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術超能] 大國手 作者:隱為者(連載中)

 
hkguy 2016-4-23 21:53:31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62 582486
V123210 發表於 2016-9-15 21:10
260獨斟獨飲,天紫姬年

    “哈哈,這傢伙竟然想要和姬年比口才,這不純粹自討沒趣嗎?”

    “這人不地道,正兒八經比試就是,非要玩弄這些有的沒的,活該如此。”

    “這下估計白馬琴院那邊吃了他的心都有,煽動眾怒,嘖嘖,這責任可不是他的小肩膀能扛起來的。”

    ……

    賞琴廣場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幾個身影聚在一起不加掩飾音調嘲諷著道。他們幾個就是翻牆進來的李煒陽幾個,作為姬年兄弟他們不知道他參加大琴會就算了,既然知道就必須來捧場。

    進不來就翻牆,多簡單點事。你還別說,在網路上看和親臨現場觀看那真是兩個概念,親眼目睹姬年舌戰金列,看著就渾身舒泰。

    主席臺。

    “秦西鳳,姬年這是想要鬧什麼么蛾子!簡直就是胡鬧!”顧長白眼睛中多出一律血絲,心中戾氣飆升著喝道。心裡面真的很想拿杆長槍立即將姬年捅個對穿才解氣。

    麻痺的,有你這樣說話的嗎?沒看到那群人看向我們白馬琴院的眼神已經多不屑。放在今日之前,他們誰敢這樣,哪個不是在我們白馬琴院面前畢恭畢敬。這都是你姬年造成的,你就是一個混世魔王。

    “么蛾子?胡鬧?”

    秦西鳳紋絲不動的坐在椅子上,斜眼瞥視過顧長白淡然說道:“顧長白,在座誰都有資格這樣質問我,惟獨你沒有。”

    “你真的覺得說出這些話有意思嗎?姬年今天別說一直都是在規則圈子裡面鬥琴,即便是真的有點出格又能如何?難道他比你們白馬琴院還要過分嗎?我秦西鳳始終是琴道大師,代表著的是華夏南方琴道旗幟,可你們以前是怎麼對待我的?”

    “你難道不覺得愧疚嗎?我不和你們白馬琴院計較,是懶得理會你們的小人行徑,是為了華夏琴道傳承忍氣吞聲。”

    “但現在我卻不會,因為姬年教給我一個道理,馬善被人騎,人善被人欺,有時候琴道傳承的完整延續,並不是說只靠妥協退讓才行,該強勢時就要強勢。”

    “所以我在這次大琴會就要強勢崛起,就要讓你讓所有對我秦西鳳對我自學者有敵意的人明白,琴道不是你們的琴道,是所有人的琴道。你們想要壟斷琴道是痴心妄想!”

    將心中多年來的那股憋屈發洩出來後,秦西鳳無視掉顧長白的憤怒,漠然道:“姬年是我弟子,他的所作所為我都會為他一力承擔,誰想要對付他就是和我秦家為敵。”

    “別怪我事前沒有警告你們,在琴道規則內你們為難他我不會阻擋,但要是說有誰敢在規則之外動手,嘿嘿,我秦家必將和誰不死不休。”

    空氣中呼的多出一股肅殺氣息。

    所有人望向秦西鳳的眼神,明顯多出一種畏懼。

    和魔都的秦家為敵?在座的還真沒有誰有這個膽量,也沒有誰有這個能耐。秦家家大業大,豈是他們能輕易抗衡的?想到以前自己為討好白馬琴院而羞辱秦西鳳,有些人就開始膽怯,思索著要不要找個時機賠禮道歉。

    “規則範圍內嗎?好,顧長白,我就讓你心服口服的輸掉十階琴戰。不要以為姬年能走到第二階就能耀武揚威,我會讓你將之前拿出來的古琴全都輸掉。”顧長白直接站起身,衝著前面坦然張口。

    “金列,只要你能將姬年擊敗,我做主允許你從姬年前面拿出的八張古琴中隨意選擇一張。”

    “多謝院長!”金列愣神過後趕緊興奮的應道。

    前面八張古琴隨便一張都價值驚人,能得到其中任何一張都是金列的造化。想到自己能夠擁有一張華夏十大名琴之一,他就愈發亢奮,看向姬年的眼神也充滿戰意。

    “謝副院長,開始吧。”

    “好!”謝謙趁著金列的這種旺盛戰意大聲說道:“金列先彈奏,琴曲為《龍翔操》!”

    《龍翔操》是漢族古琴名曲,屬於廣陵派代表曲。

    這種琴曲不是誰都能彈奏的,放眼整個白馬琴院即便是顧長白都不敢說能在這首琴曲上,穩贏金列。眾所周知金列最拿手的就是《龍翔操》,他所演繹出來的曲風清淡悠遠,自由飄渺,甚至因此還被顧長白欽點為白馬琴院的金翔操。

    謝謙拿這首琴曲讓金列應戰,可謂是煞費心機。

    “我就不信你還能在《龍翔操》上超過金列!”

    謝謙不信。

    金列不信。

    白馬琴院所有人都不信。

    但當金列彈完,當姬年再次撥弄琴絃的時候,他們不得不相信,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人能比金列將《龍翔操》演繹的更加動人悅耳。當他們聽完姬年的彈奏後,全部呆如木雞,腦海中猶然盤旋著一條在翻雲騰霧的巨龍。

    “撫絃動操間,龍翔去無跡。彷彿有餘音,縈迴繞天際。”天紫喃喃自語著說道:“金列敗的不冤枉!”

    顧長白臉色早就黑的似鍋底。

    秦西鳳笑容愈發燦爛。

    “這張古琴真的是春秋繞樑嗎?”金列雖然說早就預料到自己有可能會失敗,卻沒想到自己敗的如此快,他控制住情緒後,盯著眼前的古琴沉聲問道。

    “春秋繞樑早就被毀掉,這張古琴是仿品,不過即便是仿品,都有著幾百年的歷史,算得上是古物,你敗給繞樑,不算丟人。而且實不相瞞,就目前來說,你的琴藝是我最欽佩的。”姬年坦然說道。“

    “你夠坦誠,不過姬年你想要贏得十階琴戰連勝,只是將我擊敗還不夠格!”金列擡手指向不遠處的第一琴臺,大聲道:“去吧,你是能將天紫擊敗,才是真正的琴冠!”

    天紫!

    當金列話音落地的剎那,全場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到最後那個琴臺上。誰都知道這將是姬年的最大考驗,他能不能創造奇蹟就看最後挑戰。然而說實話,在場眾人對姬年的信心第一次產生動搖,因為他要挑戰的人是天紫。

    在白馬琴院在華夏琴道天紫就是一個傳奇。

    如果說紫鳶算得上是琴道天才,那麼天紫就是琴道當之無愧的皇者。從小就透露出來痴迷琴術的她,進入白馬琴院後更是將這種天賦演繹到極致,二十六的她已經有和顧長白彈琴論道的資格,被譽為最年輕的琴道大師。

    只要是琴曲,經過她的彈奏,都能展現出別樣味道,會讓人聽得如痴如醉。

    “這下算是十階琴戰的大高潮。”

    “嘿嘿,你們說姬年還能勢如破竹的戰勝嗎?”

    “我看有點懸。”

    ……

    聽到這些話,葉黃昏這個已經變成姬年絕對忠實粉絲的傢伙不愛聽了,他轉身衝著人群就喊道:“你們都知道什麼,誰告訴你們他就不行?我兄弟是無敵的,他能走到現在靠的不是運氣,是真正的琴術,在琴術一道沒有誰能和他抗衡。”

    “你們就等著瞧吧,他絕對是能夠將天紫斬落馬下的,要我說乾脆順勢收了天紫,哈哈!”

    “閉嘴!”

    “你敢羞辱我們白馬琴院的聖女!”

    “我擦,還聖女,你以為拍武俠小說呢?”

    ……

    主席臺。

    任憑廣場上吵鬧聲響成一片,顧長白蒼白的臉色終於有了些許血絲,他掃向秦西鳳的眼神流露出一種高傲,蔑視著道:“秦西鳳,你說姬年還能將天紫打敗嗎?”

    “能。”秦西鳳淡然道。

    “能?”顧長白哈哈大笑,笑聲中散發出一種強烈的鄙夷。

    “秦西鳳,你是不是被勝利衝昏了頭腦,以至於會說出這種喪志理智的話來。你說姬年能夠將天紫擊敗,難道你忘記天紫曾經創下來的輝煌?要知道那是就算你我都未必能壓制住的琴道大師,你竟然好意思說姬年能將她擊敗。”

    “等著吧,十階琴戰你拿出來的所有古琴,姬年收下來的所有資金,全都要給我吐出來。我會用天紫之名,洗刷掉我白馬琴院的恥辱。”

    “是嗎?那咱們就等著看吧。”秦西鳳神情平靜。

    天紫是誰,秦西鳳自然心知肚明,但你要說她就是無敵的,他是絕對不相信的。最起碼姬年就是他見過的最有天賦的琴師,天紫還真的未必能和姬年抗衡。

    姬年,我將所有賭注全都壓在你身上,自學者能不能崛起,琴道傳承能不能沒有門檻的延續,就拜託你了!

    秦西鳳收斂住心中的憂慮,眼神變得沉穩執著,從這刻起他對姬年不會再有懷疑,有的只是信任。只不過這種自信在顧長白的眼中,不過就是可憐拙劣的表演。

    “天紫必勝!”

    第一琴臺前。

    姬年坦然坐在天紫面前,望著眼前這張冷如冰霜的面頰,嘴角揚起一抹玩味弧度,“都說天紫是白馬琴院的聖女,是華夏琴道千年不出的曠世奇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你能穩坐白馬十秀第一席位實至名歸,實際上要我來評斷的話,你已經不必拘泥於白馬十秀行列,依著你的水準,早就能傳到授業解惑,開宗立派為師。”

    面對姬年的恭維,天紫神情不變淡然道:“既然如此,那你乾脆認輸便是。”

    “認輸?”姬年從身邊人手中接過來琴盒,平放在琴臺上後微笑著道:“我這人佩服歸佩服,但卻絕對不會認輸,更別說讓我什麼都不做,就這樣向你一個女子認輸。”

    “怎麼?你看不起女子?”天紫皺眉不悅道。

    “何來看不起?實話實說而已。”姬年隨意聳聳肩膀,修長細指從琴盒上慢慢滑過後,舉重若輕的說道。

    “你不用拿這種所謂的言語陷阱來對付我,這種套路對我沒用。天紫,你既然被譽為琴道年輕一代標杆,我想請教下,你真的認同白馬琴院的教育理念?真的認為那些懷揣著琴道夢想卻因為沒有師承傳授的人都應該選擇放棄,不必為夢想而奮鬥?”

    “少拿這種高帽子來嚇唬我,姬年,我知道你口才了得,但那又如何?我對你說的根本就不認同,你說這是我們白馬琴院的教育理念,可笑至極!誰給你說我們白馬琴院就是這樣教育學生的?”

    “我們的教育理念歷來都是有教無類,只要你心中有琴道夢想,都能在琴院修煉,我們何曾拒絕過自學者?”天紫反脣相譏,冷如冰霜的面頰這刻變得愈發寒冷。

    “哦,有教無類?”

    姬年嘴角揚起譏誚冷笑,“天紫,沒猜錯你平常應該不關心白馬琴院的學習培訓問題吧?你所說的這些都是學院大綱才有的口號吧?真正的白馬琴院是什麼樣的,你清楚嗎?”

    “你不清楚,你要是真清楚的話,在剛才十階琴戰沒有開始之前,葉黃昏他們被宣判失敗的時候就應該站出來說句公道話,你沒有,所以你也根本沒有資格為白馬琴院申訴。”

    “天紫,或許你的琴術驚人,但你的思想卻迂腐,眼光太狹隘。長此以往的話,你的琴術不但不會突破,甚至有可能會倒退。說句不客氣的話,最近你的琴術應該是處於波動期吧?那個瓶頸讓你有種說不出的煩躁?對吧?”

    “你!”天紫的神情終於出現變化,看向姬年的眼神流露出些許意外。

    “被我說中了吧。”

    姬年脣角微笑,慢條斯理的說道:“別以為這是小事,這種事情放在別人身上或許就是一笑而過的事,但在你這裡卻不行。你要明白,這種瓶頸不突破,隨時都能讓你前功盡棄。”

    “天紫,我要是你就會走出白馬琴院,在各個城市中行走,在鄉野田間中彈琴,因為只有真正走進生活的琴術才是永恆的,你這種永遠閉門造車,對著琴譜彈琴的思想是錯誤的。”

    天紫神色動容。

    謝謙咳嗽一聲,將姬年和天紫的對話打斷後,衝著姬年眼神不善道:“姬年,雖然說你能走到這裡靠的是真本事,但別耍弄這些心理戰術的小手段,天紫的琴心不是你三言兩語就能破掉的。”

    “天紫,你也不要理會姬年的話,要守住琴心,拿出你的真實水平來彈奏,要讓姬年明白他所謂的琴術在你面前不堪一擊。”

    “是。”天紫點點頭。

    心理戰術嗎?

    姬年嘴角自嘲般的一笑,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一片好心卻被謝謙這種人如此誤解,也罷,既然你天紫不願意將我的話當回事,認為這是在破解你的琴心,那我就不說了唄,你的成功失敗和我都沒有關係,言盡於此,聽或不聽隨你自由。

    至於說到現在,就讓我將十階琴戰的第十階拿下,盤旋在姬年掌心的元氣,像是感受到他的洶湧戰意,旋轉的愈發快速。

    “十階琴戰最後一戰開始,天紫對戰姬年,琴曲為《廣陵散》,天紫首發!”
V123210 發表於 2016-9-15 21:11
261千古絕唱

    網路上。

    “最精彩一戰即將來臨!”

    “天紫對決姬年,綠綺挑戰枯木龍吟!”

    “是天紫勝出捍衛白馬琴院名譽?還是姬年勝出打造出傳奇神話?”

    ……

    整個網路一片沸騰,所有網民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這事上,沒有誰捨得離開直播,全都目不轉睛的盯著。

    假如說這時候要是直播媒體突然斷線,絕對會面臨電話被打爆的危險。他們當中有支援白馬琴院的,有純粹只是天紫的,但更多的人都是站在姬年這邊的。在他們看來姬年就是一個為平民代言的英雄人物。

    這個社會不歌頌英雄,難道說還要宣傳小丑嗎?

