個人給人一種很舒心的感覺,但安若思當時立刻就產生了一個感覺——

    這個人是騙子。

    但在安若思毫不客氣的直接跟他說了這件事之後,這個看上去讓人很有好感的騙子不怒反笑,不但沒有惱羞成怒的傷害安若思,還把自己的一個眼鏡送給了他,還很和藹的教了安若思一個有意思的小戲法。

    而安若思正是因為那個戲法才意識到自己具有施法天賦——

    安若思心中一動,將他牢牢綁住的繩子瞬間自行解開。

    沒有任何物理層面上的束縛可以將他困住。

    無論是繩子、鐐銬還是泥漿的封鎖,他都能如同打開一把鎖一樣輕松把它們打開。

    “不如說,我還好成為了一名巫師,”安若思活動了一下手腕,眼中隱隱閃過一道暗金色的金屬光芒,“一名半吊子的巫師,總好過一個杰出的江洋大盜。”

    天可憐見。安若思最開始的時候是想成為一名盜賊的。(未完待續)

    ps︰最近咱要實習,所以更新都挪到晚上啦233
xxray 發表於 2016-4-19 06:05
水銀之血 第一百一十六章 失蹤的瑪肯
    “願你在希維爾的英靈殿中豪飲美酒,日夜征斗。”

    “——安息吧,如你的主應允。”

    羅蘭微眯著眼楮直視著這冬日難得的熾烈陽光,低沉而細微的禱告終于結束。

    早在羅蘭為他祈禱的時候,他的靈魂就已從軀殼中上升,回到了長眠導師的神國。

    而在羅蘭的禱告結束以後,他的身體頓時破碎開來,化作大片銀色的光點,又聚合成他生前使用的手杖。

    【你親手殺死了一名護教者(白銀階),抽取本源力量……因為你越兩階殺死你的敵人,你得到的經驗獲得144%的加成,你最終得到了176點經驗】

    176點經驗,甚至還不如羅蘭此刻身上經驗的零頭多。唯一的補償就是克洛德的遺物——那把杖劍。

    羅蘭走上前去,彎下腰把杖劍撿了起來。

    上面的戰車之輪的圖案已然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銀灰色的十字架。

    【克洛德的榮耀】

    杖劍

    淺藍色精致級

    堅韌5.3,堅硬3,鋒利5.3,重量3.2

    特效︰偽鐵(雖然很像,但它的質地並非金屬,因此不會受到抵抗或偵測金屬的巫術的效果),戰之利(通過注入神恩可以大幅提高鋒利度,最高可以提高到10.0),堅硬(它的質地很堅硬,在對抗切斷特性的時候可以忽略3點鋒利度)

    附魔︰攻擊架勢——聖刃

    ——這件裝備的前主人直至死亡僅被人成功偷襲一次。而這將成為他在希維爾面前夸耀的資本。

    一把淺藍色的特種武器。

    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就是羅蘭殺死了克洛德唯一的回報。

    “克勞迪婭,你覺得我做錯了嗎?”

    就算禱告已經結束,羅蘭卻依舊怔怔的望著天空。面無表情。

    他此刻的心髒還在隱隱抽痛。就像是發狂的毒蛇在腹中舞動,卻又如灌了鉛一樣的沉重。

    不應該啊……

    羅蘭默默的捂緊了胸口。

    在羅蘭的印象中,他和克洛德並沒有多深重的感情。甚至一開始的時候還準備在度過頑橡迷鎖之後就殺掉他們。

    而在之後,羅蘭是抱著利用一下安若思趁機混入白塔的心情而選擇放過了他們。

    在那時,羅蘭還只是把他們當成普通的npc。

    可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開始意識到這些人並非是一段有著背景設定的數據。而是有著完整的人生、有血有肉、著愛著他們的和他們所愛的人,是與世界不可隔離的重要個體了呢?

    ——無法回憶。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開始會為這些生命的逝去而悲傷。

    此刻羅蘭的胸口發緊如同蠟融,心和頭腦都變得鉛墜般沉重。

    這是……自己開始變得軟弱了嗎?

