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大陸] 萬域之王 作者:逆蒼天 (連載中)

 
arty2008 2016-5-15 11:11:42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818 6171922
arty2008 發表於 2017-10-11 12:00
第一千五十二章 你算老幾?

  半日後。

  返回五行宗,尋求援手的阮青柳,領著一行強者,於靈武殿那艘古艦,逐個顯現。

  為首一人,虛域中期境界,身材高大,眼神銳利。

  在他後方,跟著十幾道皆為聖域、虛域的強者,以他為尊。

  來人狂傲不覊,灰褐色長髮披肩,一臉跋扈。

  可他在看到候初蘭時,那張傲慢的臉上,瞬間充滿溫和笑容,「初蘭,一聽說你在乾元星域,可能遭遇麻煩,我就急匆匆趕來了。」

  阮青柳又恢復老態龍鍾的形態,她在候初蘭不滿的目光下,訕訕一笑,不好意思地解釋:「神女,我們宗門的各大長老,各位神子神女,都有要務在身,沒辦法為我們提供助力,我……」

  候初蘭輕哼,「所以你就傳告了赫連雄?」

  阮青柳無奈點頭。

  「赫連雄!」聶天微驚。

  不久前,他在幽天域遇到方塬時,方塬和韓婉容不止一次說過此人。

  方塬每每提起赫連雄,都是咬牙切齒,說如果不是赫連雄,方天逸不必獨自承受卡迪大君的衝擊,導致方天逸重創,他麾下也因此大量傷亡。

  赫連雄為通天閣閣主的義子,曾經和司空錯聯手探索一域,被司空錯坑害。

  從此後,赫連雄就忌恨上了碎星古殿的任何一個星辰之子,方塬的遭遇,都是因司空錯引起。

  通天閣和虛靈教有點類似,通天閣的閣主,會選定天賦絶倫者,收為義子和義女,悉心教導。

  通天閣閣主的義子義女,地位等同於碎星古殿的星辰之子,五行宗的神子神女,還有虛靈教教主親傳弟子。

  未來通天閣的閣主,就是在幾位義子和義女中產生,被閣主直接指定。

  這一代通天閣的閣主,共有兩個義子,一個義女,赫連雄就是其中之一,將來成為新一代通天閣閣主的可能性極大。

  「初蘭,我知道你遇到麻煩,宗門任務都捨棄了,萬里迢迢前來助你,你不感動就算了,可別趕我走啊!」赫連雄腆著臉,呵呵笑著,硬生生擠到候初蘭眼前,「你也明白,我們人族域界天地,近期亂七八糟的事情太多,死星海那邊戰鬥又膠著,不論是你們五行宗,還是其他方,都很難安排強者過來。」

  「我這趟過來,事後恐怕還會被義父問責。為了你,我什麼都不顧了,我只希望你安然無恙,順利解決乾元星域的禍亂。」

  候初蘭輕聲一嘆,頭疼地說道:「為何偏偏是你……」乾元星域三個域界之門出現時,她向其它幾方尋求助力,就刻意忽略了通天閣。

  因為她明白,只要讓通天閣的赫連雄知道,赫連雄一定會想法設法的趕過來。

  赫連雄對她的追求,在四大古老宗門內部,早就不是什麼秘密。

  她被赫連雄糾纏多年,煩不勝煩,實在不想看到赫連雄,所以在遇到棘手事情時,連通天閣那邊都不知會。

  她沒有想到,阮青柳返回宗門尋求支援,因各方騰不出人手,阮青柳又擔心她,害怕她無法成功渡過邪冥刻意針對她的算計,竟然告知了赫連雄,讓這個煩人的傢伙,也到了乾元星域。

  「初蘭,你放心吧,有我在,就算我死了,也保證你安然無恙!」赫連雄擲地有聲道。

  一番示好後,他終於瞪向聶天,臉上洋溢的笑容,全部消失不見,又恢復來時的狂傲,冷冷道:「第七位星辰之子,聶天?」

  「是我。」聶天坦然自若。

  「其實,我一直厭惡和你們碎星古殿的星辰之子,聯手進行任何的活動。」赫連雄一點不掩飾自己,「你和那司空錯一樣,都是通過天門的試煉,榮登為星辰之子的。司空錯那傢伙,嘿嘿,我見識過了,令人噁心!」

  「死星海時,因為你,我方塬師兄,損失慘重,你也不錯。」聶天冷言嘲諷。

  「方塬麼,我對他並不瞭解,不過我接觸到的星辰之子,感覺都不好。」赫連雄哼了一聲,「不管方塬如何,他既然是碎星古殿的星辰之子,碰到我,就是他倒楣了!你,也是一樣!」

  不等聶天開口,赫連雄一揮手,又道:「好了,你任務結束了,剩下的事情,交給我和初蘭就行了,你提前回碎星古殿吧。你這趟提前識破邪冥的軌跡,事後初蘭告知你們宗門,定然會有功勛值給你。」

  「你說結束,就結束了?」聶天咧嘴,「你赫連雄算老幾?」

  赫連雄爆吼,「聶天是吧?就憑你,真以為能夠在乾元星域,折騰出什麼浪花不成?區區玄境者,毛都沒長齊呢!麾下一位聖域後期者都沒,拿什麼和我們比肩?」

  他為虛域中期,他的麾下,有一位聖域後期,三位聖域中期,加五個聖域初期者。

  如此雄厚戰力,和候初蘭相比,絲毫不差。

  聶天領來的景飛揚,還有虛域後期的岳炎璽、江楓兩人,顯而易見,遠遠不能和他相提並論。

  這,便是他狂妄的底氣!

  「很多時候,明面上的戰力,並不能衡量能力。」聶天嗤笑一聲,「就拿這趟來看,要是先過來的,是你赫連雄,而不是我。或許,地靈宗的裘寒山,早就將你們的一舉一動,提前通知邪冥族。」

  「邪冥族,能夠以你們的實力,先一步做出防備。」

  「然後,等候你們的,應該不是邪冥族的大君,可能是一個邪冥大尊親自到來。」

  「你以為邪冥族的大尊,多得滿街跑?」赫連雄冷笑,「如果這次過來的,是我,不是你聶天。邪冥族知道消息以後,恐怕早就偃旗息鼓,打消對付初蘭的念頭了,哪有那麼多後續的事情?」

  兩人兩相厭惡,一見面就針鋒相對,互不相讓。

  赫連雄因司空錯,敵視所有星辰之子,而聶天由於他在死星海中,坑害了方塬,加上他的蠻橫,對他同樣看著不順眼。

  「好了好了,你煩死了!」候初蘭被吵的心煩意亂,「赫連雄,你要是為了吵嚷而來,現在就可以回去了。沒有你,我們在乾元星域行事,小心一點,也不會有什麼問題。我不想看到你,就是因為你這傢伙,太自以為是!」

  赫連雄瞬間閉嘴。

  沉默半晌,他才不情不願地,繼續開口說:「這個聶天,要是在乾元星域,遭遇到強大邪冥圍擊,我是不會去管的。」

  「不勞你費心。」聶天譏笑。

  「這樣吧,聶天和我一道,你的人,和你一同在附近星空找找看。一旦發現和異族連通的域界之門,我們互通消息,及時支援。」候初蘭發話。

  「不行,我要和你一起!」赫連雄否決。

  「不同意,你現在就帶人回去!」候初蘭態度強硬。

  赫連雄瞬間又蔫了,「好吧,我聽你的。」

  「衛殿主,你依舊坐鎮於此。」候初蘭吩咐,「你這艘星河古艦的空間傳送陣,嚴加看護,我們來往於此,都需要那座陣法。聶天,你們和我一道兒,以地靈宗的域界為中心,大家分頭去查探。」

  講話間,她喚出一輛木質結構的飛行靈器,輕盈落入其中。

  她衝著聶天招手,「你僅有玄境修為,以自身的境界和實力,恐怕難以抵禦外域雜質的滲透,和我一起,我會照顧你。」

  「一個男人,還要女人來保護,嘿嘿。」赫連雄大笑。

  聶天並沒有激發生命強化血脈天賦,以血脈之力,自身奇異,抵禦外域力量的滲透,他摸了摸鼻子,很自然地飛入候初蘭的飛行靈器。

  靈器呼嘯而出。
arty2008 發表於 2017-10-11 16:03
 第一千五十三章 外界風評

  「赫連雄這傢伙,你別理他。」

  木結構飛行靈器,從靈武殿的那艘星河古艦飛離以後,候初蘭以指頭,點了一下自己的腦袋,「他這裡,恐怕有點問題。」

  聶天失笑道:「不錯,我也覺得,他腦袋有點問題。」

  「自大過頭了。」候初蘭深以為然,「這混蛋,糾纏我多年,我去何處,他都要摻合一腳。我身旁的很多人,都被他轟走了,到處叫囂著,說早晚有一天,我會認可他,接受他,神經病一個。」

  「候師姐,你怎麼認識他的?」聶天奇道。

  他心中明白,赫連雄智商當然不會有什麼問題,不然通天閣的閣主,也不會收他為義子。

  赫連雄恐怕也只有在面對候初蘭時,智商才會降低,對別人,他絶對不傻。

  男人,遇到自己喜愛的女人,智商都會被拉低一大截。

  「以前,我們五行宗和他們通天閣,曾共同探索異域。」候初蘭解釋:「那次,極其凶險。赫連雄和我被一個外域種族痛擊,他受了重傷,差點就死了。」

  「我精通草木之力,在他受傷時,幫助他療傷恢復,獨處過一段時日。」

  「從此之後,他就黏上我了,趕都趕不走。」

  「因為他,我宗門內部很多人,都嘲笑我,令我煩不勝煩。」

  聶天哈哈大笑,「看來,你就不該救他!」

  「我也是這麼想的。」候初蘭恨恨地說:「早知道這樣,當年就丟棄他不管,讓他自生自滅了。」

  兩人談話時,其餘聖域者,虛域者,都各自釋放出自己的域,散落在周邊,以域抵擋外域雜質對軀體的衝擊。

  岳炎璽和江楓兩人,速度和那飛行靈器相當,落在後方。

  如阮青柳般的聖域者,分散得很遠,全部將龐大的靈魂意識鋪展開來,如縝密的巨網,延伸八方,感應著邪冥族的靈魂氣息。

  器物飛馳許久,眾人還是一無所獲。

  候初蘭的那飛行靈器,能隔絶外域之力的滲透,聶天無需額外發力,輕鬆愜意。

  「那件冥器,能否利用起來,去找邪冥族?」須臾後,還是沒有什麼發現的候初蘭,有了別的心思,詢問聶天。

  「不行。」聶天乾脆否決,「每一個人的靈魂氣息,都截然不同。你要是通過裘寒山持有的冥器,和邪冥族的族人溝通,邪冥族那邊,將會第一時間知道你不是他,從而有所警覺。」

  候初蘭無奈,「可惜,這趟沒有神域者伴隨。如果有神域者在此,就不用迅速滅殺裘寒山,能留其部分殘魂,剝離出他的記憶。」

  記憶剝離,施法者,一般要超出大境界,方有成功的可能。

  裘寒山為聖域,他們這邊最強的阮青柳,同為聖域,想要輕鬆地,將裘寒山的記憶剝離出來,伴隨著太多不可預知的風險。

  極有可能,裘寒山能引爆殘魂,從而反噬阮青柳。

  就是因為這樣,阮青柳採取乾淨俐落的手段,沒有給裘寒山任何機會,就將其殘魂徹底抹殺。

  冥器,不可動用,裘寒山的記憶,未能成功解析,眾人只能苦苦搜尋。

  「其實,裘寒山剛死,殘魂沒有碎滅前,我是有辦法的。」聶天遺憾道。

  候初蘭愕然,「什麼辦法?」

  聶天再次喚出冥魂珠,「這枚珠子,乃邪冥族異寶。據我所知,整個邪冥族,也僅有三枚類似的冥魂珠。此物,經過我煉化,形成器魂以後,能夠蠶食所有的生靈魂體,並從中找尋出,零碎的記憶。」

