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派武俠] 幸福武俠 作者:啃魂(連載中)

 
heaoes 2016-4-18 22:12:48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87 263599
vince8116004 發表於 2016-12-17 00:14
  第六十一章感言

  「響了!」

  「這是觀音閣評鑑的鐘聲。」

  大理城《武林風》總部,一美麗女子抬起頭。

  「這是……怎麼會?」

  皇宮中,正持筆批奏摺的保定帝筆一顫:「怎麼可能是觀音閣鐘聲,難道我大理武道院的改革真的起作用了麼?」

  西城那華麗的府邸中,喝著苦酒,醉眼朦朧的老人愕然抬起頭:「這是鍾聲,對了,是鍾聲,晚鐘麼,不對,這是觀音閣吧。」

  「哈哈,是觀音閣,怎麼會觀音閣又起鐘聲?」

  ……

  狀元樓的歡宴畢竟只是郭敘真、孟述聖等儒家學派的歡宴,因此段無丙的歸來和要評鑑,其他人並不知情。

  「上一次張九才評鑑才幾天,怎麼又,這是誰?」

  「太極社的才評鑑,這一次絕不是,絕不可能又是太極社的人,一定是前幾年分班起作用了,是我們老人自己摘得長生果。」

  「這一次總歸輪到我們自己人了吧。」

  留在大理城武道院的大多都是老人,而年輕一輩的能夠進入武道院的畢竟比較少,老人自然更傾向於自己一輩的。

  一個個飛向觀音閣,很快段無丙嶺南歸來,敲響觀音閣評鑑的鐘聲一事便風暴般傳來。

  「不可思議!」

  「奇蹟,真是奇蹟出來!」

  「哈哈,原來不是我們自己人,又是後輩小子,又是段海峰手下的嵬子們!哈哈,摘得好,合得好呀,人即獸。好一個人即獸,這成什麼?」

  觀音閣前笑聲震天,這笑聲極為怪異,既似有不甘,又似有一種解脫和開心。

  這一次儒家連連摘果,洛學更是一年連摘兩果。 這是奇蹟,歷史上也是極為稀少的,所以他們儒家可以驕傲的宣布天意屬儒,可以天天狀元樓載歌載舞。

  這時來到觀音閣的都是非儒家門派,雖然同樣都是老人,希望他們'老一輩'也多摘一些果,可是他們更在乎的是自己的理念。

  而儒家這一年完全不合常理的接連摘果,雖然郭敘真、孟述聖等儒家學派的人很注意不刺激到他們的情緒,甚至議論儒家學說的成果。 舉行狂歡都是避開他們,可是他們真的就不在意?

  一個個心中滿是迷茫,對自己門派理念的迷茫,天意真的屬儒,自家門派前面真的無路?

  所以新學的摘果激起他們的興奮和開心。

  商容學派的摘果激起他們的興奮和開心。

  張九才的摘果也激起他們的興奮和開心。

  可是這些真算起來,還是儒家,或者說與儒家沾了邊,所以這種興奮終歸是虛幻的。 短暫的興奮過後空虛和迷茫反而更多。

  而這一次,段無丙的'人即獸'不可能還是老天在'獎勵'儒家。

  而太極社連續三年加上這一次已經是第四果。 如果再加上段海峰半年三入閣,便是七果,雖然依舊不如儒家,可是至少……讓他們看到了希望,或者並非天意屬儒。

  很快太極社段無丙梅開二度,時隔兩年第二次摘果的消息便從大理向著整個天下飛去。

  次日新的一期《武林風》發行。

  與此同時大理城外蹄聲如雷。

  「鄧兄弟。你們這大理看起來蠻不錯,難怪能出段海峰這樣的人才。」

  「呂先生,我們這大理無量山、點蒼山、洱海都十分值得一遊,等拜訪過我老師,觀音閣評鑑後。我可以陪先生一遊。」秦啟笑呵呵道,目光看向一個方向,那裡是大理秦家寨。

  「好久沒回家,這一次也順便回趟家吧。」秦啟心中激動。

  「律~~~」

  兩匹高頭大馬停止大理城城門外,很快秦啟、呂萬便入了城,也很快有人發現秦啟這太極社成員歸來。

  秦啟入城後便直接往郭敘真府邸而去。

  而此時波光鱗鱗,一眼望去洱海似無邊無際,東邊靠近黑石谷,一葉老得掉牙的扁舟就那麼孤零零隨波飄浮在洱海上。

  這一葉孤舟看著似乎沒人。

  「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涕下!」

  蒼涼的聲音響起在舟上,從天空窺望,灰黑的艙板上仰天躺著一青衣人,如死去一般沒一點動彈,有著《武林風》三個大字,泛著黃光報紙遮在他臉上。

  「儒家沒有錯!」

  郭敘真猛的拿開報紙,坐了起來。

  「人性有獸性便如性本惡一樣,不過是因為近朱者赤,萬物皆惡,故而人處其中亦惡。」郭敘真哈哈一聲笑,「天人感應,順天者,為善者,上天自有有報,不是不報,時期未到,哈哈哈哈哈!」

  蒼狂的笑聲在海面上飄浮,許久郭敘真停住下抓起手中的《武林風》,這是今天才發行的《武林風》,郭敘真不用想都知道段無丙摘果的消息定然登載在其上。

  用身子微微擋住'海'風,郭敘真將報紙壓在舟板上,這才翻了開來,目光搜向頭版的'段無丙'三個字上。

  這一期登的確實是段無丙摘果的消息,郭敘真一目十行的讀完這一篇,而後一怔。

  「我從不懷疑儒家的功績,我太極社社主段海峰也從未說過儒家一無是處,也極為肯定在某些時期儒家於天下蒼生的安寧幸福是有莫大功勞的。」

  「可同樣,儒家的缺陷極為明顯,這也是為何我炎皇子孫,中原大地無論歷朝歷代的儒生如何努力,到了一定時期便不得不天下大亂,蒼生塗炭,改朝換代,朝朝如此,彷彿陷入了怪圈……」

  「然則儒家的缺陷倒底在哪裡?」

  「段海峰給了我們答案,太極社會給天下人答案……」

  這是一篇段無丙摘果感言,感言中段無丙極力吹噓太極社。

  「或許有人會認為我段無丙兩年之內連續兩次合成長生訣是很了不得,可是太極社內部這根本不算什麼。」

  「或許有人認為摘長生果是一件極難的事,可是我知道,太極社眼中摘長生果或許有點難度,可絕非不能完成的任務。」

  「我段無丙能有今日的成就,一則自己努力,二則是幸運……」

  郭敘真臉色難看,段無丙的吹噓越來越過份了,兩年之內連續摘兩果不難? 摘長生果不是不能完成的任務?

  郭敘真長長吸了一口氣,繼續往下看。

  「近一年來武道界很是熱鬧,唱大戲的主角是儒家,先是四月連中六元,而後又將他人的摘果據為己有,認為也是儒家,此事我不知道天下人怎麼看,但在太極社內部,人人都覺得好笑。」

  郭敘真嘴唇都在顫抖。

  「儒家連中六元,甚至最近洛學又摘一果,別人怎麼看我不知道,可我太極社內部,真的不算什麼,我太極社若要來個連中六元,根本用不了四個月,一個月都足夠了……」

  郭敘真手背青筋冒起。

  「放肆,太放肆了!」

  「咔!」

  報紙裂開,郭敘真目光完全無法往報上移。

  如果這是秦仙傲,甚至任何一個非他郭敘真門下的人說這話,郭敘真會連連搖頭,心裡又是好氣又好笑,根本只當這人放屁。

  可是現在放屁的,雖然是太極社一代成員,可人人都知道,段無丙、張鵬陽、鄧致等人是他郭敘真的弟子。

  弟子榮耀,老師光榮。

  可弟子受辱,老師同樣臉上無光。

  「還是太年輕,太年輕了,稍一得志便屁股翹到天上去了,段海峰好的學了,壞的也學得似模似樣。」

  郭敘真胸脯劇烈起伏,臉色時青時白,只覺得燙得發慌,許久,郭敘真鬆開按著報紙的手,一陣風刮來,報紙飛上天空。

  「也罷,也罷!」

  郭敘真苦笑:「誰讓我得了他連連摘果的榮耀,現在跟著他挨罵也是因果報應呀,可是……你就算吹,也得注意點分寸,一個月,一個月連摘六果……」

  就在這時——

  「鐺!」

  極遙遠的天邊傳來飄渺的聲音,郭敘真一愣。

  「鐘聲,好像是建極大鐘的鐘聲,這個時候不可能敲建極大鐘!」郭敘真有些懵了,他豎耳傾聽,耳邊依然若有若無的傳來飄渺聲音。

  「錯覺,一定是錯覺!被段無丙這小子一篇感言給弄昏頭了,怎麼可能他太極社又來觀音閣評鑑?」郭敘真咧嘴而笑,他仰面躺下,任風吹著舟飄蕩。

  「鐺!」「鐺!」「鐺!」「鐺!」

  鐘聲縈繞耳邊。

  猛的郭敘真坐起,雙眼瞪得銅鈴一樣。

  「不……這不像是錯覺,難道……」郭敘真一揮衣袖,扁舟飛也似的朝岸邊衝去,一靠近岸,一道身影急射向郭敘真:「老爺,剛剛觀音閣評鑑鐘聲響起。」

  郭敘真愣住了,腦海中滿是那一篇他沒讀完的段無丙的感言。 本帖最後由 vince8116004 於 2016-12-18 00:11 編輯

vince8116004 發表於 2016-12-17 00:15
  第六十二章儒家的冬天

  「轟!」

  青衣老人砲彈出膛一般射出。

  「老爺!」

  老僕人郭明也連竄身而出,追向郭敘真,可驚訝的發現自己的速度竟然跟不上從不怎麼習武的郭敘真。

  「老爺什麼時候輕功這麼高,我可是朝夕不輟,常年修習武技輕功呀!」郭明瞪著眼。

  郭敘真狂奔著。

  「是誰?」

  鐘聲早已停歇,可是郭敘真耳邊依然迴盪著那一下又一下的觀音閣評鑑聲響,那聲音是那麼刺耳。

  「是誰在敲響這觀音閣鐘聲,真是胡鬧!」

  ……

  郭敘真奔跑著的同時,整個大理城一個個武道界的也都被這鐘聲給驚醒了,給震懵了,給弄得茫然了!

  《武林風》剛剛拿在手沒多久,此時一個個都已經讀了《武林風》上的文章,尤其是段無丙那一篇感言。

  這是一篇讓人很無奈,可以當笑話看的感言。

  沒人相信?

  怎麼可能相信?

  怎麼可能相信太極社能夠一個月連摘六果? 別說一個月,就是六個月,六年都不可能相信。

  可是這邊還沒放下《武林風》,咧嘴而笑的笑容還未從臉上消逝,鐘聲響起。

  觀音閣評鑑的鐘聲響起。

  絕不可能是太極社,段無丙的笑話不可能成真,可是是誰?

  是什麼人在這時給大家開玩笑?

  瘋狂的奔跑著,一個個衝入天龍寺,衝入武道院,衝向觀音閣。

  「鑑經長老,剛剛可是觀音閣評鑑鐘聲?」

  第一個衝入觀音閣的李士奇遠遠就高聲喝叫道。

  鑑經長老躺在藤椅上睡太陽,第一次沒有打瞌睡而是嘴裡哼著歌,這時懶洋洋的瞟了李士奇一眼:「士奇呀,老朽耳朵不好,是不是觀音閣鐘聲,老夫聽不出。不會你也聽不出吧?」

  「聽不出,你一個高手中的高手聽不出鐘聲是不是觀音閣評鑑的鐘聲?」李士奇死死瞪著鑑經長老,鑑經長老哼著歌,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長老。剛剛是不是​​有人來評鑑,而且通過了,我不是說段無丙,也不是指張九才。」李士奇再次詢問,這時數個人也衝進了觀音閣。

  鑑經長老翻了個身。 背朝眾人躺著:「你們一個個都說摘長生果要靠運氣,一個個怦擊著小一輩,說段海峰嘴上沒毛,辦事不牢,不能當領導,要自己當,武道界七分江山,段海峰領一隊,你們各領一隊,如今……」鑑經長老嘆著氣嘮嘮叨叨的或指桑罵槐。 或直言不諱,或冷嘲熱諷……

  鑑經長老輩份極高,眾人雖然也是武道院極有身份地位的,碰到這麼個長老也無奈。

  「長老,倒底是不是今天有新人觀音閣評鑑,您先給我們一個明示。」

  一個個走又不好走,看著鑑經長老這樣,很多眼神對視:「上當了,怕是這鑑經長老弄出來的,不是起了玩心。就是想著太極社老摘果,而他們這些一事無成,所以心裡不舒服,故意招人來訓話的。」

  鑑經長老訓了半天。 才哼了一聲道:「不用胡思亂想了,這觀音閣評鑑確實是真的。」

  「轟!」

  如一道炸雷響起在眾人耳邊。

  「那是誰?」

  「不是太極社的吧?」一些人已經厲聲尖喝起來,一雙雙眼睛瞪著鑑經長老,彷彿生怕他從嘴中吐出那三個字。

  「老夫剛才不是告訴你們是誰了麼?」鑑經長老哼聲譏諷,這才懶洋洋道,「剛才鄧致那娃娃拿著資料來評鑑。」

  「鄧致?」

  李士奇、孟述聖很多人這一刻腦袋都彷彿停止了。 整個觀音閣前靜得落針可聞,而後才聲音響起。

  「通過了?」

  「鄧致他觀音閣評鑑通過了?他也摘果成功?」

  「太極社短短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內已經連摘三果了?」

  ……

  秦啟摘果的消息如同一道霹靂完全震住了整個大理武道界,一個個聽到這消息,再三確認不是鑑經長老開玩笑後都選擇了沉默。

  能說什麼?