    賞琴廣場。

    “總算到最激動人心的時候,你們說誰會勝出?”

    “姬年,只能是姬年!”

    “去你的吧,天紫是我心中女神,我支援她!”

    ……

    像是這樣的吵鬧聲此起彼伏的響起,誰也不能說服誰,除非最後結果出現。而在這種熱議氛圍中,葉黃昏上躥下跳的蹦躂,他心中早就將姬年當成偶像,所言所行都為姬年造勢。

    秦嵐看到葉黃昏的舉動後,和杜煮雨彼此對視一眼後,也都開始揮動手臂為姬年歡呼喊叫。別人都能如此,她們怎麼可能落後?

    伊藤禪暝在關注。

    評審團在盯著。

    顧長白雙眼不肯挪開一點。

    秦西鳳更是心絃緊繃。

    第一琴臺,在萬眾矚目中,天紫的心緒安靜下來,她眼前擺放的就是華夏十大名琴之一的綠綺,這張琴從到她手上後就沒有失敗過,帶給她的歷來都是勝利的榮耀,以前如此,現在同樣不例外。

    “綠綺,今日就讓我們並肩戰鬥!”

    一曲《廣陵散》,響徹全場!

    不得不說天紫的琴術是一流的,能被顧長白和秦西鳳都推崇的人又怎麼會是碌碌無為平庸之輩?當她開始撫琴的剎那,全場陡然變得一片寂靜,沒有誰還喧譁,哪怕是最丁點的聲音都沒有傳出。

    空中迴盪著的除卻琴聲就是風聲,清風伴隨著琴聲縹緲,很難想象到這種紛披燦爛,戈矛縱橫的氣場竟然是從天紫這樣一個女子手中演繹出來。

    偌大廣場,無數人如痴如醉。

    琴院外面。

    白馬琴院地處中海市繁華街道,經過擴音裝備瀰漫出來的廣陵散琴音,響起的瞬間就讓外面的行人全都停下腳步。一個個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望向琴院充滿著驚奇。

    “我雖然不懂琴,但這種琴聲好好聽啊。”

    “聽的我心情是波瀾壯闊!”

    “白馬琴院今天是在進行大琴會,網上有直播,趕緊看看是誰在彈琴!”

    ……

    越來越多的人加入到觀看直播的行列中來,當他們親眼目睹《廣陵散》竟然是由天紫彈奏出來的時,眼珠都等的大大的。想要說點什麼,卻又害怕因為說話而耽誤聽琴,一個個的果斷閉嘴,認真聆聽。

    酒店中,安培名琇也浮現出一種欽佩神情,感慨的說道:“天紫能被稱之為白馬琴院的聖女,名列琴道大師行列,果然是名不虛傳,就衝這一手廣陵散,便能震驚世人。”

    “那又如何?”

    伊藤禪暝嘴角浮現了一抹淡然輕笑,“別忘記姬年還沒有彈琴,只是一個天紫還不至於讓我驚動。不過以著她的琴術,你要是和她相比,未必能勝出。”

    “老師,您就這麼看好姬年?”安培名琇不解的揚起脖子問道。

    “沒錯,我就是看好姬年,直覺告訴我,姬年是絕對能再次創造奇蹟,你不相信的話就安靜等著。”伊藤禪暝轉身凝視著安培名琇緩緩說道。

    “其實你忽視了一個最重要的問題,那就是開始之前姬年對天紫所說的那些話並非是想要擊破她的心理防線,他是認真的,是真的想要幫助天紫提升琴術,只可惜天紫不領情。”

    “天紫琴術最大的致命點就是胸襟不夠,她的胸襟被閉門造車侷限住,根本就難以將《廣陵散》的魅力綻放出來。但姬年卻不同,他的眼光開闊,又是從普通人走到現在,人生閱歷絕對不是天紫能相比的。”

    說到這裡時,伊藤禪暝嚴肅說道:“名琇,你要清楚,琴術的高低不只是受你的琴技控制,還受到很多因素影響,你想要真的變成一個琴道大師,就要將眼界放開,就要讀萬卷書行萬里路。其實華夏有很多老話說的都非常在理,你有時間要用心參悟。”

    “哈依。”安培名琇一點即透恭聲應道。

    錚錚!伴隨著最後兩個琴音結束,天紫的雙手唰的就從綠綺古琴上挪開,然後屏息凝氣的望著姬年,胸膛有些起伏不定,但卻竭力保持著語調平穩,“姬年,輪到你了。”

    “天紫,你真的不考慮我剛才提的建議嗎?”姬年手指在枯木龍吟古琴上摩挲平靜問道。

    “不必了,你的建議對我沒用!”天紫冷然道。

    “還真是夠倔強的執著的!”

    姬年不屑挑起脣角,看向天紫的眼神已經從最開始的欣賞變得多出一種厭惡,指點你是因為你對琴道有著一顆尊重追求的心,假如說你的心已經亂了,那麼你琴術的高低和我有半毛錢關係嗎?從來就沒有見過指點人還要追著你屁股後面跑的事。你不想突破,你想要墨守成規,隨便吧。

    “其實女孩子家偶爾倔強下是很可愛的,但過分的倔強就是偏執,對待偏執的女孩我從來都不會有好感。因為你的偏執,到最後不但會害了你,還會連累所有關心你的人。”

    “天紫,你我今日之前素未蒙面,我對你的建議你認為是在壞你的琴心,好,既然你這樣想,那麼我就用最直接的辦法讓你從這種愚蠢想法中醒過來。我會讓你看到,琴道一途,你根本不如我,不如我的你,我何須壞掉你的琴心!”

    身體裡面熱血燃燒,姬年站起身衝著主席臺方向微微彎腰,“師父,今天我就拿這首《廣陵散》,一洗您前幾屆受到的羞辱,我會讓那些輕視你蔑視你鄙視你嘲諷你的人都看到,我們野狐禪秦家,將爭奪琴道琴冠!今日之後,誰再敢羞辱野狐禪指,便是和我秦家師脈為敵,我姬年將何其不死不休!”

    “好孩子!”秦西鳳從坐下後就沒有變化的面龐上,此刻眼眶紅潤。

    他知道這是姬年在給自己正名!自己這麼多年的忍辱負重,終將在今日揚眉吐氣!

    “哼!”顧長白鼻端發出冷哼,真當天紫的《廣陵散》是那樣好攻破的嗎?憑你這樣的水準真是想都別想,姬年,我承認你是有點琴術,但你想要…咦!

    顧長白的心聲都沒有說完,便被耳邊聽到的那道琴聲震住。

    同樣被震住的還有其餘人。

    天紫更是雙眼爆射出難以置信的光芒,“這真的是《廣陵散》嗎?竟然有人能將《廣陵散》彈奏成這樣?”

    掌心元氣加持著的琴聲,響起來的第一聲,便宛如一條巨龍發出高亢的龍吟,先聲奪人,和前面那種潺潺小溪細水長流的場景不同,這刻在所有人腦海中映現出來的就是一個戰場,一個金戈鐵馬的血腥戰場。

    沒有誰能例外,全都被席捲在內。置身戰場的他們,不是旁觀者,而是都變成了一個個士兵,衝鋒陷陣。

    滾燙鮮血到處飛濺,熱血男兒不甘倒下,馬鳴嘶吼不絕於耳。

    你們不是想要聆聽《廣陵散》嗎?我就將真正的《廣陵散》彈給你們聽!你們剛才聽天紫所彈奏的只不過是流傳到現在改良過的,真正原版你們有誰聽過?

    肯定沒有人聽過,是因為這首琴曲早就失傳。但現在擁有掌心元氣的我,腦海中已經將琴曲還原,我會讓你們聆聽到最原汁原味的,會讓你們全都熱血沸騰,回到當初那個殺伐猙獰的年代。

    廣場上眾人呆如木雞。

    網路上網民如痴如醉。

    主席臺上那些琴術原本就很高明的琴師,卻是最容易被薰染的。擁有著高潮琴術的他們,瞬息間就產生共鳴,即便是顧長白和秦西鳳,都被拉進姬年渲染出來的這個琴道世界中不可自拔。

    千古絕唱廣陵散,一曲仙人亦惘然!

    當最後一個琴音宣告結束的剎那,姬年臉色有些蒼白,從第一階到現在連戰十階,他已經心神俱疲。倘若說不是掌心元氣早就改造過身體,他早就昏迷不醒。別以為彈琴就是隨便撥弄兩下,那是業餘手法,真正的琴師是會將心神投入其中,是要消耗大量精氣神。

    像是姬年現在便是如此。

    全場靜寂。

    所有人都沉浸其中難以清醒。

    網路上。

    和賞琴廣場上聆聽現場曲目的這群人不同,他們畢竟沒有身臨其境,即便是聽的如痴如醉,也在琴音結束的同時便都清醒。而醒過來的他們,再也遏制不住心中激動,全都興奮的吼叫起來。

    要說之前網路只是炸鍋,那麼現在便是火山爆發,勢不可擋。

    “你們都聽到沒有?什麼叫做仙音裊繞,這就叫做仙音!”

    “姬年,你要不要這麼妖孽?你妖孽的我都喜歡死你了,我要你當我一輩子的偶像,我要給你生個孩子,肯定也是天才!”

    “樓上還請剋制,你想生也要人家願意啊。”

    “你管得著嗎?我就是要給姬年生孩子!”

    “毫無疑問,天紫完敗啊!”

    ……
V123210 發表於 2016-9-16 17:11
262千弦困縛

    啪啪!從迷茫中清醒過來的眾人,全都嘩啦著從椅子上站起身來,沒有誰例外,全都一股腦的鼓掌。最開始只是零零散散的掌聲,瞬息間就演變成波濤洶湧的海洋。

    一張張面孔上浮現出來的都是激動崇拜的神情,他們看向姬年的眼神充滿炙熱。倘若說不是礙於場地規矩,他們早就迫不及待的衝上前去將姬年甩到空中。

    “哈哈,這輩子我還能聽到這種足以傳世的現場琴曲,就算是死都值得了!”

    “你們誰知道姬年有沒有簽約哪家娛樂公司啊,他絕對有成為演藝界明星的潛質?”

    “這傢伙真是太神奇了!”

    “太牛逼!太震撼了!他怎麼可能這樣虐待天紫!不過我喜歡!”

    ……

    秦嵐眼眶溼潤。

    杜煮雨已經淚流滿面。

    主席臺上。

    評審團的十位琴師彼此相視一眼後,全都無條件的站在姬年這邊,王府領感慨著道:“這種琴曲簡直稱得上是千古絕唱,琴曲好,琴師好,古琴好,最完美的搭配。”

    “我宣佈,十階琴戰姬年獲勝!天紫那張綠綺古琴歸屬姬年,白馬琴院將一千萬資金打入姬年賬號。姬年,成為這次大琴會當之無愧的琴冠!”

    吼吼吼!

    當王府領話音落地的同時,全場氣氛愈發沸騰。

    從來沒有誰完成的十階琴戰,姬年竟然做到!還有比姬年更加厲害的角色嗎?沒有,絕對沒有,在所有人的心中想到的全都是空前絕後第一人,誰還能奪姬年風采!

    實際上也的確如此。

    姬年絕對是空前絕後的第一人。

    拋開伍仟伍佰萬的鉅額賭資不說,就說那十張古琴,除了姬年還有誰能拿出?這些都是秦西鳳的私人珍藏,是他為大琴會準備的最大驚喜。既然這些古琴都在他的手中,那麼別人無論如何都拿不出來對等的古琴。

    這種比賽盛況只有一次!

    “我反對!”就在這時候顧長白忽然間拿起話筒大聲喊道,頓時聲音所過之處全都一片沉寂。

    每個人都傻眼般的凝視著顧長白,心中想到的只有一個念頭,這傢伙沒事吧?竟然反對?就算你是院長也不能這樣不明事理吧?這事擺明就是人家姬年厲害,你還能說出別的花樣來?

    “顧長白,你什麼意思?”秦西鳳臉上笑容陡然消失冷聲問道。

    “顧院長,你反對什麼?”王府領挑眉不悅問道。

    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顧長白麵龐上。

    “十階琴戰是姬年獲勝,這點我不會反對,伍仟伍佰萬已經轉給姬年,這點錢我們白馬琴院還拿的出來,那十張古琴也歸屬姬年所有,這些我都認。”

    “但有件事卻是你王府領不能宣佈的,你也沒有這個資格。別忘記你們這個評審團只是臨時組建的,大琴會的舉辦方是我們白馬琴院,琴冠的榮譽歸誰只能由我來宣佈!”顧長白輕聲冷笑,眼神掃過王府領和秦西鳳後,語氣緩慢沉穩。

    “怎麼?難道說你們現在連我這種權力都想剝奪不成?”

    王府領為之語塞。

    顧長白說的對,這裡是大琴會現場,白馬琴院才是這裡的舉辦方,琴冠的獲得只有顧長白有資格宣佈。但這個還有懸念嗎?難道說白馬琴院這邊還有誰能和姬年對抗?

    “顧長白,你想說什麼就直接說出來吧。”王府領坦然道。

    “很簡單。”

    顧長白轉身面朝著所有人豎起手指頭,平靜說道:“姬年,你能夠挑戰成功十階琴戰是我沒有想到的,也是在場所有人都沒想到的,但你既然成功,我無話可說。”

    “十張古琴和資金全都歸你,但想要琴冠你還不夠分量!歷來大琴會的琴冠必須是由我們白馬琴院授予,是由我們琴院出題,誰能解決問題誰才有資格得到。所以你,敢不敢接下這道題?”

    “不知道顧院長你準備的是哪道題?”姬年笑容燦爛的問道,眼神中的溫度開始變得冷漠。

    顧長白別以為我不清楚,大琴會的琴冠才是最高榮譽。和琴冠相比,十階琴戰雖然說也夠顯赫,但總會給人種缺點什麼的意思。我既然說過要拿你們白馬琴院立威,就絕對不會錯過琴冠。

    你再刁難我都會無所畏懼面對。

    “很簡單,只要你能解開我白馬琴院的千弦困縛,琴冠我就親自頒給你。”顧長白淡淡說道。

    “千弦困縛?”姬年眉頭皺起不解的望向秦西鳳。

    秦西鳳在聽到千弦困縛的瞬間,嘩啦著站起身,擡手就指著顧長白大聲喝道:“顧長白,你好歹也是白馬琴院的院長,能要點臉嗎?千弦困縛,你都好意思出這樣的難題。”

    “我問問你,這種題目從當初列出後,哪次是被當做琴冠問題拿出過?沒有吧?一次都沒有。在這樣的情況下,你竟然拿著為難姬年,你真好意思呢,簡直是居心不良!”

