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征途 作者:雷雲風暴(連載中)

 
hkguy 2016-5-22 21:52:18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73 1114422
hkguy 發表於 2016-7-30 00:19
第一百二十章 妖王級的靈騎

  經過白冰雨的敘述以及天佑自己的一些推測,這次的事情也逐漸清晰了起來。那唐國特使說是來祝賀秦王康復,其實就是來噁心人的。他們送來的那隻靈騎根本就不是一般人能騎得上去的,而他們將這種東西送給秦王,還特意說成是只有英武不凡的人才配得上這隻靈騎,這擺明了就是在罵秦王沒用,因為秦王根本騎不上去。

  更可氣的是,那唐國特使還言明,這靈騎需要秦王能用才算數,否則的話這東西他們是要收回去的,免得放在秦國白白糟踐了。後面這句雖然不是唐國特使的原話,但對方反正就是這個意思。

  「打了秦國的臉,回頭還能把東西拿回去,連祝賀秦王康復的賀禮都省下了,這唐國還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我們當然也知道,可事已經辦成這樣了,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如何解決問題。」白起愁眉不展的說道。

  「若能解決,朝會上就已經解決了。」白冰雨沉思道︰「那隻靈騎的主魂顯然有問題,對方這就是故意在坑我們。」

  「主魂有問題?難道不是因為對實力要求太高嗎?」天佑感覺有點跟不上節奏,之前說的是政治較量,天佑穿越前畢竟出身豪門,這方面倒是不弱,甚至能根據白冰雨的話推測出之後的發展,但這靈騎的問題他卻是有聽沒有懂。

  事實上天佑對靈騎並非全無了解,相反,他很早就聽說過靈騎,但還是那個問題——聽說過卻沒見過。

  如果將這個世界上的各類牲口看作是前世的交通工具的話,那麼驢就相當於是十萬以內的緊湊型轎車,普通的駑馬則是二十萬以上的B級轎車,牛大概相當於是越野車,沒速度但是很好用。戰馬可以看做是五十萬以上的豪車,名馬則相當於是那些百萬起步的超級跑車或者頂級豪車。至於說靈騎……那完全就是私人直升機,還是自帶飛行員的那種。

  說靈騎相當於私人直升機並不是說靈騎能飛,儘管其中也有會飛的類型,但這個比喻主要是形容靈騎的價值而不是特性。

  作為男人,對靈騎這種堪比私人飛機的東西,天佑當然興趣十足,但這不是穿越前那個資訊發達的時代。靈騎這種東西即便是在達官貴人之間也是不多見的,普通人就更是無法接觸到這些東西了。天佑能知道靈騎,懂得靈騎的一些大致情況,這已經可以算是見識廣博了。但是,這種見識都停留在表面,一旦說到核心內容,他就只能乾瞪眼了。

  知道天佑八成是不太了解靈騎的事情,白冰雨特意解釋了一下。「靈騎是由馬魂組成的,這個你知道嗎?」

  「嗯,聽說過,而且好像一個靈騎可以融合多個馬魂。」

  「看來你還是懂一些的。那你知道主魂和附魂的區別嗎?」

  這次天佑只能無奈的搖頭。「我也就是聽說過一些鳳毛麟角,這主魂、附魂什麼的真沒聽過。」

  白冰雨沒有立刻解釋,而是又問道︰「那你知道馬魂是什麼嗎?」

  「不就是馬的魂魄嗎?和魂珠一樣。」

  「你這麼理解也不能算錯。」白冰雨解釋道︰「馬魂就是一種特殊的魂珠,但不一定就是由馬的靈魂形成的魂珠,之所以叫馬魂,一是為了區別於普通魂珠,二是因為馬魂大多都是由馬的靈魂所製成的魂珠,但其中確實有一些是用妖甚至是魔的魂魄製作而成。

  馬魂的魂珠在製作過程中會有意的對三魂七魄中的天沖魄和靈慧魄進行一定的破壞,此二魄主思想與智慧,被破壞後會導致利用魂珠重新召喚出來的妖魔智力出現缺損。這種缺損也說不上是好是壞,一般來說會讓妖魔變得更容易控制,但主動性會下降,沒有命令的時候甚至會一直傻站著不動。

  這種魂珠召喚出來的妖魔作為戰寵使用顯然並不合適,但如果作為坐騎卻是剛好合適。因此,這種特殊處理過的魂珠就被稱為馬魂,專門用於合成靈騎。」

  「那主魂是怎麼回事?」天佑追問。

  「主魂是用馬魂製作方式製作的一種特殊馬魂,它和普通馬魂的區別在於不會對天沖、靈慧二魄進行破壞,因而主魂更接近於普通魂珠,但又略有區別。製作靈騎之時,都要先選定主魂,然後在主魂魂珠上銘刻用於聚集靈氣與控制靈騎的符咒陣紋。

  因為靈騎是以主魂為依托而形成的,所以最後的靈騎無論是外形還是性格,都會受到主魂的諸多影響。有些靈騎甚至會保留一部分主魂的記憶。這也是為什麼很多人喜歡在跟隨自己多年的坐騎死後將其魂魄抽出製作成主魂的原因,因為這類主魂行成的靈騎可能根本無需認主,召喚出來就會和主人有著超高的默契程度,就像原本的戰馬復活了一般。

  即便不用自己的坐騎,使用一些服役多年的戰馬作為主魂使用,也可以大幅提升靈騎的操控特性。所以世上的靈騎,九成九都是用戰馬的魂魄作為主魂使用。」

  聽到這裡天佑忽然猜到了之前白冰雨他們為什麼說唐國特使送來的靈騎主魂有問題了。

  操控靈騎就是在操控靈騎中的主魂,如果主魂是戰馬的魂魄,那當然沒問題,因為這些戰馬早就習慣了被人騎乘,成為靈騎之後也可以方便的操控。但如果這枚主魂不是經驗豐富的老馬呢?如果那根本就不是一匹馬呢?

  「唐國特使送來的靈騎使用的主魂該不會是某種妖物吧?」天佑試探性的問道。

  白起一副我就知道你能猜到的表情。「沒錯。這隻靈騎使用的主魂是一隻妖王級的妖物。」

  「妖王?唐國那幫人瘋了嗎?」

  也不怪天佑驚訝。妖王是什麼樣的存在?那是差一步就能毀天滅地的存在。屠城滅國不過是彈指一揮間的事情。

  真要有一隻妖王出現在唐國,天佑覺得最大的可能就是唐國被直接滅國,那種級別的存在根本就是無人可擋的。

  但是,現在白起居然說唐國用妖王的魂魄做了個靈騎。先不說現在神洲大陸到底還有沒有妖王級的妖物存在,就算真的有,唐國是怎麼擊敗牠的?就算真的擊敗了。這得是腦子被多少驢踩過才能想起來用這種級別的魂珠製作靈騎呢?如果直接把這枚魂珠給某個通靈師控制,拿來當護國神獸都足夠了,居然有人白痴到用牠做靈騎?這簡直就是腦子有坑啊!

  更不正常的是,就算真的弄出這麼個靈騎,那還不寶貝一樣的收著,唐國怎麼敢讓人送到秦國來?他們就不怕秦國人不要臉了直接搶下他們的靈騎?這東西已經是戰略級物資了好吧?這是能隨便拿出來顯擺的東西嗎? 本帖最後由 tylinee86 於 2016-7-31 23:55 編輯

hkguy 發表於 2016-7-30 23:29
第一百二十一章 真是妖王

  天佑完全無法理解唐國人是怎麼想的,只能詢問白起,只是白起似乎對此也很不理解。

  「你的疑問我們之前也有過,也是想不通怎麼回事,不過我們有個猜測。」白起說道︰「妖物一旦跨過玄妖階段,智力方面和人就沒什麼分別了,這妖王實力超然,性格應該較為孤傲,有可能發生寧死不屈的情況。所以說,這妖王是真的妖王,但魂珠卻有可能並不完整。」

  「這方面我不太懂,可以解釋的詳細一些嗎?」

  白冰雨在一邊道︰「你對魂珠的採集一無所知,很難給你詳細解釋其中原由,不過要想理解這枚魂珠的問題倒是不難。

  妖王孤傲,不肯為人所用,知道自己死後會被抽出魂魄封入魂珠之中,永世不得解脫,當然不會願意。所以我們推測那妖王定然是在死前試圖自爆靈魂,來個一了百了。

  只是這抓捕之人實力超絕,出手也快,趕在妖王自爆之前就封住了妖王的魂魄。不過,這人也只是阻止了自爆而已,妖魂應是已經受損,無法製成普通魂珠用於召喚妖王助戰,所以迫不得已,只能將其製成馬魂,權當廢物利用。」

  白冰雨在給天佑解釋他們之前在朝堂之上的推測之時,王城中一座酒樓包間之中,那唐國特使也正在和一名儀表不凡的青年談論著那隻靈騎的事情。

  「一枚妖王級魂珠卻被你們硬生生的弄成了靈騎,還真是暴殄天物啊!」那青年臉上看不出什麼惋惜,似乎嘲諷的意思更多一些。

  那唐國特使明顯聽出了這話中的嘲諷之意,表情僵了一下卻又立刻恢復了一臉諂媚的笑容。「公子有所不知,當時情況緊急,那處封印被發現的時候,這魔龍王已經快要破封而出。我等根本來不及通知貴宗支援,只能就近調集人手鎮壓。奈何妖王實力實在不是我等凡夫俗子所能抗衡,即使有上古封印幫助依然壓不住這妖王的妖力。眼看妖王即將破封,為保這人間不至生靈塗炭,我等也只能選擇趁著封印還在,強行抽取妖王魂魄,不求獲得妖王魂珠,但求阻止妖王出世。

  當時我等根本沒想著此法能夠成功,意外製成這魂珠已是意外之喜。

  可惜之後發現是空歡喜一場。此魂珠先天缺損,可惜損的不是妖王魂魄,卻是控制法陣,妖王戾氣四散,別說召喚出來驅策使用,實力稍微低些的人靠近十步之內就會發狂傷人,即便宮裡來的幾位高人也無法壓制那妖王戾氣,只能以靈騎之法再封一道控制法陣上去。奈何妖王實在太過強橫,雙層封印依然不能完全懾服此妖,只能做到勉強壓制。

  之後我等希望將其製成靈騎,以一溫順老馬為主魂,用這妖王馬魂做附魂,期望吞噬之後可以稍稍壓制妖王戾氣。誰知妖王套著兩層封印依然狂暴無比,非但沒有被主魂吞噬,反而吞了主魂,吸收了靈騎法陣,自己進化成了主魂。

  這主魂進化完成後就極不安定,附魂不全居然還可以自己破印化形,時不時就會破封出來,而且完全不聽管束,一邊對抗咒印壓制一邊還能有餘力傷人。好在封禁咒印還能壓制一二,只要連續多次使用就可以成功將其封印回去。

  就是可惜了此妖王靈騎,能看不能用,完全無法駕馭。這次也是恰逢其會,拿來噁心噁心秦人而已。」

  那青年聽完很不屑的用鼻子哼了一聲。「你們也就這點能耐了。行了,我先走了,你們該幹什麼幹什麼,不要露出馬腳。」青年說完也不等唐國特使回話,身體忽然就開始分解,逐漸華為晶瑩的光粒淡化飄散在空氣中。

  一旁的唐國特使和守在門邊的兩名隨從一直保持著恭送的姿勢,直到青年完全消失,那特使掏出一個懷表一樣的金色羅盤,拿在手中看了看,這才坐了下來,啪的一掌拍在桌上,發出巨大的聲響。「哼,一群眼睛長到頭頂上的傢伙,本事不大架子不小。真把我們當僕人使喚了嗎?」

  門邊一名隨從雙手一抱拳︰「房大人,對方突然跑來詢問這妖王靈騎之事,會不會有什麼想法?」

  「哼,有想法也無所謂,大不了扔給他們就是。這妖王靈騎可不是那麼簡單的,別說是他們寶頂玄宗,就是靈山那幫傢伙也休想駕馭。想佔便宜,有他們吃虧的時候。」

  唐國特使在這邊抱怨,隔著環城河,對岸的一家私人院落中,之前消失的青年卻是正盤坐在一蒲團之上緩緩睜開了眼睛,看樣子他似乎在這坐了很久,並沒有離開過的樣子。

  看到他睜眼,旁邊一靚麗少女立刻迎了上去。「師兄,可有結果?」

  青年沒有立刻回答,而是伸手扶住少女遞過來的手腕,有些吃力的從蒲團上站起來。那樣子和之前在酒樓包間之中風流倜儻的樣子完全就是兩個人。少女顯然是知道會有這種情況,也不問之前的問題了,趕緊雙手去扶,嘴裡還埋怨著︰「師兄你又逞能,師傅說了,這佛光法相不能間隔太遠,你偏不聽,傷了根基可怎生是好啊?」