    羅蘭不禁捫心自問。

    “我很不喜歡你做事的風格,羅蘭閣下。”

    克勞迪婭皺著眉毛,一字一句的說道︰“雖然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但這種手段……著實與正義無關,不過就是一些小手段而已。如果我們不能站在大義的一邊,長眠導師會很苦惱的。”

    出乎羅蘭自己意料的,在克勞迪婭的斥責中,羅蘭反而得到了些許平靜。

    大約這就是所謂的“罵我一頓我會好過一些吧”。

    羅蘭之前從未體會過這種感情,這種也許混雜了內疚、羞愧的丑惡感情反而給了羅蘭濃濃的喜悅之情。

    自羅蘭記事開始,羅蘭就無法意識到自己所做的究竟是對的還是錯的。為了保護自己,羅蘭下意識的相信自己所做的都是絕對正確。

    因此在羅蘭很小的時候,他是一個很倔的孩子。他只會固執的貫徹自己最開始的決定。從不接受他人的意見。更可怕的是,羅蘭學習的速度非常快,某種意義上比他姐姐要快得多。

    這顯然是一種精神疾病。這讓羅蘭無法接觸到正常社會。甚至無法在大學以前獨立進入學校學習。

    不過在羅蘭十八歲一直到二十四歲的時候,他的病情好轉了很多。無法獨立評判對錯的羅蘭將決定權轉讓給了自己的姐姐,這讓他變得可控的同時,還讓他對家人的依賴逐漸加深。

    但在父母和姐姐死掉之後,羅蘭的病情進一步惡化,甚至于頻繁出現幻覺。這讓羅蘭不得不頻繁的進行精神治療。但事實上並沒有取得什麼很好的效果。

    但是,在羅蘭來到法恩斯世界之後。他的精神狀況就一直在好轉。

    最直觀的一點就是,他開始否定自己的意見了。

    對于克勞迪婭的問話,羅蘭並沒有做出回應。

    “這袍子有些緊了。”

    他只是若無其事的抬頭看著空氣,感覺到呼吸有些憋悶,把黑袍的領口松開了一點。

    “羅蘭閣下!”

    見羅蘭似乎不準備做出回應,克勞迪婭的語氣不由得重了幾分。

    “好了,克勞迪婭,我明白……我什麼都明白!”

    “我也不想殺死克洛德神父!但我們有辦法嗎?你有嗎?有嗎!”

    羅蘭歇斯底里的低聲嘶吼頓時讓克勞迪婭安靜了下來。

    她沉默了許久,終于是低下了頭︰“抱歉,我是……”

    “有些心急了,對吧?克洛德畢竟是你的老師……”

    羅蘭低聲說道,聲音中滿是脆弱︰“你先帶著克魯維恩離開這里解釋一下,讓我自己一個人靜一下好嗎?我需要禱告。”

    “好。”

    克勞迪婭干脆的應道。她一把抓過了身邊不遠的克魯維恩,克魯維恩也很知趣的跟著就一起走了。

    在他們兩個完全離開以後,羅蘭脆弱的表情如同時光倒流一般迅速恢復了冷漠。

    “接下來要去白塔一趟,看看趁機能不能把關于愛德華的事情一起調查出來……”

    羅蘭喃喃道。

    就在這時,羅蘭身後傳來了一身悶響。

    在很低的聲音中,羅蘭身後的倉庫木門被直接炸開。

    ……是沖擊術。

    這是白塔巫師特有的巫術,看到這個巫術,羅蘭就立刻意識到安若思和瑪肯很可能就在里頭。

    畢竟瑪肯和安若思同時不見了,而路德鎮這種小地方,基本上不可能出現有兩個白塔巫師同時存在的情況。因此,在羅蘭看到這個木門被炸開、滿身傷痕的安若思從里面爬出來之後,他一度以為瑪肯也在。

    但羅蘭站了很久,卻一個人都沒看到。

    “安若思,瑪肯隊長呢?”

    羅蘭皺著眉頭發問道。

    “瑪肯隊長?他不是早晨就急匆匆的說有事先走了嗎?”安若思一身是傷,滿臉茫然,“他沒和你們在一起嗎?”

    ……糟了。

    不詳的預感在羅蘭心頭出現。

    “你有沒有覺得瑪肯隊長有什麼不對的地方?比方說在某個地方趴著特別久,或者是一直在笑之類的情況?”

    “你說……瑪肯隊長會笑?”