    “你說我居心不良?秦西鳳,我何來不良居心。你要清楚,我所說的每句話都是確鑿有依據的,千弦困縛既然是問題,我為什麼不能列出來?能不能答出就是姬年的事。”

    “他不是挺能耐嗎?十階琴戰從有大琴會也沒有人敢挑戰,他不照樣成功。沒準千弦困縛同樣也難不住他,你說是不是?再說真要成功,他這頂琴冠更加實至名歸,我也只能甘拜下風。”顧長白隨意聳聳肩調侃道。

    “你?”秦西鳳怒意沖沖。

    廣場上。不是誰都知道千弦困縛的,所以顧長白說出這個後,很多人都是一臉懵神,詢問有誰知道內情。而這裡面自然有清楚的,比如說葉黃昏就對這個非常熟悉。

    “你們都不知道千弦困縛嗎?我給你們說說,這個和十階琴戰一樣,都是白馬琴院自己鼓搗出來的一種終極賽制。所謂的千弦困縛就是將一個東西捆綁住,但這不是一般的捆綁,而是被一千根琴絃綁著。這一千根琴絃中只有一根是對的,你只有將這根琴絃找出來隔斷,才能解除危險。”

    “還有危險?”

    “當然有危險,不然憑什麼能成為白馬琴院的終極賽制,能被顧長白在這時候拿出來當做琴冠問題為難姬年。好吧,這樣給你們說吧,最開始千弦困縛捆綁的並不是東西,而是人。”

    “將人用琴絃捆綁住後,腦袋上面放著一把匕首,或者是放著一個重錘,不管是哪種都能讓人受傷,嚴重的當場就會變成殘廢甚至送命。在這種情況下,你要從一千根琴絃中找出來惟一救命的那根,你自己說說能嗎?”

    “不說別的,光是那種心理壓力,壓迫的你能受得了嗎?要是說那個捆綁的人是你自己,你恐怕當場就會暈了吧?”葉黃昏說起這個的時候,眼底閃爍出來的是一種不容易察覺的憎恨光芒。

    “不是吧?竟然玩這麼狠?”

    “這是要出人命的!”

    “現在不會還拿人命來玩吧?”

    ……

    全場驚懼。

    “現在的白馬琴院當然不敢那樣做,但他們不是說沒有做過這種事。”葉黃昏點撥了下這個後就直接順著話題往下說,並沒有逮住這個不放,肆無忌憚的抹黑白馬琴院。

    “如今千弦困縛捆綁的是一隻小白兔,一刻鐘之內你要是不能夠將小白兔成功解救出來,那麼它就會死。想想吧,一千根琴絃束縛,一刻鐘找到惟一的一根琴絃,嘖嘖,想想都覺得不可能。但你必須找到,要不然那隻可愛的小兔子就要死掉。這就是白馬琴院的千弦困縛,一種挑戰禁忌挑戰心理承受力的賽制。”

    眾人恍然大悟。

    姬年頗含深意的望了一眼葉黃昏,這傢伙應該是有些門道,要不然這些事為什麼他門清。不過這樣挺好,要不然自己也不可能瞭解千弦困縛的規則體系。

    拯救隨時處於死亡邊緣的小白兔嗎?

    這種充滿愛心的小遊戲我喜歡。

    “怎麼樣?姬年,你敢不敢挑戰千弦困縛,只要你能做到,那麼這屆大琴會的琴冠就是你,你也能讓秦西鳳揚眉吐氣。當然你要是拒絕的話也行,畢竟這種賽制…”

    “我挑戰!”

    姬年直接打斷顧長白的話,在所有人的驚詫眼神中微微挑起嘴角笑道:“拒絕?我實在是找不到拒絕的理由。我都已經走到這步,是絕對不會退縮的。”

    “不就是千弦困縛嗎?不就是拯救小白兔嗎?顧長白,我會讓你看到,你們白馬琴院的十階琴戰難不住我,千弦困縛對我同樣也只是擺設。在我野狐禪指一脈眼中,琴道世界無懼無敵!”

    “好!”

    顧長白眼瞅姬年中招,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斜眼瞥向秦西鳳,“秦西鳳,你的這個寶貝弟子可真是無懼無敵,初生牛犢不怕虎啊。我這邊就讓人準備,十分鐘後開始千弦困縛挑戰。”

    “順便說下,他比你強,當初你都沒有敢挑戰的終極賽制,人家連眼皮都不眨下便答應,佩服,我真是佩服你們野狐禪師脈的膽量。”

    顧長白開始吩咐安排千弦困縛事宜,秦西鳳他們幾個全都起身走向姬年,一個個都佈滿焦慮。

    場面瞬息間緊張。
V123210 發表於 2016-9-17 17:20
263大藝術家

    “姬年,你知道千弦困縛嗎?你怎麼就能直接答應,我可是聽說這個千弦困縛是最難的賽制,與其說是賽制倒不如說是故意刁難,根本就沒誰能成功,你不該答應的。”魯中原有些焦慮的說道。

    “顧長白擺明就是給你下套,你不清楚嗎?”白古典皺眉道。

    “姬年,這事怪我,我應該提前和你說說這事的,那樣你就不會魯莽做事。千弦困縛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如果說十階琴戰還是有所勝算的話,千弦困縛根本就是一個死局,贏不了的。”秦西鳳想到顧長白的歹毒心腸,眼底就冒出一股怒色。

    “咱們不比那個,不要那個琴冠!”

    “別,師父,咱們都走到這裡,就差最後一步便能夠摘得琴冠,要是說現在撤退我不甘心。您放心,不就是個千弦困縛嗎?我有信心面對的。”姬年微微一笑,勸慰的同時輕鬆說道。

    “十階琴戰我都能贏了,何況是這個。就算是刁難,就算是死局,只要有一線希望,我就能將那條成功之路找出來。相信我吧。”

    “真的能行嗎?”秦西鳳擔憂的問道。

    “能!”姬年果斷道。

    站在不遠處的白馬十秀們,聽到姬年如此篤定的答案,全都不屑的噘嘴。作為失敗方現在他們彼此間誰也不必說誰,將戰火的矛頭嘩啦著全都丟到姬年身上。

    “這天底下果然是有不怕死的蠢貨。”

    “真當自己是萬能的神嗎?”

    “姬年,你一會兒會找地方哭的!”

    當這種冷嘲熱諷響起的時候,天紫眉宇間閃過一抹不耐煩,冷聲喝道:“外面廣場上那些人胡亂議論就算了,你們怎麼還敢在這裡胡鬧?難道說還嫌不夠丟人敗興嗎?全都給我閉嘴。”

    其餘九人頓時不言不語。

    廣場上,網路上所有人都在熱議千弦困縛,都在猜測姬年能不能勝出。在這種氛圍中,十分鐘的時間很快過去,顧長白這邊也已經準備好所有工作,衝著姬年直接說道:“姬年,看到那邊的房間沒有?那裡擺放的就是我們準備好的千弦困縛,你現在進去,計時同時開始。”

    “十五分鐘後你若能將小白兔抱回來便算你勝,琴冠我會親手頒給你。但要是失敗的話,你這輩子可就再沒有機會染指琴冠。”

    “顧長白,你這是吃定我的意思嗎?”姬年沒有留情面的冷聲道。

    “隨便你想。”顧長白淡然道。

    姬年臉龐上浮現出一抹邪魅笑容,遮掩住有些蒼白的嘴角,“顧長白,還有白馬琴院的琴師們,下面就是見證奇蹟的時刻,希望你們都睜大雙眼,別錯過任何細節。”

    說完姬年便坦然走進房間。

    計時同時開始!

    “院長,千弦困縛千根琴絃只有一根是正確的,除非將這根琴絃找到,不然機關是絕對不會停止報廢,我想姬年是絕對發現不了的。別說十五分鐘就算是給他一天都別想,這次咱們絕對能扳回一局。”謝謙站在一側低聲說道,瞥向房間的眼神明顯流露出一種恨意,好好的大琴會就這樣被姬年攪局,他心情能好才怪。

    “希望如此。”顧長白眼神幽幽。

    唰唰!所有人的視線全都聚焦房間,在那裡擺放著攝像機,畫面能第一時間傳出來。只不過僅限於現場觀看,外面網路上是暫時不可能直播。每個人看到房間中的情形後,都不由倒抽一口冷氣,為姬年捏把冷汗。

    “這就是千弦困縛嗎?”

    “白馬琴院能成為琴道世界的第一琴院,果然底蘊雄厚。”

    “這是早就佈置好的,不可能是現場安排,乖乖,光是看著就讓人頭暈眼花,怎麼破局?”

    “那隻小白兔好可憐,難道就不能換成別的東西嗎?”

    ……

    房間中到底是什麼情形?

    偌大的房間中到處都佈滿著白色琴絃,一根根琴絃縱橫交織,像是蜘蛛網般遍佈每處,封鎖著姬年能夠前進的所有角度。而在琴絃的最前面有一根木樁,上面懸空著一柄鋒利無比的匕首,匕首下面正綁著一個不能動彈的小白兔。

    銳利的刀尖針對小白兔腦袋,掉落便能輕易洞穿。

    姬年要做的就是十五分鐘內必須找到惟一那根救命琴絃!

    “顧長白,不得不說你們白馬琴院的心機夠深的,竟然能設計出來這種千弦困縛,只不過你們需要這樣嗎?小白兔在你們眼中就不是一條性命?你們想殺就殺,可曾考慮過它的感受?”

    “現在綁在那裡的是束手無策的它,要是說有朝一日換做你們綁在那裡,又將如何自處?你們就是一群鐵石心腸的狠毒之人。”

    姬年眼神中流露出一種慈祥目光,配合著他剛才十階琴戰有些虛脫的蒼白神情,看上去愈發讓人心疼,那種看向小白兔的眼神,讓在場所有人心絃微顫,尤其是那些女性同胞,更是在心底激起一種母愛。

    “你們不能這樣做!”

    “小白兔也是生命!”

    “怎麼能為了個遊戲就殺兔兔?”

    無數心疼的喊叫聲中,白馬琴院的人成為眾矢之的,被語言圍攻著的同時,一道道眼神中射出來的厭惡光芒,讓他們感到身體上下都不自在。

    他們心中煩躁的要命,我們做什麼了?不就是拿著一隻小白兔當試驗品,你們至於這樣嗎?綁的只是一個兔子,又不是綁的你們。

    再說了,你們敢拍著胸脯說,誰沒有吃過兔子?就算沒吃過兔子,沒吃過雞肉嗎?吃的時候你們有想過它們都是可愛動物嗎?只准你們吃,現在我們拿小白兔做千弦困縛就成為你們眼中的屠夫劊子手。

    你們這些人還講不講道理?

    “放心吧,只要有我在,誰都別想傷害你。”

    就在白馬琴院琴師的憋屈中,站在房間中的姬年猛地喊叫起來,他揚起手臂,十根手指輕輕的碰觸著眼前的琴絃,臉色蒼白,情緒卻十分激動,眼睛微紅著大聲喊叫。

    “你的眼神告訴我你現在想死,你不想這樣被人羞辱,你不想步入你同族的後塵,變成一具具血淋淋的屍體。與其那樣,你寧願現在就死去!不,我不准你死。”

    “我要你活著,我要把你從這個地獄中帶出去,我要讓你重見光明,要讓你和死亡說再見,要讓你從白馬琴院這個暗無天日的地牢中獲得自由。等著,給我點時間,我很快就來救你。”

    這番宣言情緒飽滿,激動炙熱。

    姬年臉色蒼白,身體顫抖,眼神憐憫。

    幾乎就在話音落地的瞬間,全場靜寂,所有人都瞪大雙眼,看著像是古代詩人那般癲狂恣意的姬年,充滿同情。當這種同情心理湧現後,他們看向白馬琴院的眼神便愈發不屑嘲諷。

    白馬十秀全都懵神。

    謝謙懵神。

    所有琴師懵神。

    顧長白臉色難堪至極,從失神中清醒過來的他,看向姬年的眼神充滿怒意,身為琴道大師的他,第一次有種想要將姬年拉下來狠狠狂毆一頓的衝動。

    麻痺的姬年,知道你是為秦西鳳出氣,但你有必要把事情做的如此絕情嗎?我們琴院好端端的千弦困縛難關,從你嘴裡說出來竟然演變成最慘無人道的虐殺。

    白馬琴院是人間修羅地獄,每個琴師全都是屠夫,那我這個院長又算什麼?

    一隻小白兔被你放在那種最可憐的位置上,還說什麼為自由而拼搏,什麼狗屁血淋淋的屍體,你要不要這麼誇張?你給我等著,你今天要是不能將千弦困縛解開,我必然要你給說法。

    秦西鳳驚愕後很快釋然,心底冒出一股痛快酣暢的氣息。

    真是解氣啊!

    自己多年來的忍辱負重,全都在姬年這裡煙消雲散,有徒如此,夫復何求?姬年,你好樣的,我在這裡等著你繼續創造奇蹟!哈哈,看到沒有?顧長白的那張臉蒼白的都像是一個惡鬼。

    魯中原和白古典彼此對視一眼,也都窺探到姬年這樣做的目的,兩個人不由無奈一笑,沒想到姬年這傢伙會這樣做。不過你還別說,看著就夠讓人痛快淋漓!

    “以後可不能得罪這個小子。”

    “是啊,這是把人往死路上逼的節奏。”

    “小小年紀有著如此心機,佩服啊佩服!”

    兩個老人用眼神交流著心事。

    只是眼下說再多都是白搭,關鍵就是看姬年能不能破局?

    不能嗎?