  青年被少女扶著坐到椅子上,似乎是緩過來一些了,開口辯解著︰「這裡是秦國王城,耳目眾多,各方勢力混雜,防不勝防,我也是沒辦法才用此法與那唐國使者接觸的。」

  「行了行了,知道你勞苦功高。」少女從桌上端來一杯茶水,小心吹涼之後遞給了那青年。「師兄你先喝口茶,緩一緩再說那邊情況。」

  青年接過茶水抿了一口便放下茶杯說道︰「不妨事,我已經好多了。剛剛這趟也不算白跑。唐國送來的靈騎果真是妖王級的。」

  「什麼?真的是隻妖王?那他們……」

  青年沒等少女說完就先道︰「妖王是妖王不假,但魂珠有問題。」青年將之前聽來的東西簡單說了一下,然後總結道︰「所以這隻靈騎極難控制,唐國現在是丟了捨不得,留著又沒用,還時常惹麻煩。恰逢這次秦王邀請,這才想起用這東西噁心一下秦王。」

  少女眼珠轉動,然後突然問道︰「師兄你該不會是想去幫秦國人控制住那隻妖王靈騎吧?唐國的使者不是說這妖王靈騎無法控制嗎?」

  青年聽到這話立刻一仰脖子,高傲的說道︰「哼,那幫凡夫俗子懂個什麼。此妖王靈騎其實早已不是之前的妖王,雖然桀驁,卻不是不可以懾服,只是他們這幫凡夫俗子實力太弱,壓不住而已。」

  少女有些擔憂的說道︰「唐國雖只是凡俗國家,比不得我等中立區的宗門大派,但也應該有些隱藏力量才是。如果他們都無法懾服……」

  「你是覺得我連那些世俗之人也比不過嗎?」

  一看青年生氣了,少女連忙否認,「不是不是,賀蘭師兄最厲害了,一定可以的。」

  青年聽了這話臉上的表情這才放鬆下來,嘴裡說著︰「秦唐兩家都是凡俗國度,實力應在伯仲之間。唐國拿不下這隻靈騎,秦國定然也沒辦法,到時被唐國特使當著十國使臣於各大派的面要回去,這臉可就丟光了。所以我斷定,此時秦王必然在四處找人懾服此靈騎。我只要出手幫忙懾服靈騎,到時再借秦王騎出來溜達一圈,秦國這個善緣我們就算是結下了,我還可以順便落下一隻妖王級的靈騎,此法當得一箭雙雕也。」

  「對對,師兄此法高妙。」少女望著意氣風發的青年,滿眼都是小星星。果然,腦殘粉是不分地方的。

  不過這青年雖然語意張狂,有些過於自負,但有句話他說對了。秦王這會正著急上火的廣發召集令,命所有的王公大臣去尋找有能力懾服高階靈騎的能人異士。

  原本秦王是不太著急的,因為他還有個最終保險沒用,但在一眾大臣討論之後確定沒什麼好辦法,他也只能帶著那靈騎去天庫之中求「那位」幫忙了。可惜,這秦王最後的依仗在看完之後卻給出了否定的答案,不是他不幫忙,而是幫不上。這靈騎是真的駕馭不了。這下秦王是真急了。如果沒有人可以懾服這隻靈騎,他就騎不上去,而唐國特使必然會挑選人最多的時候要求他展示,而一旦他不能展示……

  一想到到時候那尷尬的場景,秦王恨不得現在就讓大內高手去把那唐國特使幹掉算了。可惜,他也就是想想,不可能真這麼幹。最終的辦法還是要找到能懾服這隻靈騎的人,否則這臉面他算是徹底保不住了。 本帖最後由 tylinee86 於 2016-8-1 00:02 編輯

hkguy 發表於 2016-7-31 20:25
第一百二十二章 群策群力

  天佑在白冰雨與白起的解釋下總算是弄明白了主魂對靈騎的影響,但唐國如何得到這妖王級的魂珠,以及為何會做成了馬魂卻是全無頭緒。不過白起原本也沒指望天佑能想出什麼辦法,說給他聽不過是希望讓他從局外人的角度分析一下整個事情。

  討論結束,已經接近飯點,三人正要用餐,管家卻突然跑來通知說宮裡來人了。

  「有說什麼事嗎?」白起問管家。

  「沒有。」

  「嗯,我這就過去。」白起說著就要往外走,不過剛邁了兩步忽然又停了下來,轉頭對白冰雨和天佑道︰「你們也隨我一起吧,多半還是早上那事。」

  跟著白起一起到了正堂,只見一宦官打扮之人站在堂中。看到白起出現,對方立刻客氣的行禮,然後不等白起說話搶先道︰「白將軍不必多禮,大王只是命我等傳個口諭,事急從簡。早上之事將軍也有參與,我就不多說了。大王這次命王城百官速速尋找解決之法,或是找到有解決方法的能人異士也可,無論結果,明日一早全部進宮會商解決之法。」

  「是,白起領旨。」

  「白將軍,那這口諭小的已經傳到了,這就不打攪了。將軍不必遠送,還是趕緊想想大王的事情要緊。」

  白起讓管家代為送客,自己則是轉身嘆道︰「看來大王是著急了。」

  「早上我們離開之時我觀大王雖面有難色,但似乎並不著急,為何這一會態度卻是變化了這麼多?」白冰雨問道。

  白起顯然是知道答案的,不過卻沒回答,只是說道︰「無論如何,這事都是要解決的。食君之祿,擔君之憂。這是我等做臣子的本分。一會隨我去軍中轉轉,問問那些小校、參將,人多力量大,或許能相出點什麼。」

  對這事天佑也插不上嘴,只能在一邊看著。白起說完之後也沒再想這事,急急忙忙的吃完飯就帶著白冰雨離開了,至於那房子的問題,從頭到尾卻是連問都沒問。

  管家在白起離開之後又給天佑安排了新的住處,不過這次天佑也不敢隨便練功了,萬一再弄塌一座可就麻煩了。當然,天佑也不是那種能閒得住的性格,一下午他都在自己分析早上的異象到底是怎麼回事,可惜有關修練一道他知道的信息實在太少,想來想去也沒個頭緒。

  白起和白冰雨晚上很早就回來了,不過看兩人表情顯然是沒什麼收獲。晚飯前天佑再次被叫到了前廳,不過來的不止他一個,還有另外三人。

  其中一人天佑很熟,正是那差點一招秒了他的徐達,當時要不是月影的鳳凰淚發威,天佑估計現在還在床上躺著呢。

  徐達身邊還有兩個年輕人,其中一個生得虎背熊腰,身長接近八尺,一身的腱子肉,跟個人形暴熊似的。古銅色的皮膚略顯粗糙,臉上透著一股傲氣,似乎誰也不服的樣子。

  另一人正好相反,身形勻稱,個頭也不是很高,雖然穿著一身輕便的練功服,卻給人一種讀書人的錯覺。白淨清爽的臉上總掛著一絲淡淡的微笑,給人一種很溫和的感覺。

  看到天佑進來,那邊三人都一起望了過來。徐達看到天佑之後憨憨一笑,似乎對上次被他打飛出去並不在意。天佑含著歉意的趕緊也是一笑,之前多虧了是他,換個人估計能被天佑一拳打死。當時那可是鳳凰淚的能量爆發,威力之大可想而知。

  另外兩人看到天佑之後表情也是完全不同。那書生樣青年只是禮貌性的溫和一笑,而那人形暴熊卻是表情古怪,似乎帶著一絲微弱的敵意,搞得天佑很是疑惑。

  在清源山中混了那麼多年,天佑早已進化出了野獸直覺。只要有敵意的目光注視著他,他即使不看著對方也能感覺得到,更何況這種面對面的情況。

  帶著一絲疑惑,天佑走進了正廳,不過沒有靠近中間的那個存在敵意的傢伙,而是從那名書生樣青年身邊走了過去。

  「白世伯。」

  「嗯。」白起應了一聲,然後示意他先等一會,接著轉向天佑身邊那書生樣青年道︰「青葉,你祖父明日可能需要你幫忙,今晚你就不必住在我這了,一會直接回家去吧。」

  「不知是出了何事?」灌青葉沒有馬上離開,而是先問了一下。

  白起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先把徐達叫過去小聲說了些什麼,等徐達轉身離開才開始給灌青葉解釋。不過說是給他一個人解釋,其實也是順便說給那個人形暴熊聽的。

  事情其實就是早上的那個靈騎事件,因為秦王明早要所有官員都帶著辦法或是有辦法的人去商議解決之法,白起想不到辦法就只能帶幾個人湊數,而天佑和那人形暴熊就是他選出來的人。至於說灌青葉,他好像也懂些靈騎方面的東西,不過這位家裡似乎是大官,所以估計他家那邊明天也會需要他去充數,因此白起沒有把他算上,只是通知他回家待命。

  灌青葉問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後也沒急著走,而是表示要在這裡先和白起一起討論一下具體情況。他家裡的人都是文官,對靈騎可以說是一竅不通,他回去也問不出什麼有用信息,還不如先在這邊了解清楚具體情況再回去想辦法。

  白起也沒說什麼,轉向了天佑和那人形暴熊。「天佑、大山,你們都是山裡獵戶出身,比一般人接觸妖物總要多些,明日隨我一起進宮湊個人數。」

  天佑略帶驚訝的看了眼那高大青年,沒想到這還碰上同行了。

  那名喚大山的高大青年倒是並不驚訝天佑這個同行,因為當日天佑去測試的時候,看到他一身的裝備就已經猜到了他的職業。都是獵戶,吃飯的傢伙都是大同小異,看一眼就知道了。

  那大山聽到白起讓自己進宮,有些不安的道︰「我是獵戶出身不假,可這靈騎和妖物也沒什麼關聯吧?我怕是幫不上什麼忙,萬一大王因此怪罪下來……」

  「你放心,明日多半來的都是你這樣幫不上什麼忙的,但人多力量大,集思廣益之下或許能研究出點什麼也不一定呢。」看他又要說話,白起連忙道︰「你就當是進宮見見世面,不要有壓力,萬事有我。」

  白起都這麼說了,他還能說什麼,再推脫就是不給面子了。「既然如此,大山就聽將軍安排。」

  白起得到肯定答覆之後又轉向天佑這邊問道︰「天佑,你這邊沒問題吧?」

  和大山這種真正的本世界土著不同,天佑是穿越者,對王權本就沒多少敬畏,何況他和秦王已經見過一次,哪裡還有什麼擔心,很隨意的說道︰「我沒問題,正好去找嬴穎催個債。」

  這次換旁邊的灌青葉一臉驚愕了。

  和大山這種山裡獵戶不一樣,灌青葉是豪門出身,他爺爺是太尉灌德,三公之一。他當然知道嬴穎就是九公主的名諱,而天佑居然說要找九公主要債,這實在是有點顛覆他的認知。

  大山對此倒是沒什麼反應,他又不知道嬴穎是誰。

  白起也沒注意到天佑的話有問題,這幾天他已經習慣了天佑這種說話不著邊際的狀態了,所以也沒在意。和三人正式介紹了一番早上的情況,當然主要是解釋給灌青葉和大山聽,天佑早上已經聽過一遍了。

  不過人多在一起,思路確實是比較容易打開。大山是完全不懂靈騎到底是個什麼玩意,他對靈騎的認知就像是民國時期的人對汽車的理解一樣,知道這東西是一種機器,不要牲口拉也能自己跑得飛快,但你要讓他們說出個三六五來,那就只能乾瞪眼了。不過恰恰就是因為這種一竅不通的情況,所以大山反而敢於跳出正常思路去想一些不著邊際的可能性。

  灌青葉在這方面就和白起他們差不多,這傢伙的理論知識非常的扎實,談起靈騎的事情滔滔不絕,有時候連白起和白冰雨都要認真聆聽,可見他是真的很懂這個。

  天佑的情況剛好介於兩者之間。他懂一些原理,又和大山一樣基本上算是門外漢,但他同時又具備上輩子的一些科學思路,這種在一定範圍內的開闊思路反而比大山和灌青葉更有意義。