    安若思差點自己笑了出來。

    別說你,我一開始也想象不到。

    羅蘭腹誹著。

    看來這次是真人了。至少說不是之前羅蘭干掉的那兩只假冒的。

    但是,如果安若思看到的不是假冒的瑪肯,而是真人的話……

    “安若思,你還記得最後一次見到瑪肯是什麼時候嗎?”羅蘭果斷問道。

    現在黃昏種幾乎要把這個小鎮圍起來了。瑪肯隨時都有可能被害,說不定就在羅蘭回身找線索的時候就已經被殺了。

    瑪肯是羅蘭打入啞刃部隊最重要的一枚釘子。一旦瑪肯出了問題,羅蘭的計劃鏈條就直接斷了。

    “記得,怎麼……”

    安若思一臉茫然。

    “帶我去!立刻!”

    羅蘭心急如焚。

    沒時間等克勞迪婭他們繞回來了。

    先和安若思兩個人一起去看看吧——(未完待續)
xxray 發表於 2016-4-19 06:08
辛吉亞酒館是路德鎮的奇景之一。

    一般來說,酒館都是夜幕降臨以後人們的尋歡之地。白天雖然多少也有客人,但與夜晚時的熱鬧程度相比,至多也只能稱其為“有客人”而已。

    但辛吉亞酒館不同。

    硬要說的話,這大概算得上是法恩斯世界第一個二十四小時營業的酒館了。這並非是因為路德鎮沒有宵禁,一些紈絝晝夜顛倒——而是因為辛吉亞酒館的特產,也是辛吉亞酒館唯一賣的酒。

    輝光之血。

    現在看上去的話,它閃動著的是溫潤的明黃色光芒,質地給人一種滑潤的感覺。它此刻的口感是潤和醇厚,溫和下肚以後還有奇異的反酸,如同啜飲滾燙的鮮血一般。

    而當正午的灼熱逐漸退去以後,它就會彷彿凝固一般,質地變得更加乾冷,顏色開始逐漸發暗。在夕光將世界染成昏黃的時候,輝光之血的顏色早已變成了熔岩般的鮮紅,裡面開始有昏黃色的晶瑩顆粒出現。

    此刻輝光之血甚至比冬精靈的龍舌白蘭地還要烈,那辣度彷彿能將舌尖直接點燃。那昏黃色的晶瑩顆粒口感堅韌有嚼勁,一旦咬破就會有一股麻嗖嗖的感覺沿著舌根一路滑到喉嚨深處——在冬日的夕陽時分,再沒有什麼一杯鮮紅色的輝光之血更讓人振奮精神的了。

    而在太陽完全落山之後,輝光之血會經歷一個短暫的全然漆黑的時刻。這時候的輝光之血是全然的苦澀,不辣人酒精濃度卻極高,能讓人最快的喝醉。

    在銀月升至最高處的時候。淺藍色的幽光就會從全然漆黑的輝光之血中綻開。這時候,完全被拉上的窗簾下。大片幽藍色的光芒如同一顆幽藍之月把整個酒館完全照亮。

    這時候的輝光之血和飲料沒有什麼區別。甘甜清冽,就算一個只喝甜酒的女孩也能連喝好幾杯。

    酒客們也一改白天時的粗魯和豪放。動作不知不覺間收斂起來,優雅而從容,變成了夜精靈一般的暗夜貴族。

    人們如同託舉一團團鬼火一般單手舉著輝光之血,用自己在白天時從未想過的優雅語氣從容不迫的交談著,彷彿身體裡流淌的血液也如同突然清晰起來的頭腦一樣變得潔淨。

    輝光之血的魅力是如此之大,以至於很多喝過輝光之血的旅客很多都決定在路德鎮定居。而這種酒低廉的價格和它近乎全能的適用性,讓辛吉亞酒館裡幾乎什麼人都有。真正意義上的讓辛吉亞酒館成為了一個資訊交流的中心。

    但是,這個盈利如此之大的酒館,它的老闆娘辛吉亞卻幾乎沒有人知曉。

    可羅蘭卻知道——辛吉亞.查斯坦是來自緹坦的一名邪教徒首領。

    她的教團早在數年前就已經被風語者帶領呼嘯者們完全摧毀。追隨她的信徒都被打散加入了各個黃昏信奉者的教派。

    但這絲毫不影響她在其他地方重新招納教眾。

    雖然辛吉亞的教派不像是南風之環那樣身後直接就有黃昏種的老大罩著。也不像無眠者那樣由全部由無生無死的亡靈組成,但從隱蔽性和傳染性的角度考慮,她的教派其實才是北地的邪教徒中最危險的哪一種。