    這種千弦困縛放在別人身上或許是難事,但在姬年這裡根本就是小菜一碟。掌心元氣的存在原本就是逆天金手指,解決的就是不可能的事。

    像是現在,掌心元氣就開始悄然湧動。姬年放在琴絃上的手指,在別人眼中或許是很隨意的舉動,但他卻心知肚明,手指搭上琴絃便意味著挑戰破局開始,元氣清楚無誤的將每根琴絃的始末摸透。

    現在的情景就像是姬年站在一個巨大無比的蜂巢前面,眼光所過之處便將裡面結構全都剖析清楚。

    “你們說姬年到底能不能成功?”

    “夠懸!”

    “換做你肯定是失敗,但我感覺姬年還是有點希望的。”

    ……

    就在外面的議論小聲響起時,半天沒有動靜的姬年猛地揚起手臂,隨之果斷的抓住一根琴絃,在所有人的驚呼聲中,唰的向後拉起。

    頓時琴絃繃緊,懸浮著的那柄匕首隨之閃電般向他****過來,從姬年身邊擦身而過的同時,他飛奔向前出現在小白兔身邊,將它抱起緊緊摟在懷中,手指輕柔的撫摸著它的皮毛。

    “別怕,我帶你離開地獄。”

    說著姬年就抱著小白兔走向門口。

    外面一片死寂。

    隨後便爆發出驚天呼聲,一張張面孔上浮現出興奮神情,他們激動的揮舞著雙手,口中無一例外的喊著姬年的名字。當姬年身影從門口出現的剎那,這股喊叫聲更加強烈。

    “開什麼玩笑,這都成?”謝謙失魂落魄的自語道。

    “沒道理的。”顧長白臉色鐵青。

    千弦困縛啊!

    白馬琴院級別最高最難的終極賽制,就這樣被姬年輕描淡寫的破局。一千根琴絃中他就那樣毫無懸念的將惟一一根救命琴絃找出,這錯非是親眼看到,不然絕對難以置信。

    白馬琴院的人全都傻眼。

    “成功了!”秦嵐雙眼閃爍著精光,攥緊拳頭低喝道。

    “這小子簡直神了!”杜煮雨同樣感慨。

    在這種歡呼雀躍中,姬年出現在顧長白麵前,懷中猶然抱著小白兔,笑眯眯的說道:“顧長白顧院長,千弦困縛的局我已經破開,那麼現在該你兌現諾言了。”

    “好,琴冠給你!”

    顧長白強壓住心中的悲憤,從身邊接過來琴冠後直接塞給姬年,低聲說道:“姬年,你別太過得意猖狂,在琴道世界中你不過就是一個剛剛摸到門檻的新人菜鳥,別太過囂張跋扈,小心陰溝裡翻船。”

    “不勞你費心!”姬年無所謂的聳聳肩,從顧長白身邊直接走過後,站到了秦西鳳面前,笑容燦爛的將琴冠遞出去,同時小心的抱著小白兔,“師父,幸不辱命!”

    “好樣的。”

    秦西鳳接過琴冠情緒起伏不定,看向姬年的眼神充滿慈祥和心疼,姬年有些蒼白的面孔近距離觀看愈發顯眼,這肯定是剛才十階琴戰心神消耗的太過嚴重造成的,換做別人早就昏迷不醒,姬年能堅持到現在已經殊為不易。

    “小年…”

    秦西鳳剛想要繼續表揚,誰想姬年身體一陣搖晃,說著就倒向前去,秦西鳳趕緊攙扶住,急聲喊叫,“小年,你怎麼樣?沒事吧?老魯,老白,趕緊喊救護車。”

    “彆著急,他應該是心神精力耗費過度,導致了暫時昏迷,問題應該不大,到醫院調養下就好。”魯中原走上前趕緊說道。

    “快點,那邊有備用救護車。”

    “所有人讓開路。”

    嘩啦聲響中,人群頓時讓開一條道路,幾個醫生跑過來後就將姬年放到擔架上擡向救護車,魯中原他們緊緊跟隨,秦西鳳直起腰衝著顧長白說道:“顧長白,這屆的大琴會你繼續進行吧,恕我們不奉陪。”

    一行人就這樣離開。

    隨著姬年離開,廣場上雖然說還有人在,但同樣有很多也走掉,他們心中擔憂著姬年,想要跟著過去看看情況。至於說到這邊的大琴會,拜託,留下來還有什麼意思?

    剎那間,賞琴廣場人去場空。

    酒店中。

    伊藤禪暝望著姬年被送進救護車中拉走,緩緩站起身淡然道:“走吧,下面該咱們出場!”

    安培名琇精神大振,恭聲道:“哈依!”

    又一場硝煙驟起!
V123210 發表於 2016-9-18 12:32
264琴道國戰

    “我說你們幾個還留下來做什麼?真的想要繼續欣賞彈琴嗎?聽他們彈還有啥意思。”

    “那你說去哪兒?”

    “這不明擺著的嗎?大家都去看姬年,隨大流唄。”

    “說的對。”

    ……

    嘩啦聲響中賞琴廣場大片大片的人群消失,到最後剩下的屈指可數,而且這裡面竟然有很多參賽學院也都離開,那種避之不及的架勢,好像白馬琴院現在就是瘟疫。

    “什麼玩意,全都是一群牆頭草隨風倒!”

    “麻痺的,咱們琴院風光的時候誰敢這樣?別說琴會還沒有結束,就算結束也死皮賴臉的非得留下。”

    “別說這些廢話,現在怎麼辦?”

    白馬琴院琴師滿臉憤怒之餘,心底都浮現出濃濃的悲傷。曾經在琴界高高在上的他們,在今天所有榮耀地位全都被踩在了腳底,自認為無與倫比的正統,更是被野狐禪指羞辱的體無完膚。

    十階琴戰和千弦困縛就像是兩記響亮至極的巴掌狠狠扇過來,扇的他們疼痛難忍卻又必須咬牙硬撐。那種憋屈那種折磨,非人類能承受!

    “院長。”謝謙臉色難堪的低聲叫道。

    顧長白更是情緒惡劣,眼神中閃爍著怒光。但他卻不能爆發,不能肆無忌憚的辱罵,因為他是院長。

    他代表的就是整個白馬琴院的精神,是一面不倒旗幟。只要他保持冷靜,坦然處理這事,白馬琴院的精氣神就不會散掉。否則等待琴院的就將是一敗塗地,真要那樣,神仙降世都難以挽回頹敗大局。

    “全都給我提起精神來,這麼點挫折就打擊的你們這樣面如死灰嗎?別忘記你們是白馬琴院的琴師,即便這次落敗,也不代表著你們永遠都會失敗。我們白馬作為琴道世界的正統,以前如此,現在如此,將來還要如此。”

    “不就是被姬年成功挑戰十階琴戰和千弦困縛嗎?那有什麼大不了的,我相信只要你們努力,以後總能將場子找回來。”顧長白慷慨激昂的聲音傳遍全場,每個情緒低落的琴師在聽到這番話後,失神的眼眶中總算多出一種色彩。

    “院長說的對,別忘記今天應戰的只是白馬十秀,而並非是我們琴院的老師。”

    “隨便一個老師出面,都能收拾掉姬年。”

    “對啊,院長都沒有出手,咱們何必在這裡怨天尤人幽幽怨怨的!咱們院長可是琴道名副其實的第一人,除非姬年能將院長擊敗,不然這琴道正統永遠只能是咱們白馬琴院!”

    ……

    剛才還消沉狼狽的氣氛,在這樣的大聲吼叫中逐漸消退。一個個琴師彷彿重新找到了希望,眼神也變得神采奕奕。一次勝敗就想決定永遠的勝負,想都別想,我們不認賬!

    錚錚!就在群情亢奮的時候,忽然間一陣琴聲陡然從後面響起,隨即兩道身影緩緩走進廣場,為首的自然是伊藤禪暝,他邊走邊微笑的掃視全場,眼光鎖定顧長白後,嘴角斜揚。

    “大琴會贏就是贏,輸就是輸,既然你們白馬琴院敢以琴道正統自居,難道說就沒有骨氣承認失敗嗎?贏了你們趾高氣揚,失敗後就該士氣消沉,就該丟人現眼,為什麼非要這樣自欺欺人,有意思嗎?顧桑,當著學生面,你敢說自己的琴藝比天紫就強出多少嗎?換做你來彈奏,就真的能勝過姬年嗎?”

    全場譁然。

    那些原本準備離開的觀眾,看到這幕後一個個的全都留下來,直覺告訴他們,大琴會的精彩橋段並沒有宣告結束,姬年的離開只是一個段落的結束,而現在另外一個高潮又要冒起。

    顧長白在看到伊藤禪暝的剎那,眼皮亂跳,心裡暗暗驚呼:該死,這傢伙怎麼冒出來了?

    謝謙同樣驚詫。

    但更多琴師卻是面露憤怒,面對這個冷不丁冒出來的囂張傢伙,沒誰能抑制心中怒意,將怒火嘩啦著全都發洩出來。正愁沒有發洩物件,你出現,活該倒黴。

    “你是哪裡冒出來的?敢在我們琴院放肆!”

    “麻痺的,給我滾出琴院。”

    “你這個傢伙難道是個小鬼子,敢來我們華夏耀武揚威,給我們滾出白馬琴院!”

    ……

    陣陣嘲諷譏誚聲成片響起。

    而站在琴臺前面的天紫卻沒有加入羞辱行列,她在看到伊藤禪暝的第一眼,嬌軀微顫,難以置信自己所看到的這幕,心中想的是,這位東瀛第一琴師怎麼也來到大琴會?

    莫非他是來鬧事的?肯定是鬧事的,要是來捧場的何至於現在出現,他肯定是藏在暗中觀察著姬年的挑戰,等到姬年離開,趁勢要將白馬琴院的顏面踩在腳下。

    最歹毒的琴師,最瘋狂的琴師,最霸道的琴師。

    想到伊藤禪暝身上的那些眾多標籤,天紫神情肅穆。

    “伊藤禪暝,你來我白馬琴院為的就是說這些?”顧長白雙眸冰冷,強忍著心中怒火。

    “當然不是,你們白馬琴院的死活和我沒有任何關係,我過來為的就是挑戰。”

    伊藤禪暝神情淡然,掃視全場後,沉穩的聲音響徹開來,“我今天以東瀛琴師的名義,向白馬琴院挑戰,自顧長白之下,誰都可以應戰!顧長白,你可敢與我一戰?”

    所有人全被這番話震撼了。

    “他說的是要挑戰白馬琴院?”

    “不是吧?剛才一個姬年,現在又冒出來一個這個傢伙。稍等下,院長剛才說這傢伙叫做伊藤禪暝,天哪,真的嗎?他就是東瀛琴仙伊藤禪暝?那個在咱們華夏無一敗績的伊藤禪暝?”

    “真的是他嗎?”

    ……

    最開始面龐上浮現出來的不屑和憤怒,隨著伊藤禪暝名字的說出,全場所有人立刻譁然。要知道這位可是比姬年更要轟動琴界的大人物,雖說出身東瀛,但在古琴上的造詣無可匹敵。

    不管是誰都別想撼動他的地位!

    想到伊藤禪暝的那些事蹟,白馬琴院的琴師就都面色劇變。難道說今天是白馬琴院的倒黴日,剛剛被羞辱過,如今又要面臨第二次****。

    最要命的是,這次白馬琴院不能敗。被姬年戰勝始終都是華夏內部之事,即便丟臉也有限。但要是說被伊藤禪暝擊敗,那白馬琴院屆時丟掉的可是華夏琴界的顏面。

    真要那樣,白馬琴院何來琴道正統之說?

    所以,現在到底是戰還是不戰?

    所有人的視線全都投射到顧長白麵龐。

    “我白馬琴院起家中海市,從建立那天起到現在,缺什麼不缺挑戰。大大小小的挑戰,我們也歷經無數,不管哪次挑戰都沒有將我們擊垮擊敗擊倒,以前沒人能做到,現在同樣如此。”

    “伊藤禪暝,你這樣肆無忌憚的欺上門來,真當我白馬琴院沒有人嗎?哪怕大琴會我們白馬琴院失敗,成為眾人眼中的笑話,但我們仍然是華夏的白馬琴院,是絕對不會屈服任何人的白馬琴院。你敢帶人上門挑釁,還敢口出狂言說什麼帝在東瀛這類的蠢話,這是欺我白馬琴院風骨,辱我白馬琴院信仰!”

    顧長白眼神如刀般緊盯著伊藤禪暝,被姬年攪局後的那股難以發洩出來的憤怒此刻像是找到宣洩口,呼嘯而出怒聲喝道:“凡我白馬琴院琴師聽著,哪怕是戰至最後一人,都絕對不能屈服這個日本鬼子!你伊藤禪暝想要戰,我們全院奉陪到底!”

    “謹遵院長教誨!願為白馬琴院奮戰到底!”

    身後無數琴師吼聲如雷。

    丟什麼不能丟顏面!

    “總算你們還有點骨氣,沒有丟琴道顏面,不然我真的會瞧不起你們。顧長白,我今天來是挑戰你們白馬琴院琴術最好的人,那個人應該就是你。”

    “其實最初我也是想要讓安培名琇陪著白馬十秀玩玩,但看他們的情況是沒有可能。罷了,既然如此,咱們就乾脆直接點吧。是你出戰還是你白馬琴院其餘琴師出戰,隨便挑!”伊藤禪暝漫不經心的說道,根本沒將琴院的憤怒當回事。

    “我…”

    顧長白剛要說出來話,謝謙眼中閃爍寒光,在旁邊就插話喊道:“伊藤禪暝,我聽說過你的威名,知道你是東瀛最出色的琴師,每年都會來華夏挑戰,但這裡是白馬琴院,就憑你還沒有資格和院長對戰。”

    “你不是想要下戰書嗎?好,我陪著你。咱們兩個今天就在這裡,當著無數琴師的面鬥琴,你敢還是不敢?”

    “哦,你要挑戰我嗎?”

    伊藤禪暝嘴角斜揚,淡淡說道:“不是小瞧你,就衝你的琴術還沒有值得我出手的資格。不過你既然想要為顧長白試試水,我無所謂,你就和我的弟子鬥琴吧。顧長白,在你沒有想好下場之前,安培名琇會將所有挑戰全都接下。”

    “隨你。”顧長白冷然道。

    “那就開始。”

    伊藤禪暝側身衝著安培名琇吩咐道:“拿出來你的琴術,不必有任何藏私。”

    “哈依!”