  ……

  麗正書院,這洛學門下第二大書院依然在登歌載舞,每一個進出書院的弟子臉上都洋溢著笑容,發自內心的笑容。

  即便是那些並不知道武道界存在的普通弟子亦是如此,因為他們上面的一個個老師,大師兄,大師姐都很在笑。

  秦婉清的摘果。

  做為一個女子摘得長生果,按理是不可能得到極高的重視的,洛學本身也是不想太過慶祝,可是秦婉清這一果摘得太是時候,無論想怎麼壓都是壓不住,壓不住一個個人心中的喜悅和興奮。

  程頤在重重表揚了秦婉清後,親自來到了麗正書院,召集了已經進入武道界的門人弟子,在台上聲竭力嘶的作著'儒家冬天來臨,戒驕戒躁,穩住腳,大步向前,再創輝煌'的演講。

  「我們真的到了可以唱歌跳舞的時候了麼?不!」

  「儒家死期將近!」

  「洛學死期將近!」

  「太極社或許會替代我們!」

  「萬事萬物,向來盛極而衰,我儒家,尤其是我洛學已經到了極盛,是不是會盛極而衰?」

  程頤在台上一次次告誡眾人,危機就在眼前,洛學所取得的榮耀在天道之前根本不值一提,可是整個大堂每一個人,包括楊時、遊酢、謝良佐、呂大臨這程門四大弟子,包括羅從彥、劉正理這樣的二傳優秀弟子臉上都帶著笑,眼中都洋溢著歡樂。

  一篇演講直到午時,程頤才板著臉準備結束,心中也是無奈,巨大的榮耀面前,連他程頤每每夢中都會笑醒,讓這些人產生緊迫感,怎麼可能。

  「老爺!」

  程頤的老僕人沉著臉向程頤示意。

  「拿上來吧!」程頤目光落在老僕人手中的《武林風》上。 老僕人連快步走上台:「老爺,這是今天一期的《武林風》,上面寫了一個很讓人難以接受的消息,我覺得有必要在這堂課結束前讓老爺看一下。」

  「難以接受?」

  程頤板著臉接過報紙。 直接翻了開來。

  「啪!」

  報紙重重掉在地上,程頤臉一下子血色盡失。

  「段無丙梅開二度,太極社再摘一果!」這一刻程頤腦海中滿是那一行黑得發亮的大字,雖然程頤剛剛在台上聲竭力嘶。 說儒家沒什麼可自豪的,洛學不算什麼,和太極社比起來根本不算什麼,太極社三年摘三果,可洛學三年摘了什麼? 不過兩果。

  可是……

  程頤目光緩緩移向地面報紙。 這一刻他知道自己必須鎮靜。

  大堂裡一雙雙目光疑惑的落在程頤身上,落在那份《武林風》報紙上,程頤這洛學開派宗師,修養之高已到天塌不驚,什麼事能讓他拿不穩報紙,甚至臉色也變白了。

  「老爺!」

  「老師!」

  老僕人連彎腰,楊時連上前。

  一隻手拾起報紙,遞向程頤,程頤微微瞇了下眼,臉上的血色恢復了過來。

  「給中立。」

  老僕人連將報紙遞給楊時。

  「這是剛剛到達的《武林風》報紙。」程頤聲音沉重而沙啞。 他凌厲的目光掃視著整個大堂,「這篇報上頭版登了一篇文章'段無丙梅開二度'。」程頤說到這轉向楊時,「中立,你讀讀吧!」聲音低沉,而後程頤走向旁邊一張椅子,坐了下來微微瞇起眼,彷彿睡著了一般。

  「是,老師!」

  楊時沉聲翻到頭版,手微微一顫,臉色很有些難看。

  「這篇文章的標題是段無丙梅開二度。太極社再摘一果。」楊時沉重的聲音響起在大堂。

  太極社再摘一果?

  什麼意思? 不是張九才,而是段無丙,段無丙摘得第二果?

  即便是程頤報紙掉地上都依然沒褐盡的歡樂凝滯了,一道道看著台上的目光凝固了。 楊時讀文章的聲音微微一靜後。 又緩緩響起,這聲音卻如同從極遙遠的天邊傳來一樣,許久許久,一些人才回過神。

  「沒關係,或許這也是儒家的成果!」

  「或許段無丙摘的是儒家的道!如張九才一樣,都是明著讚揚段海峰、秦仙傲的學說。實則是支持儒家學說的!」

  漸漸的一個個也都回過神來,豎起耳朵傾聽著。

  「段無丙摘果的內容,簡而言之就是'人即獸',人就是禽獸的一員,人性其實就是獸性……」楊時的聲音冰冷而低沉。

  程頤閉眼坐在椅子上彷彿死了一樣,無一絲聲息,只有眉睫在細微的顫動著。

  時間流逝,文章已經到了尾聲,而這裡——

  「儒家的缺陷極為明顯,這也是為何我炎皇子孫,中原大地無論歷朝歷代的儒生如何努力,到了一定時期便不得不天下大亂……」

  「然則儒家的缺陷倒底在哪裡?」

  「段海峰給了我們答案,太極社會給天下人答案……」

  一個個沉著臉,天下人說儒家不是的多著呢,他們自然不會為此而生氣,可是——

  「或許有人會認為我段無丙兩年之內連續兩次合成長生訣是很了不得,可是太極社內部這根本不算什麼。」

  「或許有人認為摘長生果是一件極難的事,可是……」

  「真的不難,認為難是你們錯了……」

  一些人沉重的呼吸響起在堂中,合長生訣很容易! 不難,覺得難是做錯了? 若不是楊時在念,程頤就在一旁,一些人真想喝斥。

  「近一年來武道界很是熱鬧,唱大戲的主角是儒家,先是四月連中六元,而後又將他人的摘果據為己有,認為也是儒家,此事我不知道天下人怎麼看,但在太極社內部,人人都覺得好笑。」

  程頤手背青筋一突。

  整個大堂一瞬間,很多人臉上浮起紅色。

  新學、商容派、張九才摘果被認為與儒家沾了邊,這本沒什麼,武道界不是儒家如此想,而是大部份都如此想,可是段無丙這樣說來,楊時冷嗖嗖沙啞的聲音讀來便格外刺耳,一個個臉上火辣辣的。

  「砰!」

  巨大的巴掌拍下,杉木桌案炸開,木屑四濺中一道高大的身影站起。
vince8116004 發表於 2016-12-17 00:17
  第六十三章儒者不同

  靜! 空蕩的大堂中楊時沙啞冷嗖嗖的讀報聲音靜了下來,所有人都看向那道站起的高大身影,高大身影長長的喘了幾口氣,這才微微向程頤鞠了一躬:「老師,段無丙的話無非是在放屁,弟子實在受不了楊師兄陰陽怪氣的腔調,好像我儒家真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一樣。」

  程頤閉著眼睛睡著一般。

  「向闊才!」

  楊時臉色難看無比:「我陰陽怪氣?是我陰陽怪氣,還是你自己心虛?」

  「我心虛?」向闊才死死瞪著楊時。

  「我儒家是連中六元,可是我洛學不過一年一果,連摘二果,而太極社是連續三年,而且不是三果,是四果。」楊時冷笑連連,「試問我洛學如何不心虛?他太極社段海峰半年三入閣,段無丙二年二登閣,可我們,別說我洛學,就是整個儒家又有誰能比?」

  向闊才胸膛劇烈起伏,微張的大嘴噴吐著白氣。

  「新學、商容學派、太極社摘果,我們儒家認為是儒學的功勞,可是太極社可有認為我儒家摘果是他們太極門學派的功勞?他們可有說天意屬太極?」楊時再次冷哼,「老師剛剛在台上說我儒學冬天到了,洛學隨時可能被太極社掀翻,可是大家在做什麼?老師的演講是笑話,段無丙的感言你們看來也是笑話,我這讀法,你們看來是陰陽怪氣,滅自己威風,可是你們想想,你們有資格麼!」

  沉默!

  四周很多人都陷入了沉思。

  「說得好呀!」緩悠悠的聲音響起,程頤微微睜開眼睛,低沉的道,「我儒家的學說是得了天地大道,可是有些人總以為這便夠了,就可以天天睡大覺,長生果自己從天上掉到了他懷裡,天上不會掉餡餅。小孩子都知道的事,偏偏有些人就是用榔頭敲也敲不醒,中立,你讀得很好。繼續讀。」

  「是,老師!」楊時沉聲。

  「儒家連中六元,甚至最近洛學又摘一果,別人怎麼看我不知道,可我太極社內部。真的不算什麼,我太極社若要來個連中六元,根本用不了四個月,一個月都足夠了……」

  許久楊時念完這感言。

  程頤緩悠悠的睜開眼,扶著椅把坐了起來。

  「大家覺得段無丙這感言如何?」程頤緩緩走向前台。

  「他說一個月夠了!一個月便能連中六元!」程頤的聲音幾乎從喉間吼了出來,「大家覺得如何?」

  大堂靜悄悄的,段無丙的感覺無疑非常讓人不舒服,不是吹噓太極社學說合乎大道,就是怦擊儒家學說缺陷重重,不再適宜時代。 更或者像先前那樣嘲笑儒家將他派摘果成果據為己有,而最讓人哭笑不得,怪異無比的就是這他們太極社'一個月也能夠連中六元'的狂妄之言。

  這種狂妄之言無疑沒人會當真信,可是程頤……

  「你們是不是覺得這是笑話?是瘋言瘋語,是得志便猖狂發出的狂妄之言?」程頤吼道。

  沉默!

  「沒錯,老夫也認為這是狂言?」

  「可是,我問問你們,你們誰敢?誰敢發出這種狂言?誰敢當著整個武道界在《武林風》上發出這種狂言?」

  很多人心中一顫,是啊,即便是狂言。 可他們有幾個敢?