  灌青葉最後討論到一半的時候就被灌德派來的人接走了,白起猜的一點不錯,這種事情灌德當然不會把這麼好的人選給忘了。

  灌青葉離開之後白起看天色不早也就結束了討論。

  一夜無話,第二日天還沒亮天佑就被白起叫了起來,然後和大山一起被帶進了宮。他們進入宮門的時候天才剛剛亮開,結果卻發現居然還有很多人比他們來的還早,宮門內的廣場上,起碼有幾百人已經等在這裡了。

  白起一進來立刻就有很多人過來打招呼,畢竟身份在那擺著。雖然不打仗的時候白起手裡可以說是沒有絲毫的權力,但架不住人家跟大王關係好啊。就這一個原因就足夠大家巴結他的了。

  鑒於昨天秦王說要讓大家尋找有解決方法的人才,所以今天每個官員都帶了那麼一兩個人來,其中甚至還有一個人帶來五六個幫手的。

  平常朝會光是官員就有一百多人,這每個官員今天又多帶了一兩個人,那就是二三百人的數量。考慮到這人數太多,其中有些還是臨時找來幫忙的,身份不好鑒別,所以主管宮內安全的郎中令怕出事,又多派了好幾百羽林軍過來看場子,於是呼這殿前廣場上一下聚集了近千人,熙熙攘攘的簡直跟菜市場一樣。

  天佑他們來得還算晚的,到來之後別人自然都注意到了他們,然後天佑就看到了那晚宴會上呂萌攙扶著的那個老者走了過來。而且和那晚一樣,老者身邊依然跟著呂萌那丫頭,還有個天佑不認識的中年人。在老者身後是那晚天佑見到的另外一個中年人,記得應該是呂萌的父親,而呂正義那傢伙竟然也跟在後面。

  除了他們之外,天佑還看到了另外一個老者率眾而來。此人看著像是文士,說是老者其實看著也就五十出頭,龍行虎步,很有氣勢的感覺。當然,最重要的是這位身後跟著一大票武將,全部頂盔戴甲,往那一站周圍的人自動分開一大片空間。

  「灌太尉、呂御史。」白起老遠的就開始拱手行禮。

  那邊兩位也是很客氣的樣子,走過來問好,他們身邊的人也是跟著依次問好。看這融洽的氣氛,天佑一下就猜到了,這幫人應該都是一個利益集團的,屬於「自己人」,所以才會這麼融洽。

  天佑在這幫人中不但看到了呂萌、呂正義,還有那天和他們一起返回的殷如花、穆如玉,再想想白冰雨的存在,不難猜到,這幫人應該就是嬴穎的支持者,難怪會湊成一堆。

  幾個老大湊到一起交流了起來,外面圍著一圈官職低一些的人員,天佑他們這樣的自然就被擠到了一邊,好在也不算被冷落,因為天佑發現這裡熟人還真不少。除了呂萌他們之前一起從清源山回來的人外,居然昨晚的灌青葉也在,他是跟著灌德來的。

  「天佑公子,多日不見,別來無恙呼。」呂萌今天說話明顯感覺和平時不太一樣,文縐縐的不說,語速也慢了很多,人都突然就變穩重了起來。從清源山回來這一路上,這丫頭就跟裝了彈簧一樣,走路都是蹦著走的,突然看到她在那裡裝大家閨秀一時之間真有些不適應。

  天佑故意做了個打哆嗦的動作,表情誇張的說道︰「咿……我的雞皮疙瘩都快掉地上了。能好好說話不?」

  「要死了你啊?」呂萌突然翻臉,拍了天佑胳膊一巴掌︰「本姑娘文靜一點不行啊?」

  天佑被打了一巴掌也不生氣,反而笑著說道︰「嗯,這樣就對了嗎。不然我還以為你被掉包了呢。」

  穆如玉和殷如花這個時候也笑著走了過來,嘲笑打趣了一番呂萌,然後又和天佑開了幾句玩笑。灌青葉這時也走了過來,很自然的說道︰「原來你們認識啊。之前聽說九公主是因為尋了一名能力出眾的嚮導才得以這麼快返回王城,現在看來那嚮導莫非就是天佑小兄弟?」

  殷如花接過話頭客氣道︰「原來是青葉哥哥。你猜的不錯,這一路上多虧了天佑呢。」

  兩句話一聊開大家也就融洽了起來。本來就是認識的,長輩之間又同屬一個利益集團,小輩之間當然也要多溝通融洽一下。天佑上輩子也是這樣的豪門出來的,對這些東西也算是門清。不過現代的年輕人大多有些叛逆,對這種溝通多少有些抵觸情緒,不像這裡的青年那麼早熟,一個個年紀不大就老氣橫秋的開始學著長輩拉幫結派架設關係網。

  眾人聊得開心,天佑卻發現一個高大的身影孤零零的站在一邊,這人當然就是大山。他是真的獵戶出身,因為天賦好,被當地的縣丞發覺,然後送到了白起這邊統一培養。這種發掘人才的事情各地父母官都很積極,因為一旦送出去的人將來發達了,多少總要念著點當年的香火情。神洲大陸修練者地位很高,想要幫扶一下當年幫過自己的人那不過是抬抬手的事情。

  大山就是因為這樣的情況的被發掘送來了白起這裡,憑著卓越的天賦,以及自身的努力,在同樣是被送來的窮苦青年之中他成了頭領一樣的存在,但和這些王子公孫在一起,他卻什麼都不是了。這裡根本就沒人願意搭理他。

  看他站在那裡樣子侷促,被走動的人群擠來擠去,天佑想把他也拉進來一起聊聊。雖然這人昨晚對他表現出了淡淡的一絲敵意,但今早似乎那種感覺又消失了。天佑將其歸結為一種自我防禦,山裡的獵戶和野獸打交道慣了,人也會變得有些像野獸,攻擊性強一些也很正常。他自己就是獵戶,倒是可以理解。

  「怎麼一個人站著?過來一起討論一下,說不定能研究出點什麼呢?」天佑走到大山身邊說道。

  略帶驚訝的看著天佑,大山不知道他是真的在邀請自己還是想要羞辱一下自己,不過沒等他做出回答,那邊就突然傳來一個尖利的聲音喊著︰「請所有參加議事的人員跟隨羽林軍的引導前往大校場。」

  這一嗓子之後人流立刻活動起來,呂萌他們也各自回到自己長輩身邊,白起也找到了天佑和大山,然後帶著他們一起隨著人流移動。不過白起他們這群人不管怎麼走始終都是在一堆的,這麼明顯的集團行動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天佑覺得正常來說任何一個國王都不會喜歡看到自己手下的官員拉幫結派,白起他們不可能不懂這個道理,但他們現在這種表現又明顯是在向人們展示「我們就是一伙的」。這麼明顯的彰顯團隊存在的行為真的讓天佑有些無法理解。

  秦國的王宮範圍其實並不大,據說在十國之中秦國的王城是規模最小的,王宮也是最小的。一大群人走了不一會就到了那個校場。這地方據說是羽林軍訓練的地方,看著面積就不小。

  人群移動過來之後就來了很多宦官和羽林軍一起給大家安排位置。所有的官員都被單獨集中到了一邊,他們帶來的人則移動到了另一邊,而兩邊的人群站好之後,秦王也終於出現了。

  秦王身後理所當然的跟著嬴穎和她的兩個兄弟,而秦王的其餘子女都沒出現。感覺秦王似乎平常喜歡把最有機會爭奪王位的這三個子女帶在身邊,其他的子女則明顯要疏遠一些。

  一番簡單的禮節之後秦王宣布把那隻唐國送來的靈騎帶上來,結果校場邊緣出來的卻是白冰雨。

  「難怪早上沒看見冰雨。」天佑自言自語道。

  場中的白冰雨雙手捧著一個鏤空的金屬盒,盒子四面都貼著封印,盒蓋正中還有一枚晶瑩的玉珠一明一暗的閃耀著。但是,即便如此,那盒子依然極不穩定,可以看出白冰雨每走一步都要用很大力氣壓制手中的盒子,可即便如此那盒子依然在帶著白冰雨的雙手不斷的跳動,根本就無法完全穩定。

  「還真是妖王級的馬魂啊?封印都沒打開就凶成這樣,召喚出來那還得了?」被帶進來的人雖然大多都是充數的,但至少肯定對靈騎或者魂珠有些了解,其中當然不乏比較懂行的,一看這架勢就知道裡面封著的靈騎有多可怕了。

  一個和天佑距離很近的中年人說道︰「這下可不好辦了。我們那點本事,怕是控制不住這麼凶的妖魂吧?唐國這是存心坑人來的吧?」 本帖最後由 tylinee86 於 2016-8-1 00:17 編輯

tylinee86 發表於 2016-8-1 20:54
第一百二十三章 靈騎.地獄魔龍

  是人都能看出來唐國就是有意噁心人來的,而秦國這邊卻是已經勢成騎虎,沒辦法也得有辦法,不然難道讓各國和各大派的代表看笑話嗎?

  那個貼著封印的盒子很快便被白冰雨端著走到了場地中心,然後就見八名勁裝打扮,不苟言笑的人從場地外走了進來。這幾人身上的勁裝都是黑色打底,上面繪有金色暗紋,看起來非常的華麗,不像是普通侍衛。

  八人很快來到白冰雨身邊,然後分八個方位站好,各自取下身後的套鎖,將白冰雨圍在中心,不過留出的空間很大,足夠召喚靈騎使用。

  白冰雨見八人站定,抬眼環視了一圈八人的眼睛,每當她看向一人,那人便用力一點頭,表示已經準備停當。確認八人都已經準備好,白冰雨這才慎重的看向手中木盒,然後對身邊的四名宦官點了下頭。

  四名年輕宦官各自上前圍住白冰雨手中方盒,然後每人伸手捏住一個方向的符咒封印,接著四人齊齊看向白冰雨,等待她的下一步指示。

  白冰雨看四人已經準備好,深吸了一口,然後忽然大喊了一聲:「開。」

  聽到這聲命令,四名宦官立刻就是一個轉身,朝著四個方向飛奔而去,再看那盒子上的四張封印,已經被四人各自揭了下來。

  原本貼著封印的盒子就不安穩,這封印一揭,白冰雨立刻掌握不住手中方盒,直接伸手將其向上一拋,跟著迅速向後退去。

  那盒子飛起一尺多高就突然在半空中發生了爆炸,伴隨著一聲震耳欲聾的怒吼聲,一隻龐然大物轟的一聲砸在了校場中央的地面上。躲閃不及的白冰雨差點被踩在腳下,多虧場邊一名黑衣人反應快,用手中套鎖套住了白冰雨將她拽了出去。

  伴隨著這巨大的生物落地,場地周圍立刻響起了一片抽氣聲,甚至有人因為驚慌後退而摔到了地上。不是大家接受能力差,實在是這場中的生物太過駭人。

  靈騎雖少卻並不罕見,現場除了官員就是官員們帶來的幫手,剩下的就是宮裡的羽林軍。這羽林軍是宮中禁衛,他們自然見過白起這樣的大將騎乘靈騎,對靈騎也有個大概印象。那些官員就更不用說了,其中有些人自己就有靈騎,其他的就算沒有也肯定見過。至於那些官員帶來的幫手……這些人本來就是來幫忙想辦法的,自然對靈騎是有所研究的,當然不會毫無了解。

  但是,正因為大家對靈騎都有所了解,腦中已經有了大概印象,所以才會如此驚訝,因為眼前這隻靈騎和他們的預想實在是差了十萬八千里。

  正常的靈騎不管融合多少馬魂,最後的外形都應該是匹馬才對,當然也有人會在後期融合一些妖魂進去,導致靈騎身上出現一些妖化現象。例如白冰雨的那隻靈騎就很有特色,四蹄帶火,跑起來就像是踩著烈焰一般,那就是後期融合了妖魂而非真正的外形改變。

  不過這種改變通常都是不顯著的、小範圍的改變,靈騎終歸還是馬的形態,變化範圍至多是讓這匹馬多些附件而已,並不會對馬的基本結構產生什麼影響。

  然而眼前這是什麼?