    她並不是通過所謂的“神蹟”或是令人大腦短路的哲學招納教眾,而是如同一個實力高強的調酒師或者烹飪師一樣,用自己的技藝奪取他們的靈魂。

    辛吉亞的組織就是所謂的喰飲聖儀會。

    他們對外宣稱,飲食是人靈魂中所銘刻的第八聖儀,如同洗禮和婚禮一樣會給人莫大的感動。而遵循這種感動,跟著自己的愉悅走,就可以找到真我。覺醒起源,感受到莫大的喜悅。

    但實際上,他們只是把魔物的一些碎片加入到飲食中,並在一些類似儀式的催化中。讓他們產生類似毒.癮的強烈依賴性,潛移默化的用這些奇異的食物把意識參與者的身體和靈魂完全汙染。

    羅蘭記得,在現在這個時間段的一個月以後。路德鎮就會發生一個連鎖事件。在玩家們完成了這個事件並破解了事情的真相後,喰飲聖堂的副本就會開啟。

    這是一個比千首墓要高階很多的副本。

    這個副本一直到瘟疫復興到來以後才開始被人攻克。

    那個首通隊伍的指揮者就是第一屆和平議會的核心成員黑火。羅蘭之所以記得他。還是因為他後來奪取了一個炎魔的靈魂,成了一名燃燼者。

    而他用來奪取炎魔靈魂的道具。就是在這個副本中得到的輝石之鎖。

    羅蘭眼中寒光閃過。

    他倒是沒有想過要成為一名燃燼者。但是如果他能夠讓身邊的某人得到這個職業的話,反而能對羅蘭有很大的實力提升。

    羅蘭身為告死鴉,最大的敵人就是寒冷。

    告死鴉這個職業的語源來自北地的一種普通的鳥。它們能看到導致人死亡的厄運,並會及時的出現在人眼前,提醒他們死期將至。因此,一些無知的人往往把它的形象和死亡的厄運聯絡在一起,認為正是它們招來的厄運。

    但事實上,正是因為這些鳥兒對生命天生的憐憫,才讓一些人因此而得救。

    在凜冬來臨之前,告死鴉就不會返巢,而是在城市上空號哭盤旋,最終活活凍死在空中、或是因翅膀僵硬而摔死在地上。

    因為在極北之北就是法恩斯世界地獄的入口,為防止魔鬼的入侵,奧姆之牆的法則在這裡顯得格外厚實,呈z型厚厚的疊在一起。

    在冬的法則自北而南的流下之時,會經過一些比較偏北的地區三次。

    一次去,一次回。最後一次才是真正的凜冬。

    真正的凜冬來臨之前,寒流會降臨兩次。而這些告死鴉們就因為這個而相信,正是自己的犧牲讓寒流晚了幾日到來,因此拯救了無數生命。

    因此,這些漆黑的鳥兒自成年以後僅能活半年。在它們成年的第一個冬天,這些笨的可愛的鳥兒就會無用的犧牲在寒風之中。

    長眠導師的信徒之所以叫這個名字,一個很大的原因就是因為他們對寒冷的極度恐懼。

    告死鴉一旦接觸寒冷,身體就會迅速晶化,失去意識。在這種情況下,告死鴉的不死性會完全失效,只要一棒子就能把這些脆的和冰晶沒什麼區別的傢伙擊成碎片。

    而且一旦瞬間受到的傷害過大,他們還會因此而昏厥。

    不過,如果有誰——比方說安若思——成為了燃燼者,在他的身邊,任何寒冷傷害都會受到極大的削減。

    一旦能避免寒冷傷害,羅蘭的不死性幾乎可以說是無解的了。

    所以說,輝石之鎖羅蘭必須要拿到。

    他本來還想著,在自己從白塔出來以後再來這裡看看的來著。

    這個副本的挑戰等級是30級,四十人難度。

    無論如何,這個對羅蘭的難度還是大了一些……況且這裡的怪物又不是亡者,洗禮詠唱也對他們無用。

    但是,羅蘭卻萬萬沒想到瑪肯竟在這裡失蹤了……

    如果羅蘭不來救他,那瑪肯很有可能變成人們桌上的菜餚,以及輝光之血的原材料。

    畢竟,所謂的輝光之血的原材料,就是強行給職業者植入輝石以後榨取的膽汁和鮮血啊。

    看到前面的一個大白天就遮起了厚重窗簾的黑紅色調的酒館,羅蘭一個急停,把身後的安若思放了下來,沉聲問道。

    “安若思,是這裡嗎?”