  「老師,儒家講信,一諾千金,語不虛發。不是我們不敢發那種言,而是我們要求言出則行必果。」向闊才沉聲道。

  「對,我們和他們不同!」

  「我們儒家最講信義!」一個個也連聲道。

  「講信義?一諾千金?」程頤冷笑起來。

  「或許你們都忘了一件事,段海峰也是以狂言起家的,可是他什麼時候言而無信?」

  粗重的呼吸響起。

  「老師,莫非你認為。這一次段無丙的狂言也會?」向闊才沉聲道。

  程頤冷冷瞥了他一眼:「秦仙傲也罷,段海峰也罷,他們什麼時候不認可信義,不認可言出必行了?」

  「段無丙或許在狂,或許是一時得意忘形,可是……太極社絕不能小看,我儒家能連中六元,他太極社真的就不行?」

  「別忘了我儒家所佔有的資源,別忘了太極社才多少人?若是他們有我們這樣的人才,連中六元真不可能?」

  「天意屬儒,可百花齊放才是春……」

  ……

  敞亮的大廳中,老充頭將茶放在幾上。

  「相爺,今天是新一期《武林風》的發行日,我想……」

  「你去報社領吧,瑞正由我招待就是。」司馬光擺了擺手,老充頭連退出,司馬光這才看向對面坐著的風塵僕僕的中年人:「瑞正,嶺南的情況,你發來的情報我已經讀了,是有不少疑惑,不過你也不必急,先洗刷一下再跟我詳細說說。」

  「不急。」徐中開喝了口茶,「老師,我還是先跟你簡單說一下,再去洗刷。」

  「也罷。」司馬光點頭,秦仙傲割據嶺南,原本大家認定他撐不下去,可現在嶺南依然沒見亂象,甚至傳來的情報都是說嶺南'好得很! ',為何會好得很? 司馬光自然疑惑,他們信不過情報,只能派真正信得過的頂尖高手進入嶺南。

  「老師,當年倒皇****一起,同一天,整個嶺南遍地開花似的竄出一個又一個打土豪、分田地的匪徒,我們當年以為這很糟,整個嶺南糟透了。」徐中開沉聲。

  司馬光微一頜首,這也是他們認為秦仙傲割據嶺南的第一大不可能解決的麻煩。

  「這糟糕在我們是認為糟得很,可是這正是秦仙傲所要的。」徐中開沉聲道。

  司馬光眉心微微一跳:「繼續說。」他早就得到情報,自然已經知道了不少內容。

  「因為這些匪徒就是秦仙傲安排的,原因多方面的,像倒皇一起,嶺南暴亂便遍地開花,若說秦仙傲沒參與其中未免也太巧合了。而且據我多方蒐集的情報顯示,倒皇****時,《新青年》報社在嶺南的勢力與我大宋其他地方相比並不弱,反而更加強大。」

  司馬光眉心再次一跳:「若真如此。秦仙傲確實對嶺南早有所圖,你繼續說!」

  「嶺南的暴亂,其實一直都在秦仙傲,或者說他手下那幫匪徒的掌控中。報社也一直都清晰的知道整個暴亂的所有情報,可是卻從沒對外界發布過,這還不算,過了初期後,分田地打土豪勢力膨脹到一定程度。引起很多人恐慌時,報社明目張膽發表文章……」徐中開沉聲說了起來。

  「整個暴亂其實就是以報社為一個個指揮中心……」

  「那時倒皇還沒結束,我所調查的有……」

  「正是因為報社強大的情報系統和指揮系統,他們甚至能集中優勢力量,各個攻破……」

  「因此毋庸置疑,所謂的匪徒,其實就是秦仙傲的手下,而且秦仙傲接管嶺南後,他的嶺南領導班子也正是由這些匪徒組成。」徐中開沉聲道。

  司馬光沉著臉,神情彷彿凝固了一般。 心頭卻是翻起波浪,雖然早就有所準備,可是親耳聽著親信詳細說出秦仙傲就是嶺南暴亂的幕後之人還是讓司馬光無比震憾。

  「好,好一個秦仙傲!」司馬光脊背往後頂了頂椅背。

  「好一個分田地呀!」

  以司馬光的學問自然知道一切王朝走向死亡的根源都在於'土地',一朝朝一代代都是由於土地的不斷集中,導致失去土地的人越來越多,一旦發生天災**,往往不得不起義暴動,從而終結王朝的壽命。

  因此王安石變法,不解決土地集中的基本問題。 反而去爭民利,在司馬光看來完全就是亂來。

  可是解決土地問題,看似簡單,真實行起來。 根本無法可想。

  所以司馬光明知大宋不變法,必衰落,偏生卻又無法變法,怎麼變? 如何變?

  可這一次——

  「好一個快刀斬亂麻的秦仙傲!」司馬光臉色崩得如同石塊一樣,眼睛迸著光芒,「這秦仙傲。為了治理好嶺南,竟然不惜組織匪徒發動暴亂,用打、砸、搶等完全強盜土匪似的行為來推動所謂的分田地,均貧富。」

  「瘋狂!」

  「妖孽!」

  「狠辣,此子為了達到目的,當真是無所不用其極!難怪……」

  「難怪他能寫出'借人頭安軍心的曹孟德',三國中他不是寫曹孟德,完全就是寫自己,此子有曹操的狠辣狡詐,亦有諸葛孔明的謹慎,難怪人人都說他是魔頭。」司馬光似譏諷,眼神卻無比複雜,甚至帶著一絲讚賞。

  「為了治下蒼生的幸福,為了國家江山計,竟然不惜墮落為匪,背上匪徒這樣一生都洗不去的惡名,此子當真是對人狠,對自己更狠!」

  「老師。」徐中開輕聲道,「秦仙傲這樣分田地確實是解決土地麻煩的唯一方法,我們是不是……」

  「我們?」

  司馬光嘴角微微翹著,眼睛裡卻是苦澀,他緩緩搖了搖頭。

  「並非我司馬光不願學秦仙傲,不願背負'匪徒'的名聲去分田地,而是我司馬光是儒家,儒者,忠孝仁義禮信……他秦仙傲不信儒家,反儒家,所以他可以那樣做,可我那樣做,毀的不是我司馬光的名聲,而是沾污了'儒'這個字,沾污了儒者的'萬世師表',將來沒臉見孔聖人呀!」

  「也對,老師一言一行都代表著儒家。」徐中開微微一嘆,「老師,嶺南被秦仙傲以這種方式分田地後,整個嶺下……」

  「你不用說。」司馬光一擺手,神色複雜道,「田地這個矛盾既然解決,就是頭豬來治理嶺南,只要這頭豬不勞民傷財的沒事瞎折騰,這天下就能欣欣向榮,嶺南差不了,壞不了!秦仙傲是頭豬麼?不是,他會不明白'不折騰'這個道理?所以,嶺南的情形,你不介紹我也能猜到一二。」

  徐中開微微沉默:「老師,秦仙傲是不是豬我不知道,他手下組建的朝廷班子是不是豬,我也不知道,但是他們還真的不明白'不折騰'這個道理。」

  司馬光一愣。

  「老師可還記得我情報中提過的'五年計劃'。」徐中開沉聲,「他們正在進行一個五年計劃,這計劃頗有些折騰的地方。」

  「五年計劃?」司馬光眉頭皺起。
vince8116004 發表於 2016-12-17 00:17
  第六十四章為何,為何太極社能?

  「這五年計劃他們已經實施了七八個月,雖然是勞民傷財,可在水利、農田、交通方面倒是頗有些成果……」徐中開介紹著自己看到的一些情況,片刻後總結道,「總之,現在看來農業方面似乎並沒有什麼不妥,倒是這五年計劃很有一些內容我不是很明白。」

  「哦?」

  「這一方面他們稱之為工業化建設和社會主義改造……」徐中開連將自己探到的一些內容講敘了出來。

  「老師他們做的這些工業化建設,簡直就是莫名其妙,還有那社會主義改造更是荒唐,我也摸不准秦仙傲倒底要做什以。」

  司馬光微蹙著眉,手指敲著茶碗,工業在生產中的地位,這個時代幾乎找不到很好的例證,而秦朝寫的《神仙國遊記》,又太過於超前和空虛,再者《神仙國遊記》並不得儒家的認可,再加上徐中開雖然全力搜索嶺南第一個五年計劃的信息,可實質上他能搜到的極為有限,這就更讓司馬光不好判斷。

  「秦仙傲寫《神仙國遊記》,這工業化建設,應該是他想要將自己的理想實施於現實,社會主義改造亦是如此,只是……」司馬光微微搖了搖頭,「秦仙傲在嶺南分田地,若只是如此,嶺南百姓倒是有福享,偏偏……嶺南黎民有得罪受了!」

  「防民之口,甚於防川,秦仙傲嶺南治國,居然一切都要計劃,我也覺得這不妥。」徐中開沉聲道,「不過老師,有一件事倒是我們小看了秦仙傲,當年秦仙傲鼓勵天下'反王'去嶺南,我們都是很支持的,以為嶺南養不活那麼多人。」

  「是有這回事。」司馬光沉聲,這事他當然記得,當年司馬光還故意陰了秦仙傲一把,若是'反王'願意去'建設'嶺南。 司馬光還特意向嶺南支援三年糧草。

  徐中開沉聲道:「我在嶺南發現,我們錯了,錯得太遠,這嶺南在秦仙傲的治理下。很多地方稍一整理,便是大量的良田,湘江、洞庭一帶更是土地肥沃,極適宜種稻……」徐中開講敘著自己的見聞,最後總結道。 「以這一期稻子成熟的產量看,他們完全不需要我們的糧草支援,就已經能夠養活那些南下的'反王'們,別說那一點人,就是再去百萬人,嶺南也養得活。」

  「哦?」

  司馬光垂下眼皮,目光看著手中茶盞。

  「老師,早知道嶺南是如此好地方,我們就不應該……」徐中開沉聲。

  「瑞正你這樣想未免把秦仙傲看得過於無能了。」司馬光低低一嘆,「我雖然沒去過嶺南。可是自古至今,從中原去嶺南的人何其多?這其中高賢大儒,各種聰明絕頂的大才又有多少?不說別的,就說蘇軾他也是個能人吧?就說王鞏,他的才學眼光雖然不響亮,可你也知道他的能力的,一個個去了嶺南,嶺南依然還是那個嶺南。」

  「可是秦仙傲去了,這才多久?就已經成了你嘴裡的魚米之鄉,稻穀能供千百萬人食用而不怕災荒?」

  「是秦仙傲運氣好?」司馬光低聲嗤笑。

  徐中開沉默。 這一點他還真沒想到。

  「瑞正,你情報中說秦仙傲與段海峰同穿一條褲子是什麼意思?」

  「這……」徐中開眉一挑,「經過我觀察,嶺南暴亂的班子其實就是段海峰的太極社成員。」

  「太極社是匪徒?」司馬光手微微一顫。 放下手中茶盞,「秦仙傲、段海峰兩人的身世都有些撲朔迷離,根本調查不出,我一直在懷疑這兩人是誰培養出來的,這麼看來,他們很可能是同一師兄弟。 」

  「厲害!」司馬光一聲感慨。 「培養出這兩人的人一定是個真正的高人。」

  「是啊。」徐中開也很是感慨,「若不是段海峰和秦仙傲各人所做的事根本不可能是一個人能夠做出的,我都懷疑這兩人會不會是同一人。 」

  「那是不可能的。」司馬光笑著搖頭,又與徐中開說了一會話,「瑞正,你也勞累了,先去休息一下吧。」「是,老師!」徐中開連離開。

  「分田地,打土豪,好氣魄呀!」司馬光背著手低聲感慨,「這秦仙傲與段海峰倒底是什麼關係,嗯……」「相爺,這一期的《武林風》。 」

  司馬光微微點頭,接過報紙翻了開來手便一抖。

  「段無丙上一次摘果是……,又摘果了?」司馬光走路的身子僵住了,「張九才也才剛摘果,段無丙也摘果,這不是說太極社三年摘了四果?」

  「三年摘四果……」司馬光目光落在報上,嘴唇嚅嚅而動。

  起伏的官轎上,呂公著此刻手也在發抖,他瞇成縫的眼中,如豆的眼珠子死死看著報上那'段無丙梅開二度,太極社再摘一果'一行字。

  「儒家一年能夠連摘這麼多次果,那是因為規模,可太極社,才多大?若是太極社也有儒家的規模,那豈不是說天意屬太極門?」呂公著盯著報紙。

  剛訓斥完門下弟子的趙挺之看著剛翻開的《武林風》。

  「又摘果成功,這太極社……」趙挺之手腳冷嗖嗖的,「如果換作是儒家,有這表現還說得過去,可太極社……」

  半山居後山林中王安石渡來渡去,心中煩躁得很。

  「那個叫秦婉清的女子又替洛學摘得一果,若是其他儒家學派摘果還好說一點,可是洛學,這不是一年摘兩果,這讓人如何……我新學如何……」

  壓力!