  出現在場中的是一隻漆黑如墨的龐然大物。全長超過兩丈(4.8米),頭頂高也有一丈多,比一般的靈騎足足大了兩三圈。

  這東西根本就不是馬形,而是獸形。身形如黑豹,四肢極為粗壯,腳爪類似迅猛龍,前端生有巨大的利爪,身後有條占了身長三分之一還多的長尾,但不是馬尾那樣,而是形如鱷尾,外部還生有環節狀外骨骼,尖端更是長有魚叉一樣的三角形錐頭。另外這靈騎的身上也有一些鱗甲,主要覆蓋在胸前、腰腹以及小腿部分,看著就像披掛了專用鎧甲一般。

  更誇張的部位是頭部。這靈騎的頭部完全就是一顆龍首,額頂生有雙角,卻不是鹿角,更像是牛角與羊角的結合體,形如閃電,沿著額頂一直向斜後方延伸,沒有分叉,但稜角分明,尖端更是鋒利無比。

  那龍嘴也和傳說略有不同,看著像狼吻而非鱷嘴,尤其四顆突出的犬齒寒光四射,極具威懾力。

  總的來說這東西就是一隻龍首、獸身的怪物,外形大小已經接近亞洲象,但因為身形修長,所以實際上沒有亞洲象看起來那麼笨重,反倒是極具爆發力,有種隨時會撲過來的感覺。

  事實上已經不是感覺了,這東西剛一落地立刻就撲向了面前的那名黑衣武者。還未從地上爬起來的白冰雨慌忙念動控制咒語,那龍獸果然停頓了一下,但下一秒卻突然轉身朝著白冰雨撲了過來。

  一看這情況白冰雨慌忙停止念咒,趕緊爬起來往後跑,而就在此時,周圍同時飛出八根套鎖,全部套中了那龍獸,不過只有三根是套在了脖子上,其餘五根都只是套住了龍首頂端的犄角。

  八名武者套住那隻靈騎之後連忙向後拉扯,卻敵不過那龍獸的巨力被拉得齊齊向前一歪,但那龍獸也因為這力量被硬生生拉住,差了一截沒撲到白冰雨。

  還想繼續去追白冰雨的龍獸落地之後拼命想要追擊,後面八個武者被拖著向前滑行,根本拉不住這傢伙,唯一的作用也就是勉強拖住這傢伙的速度而已。

  正常來說靈騎的智力應該都不高,畢竟作為控制器存在的主魂只是一匹馬而已,但眼前這隻絕對是個例外。這東西衝了兩步就發現自己被牽扯著根本追不上目標,於是立刻轉身去撲這些礙事的累贅。

  八名武者顯然也是早就安排好的,一看龍獸調頭,立刻分散開來,始終拖住這個傢伙不讓其順暢移動。白冰雨得到空隙,也是立刻停下再次念動咒印,那龍獸身邊開始閃現出一串串淡淡的金色咒文,只是那咒文被一圈烏光所阻,根本貼不到那龍獸身上,一番抵抗之後形成了僵持狀態。

  咒文雖未完全貼上龍獸,卻多少起了些作用,那龍獸在原地像是失控了一樣不斷的來回轉身,把幾個武者拉得東倒西歪,卻根本沒辦法攻擊任何一人。

  眼看這狀態進入僵持,秦王忽然一揮手,場邊立刻又跑來一群膀大腰圓的力士。這些人也都帶著套鎖,到了場中之後來回扔出大量套鎖,很快把那龍獸套住,然後這群人開始分散各個方向,和之前的武者一起死死拉住繩索。

  有這些人幫忙,加上白冰雨那邊的咒印似乎開始逐漸生效,場地中的龍獸終於是漸漸安靜了下來,只是爪子還在不安的撓著地面。堅硬的夯土在這傢伙的爪下如豆腐般被翻得亂七八糟,而那龍獸折騰了一會之後似乎是沒了力氣,終於不甘的俯臥了下來,只是伴隨著每一次呼吸,這傢伙的鼻腔中都會噴出大量火星和黑煙,看著就很嚇人。

  看到那龍獸靈騎終於不再反抗,一名宦官走到了天佑他們這群人前面,然後大聲的說道:「這次召集眾位能人異士齊聚於此的原因想必各位已經知道了。

  眼前這隻靈騎就是唐國特使所獻,其主魂乃是抽取地獄魔龍的魂魄製作而成。眾所周知,靈騎的主魂一般使用較為溫順的戰馬製作,目的就在於便於控制掌握,然這隻靈騎的主魂卻是地獄魔龍,所以極難壓制。

  唐國為何製作這樣的靈騎我們暫時無法猜測,但眼下我國卻無人可以駕馭此騎,實在有失顏面。大王召集各位來,就是希望各位群策群力,商討控制之法。

  無論是誰,只要有辦法駕馭此靈騎,待大宴之日於各國、各派之前展示之後,此絕品靈騎就贈與這位能人作為賞賜。此外大王還備有子爵爵位與黃金千兩另作酬謝。

  各位,請儘快開始吧,大王的賞賜等著各位前來領取呢。」

  這賞賜絕對算得上豐厚無比。那隻靈騎的價值先不說,單是爵位和黃金就已經可以讓很多人心動不已了。但此時眾人卻是無比的安靜,沒有任何一個人表現出興奮或者激動的意思。

  不是這群人覺悟高,功名利祿只做糞土,實在是場中趴著的那東西如一座大山一般橫在了眾人面前,硬生生的擋住了眾人拿到賞賜的希望。

  這賞賜再多,拿不到也是枉然啊!
tylinee86 發表於 2016-8-2 21:37
第一百二十四章 無解的靈騎

  宣布結束之後那名宦官並未離開,而是滿懷期待的站在人群前面左看看右看看,但等了半天人群始終沒有任何反應。既沒有人站出來嘗試,也沒有人討論如何解決這個問題。

  「各位難道就沒有什麼要說的嗎?」等了半天看眾人沒有反應,那名宦官有些著急的催促道。剛剛他偷偷看了眼秦王那裡,發現大王的表情非常不好,於是他開始焦急的催促眾人趕緊想辦法。

  混在人群中的天佑看了一眼周圍,發現身邊的人都拼命低著腦袋,活像課堂上遇到老師提問卻發現自己根本不會的學生。

  看台上的秦王等了一會,大概是有些著急了,於是把校場另一邊的官員都叫到了自己身邊。因為距離太遠,只能隱約聽到秦王在大聲的斥責這群官員。一會之後不知是罵累了還是氣消了冷靜了下來,總之秦王起身離開了看台,然後帶著一票官員直接朝著他們這些被請來研究靈騎的人走了過來。

  看到秦王過來,下面的人群立刻就開始緊張了起來,尤其是那些出身低微的,不少人甚至開始顫抖了起來。不過再害怕也沒用,秦王終歸還是走了過來。

  其實天佑覺得這幫人完全就是在瞎擔心,秦王在位這麼多年聲譽一向很好,基本算是個明君。他們雖然幫不上忙,可也沒什麼錯誤,秦王生氣也只會訓斥那些官員,別說懲罰,連訓斥大概都不會用在他們身上。

  果然,走過來的秦王一改剛才斥責那些官員無能的態度,用儘量平易近人的語氣安撫了一番眾人,然後就宣布讓大家自由靠近觀察那隻靈騎,而且這次和之前不一樣,秦王把那些官員都放了過來,讓他們帶著自己找來的人過去。

  官員們都是秦王的臣子,就像公司員工一樣,秦王作為老板,斥責他們是合情合理的,但天佑他們這幫人只能算外援,秦王如果是個昏君也就算了,作為明君,他不能表現得太過惡劣。不過秦王也有辦法,那就是讓官員們一對一的監督自己請來的幫手。秦王不好說的話,他們這些官員卻沒有問題。

  安排完任務之後秦王就回到了自己的看台上,他在監督那些官員,而官員們則只能無奈的監督自己請來的這些幫手。

  白起他們幾個果然又聚攏到了一起,連帶著把天佑他們這些幫手也都集中了起來。

  呂萌身邊的老者看了一圈這群相對年輕很多的幫手們,然後說道:「各位既然能被帶來幫忙,自然和我們這些人都是有些牽扯的,現在情況已經如此,大家也就別顧忌什麼了。有什麼辦法儘快使出來,試一試也好過什麼都不做。如果有誰有什麼想法也可以說出來,大家討論一下,或許能找到破題之法也不一定。」

  御史大夫呂天正剛剛說完,灌青葉就站了出來,先是一拱手,然後說道:「御史大人,昨天我在白將軍府上已經討論過此事。當時我們還想過一些對策,說好今天來試上一試,但剛剛那隻靈騎的表現我們都已經看到,如果我猜測不錯的話,那靈騎的主魂之上恐怕根本就沒有控制陣紋。如果原本就是戰馬之魂也就罷了,偏生這還是隻凶暴無比的妖王,我們是真的沒辦法解決啊。」

  「這位兄台如何知道靈騎之上沒有陣紋?」問話的是不知道哪個官員請來的幫手,但既然能站在這裡,應該都是白起他們這個陣營中的人。

  灌青葉知道這裡都可以算是自己人,所以很客氣的耐心解釋道:「之前白冰雨小姐曾用陣紋試圖壓制那隻靈騎,但我觀那咒印神光卻不是出現在靈騎體表,而是被一層光膜隔在外層,這說明白冰雨小姐使用的咒印是後加上去的,並非原本刻印在那枚主魂之上。

  這妖王天性暴虐,如果有貼身陣紋加以約束,只要實力夠強,倒還可以一試,但現在這陣紋卻是後加上去的,這就難辦了!」

  之前提問那人聽著灌青葉的解釋一副恍然大悟狀,可天佑卻感覺完全不懂其中含義。他對靈騎的理解都是白起和白冰雨昨天才給他科普的,參加這種技術性討論實在是有些超出他的能力範圍。不過有了灌青葉和那人的對話,之後的討論倒是熱烈了起來,眾人開始你一句我一句的分析研究了起來。

  雖然這群人中確實有一多半都是天佑和大山這樣被帶來充數的,但其中多少還是有那麼幾個精通之人。這幾人在一起互相商量著還真推測出不少問題,尤其是旁邊就是那隻靈騎,有些什麼不好確定的就可以馬上過去對照實物研究一下,雖然不一定都能弄明白,但至少研究的氛圍算是起來了。

  中間幾個人討論的熱烈,官員們也不好打攪,除了白起這樣真的懂行的可以參與進去,多數官員都自覺地退到了一邊,然後開起了他們自己的話題。當然這些官員並不是在閒聊,他們其實是在討論萬一靈騎真的無法駕馭,最後要怎麼應對唐國特使的找麻煩行為。

  天佑先開始一直在旁聽灌青葉他們的討論,雖然大部分聽不懂,但有些內容還是可以理解的。他本來人就聰明,加上白冰雨和白起給他科普的一些知識,還真讓他學到了不少東西,甚至中間還提出了一點自己的想法,並且得到了灌青葉他們的認可。

  白起他們這邊開始討論之後,其他官員請來的那些人也開始三五成群的討論了起來。秦王在台上看到這些人總算是走上正軌之後也安心了一些,雖然最後未必真能討論出什麼結果,但有這麼多人幫忙想辦法,總歸不算是徹底絕望。

  忙於商議如何駕馭那隻靈騎的眾人並不知道,之前在酒館包間中密會唐國特使的那名青年也混在人群之中。在他的身邊還跟著他的小師妹,而一名官員打扮的人就在他們身後站著,看著倒像是他們的跟班一樣。

  看到周圍人都在商議談論,那官員有些不放心的走到青年身邊問道:「賀蘭公子,你真有辦法駕馭這隻靈騎?」

  賀蘭的表情明顯不像進宮之前那麼自信了,看過實物之後他才意識到這隻靈騎有多麼棘手。

  最初從唐國特使那裡得知這隻靈騎之時,他是非常不屑的,認為唐國特使只是在誇大其詞,靈騎再怎麼難以駕馭也不可能比妖寵更難控制。他連妖寵都能驅使自如,難道還搞不定一隻靈騎?然而直到看到實物,他才終於意識到這隻靈騎可能真的超出了他的能力範圍。

  儘管心中已經開始有些擔心,但大話已經說出去了,一時之間他也只能強撐著說道:「你在懷疑我的能力嗎?」

  「不敢不敢。」那官員趕緊小聲賠罪。見對方沒有追究,他忽然又道:「既然賀蘭公子有辦法,何不現在就去控制住那隻靈騎,也好在眾人之中脫穎而出,到時有在下幫忙引薦,定然可以得到大王賞識。」