  「那你,之前為何不用?」候初蘭不解。

  「冥魂珠,收集異族的魂魄,倒是沒什麼。同族的話,嚴格意義上來說,算作禁忌了。」聶天緊皺眉頭,「你也知道,近期我們各大宗門,對那些修煉禁術的邪魔外道,是何種態度了?」

  候初蘭不由深思。

  「一旦我的冥魂珠,吞沒同族殘魂,事情洩露了,可能會給我招惹不必要的麻煩。」聶天輕嘆,「我宗門,羅萬象副殿主相中的是第六位星辰之子司空錯。我可不想在這個敏感時刻,給人拿捏住把柄,以此事問責我。」

  「你的顧慮,還真的有必要。」候初蘭贊同,「沒想到你這傢伙,還很謹慎。你知道赫連雄,為什麼厭惡你們碎星古殿的星辰之子嗎?」

  「為何?」聶天疑惑。

  「在你之前,不僅赫連雄,其餘三方也不喜歡和你們宗門的星辰之子多來往。」候初蘭道明其中奧妙,「我們五行宗的神女神女,並駕齊驅,並沒有誰必須登頂的說法。五位神子神女,將來會成為一宗的宗主,這是在成為神子神女的那一天,就定下的規則。」

  「因此,我們彼此間,不會廝殺內鬥,不會勢成水火。」

  「虛靈教,通天閣,未來的掌舵者雖然只有一人。可虛靈教和通天閣的未來主人,都是被虛靈教的教主,和通天閣的閣主,直接選定了。其餘長老,副教主什麼的,沒有插話的資格。」

  「如此以來,那些親傳弟子和赫連雄般的義子義女,也往往不會鬥的得不可開交。」

  「他們,只需要得到虛靈教教主,通天閣閣主一人的認同即可。對自己人使詭計,反而會讓虛靈教教主、通天閣閣主厭惡,起到相反的效果。」

  「唯有你們碎星古殿不同。」

  「七位星辰之子,每一位都有希望成為未來的殿主。未來殿主的評定,不僅看現任殿主,兩位副殿主,十二大長老,都有選擇的權利。」

  「碎星古殿,也不禁止星辰之子間的交鋒,還會縱容放縱。」

  「在碎星古殿來看,只有在明爭暗鬥中,從星辰之子脫穎而出者,方有登頂的資格。這種規則制度,就造就出碎星古殿的星辰之子,彼此會聯合,會鬥爭,會各施手段,永不停息。」

  「獨特的制度,令你們宗門的星辰之子,早早就習慣了陰謀詭計。」

  「司空錯,就極其適應你們宗門的這個規則,久而久之,他不僅對內部的幾位星辰之子,排擠算計,對別的宗門人,也會習慣性地以同樣手段做事。還有幾位星辰之子,也是這樣的。」

  「就是因為這樣,其它三宗的人,不是很樂意和你們宗門的星辰之子,聯手行動,對你們往往會小心提防,怕被你們坑害了。」

  聶天乾笑,「看來,我們宗門各大星辰之子,不太受歡迎啊。」

  「也有例外,方塬,還有你,風評目前還不錯。」候初蘭輕笑一聲,「若非皇津南和婁師妹,對你推崇至極,我也不敢和你多接觸。知道來乾元星域的是你,而不是其他幾人時,我都鬆了一口氣。」

  給她這麼一說,聶天很是尷尬。

  「以後,碎星古殿各大星辰之子的名號,由我起,要正名了。」聶天豪氣道。

  「等你能成為新一任的殿主,或許才能改變,現在還不行。」候初蘭笑著搖頭,「你想從司空錯手中,搶奪他渴望的殿主寶座,可沒有那般容易。在你們宗門內部,他聲望目前最盛,很多人看好他,認為他是最有可能成功的那個。」

  「他嗎?嘿嘿,可惜我成功經過試煉,成為第七星辰之子了。」聶天眺望遠方星河,沉吟了一下,暗自和冥魂珠的器魂溝通。

  半晌後,他將冥魂珠,直接拋落在外。

  冥魂珠釋放著青耀光芒,晃晃悠悠地,如一盞閃爍不定的青燈,自行活動開來,似在以獨特的方式,感知異常動向。

  「此物,你丟在外面,是要它去找邪冥族的蹤跡?」候初蘭奇道。

  「嗯。」聶天點頭,「冥器不能用,裘寒山又死絶了,搜查許久,還是沒任何發現,只能想想別的辦法了。冥魂珠本就出自邪冥族,對邪冥族的氣息,冥器,有敏銳的嗅覺。在一定範圍內,它的存在,比我們胡亂找尋,當好用很多。」

  候初蘭眼睛一亮,「好東西,你這傢伙,果真屢屢有令人意想不到的神奇手段。這種邪冥族的異寶,你能得到我不意外,真正意外的是,你居然能煉化它,讓它為你所用。」

  「我比較特殊嘛。」聶天自信地笑道。

  「確實特殊。」候初蘭贊同。
arty2008 發表於 2017-10-11 18:00
第一千五十四章 蝕域焰火

  冥魂珠中的器魂,自從被煉化,融入一縷聶天的靈魂印記後,和聶天就永久性地建立了靈魂聯繫。

  一定範圍內,聶天能夠和器魂,始終保持著玄妙的聯繫。

  冥魂珠飄蕩著,像是毫無方向地,四處活動。

  候初蘭的那輛木結構的飛行靈器,按照聶天的授意,悄悄尾隨著冥魂珠。

  其餘人,都以她為主,她的靈器往何處飛馳,以阮青柳為首的那些強者,都會默不作聲地跟隨。

  很多人,視線都不時看向冥魂珠。

  星河深處,時間很難界定,聶天也不清楚過了多久。

  忽然又一刻,冥魂珠陡然加速。

  聶天精神一振,低喝:「跟上去!」

  候初蘭明眸一亮,周身散發出嫩綠色的光澤,整個人如成為一塊美玉,膚色都變得光潤。

  源自於她的草木之力,完美融入腳下的飛行靈器。

  靈器速度倏然提升。

  不多久,飛馳中的冥魂珠,於一片不知名的星空,突然頓住。

  眾人從各方聚湧而來,好奇地打量著附近的事物,並各自散開不同氣息的靈魂意識,細緻地感知。

  星空戰艦的殘骸,成外域雜質,靜靜沉浮著。

  戰艦規模不大,從一桿幡旗上,能辨別出,此星河古艦屬於靈武殿。

  「靈武殿派遣在外,找尋三大域界之門的一艘。」阮青柳觀望了一下,說道:「沒有看到一具人族的屍體,有戰鬥的痕跡。沒什麼意外的話,此戰艦被邪冥族摧毀,死者,怕是被邪冥清理乾淨了。」

  候初蘭點頭,詢問道:「你那珠子,因何飛馳至此?」

  「有冥氣,有邪冥殘存的氣血遺留。」聶天指著戰艦殘骸,「冥氣,邪冥的氣血,你們或許難以捕捉,它卻可以。發生在此地的戰鬥,應該過去很久了,可還是存在未散盡的冥氣和邪冥氣血。」

  候初蘭一驚,「如此說來,周邊必有一個連通邪冥領地的域界之門了?」

  「十有八九。」聶天瞇著眼,「裘寒山給出的消息,真假參半,假的較多。他說,共有三個域界之門,在我來看不一定準確。」

  「那你的判斷呢?」候初蘭道。

  「域界之門的打造,沒那般容易。和邪冥族直接互通的域界之門,建造更加不易,邪冥族和地靈宗的裘寒山溝通,交換物資,只需要一個域界之門即可。」聶天一邊思考著,一邊說:「應該僅有一個域界之門存在。」

  候初蘭仔細想了想,認同了聶天的判斷,紛紛阮青柳,「阮姨,你通知赫連雄一下,讓他不要浪費時間,在別的區域探察了。和邪冥族連接的域界之門,恐怕就在附近,讓他帶著人,儘快趕過來。」

  阮青柳立即著手行事。

  「聶天,你那枚珠子,也不用急著到處查探了。」候初蘭繼續指示:「等赫連雄,還有他的麾下過來,再重新搜查。這麼做,是為了防止過早和邪冥族接觸,而我們實力不足以碾壓他們。」

  「好吧。」聶天答應下來。

  抬手一招,冥魂珠化為一束青光,垂落於他掌心,不再動彈。

  邪冥族和裘寒山勾結,設局要對付候初蘭,一定估量出候初蘭的戰力,有極大的把握。

  在這種狀況下,冒然和邪冥提前接觸,確實非明智之舉。

  於是,眾人就在這片戰艦殘骸處,暫時停滯,等候赫連雄和他麾下的到來。

  時間悄然流失。

  一輛懸掛著靈武殿幡旗的,破破爛爛的帆船,從遠方漂泊而來。

  帆船為銀白色,呈飛梭形狀,速度極為緩慢。

  眾人如臨大敵,各自以靈魂意識感應,並沒有察覺出異常的靈魂波蕩。

  這意味著,帆船上,並沒有活人。

  沒活人,卻有死屍。

  死屍,共有六具,皆為人族族人,從衣著服飾來看,分明是靈武殿的煉氣士。

  「六具屍體,都是靈武殿,去找尋三個域界之門的人。」阮青柳眼看帆船臨近,漂浮在高處,掃了一眼,說道:「此事詭異,大家都小心一點。」

  「六具死屍,乘坐著破爛雲帆而來,難道是邪冥所為?」候初蘭皺眉,「死去的屍體,飛馳而來,能起到什麼作用?」

  聶天也不解。

  隨著帆船越來越接近,他暗自動用生命血脈感應,臉色驟然一變。

  「小心!」

  從帆船屍身體內,他嗅到不同尋常的氣血波動,那氣血……散發著惡臭,屍體鼓脹著,在胸腹處形成一個個大肉包,似即將炸裂。

  然而,他的一聲小心,剛一出口,異變立即爆發。

  「轟!」

  帆船爆裂,六具人族的鼓脹屍體,隨著爆碎開來。

  蓬蓬血雨,為詭異的暗綠色,含著惡臭酸味,飛濺向眾人所在地。

  眾人所在的那片區域,在頃刻間,被血雨澆灌了下來。

  任何人族的域境強者,於星空深處活動,若沒有乘坐星河古艦,都必須祭出域,用來抵達外域雜質的滲透。

  候初蘭旁邊,散落著的聖域、虛域者,此刻自然都將各自的域祭出。

  漫天暗綠色的血雨,濺射過來,這些域境強者的域,無一例外,域內都被暗綠色的血雨飛濺到。

  無一例外!