  雖然剛剛不久新學即摘得一果,可王安石依然覺得壓力。

  「我新學上一次摘果已經是極為難得,一年後,或者兩年後再摘一果?」

  洛學第二次摘果來得實在是太快了,王安石想著即便自己再怎麼放寬要求,讓門下二年甚至三年摘一果,也是不可能做到的事。

  「咔~」

  旁邊枯葉踩碎聲傳來,王安石灑然一笑:「新學近期能摘一果,已經是十分不錯了,除了儒、商容、太極社外,別的門派可是至今沒成果,我也是過於一山望著一山高了。」

  「老爺,這是《武林風》。」

  「有好消息麼?」王安石手一伸,接過報紙,隨手一抖,便攤了開來,目光隨意的往上面瞟去,瞳孔忽然一縮。

  「太極社再次摘果?」

  王安石身子微微顫抖著,而後他眼中浮起興奮的光芒。

  「哈哈!哈哈哈!」王安石笑了起來,「有意思,有意思,太極社這不張九才才摘果,段無丙就跟著來,這是和儒家扛到底的勢頭呀……」

  *****

  段無丙這次摘果,一個人一生摘得兩枚長生果,而且是短短兩年內,這是很了不得的成績,而對於太極社,張九才才剛剛摘果,段無丙就接著來,前後沒超過半個月。

  「半月兩果,是比不過我儒家的一天兩果,可是……」司馬光心中明白,太極社不過是剛創立的門派,弟子門生別說和儒家比,就和儒家任一一個門派比,也是遠遠不如,論人力、物力、財力,太極社和任何一個儒家門派比,就像猴子去和大像比一樣,完全比不了。

  「這絕不可能是運氣好!」呂公著心中吶喊,「或許我們一直,一直都小看了段海峰,小看了太極社,雖然他們還無法威脅到我儒家,可是從某些方面來講,他們表現已經遠遠壓下了我儒家!」

  「這太極社都是些嘴上無毛的毛頭小伙,人數還沒我商容派多。」趙挺之閉著眼。

  「哈哈,段海峰不愧是'顛覆魔王',連手下人摘果也來一個'顛覆'呀!」王安石又興奮,又感慨,「我新學開始也不強,卻因我最終崛起為……能與儒家相抗的大學派,這太極社,現在遠不如儒家,可稍微給他一點時間,一定,一定能崛起為另一個新學,甚至可能比我的新學更加強大,只是為何?」

  「為何,太極社能連摘四果?甚至……」

  王安石在思索,司馬光、程頤、呂公著、趙挺之……一個又一個看到這段無丙摘果後的武道界人士心頭也閃過疑惑。

  段無丙的摘果是很震憾的。

  儒家下餃子似的接連摘果還能給出解答是'天意屬儒',可太極社……也這樣,難道這一次段無丙也和張九才一樣,摘果的內容是儒家觀點?

  所以天意屬儒,段無丙得到了老天獎勵?

  司馬光長長吸了一口氣,仔細觀看起《段無丙梅開二度,太極社再摘一果》的文章正文來。 呂公著、趙挺之、蘇軾、王安石……一個個也疑惑著看向正文。
vince8116004 發表於 2016-12-17 00:18
  第六十五章天意屬儒? 狗屁!

  「人即獸?」

  司馬光臉沉如水。

  「人性即獸性?」呂公著嘴角牽出一個笑,比哭還難看的笑。

  「不是儒家,哈哈!」

  趙挺之雙眼瞪得燈泡一樣,隨即手舞足舞,「這一次不是儒家學說,絕不是!」

  「人即獸若也是那個,天下什麼學說不屬儒家?」後山林王安石暢快一笑,「我新學摘果他們說是儒家的功勞,商容學派也說是儒家功勞,就是太極社張九才摘果還說是儒家,這一次人即獸,哈哈,這段無丙,好樣的。」

  人本身就是獸,這觀點很清晰,人人都知道就是用來證明《物種起源》中人與靈長類共祖,與其它生物共祖,人是由普通的動物一步步進化成今天的人這個觀點。

  因此即便再怎麼想曲解,將它往儒家理論上拉,也是吃力不討好。

  「父親。」

  半山居後山林中,王旁眉飛色舞,「其實這'人即獸'也不是不能與儒家學說關聯上,只是這樣強行得來的'人即獸'也是儒家學說的觀點豈能服眾?」

  王安石也點頭:「秦仙傲講過《皇帝的新衣》故事,這一次'人即獸'摘果成功,也算是快把儒家這個皇帝的新衣給剝了下來,對'天意屬儒'是個打擊。」

  「是啊,至少我們新學就可以很理直氣壯的宣布,上一次摘果,不是沾了儒家'天意屬儒'的光。」王旁眼裡閃著冷光,他新學好不容易出人意料的摘一次果,弄到最後,成了儒家的功勞,偏偏有理也說不出,甚至王旁自己有時都在想。 是不是自己新學的摘果真的是沾了儒家的光?

  王旁都如此想。

  一個個非儒家門派,自然更如此想,這一次段無丙梅開二度,偏偏選擇的內容是'人即獸',因此帶來的衝擊是格外巨大的。

  商容書院大廳外,趙挺之轉身走入大廳。

  「老師?」廳內一個個書生疑惑看著趙挺之。 趙挺之可是剛剛才訓斥完他們,這才出去多久。 趙挺之沉著臉,一揚手中的《武林風》:「這是剛剛發行的《武林風》,這上面刊登了一件事,就在數天前,秦婉清摘果的次日傍晚,段無丙也摘果成功!」

  整個大堂先是一靜,而是聲音響起,片刻後一人詢問道:「師祖。段無丙摘果的內容是不是與儒家也掛鉤了?」

  趙挺之臉色刷的黑了。

  「與儒家掛鉤,你怎麼不去儒家?我一直三令五申,我們商容學派的摘果與儒家毫無關係,天意屬儒只是儒家打擊我們的戰術,剛剛才說的話,你轉眼就忘了?」

  大堂一下安靜下來。

  怎麼啦?

  不就是詢問一下太極社這次摘果的觀點有沒有與儒家掛鉤麼,用得著這麼大火?

  雖然老師確實說過不少次天意屬儒不必當真,我們要堅信自己的學說是真正的天地大道。 可是那時老師的語氣似乎也不怎麼堅定。

  像剛才的詢問,這大廳不少人都詢問過。 也沒見老師發脾氣!

  甚至善於觀言察色的看得出,那時趙挺之自己也似乎相信'天意屬儒'。

  可這一次……

  「這份報紙,你,上來念念!」趙挺之一指楊得,楊得連上前接過報,小心翼翼的讀了起來。 很快他眼睛散發出明亮的光芒,讀的聲音也變得格外鏗鏘有力。

  聽著段無丙摘果內容是'人即獸'。

  「哈哈,懂了,懂了!怪不得老師這一次語氣這麼硬!」「原來我們先前都上當了,上了儒家的當。這天下也許會有老天特意鍾愛的,可是未必除儒之外,其他學說統統都是邪道,都是逆天而為。」大廳中一個個眼中閃著興奮的光芒。

  過去一年儒家摘果太恐怖,'天意屬儒'不僅儒家內部大多數人堅信,就是非儒家門派,很多人也悲哀的相信這個說法,懷疑自己門中學說錯了,錯得太離譜,心中徬徨迷茫甚至痛不欲生……

  「痛快呀痛快!什麼天意屬儒?狗屁!」

  「人就是禽獸中的一員,人性其實與獸性根本上是完全相通的,哈哈,這一次可是'人即獸',而且太極社一次次摘果,勢頭雖然比不上儒家,可是那是人家體量太小!」

  「你說天意屬儒,我看天意屬太極才是!」

  ……

  整個武道界,一個又一個非儒門派的門人弟子看了這一篇《武林風》,看到段無丙摘果內容後,興奮得難以自已,很多人甚至連這篇文章都等不及看完,便飛奔離開,在門中四處奔走相告,其神情有若瘋顛!

  興奮!

  激動!

  很多非儒門派聽到段無丙梅開二度,而論題是'人即獸'後,都陷入了一種難以自製的極度興奮之中,雖然沒有載歌載舞慶祝,可是嘴裡說的都是這樣。

  '人即獸'對非儒門派是一劑興奮劑,是黑夜中的明燈,可對儒家來說卻不是如此。

  麗正書院,程頤走出大堂。

  「好一個顛覆魔王的弟子呀!」程頤步履有一絲踉蹌,「天意依然是屬儒的,段無丙能摘果,是因為這個'長生果'與賤學一樣,很容易摘,可是,就算容易摘,也只有太極社成員才能兩年摘取,放在我洛學中……會要多久?」

  程頤心中低語著,一次次計算,最後無奈的得出一個結論,儒家學派,甚至他洛學來摘這個極容易摘的果,也得數年,甚麼十數年。

  「完全比不過呀!」程頤很震憾。

  汴梁宰相府中。

  「段無丙或許提醒了我們。」司馬光站立窗前,他這樣站立已經很久了,「平常合一次長生訣快也要十年左右,可新學,商容學派,我儒家學派這一年卻是……。我們要以用'天意屬儒'來解釋,可這一次,段無丙事隔兩年再次摘果,總不成也是……,太極社段無丙摘果快,瞿有豐快。張九才快,總不能個個快吧?」

  「或許我們儒家這一年的奇蹟,除了天意屬儒外,還有其他更重要的原因,只是這原因……」司馬光搖了搖頭。

  室中呂公著閉著眼。

  「太極社的基本立場是與儒家作對,這是毋庸置疑的,而與儒家作對,卻這樣一而再,再而三。三而四的……」呂公著苦笑的睜開眼,繼續翻看手中的《武林風》'段無丙摘果'未看完的部分。

  「嗯?」呂公著瞪大眼,他看的是段無丙的感言,而這感言——

  「儒家不行!」

  「我太極社才真正追尋真理,不像儒家老是將祖宗的那點東西,即便是放個屁,也捧著供著,當成是天底下最大的真理……」

  「儒家完全缺少了為追尋真理不顧一切的魄力和勇力。不敢付出,自己如此也罷。還阻擋他人追尋真正的真理……」

  「儒家竊據他人果實為己有,並弄出什麼'天意屬儒',我太極社內部,這根本就是一出小丑戲……」

  「我太極社若要來個連中六元,根本用不了四個月,一個月都足夠了……」

  呂公著臉色有些青。 可依然讀著這些感言,甚至讀完一遍又看一遍,連看三遍這才放下報紙。

  「父親!這是胡說八道。」呂希純冷笑起來,「這段無丙被勝利衝昏了頭腦,才這樣狂妄!」

  「狂妄?」呂公著嘴角向上翹著。 瞟了兒子一眼。

  「我何嘗不知這是狂妄之言?可是」呂公著低嘆,雙眼迸出一絲若有若無的光,「窺一而知百,段無丙為何這麼狂妄?我擔心的是,他太極社可能摘下一個長生果已經取得不錯的進展,或許二年,或許三年,如果有段海峰親自出手相幫,甚至半年便夠再摘一果。」

  「半年?」

  呂希純一顫,不可思議的看著父親,隨即他吸了口氣。

  「這摘果即便一切都不出意外,理論正確,運氣也夠,可也未必……他太極社三年連摘四果,這已經是耗盡一切氣運能力資源,豈能……而且父親還說是半年,這就更……」呂希純頭搖得像拔浪鼓。

  「半年不可能麼?」呂公著沉默著。

  宰相府中司馬光看著徐中開疑惑的眼神,低聲道:「你不用多懷疑,天意確屬儒,可儒道雖正確,他派也未必全錯,儒家學說之所以佔據大勢,是因為儒學是大網,大網自然是撈大魚,小魚小蝦如何能撈?這些小魚小蝦,也許就要靠新學、商容學派,甚至太極社他們來撈。」

  王安石所在的半山居。

  「好!好一個儒家不行了!」王安石大聲朗讀著段無丙的感言,聲如金鐵,極為高昂。

  「後生可畏。」趙挺之看著段無丙狂妄的感言,眼神極為怪異,「這太極社可真是讓人……」

  「儒家該退位讓賢,這段無丙還真是……」蘇軾愣了片刻,嘴角露出笑,「有趣,真是有趣呀!」

  ……

  一個又一個非儒學派的人讀著這感言,原本因段無丙以'人即獸'摘果讓他們很受衝擊和震憾,可這感言——

  「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物有壽命,朝代有壽命,天地也有壽命,儒家何能例外?當今之世,儒家學說已經潛力耗盡,盛極而哀,雖未到迴光返照,可也猖狂不了多久,而我太極社,就如初生的太陽,崛起之勢已經不可阻擋……」