    他的腰間,蒼藍之牙已經出鞘。(未完待續。。)

    ps: ……今天雙十一,可能只有一更

    因為受某人之邀,咱晚上要出去一趟……

    你們懂(遠目) 测试1
xxray 發表於 2016-4-19 06:10
第一百一十八章 喰飲聖禮(中)
    溫潤,卻有那麼一絲的辛辣。難以想象的膨脹感從喉嚨直傳入腦,再沿著脊椎慢慢滑下。

    確實是絕品。

    “再來一杯!不,再來三杯!”

    一位頭上綁著繃帶的中年僱傭兵眼中發亮。他將開始隱約泛紅的輝光之血一飲而盡,把十好幾個銅板擲在了吧檯上,拍著桌子大聲叫道。

    “噢噢噢噢!”

    人們無意義的嘶吼著,把這個僱傭兵起鬨一般的圍了起來。

    僱傭兵基於警惕心,隱約看了一眼四周,心中有些膽寒。皆因那些酒客的眼底都是如同發炎了一般佈滿了血絲的猩紅。

    但還不等他進一步的查探,下一杯顏色略微不同的輝光之血就已經送到了他的眼前。他的身體如同著了魔一樣自己接過了這杯酒,一飲而盡。

    他的頭已經開始眩暈。

    而一盤免費贈送的多汁烤肉已經送到了他的眼前。這位中年人本就因長途奔波而勞累不堪,喝了幾杯酒之後略微提了提神,但胃卻是更空了。

    毫不猶豫的,他在失去意識之前,首先把一大盤多汁的烤肉塞到了自己肚子裡。

    而在他昏過去之後,一個眼中滿是血絲的的小個子少女就一拳把他拍飛,發出尖利的叫聲。

    這個中年僱傭兵的頭顱撞在牆上,瞬間破碎成一灘肉醬。

    人們歡呼著,甚至有人爬過去想要舔舐牆上的血和腦漿,然後又被第二個人踹飛。

    這些瘋狂的人眼底滿是鮮血。層層疊疊的血絲如同蜘蛛網將整個眼白完全覆蓋。

    這並不是他們生了什麼病,只是他們太久沒有睡覺了而已。

    輝光之血提神的效果實在太好。只要連續飲用幾乎可以一輩子都不睡覺,而且幾乎沒有副作用。玩倦了想睡覺的話就倒下直接睡就好了。

    理論上如此。但實際上,很少會有人選擇睡覺。

    無來由、無根源、無道理的興奮如同江河席捲而來。將個體意識裹挾著。

    他們無意義的嘶吼著,大聲亂叫,話語中沒有任何意義;也能見到一些人一起勾肩搭背地喝著酒,瞬間就毆打在了一起。

    在這裡,只有醒著的施虐者。只要是身體扛不住昏睡過去的,都已經喪失了作為人類的權利。

    連續飲用了輝光之血提神之後,他們的昏睡不會少於三天三夜。在這期間,就算他們被凌遲也不會有絲毫感覺。

    在辛吉亞酒館裡,隨處可見那些倒在地上就睡著了的人。也隨處可見那些隨意毆打踩踏那些睡過去如同昏睡過去的酒客們。

    甚至可以看見角落裡那些在熟睡中被人任意享用的女孩子們被人如同比賽用具一般摞成一排,而滿身都是酒氣的浪蕩客們用她們打賭,輸了的人必須滾去玩男人而不能享用這些鮮嫩而芬芳的**。

    正是,享用——

    只見一個正在埋頭耕耘著的男人的嘴突然流下了大量的涎水,他的喉嚨中傳來嘶鳴,牙齒外翻,瞬間把自己的腦袋吞了下去,一個新的肉球取代了他的頭腦重新生長了出來。

    密密麻麻的,如同菊花一般的多層次的細密尖牙在他新的頭顱上佔據了四分之三的面積。他低頭張嘴。隨著整張嘴如同絞肉機一樣的高速運轉,他身下的女孩子轉眼上半身就變成了一堆肉沫。