  「嗤嗤!」

  暗綠色的血雨,於他們的聖域、虛域中,如綠色火焰燃燒開來。

  眾人的虛域、聖域,因那些綠色火焰,居然也開始燃燒,有消融的跡象。

  「哧啦!哧啦!」

  候初蘭乘坐的木結構飛行靈器,所形成的光幕,也在這一刻,被綠色血雨點燃。

  「蝕域焰火!」

  阮青柳駭然失色,嚇得魂飛魄散,禁不住大聲尖叫起來。

  候初蘭的臉色,突然變得發白,「竟然是幽族的蝕域焰火!沒想到針對我的殺招,竟然是幽族的邪惡火焰!」

  所有聖域者,虛域者,祭出的域,都在噼哩啪啦的燃燒著。

  那一個個各含奇妙,囊括萬千,有江河山嶽,有雷電交織,有狂風呼嘯,有青翠密林的域,皆被荼毒。

  每一位域境者,都苦不堪言,眼見域在燃燒,軀身都儘可能地縮到域的深處,並連連施手,壓縮域的大小。

  「蝕域焰火,究竟有何毒辣之處?」聶天喝道。

  「此歹毒焰火,為幽族族人以秘術煉製,專門破我們人族的域!」候初蘭焦急如焚,「不論是聖域還是虛域,域一旦沾染這類焰火,域都會被侵蝕,被其燃燒,會出現裂口!如果在我們的域界天地,我們只需要將域收回,再以一些手段清除,蝕域焰火就能被清理解決。」

  「可我們現在,並非在有域界的界壁保護的內部天地,而是在外域星空啊!」

  聶天霍然明悟。

  聽候初蘭的意思,蝕域焰火沾染到域,發生在有界壁存在的天地,並不難解除。

  只需收攏域,再用一些手段,便能處理乾淨。

  然而,一旦在星空之中,麻煩就來了。

  域,起到保護人族強者脆弱之身,不遭受外域雜質的作用。

  域消失了,血肉軀體就直接暴露在星空。

  人族的血肉孱弱,天下皆知,而星空之外的繁雜之力,只要滲透進來,以人族的血肉之軀,根本就支撐不了多久。

  蝕域焰火的引燃,又能不斷消融侵蝕域,令域出現縫隙裂口。

  一悟透其中的玄妙,聶天就明白,如今的局勢,是有多麼的凶險,多麼的令人絶望了。

  「嗤嗤!」

  飛行靈器上方,那庇護兩人的光幕,也在因蝕域焰火而燃燒。

  候初蘭苦笑,「這光幕,仿照我的域形成,一樣被蝕域焰火針對。」

  「神女!你的域,因沒有祭出,沒遭受蝕域焰火的侵蝕!」阮青柳大聲疾呼,「你帶著聶天速速離開,不要管我們!」

  「走不掉的。」候初蘭搖頭。

  阮青柳眾人,都以她為中心,那些人的域祭出時,在她周邊形成了一個包圍圈,如今那眾多的域,都被蝕域焰火點燃了,噼啪燃燒。

  她即便棄下飛行靈器,祭出自身的域,想要不沾染一點蝕域焰火離開,也無可能。

  「呼!」

  就在這一刻,聶天從頭頂一處光幕缺口,衝了出去。

  「聶天!你別尋死啊!」候初蘭驚叫。

  玄境修為,域未築造成功,以血肉之軀暴露在星空深處,無異於自殺!

  「無妨。」聶天擺擺手,孤身懸浮在外,直接以血肉之軀暴露著,看著四面八方,苦不堪言的域境強者,激發出生命強化。
arty2008 發表於 2017-10-12 11:15
第一千五十五章 救人

  生命強化狀態,聶天旺盛氣血,還有強悍之軀,自發抵禦著外域雜質的滲透。

  極少數得到他血肉認可的力量,透過毛孔逸入,反而有益於他肉身的淬煉打磨。

  他懸浮在候初蘭那輛飛行靈器上方,神情淡漠,臉上沒有一絲痛楚不適。

  很明顯,所謂能侵害人族血肉,令人短暫死亡的繁雜怪異之力,於他根本無效。

  候初蘭仰頭,望著他,眼眸驚異。

  聶天為混血者,此事世人皆知,然而,就連純粹的異族,以軀體堅固聞名的妖魔,或骸骨族族人,血脈沒有達到一定級別時,一樣沒辦法以肉身,直接暴露在星河。

  異族,在很多時候,其實和人族極其相似。

  八階血脈的異族,濃烈而暗含玄妙的氣血,方能結出血膜,起到和人族之域,類似的效果——隔絶外域雜質。

  聶天的血脈,真實的等階,候初蘭無法判斷。

  但她卻肯定,不論聶天血脈如何神妙,都應該還沒有達到八階。

  血脈不到八階,血膜沒有凝結,孤身浮沉星空,竟不受外域雜質的侵蝕,這種異乎尋常的表現,又一次震驚到了她。

  她從而明白,之前和靈武殿道別,聶天被赫連雄嘲諷,需要被女人保護,只是赫連雄的單方面淺薄見解。

  聶天明明具備著,不倚仗任何外物,不借用域,就能翱翔星河的能力,可他並沒有和赫連雄較真,沒有急於去證明自己。

  「玄境,域未築成,竟然……」

  阮青柳,還有那些依附候初蘭的聖域者,在這一刻,也都目顯驚異。

  「呼!」

  聶天身影一晃,靈動地避過一簇簇燃燒的蝕域焰火,飛馳到僅有虛域修為的,岳炎璽和江楓所在區。

  岳炎璽和江楓看到救星,眼睛驟然一亮。

  「星舟!」

  碎星古殿,七位星辰之子獨有的星舟,被聶天召喚出來。

  星舟顯現剎那,就在他的力量激發下,散發出璀璨的星辰光幕,光幕內,星辰光點熠熠,將那一葉星舟,嚴嚴實實地包裹住。

  「下來。」

  聶天衝著岳炎璽和江楓低喝。

  兩人大喜,他們和自身的域,一同朝著星舟垂落。

  兩人的虛域中,暗綠色的蝕域焰火,一片片燃燒著,他們的域……漸漸有即將消融跡象。

  眾多祭出域者,以他們兩人的境界最低,為虛域。

  虛域,被蝕域焰火引燃,消融的速度最快。

  「呼呼!」

  兩道身影,從各自的域垂落星舟,並第一時間將域收回。

  域一消失,他們就在星舟內,盤坐下來。

  「嗤嗤!」

  一點點,一簇簇的蝕域焰火,隨著他們的域,充斥在星舟周遭,自然而然地,接觸到星舟所釋放出的璀璨光幕。

  聶天臉色一變。

  即便是星舟,以星辰石激發的能量光幕,沾染了蝕域焰火,依然會燃燒。

  他急忙發動星舟,儘可能躲避著蝕域焰火。

  出奇地,因岳炎璽、江楓落入星舟,將各自的域收回,那一點點、一簇簇的蝕域焰火,沒有尾隨著他們的域,融入他們體內。

  蝕域焰火,還是漂浮在附近的星空,晃晃悠悠地,朝著臨近的,其它的域追逐。

  「這詭異的焰火,能尋覓域的氣息,自發靠攏!」

  剎那間,聶天就醒悟過來,他也終於意識到候初蘭的說辭,說蝕域焰火最令人恐懼的作用,就是發生在沒有域界庇護的外域星空。

  在任何的人族域界天地,因大氣層,因界壁的存在,人族的煉氣士,都無需釋放出域。

  域界內的戰鬥,域境的強者,域不慎沾染蝕域焰火,只需要將域收取,就能輕易躲避。

  域消失,蝕域焰火還會存在,卻不會隨著域滲透人身和血肉。

  失去目標的蝕域焰火,會依循著人族之域,獨特的氣息,主動地接近,向新的目標下手。

  待到岳炎璽和江楓兩人,擺脫了蝕域焰火的侵蝕,那些本來燃燒他們域的蝕域焰火,便朝著候初蘭的聖域麾下晃悠而去。

  被視作新目標,一個聖域初期的煉氣士,臉色難看至極。

  「好了,別苦著一張臉了,你也下來吧。」聶天抬手,示意他踏入星舟。

  星舟雖然不大,多帶幾人,還是可以的。

  那人一臉驚喜,二話不說,整個人,連帶著自己的域,如一束流光,迅速垂落。

  他的軀體,穿透星辰光幕的霎那,域便收回。

  域一消失,眾多的蝕域焰火,又飄蕩向別處,尋找下一個目標。

  那人的惶恐,一下子就消失了,對著聶天輕輕點頭,拱手道:「多謝。」

  一般來說,達到域境者,幾乎都會捨棄各類飛行靈器了。

  因為飛行靈器的飛逝速度,很多時候,都不及他們自身。

  除非是星舟之類,在四大古老宗門都是頂級的飛行靈器,才能稍稍和他們祭出域後的飛馳速度相比。

  普通的飛行靈器,也不能如星舟,如候初蘭的那木結構飛行靈器般,能夠在外域星空活動,且具備隔絶外域雜質的神奇之力。

  因此,被蝕域焰火荼毒者,要麼手中沒有飛行靈器,要麼即便有,被釋放出來,還是無法隔絶外域雜質。

  所以他們都不做無用功。

  「你,還有你,都下來吧,我能帶多少,就帶多少。」

  星舟飛馳著,目標為景飛揚,沿途所見的候初蘭的麾下,在聶天的招呼下,一個接著一個,進入了星舟。

  另一邊。

  候初蘭見到聶天,乘坐著一輛星舟,開始拯救她的麾下,也反應過來。

  她有模有樣地,學習著聶天,動用她的飛行靈器,同樣在招呼依附她的人,進入其中。

  兩輛奇特的飛行靈器,釋放出來的光幕範圍很小,如兩條魚兒,在眾多蝕域焰火中靈巧穿梭著,接納著域境強者。

  很快,就連景飛揚,也進入聶天的星舟。

  這時候,聶天的星舟,已顯得擁堵不堪。

  好在有候初蘭在,幫助他分擔了壓力,讓他不用以一輛星舟,承載所有人。

  「來了!」

  聖域者,還沒有全部被接收,聶天勃然變色,生命血脈已經嗅到一股股,令他心跳加快的,磅礴的血肉波動。

  他知道,異族的強者,定然是在送出那帆船後,尾隨而來。

  「神女!戰鬥,絶不能發生在這片區域!」阮青柳站在候初蘭身旁,同樣感應出一縷縷令人不舒服的靈魂念頭,從遠處迅速抵達,「此地,有太多蝕域焰火漂浮著,一旦戰鬥爆發,我們難以將域祭出,實力銳減,根本不是異族大君的敵手。」

  候初蘭早已看得透徹,知道蝕域焰火的存在,第一步,就是儘可能腐蝕消融他們的域。

  即便他們能渡過第一劫,等後續異族趕來,戰鬥爆發時,還是會被蝕域焰火限制戰力。

  域不出,人族那些強大的煉氣士,很多手段和法訣,都施展不開。

  他們還只能在兩輛奇特飛行靈器中,在極小的空間活動,一旦星舟和她的那木結構器物碎裂爆滅,無需異族下手,域境者,就會無法承受外域雜質的衝擊,暴斃於星空。

  候初蘭焦急如焚,急匆匆地,將剩下者,也納入其中。

  「聶天!速度離開這片天地!」她大聲疾呼,「只有脫離這片有蝕域焰火的區域,在更寬闊的星河中,我們才有一戰之力!」

  「明白!」

  一塊塊星辰石,從聶天手中,落向星舟底部。

  星辰石瞬間化為齏粉,其中的星辰之力,被一瞬間抽離乾淨!