  聽到那官員的話,跟在賀蘭身邊的小師妹也是立刻道:「是啊,師兄,你快點去收了這隻靈騎,讓他們見識一下你的本事。」

  聽到小師妹的吹捧,賀蘭又開始得意起來。他故作高深的說道:「現在時間還早,我若輕鬆解決此事,秦王心中的印象定然不會深刻。反正這靈騎如此難以駕馭,想來也沒人可以搶了我們的風頭。我們先暫且等上一等,待到大王開始著急之時,我們再出面解決此事,到時必然會讓大王更為高興。我們也好借此在秦王心中留下深刻印象。」

  「師兄真聰明,我怎麼沒想到呢?」一旁的小師妹比自己想出了這麼好的辦法還要開心,一個勁的拍著馬屁,拍得那賀蘭得意忘形,竟然笑出了聲來,引來周圍一片疑惑的目光。

  意識到自己忘形了,賀蘭趕緊收住笑容解釋道:「剛剛想通了一個難點,一時情不自禁,情不自禁。」

  眾人都在專心研究對策,聽到解釋之後也就各自繼續討論,不再關注這邊。賀蘭因為此事也是稍稍收斂了一些,不敢再得意忘形。

  認真做事的時候時間總是過得很快,眾人從早上討論到下午,連午飯都是在校場上用的,但依然沒有人想出解決之策。期間有人試過幾種方法,都無法壓制妖王的戾氣,其中有一次還激怒了那隻靈騎,導致那龍獸突然劇烈的掙扎了起來,好不容易才被重新壓制下去。

  有了這一次,之後大家也不敢胡亂嘗試了,每次有什麼方法,測試的時候都是小心翼翼,生怕再引起靈騎暴走。

  「不行,不行,不行……」灌青葉猛然從畫滿符文的地上站起,情緒失控的將手中木棍一折兩斷摔在地上。一天的冥思苦想,他的耐心已經徹底被磨光了。儘管才華卓著,但說到底他畢竟也才剛滿二十,性情不可能和老人一樣沉穩,平時看著謙謙有禮那是教養好,說到脾氣,其實和大多數青年人一樣,還是挺容易衝動的。

  剛剛他以棍代筆,在地面上演算了半天的符文最終還是無法使用,不管如何努力,那隻靈騎就是無法撼動,根本問題解決不了,在別的方向上下功夫根本毫無意義。

  這一天下來天佑和他們這邊的一群人都算是混熟了,尤其是灌青葉,天佑從他那裡學到了不少東西,自然對他也更加客氣一些。看到他憤怒的一個人在那裡發飆,趕緊走了過去安撫道:「青葉你也別太煩心了,大家都想不出辦法,不是你一個人的問題。」

  灌青葉畢竟是書香門第,門閥士族出來的青年才俊,涵養不是一般的好,發洩了一通之後立刻恢復了正常。聽到天佑的勸慰勉強笑了一下,「不用擔心,我已經好了。」說著他又看向地面上被自己踢得一塌糊塗的演算圖道:「可惜,一天的努力,全都是無用功啊!」

  天佑知道自己很多東西都不懂,但他還是順著灌青葉的話問了起來,其實就是希望讓灌青葉紓解一下情緒。

  果然,一談到這個灌青葉立刻說道:「今天考究了一天,我總算是弄清了此靈騎為何無法駕馭的關鍵所在。」

  聽到這話天佑立刻做驚訝狀問道:「你知道了?那為何剛剛……?」

  「就是因為知道,所以才明白我們不管怎麼做都是無用功。」

  「何解?」之前和他們一起討論的幾人這時也圍了上來。其實午飯之後很多人已經基本放棄了,之前討論的人群也是越來越小,不少人都坐在一邊,看著最後剩下的幾人在那裡努力。他們不是不想幫忙,實在是沒有辦法。不過看灌青葉這樣似乎也是要放棄了,所以相熟的幾人都湊了過來想問問最後的情況,也不枉他們在一起研究了一天。

  灌青葉聽到問題便開始認真的解釋了起來。最初是一段相當專業的分析,天佑基本跟聽天書差不多,分開每個詞他都知道,連起來卻是完全聽不懂。不過一段專業內容之後,灌青葉終於說到了結論,而這卻是天佑能聽懂的部分。

  「所以,如我之前所說,唐國人並非是故意弄出這麼一隻靈騎來讓我秦國難堪,為此浪費掉一隻妖王的魂魄,未免太過奢侈。他們原本製作的妖王魂珠應該是本就存在缺陷,無奈改做靈騎,但原本他們是想著要更加合用才好,於是決定用這隻妖王魂珠製成的馬魂作為附魂,然後合成靈騎。」

  旁邊一人也是剛剛聽明白,驚呼道:「難怪,難怪啊!難怪我們找不到控制陣紋,原來這是個附魂逆向吞噬主魂形成的靈騎,陣紋刻在主魂上,被附魂吞噬後陣紋就失靈了。唐國人肯定是臨時又加了一道封印,卻不想之前的陣紋反而成了這靈騎的屏障,把第二道封印擋在了外面。裡面的封印符文被吞噬無法使用,外面的符文貼不上去,控制失靈,難怪,難怪啊!」

  灌青葉這時又道:「其實如果是有大能力者,以強橫手段強行將自己的靈力打穿兩層封印送入核心符文之中,應該還是可以駕馭的。畢竟內部的符文只是被吞了而已,並非消失。」

  「青葉兄此言差矣。」有人提出反對,於是一群人再次討論了起來。之前是因為卡住了進度,大家發現沒有任何希望後就再也研究不下去了。現在終於被灌青葉找到了突破口,一時眾人又來勁了。

  質疑那人繼續分析道:「所以說,青葉兄的想法過於簡單了。原先的主魂被吞噬之後,應該是已經被妖王魂珠完全融合,舊有符文肯定已經崩解,就算有力,將自身靈力壓入兩層封印內部也是無用,因為需要溝通的符文早已缺損。」

  「那要是直接剝離封印呢?」有個稍微外行一些的人提出了個異想天開的點子。

  灌青葉還沒說話就有人解釋道:「絕對不可。剛被抽出的妖魂顯然是有殘缺的,但我們不知道缺損程度如何,如今吞了作為主魂的馬魂,我們已經不能確定靈騎之中的魂魄是否完整,如果妖王借用馬魂補完了自身魂魄,一旦剝離封印,出來的就不是馬魂,而是活生生的妖魂了。就算沒有肉身,實力要降一等,妖王級的妖魂也足夠屠城滅國了。」

  提議之人一聽也不敢再說了,靈騎不能用只是丟臉而已,回頭要是再放出個妖王來,那還不如丟臉呢。

  有個之前討論時理論知識很豐富的中年人說道:「按青葉分析的結論來看,這靈騎其實已經不是靈騎了。」

  「不是靈騎?那是什麼?」

  「妖寵。而且是沒有契約的妖寵。」

  中年人的話說出來之後不少人都跟著點頭,而像天佑這樣聽不懂的就趕緊去問周圍的人。

  有個人解釋道:「妖寵和靈騎有何區別?兩者都是抽取魂魄合成魂珠,一為妖魂,一為馬魂,真正的差別就在這控制符文之上。

  控制妖寵使用的是靈魂契約,分為兩個部分,一部分融於妖魂之內,一部分隱於操控者魂魄之內,雙魂共鳴,即為靈魂契約。此法對妖魂的壓制較小,因而妖魂靈智健全,可以隨控制之人一同成長。

  馬魂的控制則有不同。封印與控制符文乃為一體,全部刻入馬魂之中,使用時要以自身靈力接觸封印,進而加以控制。

  唐國送來的這隻靈騎因附魂反噬主魂,導致原本因包裹在外的封印被吸收入主魂內部,就和那妖寵的靈魂契約一般無二。然靈魂契約是為雙向控制,還因有一控制符文融合於使用者魂魄之內。

  但此靈騎因反噬導致只有封印,沒有控制符文,完全就是只剩一半的靈魂契約。

  此等靈騎,說是靈騎,不如說是被加了封印的失控妖寵,如今卻要我等隔著封印加以控制,能成才怪。

  也難怪唐國會送來此靈騎羞辱我大秦,恐怕他們自己也是拿這隻靈騎束手無策吧!」

  這人解釋得相當直白,被他這一說,就連周圍的官員們也聽懂了。搞了半天問題原來出在這裡,難怪大家都沒轍。

  可惜,知道了也沒用。控制不了就是控制不了,這東西根本就是個廢品,除非有大能力者,具有壓制妖王的實力,可以先把所有封印全部剝離,然後按照製作魂珠的步驟重新再來一遍,不管是製成馬魂還是作為妖寵,到時都可輕鬆駕馭。

  可惜,要壓制妖王談何容易,當初要不是壓不住這妖王,眼看著就要破封而出,唐國人也不會把好好的一個妖王魂魄弄成了這幅德行。

  問題找到了,結果卻是讓所有人徹底放棄,因為灌青葉的分析已經從根本上否定了一切方案。這靈騎就像個死循環,要控制必須先加上控制符文,要加符文必須先把封印打開,要打開封印你得先幹得過裡面的那隻地獄魔龍,而如果能幹得過地獄魔龍,那還加什麼封印?直接收為妖寵不是更好?

  「難道真的沒辦法了?」太尉灌德看著自己的兒子灌青葉問道。

  灌青葉很鄭重的點了下頭。「沒辦法,除非有通靈境馭天期的神話級人物出手,否則無解。」

  聽到這話周圍的人都是一陣沉默,因為他們都知道,這等於就是確定了秦國馬上要被唐國打臉了。和唐國鬥了這麼多年,如今眼睜睜的看著被打臉卻無能為力,作為秦人,大家心裡當然都不好受。

  就在校場上氣氛壓抑,所有人都在低頭沉思之時,兩個聲音卻是同時響起。

  「我能駕馭此騎。」

  「我或許有辦法。」

  兩個聲音幾乎同時出現,喊完兩個聲音的主人自己也愣住了,互相看向對方。語氣肯定,說可以駕馭的是賀蘭,而說或許有辦法的則是天佑。

  因為之前這邊的動靜,秦王大概也覺得眾人是想不出辦法了,所以正好走了過來,加上眾人當時都很安靜,所以兩個聲音秦王都聽到了。本來以為已經沒指望了,突然又冒出來兩個人說有辦法,雖然天佑說的似乎沒什麼底氣,但至少現在有兩個選擇可以一試了。

  秦王立刻激動的在嬴穎的攙扶下跑了過來,看了下天佑和賀蘭,最終還是先問了語氣肯定的賀蘭。「你有辦法?」
tylinee86 發表於 2016-8-3 20:33
第一百二十五章 暴走

  秦王這一問,賀蘭立刻一臉高深的說道:「本人自幼隨師傅在寶頂玄宗學藝,鑽研妖魂製作與駕馭之法已有十年之久,此靈騎雖已失控,較於妖靈馭使之法卻還是簡單。這些凡夫俗子陣法不明,道理不清,不知門徑,自然是抓耳撓腮一籌莫展,然對於我等超凡之人,靈騎駕馭之法不過小道爾。」

  賀蘭幾句話說得周圍眾人無不怒目而視,心想你說你自吹自擂也就算了,又沒人說你什麼,可你沒事把我們貶得一文不值是什麼意思?我們一沒招你二沒惹你的,你想在大王面前顯擺也不用拿我們墊腳啊!

  校場上來幫忙的這些人一時之間都是對這個傢伙恨得牙癢癢,要不是秦王在邊上估計能生撕了這傢伙。

  其實生氣的不光是天佑他們這些被請來的幫手,那些官員,甚至連秦王的臉色都不太好。

  這些被賀蘭貶斥為陣法不明、道理不清的人都是各路官員請來的幫手,說他們就等於是在打這些官員的臉,至於秦王就更是如此了。不管是這些官員還是這些來幫忙的人,基本上都是秦國人,現在一群秦國最懂靈騎的人湊在一起,居然被貶斥為陣法不明、道理不清,你讓秦王怎麼想?