    而另外一個在昏迷的男人身上起伏的少女也是一樣,她瑩白的面板猛然張開了無數的裂口,裡面佈滿了密密麻麻的尖利小牙。她整個人都變成了一種犬牙的集合體一樣噁心的生物。隨著她優雅的俯下身子,那個可憐的受害者瞬間就被她湧入了懷中,在無數犬牙的撕咬中。兩人頓時化為一體。

    但其他人彷彿什麼都沒有看見,繼續著屬於自己的瘋狂。

    有人嫌沒有人陪自己喝酒。於是他們的掌心就多出了一張滿是犬牙的嘴;有人嫌從喉嚨灌下去太慢,於是一個猙獰的巨口就在他們腹部長出。他們就這樣直接將酒灌了進去,鮮血混合著胃液被擠了出來。

    在正午過後,這些人逐漸褪去了自己人類的外殼,露出了其中令人作嘔的怪物本質。

    這裡儼然已經化作了魔界。無論怎麼看,這裡都絕不是正常人類能存活的地方——

    嘭嘭嘭。

    就在這時,敲門聲傳來。

    “有人在嗎?這裡開始營業了嗎?”

    一個有幾分沙啞的聲音有禮貌的在門外傳來。

    頓時,內部一片寂靜。

    大約過了七八秒,在那人第二次發問的時候,一個熱情的聲音從裡面迎了上去:“剛才有些忙,真是抱歉……這裡當然有人,當然有人!請進!請進!”

    那個穿著一身廚師服一樣的俊秀金髮少年熱情的把門開啟,熱情的抓住門外客人的手把他拉了進來:“看您一路上旅途奔波,先喝一杯吧——第一杯我請!”

    在那個穿著漆黑優良的長袍的身影從門外的光與室內的影的交界線穿過的時候,裡面的人都把目光投向了他。

    羅蘭只見一片光亮。

    這個酒吧外面雖然遮著簾子,裡面卻滿是白晝般的光明。

    人們優雅的坐在潔淨的圓桌前,安靜的喝著酒或是低頭吃飯,或是低聲交談。唯一的共同點就是他們的左手緊緊握著手中的酒杯,就彷彿已經與酒杯立了約一樣。

    這些人吃東西是如此的有禮,給羅蘭的感覺就好像是二十一世紀的西餐店一樣。他們似乎聽到了什麼動靜,回過頭來看著羅蘭,露出了溫和的笑容,點頭向他致敬。

    就好像羅蘭之前伏在門上聽到的極度混亂只是幻覺一般——

    “喝吧客人,我們這裡的輝光之血可是別的地方喝不到的絕品!第一杯我請!不好喝不要錢!”

    一雙潔白的手把一倍昏黃而晶瑩的液體恭敬的放在了羅蘭面前。

    羅蘭不禁擡頭看去。

    這位金髮的俊秀少年最多不過十**歲。他穿著一身利落的緊袖廚師服,年輕的小臉上滿是乾淨而陽光的笑容。

    “你是店長嗎?”

    羅蘭不禁問道。

    “不是啊……為什麼這麼說?我明明穿著廚師服啊?”

    金髮的少年一臉疑惑。

    羅蘭卻只是笑笑。

    “我覺得你也不是,”羅蘭的語氣輕柔而和藹,如同一位有教養的老士紳,“但是,你的智商告訴我,你要是成為了店長,辛吉亞就該頭疼了。”

    在少年的愕然中,羅蘭垂下頭去,開口低聲禱告。

    “願榮光盡歸於導師——”

    長眠導師……願您能庇護我,讓我不致落入黃昏——

    唯有這樣,我才能用盡全力,用盡手段!

    羅蘭眼中寒光閃過。巨大的眼瞳幻象在羅蘭身後升起。頓時,羅蘭眼中的世界瞬間改變

    那房間裡無處不在的光全部消失,嘈雜的混亂聲在羅蘭耳邊響起,安若思重新在羅蘭身邊出現,而那些有教養的客人們如泡沫般破碎。

    只是幻象而已。在希格斯的注視下脆弱的如同肥皂泡一樣。

    感覺到這次自己的靈魂沒有被汙染,也沒有聽到希格斯的低語,羅蘭的嘴角微微上揚。

    導師……您果然在庇護著我。

    和幻象中唯一差不多的,就是羅蘭在幻想中被那些有禮貌的客人盯著,而現在卻被這群惡客如同餓狼盯著羊羔一般滴著涎水死死盯著。

    新鮮的肉——

    他們的眼神告訴了羅蘭這樣的訊息。

    羅蘭不怒反笑。

    “來啊,蠢豬們!”