    白馬琴院這邊利索的就開始安排場地,看到他們的舉動後,那些沒有離開的觀眾興趣一下就被調動起來,第一時間照相的就開始照相,錄影的就開始錄影,一條條簡訊發出去,一個個帖子張貼到網上。

    《大琴會最新動向:東瀛琴師挑戰!》

    《伊藤禪暝再臨華夏,意圖羞辱琴道正統白馬琴院!》

    《高手又見高手!》

    《驚天訊息:即將上演琴道國戰!》

    ……

    剛剛走出白馬琴院沒有多遠的觀眾,那些在網路上猶然留意著的網民,瞬間就被吸引住光芒。當他們看到挑戰的是東瀛琴師後,那種從心底湧現出來的敵意刺激著他們全都開始發言。

    “在場的兄弟姐妹們趕緊做好直播準備。”

    “東瀛伊藤禪暝,有誰知道這位是誰?”

    “我擦,你連伊藤禪暝是誰都不清楚嗎?告訴你,那可真的是一個牛逼哄哄的大角色,這次白馬琴院未必能撈到好處,剛被姬年蹂躪,沒準又要遭碾壓。”

    “那可不行,姬年始終是咱們國的,伊藤禪暝算哪根蔥!”

    ……

    靜寂的大琴會再次掀起軒然大波。
V123210 發表於 2016-9-19 22:49
265東瀛琴帝

    安培名琇是伊藤禪暝手中一張王牌,要是琴術普通又怎麼會被他帶來華夏。在伊藤禪暝的計劃中,就是要通過這次挑戰,將安培名琇磨練出來,從而能真正擔負起來東瀛琴道重任。

    所以就琴術而言,安培名琇已經是大師級。

    謝謙迎戰,十分鐘後完敗,全場躁動。一道道眼神全都難以置信的投射向謝謙,有些脾氣暴躁的更是按捺不住心中失望,不加掩飾的就開始吼叫起來。

    “謝謙,你怎麼能失敗?你是白馬琴院的副院長,是顧長白之下第一人,你要是失敗,其餘人怎麼辦?”

    “這簡直是丟咱們國家琴道顏面!”

    “白馬琴院還有誰?”

    ……

    謝謙臉色難堪的站在一邊,不敢擡頭瞧顧長白,心中充滿懊悔和失望。沒想到自己竟然會敗給安培名琇,而在這之前,自己可是連伊藤禪暝都不當回事。

    丟人敗興啊!

    顧長白臉色凝重,肅然的望著眼前情景,掃過在旁邊老神自在坐著的伊藤禪暝,手指高高揚起大聲喝道:“連進,你來第二局,務必將安培名琇拿下!”

    “是。”白馬琴院有的是琴師教授,他們能擁有這個名譽全都是實至名歸。早就憋著的怒火,隨著顧長白命令下達,便全都毫不猶豫的釋放出來。緊隨謝謙之後,連進開始挑戰。

    然而十分鐘後連進敗!

    再是樑靖,敗!

    董元生,敗!

    前前後後十位琴師教授挑戰,竟然沒有一個能戰勝安培名琇。人家從頭到尾都保持著波瀾不驚的情緒,不管是誰坐下,都會同時彈奏起來一首古琴曲。

    因為同時彈奏,高下立判。每個輸掉的琴師教授心底都是驚愕的,他們怎麼都沒想到,一個東瀛人不但對華夏琴曲琴譜掌握的如此嫻熟,彈奏出來真的比他們還要精湛。

    滿場靜寂,網路轟動。

    當這裡發生的事情第一時間直播到網上時,那些始終留意著的網民全都愕然。他們做夢都沒想過伊藤禪暝竟然強勢如此,只是一個學生出面,便將白馬琴院那麼多琴師教授擊敗,而這些人隨便一個拿出來都能是獨擋一面的角色。這豈不是說所謂白馬琴院的精英,給伊藤禪暝提鞋的資格都沒有嗎?

    “天哪,這個東瀛琴師為什麼這麼厲害?”

    “伊藤禪暝原本就是非常強勢的琴師,能這樣理所應當,只是白馬琴院的表現太弱了吧?”

    “遜爆了!”

    “你們說現在顧長白會不會出戰?”

    “鬼知道,但要是顧長白也輸掉比試的話,還有誰能剋制住伊藤禪暝?”

    ……

    省中醫院貴賓病房。

    距離白馬琴院最近的醫院就是省中醫院,再加上姬年是這裡實習醫生的身份,所以說秦西鳳他們倒是沒有再折騰,直接就給送到這裡。

    劉徹悟雖然沒在,但有其餘中醫在同樣是能給姬年診斷。就在診斷的過程中,姬年慢悠悠清醒過來。當他睜開雙眼時,急診科主任陳文祥就忙不迭的俯身詢問。

    “姬年,你沒事吧?感覺怎麼樣?”

    “陳主任,我沒事,就是有些虛脫,休息下就好了。”姬年自家人知道自家事,這次會暈倒完全是因為明黃元氣大透支造成的,要是說稍微能控制收斂點,也不至於如此。

    但沒辦法,誰讓大琴會是秦西鳳心中的一個死結,要是說不能解開自己這位老師這輩子都將難以笑開懷。自己只是虛脫,換來的卻是秦西鳳心結破除,值當!

    “那好,你好好休息下。”陳文祥清楚姬年的水平很高,又囑咐了兩句後就離開。

    病房中剩下一群關心姬年的人。

    像是秦西鳳,魯中原、白古典,秦嵐和杜煮雨,像是胡璃,宋青魚和白敬亭他們。一雙雙眼睛全都緊張的盯著姬年,真的怕他出事。胡璃就貼身坐在病床旁邊,忠實的履行著女朋友的責任。

    因為有秦西鳳他們幾位老人家在,所以說白敬亭他們幾個儘管心中情緒激動,卻也沒誰敢當場表露出來,一個個都竭力剋制,只是看向姬年的眼神分明透露著狂喜。

    “痛快啊,小年,你是沒有看到顧長白那張哭喪的臉,活該倒黴,這些年,老秦每次參加大琴會都會被他奚落諷刺,如今也讓他嚐嚐失敗的滋味。好好的一個琴道世界,被他折騰的烏煙瘴氣,非要搞出來什麼正統散修之說,如今散修將正統擊敗,我看他以後還有什麼顏面在外面以正統自詡。”魯中原開懷大笑著說道。

    “顧長白這輩子估摸都不敢再這樣說。”白古典興奮道,看向姬年的眼神充滿著渴望,當著所有人的面忽然間說道。

    “小年,我覺得你和我有緣,沒有緣分咱們當初就不會遇到不是。要不等到你休息過來後,去我那裡坐坐。我可是知道你是一個標準的資深的古玩專家,要不你就考慮下轉行,跟我學古董鑑定吧?”

    秦西鳳嘴角頓時抽搐,笑罵著說道:“我說老白,沒有你這樣做事的啊,當著我的面就開始挖牆腳。不過你就算再挖也趁早死了這條心,小年是絕對不會改行的,他都不跟我當琴師,還要當醫生,更別說是跟著你當什麼鑑定家。”

    “話不能這樣說。”

    白古典興趣高漲的盯著姬年,“我又沒說非讓小年只學古董鑑定,他是醫生沒錯,不照樣跟著你學琴嗎?小年,我要是不強迫你轉行,你能跟隨我學古董鑑定嗎?”

    “白老,您是認真的?”姬年斜靠在床頭,臉色蒼白嘴脣發乾好奇的問道。

    “當然是認真的!”白古典臉色凝重的說道。

    “這樣的話…”

    姬年稍作猶豫,再次擡起頭時笑容滿面著說道:“白老,要是真的不耽誤您休息,那等到我休息過來後,改日必然登門拜訪。您要是覺得我可堪造就,小子願意拜您為師。”

    “哈哈,好啊!”白古典興奮的哈哈大笑起來。

    嘿,這就成了?白敬亭他們全都傻眼。

    白古典是誰他們清楚的很,像是這種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別說是求著姬年當學生,只要隨隨便便放出點風聲,前來拜師學藝的人就會排成隊。

    而現在呢?就這麼三言兩語便收下蘇沐,這也未免太誇張了吧?您老人家收徒不是很嚴謹的嗎?要不要這麼隨意?再說還有你姬年這小子,也未免太牛逼吧。

    醫學師從劉徹悟。

    琴道師從大師秦西鳳。

    這就夠讓人羨慕嫉妒恨的,如今又冒出古董師從泰山北斗白古典!我說你莫非是十世善人轉世,要不然為啥老天爺對你這麼好?啥好事都能讓你碰上。

    白敬亭他們瞥過來的眼神帶出一種羨慕。

    拜師秦西鳳的時候,姬年還曾有些猶豫,但面對白古典的邀請,他卻是痛快答應。原因很簡單,劉徹悟給他說過以後要是遇到這種事直接答應便是。

    身後面有越來越多的人撐腰,姬年以後做事也能有所依賴不是。當然這是一個原因,另外最重要的是擁有掌心元氣的他,做任何事都將是無往不利,那麼這就要找到一個個合適的理由來解釋。

    畢竟即便是天才,都沒誰能這樣妖孽。

    醫術驚人!重騎無敵!琴道大師!古董鑑定!玉雕大師!…誰知道將來還會冒出來什麼,要是說沒有一個合理解釋,姬年沒準就會被當做小白鼠抓起來研究。

    要是說現在多拜幾位老師,不就能為這些妖孽之舉找到合理解釋?

    所以姬年對拜師白古典沒有任何心理抵觸。

    “老白,你這就是赤裸裸的挖牆腳,不行,你必須要給我個說法。”秦西鳳故作慍怒狀道,姬年能跟隨白古典學習,也是他喜聞樂見的,怎麼會拒絕。

    “想要說法是吧?好啊,一會你跟我走一趟。”

    “你要做什麼?”

    “你猜啊。”

    ……

    兩個心情大好的老人家隨意開著玩笑,就在這時候秦嵐忽然間揚起手機意外的說道:“爺爺,網上現在又開始熱議了,說的是白馬琴院正陷入前所未有的危機中。”

    “危機?至於這樣誇張嗎?白馬琴院能有什麼危機?”秦西鳳滿不在乎的說道。

    “不是,這次恐怕是真的,東瀛琴師伊藤禪暝正帶著學生安培名琇挑戰,截至到現在為止,白馬琴院那邊的十個琴師教授全都落敗。如此不算,就連外面三個琴院的院長也紛紛落敗,更重要的是自始至終都是安培名琇來比試,伊藤禪暝則作壁上觀。”

    “網上都說,這次白馬琴院要是失敗,就代表著咱們華夏琴道威信淪喪。”秦嵐面頰上浮現出一種憂心忡忡的神情急聲說道。

    “什麼?挑戰的是東瀛伊藤禪暝?”秦西鳳臉色驚變,蹭的就將手機拿過來翻閱。

    “伊藤禪暝,很出名嗎?”躺在床上的姬年不解的問道。

    杜煮雨湊上前來給姬年解釋著伊藤禪暝的豐功偉績,其餘聽到這些戰績的人也都瞬間色變。他們能容忍姬年將白馬琴院擊敗,但卻絕對不能眼睜睜的瞧著伊藤禪暝如此羞辱。

    這根本就是兩碼事。

    “小璃,這座病房裡面能上網,開啟那邊的電視聯網看直播。”姬年吩咐道。

    “好。”

    胡璃這邊很快搞定,當電視螢幕上浮現出來大琴會的網路直播畫面時,映入所有人眼簾的是安培名琇囂張跋扈的宣言,這個身穿和服的女人,盤膝坐在一張古琴前,面對著白馬琴院的所有人,姿態張狂

    “白馬琴院還有你們這些其餘琴院琴師都聽清楚,琴帝在東瀛,琴帝是我師尊,你們全都是一群螻蟻,你們華夏所謂的琴術不過就是皮毛,難登大雅之堂。今日之後,都要仰望師尊,向我大日帝國琴道臣服!”
V123210 發表於 2016-9-20 19:53
266俠之大者,一腔熱血

    這一刻,大琴會現場內外,所有人看向安培名琇的眼神充滿著憤怒,恨不得當場將這個島國女人暴打一頓才解氣。

    麻痺的,有你這樣說話的嗎?你站在我們華夏的國土上,張嘴閉嘴都是如此犀利的諷刺,你就像是以前島國特高課的女特工,看著就讓人厭惡。就連性格最懦弱的人,此刻都有種提槍上陣將你掀翻的衝動。

    “白馬琴院的琴師趕緊上啊,你們不是琴道正統嗎?怎麼能讓這個島國娘們這樣狂妄?”

    “不是還有其餘琴院的院長在嗎?你們都是擺設嗎?大琴會沒開始之前你們一個個不是都吹牛逼吹的那個響亮,說什麼自己是華夏琴仙琴聖,現在縮頭當烏龜嗎?”

    “顧長白,你眼瞎嗎?沒看到他們在羞辱你們,在羞辱華夏琴道嗎?”

    ……

    網路上民怨沸騰,對待這些所謂的琴院,網民是沒有多少好感的,這種感觀尤其是在姬年獲勝後,更是降低到極點。

    一群就知道跟著白馬琴院搖旗吶喊,窩裡橫的傢伙,有能耐現在就站出來挑戰啊。尼瑪的,一個個都開始裝孫子,有意思有勁兒嗎?真要是老爺們就和他們拼了,總不能讓一個島國娘們將你們全都羞辱的擡不起頭吧?

    你們不嫌丟人我們還覺得沒臉見人。

    “秦老?”

    “老秦?”

    “爺爺?”

    中醫院的特護病房中,幾種稱呼近乎同時響起,他們看向秦西鳳的眼神充滿著詢問,但卻沒誰問出聲來,一張張佈滿焦慮的面龐等待著秦西鳳會做出什麼選擇。

    這其中白古典和魯中原是清楚秦西鳳性格的,他們都知道自己這位老友眼裡揉不得沙子,骨子裡面是正宗的國家榮譽捍衛者。要不是因為有這種信仰,當年大琴會何必忍受顧長白奚落?

    如今伊藤禪暝公然做出這種挑釁之舉,秦西鳳還能忍耐?

    但秦西鳳就算真的出戰又如何?難道說還能獲勝不成?沒可能的,即便是對琴術不算精通的他們都能清楚,假如說伊藤禪暝真要好對付,顧長白早就出面應戰,何至於現在還扭扭捏捏?