  「儒家已老,是過去佛,太極社才是現在未來佛!」

  「儒家摘六果要四月,太慢,太極社只要一個月!」

  一句句狂妄到簡直讓人耳紅無語的大話。

  「雖然狂,可他有資格狂!」

  「不僅他有,太極社也有!」

  「我們可以不信,卻沒資格去笑話!」很多武道大佬對著感言沉默,甚至臉色沉重——「如果我門下也有這樣的成績,如果我也能有這樣的成績,我也說革儒家的命!」

  「可為何,我們沒有?」
vince8116004 發表於 2016-12-18 00:10
  第六十六章岳麓書院系高手的慶典

  整個大宋武道界消化著這一期《武林風》所帶來的震憾,也在思索、消化著'人即獸'這條定理該如何改造甚至融入到自家學派中。

  岳麓書院不遠,段無丙隱居的莊園旁,有著一塊被竹籬圍起來的小菜地。

  「吱咔~~」中年男子挑著糞擔快步而來,老遠便叫道,「那堂客們,還不快打開園子?」園中中年婦人撲哧一笑,直起腰將鋤把往肩上一扛,這才走上前打開菜園圍籬門。 如果武道界先天高手看到這兩人,一定會眼珠子都瞪出,因為這正是大名鼎鼎的黑榜高手,曾被秦朝、郭媛媛假扮北上的'雌雄雙劍'夫婦正主。

  '雌雄雙劍'夫婦出身極富貴,自出名後便一直攜手游江湖,而且兩人都有一定的潔僻,誰能想得到有潔僻的雌雄雙劍夫婦此刻卻在這裡打扮得老農一樣挑糞澆菜。

  「當家的,你說段無丙梅開二度,鵬陽這孩子怎麼就一點嫉妒的不甘都沒有,這未免也……」'雌劍'李卓接過'雄劍'張越剛卸下的挑糞扁擔放到一旁竹籬上。

  「是有些怪異。」張越壓了壓草帽,他們看中了秦龍這孩子,自願給他當保護,隱居在這岳麓山旁。 太極社成員近兩年因秦朝的吩咐,已經基本遠離了政治中心,主要精力放在合長生訣上,秦龍亦不例外,只是合長生訣不是容易的事,最終段無丙第一個取得長生果,而後秦虎、張九才都取得,而秦龍也很努力,偏偏……

  前些日子段無丙第二次成功摘果,秦龍並非先天,自然是不知道的。 張越夫婦也有意瞞著,可是秦龍何其聰明,昨天稍微從合長生訣的進展中,拿出一點時間來休息,便從一些蛛絲馬跡上發現了段無丙摘得第二果的事實。

  兩夫婦當時還很擔心向來高傲,好勝心極強的秦龍會受打擊。

  可是。 秦龍居然在笑! 笑得很開心,愉悅!

  「他當時見段無丙再次成功,那種開心和喜悅,我怎麼看,都覺得是發自內心的,可這……,就是我們自己若是處於那種情況下,也未必會真的沒有一點嫉妒和不甘,甚至……」李卓低聲道。 「是啊!」張越也是很驚訝。 他們夫妻跑了大半輩子江湖,不是沒人能在他們面前掩飾內心的感受,可是秦龍這種二十左右的青年……

  「要麼就是他極善偽裝,要麼就是真的為朋友開心,可是真為朋友開心……」張越搖了搖頭,腦中迴響起昨天的情景,當時他見秦龍為段無丙又取得佳績而開心時,心中疑惑。 便詢問了起來。 當時他便詢問了秦龍。

  「嫉妒?我嫉妒他?」秦龍當時驚訝的看了張越一眼,隨即灑然一笑道:「你不懂。我要嫉妒,要不甘,也是針對老大,無丙其實並不比我們高明,他第一次摘果是運氣,這運氣並不是指老天。而是老大選擇了他。」

  「老大選擇他?」張越夫婦自然明白秦龍嘴裡的老大是誰。

  「而這一次……我更不會羨慕嫉妒他,更何況你們不懂我們太極社的宗旨!」秦龍笑瞇瞇道。

  「太極社宗旨?」張越、李卓更是疑惑。

  「再說,我也快成功摘果了!」秦龍背著手一臉自信的進了書房。

  ……

  「當家的,鵬陽說他快成功了,你說這事有幾成?」李卓低聲道。 張越眼中精光一閃。 他們看中了秦龍,給秦龍以守護,自然不可能沒目的。

  「按道理來說摘果是件難於登天的事,只是……」張越瞟了一眼旁邊段無丙隱居的房子,又看向東北方向,那裡是不久前剛摘果成功的秦啟的住處,正是因為有了段無丙、秦啟、張九才的例子,張越心中才湧起一絲不該有的期望。

  「嗯?」張越瞥向屋子方向。

  「哎呀,臭!臭得很!」秦龍笑瞇瞇走了出來,老遠便一手捏著鼻子,笑道,「張叔,您老人家別澆了,我這有一件事得拜託您二位走一遭!」

  「你能有什麼大事?」張越一笑,「等等吧,讓我澆完這擔糞再去。」

  「你真不去?那算了,我還是回書房算題吧,哎,本來是想告訴你們,我這一次摘果,果子已熟,馬上就要掉地上了。」秦龍唉聲嘆氣著轉身往屋子走去。

  「果子已熟?」

  糞勺停在半空,張越激動的看向秦龍:「你說什麼?」

  李卓鋤頭舉在頭頂,也緩緩轉過頭看向秦龍:「鵬陽,你是說天象將生?」

  「會不會有天象,我不知道,總之……」秦龍笑道,「快則一兩天,遲則四五天,必然瓜熟蒂落。」

  「砰!」糞勺墜地,張越嗖的衝出了菜園。 「呼!」鋤頭飛起,李卓幾個閃爍間也消失在遠方。

  岳麓書院的台階上,一老人正緩慢而吃力的將掃起的枯葉倒進簍子,忽然老人動作僵了一下。 「兩個高手聯手而來……」老人眉頭微微皺起,緩緩的斜著頭瞟向遠處,很快,兩道身影出現。

  「雌雄雙劍?」白雲收回視線,自顧掃起落葉來。

  「白雲先生!」張越、李卓幾個飛躍來到台階下方的青石上,「鵬陽他剛剛對我說摘果快要功成了,雖然我們知道這很荒唐,長生訣不是易事……」

  「啥?」白雲猛的轉過頭,一雙老眼散發著凌厲的光芒,死死瞪著張越、李卓。

  「白雲先生,我們也知道合長生訣不是兒戲,動輒十幾數十年,可張鵬陽這孩子既然說要成功……」李卓斟酌著勸說詞,「鵬陽這孩子向來說話……」

  「篷!」

  掃把飛出,飛向一旁角落,同時飛出的是一道黑影。

  「多謝了!」白雲老頭鬼影般的一幾個閃爍已經消失在張越、李卓來的方向。 李卓眨了下眼,鬆了口氣:「我還以為很難勸說得他動身,沒想到話都沒說完,他就信了。」張越也點點頭:「這請人看來沒我們想的難。」兩人也是知道張九才摘果時,很多周圍的先天高手都沒去。

  青磚瓦屋內兩個書生正搭手比試武功,忽然兩人動作都是一慢,對視一眼,都停了下來,走出屋外。

  「呼!」

  兩道身影不遠處出現。

  「是雌雄雙劍,他們來這裡……」蔣鳳棠心中忽然一動,連大聲詢問:「張先生、李娘子聯袂而來,莫不是有好事?」

  「蔣先生,楊先生,是這樣的,剛剛鵬陽對我們說,他……」張越說道。

  「是不是長生果?」蔣鳳棠已經激動叫道。

  「是!」張越剛點頭。

  「哈哈!」蔣鳳棠大笑了起來,「多謝貴夫婦相告,楊大哥,走!」蔣鳳棠飛身而起,楊園也是哈哈一聲笑,「雌雄雙劍的情,楊某領了!」大步流星追著蔣鳳棠而去。

  ……

  岳麓書院旁一個個先天高手只要張越、李卓夫婦稍一講到秦龍可能成功,便迫不及待,飛也似的動身,很快秦龍隱居屋子前,一個個先天高手聚集。

  「楊先生你也來了?」

  「能不來麼,你雪鶴不也到了,上次我可是聽說你根本就不信段無丙能摘果成功。」

  「哼,我是不信,可你們就信?你們還不是怕江微雨那小妖女,才巴巴的趕到,現在麼,別說小妖女不在,就是小妖女來請,我雪鶴也必到,不來才是傻子,不過這太極社居然……」

  「太極社已經瘋了,摘果摘瘋了,這沒半個月,先是張九才,而後是段無丙,再是鄧致,現在又是……」

  所有岳麓書院周圍的先天高手一個不落全部到齊,而後一個個紅光滿面,歡天喜地都興奮得很,彷彿根本不擔心秦龍是騙他們,摘果不會成功一樣。

  時間流逝,夜降臨,天地間依然平靜。

  一天過去,天地間還是沒有一絲要出現異象的徵兆。

  「放心,一定會來的!」

  「別說一天,就是等上三天,四天,七八天,我也能安心的等,哈哈,若是這次不出現異象,摘果不成,我去跳河!」

  「呸,你跳河?誰不知道你'混江龍'最擅長的就是水性!」

  一個個依然紅光滿面,一旁或低聲開著玩笑,或氣定神閒讀書練寫,或一旁安心對弈,沒一個急躁心煩的。 忽然——

  「噝!」

  煙霧起,風雲生!

  「來了!」

  「真的來了!」

  「哈哈,這異像比老子想像來得快,太極社逆天了!」一個個停下了手中的事,仰望著天空激動不已。

  這時新增的一期《武林風》也發布了,隨著這少有的一期《武林風》增刊傳遍天下的是太極社緊隨段無丙之後,另一個初始成員鄧致也摘果成功。
vince8116004 發表於 2016-12-18 00:11
  第六十七章仁道不能亡

  伊川先生府邸,高大白衣中年人迎著楊時、遊酢走向後院,三人臉色都極為沈重。 「你說老師一天一夜沒合眼?」楊時低聲道。 「這次太極社摘果,人即獸對父親打擊很大。」程端彥低嘆,楊時、遊酢微微沉默。

  「老師是一代超級大儒,儒家修養功夫早已到家。」楊時低聲道,「他一天一夜沒合眼,並非受打擊,而是段無丙的成果如何與我儒家融合讓他頭痛。」武道界********和理念之爭極為嚴重,可一旦長生訣證明了一個道理的對錯,每一個人也是極度重視的。

  因此凡是經過長生訣論證的觀點。

  即便是反對派往往也會去研究,去思索,最終用它來完善自己學派的理念體系。

  上一次段海峰推出'性本惡',儒家等很多門派雖然受刺激很大,心裡不認同,可是也一直在研究,在想著如何將'性本惡'納入到儒家學說體系中。

  性本惡如此,性本空如此,後來太極社的'物種是變化的','萬物感應','萬物共祖'觀點同樣被儒家納入到自家學說體系,這一次'人即獸'自然不能例外。

  「那成果與我儒家觀點水火不融。」程端彥苦笑,「是頭痛,也是打擊呀。」三人說著話,很快來到一間雅緻的書房外。

  「老師!」

  「進來吧!」程端彥推開門,書房內程頤髮髻凌亂,滿臉憔悴,滿是血絲的眼睛掃了眼三人:「中立,定夫,外面是個什麼情況?」

  「只是有一些向來與儒道不合的先天武者,像羅邪、宮暉等動身前往嶺南,其他的……」楊時微一沉吟,笑道,「其他倒沒什麼了!」「真沒什麼了?」程頤微微搖了一下頭。 「定夫,中立,你們對這'人即獸'有何看法?」

  楊時、遊酢沉默。

  程頤苦笑一聲:「其實要融入進我洛學很簡單,只是那樣的儒家還是儒家麼?那樣的洛學。還是洛學麼?」

  楊時、遊酢更是沉默,這時——

  「老爺,《武林風》發行了增刊!」只見一道身影大步如飛來到書房,向楊時、遊酢微一點頭才走向程頤。 「增刊?」程頤目光落在老僕人手上,老僕人連遞上。

  「發行增刊。必然有不得了的大事。」程頤連接過,翻了開來。

  「太極社鄧致摘得長生果!」一行大字跳入他眼中,程頤眼前微微一黑,報紙輕飄飄從他指縫間劃過,飄落!

  「老師!」

  楊時、遊酢連叫,程頤身子搖晃了一下,欲墜未墜!