    在安若思驚恐的表情中,羅蘭一把把他推開,發出了與起那些客人也好不到哪裡去的瘋狂笑聲——

    在那一瞬間,那個羅蘭身前的金髮少年的脖頸瞬間被一道寒光斬斷。

    隨著無頭金髮少年後退著、努力的試圖從開裂的喉嚨中伸出嘴來,濃烈的鮮血頓時噴湧而出,把羅蘭的臉上染的血紅。

    而羅蘭身上的長袍燃了血沒有被浸透,卻彷彿是沾了水的雨衣一樣露出了油亮的光澤。

    但那些已經異化的黃昏信徒們毫不畏懼的把羅蘭從四面八方圍了起來。

    “來啊,瘋狗們!”

    羅蘭怒喝著一刀把無頭的金髮少年豎著切成了兩半,又一腳把長出指頭粗細的蜘蛛節肢的金髮頭顱高高踹飛。

    他的身邊,黑色的灰燼和銀灰色的羽毛終於同時炸裂般飄散開來。(未完待續。。) 测试1
xxray 發表於 2016-4-19 06:11


    對於普通人來說,這已經是足以致死的重傷了。

    但是,被羅蘭一擊剜下了一塊肉的裂口女卻並沒有任何重傷垂死的樣子。

    她只是痛苦的尖叫著,雙手柔弱而慌亂的伸出,想要將羅蘭推開。

    可是她貌似無助的動作中,密佈著她全身的裂口卻同時張開,露出鋒利的牙齒,發出不住顫抖的金屬碰撞聲。

    如果羅蘭被她碰到,毫無疑問就會被挖下一大塊肉來。

    這些喰食人肉、痛飲人血的喰飲者的身體已經完全異化。

    相比較南風之環的呼嘯者們,喰飲者更擔得起怪物之名——他們對黃昏的信仰完全體現在飲食這個過程中。而攝取了過量的混亂魔力的他們肉.體也隨之發生了巨大的改變。

    一個最典型的改變,就是他們已經失去了作為人類的弱點。

    羅蘭腳下如幽靈般的滑行著,如同一個黑色的幽靈一般無聲無息的向後退去,輕巧的避過了那個裂口女熱情而鋒利的擒抱。

    隨後,羅蘭立刻用力一踏,硬生生止住了自己後退的步伐,卻反而躲過了幾次算好了提前量的攻擊。

    以羅蘭的劍術配合他的走位,假如他攻擊的是人而不是這些喰飲者的話。他能輕鬆的走打穿插把他們溜死。

    但那有一個前提,就是羅蘭的有效攻擊能造成喰飲者的減員。

    ……不行。蒼藍之牙果然還是傷不到他們。

    羅蘭微微皺緊了眉頭。

    並非是蒼藍之牙的鋒利度有什麼問題,這是尺寸的問題。

    過於纖細小巧的捕捉範圍雖然在面對中小體型的敵人時能佔盡先機,但對於那些不懼於弱點打擊的敵人來說反而軟弱的可笑。

    就像屠龍者一定會用那種成人大腿粗細的弩箭配合床弩先把亞龍的翅膀擊穿一樣。你不可能用一把匕首貫穿亞龍的心臟。

    羅蘭的蒼藍之牙雖然是羅蘭用著最順手的武器,但面對沒有弱點的喰飲者的時候還掏出這種本身攻擊力小的可憐的武器來只能說是故意找虐。

    在這種狹窄敵人密集的地方,克洛德的榮耀反而會意料之外的好用。

    這把杖劍的杖身長度有一米三四。而刺出的劍刃的長度是可調整的三十釐米到一米一。絕對堅韌的劍身讓羅蘭不用它會因對抗或高速攻擊而崩斷,而鋒利的劍刃能讓羅蘭把這些不斷再生的噁心存在輕鬆斬成一地碎肉,徹底抹除他們的抵抗能力。

    ……但是,現在在人群中,羅蘭根本施展不開。

    杖劍怎麼說也屬於護教者專門配發的異種武器,而且在羅蘭那個年代已經絕版,想要得到只能在瘟疫復興以前擊殺主教級以上的戰爭女神牧師才可能拿到。就算是羅蘭也是從來沒用過。