  星舟如電,帶動著上方眾人,從一簇簇蝕域焰火的間隙處,呼嘯而過,以他能夠發動的最快速度,要逃脫這片險惡之地。

  「呼!」

  忽然間,一名幽族族人,最先臨近。

  「血脈……」

  他以幽族的語言,以獨特韻律的聲音,輕呼一聲。

  漫天燃燒著的,一簇簇的蝕域焰火,在他抵達時,像是被其賦予了生命意識,從本能地找尋域狀態,變得主動地追隨星舟,和候初蘭的那輛飛行靈器。

  蝕域焰火,如綠色燈籠,如綠色的流光,分為兩大片,大範圍地去封鎖籠罩聶天和候初蘭。

  在聶天的感覺中,蝕域焰火像是一片天地,朝著他淹沒而來。

  星舟釋放的光幕,成為蝕域焰火的首要目標,若被沾染太多,光幕消融掉,除了他本人,其它的虛域和聖域者,將會馬上承受外域雜質的衝擊。

  而且他們還不能動用域,域一動用,只會被蝕域焰火繼續燃燒消融。

  才有點好轉的局勢,因那位幽族族人的到來,又變得驚險萬分了。
arty2008 發表於 2017-10-12 13:30
第一千五十六章 萬火之源!

  蝕域焰火,出自幽族的域界天地,由幽族的通幽大尊煉製而成。

  此物,專門用來克制人族的域境強者,凶名遠颺。

  但蝕域焰火,其實數量極其稀少,通幽大尊煉製此物,都煞費苦心,要消耗自身的精血,難以大量催生。

  蝕域焰火幾乎能克制所有人族域境者,就連神域級別的人族強者,域沾染了蝕域焰火,也會苦不堪言。

  只是,神域另有奇妙,神域雖然會被蝕域焰火消融,因神域者的域,有著無窮奧妙,想要倚仗蝕域焰火斬殺神域,幾乎不可能。

  蝕域焰火只能削弱神域者的戰力。

  此物,沾染到虛域和聖域者,那就麻煩了。

  尤其在外域星空,域不能輕易收取的時候,蝕域焰火的恐怖殺傷力,方能盡情展現。

  眼看著一簇簇蝕域焰火,在幽族強者血脈的牽動下,追隨而來,聶天頭疼萬分。

  蝕域焰火併非實物,於星河飛逝的速度,自然快的不可思議。

  星舟,全力加速了,都無法甩開那一簇簇詭異的焰火。

  「這東西,究竟該如何清除?」聶天看向一名聖域中期,依附候初蘭的煉氣士,「不是說,一旦域收攏,還是有辦法,將這古怪的焰火給清除乾淨嗎?」

  「人族,很多洶湧噴發的火山,濺射出來的岩漿汁水,就能融掉此物。」那人苦澀一笑,「只是火山的岩漿汁水,除了修煉特殊火焰法訣者,往往不會收取。我們能回歸人族的域界天地,找岩漿潭的火焰汁水,自然容易,可現在……」

  依附候初蘭的煉氣士,絶大多數修行的靈訣屬性,都是木屬性。

  修煉火焰者,有很多,都會選擇投奔火宗的聖女婁紅煙。

  那些人,都渴望通過婁紅煙,還有火宗,得到更為精湛神秘的火焰秘術,而非候初蘭。

  因此,這趟伴隨候初蘭的聖域者,並沒有精通火焰法訣者,也沒有囤積著火焰汁水。

  「岩漿火水……」

  岳炎璽神情一動,望著身後的蝕域焰火,說話:「我來自垣天星域的神火宗,我所修行的法訣,就是火焰之力。我的火焰靈丹,曾經從岩漿潭內提取力量,可我的火焰領域形成時,並沒有能消融蝕域焰火啊?」

  「不是領域,不是火焰靈丹釋放的氣息,而是真實的岩漿汁水才行。」那人解釋:「你領域的築造形成,雖然摻雜著炎能,但另有奧妙。你的靈魂意識,你那無屬性的靈力,還有眾多靈材,全部融入了領域。」

  「領域的構成,有太多太多的外物和奇妙,你以前修行,從岩漿潭內獲取的氣息,早就不知道稀釋了多少,得到的只是地火炎力。蝕域焰火的消融,要真正的,沸騰的岩漿汁水!你的火焰靈丹,飛離體內,興許才能起到點作用。」

  「域,不行!」

  岳炎璽皺眉,「必須要火焰靈丹離體,方能起到點作用麼。靈丹脫離,暴露在星河之中,會遭受外域雜質的滲透,這……」

  兩人的談話,聶天聽在耳畔,眼睛悄然亮起。

  「火焰,含有岩漿汁水的火焰麼,真的有效?」他嘀咕了幾句,又取出眾多星辰石,拋落在腳下,自己猛地衝了出去。

  炎龍鎧咆哮而出,披在他身上,洶湧燃燒。

  炎龍鎧的主要炎力,絶大多數都是採集一座座火山,從火焰之心的岩漿潭內,抽離出能量。

  頃刻間,他變成熊熊燃燒的火人。

  一簇蝕域焰火,被他散發出來的火焰碰觸,「嗤嗤」作響,居然當真有融化消失的跡象。

  「炎龍鎧!」

  苦於找不到解決辦法的眾人,看到五行宗火宗的這件知名通靈至寶,被聶天喚出,都忍不住驚喜地叫喊起來。

  炎龍鎧在聶天身上的秘密,只有婁紅煙、皇津南寥寥數人知道。

  婁紅煙返回五行宗後,也沒有將炎龍鎧一事,拿出來說。

  火宗之主,因沒有在五行宗坐鎮,所以就連火宗之主,在這個時候,都不知道他煉製的炎龍鎧,就在聶天手中。

  炎龍鎧的遺失,對婁紅煙來說,本就是恥辱,她當然不會四處宣揚。

  此刻炎龍鎧顯現,依附候初蘭的強者,都紛紛被驚動。

  炎龍鎧燃燒出來的火焰,對那蝕域焰火,果真有明顯效果。

  「咦?」

  炎龍鎧披戴在身,聶天捨棄星舟,在蝕域焰火中活動時,又有驚人發現。

  一簇橘紅色的火苗,從他的腰腹丹田處,悄然飛出。

  這一簇火苗,乃是極炎星域的神火,和他交易生命精血,給予的火種。

  火種一出現,就饑渴地捕食那些蝕域焰火,橘紅色火種起到的作用,比炎龍鎧強了太多!

  只見那橘紅色火種所過處,一簇簇的蝕域焰火,彷彿被其吸引,被其散發的力量牽動著,自發地匯聚向它。

  橘紅色的火苗,噼啪作響,不時收縮,又猛地膨脹。

  蝕域焰火,就在它的膨脹收縮時,一點點消失。

  那位幽族族人,一見情況不妙,大驚失色,急忙變動血脈之力。

  可眾多的蝕域焰火,在這時候,彷彿已不再被他血脈所控。

  「候師姐!來我這裡!」聶天咧嘴怪笑著,終於找到了對方蝕域焰火的方法。

  極炎星域那神火給予的火種,好像才是天地間,最為神秘的火焰精靈!

  火種,當時在浮陸埋藏炎龍屍骸的荒漠,能夠從狂躁之焰的血脈之力下,由大地深處聚湧炎能。

  如今,在外域星空,連幽族的蝕域焰火,居然一樣被其克制。

  被蝕域焰火追擊得焦頭爛額的候初蘭,聽到他的呼叫,凝神一看,大喜過望。

  她的飛行靈器,先前特意和聶天分開,就是擔心被一打盡,被蝕域焰火全淹沒了。

  如今,聶天脫離星舟,尾隨星舟的眾多蝕域焰火,不知因何原因,竟然在大量消失著,一下子就給了她希望。

  她趕緊變動方向,朝著聶天極速靠攏。

  「一簇橘紅色火焰,連蝕域焰火都能溶解煉化,看樣子……好像還是吸收!」阮青柳遠遠看了一眼,同樣被震驚的目瞪口呆,「我只知道,地心岩漿澆灌到蝕域焰火,能將其消融清理。可是,能煉化吸收此詭異之物的東西,我連聽都沒有聽過。」

  這一刻,聶天展露的手段,徹底令她歎服了。

  「橘紅色火苗,能吞沒蝕域焰火……」神火宗的岳炎璽,瞪著那火苗,喃喃低語:「我好像在哪兒聽過,有類似的火苗。橘紅色,吸收蠶食各類火焰之力,這是……極炎星域的神火!」

  岳炎璽轟然一震,眸中爆出精光,軀體都在微微顫抖。

  「錯不了,一定錯不了!只有那東西,在我已知的所有火源中,才能如此神奇!」

  「從天外而來的那簇火焰,曾經將極炎星域都毀滅,令一個個火焰域界都燃燒為灰燼!只有那神火,方能神奇到不可思議,那是萬火之源啊!」

  岳炎璽心神澎湃。

  他們神火宗,就是由極炎星域的倖存者,在垣天星域創建而成。

  在神火宗的典籍中,有很多都記載著那簇天外的橘紅色火焰,神火宗稱呼那橘紅色的火焰,為萬火之源!

  整個神火宗,都是因為崇拜且恐懼著那一簇火焰,才以其命名!