    扭捏便是說顧長白不敢應戰,是在顧及憐惜自己的羽毛,他在害怕,害怕要是輸掉,這麼多年的榮譽就將徹底化為泡影。

    秦西鳳的琴術和顧長白在伯仲之間,顧長白猶豫,秦西鳳就敢說穩勝?

    秦西鳳掃過全場,眼睛最後落在姬年面龐上,溫和說道:“小年,你別激動也別魯莽,安靜靜養便是。”

    “師尊,你要回白馬琴院?”姬年心神微動,強忍著身體的不舒服就要站起來急聲問道。

    “別動!”

    秦西鳳走上前將虛弱的姬年按住,微微搖搖頭眼神坦然說道:“小年,師父平生有兩個心願,第一就是希望咱們野狐禪指能揚名華夏琴道,能將為師之前承受的羞辱全都洗刷殆盡。這個心願因為你而實現,為師心裡非常高興。”

    “第二個心願就是希望咱們華夏琴道能揚名國際,享譽全球。第二個明顯比第一個要難做到,但為師當年既然發下這種巨集願,哪怕窮盡一生之力都要為之奮鬥不息。”

    “現在東瀛伊藤禪暝公然做出挑釁華夏琴道的舉動,意圖踐踏華夏琴道榮耀,你說我能視而不見置之不理?不能,別說我現在就在中海市,哪怕沒在,不管在哪裡都會飛過來。即便是明知道會失敗,我都不惜一戰。”

    “師父…”

    “你聽我說。”

    秦西鳳揮手阻止住想要勸說的姬年,眼神堅定執著,“這是我的信念,也是我的希望,小年,你就不要再勸說,誰勸說都沒用。你在這裡安靜休養,看為師去踏平這個小日本的野心!”

    “師父…”

    “怎麼?難道你信不過師父?”秦西鳳狠狠一瞪眼,原本就不是婆婆媽媽性格的他,蹭的站起身就往外面走去,在這裡拖延的時間越長那邊的估計就越難堪越丟臉。

    秦西鳳必須儘快趕過去!

    “師父…”

    “你還有什麼話說?”秦西鳳站在房門口轉身問道。

    “我想說您老人家去就去,去了後直接教訓伊藤禪暝這個龜孫子,那個什麼安培名琇給你提鞋都不配,別搭理她!”姬年心中憋著的話總算說出來。

    “哈哈!要的就是你這種話,放心吧,為師不會失敗的。”秦西鳳大踏步離開。

    “老秦,等等我們。”

    “小年,安心靜養啊!”

    魯中原和白古典哪裡還有心思留下,紛紛撂下兩句話後就追隨著秦西鳳離開,秦嵐和杜煮雨也走出去。當這裡只剩下胡璃和白敬亭他們的時候,宿舍老四李煒陽滿臉憤慨,揚起拳頭喝叫。

    “麻痺的,這個臭娘們那張臉真是看得厭惡啊,囂張個屁,沒準就是女優出聲。尼瑪的還敢在這裡羞辱咱們華夏琴道,牛逼哄哄個屁!老六,趕緊站起來虐待死她!”

    這話剛說出,病房中的氣氛就變得不一樣起來,宋青魚她們幾個的眼神唰唰的直射過來,眼裡流露出一種厭惡。

    女優?虐待?

    這種畫面既視感太強烈!

    “李煒陽,沒想到你口味還挺重的。”宋青魚挑起嘴角高傲的說道。

    “我口味重?”

    李煒陽瞬間就清醒過來,趕緊解釋道:“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我說的是讓姬年來虐待安培名琇不是我…啊,胡璃,你那眼神好凶狠啊…好吧,我說錯話了…”

    我容易嗎?不就是想要表示下心中憤慨,怎麼被你們弄得好像我心理變態似的,李煒陽欲哭無淚。

    不過病房中的凝重氛圍,總算因為李煒陽的火爆舉動暫時融化,姬年雙眼盯著大螢幕,輕聲說道:“老大,你們不必留在這裡陪著,我沒事,要是可以就全都去現場,這直播沒準啥時候就會中斷,你們在好歹能保證。當然最重要的是照顧好我師父,就他那種俠之大者為國為民的性格,我擔心會出事。”

    “好,哥幾個這就過去照顧秦老,你放心,只要有我們在,誰都別想動秦老一根汗毛。哥幾個,走吧!”白敬亭重重點點頭,轉身就向病房外面走去。

    這時候的重點不是病房而是白馬琴院!

    “你們聽我解釋,我剛才真不是那個意思,你們別誤會啊。”

    “行了,別解釋了,越解釋越黑。”

    “我擦,老五,你這是想要坑死我!”

    ……

    隨著李煒陽幾個離開,病房中暫時安靜下來,宋青魚她們幾個很清楚姬年的心情是緊張擔憂的,所以說都沒有開口說話,保持安靜的坐在椅子上,觀望著電視螢幕。

    “你也別太過擔心,秦爺爺應該沒事的。再說我還就不相信那個什麼伊藤禪暝那麼厲害,大琴會上都是誰?那都是咱們國內數一數二的頂尖琴師,那麼多人還收拾不了一個東瀛小鬼子?”胡璃緊攥著姬年手,看著他蒼白的臉色心疼的勸說道。

    “但願吧。”姬年喃喃道。

    省中醫院外,當秦西鳳他們走出來後,那些焦急等待想要採訪姬年的媒體記者便嘩啦著全都圍上來,每個都情緒激動,爭先恐後的問著,這架勢就好像秦西鳳是頂尖明星。

    “秦老,我們想要問下您是什麼時候收下姬年當徒弟的?”

    “姬年能挑戰十階琴戰,能挑戰千弦困縛,他是怎麼做到的?”

    “我們能採訪下姬年嗎?”

    ……

    原本心情焦慮迫不及待想要離開的秦西鳳,聽到這些問話後不由駐足,掃視全場後,雙眼炯炯有神的說道:“各位媒體記者朋友,你們對小徒關心我很感謝,他是因為剛才比試虛脫所以說才會昏迷不醒。”

    “醫院方面已經做過檢查,只要靜養就會沒事。和這個相比,我覺得你們現在不是應該留在這裡採訪姬年,他沒有什麼可採訪的,你們應該全都跟我去白馬琴院。”

    “去白馬琴院?秦老,您是要興師問罪嗎?”

    “興師問罪?”

    秦西鳳搖搖頭,盯著發問的記者眼光銳利道:“我從沒想過要對白馬琴院興師問罪,大琴會不管如何,那都是咱們國家內部的事情。而就在這時東瀛的伊藤禪暝正在發起琴道國戰,我是為這個過去的。”

    “秦某不才,雖說只是琴道一個小人物,卻也絕對不能容忍東瀛琴師在我華夏國土內如此肆無忌憚行事。諸位,你們倘若說真的有著一腔熱血,就跟隨我去白馬琴院,沒必要留在這裡浪費時間。當然你們要是不想去,也請你們現在就讓開道路,我要去!”

    熱鬧鬧的場面瞬間安靜,記者不由自主的讓開一條道路。

    秦西鳳他們魚貫走出,上車後風馳電掣般的向著白馬琴院開過去。而這裡在短暫的安靜過後,這群記者的面龐上唰的浮現出來一種漲紅表情,雙眼佈滿怒光。

    “秦老說的對,國家有難匹夫有責,咱們雖說是記者,不懂琴術,但最起碼能給他老人家搖旗吶喊助威!”

    “****的小日本,敢來咱們中海市鬧事,乾死他們!”

    “啥也別說,是爺們的就跟我走!”

    ……

    這群平常聽到訊息就聞風而動的記者,胸腔中有股熱血在呼嘯燃燒,誰都沒有遲疑,沒有一個想留下來,全都上車向白馬琴院殺過去。為新聞為國家大義,他們義無反顧。

    與此同時白馬琴院大琴會之上,白馬十秀第一的天紫在悲壯氣氛中站出來,她無所畏懼的走到顧長白麵前,恭聲說道:“院長,這一戰讓我來!”
V123210 發表於 2016-9-25 09:47
267即便老去,亦不妥協

    安培名琇的囂張,安培名琇的琴術,安培名琇的國籍,都讓天紫沒有任何選擇,她必須一戰。

    為白馬琴院榮譽而戰,為華夏琴道尊嚴而戰!

    說起來這種為國家而戰鬥的概念,在天紫心中其實很淡化,她根本就沒想過自己有朝一日會遇到,更加沒想過遇到後自己會像是現在這樣表現的格外強烈。

    以前她只是純粹的認為所謂國戰概念,只有那些憤青才會憤慨。但真的身臨其境後,她才明白不是那回事。俗話說的好,國家有難匹夫有責,真的是精闢至極。

    更別說如今羞辱華夏琴道的還是島國。

    只要是華夏人,不論男女不分老幼,說是憤青也好,說是國家大義也罷,十有**對島國沒什麼好感。

    天紫也是如此。

    “準!”顧長白凝視著天紫雙眼,稍微猶豫後diǎndiǎn頭。

    整座白馬琴院夠資格將安培名琇拿下的人只有天紫,事已至此,只能靠著天紫打贏這場戰役。不然連安培名琇這樣的弟子輩分琴師都難以戰勝,何談迎戰伊藤禪暝?總不能讓顧長白和安培名琇對決吧?那樣雖勝尤敗!

    “我來和你比。”

    天紫站在安培名琇面前,凝視著這個神情如初,情緒波瀾不驚的島國琴師淡然說道。隨即她便盤膝坐下,修長手指揚起後,從古琴上嫻熟的劃過,平靜說道:“我就和你比一曲《莊周夢蝶》!”

    “好!”安培名琇坦然diǎn頭,不管是誰,來者不拒。

    鬥琴開始。

    當天紫站出來的瞬間,謝謙面色難堪的問道:“院長,您說天紫能行嗎?”

    “不行也得行!”顧長白緊盯著眼前鬥琴沉聲道。

    “是啊,不行也得行,不然咱們真的就沒得玩。”謝謙音調淒涼,就在這時耳邊忽然間有人說話,說出來的話語讓白馬琴院的人聽到後,心情全都五味雜陳。

    “你們說要是姬年在該多好?”

    “別說,姬年在的話還有這島國女子放肆的份,那可是十階琴戰和千弦困縛的獲勝者。”

    “但他現在肯定是不行,沒看到剛剛都昏迷不醒嗎?”

    “要不說這小日本真夠陰的,分明是認準姬年昏迷,咱們華夏沒有琴道大師的時候出手。”

    “有本事等到姬年清醒後和他鬥琴!”

    ……

    這是哪裡?這是白馬琴院。在這裡你們當著人家的面說華夏沒有琴道大師,說只有姬年才能夠挽救華夏琴道尊嚴,你讓人家琴師的顏面往哪裡擺放?也就是白馬琴院士氣低迷,要不然他們真的會暴跳如雷。

    但慘敗的現實讓所有白馬琴院的琴師都只能不甘心的閉嘴。

    琴院外面,當秦西鳳他們剛剛下車都還沒有來及走進琴院的時候,秦嵐的聲音高亢的響起,音調中帶出一種興奮的歡呼,“是天紫勝了!天紫將安培名琇擊敗了!”

    網上第一時間傳播出來這個訊息。

    全網轟動。

    “哈哈,就知道白馬琴院的美女天紫是不會讓咱們失望的,看看果然如此。”

    “話不能那樣說,我怎麼總感覺有些勝之不武。”

    “你是說安培名琇那邊歷經車輪戰嗎?”

    “對啊。”

    “狗屁思想,他們都已經打上門來羞辱,你還有這種愚蠢思想,不可取!”

    ……

    不管如何說,天紫的獲勝是板上釘釘的事情,而她的勝出也讓整個大琴會所有揪著心絃的人都能放鬆。

    誰都怕她要是失敗的話,難道說不用伊藤禪暝出手,只是一個安培名琇就橫掃全場嗎?真要那樣白馬琴院的顏面就會丟的乾乾淨淨,華夏琴道的威信也將蕩然無存。

    “咱們走!”秦西鳳精神一振大踏步前進。

    省中醫院特護病房。

    當這個訊息傳出來的瞬間,胡璃她們都流露出高興神情,惟獨姬年臉色仍然凝重。宋青魚有些疑惑不解的問道:“姬年,難道天紫取勝,你不該高興嗎?”

    “高興?”

    姬年脣角揚起一抹苦笑,淡然說道:“你們高興的太早,我擔心的恰恰是這種情況出現。在你們看來天紫獲勝是值得慶賀的,這最起碼說明下面的挑戰是顧長白和伊藤禪暝,是同等級別的對戰。”

    “但你們想過沒有,白馬琴院的信心已經被伊藤禪暝糟蹋成這樣,換做你們在場,鬥志能高昂起來嗎?只是一個安培名琇就差diǎn攪和的全軍覆沒,何況是她老師出面?伊藤禪暝玩的就是心理戰術,偏偏人家玩的還是這樣光明正大,讓你挑不出來任何毛病。”

    “你的意思是說顧長白有可能會輸?”宋青魚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又變得緊張起來。

    “懸啊!”姬年搖搖頭。

    “不可能的,就算顧長白會輸,秦老也會勝出的。”

    真是這樣嗎?

    姬年心底並不這樣認為,伊藤禪暝敢來挑戰擺明就是勝券在握,就是信心百倍,要是說明知會敗他會過來嗎?這時候的伊藤禪暝絕對是處於一個心理和生理的最巔峰狀態。

    反觀顧長白,這麼多年來一門心思的撲在如何對待秦西鳳的身上,就衝這種心性,他的琴術能高明到哪裡去?同樣即便是秦西鳳出面也夠懸,自己這位師父這些年心結一直都未解開,琴術沒有前進,甚至就連和顧長白對戰都未必能勝,何況是面對伊藤禪暝!

    希望有奇蹟發生吧。

    大琴會現場,安培名琇退回來後,腦袋低著,很是不甘的說道:“老師,我失敗了。”

    伊藤禪暝沒有責怪的意思,淡然掃視一眼後說道:“呦西,你做的已經夠好,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為師來做吧。這是屬於為師的輝煌時刻,總不能假借你手做成。”

    “哈伊。”安培名琇恭聲踩著小碎步讓開位置。

    伊藤禪暝走上前,白皙的面龐上浮現出些許譏誚笑容,盯著顧長白安然說道:“顧長白,現在你總沒有避而不戰的理由了吧?輪到你我鬥琴,請下臺賜教!”