    但羅蘭已然別無選擇。

    羅蘭的卡拉爾斬劍材質實在太差。而蒼藍之牙的長度不夠羅蘭保持安全距離的情況下直接將敵人的身體切碎,匕首自然就更不用說了。

    這時候,唯有完全展開之後攻擊捕捉可達兩米的斬劍能讓羅蘭以最快效率斬殺這群吃人的怪物。

    他可是沒有忘記。瑪肯被這群人抓走,隨時都有可能死亡。

    而這群甚至還沒有被完全轉化的食客只是所謂的開門怪——他們甚至算不上門神,只是進了副本的第一波小怪而已。

    對付他們最大的難點就在於速度。

    一開始,這裡存在這三個異變生物——一個金髮侍應生、一個裂口女一個頭上長球的男人。在羅蘭進入戰鬥狀態以後,剩下那些零零散散的還沒有異變的食客就會以極快的速度依次異變。雖然時間多少會有差異,但總的來說,大約是每過三秒左右異變一個。

    這考驗的正是隊伍的瞬間爆發。

    如果不能在十秒內把那些沒有完全異變的人全部清掉的話,面對六個異變生物的同時進攻。四十人的團隊很難分出六個防禦者。這樣的話,攻略隊伍在見到第一個boss前就可能會出現減員。

    而對羅蘭來說。這個難點就更顯突出。

    羅蘭不是和平議會那些頂尖的攻略組。以羅蘭的操作,他最多隻能同時對抗四個異變者。

    一旦異變者的數量超過四個,羅蘭就算走位再精妙也肯定會受傷。一旦傷勢累計到一定程度,羅蘭就會不可避免的出現破綻。

    到了那時,沒有著甲的羅蘭瞬間就會被撕成碎片。

    自從羅蘭把用蒼藍之牙把那個金髮侍應生的頭顱砍下,現在已經過了接近一秒鐘的時間——

    而羅蘭幾乎已經被這些食客完全包住。一旦他們徹底把羅蘭圍起來。連動都動不了的羅蘭就只能束手就擒。

    但好在,這些食客只是因為自己心中的暴虐和食慾而行動,並非是被某人所控制。

    就在羅蘭的身邊,一個雙目幾乎完全被鮮紅浸染,眼看著就要異變的中年男子卻突然暴怒的一拳擊碎了另外一個食客的頭顱。

    眨眼間。那個方向便是一片混亂。

    好機會——

    羅蘭眼中精光一閃。

    他瞬間抽出蒼藍之牙,一劍橫掃頓時將眼前幾人的喉嚨直接割斷。

    眼見著他就要劍勢用老,兩道微弱的白光頓時從劍柄處浮現。

    在【連續攻擊】的攻擊劍勢加成下,羅蘭的攻擊動作彷彿被瞬間重置,無視了慣性,以比一開始更快的速度反手斬向了自己身後的敵人。

    在他的蒼藍之牙剛剛從他的眼眶狠狠刺入以後,羅蘭便彷彿違反了物理定律一般,完全無視了慣性的影響,瞬間拔出短劍,轉身擋住了一記凶猛的直拳。

    在【格擋】完成的瞬間,羅蘭藉著還沒有散去的連續攻擊的加成,一個迅捷的轉身,淺藍色的光弧呈圓圈狀擴散而去,將身邊食客攔腰切成兩半。

    ——劍勢.圓弧斬!

    “安息吧——”

    在羅蘭身邊露出大約一米多的距離以後,羅蘭毫不猶豫立刻高聲禱告。

    短短的一句洗禮詠唱之後,他身邊的銀灰色光點瞬間凝聚成模模糊糊的刀刃,急速向四周擴散而去。

    這些虛幻模糊的刀刃如同一陣凶猛的大風將身邊的食客們擊退了好幾步,但因為他們並非亡者也非亡靈,這風卻並沒有對他們造成多大的傷害,只是讓裸.露在外的面板出現了道道血痕而已。

    但羅蘭想要的,也只是這段距離而已——

    嗆啷!

    在身邊出現一個空洞的大圈之後,羅蘭立刻握住了身後的杖劍,隨手一甩,鋒利的劍刃瞬間從中彈出。

    現在,自從羅蘭把那個侍應生踹走,第二秒的時間還未走完——(未完待續。。) 测试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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