  「萬火之源!那是萬火之源,世間獨一無二的神火!」

  岳炎璽爆吼。

  而此時,追隨星舟的蝕域焰火,因那一簇橘紅色火種的吞沒,已被蠶食大半。

  星舟陡然止住。

  一個個域境強者,衝離出星舟,又將各自的域展開。

  其中很多人,冷冷看向那位幽族強者,便殺了過去。

  聶天狂笑著,身披炎龍鎧,主動靠近候初蘭。
arty2008 發表於 2017-10-12 18:00
第一千五十七章 大尊後裔!

  「哧啦!哧啦!」

  炎龍鎧釋放的滾滾烈焰,隨著聶天的飛逝,化為一片火海。

  火海蔓延向蝕域焰火,令那一簇簇蝕域焰火,加快燃燒著。

  和橘紅色火種相比,炎龍鎧對蝕域焰火的克制,弱了不少,不過炎龍鎧的存在,至少能夠令聶天,無需額外防備。

  「咻!」

  候初蘭那木結構的飛行靈器,在不斷的加速後,終和聶天碰頭。

  靈器,從聶天身側飛走。

  而宛如燃燒火人的聶天,則一頭進入那些蝕域焰火的覆蓋片區,他的到來,令一簇簇的蝕域焰火,不能輕易穿透由他引起的烈焰區。

  只要靠近他的蝕域焰火,因炎龍鎧火焰的滲透,蝕域焰火和那幽族族人的氣血聯繫,好似中斷。

  看出不妙的那位幽族族人,由於火種的強勢,早就在變動血脈力量,要召回蝕域焰火,以免調離到此地的蝕域焰火,全部被火種吸納。

  「過來!」

  身在熾熱火焰區,聶天回頭,召喚那橘紅色火種。

  此刻,追擊星舟的蝕域焰火,被火種全部吸納煉化。

  火種如一盞明燈,閃爍著神秘的火焰光暈,呼嘯而至。

  火種一到,這片區域被炎龍鎧烈焰鎖住的蝕域焰火,立即迎來了噩夢。

  一簇簇蝕域焰火,以極快的速度,被其蠶食掉。

  火種不斷膨脹放大,又猛然縮小,像是一個人的肚腩,吞吃了食物,飛快地消化著。

  幽族的那位族人,到了這時候,再難控制蝕域焰火。

  就連他本人,都在被景飛揚等人,聯手圍殺。

  他悲痛地尖嘯著,亡命朝著來時方向逃離,並不斷地以異族語言,大呼小叫著,尋求著支援。

  「呼!呼呼呼!」

  很快,就有一道道邪冥的身影,在他後方浮現而出。

  那些邪冥族的族人,都是八階血脈,和九階血脈者。

  僅有一人,為七階血脈。

  那人,赫然也是熟人。

  他伴隨著一個俊逸的邪冥,站在殘魂凝結的骷髏頭上,眉心那塊棱晶,突映照出聶天的影子。

  「是你?」

  他一隻手,握著一顆灰褐色頭骨,臉色陰沉。

  「弗羅斯特!」

  聶天愣了愣,忽然認了出來,咧嘴嘿嘿怪笑,「沒料到,會在這裡碰到你!弗羅斯特,和地靈宗裘寒山溝通,設計陷害候師姐的,就是你吧?」

  他注意到弗羅斯特掌心的頭骨。

  那頭骨,就是以邪冥的秘術,煉製出來的冥器。

  裘寒山那枚儲物戒的冥器,和弗羅斯特掌心的,本為一體。

  弗羅斯特和裘寒山,就是以那兩個冥器內,殘魂的餘念進行交流的。

  「你竟然會在乾元星域,真是失策。」弗羅斯特看到聶天的那一刻,聽到他的一番話,就猜測出,裘寒山的身份,怕是暴露了。

  聶天持有他們邪冥族異寶——冥魂珠一事,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當年在碎滅戰場,他都吃了虧。

  「我很好奇,裘寒山和你們私自勾結,是以前就存在的,還是你說服了他?」聶天揚聲道。

  「早就有聯繫。」弗羅斯特輕哼,「不過以前只是公平交易。你斬殺裘冀,還有地靈宗門人,是我後來告訴他的。裘寒山會反叛,你也佔一部分原因。另外,我們威脅了他,如果不站在我們這邊,我們就暴露他,多年和我們來往的事實。」

  「多方考慮後,他才答應我們的條件,選擇偷偷投靠我們,引五行宗的木族神女過來。」

  三言兩語,弗羅斯特就說出了其中隱情,說裘寒山的背叛,聶天這個斬殺他獨子的星辰之子,也有一定原因。

  「意外,還真是不少。」弗羅斯特皺眉,「你這位混血雜種,竟能破掉幽族的蝕域焰火!本以為,此戰能通過蝕域焰火,兵不血刃地拿下……」

  他搖了搖頭,顯得很是遺憾。

  本該激烈爆發的血戰,很是奇怪地,居然停歇下來。

  待到弗羅斯特和那些邪冥,陸續抵達,剛剛追擊那位幽族族人的人族域境強者,全都中途停下。

  他們在等候候初蘭的匯合。

  還有,就是蝕域焰火,依舊沒有被清理煉化乾淨,立即掀開戰鬥,他們會擔心蝕域焰火濺射過來。

  弗羅斯特和那些邪冥,不急著開戰,是在等候其餘族人趕到。

  「少尊!」那位幽族族人,沒有弗羅斯特淡定,喝道:「我族的蝕域焰火,還在被消融煉化,還望你儘快下令動手啊!」

  蝕域焰火極為珍貴,幽族所存也不多,白白被橘紅色火種吸納,他心疼得緊。

  「沒有發揮出根本作用的蝕域焰火,留著也不再有意義,消融就消融吧。」弗羅斯特神情冷漠,「你吹得厲害,說什麼只要有這些蝕域焰火,我們都不需要動手,便能抹殺過來的人族域境者。」

  「現在呢?我看五行宗的人,域只是被稍稍破壞,一個都沒有殞滅!」

  那位幽族族人,聽他這麼嘲諷,內心很是憤慨,「少尊,以前我們的蝕域焰火,在外域星空侵蝕人族域境,都是無往不利。我怎會知道,這趟會遇到如此怪胎,居然有東西,能夠在外域天空,消融煉化掉蝕域焰火?」

  「少尊……」

  聶天愕然,沒想到在碎滅戰場所遇的弗羅斯特,來歷如此不凡。

  異族所謂的少尊,都是十階血脈大尊的後裔,只有大尊的血脈後裔,才能被稱呼為少尊。

  弗羅斯特的生父,竟然是邪冥族的一位大尊,其身份地位,難怪在邪冥族如此超然!

  「弗羅斯特,冥河大尊的後裔,沒想到暗中唆使裘寒山,密謀要害我的,竟然是你。」候初蘭輕聲說。

  「冥河大尊!」聶天一驚。

  和在天陰星域顯現的玄冥大尊不同,冥河大尊才是邪冥族公認的最強者!

  玄冥大尊的血脈,為十階的初階,而冥河大尊,傳言在十萬年前,血脈就是十階的高階了!

  冥河大尊,也是邪冥族的族長。

  在萬域星空,無數生命種族中,冥河大尊都是令人敬畏顫慄的霸主。

  人族內部,能夠和冥河大尊比擬者,也就碎星古殿的殿主,虛靈教教主,通天閣的閣主,還有五行宗的寥寥幾人。

  羅萬象這類的副殿主,都和冥河大尊,不能相提並論。

  異族和人族,在後裔子嗣方面的情況,完全不同。

  人族的強者,想要生下孩子,輕而易舉。

  可人族強者誕生下的孩子,幾十個,可能都是庸才,沒有一個可造之才。

  就是因為這樣,碎星古殿的未來殿主,虛靈教的未來教主,通天閣的未來閣主,都不是從現任掌舵者的孩子中進行挑選。

  強者的孩子,只有極小的機率,才能出現天才。

  而異族,繁衍本就不易,越是血脈強大的異族,誕生後裔越困難。

  七階、六階的異族,生孩子還容易一點,八階、九階者,就很艱難了,十階大尊,要生下一個孩子,更是難上加難。

  然而,異族頂尖強者,如十階大尊的血脈後裔,只要出生,每一個都能展現出無與倫比的血脈天賦。

  如弗羅斯特這般,大尊的後裔,未來成就大尊的可能性,遠遠超過別的邪冥!

  異族的後裔強大,和祖先的血脈,有著極其緊密的聯繫。

  因此,古老的異族家族,都能長盛不衰,流淌著大尊血脈的後裔,很多時候,都會誕生出新的血脈強者。

  弗羅斯特,既然是冥河大尊的血脈後裔,只要他沒有中途夭折,極有可能也在數萬年後,成為邪冥族新的大尊!

  一念至此,聶天忽然明白,他在碎滅戰場遇到的,骸骨族的帕格森,還有妖魔族的古塔斯,沒意外的話,必然也是大尊的血脈後裔。

  「帕格森在天陰星域,連九階巔峰的裂骨大君,都要照顧他的安危,手持骸骨族的至寶碎骨刀。帕格森的生父,不是骸骨族的枯骨大尊,就是別的大尊了。」

  聶天瞭然於心。

  「我體內流淌的生命血脈,源頭究竟是誰?是人族?還是和我一般的混血者?我的強大,能屢屢脫穎而出,生命血脈功不可沒。我,能成為星辰之子,能有今日的地位和實力,一切都是因他而成?」

  「碎星古殿的莫珩長老,檢測了我的一滴精血後,便對我青睞有加,是不是知道點什麼?」
arty2008 發表於 2017-10-13 12:00
第一千五十八章 打破桎梏