  「父親,怎麼啦?」程端彥連上前一手扶住程頤,一手抓過飄落的報紙,目光一掃。 臉色刷的蒼白,也搖晃了一下。

  「端彥,是什麼消息?」遊酢連詢問。

  程端彥鬆開扶著程頤的手,雙手捧著報紙,湊近眼前再次觀看了一眼。

  「太極社鄧致摘得長生果!」一行字清清楚楚,亮得眼睛發痛,程端彥抓著報紙手微微顫著,忽然他雙眼射出凌厲的光芒。

  「不!這不是真的!」

  「不,這份《武林風》一定不是真的,是《新青年》報社的陰謀!」程端彥吼叫起來。

  這時程頤彷彿回過神來。 他揉了一下額頭,緩緩往書桌前的藤椅上走去。

  「端彥,你冷靜點!」

  「程端彥,天塌下來有高個子撐著。有什麼大不了?」楊時、遊酢連吼道。

  「冷靜?」

  「對,我是要冷靜!」程端彥劇烈的喘著氣,將手中報紙往楊時一扔。

  楊時連接過,目光掃向報上,臉色也一下變了。 「中立?」遊酢目光瞟向楊時手中的報上,身子僵住了。

  呂公著懷中兜著《武林風》增刊。 一杯接一杯的喝茶,茶壺中的茶水早已經乾了,他依然在喝,他身前一道影子晃來晃去。

  「張九才、段無丙,鄧致,這三人摘果相隔才多久?」

  「段無丙口出狂言,可轉眼他的狂言就……」

  「我儒家不是教人向善,導人向善,為何比不過'性本惡','人即獸'的太極社……」

  呂希純來回走動的腳步有些踉蹌,彷彿隨時都會倒下,可他依然在呂公著身前來回渡著步,直到——

  「夠了!別轉圈了!」呂公著低吼道,隨即聲音溫和了很多,「太極社再次摘果,長生訣破解又踏出一小步,我們又找到了一個真理,這應該是值得開心的,你慌什麼?」

  「我不是慌,我是想不通!想不通為什麼!」

  夫子樓上一道倩影矗立著彷彿石像一樣。

  「摘得好呀!」董汐嚴嘴角露出苦澀的笑容,「如今的年輕人吶,先是段海峰,再是秦仙傲,莫非又來了一個段無丙?」

  「好哇,真是好哇,一個個年輕人,不鳴則已,一鳴驚人!我們這幫老傢伙真的……老了麼?真的像段無丙感言中所說,儒家已死,太極當立?」

  安樂窩中邵伯溫顫著手放下一粒棋子,收手時袖子一帶。

  「砰!」棋盤翻落。

  「靜不下心,靜不了嘍!」邵伯溫苦笑著將脊背靠在椅子上,看著對面的老人笑道,「連鄧致也摘了果,這一次是真的靜不下心了!」

  「老爺擔心什麼,興許他們和我儒家上次的奇蹟一樣,是曇花一現。」

  「曇花一現,也是奇蹟呀,況且我現在真的很好奇,段無丙感言的狂妄是狂言,還是真有把握?」

  「不可能,老爺,他一定狂言,這次是巧合的!」

  「怕未必!」邵伯溫搖了搖頭,「不過這總歸是好事,他們每多摘一果,我們離真理的巔峰就進一步,好了,這棋不下了,我得想想,如何把段無丙、鄧致的成果納入我百源學派的體系中。」

  丞相府司馬光癱坐在簡陋的木椅上,徐中開看著手中的《武林風》增刊。

  「怎麼會這樣?」

  「怎麼會是這樣?那不過是小小的一個太極社,那些人還要處理朝政,怎麼可能還……」徐中開低吼著。 一旁司馬康目光看著身前書桌的桌腿,臉色沉得如鍋底一樣。

  忽然癱坐的司馬光低聲笑了起來。

  「太極社的出現,段無丙的出現,秦仙傲的出現……」司馬光低低道,「已經超出了歷史的規律,他們摘長生果已經不能按歷史規律來揣測,天人感應,哈哈……好,這是好事,大大的好事,普天同慶的大好事!我們應該開心!應該慶祝!!」

  「老師?」徐中開懵了,愕然看向司馬光。

  「父親?」司馬康茫然抬起頭,愣愣的看著司馬光。

  司馬光目光掃了徐中開、司馬康一眼,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你們是不是認為我是說反話?是強顏歡笑?不,我沒有說反話,老夫是發自內心的開心!哈哈,從未有過的開心!哈哈哈!」司馬光笑聲朗朗。

  「可是……」徐中開沉聲道,「鄧致的摘果,完全打破了'天意屬儒',打破了我儒家學說是真正的至理,是受老天所鍾愛的這條規律!」

  「父親,這太極社是與我儒學做對的,他們也這樣……」司馬康沉聲。

  「天意屬儒被打破了?」司馬光眼神怪異瞟了兩人一眼,「誰說打破了?沒錯,從摘長生果看,太極社就算不比我儒家強,也弱不了多少,確實老天給他們的氣運不比我儒家弱,可是那又如何,這並不能證明儒家就錯了!」

  「天意依舊屬儒!」司馬光聲音斬釘截鐵,眼睛閃著光芒。

  「即便如此,可老師為何……」徐中開沉聲,「我儒家摘果比不過太極社,老師怎麼反而?」

  「縱觀歷史,像如今這樣的態勢是不可能發生的,可是發生了,完全不可思議,超出預期的發生了,先是發生在我儒家,而後漫延到新學、商容、太極社!為何?」司馬光朗聲,「為何先從我儒家開始,為何要給我儒家製造這麼大一個對手?」

  徐中開、司馬康皺眉。

  「老師,是什麼原因?」

  「無他,天助也!」司馬光一指頭頂。

  徐中開一顫,司馬康瞪大眼。

  司馬光雙眉挑起,聲如金鐘:「試問,若不是老天相助,何以會如此反常?」

  「可老天相助,天意屬儒,應該助的……」徐中開搖頭,司馬康看著司馬光。

  司馬光哼了聲:「老天就是在助我們儒家,助太極社就是助儒家,沒有強有力的對手,儒家只會躺在自己的輝煌中載歌載舞,這是歷史的規律,無法更改,除非老天發力,所以需要太極社這麼一個強大的對手!這一而再,再而三的反常,也是一個預兆!」

  「預兆?」

  「武道界將大興的預兆。」司馬光興奮的說道,「興許將來數月一摘果,一月一摘果,在武道界是常態,試問,我如何能夠不開心?這如何不是普天同慶的大事?」

  「若真是如此,那定然是值得大慶特慶的。」徐中開低聲。 司馬康也點頭,只是心中依然有著疑惑:「即便真的出現一月摘一果,主角真的是儒家?儒家真的就會被太極社逼得更加強大,而不是垮掉?」

  可是司馬康沒有詢問。

  「儒家不能錯呀!」司馬康咬牙。

  「仁道不能亡!天人感應不能亡!否則何以挾監君皇?」司馬光大笑著,笑得淚水都嗆出來了。
vince8116004 發表於 2016-12-18 00:12
第六十八章 爆發,瘋狂的爆發!

  秦啟的成功對整個儒家學派產生的震憾是巨大的,如果說段無丙第二次摘果是引爆了萬噸炸藥,那秦啟就是投下原子彈。段無丙摘果,一個個儒者還能找到藉口,迷信老天鍾愛儒家,才有了儒家連中六元,可秦啟的摘果就完全擊破了他們自以為是的美夢。

  真正讓一個個人開始思索,老天真的鍾愛儒家?

  同樣的,一個個非儒學派也完全震驚了。

  「儒家還能說老天的鍾愛,莫不成太極社也是老天心儀,可不是老天鍾愛,這種摘果的速度?」趙挺之咬着唇,眼睛死死盯着報上一個個字句。

  「咦!」王安石瞪着手中的報紙,「這怎麼可能?」

  「若按這報上的日期,豈不是段無丙摘果後僅一天,鄧致就摘果成功,再加上張九才,也是剛摘果……」王安石怔怔的懵住了。

  許久——

  「如今的年輕人呀!」王安石臉上浮起笑,而後這笑容越來越燦爛,「如今的年輕人呀,已經不是我這樣的老傢伙能看透的,可笑的儒家,還說什麼天意屬儒,裝神弄鬼,依我看,他們上次連中六元,一是消耗儒家的底蘊,二則是秦仙傲的功勞……」

  一個個非儒學派,又是震驚又是興奮,又是嫉妒……

  一個個武道界還在思索,還沉浸在秦啟摘果的消息中。

  大理城建極大鐘熟悉的鐘聲響起。

  「觀音閣評鑑鐘聲!」郭敘真瘋狂的衝向天龍寺,一個個武道界的也衝向天龍寺,衝向觀音閣,而後暴出的消息是——張鵬陽摘果成功!

  大理武道界整個失聲!

  郭敘真拖着疲憊的身影回到郭府,孟述聖行屍走r般的回到孟府,一個個儒家學派的都在沉默中離開武道院,回到自己的府邸。

  而後這個消息在新的一期《武林風》上登出。

  「什麼?張鵬陽摘果?」

  「又是太極社?」

  整個武道界無論是儒家學派的各種大佬程頤、司馬光、呂公着、董汐嚴等等,還是其他核心人物,亦或是剛進入武道界圈子內部的新人,一個個都懵了。

  商容派、墨家、法家……一個個非儒門派也都懵了!

  慈航靜齋、y癸派、花間派……一個個先天武林門派同樣懵了!

  轉眼九天。

  大理城觀音閣評鑑鐘聲又一次敲響。

  郭敘真、孟述聖、李士奇、黃通明……一個個衝入觀音閣——宋二勇成功摘果!

  這消息又通過《武林風》向天下散佈開來!

  而後再三天。

  「鐺!」「鐺!」「鐺!」「鐺!」

  這一次觀音閣評鑑鐘聲響起。郭敘真衝到觀音閣看到的是一個人——郭奮發,而這一次赫然是郭奮發摘果成功!

  自己那傻兒子也摘取了長生訣果實!

  老郭家裏的『傻兒』也成了大理『聖人』?

  郭敘真郭聖人本有些癡傻的兒子居然也走上了他父親的『成聖』之路?而且成聖的年齡遠遠比郭敘真年輕了數十歲!

  大理武道界完全失聲!

  郭奮發摘果消息通過《武林風》傳到整個武道界,整個武道界也同樣失聲!

  為何?

  太極社怎麼啦?

  天意怎麼啦?

  這一次太極社摘果,加上段海峰的摘果。已經是連摘十一果,而這只是短短幾年時間,而這一次連摘六果也不過是一個月多兩天而已。

  可以說段無丙感言中的狂妄之言,所謂的『儒家四個月連中六元不算什麼,太極社能夠一月連中六元』。已經實現了。

  「哈哈,有趣,儒家以仁道統治了天下這麼多年,難道現在輪到以『惡』道為中心的太極社麼?」

  「段無丙說儒家已死,太極當立!儒家是過去佛,太極是現在未來佛,難道一語成讖?」

  「老天,這發了癲的賊老天難道又改主意了,喜新厭舊,踢開儒家。轉戀太極麼?」

  一個個非儒門派,尤其是被儒家打壓得生存在滅亡邊緣的小門派很多人狂笑着,笑得眼睛都出來了,儒家死了又如何?問題太極社怎麼做到的?太極社為何會這樣?

  也就在這時新的《武林風》上播出了秦仙傲的一篇文章。

  「想必大家都在思索為何段無丙敢口出狂言,為何他的狂言成真,為何太極社撞了大運,一月連中六元,將儒家虐得遍體鱗傷。」

  「我可以明確的告訴大家,這是因為『天意屬太極!』,當然這『天』。不是我們頭頂的那片天,也不是儒家裏的那個『天』,而是段海峰兄弟,是我秦仙傲!」

  「眾所周知。去年將近一年我與段海峰皆進入半隱,消失於人前,後來我在報上曾借阿碧之筆告之天下,說是在做一件震爍古今,驚天動地,其影響將是天地之間從所未有的大事。想必大多數將其當成笑話。」

  「可是今天我要告訴大家,這不是笑話,是事實……」

  文中秦仙傲狂傲無比的宣稱太極社如今的成績就是他與段海峰所做出來的。

  觀星臺上。

  「天意屬太極?」

  劉琴看着手中散發着油墨香的《武林風》,看着秦仙傲的狂傲的白話文章,心中劇震。

  太極社瘋狂般的暴發,劉琴與武道界大部分人一樣,完全被震懵了。

  太極社不像儒家,從來不標榜自己是『天命所歸』,太極社摘果的有些觀點是與儒學打架,因此太極若是『天命』,那儒家就不是,可儒家不是,為何一年前也曾『四月摘六果』?