  剛聽到這話天佑也挺生氣,但轉念一想,這傢伙簡直就一腦殘啊!兩句話就能得罪千把號人,這作死的能力也是沒誰了。

  儘管都很生氣,但礙於秦王在場,官員和其他人都不好發作,而秦王自己還指望賀蘭幫他解決靈騎的問題,所以也只能先乾笑兩聲,然後和顏悅色的和賀蘭假客氣了起來。

  「原來是寶頂玄宗的高人,真是失敬失敬。」秦王一邊客氣一邊問:「這是哪位愛卿帶進宮來的啊?怎麼不和寡人說一聲呢?」秦王這是已經準備為之後的打擊報復做準備了,先認個人再說。

  這賀蘭在人情世故方面堪稱白痴,可帶他進來的那位卻是正常人。聽到秦王的問題哪能想不到秦王這是打算秋後算賬啊。趕緊走到秦王身邊自報家門,幾步路的功夫已經全身溼透,好像水裡撈出來的一樣。

  那官員哆嗦著上來就是一個大禮參拜,結巴了半天也沒說出個完整句子。秦王看他這樣子直接說他身體不適,讓人帶他先去休息,把他給送了出去。周圍的官員看這傢伙就像在看死人。

  其實這傢伙如此害怕並不是因為賀蘭說話沒分寸,而是因為他剛剛居然聽到賀蘭說他是寶頂玄宗的人,這才是關鍵所在。

  這寶頂玄宗也是中立區的名門大派,但和紫霄宮不同,寶頂玄宗修的是佛而不是仙。本來修什麼都無所謂,只要不是魔門,管他是仙是佛都一樣。秦國雖然傾向於仙門,但也不完全排斥佛門,如果賀蘭是別的哪個佛門弟子都無所謂,可偏偏他就是寶頂玄宗之人,而這寶頂玄宗卻是唐國的護國神教。

  秦王現在的煩惱怎麼來的?還不都是唐國人搞出來的?雖說寶頂玄宗不等於唐國,但畢竟兩者是利益共同體。這前腳唐國特使才坑了秦王一把,後腳他就請來個寶頂玄宗的人,這算什麼意思?

  原本這賀蘭說他有辦法解決,秦王應該會非常高興才對,但正因為他是寶頂玄宗之人,所以秦王心中多少也有些懷疑。

  按說寶頂玄宗和唐國應該共進退才對,可這賀蘭的舉動明顯是在拆唐國的台,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秦王根本不敢確定。是賀蘭的個人行為?還是說寶頂玄宗有意和唐國對著幹?亦或者這根本就是個陷阱,先派人假意控制住靈騎,然後在宴會公開展示之時再指揮靈騎大鬧一番?可如果真這樣打算,那這賀蘭上來就自報家門是什麼意思?他不是應該偽裝成別的門派更容易成事嗎?

  秦王在極短的時間裡想了很多,但他最終還是決定先解決眼前的問題,至少也要先控制住這隻靈騎。只要賀蘭真能控制住這頭靈騎,大不了在宴會展示之時命人將其軟禁起來,反正靈騎又不像妖寵,換了人沒法控制。靈騎和普通的戰馬一樣,根本就不認主人,只要有密咒,誰都可以騎上去。

  想清楚之後秦王越發熱情了起來,反正先解決了眼前問題才是當務之急。

  「沒關係,一切包在我身上。」一番客套之後賀蘭更加得意,心想連秦王對自己都這般客氣,師門進入秦國的事情看來是有眉目了。一想到之後師傅的誇獎,他就忍不住想要仰天大笑一番。

  還好,這傢伙多少還記得要先把事情解決了才是正理。

  讓天佑他們這群人都退到一邊,賀蘭這才開始正式處理眼前的這隻靈騎。

  雖然人比較囂張,但不得不說這傢伙還是有兩把刷子的。之前試圖駕馭這隻靈騎的人都是先詢問密咒,然後開始以各種方法引導自身靈力試圖接觸靈騎主魂中的控制符文,以期將密咒打入靈騎內部,達到恢復控制的目的。

  但賀蘭使用的方法完全不同,他沒有去問密咒,而是先在地面上布陣。

  賀蘭布陣用的不是筆,而是一種黑色粉末,並且這傢伙還非常土豪的一口氣拿出了十二根陣旗插在了他畫出的陣圖節點之上。

  原本那隻靈騎已經很久沒有動過了,一直趴在場中假寐,但就在最後一支陣旗插入節點的瞬間,原本一直很安靜的妖王靈騎卻是突然睜開了眼睛,而此時賀蘭正在他畫出的陣圖之中添加符文。

  天佑和別人一樣在場外圍觀,但他看不懂陣圖,所以注意力全都放在了那隻靈騎身上。在別人議論賀蘭寫下的符文之時,天佑卻敏銳的發現那頭靈騎的目光也在跟著賀蘭的描繪一點點的移動,而且他似乎發現那隻靈騎的表情正在逐漸變得猙獰起來。

  意識到情況似乎不太對勁,天佑趕緊出聲喊道:「等一下。」

  突然的喊聲讓賀蘭手一抖,一道線條直接歪到了旁邊的陣圖線條上,然後只聽嘭的一聲,就跟電線短路了一樣,兩個線條接觸的位置一下炸開了一尺多長的一道缺口,不但剛剛寫下的那個符文徹底炸沒了,就連外圍最先畫下的陣圖線條都崩掉了一大片。

  「你幹什麼?」辛辛苦苦布置的陣圖損毀了一部分,賀蘭立刻憤怒的看向了場外的天佑。

  周圍的人當然也聽到了天佑的聲音,一時之間目光全都集中了過來。

  迎著眾人的目光天佑沒有退縮,而是解釋道:「那隻靈騎的狀態似乎有些不對,我想提醒你一下,誰知道你反應那麼大。」

  看到出聲的居然是天佑,想到之前他差點搶了自己風頭,現在又阻礙自己繪製符文,賀蘭立刻怒道:「繪製陣法本就要專心致志,你中途阻礙還有理了?我知道了,你是怕我成功收服這隻靈騎,搶了你的功勞。」

  「隨你怎麼說,我只在乎問心無愧。」天佑知道自己現在沒有證據,再怎麼解釋也沒用,還不如不說。

  賀蘭又諷刺了天佑幾句,看周圍沒人附和自己批判天佑,天佑自己又始終一言不發,他也沒了興趣,又諷刺了兩句便開始重新繪製陣圖。

  這傢伙也不想想。他是寶頂玄宗出來的,在秦國怎麼可能有人幫他說話?再說之前大家都看見了,天佑是白起帶進來的。就算不在乎天佑,白起的面子總得給吧?所以現場根本就沒人說天佑的不是。

  看賀蘭重新開始布陣,天佑卻又開始感到不安。他的直覺一向很準,這讓他非常緊張。四下看了看,危險的來源似乎只能是場中那隻靈騎。看到那隻靈騎依然在盯著賀蘭的動作,天佑覺得這裡面一定有問題。

  「噓。」天佑看到呂萌正在不遠處,於是朝她招了招手。

  修練者五感都很敏銳,到後期甚至會出現直覺一般的第六感,呂萌聽到微弱的聲音,扭頭看了一眼,發現天佑正沖自己招手,於是疑惑的靠了過去。

  「叫我過來幹什麼?你不會是想我幫你搗亂吧?」

  「想什麼呢?」天佑指了下賀蘭正在繪製的符文問道:「那陣圖裡面的符文你應該認識吧?」

  呂萌一臉不滿的回答道:「你也太小看人了吧?我可是通靈師,看不懂篆字怎麼行?」

  「篆字?」

  「你不知道?」呂萌解釋道:「陣法之中的符文用的都是小篆,本質上和我們平常書信所用的文字都是一種東西,只是寫法不同,不過字形之間還有很多類似的地方,只要你認字,基本也能猜出一小部分,不過要通讀還是得專門學習。」

  「小篆?」天佑驚訝的再看賀蘭繪製的符文,果然發現有些字其實是能勉強猜出來的。

  神洲大陸雖然有十個國家,中間還有一大片的中立區,但所用文字卻只有一種。這種文字和天佑前世見過的繁體字非常接近,雖個別文字有少許區別,但基本不影響使用。天佑上輩子只學過簡體字,繁體字僅限於能認識的地步,寫是寫不出來的。穿越之後夕顏倒是教過一些,但也只限於能認識而已,就這還是靠著上輩子的基礎得來的成果。

  正因為天佑對神洲大陸使用的繁體字本身就不是很熟悉,所以才會導致他沒能認出符文之中的小篆,不過呂萌這一提醒他倒是立刻就發現了,只是要讀出來卻還是非常費勁,只能勉強猜出其中個別文字,還不確定對不對。

  反正旁邊就有個專家,天佑也沒費勁去猜:「幫我念一下,那傢伙寫的都是什麼字?」

  呂萌詫異的看了一眼天佑,不過還是念了出來。賀蘭寫的符文分為兩個部分,中間有明顯的分隔,就像對聯一樣左右對稱。文字很長,用的也不是口語的表述形式,很是艱澀,好在還能勉強猜出大概意思來。

  賀蘭最先完成的那部分文字的意思是要聚集天地之威,然後擊穿某種阻礙,天佑猜測應該是要利用靈氣在靈騎的封印上開個洞,至於那個天地之威指的是靈氣還是要聚焦雷電他就理解不了了。

  後半段文字賀蘭還沒寫完,已經完成的部分大意是讓某個目標記住什麼東西,但因為文字還沒寫完,加上又是古語,所以只能猜出這麼多。

  內容雖然不是很明確,但天佑仔細一想就發現了問題出在哪裡。

  他的直覺果然沒錯,賀蘭的辦法真的非常危險。

  其實他的方法並不高明,而且之前已經有人試過,就是那次引起靈騎暴走的測試。當時那人想出的方法就是用自身靈力將密咒強行打入靈騎內部,從而恢復控制力。但結果非但沒能恢復控制,反而引起了靈騎暴走。

  分析失敗原因,一是因為這隻靈騎有雙層封印,刻印控制符文非常困難。二是因為妖王級的馬魂,自身抵抗也和一般馬魂不同,會本能的抗拒控制符文的植入。因此那人的靈力根本不足以將密咒打進去,反而因為靈魂沖擊激怒了那隻妖王級的靈騎,這才導致暴走。

  賀蘭的方法和那人如出一轍,但不同之處有兩點。

  其一,賀蘭使用陣法代替了自身靈力,借助天地之威來輸入他需要的控制符文,這一改進解決了超強抵抗的問題。

  其二,賀蘭打算強行打入的控制符文不是之前的密咒,而是一個很小的控制陣圖。密咒是專門用於靈騎操控的一種符文,優點是穩定,適應性強,而且結構簡單,對製作者的要求很低。而賀蘭使用的控制陣圖結構複雜,製作困難,卻有著更強的約束力。

  從這兩點上來看,賀蘭的方法其實是有可行性的,正確實施的話,說不定還真的可以控制住那隻妖王級的靈騎。

  但是,問題就出在這裡。

  這隻妖王級的靈騎不是呆呆傻傻的普通靈騎,牠的靈智雖然也不像生前了,但損傷並不大,至少能看得懂賀蘭在幹什麼。賀蘭當著這傢伙的面繪製陣圖,那簡直就相當於是當著敵人的面往槍裡裝子彈,這敵人怎麼可能等你裝完子彈再去打他?當然是立刻就開始反擊了。

  「不好,白世伯,保護大王。大家散開,快散開,後退……」天佑想明白之後立刻大聲的叫嚷了起來,而其他人卻是有些不明所以的看著他。根本不知道他什麼意思。雖然因為身份的問題,這些人不會去幫賀蘭數落天佑,但這並不代表他們信任天佑,至少大部分人是不會去相信一個剛認識不到一天的人的。

  賀蘭當然也聽到了天佑的呼喊,這次他倒是沒有失誤。抬頭不滿的看著天佑憤怒的呵斥道:「你又在幹什麼?上次破壞不成還想再來一次?」

  天佑根本懶得理他,直接對著白起喊:「白世伯,保護大王退出去。快!」

  白起有些不理解天佑在幹什麼,因為他根本沒有發現任何的危險,但相處幾天他覺得天佑不像是會亂說話的人。

  白起還在猶豫,有人反應卻很快。最先動起來的是嬴穎,她一直攙扶著秦王。聽到天佑的呼喊之後她也是愣了一下,但只是稍作遲疑,她就突然拉著秦王開始往後退,同時說道:「父王,先跟我走。」

  秦王不知道嬴穎在幹什麼,但他大病初癒,身體還沒什麼力氣,嬴穎又是修練者,力量很大,幾乎是架著他在向外移動。

  秦王一動,身邊的侍衛和兩位王子也只能跟著動,雖然嬴穎的那倆兄弟都在後面質問嬴穎要幹什麼,但嬴穎不停他們也沒辦法。他們都是普通人,嬴穎卻是修練者,動嘴皮子還沒什麼,拼武力……把他們兄弟幾個捆一塊也不是嬴穎對手。