   「人齊了。」

  弗羅斯特輕聲一笑,自言自語地說:「運氣不錯,不僅能斬殺木宗神女,還額外贈送了一位碎星古殿的星辰之子。那枚流失在外的冥魂珠,也該回歸我族了。」

  碎滅戰場時,他就在垂涎冥魂珠。

  然而,那年他在碎滅戰場邊沿活動,身旁並沒有邪冥族的強者陪同。

  他被迫和古塔斯、帕格森合作,都未能成功奪取冥魂珠,實為憾事。

  如今,隨著一位位族內強者抵達,他們邪冥族的戰力,明顯超過候初蘭和其麾下,要收回冥魂珠的心思,自然再起。

  「哧啦!哧啦!」

  蝕域焰火,還在被橘紅色火種吞沒著,數量不少的蝕域焰火,只剩下零星幾簇。

  被弗羅斯特請動,由幽族特意趕來的那位幽族族人,不論如何動用血脈,蝕域焰火都不再有所回應。

  弗羅斯特不動手,他只能看著寶貴的蝕域焰火,逐個被火種煉化吸收。

  那位幽族族人一臉痛意。

  「殺!」弗羅斯特抬手,遙遙點向候初蘭等人,「不留活口。」

  戰火,因他一句話,瞬間點燃。

  頃刻間,邪冥族的那些八階、九階的血脈戰士,便和阮青柳,景飛揚等人,展開廝殺。

  阮青柳等人的域,又一次被祭出。

  殘存的蝕域焰火,只在聶天周邊活動,他們也刻意將戰場,遠離聶天所在地。

  沒蝕域焰火的威脅,人族的聖域、虛域者,再也不必小心防備,域鋪展開來,如一幅幅精美的畫卷,囊括萬千。

  眾多神妙的器物,於他們的域內大放寶光,顯露出不同的力量。

  「七階血脈,即使為大尊後裔,也沒什麼了不起的。」候初蘭冷著臉,「別以為精心設局,就定然能成功。我明知道裘寒山是叛逆,還敢闖過來,你真當自己,還掌控著局面?」

  域境強者,各自迎接邪冥血脈戰士時,她捨棄了飛行靈器,將自己的領域,也展現出來。

  身為木宗的神女,精通草木之力的候初蘭,為虛域後期。

  她的草木之域,美輪美奐,為翠綠的一個湖泊,湖泊中有燦爛盛開的蓮花,湖泊中央還有一座小小的島嶼。

  島嶼上方,種植著晶瑩的青竹,每一株青竹,都散發著精純的草木氣息。

  這一切,都虛幻縹緲,似以草木之力,融入候初蘭的靈魂意識,和她對草木力量的感悟,構造而成。

  人族煉氣士,即使同樣修煉一種屬性的靈訣,域都不盡相同。

  阮青柳的草木之域,乃茂密森林,林間全部都是柳樹。

  她的草木之域,為聖域,看起來就沒了那種虛幻感,宛如真實存在。

  候初蘭的虛域,雖虛幻如鏡中花、水中月,可在展開以後,向邪冥族的弗羅斯特飛去時,依然有獨特的領域之力,影響著弗羅斯特。

  弗羅斯特眼看那草木之域接近,臉色瞬間凝重,已悄然激發血脈天賦。

  「呼呼呼!」

  他腳下踩著的骷髏頭,殘魂厲嘯,發出一聲聲,僅有候初蘭能聽到的靈魂邪音。

  骷髏頭倏地和他分離,直達候初蘭的草木之域,那碩大骷髏頭,砰然炸開,數千道殘魂呼嘯著,鑽向了候初蘭的草木之域。

  翠綠湖泊,本平靜無波,突滋生出美麗的漣漪。

  湖水輕輕顫動,一圈圈青綠色的光環,從湖面飛出,和殘魂糾纏著,像是兩支軍隊,廝殺在一塊兒。

  聶天並未參戰,主動召回星舟。

  星舟飛馳而來,他落入其中,冷眼看著候初蘭和弗羅斯特的戰鬥。

  很明顯,候初蘭處於上風。

  弗羅斯特的骷髏頭,分化出來的殘魂,自始至終,都不能衝破湖泊,進入那座生滿青竹的島嶼。

  那島嶼,才是候初蘭的力量根本,她本人就在虛幻島嶼上,以譏笑的目光,平靜看著弗羅斯特。

  其餘幾方的戰鬥,各大虛域、聖域者,分別鬥上八階邪冥,九階大君。

  邪冥族的族人眾多,血脈強者不少,以聶天來看,邪冥族暫時處於優勢,沒意外發生的話,候初蘭這邊會落敗。

  但聶天心中明白,意外,一定會到來。

  候初蘭和阮青柳等人,之所以淡定,明知處於劣勢,一個沒有逃離,也沒有勸說候初蘭撤退,除了相信候初蘭的實力外,另有倚仗。

  通天閣的赫連雄,就是他們的倚仗。

  阮青柳早就將消息,以秘法傳遞給赫連雄,這片星域圍繞著地靈宗的域界,並不遼闊。

  以赫連雄那些人的速度,得到準確消息後,必會飛快趕來。

  只要候初蘭他們,多支撐一段時間,等赫連雄和其麾下抵達,劣勢會瞬間扭轉,到時要逃跑的,就是邪冥族的族人了。

  「哧啦!」

  最後一簇蝕域焰火,也被橘紅色的火種吞沒,和火種靈魂相通的聶天,清晰地感應出它的喜悅和滿足。

  火種主動飄逸而來。

  當聶天傳達出心意後,火種便進入他丹田靈海,重新沉落於那枚火焰靈丹。

  就在火種入靈丹剎那,聶天轟然一震,眼中突顯驚喜。

  這一刻,他非常確定,只要他立即著手突破,就能順利地,跨域境界壁壘,從玄境後期,躋身到靈境!

  「為何會這樣?制衡我境界突破,讓我明明感知到桎梏,卻始終不能進階到靈境的,竟然是那一簇火種?」

  「火種,因蠶食眾多蝕域焰火,再發神異變化,才令我能成功破境?」

  聶天驚喜交加,知道只要他想,就能立即突破到靈境。

  然而,如今的情形,冒然突破到靈境,未必就是好事,會伴隨著太多不可預料的凶險。

  他於是強行壓制著境界的突破。

  「你毀我蝕域焰火,我要你死!」

  那位幽族族人,在戰鬥爆發後,就盯上聶天,趁著眾人不在意,他悄悄潛隱而來。

  暗綠色的氣血,帶著腐蝕惡臭,如一片海,朝著聶天延伸。

  聶天嗤笑一聲,「你難道覺得,你能殺我不成?區區八階血脈的幽族族人,也就蝕域焰火能看看,其它,還真的不值一提。」

  在他的氣血,尚未滲透進星舟光幕區時,聶天不急不緩地,將星空巨獸的那根骨頭取出。

  來前,知道要戰鬥的他,從渦流域的外域星空,將骨頭帶上了。

  「去!」

  星空巨獸的那根骨頭,被聶天隨手扔出,勢若長虹。

  滾滾濃烈沸騰的血肉精氣,從那根骨頭中洶湧而出,骨頭化為一束絢爛的流光,倏地鑽向幽族族人的氣血海。

  幽族族人,氣血海蘊含各類毒素,對血肉生靈,包括人族的器皿,都有污穢作用。

  可星空巨獸的骨頭,於其氣血海活動,竟不受絲毫影響。

  一聲悲催的尖嘯,從八階血脈的幽族族人氣血海深處,撕裂而出。

  濃郁的暗綠色氣血海,像是被拉扯碎裂的幕布,散為一片片,那位八階幽族族人,軀身再現時,心臟已被骨頭洞穿。

  氣血海立即潰散,聶天搖了搖頭,又扔出冥魂珠。

  冥魂珠飛馳而至,幽族那位八階族人的綠幽幽魂魄,瞬間被珠子釘住,不論如何掙扎,都擺脫不了冥魂珠的吸扯。

  聶天眼看著,他的魂魄,化為一縷縷綠色煙霧,融入到珠子。

  這時,聶天才在氣血海消散時,乘坐星舟靠近,以儲物戒將那位幽族族人的屍體,收取到戒指。

  身披炎龍鎧,他抬手一招,星空巨獸骨頭重落掌心。

  御動著星舟,他提著骨頭,另一隻持有冥魂珠,只覺得意氣風發,「八階血脈的異族,在我手中,沒什麼威脅,很容易擊殺。」

  他低聲一笑,就到了岳炎璽和邪冥八階戰士的區域。

  星空巨獸的骨頭,故技重施,又飛向邪冥的氣血海深處。



  援軍肯定不會來了... 本帖最後由 arty2008 於 2017-10-13 12:01 編輯

arty2008 發表於 2017-10-13 18:00
第一千五十九章 虛幻冥河

  邪冥族的那位八階血脈戰士,和岳炎璽廝殺正酣。

  聶天斬殺幽族族人的舉動,他都沒有注意,他的氣血海,青濛濛的,摻雜著一縷縷殘魂,於岳炎璽的火焰之域,不斷地碰撞著。

  殘魂厲嘯著,穿梭於火焰,因並非實體,無懼焰火燃燒,還在往岳炎璽域內靠近。

  聶天乘坐著星舟,飛馳而來,他選擇無視。

  「區區玄境……」

  邪冥族的那位八階戰士,嘀咕了一句,顯然不覺得聶天的到來,能夠影響到他和岳炎璽的戰鬥。

  直到星空巨獸的骨頭,從星舟狂飆而出,接觸他氣血海的剎那,他才轟然變色。

  一股蒼莽古老,凌駕於他血脈的恐怖氣息,由那一截骨頭釋放開來。

  他獨特的氣血海,萬千殘魂,皆本能地顫慄。

  烙印在他血脈深處,某種根深蒂固的記憶,如被突然喚醒。

  他突生深深地恐懼。

  恐懼,不是來自聶天,而是那截骨頭!

  「蓬蓬蓬!」

  頃刻間,融入他氣血海,被他精血煉化的殘魂,就如輕煙揮散。

  僅僅只是骨頭震盪而出的氣息,就令眾多殘魂,瞬間死亡。

  他急忙以最快速度逃離。

  可惜,那截來歷不明的骨頭,鎖定他以後,他不論如何變換幻方位,都擺脫不掉。

  骨頭,在他視線中,漸漸變大。

  他只覺得,這片天地,都被那截骨頭充滿,再沒有他的容身之地。

  他絶望地哀嚎著。

  「噗哧!」

  骨頭貫穿他的心臟,其氣血海,立即消亡。

  眉心中,那塊棱形晶體,猛然一亮,裂開額頭皮肉,欲圖逃離。

  便在這時,冥魂珠呼嘯而至。

  他的清晰魂影,在棱形晶體深處,浮現了一下,驟然扭曲。

  「喀嚓!」

  晶體碎裂,他那一簇不斷扭曲的靈魂,赤裸裸地暴露在外。

  冥魂珠順勢飛來,其靈魂如水溶大海,消失在珠子內,再沒有一絲蹤跡。

  星舟飛馳而來,聶天一手抓住冥魂珠,另外一隻手,再次握住星空巨獸的骨頭,指頭上的儲物戒,閃亮了一下,就將那位和岳炎璽酣戰的,邪冥族的族人屍身納入。

  「又多出一具八階屍身,還是八階的高階……」

  聶天咧嘴一笑,神情愜意,對岳炎璽說道:「好了,你去幫其他人吧。八階的邪冥,我會逐個擊殺,你不必插手了。」

  岳炎璽臉色尷尬,「我和他戰鬥半晌,勝負未分,你一來,就秒殺了他。哎,真是怪胎,玄境級別的修為,殺八階的邪冥,竟然如砍瓜切菜般簡單。」

  他感慨萬千。

  想起當年在隕星之地,通過雷家的消息,得知聶天經過天門試煉,獲取碎星古殿傳承時,他的決策,岳炎璽暗自慶幸。

  「還好,還好當年沒有非分之想,一聽說他獲取傳承,就悉心交好。沒有那時的刻意結交,我神火宗,我垣天星域的各大宗門,也沒今日的盛況。這才過了多久,他就能擊殺令我棘手的異族了!」