  無疑太極的暴發不僅僅是『天意』那麼簡單。

  「秦仙傲說與段海峰用了一年弄出一樣絕世寶貝,從而讓太極社集體暴發,秦仙傲說太極社的暴發不會像儒家一樣曇花一現,秦仙傲說太極社一社便抵得上千百個儒家門派!」

  劉琴身子微微顫着,她的目光離開報紙落到旁邊書架上九本書冊上。

  「顯豪送我的書不會……」

  書是『秦顯豪』寄給劉琴的,隨書寄言中秦顯豪說自己與秦仙傲、段海峰意氣相投,已結為金蘭兄弟,而這九本書是他們去年一年研究的成果,是個極重要的寶貝……

  「去年一年的寶貝,而且這本書裏面……」

  劉琴無法不激動。她從得到書翻看之後,就發現了書的價值,她劉琴雖然學問通天,可是在合長生訣上是真正的半路出家。也是龍神宮之後才開始學習的。

  原本她學長生訣各種算法速度慢得像烏龜,正是又急又無奈,本以為要學出師,達到正常武道界學問人的水平,沒有個十年。也得七八年。

  可是這九本書……

  「長生訣本就是一團亂麻,理不清,越理越亂,可是這九本書完全將亂麻給清理出一條極清晰,系統、規範,由易至難,由根至梢的體系。」劉琴心中很是震憾,九本書,第一本書她只是學了不到0.1成的內容,便發現抵得上自己數年的所有學習。

  所以自發現這一點後。劉琴一方面很是忐忑,一方面又覺得心中不安,當然也在思索這麼好的書會造成什麼影響!

  「一定,秦仙傲在這報上所說的『寶貝』,不用說,就是這九本書了!」劉琴顫抖着取過九本書,眼中閃着明亮的光芒。

  「可是我該怎麼辦?」

  劉琴是儒家學派的『正宗』傳人,也是道家、佛家的『正宗』傳人,是執掌十七學派的玉清齋主。

  「我是玉清齋主,這樣的好東西我應該給程頤。給李海,給手下儒家,道家,佛家各學派。可是……」劉琴癱坐在椅子,「這是他給我的,是秦仙傲和段海峰一年的努力的結晶,是太極門秘不外傳的鎮派寶!」

  「我若傳出去,是為天下,為武道界。為蒼生做好事!」

  「按理說我應該不顧一切的傳給手下門派。」

  劉琴腦海浮現出一個白衣男子身影,她臉上陣青陣白:「顯豪背着秦仙傲、段海峰傳給我,已經是很過份,我再傳到外面,顯豪更不好在義兄弟面前做人,我該如何……」

  「顯豪對我這麼好,他不僅給我這九本書,更……」劉琴目光看向前面,那裏放着一個架子,架子上是長長的筒狀物,那是一個望遠鏡,或者說叫做『伽俐略望遠鏡』。

  「顯豪根據秦仙傲載在報上的光學原理,製造了這麼一副望遠鏡寄給我,而這一副望遠鏡竟然……」

  劉琴從來沒想到秦仙傲寫在報上看起來沒什麼大用的賤學光學原理,到了『秦顯豪』手中竟然能弄出——

  「這望遠鏡不僅能看極遠處的景色,最不可思議的是竟然能看到月亮上……,而這月亮居然會是……」

  劉琴一想到自己觀察到的月亮真實面目,胸脯便劇烈起伏。

  「我該怎麼辦?」

  紅梅書院劉琴住處的觀星臺上,劉琴癱坐着直到半夜,才站起:「再等等,既然這東西是顯豪送的,不可能不徵求他的意見,還是再等等,如果半年,半年內聯繫不上他,到時只能……對不起他了!」

  時間流逝,秦仙傲文章雖然狂傲無比的將太極社暴發的功勞攬入他與段海峰懷中,可是這畢竟是一個不錯的比『天意』更好的解釋,因此相信的還是有不少人,當然不信的也是大有人在的。

  很快下一期《武林風》發刊,而這一期——瞿有豐梅開二度,再次成功摘得長生果!

  數天一過,新一期《武林風》——太極社魯寶佳摘果!

  七天過去——太極社南宮中成功摘果!

  五天過去——太極社閻小柔摘果!

  再下一期《武林風》——太極社楊啟先、赫連敏僅隔一天先後摘果!

  ……

  而後耿亞平、王忠和、龐如海、段昌業、姬思德、楚平光……一個又一個太極社成員如雨後春筍一樣,有時隔了數天,有時僅隔一天,有時是同一天,一個接一個的摘得長生果。 本帖最後由 Nickice 於 2016-12-20 02:43 編輯

vince8116004 發表於 2016-12-18 23:10
  第一章秦朝手中劍,黃蜂尾上針

  清風峽紅雲似火處,正是岳麓山的愛晚亭,愛晚亭本建於清初,此刻的愛晚亭是秦朝特意讓人建的,愛晚亭旁,楓葉林中巨石為桌,樹樁為凳,黃衣美婦肅然端坐演算著長生訣。

  一旁秦朝雙眼銳厲如箭。

  幾乎對於任何一個先天高手來說,天地異像都是極尊貴的補品,秦朝如今雖然力量達到六千斤,可是先天境界的層次低得可憐,偏偏仙玉婷未必會放過對秦朝下手,而秦朝自己也是身懷萬金,因此急劇增加自身的武力是最重要的大事。

  秦朝既然知道太極社將迎來真正的暴發,不可能還待在洛陽,因此段無丙、秦啟摘果,秦朝便帶著阿碧、郭媛媛、秋心淼等人南下。

  隱居這岳麓山愛晚亭畔。

  每有異象,必然前往感悟,每一次感悟都讓秦朝收益良多,這些日子來秦朝已經突破了很多個境界,達到了真正的先天之境大圓滿,而這一個境界已經能夠基本橫行先天江湖而無所畏忌了。

  秦朝如此,郭媛媛亦是如此。

  「形意五行拳,崩拳如箭,我於這崩拳上造詣是最高的!」秦朝一手捏拳置於背後,一手持著一葦尺長蘆葦桿。

  林海濤濤,楓葉隨風飄下,如火!

  「咻!」

  秦朝手中葦桿疾刺而出,如一道閃電。

  「啪!」

  葦桿刺穿楓葉,可以看到這時的葦桿已經少了一截。

  「又斷了!」秦朝眼中閃過痛苦之色。 形意拳的鼻祖是岳武穆的岳家槍,而岳家槍是岳飛師從陳廣後創出來的,因此秦朝原本以為自己偷師了陳廣的槍法後,再加上自己'深厚'的內家太極拳功底,就能夠自行創造出形意內家拳。

  「我是很快便創造出了形意內家拳,可是這內家拳已經對我起不了太大的幫助。」根據陳廣的槍法創出的內家形意拳,秦朝絕對相信這是一門不亞於太極拳的內家拳,可是這套內家拳對秦朝的劍法提升起到的作用遠遠低於秦朝的所求。

  「達不到,遠遠達不到我想要的。」

  秦朝只能繼續思索參悟尋求更高更好的層次。 這一追求,漸漸腦中似乎有了開悟,可是秦朝一認真去追尋,去突破關卡。 又發現這感悟好像是假的,好像還不夠,遠遠不夠。

  感悟,卡住! 再感悟,再卡住!

  一次又一次……

  秦朝沒有感覺到就在他這樣反復的雕琢中。 他本身的形意拳其實一直都在進步,只是這進步每一次都不是很大,就像兩個天天相見的人,根本感覺不到對方的變化一樣,秦朝自然也感覺不到自己進步。

  「前世太極、八卦、八極、形意等內家拳都是經過一代又一代高人畢其一生的努力,才達到那種程度。」秦朝目光看向旁邊地面,那裡一根根蘆葦桿,「我這樣下去也不知猴年馬月才能真正有所突破,難怪我利用前世太極拳改造的'太極二郎斷門刀'明明對武道提升的效果很明顯,可是寨中族人卻不重視。不是他們一葉障目,實在是拳法創建不是易事!」

  「咻!」手中斷了的短葦桿扔到一旁,秦朝向旁邊一抓,一桿長葦桿落入他手中。

  「雖然明知不可能成功,可是……」秦朝眼神堅定,來到這個世界,有瞭如今的成就,秦朝自然不再是前世那種小人物的心態,雖然表面上對身邊人都很客氣,甚至平等相待。 可心中也養成了一種傲氣。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秦朝劍持葦桿。 身體大鬆大軟。

  「嗡~~~」

  一隻長尾毒馬蜂嗡叫著上下飛來,似乎被郭媛媛髮際的花香給吸引,連停在上面,郭媛媛內家拳化入了骨子,若是這馬蜂停在她肌膚上,即便她現在全副心思都在合長生訣上。 也能自然而然的將馬蜂彈離,可是高高堆起的髮髻,而且還是髮髻上的簪花,這便有些顧及不到了。

  「嗯?」

  一隻葦桿輕輕伸出點向那隻馬蜂。

  這時馬蜂長尾翹了一下。

  「這蜂尾……」秦朝心中一動,本想刺出的葦桿變成輕輕的落向馬蜂,而後一壓按住馬蜂蜂背,就在這時馬蜂的蜂尾一轉,原本以它的蜂尾根本夠不及那葦桿的,可這一轉,便夠到了,而後蜂尾寒幽幽的尾針刺向葦桿。

  「這……」

  秦朝眼睛瞪大了,那黑色的尾針居然直接一刺便刺入了葦桿!

  「馬蜂的尾針可是極柔軟的,刺動物皮肉可以刺入,可葦桿那根本是不可能,可是……」秦朝腦海中都是馬蜂蜂尾那一刺的動作。

  驀的秦朝眼中暴出精亮的光芒。

  按壓著馬蜂的葦桿挑起,收回,而後秦朝如刺劍一樣一劍一劍的刺出,和以前每一刺都快如閃電奔雷不同,秦朝這一次的刺極為緩慢,彷彿在模仿著某種軌跡一樣。

  轉! 刺!

  一次,兩次,三次……

  隨著刺出的動作,秦朝腦海中馬蜂那一刺的動作也在一次比一次慢的回放著,而他手中刺出的葦桿一開始還極為僵硬保留著以往的各種習慣痕跡,漸漸的這動作便變化了,那是一種神韻的變化。

  一刺同時帶著一轉的圓潤。

  如果將秦朝手中的葦桿換為馬蜂尾,便可以看出他刺出的動作越來越與馬蜂尾的動作相似。

  漸漸的秦朝刺出的速度越來越快,馬蜂尾刺人時神韻也越來越趨完美,終於秦朝刺出的速度達到極致而後他的動作再次變慢。

  隨著變慢,他刺出的動作也在變,變得越來越圓潤,神妙十足。

  可是也越來越不像蜂尾動作,不是不像,而是蜂尾那一轉一刺一鑽更加微妙。

  秦朝一次次刺出,當慢到極致時,開始變快,快到極致時又變慢,而他刺出的動作一直在變化,直到某一個時候——

  「嗯?」

  旁邊愛晚亭內,一銀髮如霜,童顏如仙,美麗婦人捧拂閉目打坐,可此時突然感覺到一種悸動。

  「那是……」

  秋心淼睜開眼,看向秦朝的動作。

  葦桿刺出,極緩慢,卻如行雲流水一般,悠悠而來,圓轉不息,彷彿那是一隻疾射而來由神槍手射出的殺人利箭一樣。

  慢,只是錯覺,就像天上雲,看似慢,其實一瞬千里。

  這一箭,帶著如雲行天空的自然!

  這一箭,帶著一種天道自成的神妙玄奧!

  這一箭,能夠突破一切的防禦,無論多麼厲害的盔甲都能一箭即穿。

  「這是什麼劍法?」

  秋心淼悸動了,她自來到秦朝身邊便一次次觀看過秦朝持著葦桿練劍,那正是秦朝在思索參悟創造形意拳。

  秦朝對自己的形意拳創造不滿意,可是他那些動作,在秋心淼眼中已經是完全的驚為天人。

  秋心淼一直不明白仙玉婷為什麼會被秦朝活捉。

  即便秦朝力量達到六千斤,即便打了個突然襲擊,即便仙玉婷過於自大,沒有防備,可沒有反抗之力就被擒住了,根本不合常理,畢竟仙玉婷可是十多年前下山時就有能從天人之境高手手中逃命的能力,而現在達到天人之境身手不知比當年強了多少。

  可是看了秦朝的那些動作,她便知道仙玉婷敗得不冤。

  可這一次……

  秋心淼芳心劇跳的美目死死瞪著秦朝的刺擊動作,秦朝的刺擊並沒有用上從天地感悟來的玄奧,一陣大風刮來,十數片火紅的楓葉林中飄舞,陡然的秦朝身體動了,依然是刺。

  葦出! 攸忽而現,攸忽而沒!