    退無可退。

    “院長!”

    當所有人的視線全都落在自己身上時,顧長白微微一笑,平靜說道:“我知道你們的想法,但請你們誰都不要說出來,我是白馬琴院的院長,是你們的授業導師。既然伊藤禪暝是向我發起挑戰的,於情於理我都不能拒絕。”

    “這一戰,我勝出則萬事太平,假如說我失敗,也請你們在座的諸位記住,有生之年一定要擊敗伊藤禪暝,重新贏回白馬琴院的聲譽。這算是我顧長白,在此對各位的拜託!”

    說完顧長白就彎腰鞠躬。

    所有琴師全都色變,趕緊起身嚷嚷成一片。

    “院長,別這樣,您肯定會勝出的!”

    “沒錯,不就是一個東瀛琴師,乾死他!”

    “為院長加油助威!”

    ……

    在眾人群情激動的時候,天紫他們幾個有數的琴師心底卻是蒙上一股不好的預兆。顧長白做事歷來都是殺伐果斷的很,絕對不會像現在這樣扭扭捏捏。還沒有鬥琴就開始做出這樣舉動,分明是未戰先衰的跡象。

    這樣可不妙!

    “開始吧。”

    顧長白將該說的吩咐完後,就再沒有任何多餘廢話,心無旁篤的坐到了琴臺前面,凝視著伊藤禪暝,眼神幽幽的說道:“伊藤禪暝,你就這麼自信能將我擊敗?”

    “能不能將你擊敗我不清楚,我清楚的是現在的我處於人生巔峰狀態。要是這時都沒辦法將你擊敗,以後機會會更加渺茫。所以說我來了,但我想既然來了就不能空手而歸,所以擊敗你便是理所應當之事。”

    “顧長白,都說你是華夏琴道標杆,是琴道大師,今日有幸能和你鬥琴,哪怕是失敗,也是值得慶祝的大事。來吧,咱們今日就正式對決。”自始至終都宛如一顆青松的伊藤禪暝,這刻忽然間變得鋒芒畢露,像是一柄出鞘利劍,直勾勾的刺進蒼穹。

    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強大自信,讓所有觀眾都不由震撼。

    顧長白更是首當其衝的被侵襲,心緒不由一陣晃動。原本就因為姬年橫空出世而驚詫不已的心,此刻變得更是波動不已。尚沒有開始對戰,他的心便開始紊亂。

    呼,顧長白重重吐出幾口濁氣,將狀態強行調整過來後緩緩說道:“你要彈那首琴曲?”

    “《高山流水》!”伊藤禪暝微微笑道。

    “《高山流水》?你真是好興致!”顧長白不屑的譏誚道。

    “開始嗎?”

    “好!”

    顧長白s伊藤禪暝,鬥琴開始!

    這刻的白馬琴院是安靜的,所有人都不敢大聲呼吸,全都屏息凝氣的觀望。誰都清楚此刻至關重要,假如說顧長白輸掉比試,華夏琴道就將遭受重創。

    屆時即便伊藤禪暝不做文章,島國那邊都會有人搖旗吶喊。那群小日本對華夏一直是虎視眈眈,有羞辱挑釁的機會,他們怎麼可能會錯過?肯定會一窩蜂的湧上。

    最致命的是,顧長白輸掉,即便是華夏琴道有心反駁,都將有氣無力,站不住腳跟。

    因此顧長白必須全力以赴勝出!

    剎那間,白馬琴院琴師眼神炙熱。

    網路上無數網民緊盯著直播。

    姬年也是格外關注。
V123210 發表於 2016-9-25 09:48
268老將風骨

    秦西鳳此刻的心情非常焦慮。

    從省中醫院出來時,心裡面就有點七上八下,想到伊藤禪暝的那些傳說,想到這傢伙曾經對華夏琴道的挑戰,他就有種說不出的擔憂。

    況且伊藤禪暝挑選出手的時機太妙,竟然鎖定的是大琴會剛被姬年橫掃的時候。這對士氣低沉的白馬琴院來說,無疑是雪上加霜。假如說白馬琴院這次落敗,秦西鳳也會良心難安。

    一路小跑的秦西鳳,已經是能聆聽到賞琴廣場上的鬥琴聲。

    《高山流水》!他們選擇的鬥琴曲目竟然是這首!

    伊藤禪暝,你這分明是想要攻破顧長白的心防,想要狠狠的插上一刀。誰和你高山流水?誰是你的知音?而聽到這首琴曲已經接近尾聲,他心情就愈發煩躁焦慮。

    “快,再快點!”

    “老秦,你別跑了,小心摔倒。”

    “我說老秦前面就是賞琴廣場,你這時候過去也無濟於事,還是顧好你的身體吧,彆氣喘吁吁的到最後彈不成琴!”

    “爺爺,您慢點。”

    白古典他們幾個緊隨其後,跑兩步後就大口喘息,看到秦嵐想要停下來攙扶他們,白古典和魯中原就趕緊揮揮手示意沒事,讓她趕緊追上前去陪著秦西鳳。

    “老秦這次是動怒了。”

    “是啊,要是敗了,老秦肯定要上。”

    “趕緊過去。”

    白古典和魯中原竭力控制著心跳,在後面亦步亦趨的跟隨,兩人可不敢再跑,不然真要出事後果不堪設想。他們可不想秦西鳳那邊還沒有鬥琴,自個卻先為國捐軀。

    錚錚!

    當秦西鳳恰好出現在賞琴廣場的同時,《高山流水》的最後音符也剛好彈完,隨著琴聲消失,廣場上一片靜寂。剛到這裡站穩腳跟的秦西鳳,腦海中回想著剛才的兩種琴曲,臉上猛地浮現出一種蒼白神情。

    唰唰。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顧長白和伊藤禪暝身上,等待著最終結果。

    琴場上一陣清風吹過,伊藤禪暝手指撥弄著琴絃,從頭到尾緊繃的臉龐上總算露出些許笑容,隨後漫不經心的說道:“顧長白,你很不錯,假以時日我還真的未必能戰勝你。”

    顧長白緊咬嘴脣,臉色鐵青。

    這話說出,廣場內外轟的沸騰。

    一張張面孔上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他們全都站起身,衝著伊藤禪面就憤怒咆哮。

    “老小子,你胡說什麼那?誰說你就贏了。”

    “尼瑪的,最可恨的就是你這幅嘴臉,說的就好像你已經成為第一。”

    “顧院長,你站起來說句話啊。”

    “那邊的評審團,王府領王院長你來說說到底誰贏了?”

    “秦老,您也來了,您聽到他們彈奏的古琴沒有?誰贏了?”

    ……

    情緒眼瞅隨時都會爆發的琴師們,逮住一根根救命稻草就開始詢問。他們當中不是說沒有懂琴的人,只是他們刻意的在迴避結果。他們真的怕聽到那個不想聽到的訊息,因此寧願這樣聲嘶力竭的詢問。

    不是誰都有膽量面對現實!

    即便被這樣吼叫著辱罵著譏誚著,伊藤禪暝都保持滿臉笑容,彷彿所有人的羞辱都是過眼雲煙,眼睛一張一合間便會悄然消逝。鎮定如斯的他,甚至都沒有再逼問顧長白結果。

    “我敗了!”

    當廣場上的咆哮嘶鳴聲慢慢減弱時,顧長白臉色蒼白,站起身後面對著所有人彎腰鞠躬,聲音淒涼道:“不好意思諸位,這場鬥琴我稍遜一籌,失敗了!”

    敗了?

    顧長白親口說他失敗了?

    怎麼可能!

    當這個訊息說出口的瞬間,全場一片死寂。沒誰想要大聲說話,在嘴邊盤旋的話想要說出來卻又感覺難受的很,他們覺得心臟好像被什麼東西捂住似的,突然有種難以呼吸的窒息感。

    最不希望發生的事情發生。

    和廣場上的死寂不同,網路上卻是一片喧譁。

    “真的失敗了嗎?顧長白竟然輸給了伊藤禪暝?這個直播到底效果很差,我怎麼沒有聽出來差別?”

    “別多想了,顧長白這次輸的不冤枉。”

    “這可不能說什麼車輪戰,是一對一裁決。”

    “但是原因那?你們有誰能告訴我原因?輸掉鬥琴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道怎麼輸掉的?”

    ……

    這種疑問同樣在省中醫院特護病房發出,宋青魚她們幾個閨蜜全都盯著姬年,等待他的回答。誰讓她們對琴術全都是門外漢,不求教姬年她們這輩子都不清楚。

    “姬年,顧院長真的輸了嗎?他不是在演戲?”胡璃眼神遲疑著問道。

    “演戲?”

    姬年斜靠在床頭,雙眼掃視著電視螢幕,嘴角勾勒出一抹苦澀弧度,“我想他現在最希望的事情就是自己在演戲,但可惜他不是。你們聽不出來是因為他們兩個都是琴道大師,琴術原本就不分伯仲。甚至寬鬆點說,他們的結果可以算的上是平局。”

    “可要是認真起來,按照琴道世界的鬥琴規矩來說,就是顧長白輸了。他的心境在鬥琴之前就已經出現裂縫,在彈奏過程中看似是完美無缺,其實至少有三處有點瑕疵。”

    “而且就整體彈奏來說,明顯是和伊藤禪暝差一個檔次。這麼給你們說吧,古琴十級,顧長白就是第十級,但伊藤禪暝卻已經是跨進十一級,最起碼是準十一級。在這樣的情況下,顧長白必輸無疑。”

    “還真輸了啊!”

    “他難道就不能耍賴啊?”

    “這裡是咱們的地盤,抵賴也可以的吧?”

    當這種話語說出時,姬年無語的搖搖頭,衝著幾個女人說道:“抵賴?你們可真敢想,真當這場鬥琴沒有明白人嗎?不說那些琴道大師,就說天紫就說其中像是謝謙這樣的人物,都能聽出來顧長白的失誤。”

    “顧長白坦坦蕩蕩的承認失敗,最起碼還能保留住尊嚴地位,還會讓人知道咱們華夏琴道是輸人不輸陣的。要是他敢抵賴,你們信不信白馬琴院瞬間就會成為眾矢之的,根本都不用誰刻意針對,一個月就會名譽掃地,所有琴師便都會離開。”

    “有那麼誇張?”胡璃吐吐小舌頭聳聳肩笑道。

    “琴道世界的尊嚴,你們是不懂的。現在我就擔心師父會挑戰,要是那樣…”姬年話說到一半便停住,因為下面的話已經不用說,在電視螢幕中出現的秦西鳳,正走向顧長白。

    當秦西鳳走到顧長白麵前後,這位剛剛宣佈失敗的院長,面色難堪的擡起頭,冷聲問道:“秦西鳳,你是特意回來看我笑話的嗎?想笑就笑吧,我現在任何嘲笑都承受得起。”

    “嘲笑你?顧長白,你就這點出息嗎?當初飛揚跋扈的你哪裡去了,這麼多年和我作對鍥而不捨的你哪裡去了。只不過是一次正常失敗,你的傲氣就消失了嗎?你還是我認識中的顧長白嗎?你還是那個整天叫囂著白馬琴院是琴道正統,想要讓白馬琴院成為國際一流琴院的顧大院長嗎?”

    “你不是,現在的你是這樣頹廢,這樣窩囊,你不配成為我秦西鳳的對手。”秦西鳳無視掉顧長白的自嘲,蒼老的面龐上浮現出一種沉穩神情,在顧長白的驚愕眼神中,他擡手指向伊藤禪暝。

    “顧長白,你給我聽著,姬年對大琴會所做的任何舉動在我看來都是正確的,都是不必向你解釋的。你心胸狹窄也好,你羨慕嫉妒也罷,姬年是我的弟子他成為大琴會琴冠是實至名歸的事。”

    “但這事說破天那也是咱們華夏琴道內部的事情,關上門來咱們自己解決就是。而現在伊藤禪暝這個東瀛琴師過來挑戰,你落敗後就這個頹廢模樣,你讓白馬琴院的琴師心裡如何想?你讓咱們琴道無數同仁怎麼想?你又讓全國無數同胞心裡怎麼想?你不能這樣做,因為你不是一個人,你代表的是琴道世界的形象!”

    “現在將你擊敗的人就在那邊冷眼旁觀,你就準備這樣配合他?你心裡但凡還有點熱血就燃燒起來,就讓所有人看到你的不屈。我記得你師父蕭逍遙前輩曾經說過一句話,咱們琴道琴師同樣是華夏國學的傳承者,面對任何外來挑戰都要做到不屈服,到老到死都不妥協。”

    “你就是這樣對待你師父的教誨?行吧,你想要衰敗想要消沉都是你的事情,我卻不會,睜大你的眼睛瞧著,我現在就向伊藤禪暝挑戰。哪怕是輸,我都會力戰到底!”

    顧長白麵色鉅變,如同雷震。

    白馬琴院琴師聽的熱血澎湃。

    其餘觀眾更是揮舞雙手大叫。

    秦西鳳說的沒錯,輸人不輸陣,到老到死都不妥協。你伊藤禪暝不是自認為牛逼嗎?我們華夏琴師是堅決不認可你的牛逼,你這種帶著別有用心目的過來的傢伙,根本就不配和我們討論琴道的高尚,秦老,戰吧,我們支援你。

    “秦老,給這孫子點顏色看看。”

    “孫子,你敢不敢接受秦老的挑戰?”

    “我們都是秦老您的堅強後盾!”

    ……

    在無數人的吶喊聲中,秦西鳳面對著伊藤禪暝而站,神情嚴峻著說道:“伊藤禪暝,我想你應該聽說過我的名字,但出於禮數我還是自我介紹下,我叫秦西鳳,是華夏一名琴師。”

    “秦老先生,我知道你,你的介紹太過自謙,你只是一名琴師嗎?不是的,你是琴道大師。再說就衝你能教出來姬年這種年紀輕輕就同樣躋身為琴道大師的弟子,便值得我尊重和重視。”伊藤禪暝絲毫沒有因為秦西鳳之前的慷慨激昂而變色,實際上從走進白馬琴院到現在,他身上流露出來的除卻鎮定就是坦然。

    需要驚慌失措?

    需要膽怯畏懼?