  「以後……」

  岳炎璽苦澀一笑,在聶天的指示下,不管遠處的江楓,悄悄向景飛揚接近。

  聶天再次變換方位,向江楓而去。

  不久後,江楓的那位對手,同樣是八階血脈的邪冥,也被星空巨獸的骨頭轟殺,助江楓也解脫了。

  這時,他的存在,漸漸引起邪冥族,那些九階的大君注意。

  有一位大君,為九階的初階血脈,他的對手,乃候初蘭的一名聖域初期麾下,雙方的戰鬥,他明顯處於上風。

  「兩位八階族人,輕易被他所殺,那截骨頭,鋒銳無匹,其餘的八階族人,恐怕也抵擋不了。」

  他瞄著聶天,默默看了一會兒,待到他發現聶天又御動著星舟,向別的八階族人靠近時,他臉色忽然陰沉下來。

  「少尊!」他輕喝道。

  弗羅斯特於候初蘭,還在戰鬥著,聶天的動向,他沒有精力去觀察。

  反而是候初蘭,其實始終在暗中,留意著聶天的一舉一動。

  聽到那位族人的吆喝,弗羅斯特以魂念,與其秘密交流了一番。

  忽然,弗羅斯特脫離和候初蘭的戰鬥。

  他骷髏頭分裂所化的,眾多的殘魂,依然在候初蘭的草木之域活動著,他本人,穿一件厚重戰甲,朝著聶天飛來。

  「逃了?」候初蘭嗤笑。

  「你的對手,現在是我了。」那位九階初階的邪冥大君,以其氣血海,將他的對手,包括候初蘭,一併籠罩在內。候初蘭這才注意到,弗羅斯特的離開,是要對付聶天。

  「冥河大尊的血脈後裔麼……」候初蘭瞇著眼,看著他的飛離,輕聲自語:「聶天連八階血脈的邪冥族族人,都能一擊斬殺,這位少尊,就能給聶天帶來麻煩?」

  她不以為然地搖了搖頭。

  之後,她的注意力,就放在眼前新的對手身上。

  「聶天!」

  弗羅斯特高呼著,身上那件奇異的戰甲,浮現出一條條筋脈般的脈絡。

  濃郁的冥氣,從戰甲中洶湧而出,弗羅斯特的氣血波動,驟然變得猛烈數倍。

  滾滾冥氣釋放出來,隱約凝為一條河,河為虛幻之物,宛如人族的虛域,其中彷彿沉浮著億萬的生靈魂魄。

  正要尋找新對手的聶天,眼看弗羅斯特飛馳而來,目顯驚愕。

  他盯著那條冥氣幻化的,奇詭的河流,突覺頭暈目眩。

  「這條河……冥河!」

  他臉色一變,握著冥魂珠,試圖調動珠子中的力量,抵禦那條帶來的靈魂滲透。

  冥魂珠,為邪冥族至寶,他以前和弗羅斯特戰鬥時,此物能壓制弗羅斯特。

  然而,這一次冥魂珠的力量,似乎無法徹底抵消那條的影響,他只是看著那條冥河,就渾身不適。

  隨著弗羅斯特的臨近,那種直達靈魂的威懾力,愈發強大。

  「弗羅斯特,為冥河大尊的血脈後裔,那條冥河乃是其血脈激發而成,雖非真正冥河,也含有冥河的玄妙。冥河大尊的血脈玄奇,似乎就是那條冥河,連冥魂珠,都不能克制那條冥河。」

  「至少,現在的冥魂珠,還不具備這樣的能力。」

  和器魂交流,聶天感應出器魂,還有五大凶魂,都顯得畏首畏尾。

  器魂,也在本能畏懼著那條冥河,即便其只是虛幻之物。

  器魂,為邪冥族一位九階大君的魂魄,經過聶天煉化,烙印自身一縷靈魂本源,凝結而出。

  它那最初的靈魂烙印,對代表著邪冥族族長的冥河,天生有敬畏感。

  「指望不上這件冥器了。」

  深吸一口氣,聶天默想著,第二枚碎星印記中,記載的諸多靈魂秘法,做好了全力一戰的準備。
arty2008 發表於 2017-10-14 12:01
第一千六十章 渡魂戰甲

  那條虛幻冥河,飄蕩在弗羅斯特頭頂,無數凶魂湧動其中。

  冥河一顯現,周邊所有邪冥族的族人,戰力似在頃刻間得到增幅,他們的種種血脈秘術,煉化的殘魂,猶如神助!

  「蓬!」

  候初蘭麾下中,一名精通草木之力,聖域初期的煉氣士,域猛然爆滅。

  青濛濛的邪冥氣血,攜帶著壓制魂魄,令人窒息的恐怖氣息,將那人吞沒。

  其氣血海,變幻為一頭能撕扯靈魂的凶物,將聖域初期者,欲圖逃離的靈魂,抓住後,不斷拉扯,絞殺成簇簇灰煙。

  人族聖域者,先殞滅一位。

  邪冥族的族人,皆發出獰笑,神情狂熱。

  「虛幻冥河,竟然能提升邪冥族的戰力,令殘魂變得癲狂凶戾!」聶天大驚。

  他並不知道,冥河大尊的那條冥河,其實並不是因為冥河大尊而存在。

  事實上,那條冥河,自古以來就在冥河的誕生地——冥域!

  傳言,邪冥族的族人,就誕生在冥河的河畔,死去的邪冥族族人,亡魂都會回歸冥河,借助冥河的玄妙,能輪迴再生。

  只是,千萬年以來,沒有一位邪冥族的族人,能勒破冥河玄妙。

  被邪冥族,視為母親河的冥河,本就是邪冥族最為神秘之地。

  這一切,都因冥河大尊而改變。

  冥河大尊,乃是迄今為止,第一個悟透冥河奧妙,能夠從冥河中汲取力量,煉化血脈的邪冥雄才!

  他能突破十階血脈,躋身為大尊,成為邪冥族族長,都是源於他對冥河的感悟。

  從成為大尊的那天起,他以前的名號就捨棄了,以冥河大尊自居。

  邪冥族歷史上,也有過諸多大尊,但冥河大尊的實力和聲望,比起逝去的邪冥族過往大尊,都有過之而無不及!

  整個邪冥族,都公認冥河大尊,在歷史上所有邪冥大尊中,實力都至少能排名前三!

  而這位冥河大尊,如今依舊屹立於邪冥族,以其悠長的壽命來算,他還正值壯年。

  這意味著,冥河大尊未來還有更強的可能。

  興許,在冥河大尊的生命末期,他能成為整個邪冥族,歷史上獨一無二的,最強的大尊,被邪冥族一代代奉為神明來對待。

  弗羅斯特身為他的直血後裔,血脈內,也烙印著他對冥河的感悟。

  只是,之前在碎滅戰場時,弗羅斯特的血脈還僅僅只是六階。

  六階時的弗羅斯特,血脈中最核心、最奇特的天賦,尚未蛻變覺醒,他當年尚且沒辦法幻化出這條冥河。

  直到不久前,他血脈成功突破到七階,覺醒出冥河大尊的核心血脈天賦,被其父親賜予那件戰甲,才真正能以血脈之力,加上戰甲本身的力量,將那條虛幻的冥河,給幻化形成。

  戰甲,乃冥河大尊,抽離冥河之水,糅合自身血脈精妙,加數百種冥域奇物,耗費心思煉製而成。

  此戰甲,在弗羅斯特誕生的那一天,冥河大尊就著手打造了。

  戰甲,能溝通冥河之力,很早之前就煉製成功,可因弗羅斯特的血脈,一直沒有能跨入到七階,他以前都使用不了。

  如今,這件被冥河大尊命名為「渡魂」的戰甲,弗羅斯特終於能動用。

  「血脈,冥河之力,渡魂!」

  弗羅斯特仰天嘶吼。

  一滴滴精血,忽從他戰甲下的心臟飆射而出,注入那件神奇戰甲。

  戰甲上,刻劃著眾多青耀紋路,紋路被其精血點亮,從內漂浮出,許許多多的銘文,銘文中殘魂蠕動著,一枚接著一枚,竟飛向在他身後,剛剛死去不久的那位人族聖域初期的煉氣士。

  神秘的銘文,彷彿帶著超度亡魂的邪惡之力,那位聖域者被扯碎的魂魄,被銘文又粘合在一塊兒。

  銘文如鎖鏈,似麻繩,令其碎裂殘魂重組。

  「呼!」

  其粘合後的殘魂,重歸軀體,明明已死去的那位人族聖域者,呆滯空洞的眼瞳中,忽有青色的光彩綻放而出。

  在他眉心處,皮肉爆裂,他自身的鮮血,皆為晶塊。

  晶塊,看著和邪冥族眉心的,那種棱形晶體極為相似。

  唯一不同的,從他那塊以他自身鮮血凝固而成的晶塊內,浮現出來的影子,並不是他本人。

  而是弗羅斯特!

  弗羅斯特的一縷魂念,竟然在他眉心血塊中,清晰地呈現開來。

  「吳超!」

  阮青柳失聲驚呼,眼看著多年相處的吳超,死而復生,忽然向候初蘭殺去,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

  「呼呼呼!」

  周邊眾多邪冥族的族人,各自散逸出,一部分冥氣。

  冥氣流向吳超,吳超的草木之域,此刻盡情接收著冥氣,悄然發生著變化,顯得鬼氣森森,令人不寒而慄。

  吳超眼瞳,閃爍著詭異光芒,宛如傀儡。

  他眉心血塊中,弗羅斯特的一縷魂影,清晰可見,暢快地怪笑著,似已取代吳超,成為他這具軀體的主人。

  「渡魂,冥河大尊的血脈奇妙!」

  候初蘭眼中充滿哀傷,知道她這位名叫吳超的麾下,在弗羅斯特的那件渡魂戰甲,還有其血脈之力的作用下,已成非人之物。

  她沒有想到,這位邪冥族的少尊,七階血脈,借助那件戰甲,竟然真的能發動冥河大尊的「渡魂」血脈。

  傳言,冥河大尊動用血脈之力,溝通冥河,施展出「渡魂」之後,他能將死去的生命,重新喚醒出來,淪為他的傀儡,被他寄託一縷魂念,為他去作戰。

  「吳超,已經死了,被弗羅斯特所控,他不再是我的麾下,而是敵人。」候初蘭不斷地說服自己,令自己殺心堅定,以免手下留情,深受其害。

  「神竹……」

  心中默唸著,她那草木之域深處,湖中島嶼內,一桿桿青竹,頓時煥發出別樣神采。

  候初蘭消失,有一根青竹,於其虛域深處,漸漸拔高,神光異彩,充斥著令人心神迷醉的力量。

  吳超,還有候初蘭眼前的對手,似突然陷入一片片竹林,似在幻境內迷失,不論如何努力,都捕捉不到候初蘭的氣息。

  「木宗神女,的確不凡。」

  和弗羅斯特暗通款曲的那位邪冥族九階大君,忍不住讚歎一聲。

  他的力量,還有吳超的力量,聯合起來,施加到候初蘭的草木之域,都深陷於重重竹林深處,尋找不出候初蘭的動向。

  聶天也為之側目。

  他早就明白,四大古老宗門的核心種子,每一位都不同尋常,往往具備能越級挑戰的實力。

  候初蘭僅為虛域後期,面對九階的邪冥大君,還有他那位被弗羅斯特掌控的聖域麾下,竟安然無恙。

  「聶天,你難道以為,你真是我的首要目標?」弗羅斯特嗤笑一聲,搖了搖頭,說:「比起木族神女,你弱了太多。我在木族神女手中,無法盡情施展力量,所以才找你。在你這裡,我才能將那條冥河幻化而出,才能施展渡魂。」