  事實上動起來的不光是嬴穎和秦王,殷如花和穆如玉都是各自架起身邊長輩就跑,而且是速度飛快。嬴穎好歹還要顧忌她爹是秦王,不能失禮,殷如花和穆如玉卻不需要顧忌那麼多,幾乎是拖著自家長輩往遠處跑。

  呂萌因為之前被天佑詢問,知道的稍微多一些。天佑等於是變相的點出了問題所在,而呂萌本身也不笨,又是專門和妖物打交道的,很快想明白了問題所在。她一清醒過來第一時間就跑過去拿住了呂天正。「快,爺爺快走。」

  呂天正被拉得一個踉蹌,險些摔倒,但呂萌力氣太大,只能無奈的跟著跑,嘴裡還在喊:「萌萌你要幹什麼呀?」

  呂萌邊跑邊喊:「沒時間解釋了,快跑。對了,爹還在那邊!」呂萌突然想起來她爹也在這裡,趕緊又停下朝著呂賢大喊:「爹爹快跑,快啊!那隻靈騎要失控了!」

  呂賢雖然不知道什麼原因,但他還是跑了起來。相比之天佑,呂萌可是正兒八經的通靈師,這話她說比天佑說要可信得多。再說呂萌是他女兒,他和天佑不熟,自己女兒怎麼會不了解?能看得出來呂萌是真急眼了,他也不敢耽擱,提起袍子就開始飛奔。

  人都是從眾的,這邊幾個人一跑,那邊的官員也開始紛紛後退,雖然沒有跑起來,但都在遠離中心。

  場地中的賀蘭看到外面一片混亂,正要把責任都推到天佑頭上,卻不想身邊的幾條套鎖突然同時繃直。那頭靈騎竟然從地上站了起來。

  原本已經有些放鬆下來的武者趕緊跟著靈騎一起站了起來,八根套鎖拉得筆直,想要把這傢伙控制住。白冰雨也是趕緊催動咒印,希望重新讓這傢伙安靜下來。

  但是,一切的努力都是徒勞的。

  站起來的靈騎突然一聲怒吼,震得校場上近千人人仰馬翻。修練者倒是還好,只是嚇了一跳,那些普通人就感覺好像心臟讓人捶了一拳,幾個年紀較大的官員甚至當時就厥過去了。

  原本就在遠離中心的人群這一下算是徹底反應過來了,開始全速狂奔,然而場中的情況也是急轉直下。

  怒吼完的靈騎突然就撲向了正在他身邊的賀蘭,後面幾個武者慌忙拉住套鎖,幾人被靈騎瞬間拉倒在地,那靈騎拖著幾個人還在往前衝。好在這些人限制了靈騎的速度,賀蘭總算連滾帶爬的跑出了攻擊範圍。

  「師兄小心。」跟著賀蘭一起來的小師妹大聲提醒,然而賀蘭卻根本沒空理會。後面的靈騎一直在追他,他甚至都能感覺到那傢伙的氣息噴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都別慌,拉緊套鎖。」白起這時候也反應了過來,趕緊衝了過去。「練筋以上的都來幫忙,普通人後退。羽林衛,去再拿些套鎖來,這幾根要崩斷了!無關人員速速退走。冰雨,咒印別停。」

  隨著白起的指揮,眾人七手八腳的總算是壓住了那隻靈騎,雖然牠還在掙扎,但已經被死死的壓制在原地不能移動了。但是,天佑心中的危機感非但沒有消失,反而有越來越嚴重的趨勢。

  看到白起似乎想要靠近,徒手壓制住這隻靈騎,天佑趕緊大聲提醒:「世伯小心,那東西還沒放棄!」
hkguy 發表於 2016-8-4 23:21
第一百二十六章 作死小能手賀蘭

  就在天佑大聲提醒的同時,被暫時壓制的靈騎突然仰天一聲怒吼,在一陣劈哩啪啦的聲音中,周圍的八根套鎖同時崩斷,原本拉著套鎖的武者全部被巨大的力量甩了出去。

  正打算控制住靈騎的白起猝不及防,乾脆心一橫,單手在面前虛劃,一道肉眼看見的靈法大陣出現在他的面前。咆哮完的靈騎抬爪就掃了過去,剛剛完成的靈法大陣突然一閃,變成一道光幕,那隻靈騎的利爪劃過光幕擦出一溜火星,但緊跟著光幕瞬間破碎,白起也是被衝擊力震退三丈多遠,好在他反應快,及時調整姿態卸掉了衝擊力。

  「嗷……」一爪掃掉靈陣的龍獸靈騎正要追擊,突然身邊再度亮起符文法陣。這法陣完全由一圈圈閃耀的符文組成,環繞著龍獸靈騎全身上下,看起來並不像白起凝聚的法陣那麼有氣勢,卻意外的成功阻止了龍獸靈騎的動作。

  又掙扎了兩下,那靈騎居然硬拖著這圈符文法陣移動了起來,但可以看得出來,這東西對牠的限制很大,導致牠的動作變得非常慢。

  如果那龍獸靈騎的目標是白起,以牠現在的速度肯定是追不上的,但那傢伙此時的目標卻根本就不是白起,而是就在牠身邊不遠處的白冰雨。

  此時的白冰雨正保持著一個穩定的站姿,右手豎於面前,三指收攏食中二指行成劍指造型,左手托住右手手腕,雙眼緊閉,口中快速的吐出一串串控制密咒,而隨著她的念誦,那咒文正在迅速匯入龍獸靈騎身邊的符文法陣之中。

  那龍獸靈騎每動一下,身邊的符文就會崩碎一些,但白冰雨不斷的在持咒,總是有新的符文飛入法陣補充崩碎的部分,以至於那龍獸靈騎根本就無法完全掙脫。這龍獸靈騎和一般靈騎不同,智力並沒有任何缺失,所以牠理所當然的找上了阻礙牠行動的白冰雨。

  正在持咒的白冰雨非但無法閃避,連動一下都做不到,她甚至連眼睛都是閉著的。

  白起當然不會看著女兒遇難,被擊飛之後立刻再度衝了上去,只是他進宮沒帶武器,徒手對敵根本就奈何不了這隻龍獸靈騎,剛剛靠近就被再度擊飛。

  「該死的,別跑了,上去幫忙。」正在後退的天佑看到這個情況哪裡還能跑路,喊了一聲就開始往回跑。

  「爹,你和爺爺先走。我去幫忙。」呂萌看天佑折返回去,也發現了白冰雨有危險,把呂天正交給呂賢就立刻跟著天佑開始往回跑。

  天佑這一嗓子還是有不少人聽到的,被請來幫忙的人和官員之中都有人停了下來。先前護著秦王的將軍看秦王已經快到校場邊緣了,和旁邊的侍衛交代一聲就也衝了回去。

  嬴穎也沒遲疑,讓侍衛扶住秦王,自己也開始往回跑,人還在半路,飛魚劍就已經捏在了手裡。在清源山中她雖然丟了很多裝備,這把寶劍卻帶了出來,畢竟當時被人追殺,武器就一直沒離過手。

  嬴穎的折返帶動了更多人往回跑,畢竟公主都上去了,除非真的沒有戰鬥力,不然也不敢偷懶耍滑。

  這些人雖然實力都不強,但人數眾多,至少能起到干擾和攔截的作用。

  白起的殺神之名果然不是白來的,即便沒有武器,依然勉強撐住了那龍獸靈騎的攻擊,而就在他快要撐不住的時候,速度最快的幾名將軍已經圍了上去。三名武將都是修練者,圍成一圈立刻開始隔空使用靈陣阻擋龍獸移動。他們沒有武器,近身也撈不著便宜,只能選擇先封住這傢伙再說。

  有他們幫忙,白起的壓力驟減,其他人也開始陸續趕到,眼看著情況似乎已經得到控制,那隻龍獸靈騎也再次被壓制了下去。

  但是,就在所有人都放下心來的時候,之前出事之後跑得比誰都快的那個賀蘭居然又跑了出來。

  這傢伙是有點不通人情世故,可他也不是笨蛋。自己的方法非但沒能控制住那隻靈騎,反而導致靈騎暴走,還差點傷了人,這個鍋他是肯定跑不掉的。現在看到靈騎被重新壓制,他就想著正好可以將功補過,於是他就又冒了出來,大喊著:「大家堅持住,讓我把封印完成。」

  他的想法其實沒錯。剛剛的失敗並不是因為他的方法不對,而是因為周圍的人沒能壓制住那隻靈騎,導致靈騎暴走。嚴格來說他的方案其實還沒正式開始。

  此時現場有這麼多高手聯合壓制,那靈騎看樣子已經被控制住,他只要能完成封印,將這隻靈騎重新控制起來,那麼之前的責任就全都不是問題。

  可惜,他直到現在都沒搞清楚靈騎暴動的原因在哪兒,居然還想著重新完成封印,殊不知那隻靈騎就是因為看到了他的封印才拼死反抗的。

  這傢伙布置的封印和法陣都不是應對靈騎的專用方法,而是專門用來對付強大妖物的強力封印和控制法陣。這種東西不像靈騎的封印那麼溫和,約束力雖強,但對裡面的妖物來說卻是痛苦無比。

  這龍獸靈騎具有完整靈智,還能認得封印上的篆字,一看這封印如此惡毒,怎麼可能甘心受困?

  之前就是因為眼看封印要完成了,所以這傢伙才突然暴走,現在賀蘭又喊了一嗓子,而且還擠到了人群前面準備再次布陣,那龍獸靈騎怎麼可能讓他如願?

  被逐漸壓制下去的龍獸靈騎身上突然開始亮起一圈圈的烏光,周圍的人都注意到了這個變化,趕緊加大壓制力度,然而那龍獸靈騎卻是突然再次爆發,就像發生了爆炸一樣,一圈黑色衝擊波猛然蕩開,將外面的靈陣全部摧毀,人群更是被吹得人仰馬翻,不少人都成了滾地葫蘆。

  一招掃倒了一片人,那龍獸靈騎立刻轉身再次向白冰雨撲了過去。牠知道,只要白冰雨還在念咒,牠就不可能脫身,所以必須先解決了這個累贅。

  剛剛的爆發已經把眾人全部擊倒,唯有白冰雨因為和龍獸靈騎身上的封印連接在一起而沒有飛出去,結果就是現場距離龍獸靈騎最近的就是白冰雨。眼看著龍獸靈騎準備對白冰雨下手,白起看得是目眥欲裂。

  關鍵時刻他突然發現白冰雨並不是一個人在那裡,她的腳下還有個人。此人正是之前說要布置封印的賀蘭。

  剛剛為了布置封印,賀蘭走到了人群中間,而龍獸靈騎爆發的時候他也被吹飛了,不過這傢伙當時的位置剛好在白冰雨於那龍獸靈騎之間,所以他沒飛出去,而是撞到了白冰雨身上,被擋了下來。

  掉下來的賀蘭其實並沒有受什麼傷,只是被腦袋裡面暈乎乎的,正在難受,忽然聽到有人大喊:「賀蘭,保護冰雨,擋住那東西!」

  賀蘭聽到聲音後一抬頭就看到了那龍獸靈騎正朝著他撲過來,再一看身邊閉目持咒的白冰雨,僅僅遲疑了一瞬間這傢伙就做出了判斷。只見他一個翻身爬起來,然後轉身就跑。

  「混蛋……不……!」

  龍獸靈騎本來是打算先拍死賀蘭再對付白冰雨的,因為眼前這傢伙就是布置那惡毒法陣之人,而且那龍獸靈騎覺得這傢伙在這裡肯定會干擾自己攻擊那個一直拖累自己的女人,所以牠把賀蘭當成了第一目標。只是讓牠沒想到的是,這小子居然爬起來就跑,連牠都愣了一下。