  明明快如閃電,可感覺中卻如行雲流水,楓葉飄飛一樣有一種大悠閒大自在,會出現這種錯覺,在一種沒有用上天地玄奧的劍法上出現這樣的錯覺,任何一個先天高手都覺得很匪夷所思。

  片刻後秦朝身體靜下來,持著的葦桿上面已經出現一串楓葉。

  「葦桿沒斷!」

  秋心淼是知道秦朝每一次以接近極限的速度刺向楓葉時,葦桿必斷。

  「這一次是真正的成功了!」秦朝眼中閃著興奮的光芒,一次次感覺形意突破,可一次次最後都是假象,秦朝甚至都有些懷疑這樣的狀態會持續一輩子,可是這一次,秦朝自己都感覺到自己的巨大進步。

  「形意五形拳,崩拳如箭,我這一次成功,主要是崩拳,其他的砲拳、橫拳、鑽拳、劈拳都必須提升到同樣的等次,不過現在麼……」

  葦桿再一次刺出,緩緩的,漸漸加快,這一次秦朝的刺變得更加神妙玄奧,這是秦朝這些年達到先天境界後,感悟來的天地玄奧。

  驀的秦朝停下刺,看向一旁亭內的秋心淼。

  「秋老齋主,我們搭搭手?」

  「搭手?」秋心淼雙眉一動,八十多歲高齡的她,又是自幼便修習劍術,不到二十歲便已達到慈航靜齋的至高寶典'慈航劍典'上的'劍心通明'境界,可以說不用玄奧的劍術修為,已經到了神而明之,真論基礎劍術的功底,秋心淼是能夠甩秦朝幾條街的。

  不過秦朝有太極及形意拳,高下就難說了。

  青布鞋踏著紅葉,秋心淼輕輕飄起落於秦朝身前。

  「請!」

  「請!」

  兩道身影動了,都一手背後,一手捏劍指,疾刺而出,兩人都沒用上天地玄奧,可是達成的效果,那種不亞於先天玄奧的武技,若是有黑榜高手看到一定會瞠目結舌。

  許久兩人同時住手。

  「秋老齋主,承讓了!」秦朝眉飛色舞道。

  秋心淼微微沉默:「心淼有時真懷疑你不是人!」低嘆一聲,轉身走入愛晚亭內。
vince8116004 發表於 2016-12-18 23:18
  第二章該來的總該來

  「嗖!」

  遠處大鳥般一人飛縱而來。

  「禿鷹施飛?」秦朝心中一動,秋心淼也眼露訝色。

  「秦公子。」寬袍大袖的黑榜高手施飛朗聲道,「李玉郎說他合長生訣即將成功。」他眼神疑惑的落在秦朝身旁地上滿地的斷葦上。 秦朝笑看向施飛:「多謝施先生相告,我這就去!」

  「現在去倒是不必。」施飛朗聲一笑,「玉郎說了,他這一次可能時間要得長一點。」

  &nbs[;「長一點?」

  「三天後去即可。」施飛笑道,「我這也是提前通知,秦公子若是有意三天後不要外出就是,好了施某還得通知他人,就不打擾秦公子夫婦了!」施飛一個飛縱,大鳥般向著遠方而去。

  「關詩皓的才氣能力,居然到現在才成功,這一次異像不會……」秦朝雙眉微微一挑,關詩皓在秦朝這一期天龍寺新生中能力是處於上層的,而這一層次的一個個早就已經摘果成功,唯有關詩皓拖的時間比眾人遲了近三個月。

  為何為出現這原因? 只有一個可能,也像秦朝上次'天現蓮花'一樣,是遇到真正有價值的長生果了。

  上風口山坡上中年男子和女子都做山民打扮,正林間摘著板栗。

  「蔣先生,黃娘子,李玉郎即將合長生訣成功。」施飛朗朗聲音響起。

  「哦?」

  蔣鳳棠、黃煥涓頓時眼睛都亮了起來。

  「哈哈,好,好事呀!」蔣鳳棠一聲大笑,從板栗叢中飛身而出,往山下奔去,「多謝施先生相告!」

  「施大哥。謝了,對了,摘果將成功,施大哥沒必要這樣四處奔波,只需異像一起,直接以嘯聲相召就是。」黃煥涓也興奮得飛身而起。 如同快樂的黃鸝般在林木間一起一伏,飛奔向山下。

  這幾個月來太極社成員發了瘋一般的摘果成功,可以說是喜壞了這岳麓山一帶的先天高手,而荊湖路、江南路等附近的一個個先天高手也聞訊前來,可以說嶺南一帶的先天高手,從大宋各地趕來的先天高手,即便後來趕來的也是個個獲益良多,很多原本境界低得可憐的這時都已經成了真正超級高手。

  而期中要說獲益最多,蔣鳳棠、黃煥涓算是一個。 兩人如今都已經是邁入了破碎虛空的行列,成為了歷史上也是極少,先天武者中一個個可望而不可及的大宗師級別人物。

  儘管已經成了破碎虛空級的高手,可是破碎虛空級別同樣有九個層次,兩人只是初入破碎虛空,有的是提升,因此有異象,豈能不興奮?

  「二位暫請留步。」施飛聲音響起。 「我還沒說完,李玉郎的成功只是快了。你們要去至少也要三天後。」

  「三天後?」黃煥涓輕飄飄落在一棵茶樹上。 蔣鳳棠也是停住身影。

  「要不然我怎麼會這樣四處奔波。」施飛苦笑一聲,隨即拱了拱手,「二位,我言盡於此,告辭!」

  「三天後,也不錯。不過施飛兄弟也是,這時候,誰還會離開嶺南?根本用不著四處招呼!」蔣鳳棠搖了搖頭。

  「施兄弟也是沒事做。」黃煥涓咯咯一笑,「你看我們還不是閒得在這山上摘板栗玩?」

  蔣鳳棠頓時笑了,他們身在嶺南。 以太極社如今的摘果速度,他們突破破碎虛空根本就一點也不用擔心,更何況他們已經跨入了破碎虛空的行列,偏偏年齡沒過六十四歲,在武道界來說,算是極為年輕的,這麼年輕,又是破碎虛空級的大宗師,即便以後沒有異象相助,也有可能突破最後一步。

  因此兩人現在是無事一身輕,該玩就玩。

  「黃妹子,這板栗已經夠燉一餐肉了,我們不如……」

  「甚好!」

  蔣鳳棠、黃煥涓飛身下山,沒多久山腰一間大平房前,蔣鳳棠、黃煥涓談笑著開鎖推門而入,「嗯?」屋內牆壁上插著一隻短箭。 蔣鳳棠落在短箭前,一伸手拔出短箭,這箭上綁著一捲紙卷。

  「是我門中的來信。」蔣鳳棠笑說著,打開紙捲,目光一掃臉色便沉了下來。

  「蔣大哥,可需要我幫忙?」

  「該來的終歸要來,其實我早該想到。」蔣鳳棠手一揉,紙捲化為碎屑,「黃妹子,是有人見太極社摘果,眼紅了,想要分一杯羹。」

  「你是說他們想要秦仙傲《武林風》上所說的……」黃煥涓沉聲。

  「除了那,還能有什麼?」

  此時峽州那西大街上,十個黑衣人,人如虎,個個煞氣騰騰。

  「尤師叔,我們真要去抓人?」

  「對呀,秦仙傲和段海峰可不好惹,尤其是秦仙傲,那可是策劃倒皇,憑一己之力掀翻大宋的呀。」

  「不好惹?」黑衣人前面的青布大漢冷冷一笑。

  「那又如何?就是因為他不好惹,老子才偏要惹,現在人人都知道秦仙傲和段海峰有寶貝,才能讓太極社摘果如喝水吃飯,可是偏偏一個膽子小得很,被秦仙傲嚇住了,呸!」青衣大漢咧嘴一笑,「別人當他秦仙傲是老虎屁股摸不得,我尤飛雄可不怕!記住,天下沒白吃的午餐,我們武者要想成名,豈能坐等?這摸秦仙傲的屁股雖然有些危險,可收穫更大。」

  「是!」

  一些連唯唯喏喏,當然也有一些依然低聲道:「師叔,我們是不怕,可就怕連累門中。」

  「門中?」

  尤飛雄大笑起來,斜瞟了說話黑衣人一眼:「李黑石,你糊塗了不成,我逆行門,誰知道總部在哪裡?」

  「這倒也是。」李黑石一想到自己門派的隱秘就臉上泛光。

  「再說,現在想要他們寶貝的可不止我們逆行門,整個武道界陰癸派、魔相宗哪一個門派不想要,甚至白道自認為正人君子的淨念禪宗,慈航靜齋也同樣眼紅得很,說不定我們一出手,他們就跟著來,到時秦仙傲如何能顧得了我們?」

  「師叔所說極是。」

  ……

  峽州《新青年》報社編輯室內。

  「好,好文章,當入甲級,可以登報!」裴老先生笑瞇瞇的在來稿上做了紅色標記,置於一旁架子上。

  「裴先生,阿碧姑娘昨天跟你電報通話可有說她什麼時候再來峽州?」

  「老金,你想阿碧姑娘啦?人家可是秦東家的人……」

  「秦東家人怎樣,我就想她做的五色糕,裴先生你可別說你不想,阿碧姑娘文章寫得好,身手好,口才好,什麼東西到手就能演奏出漂亮的曲子,還能……這樣的人兒,真是仙子一樣,偏偏還對我們幾個老的……」金先生很是感慨。

  裴先生也是點頭,他作為峽州第一名人,如果不是阿碧相請,就算是秦仙傲來了,也不會來這報社做編輯。

  裴先生、金先生、劉先生談笑著,忽然'篷'的巨響,而後——

  「幹什麼?」

  「啊!」驚叫,慘呼聲響起。

  「怎麼回事?」三人連站了起來,正要出門,門被踢開,一青衣人笑瞇瞇大步走入。

  「你是何人?」

  「放肆!」「竟敢來報社鬧事,眼裡還有王法麼?」

  裴先生、金先生、劉先生連怒喝道,忽然瞳孔一縮,青衣人身後幾個黑衣人抓著向個青年走了進來,那些被抓著的都是報社人員。

  「這一位一定是大名鼎鼎的裴晉德老先生嘍!」尤飛雄皮笑肉不笑道。

  「正是裴某,閣下看來是來鬧事的,不知所為何事?」裴晉德沉聲。

  「不為別的,就為藉老先生貴軀一用,老先生還請隨我們一行吧。」

  「哼!」裴晉德冷哼,「歪門斜道,你們應該是武道界的吧,想用我們來要挾秦公子?」

  「哦?」尤飛雄眉心一跳,他知道裴晉德雖然名氣大,可並不是真正的武道中人。

  「好見識,不過你猜得再準也沒用,帶走吧!」青衣人轉身走向外面,一個黑衣人跳到裴晉德身前冷笑道:「裴老匹夫,可認得我?」

  「你是……」

  「啪!」一個耳光重重甩在裴晉德臉上。

  ……

  愛晚亭不遠處的莊院,青煙裊裊。

  「正月裡梅花開,哎哎呀……」阿碧繫著圍巾,哼著姑蘇小調利落的切著青菜,忽然一雙手從背後抱了過來。 「哎呀,公子你別亂來!」「這可不算亂來。」秦朝笑道,下巴放在阿碧右肩上,「阿碧今天給公子做什麼好吃的……嗯?」秦朝眉頭皺起。

  「秦公子可在?」

  「是蔣先生麼,請進吧!」秦朝走出廚房,來到前屋,「不知蔣先生這時趕來,有什麼事?」

  「秦公子,逆行門銅駝讓我門中給秦公子代傳一個消息。」蔣鳳棠沉著臉,「秦公子先前不是於《武林風》上說起這次太極社摘果是因為秦公子你與段海峰一起研究一年的成果,銅駝想要這個寶貝!」

  「銅駝尤飛雄?」秦朝心中一跳。

  「該來的終於來了!」

  秦朝微微吸了口氣沉聲道:「請繼續說!」

  「銅駝知道秦公子那東西是絕世寶貝,無論他如何付價是付不起的,所以他的價格是登州《新青年》三十條人命!」蔣鳳堂道。

  秦朝大腦轟的一炸,臉色極為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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