  「我的存在,能強大所有族人,只要你們人族任何一位死亡,都能在渡魂的奧妙下,成為我的傀儡。」

  「此消彼長,你們每多死一人,你們就會承受更多的壓力。」

  「此戰,你們沒有一絲獲勝的希望。我敢來乾元星域,拿木宗的神女,慶賀我進階到七階血脈,自然是有十足把握。」

  聶天臉色一變,下意識地四處觀望。

  「你,還有其他人,似乎都在期待著什麼?」弗羅斯特皮笑肉不笑,「你們所等的,可是通天閣的赫連雄?」

  聶天大驚。

  「別等了,赫連雄自身難保,應該是來不了的。」弗羅斯特猙獰地咧嘴怪笑,「你難道以為,偌大一個乾元星域,只有裘寒山一人,私下和我們邪冥族有來往?不妨告訴你,在赫連雄踏入乾元星域的那一刻,我就得到了消息!」
arty2008 發表於 2017-10-15 12:00
第一千六十一章 內部分化

  對於赫連雄,聶天的觀感,其實並不算好。

  然而,當他從弗羅斯特口中,得知赫連雄身陷險境,自身難保時,聶天還是很煩躁。

  候初蘭等人,敢留下來和邪冥族戰鬥,就是覺得赫連雄要不了太久,便能抵達於此。

  赫連雄不來,他們的希望,就斷絶了。

  弗羅斯特的那番話,聲音不高,激戰中的候初蘭、阮青柳等人,恐怕都未能聽見。

  聶天突然發出一聲長嘯,欲圖示警。

  他的嘯聲,響徹開來,卻彷彿被某種看不見的力量,給層層地阻礙著,竟沒能傳遞開來。

  他臉色又是一變。

  忽然間,他就明白過來,弗羅斯特的那番話,只是說給他一人聽的。

  「不要白費心機了。」弗羅斯特從容不迫,笑眯眯地說:「你知道嗎?我們和人族酣戰多年,深感於人族的強勢崛起,想了很多辦法來對付你們。上一次的那場,席捲各族的戰鬥,我們其實是潰敗方,損失極其慘重。」

  「多年後,各族大尊召開數次會議,討論許久,才找到一條針對你們人族的方針。」

  「這個方針,就是以你們人族的天性,來對付你們。」

  「我們採取的,乃是內部分化!為了這個策略,我們已暗中布局多年,如今終於看出了成效!」

  弗羅斯特暢快地大笑。

  「內部分化?」聶天一驚。

  「不錯,就是從內部分化你們!」弗羅斯特打開了話匣子,滔滔不絶地述說:「不僅是陰靈教,死咒宗這一類,被四大宗門排擠,視為邪魔外道的宗門。還有更多的,不滿於四大古老宗門統治,如地靈宗般的宗門,因貪婪,和我們早就有了暗中來往。」

  「他們,都成為了我們的哨兵,我們的眼線!」

  「你們人族的很多動向,我們都能借助他們,提前捕捉。而你們,根本就不知道,有那些人和我們存在著聯繫!」

  「地靈宗的裘寒山,在乾元星域,只是投靠我們的其中一個。還有更多人,你們無從得知消息。赫連雄在周邊現身,帶領他的麾下活動前,我們就得到了消息,為他也準備了一番厚禮。」

  「就是現在!」

  「當你們被我的人,堵截於此,被我們痛擊時,那赫連雄,遭遇著和你們相似的境況!他能不能活著脫身,都猶未可知,哪還有精力援助你們?」

  因弗羅斯特這番話,聶天臉色灰暗,心中喟然一嘆。

  他忽然明白,此戰,他和候初蘭再難依賴赫連雄。

  「蓬!」

  就在此刻,候初蘭的另外一位聖域麾下,域也陡然消散開來。

  湧動著的萬千殘魂,飄蕩在他的殘碎之域,弗羅斯特輕笑著,又倚仗渡魂戰甲,以自身的精血催動,施展出渡魂血脈奧妙。戰甲上,新的銘文被精血締結,飛馳向那位聖域者即將消散的魂魄。

  殘魂,被銘文鎖鏈,硬生生黏糊在一塊。

  那人眉心,鮮血逸出,結為血塊。

  血塊深處,弗羅斯特的一縷魂影,又清晰地浮現。

  弗羅斯特笑的愈發歡快,「看到了吧?這,才是我血脈中,遺傳自我父親的核心之力!有我在此,你們人族每死亡一人,我就憑空多出一具傀儡,多一分戰力!我所幻化的冥河,能幫助九階大君更為強盛,令他們煉化的殘魂,凶戾數倍!」

  「我一人,能提升他們整體的戰力,能影響大局!」

  「呼!」

  被其渡魂轉化,為他所用的那位聖域者,並沒有攻擊其他人,反朝著他飛馳而來。

  那人也是聖域初期,精通寒冰之力,其冰寒刺骨,晶瑩如鏡面的冰寒之域,滲入了濃郁冥氣,呈現詭異的淡青色。

  他在弗羅斯特身前,冷冷停住,眼瞳空洞,眉心血塊中,弗羅斯特的魂影,似在咧嘴怪笑。

  弗羅斯特的聲音,從他本體,從那人口中,同時發出。

  「聶天,我浪費口舌和你說了這麼多,是因為我要凝煉冥河,保持其存在,其實很費心血。」弗羅斯特怪叫著,「我之前和你談話時,精血、魂念,渡魂秘術,糅合入戰甲,沒有多餘的力量,和你交戰。」

  「現在,不一樣了。」

  「他,就是你的對手了!我倒要看看,你能以那截骨頭,斬殺我族八階的族人,能否以同樣的手段,將你們人族的聖域者,也給輕易轟殺。」

  弗羅斯特揮手,再次變幻血脈。

  那位精通寒冰之力,聖域初期的人族新生傀儡,頓時奔著聶天而來。

  虛幻冥河懸浮時,聶天的種種靈魂秘術,都似被壓制。

  冥魂珠,都無法幫助聶天,抵禦那條冥河的威懾。

  眼看人族那位聖域初期者,以殘存的冰寒之域,呼嘯而來,聶天唯一能想到的,還是那截星空巨獸的骸骨。

  「咻!」

  骨頭飆射而出,如一束流光,刺向那青濛濛的詭異極寒冰域。

  聖域者,域宛如實質,那人的冰寒之域,摻雜著濃郁冥氣,結成一塊巨大的青色冰塊,冰塊透出的氣息陰寒徹骨。

  「喀喀喀!」

  星空巨獸的骨頭,刺透向青色冰塊,內部血脈爆發。

  冰塊爆裂,萬千冰棱、冰劍、冰光,如瀑布炸開,受弗羅斯特調用,鋪天蓋地的澆灌過來。

  「轟!」

  聶天體內,自身的氣血,和火焰靈丹的炎能,陡然爆發。

  炎龍鎧衍化出一片熾烈火海,飛馳而入的冰棱、冰劍和冰光,一進來,就被熾烈炎能燃燒蒸發。

  「喀嚓!」

  星空巨獸的骨頭,裂開堅冰後,射向那位聖域初期的人族族人。

  弗羅斯特在血塊中的魂影,顯露出嘲諷之色,「很厲害,碎滅戰場過後,你的境界和實力,都有了長足的進步。那骨頭,鋒銳無比,連聖域者的極寒之域,都能穿透撕裂開來。可惜,這樣還是不夠。」

  「血脈!幽暗魂界!」

  一滴滴精血,離體而出,融入聖域者的殘破寒域。

  寒域中,混雜著的青色冥氣,似被激發,被其精血賦予無窮能量。

  那條懸在他頭頂的冥河,分出一縷溪流,注入其中,形成一個幽禁靈魂,令靈魂不能掙脫的結界。

  結界形成,聶天和骨頭的靈魂、氣血聯繫,變得斷斷續續。

  「給我滾出來!」

  弗羅斯特怪笑,從那幽暗魂界深處,以聖域者魂魄之力,聚湧為一隻巨手。

  巨手同為虛幻,卻滾動著冥氣,釋放出捕抓靈魂的氣息。

  巨手,由結界內探出,隱隱抓向聶天。

  聶天的靈魂識海,驟然掀起波浪,魂力扭曲著,真魂似被看不見的力量捆縛著,一點點地,要飄離出靈魂識海。

  「拘魂幽手!」

  和邪冥助的阿姆斯、阿布魯兄弟,在浮陸有過戰鬥的聶天,看到那大手抓來,立即認出了,這正是邪冥族的獨特秘法。

  阿姆斯、阿布魯兄弟的拘魂幽手,不蘊含冥河之力,威力有限。

  但弗羅斯特的這一式,卻令聶天驚心動魄,生出強烈的危機感。

  他識海中,一顆顆星魂,綻放出絢爛的星芒異彩。

  「星鏈!」

  他不斷牽引出,星魂之力,動用碎星古殿的靈魂秘術,去纏繞自身的真魂,防止被弗羅斯特給拽出來。

  「血脈!生命禁錮!」

  與此同時,他眼瞳深處,將弗羅斯特映照而出。

  三滴生命精血,沸騰燃燒,生命血脈突破到七階時,覺醒出來的全新血脈天賦,被施加向弗羅斯特。

  生命禁錮一出,由聶天釋放出來的氣血海,延伸到弗羅斯特。

  燃燒的精血,為聶天提升著濃烈氣血,竟然無視所謂的幽暗魂界,並輕易地穿透,激射向弗羅斯特。

  生命禁錮的施展,針對的對象,若要發揮最大作用,對方的血脈極限,最好是和自身相當。

  聶天的生命血脈,恰為七階,和弗羅斯特正好保持一致。

  生命禁錮立顯奇效!

  被弗羅斯特以渡魂,影響為傀儡的人族聖域者,眉心血塊內,屬於弗羅斯特的魂影,驟然淡化。

  連弗羅斯特頭頂的,那條虛幻的冥河,也漸漸變得模糊。

  弗羅斯特呆滯當場,只覺得他的血肉之軀,他的一滴滴精血,都被禁錮著,動用艱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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