    不需要,這些所謂的負面情緒和伊藤禪面沒有任何關係,他既然帶著全盛時期的巔峰狀態而來,那麼不管是誰阻擋在眼前,都將一律橫掃。結果早就註定,他又何須緊張?

    “你知道我,我也同樣認識你,伊藤禪暝,東瀛近百年來最偉大的琴師,有人曾經說過你的出現將會重新整理東瀛琴道格局,甚至能影響到世界琴道方向,以前我不相信,但現在不得不相信。拋開那些干擾因素,你的確是一個值得尊重的對手。東瀛能培養出來你這種琴道大師,也算是個奇蹟。”秦西鳳認真的說道。

    “是啊,我也這麼認為。”

    伊藤禪暝接過安培名琇遞過來的礦泉水瓶,喝了一口水潤潤嗓子後,掃過全場憤怒的眼神,微笑著說道:“秦先生,我從來都沒想過琴帝是屬於你們華夏的,琴帝只能在東瀛!”

    “而事實證明我的信念是對的,就你們華夏展現出來的琴道境界實在是讓我不屑一顧,顧長白應該是你們琴道的領軍人物吧?放眼華夏,能強過他的人近乎沒有吧?可惜他這樣的人都敗在我手中,你說華夏琴道還有何前途可言?要不你乾脆和我一起回東瀛,我那裡有幾部華夏失傳已久的琴譜,咱們可以好好研究,互通有無。”

    “你這是想要招攬我?”秦西鳳語氣淡然。

    “招攬你?不,你想錯了,我不是在招攬你,我是想要收服。招攬和收服是兩種概念,你還不值得我招攬,勉強當我一個跟隨者而已。”伊藤禪暝挑了挑眉傲然道。

    話音落地,所有琴師情緒嘩啦著開始躁動。

    “給你臉了是吧?”

    “麻痺的,有本事你再說一遍!”

    “王八蛋,信不信爺們打得你不能彈琴?”

    ……

    當這種群情激奮的一幕再次出現時,伊藤禪暝嘲諷的冷笑,蔑視道:“秦西鳳,看到沒有?你們華夏人就知道這樣,也只會這樣,耍嘴皮子的功夫世界一流。真要是有能耐,咱們就琴術上見高低。誰要是能擊敗我,我心甘情願俯首稱臣。要是你們沒誰能做到,就請全都閉嘴,因為你們的話讓我聽起來很厭惡。”

    “他們不是耍嘴皮子,他們是在用實際行動告訴你,華夏不可欺!伊藤禪暝,廢話少說,不就是鬥琴嗎?我在這裡向你挑戰,敢不敢應戰?”秦西鳳毫不猶豫的宣戰,戰意高昂。

    “哈哈!”

    就在這時安培名琇發出一陣輕挑冷笑,在將所有人的視線吸引過來後她挑眉說道:“秦西鳳,老師敬你是華夏琴道大師,所以說才會和你說這些話,但你卻在這裡向他挑戰。沒問題,你挑戰可以,但我想問問你要是也失敗,是不是還有什麼秦東鳳秦南鳳之類的出來挑戰,那樣你們車輪戰玩的開心,老師可耗不起。你要真有心挑戰老師,就你代表華夏琴道做今天的最後一場鬥琴,敢不敢?”

    “有何不敢?”秦西鳳擡頭挺胸傲意逼人。

    “很好,那就開始吧。”安培名琇眼底閃過一抹精光。

    小手段小伎倆嗎?

    秦西鳳對此其實是沒有異議的,因為安培名琇說的很有道理,總不能自己這邊一直車輪戰吧?前面對安培名琇車輪戰就夠可以的,現在要是再對伊藤禪暝那樣,即便勝出也是勝之不武。

    “那你準備好了嗎?”伊藤禪暝平平淡淡的詢問語氣中散發出一股強大自信。

    “好,開始吧!”

    “彈奏曲目?”

    “《十面埋伏》。”

    秦西鳳vs伊藤禪暝!

    終極對決開始!
V123210 發表於 2016-9-25 09:49
269有種羞辱,振聾發聵

    兩個琴道大師的爭鋒無疑是精彩絕倫的,這樣的鬥琴場面即便是姬年剛才十階琴戰都沒辦法相比。最新最快更新,提供免費閱讀畢竟那時候的姬年近乎以碾壓性的姿態挑戰,居高臨下的橫掃哪裡有勢均力敵的對決來的華麗?

    野狐禪指在秦西鳳的手中綻放出最耀眼的光芒。

    一個個音符的跳動,帶來的是整張古琴的靈動,環繞在耳邊的琴曲,讓你瞬息間就置身到那種金戈鐵馬的窒息氛圍中。《十面埋伏》,步步殺機,一步錯,靈魂隕落。

    “怎麼可能,他竟然有這麼強?”

    顧長白聆聽著秦西鳳的琴曲,看著他十指的變化,眼神中流露出一種驚詫。一直以來他都認為自己比秦西鳳強,可現在看來自己錯了。

    姬年將他的學生全都碾壓,而秦西鳳這個師父又以這種力挽狂瀾的姿態出現,綻放出琴師的大精彩世界。換做是他和秦西鳳鬥琴,那結果是必敗無疑。

    這對師徒,驚豔整個大琴會。

    “嘖嘖,大師不愧是大師,這樣的琴曲只有他老人家才能彈奏出來。”

    “厲害啊!聽著就讓人血脈噴張。”

    “咱們華夏的琴曲比那些鋼琴曲好聽多了,我以後只聽古琴曲!”

    ……

    廣場內外,網路上下,皆對秦西鳳崇拜。

    以前的秦西鳳只是活躍在魔都,而從這刻起,天下誰人不識君。誰還敢說野狐禪指登不得大雅之堂?誰還敢說秦西鳳只是一個行將就木的老頭?

    省中醫院特護病房中。

    “好樣的,就知道秦老肯定能行的,姬年,你聽到秦老的琴曲了吧?多厲害多精彩。”胡璃蹦跳著和宋青魚她們握住手,面頰上閃現出來的是一種別樣的風采。

    宋青魚她們全都興奮。

    姬年卻猶然安靜的躺在床頭,聆聽著秦西鳳的《十面埋伏》,看著他愈堅定的神情,臉色坦然但心底卻是已經開始有所不安。最新最快更新他比誰都清楚野狐禪指的精髓,明白秦西鳳的確是將這門指法演繹的淋漓盡致,但他老人家畢竟年齡大了。這也就意味著,年老的秦西鳳始終會有力量衰竭的時候,那才是最麻煩的。

    而且即便是不說這個隱憂,只是就琴藝單純的來評比,伊藤禪暝很弱勢嗎?不是那樣的。這《十面埋伏》從他指尖彈奏出來,甚至比秦西鳳的還要強勢絕倫。

    “姬年,你說話啊。”胡璃她們現姬年保持著沉默後,喧譁也逐漸消失,心情緊張的問道。

    莫非姬年對秦西鳳沒信心?

    “師父想贏有點懸啊。”姬年緩緩說道,眼神憂慮。

    “怎麼可能?”

    “就是,我感覺秦老彈奏的很好啊。”

    “秦老比那個顧長白彈的都要好,我就算不懂都能聽出來好,他會失敗?”

    “姬年,你還是秦老的徒弟嗎?就不能盼著點好。”

    ……

    面對宋青魚她們幾個閨蜜的橫眉冷對嗔怒,姬年短暫的沉默過後凝神說道:“我比誰都希望師父能贏,只要師父贏了,便再沒有誰能撼動師父琴界大師的地位。但事情沒有你們想的那麼簡單,看似師父是佔著上風,但只要在現場聆聽是能分辨出來差距的。”

    “不說別的,就純粹的琴曲效果來說,師父的《十面埋伏》更多的是一種臆想中的埋伏,而伊藤禪暝彈奏出來的竟然有種真實的刀槍劍影血腥氣息在。我雖說不知道這個老傢伙到底經歷過什麼,但能肯定的是,他的人生閱歷不簡單,否則不可能彈奏出這種級別的《十面埋伏》。”

    這話說出胡璃她們當場沉默。

    說到專業性,她們沒辦法和姬年相比,既然他說秦西鳳有危險,那就絕對不是空穴來風。畢竟說到誰最關心秦老的勝敗,非姬年莫屬,只是這個結果真的會像是姬年猜測的那樣嗎?

    大琴會場。最新最快更新

    錚錚!

    當最後兩道音符落地的剎那,《十面埋伏》彈奏完,整個賞琴廣場一片靜寂。所有人都沉浸在兩位琴道大師營造出來的那種獨特氛圍中,在他們面龐上浮現出來的是一種金戈鐵馬戰場不休的神情,每個人的心情都激盪不已。能親臨現場聆聽到這樣的精彩琴曲對決,是他們這輩子終身難忘的記憶。

    “太精彩了,我都要沉浸在那種氛圍中難以自拔。”

    “夠血腥!夠窒息!夠霸道!”

    “誰贏了?”

    隨著最後這道聲音的問出,所有人面龐上的震撼全都消失掉,和靈魂的共鳴相比,他們更加在意的是結果。無數道眼神全都投射在秦西鳳和伊藤禪暝身上,捎帶著還望向王府領他們。

    廣場氣氛靜寂。

    顧長白臉色凝重。

    王府領神情悲壯。

    評審團的所有院長心情低沉。

    他們最怕的一幕終於還是來了。

    拋開所謂的比試,讓他們評判的話,秦西鳳和伊藤禪暝的對決是精彩絕倫的,是沒有誰能挑出來任何毛病的。但鬥琴就是鬥琴,不可能說因為你們都精彩就分不出高低。

    琴道世界只能有一個帝王!

    “秦先生,認輸吧。”伊藤禪暝出奇的沒有再保持沉默,而是主動打破這個僵局淡然道。

    “放你孃的狗屁,你讓誰認輸?”

    “秦老,別和他一般見識。”

    “滾蛋吧你們。”

    面對伊藤禪暝近乎挑釁般的羞辱,四周人群躁動不安。但秦西鳳卻是苦澀一笑,轉身衝著所有人彎腰躬身,“不好意思諸位,讓你們失望了,這次和伊藤禪暝的鬥琴,我真的輸了!”

    全場靜寂後一片譁然。

    “憑什麼啊,為什麼認輸啊,我就沒有聽出來他比您彈的有多好。”

    “專家,出來幾個專家說說理由。”

    “即便是輸,也要讓我們輸的心服口服吧!”

    ……

    人群沸騰著開始喧囂。

    當氣氛愈火爆的時候,伊藤禪暝蹭的從琴臺前面站起,冷漠的眼神掃過四周傲然說道:“想要知道原因是吧?好,我就讓你們輸的心服口服,省的你們這群華夏人再給我耍賴。”

    “《十面埋伏》的精髓是什麼?是那種置於死地而後生的一線生機,可你們剛才聽秦西鳳彈奏的是這樣嗎?不是的,在他琴曲中拼命想要表現出來這點,但始終有缺陷。”

    “想知道原因嗎?原因便是他秦西鳳沒有那種生死邊緣徘徊的經驗。”

    “這麼多年秦西鳳的精力全都用在什麼地方?全都用在維護你們華夏琴道傳承上,為了這個目標他甚至不惜忍辱負重,甘願在每次大琴會上被顧長白羞辱,被你們這群沒有見識沒有眼光的人蔑視。”

    “一個人的精力始終是有限的,他將所有心血全都撲在這件事情上,哪裡還有工夫磨練琴藝?琴道一途,不進則退。”

    “這就和臨床醫生的手術刀一樣,你說再嫻熟只要一個星期不動刀,那麼他就不敢再說自己醫術高明。而就在秦西鳳做這事的時候我在做什麼?我將整個島國的琴館全都挑戰完,讓他們全都在我的琴藝下臣服。”

    “如此不算,我還征戰海外,第一站選擇的就是你們華夏。相信在場有很多人清楚,我這幾年來挑戰過多少你們華夏成名已久的琴道大師。”

    “結果那?結果就是我勝出他們失敗,一個長年累月為琴道琴藝而付出的我,一個只是將心血精力用在維護琴道傳承的秦西鳳,在彈奏這《十面埋伏》的時候,演繹出來的琴曲境界能一樣嗎?”

    “我置身危險卻總能獲得一線生機,成為最後的勝利者。他終年被你們拖累,變成現在這種頹廢失敗模樣,你們還有資格詢問秦西鳳失敗原因,你們配嗎?”

    整座賞琴廣場迴盪的只有伊藤禪暝不屑一顧的蔑視聲音。

    所有聽到這種聲音的琴師,全都羞愧的低下腦袋。

    伊藤禪暝的話就像是一柄重錘狠狠的敲擊著他們的心,讓他們窒息的同時難以反駁。人家說的不對嗎?人家是在冤枉他們嗎?不是的,這麼多年的現實就是如此。

    秦西鳳就像是一頭兢兢業業的老黃牛為他們為琴道世界付出著,可換來的卻是無數道不屑的嘲諷眼神,換來的是他琴藝的退步,難以前進半步。

    顧長白欲言又止。

    白馬琴院上下心情複雜。

    所有琴師心如刀割。

    省中醫院特護病房安靜的可怕。

    “你們看到沒有?你們聽到沒有?這個世界上最瞭解師父的人竟然是伊藤禪暝這個敵人,怪不得老祖宗曾經說過,最熟悉你的是敵人,果然如此。可笑的是伊藤禪暝都能明白師父這些年的苦心和付出,可白馬琴院和其餘琴師卻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要不是有這次大琴會,要不是我一鳴驚人,他們又有誰會認真瞧師父一眼?伊藤禪暝的話一針見血,鞭辟入裡,精彩至極。他說的再對不過,這戰失敗不是師父的失敗,是所有琴師的失敗,是他們欠師父的失敗!”姬年雙手緊攥成拳,面對著伊藤禪暝的狂妄,心底竟然有種強烈的認同感。

    這話或許只有從伊藤禪暝的嘴中說出來才會振聾聵吧!

    胡璃她們全都黯然。

    真相總是殘酷的。

    但即便真相如此,難道說他們就該認栽就該任憑伊藤禪暝這樣肆無忌憚的羞辱華夏琴道嗎?這貌似不是姬年的風格,不說別的就衝秦西鳳被折辱,他都應該站出來吧!

    胡璃她們看向姬年的眼神充滿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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