  這龍獸靈騎之前可是妖王,遠非那些初開靈智的小妖可比,人情世故通達無比,所以一時之間也沒想到眼前這人這麼沒擔當。

  儘管愣了一下,但那龍獸靈騎並未遲疑太久。這小子跑了正好,先幹掉這個拖累他的女人,沒了牽制正好可以把力量徹底爆發出來。

  確定目標的龍獸靈騎張開獠牙利齒照著白冰雨就咬了下去,若是被牠咬實,白冰雨絕對會當場斃命,連個全屍都剩不下。

  白起拼命飛奔,想要救下女兒,可是距離實在太遠,根本趕不及。周圍和白冰雨熟識之人也是一個個驚恐無比,明知道馬上就要發生什麼,卻無能為力。有些人甚至已經閉上眼睛背過頭去不忍再看。

  然而,就在眾人以為下一秒白冰雨就要身首異處的時候,一道黑影卻是突然從旁邊衝了出來,以閃電般的速度飛身而起,一下撞在了白冰雨身上。白冰雨的持咒過程被打斷,符文封印瞬間崩解,她本人也睜開了眼睛,和面前之人抱在一起翻滾了出去。

  身後咔噠一聲傳來利齒咬空的聲音,白冰雨知道自己得救了,但危機卻沒有過去。

  沒了白冰雨的持咒,龍獸靈騎終於徹底爆發,身上的最後一個符文崩碎,牠的身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又脹大了好幾圈,原本只有亞洲象差不多大小的身軀已經堪比猛獁巨獸,單一隻爪子就有四張八仙桌拼起來那麼大。

  靈騎異變並未吸引白起注意,他的目光始終跟隨白冰雨移動,直到看到白冰雨從地上站起來才算放心不少,再看白冰雨身邊,立刻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這小子!關鍵時刻果然靠得住。」

  救下白冰雨的天佑根本沒空高興,拉著她就往後跑,不過沒跑兩步就變成了白冰雨在拉著他跑。兩人實力畢竟有差距,白冰雨的速度比他快得多。

  這邊兩人得救,不少人都是舒了口氣,可再看那龍獸靈騎卻是眉頭擰成了麻花。

  一名站在校場邊緣的官員看著校場中央肆虐的巨獸,立刻向秦王報告:「大王,那地獄魔龍已經沖開封印,白將軍他們恐怕未必擒得住牠,如果讓其再破開最後的兩道封印,到時就是妖王現世了!臣懇請大王速速退離此等險地。」

  「退?往哪退?這是寡人的王宮,裡面住著寡人的家眷,宮外還有寡人的臣子和子民,你讓寡人往哪退?」秦王掙開攙扶自己的侍衛,然後大聲命令道:「寡人就在這裡,哪兒也不去。你們速速去調集人手,一定要制住這頭魔龍。這已經不是靈騎了,是妖物入城。傳令不必考慮封印之事,可以直接擊殺。」

  這地獄魔龍確實曾是具有毀天滅地之能的妖王,但如今牠卻只剩魂魄,妖力早已損失殆盡。何況牠的身上還有兩道封印,雖然無法完全壓制,卻能大幅限制牠的能力發揮,所以這妖王之名也就剩下個名頭而已。

  之前白起他們拿這傢伙束手無策,一是因為沒有武器,二就是因為不敢下殺手。如今既然秦王已經下令可以直接抹殺,那就簡單多了。只要宮門禁衛趕緊把白起他們的武器送來,白起一個人說不定就能搞定這隻名不副實的妖王。

  當然,作為加了兩道封印的靈騎,這地獄魔龍依然能單挑完全狀態的白起,還能略占上風,這本身已經相當強悍。要知道白起的實力即使是在中立區也算得上二流高手之列,如今一隻靈騎就能壓制他的戰力,這地獄魔龍之強可想而知。

  官員們聽到秦王的話也不好再勸,趕緊分頭去調兵遣將,而場地中雖然得到了通知可以下殺手,卻還是壓不住那隻地獄魔龍。眾人的兵器都還沒送來,如今拿著的都是侍衛們的兵器。這些兵器對普通人來說還算不錯,可對白起這樣的強大修練者來說就不夠看了,至少也要嬴穎手中的飛魚劍那種級別的東西才能有用。

  叮噹。白起拿著羽林軍的佩劍上去拼了一下之後手中佩劍立刻斷裂,這玩意砍在那地獄魔龍身上就像在用塑料吸管戳人,一碰就彎,根本傷不到那地獄魔龍分毫。

  「兵器呢,怎麼還沒到?」白起扔掉手中斷劍,大聲催促道。沒了白冰雨的持咒,這地獄魔龍身法變得異常靈活,而且因為身形變大,攻擊範圍也是增大了好幾倍,周圍人員雖多卻根本近不得牠的身。

  其實現在這個狀況已經算是好的了,虧了還有兩道封印限制住了那地獄魔龍的妖力,不然一旦這傢伙開始使用妖術,那才是真的要命。單憑一個靈魂化身已經強成這樣,要是肉身完全,再加上妖術,眾人簡直不敢想這傢伙的完全體是個什麼狀態。

  傳說中妖王可以毀天滅地,有移山填海之能,現在看來確實所言不虛。

  隨著時間的推移,宮中高手陸續抵達,將那些實力較弱的人替代了下來,而且白起的武器也被送了過來。不過,就在侍衛把那些神兵遞過去的時候,天佑卻是又突然感覺到一種危機感。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天佑知道這種危機感是因為武器被送來而出現的,所以他第一時間想到了是武器的問題,於是趕緊大喊:「白世伯,先別用武器。」

  白起拿到自己的神兵之後剛要攻擊就聽到天佑的呼喊,一時之間他也沒反應過來,不過出於對天佑的信任,他還是停了下來,一邊大聲詢問天佑為什麼不能用兵器,一邊繼續徒手阻擋那條地獄魔龍。

  天佑一時之間也想不到理由,他只是本能的感覺這樣不對,可是白起詢問原因他又說不出來。總不能直接說是直覺吧?

  白起因為天佑的表現相信他,別人可不會。正發愁怎麼將功補過的賀蘭第三次作死開始。

  侍衛們把客人們被扣下的兵器都送了過來,賀蘭當然也拿到了自己的。他的師傅是寶頂玄宗大宗主,地位類似於掌門和教主,也就是寶頂玄宗的實際管理者。這樣的地位,當然可以任意支配宗門內的資源,而作為他的弟子,賀蘭手裡的武器當然不會差。

  白起作為現場實力最強之人,所有人都在受他指揮。他突然停止了使用剛送來的神兵,其他人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是不是應該使用,所以暫時都在徒手戰鬥。唯獨賀蘭,拿到自己的兵器之後想也不想就衝了上去。

  這傢伙的武器是一柄折扇,手指一拈,扇骨打開,邊緣部分立刻彈出一圈利刃,但這不是這把扇子的主要用途。只見賀蘭捏著扇子猛然向前一扇,扇骨末端鑲嵌的寶玉突然一亮,一道赤紅色的火焰刀飛射而出,直撲地獄魔龍。

  「不要!」天佑大聲呼喊,可惜還是晚了。

  只聽到轟的一聲巨響,正在對抗幾名將軍的地獄魔龍突然被炸得一個趔趄,身體歪了一下就很快恢復了平衡。眾人都死盯著暫時停滯不動的地獄魔龍,想要看看結果如何,然而賀蘭卻得意的大笑著又開始攻擊。「哈哈哈哈,一隻小妖也敢囂張,看我宰了你。」

  說話間第二道火焰刀飛出,地獄魔龍不閃不避,就像被打傻了一樣,站在原地硬抗了這一下,雖然身體晃了一下,卻立刻又重新站直。

  原本還有些疑惑天佑為什麼叫停的白起此時卻是眉頭緊皺,因為他似乎摸到了一些脈絡,只是還沒貫通。

  兩次攻擊成功,賀蘭更加得意,看地獄魔龍不動,乾脆延長攻擊時間玩了個大招。「看我爆裂火球。」一團巨大的火焰光球隨著他手中鐵扇揮動而突然成形,然後朝著那邊的地獄魔龍極速飛去。

  「不好!」感覺抓到了什麼的白起在那一瞬間突然想通了,看到賀蘭的大招已經出手,來不及出聲阻止,他乾脆將手中銀槍當成標槍投了出去。

  銀槍後發先至,快若閃電,從斜側裡飛出來,正好撞上還在飛行中的火球。只聽轟的一聲,火球爆裂,烈焰四下亂飛,依然有一大半都砸在了地獄魔龍身上。

  看到自己的大招居然被白起擋下,賀蘭立刻就想發飆,卻不想還沒來及張嘴就被人從背後一腳踹翻。突遭襲擊的賀蘭還沒搞清怎麼回事就被人一把拽住衣領給提了起來,啪啪就是兩個巴掌,只見他的俊俏臉蛋眨眼間就腫了起來,可見來人用了多大力氣。

  被打懵了的賀蘭還沒來及說話就聽旁邊一聲嬌喝,小師妹手中玉笛照著那提著賀蘭的人就打了過去,可以看到玉笛之上陣陣靈光閃耀,這是下了殺手了。

  啪……又是一巴掌,比之前更清脆。瘋狂的小師妹被一巴掌扇飛,瞬間就暈了過去。

  來人看也不看手中賀蘭,將其往地上一扔,上去一腳踩住賀蘭胸口。「雖然你我秦唐兩國歷來不和,這次你們也未免太過分了些吧?難道唐國真打算與我大秦刀兵相見嗎?」

  「你……什麼意思?」賀蘭本想罵人,卻被眼前之人的氣勢給嚇住了。只見此人身材中等,一身重甲披掛,長相頗為英武,很有陽剛之氣,只是面部線條非常生硬,有種令人不寒而慄的殺氣瀰漫四周。傳說白起是殺神,可見到真人之後卻像個教書先生,而眼前之人倒是很符合傳說中白起的形象。雖然不是惡鬼,卻真的是一個眼神就會讓人直打哆嗦。考慮到這人的威勢,賀蘭最終還是沒敢繼續硬氣下去,罵人的話也變成了詢問。

  踩著賀蘭的那名將軍冷哼一聲,「哼,還在演戲。好,今日就讓你死個明白。那地獄魔龍雖為妖王,卻已被製成靈騎,外套兩層封印。沒有主人驅策,牠雖可不聽指揮四下活動,卻無法溝通天地靈氣,使不出任何妖術。你以佛門火法之力攻擊,先打中的不是魔龍,而是封印。一旦封印被擊破穿孔,天地靈氣滲入內部,此妖必會立刻重獲妖術威能。如今一個不會妖術的靈騎便已經攪得天翻地覆,屆時妖王出世,你是想把我大秦官員一鍋端了嗎?」

  這一番話眾人都聽到了,沒聽清的也從別人口中問了出來。剛剛天佑喊停的時候大家還覺得疑惑,現在卻是冷汗都下來了。尼瑪,就差一點啊!這要真是打穿了封印,妖王出世,現場這幫人能活下來幾個都是未知數。剛剛這簡直就是命懸一線啊!

  賀蘭本來還很憤怒,一聽這話他自己也嚇軟了。多虧被攔住了,這要是真讓他打穿了封印……想想就冷汗就下來了。

  「蒙將軍,你何時回來的?」白起看到踩著賀蘭的那名將軍立刻笑著打起了招呼,有這人在場,這地獄魔龍就翻不起什麼風浪來了。

  那人看到白起也是露出了一個爽朗的笑容回答道:「剛到,正打算進宮面聖,沒想到居然碰上這事。你們這是搞什麼啊?不是說研究如何駕馭靈騎嗎?怎麼弄成這樣?」

  「哎!別說了,先隨我重新封印這隻靈騎,之後再詳談。」

  「好嘞。」來人說著把身側掛著的寶劍解下來扔給身邊侍衛,然後和衝了過去和白起一起對抗地獄魔龍。

  那地獄魔龍本來還能壓制白起,如今又來了一個更厲害的,兩人聯手居然發揮出了一加一大於二的戰鬥力,瞬間便將那隻地獄魔龍壓制住。幾名懂得靈騎封印之法的人連忙上前,七手八腳的修復封印。駕馭什麼的以後再說,先把這傢伙封印回靈騎狀態才是要緊。

  看著白起和那人的強大戰力,天佑驚訝的詢問白冰雨:「這人是誰?比你爹還要厲害?」

  白冰雨笑著解釋:「這位是大將軍蒙恬,一直負責鎮守秦唐邊線,今日倒是不知怎麼回王城來了。」

  「蒙恬?」

  聽到這個名字天佑就不奇怪了,因為他早聽過蒙恬的事跡。秦王手下三員大將,白起、蒙恬、王翦。白起負責坐鎮王城,有大型戰事則統兵出征,平時則只負責王城部分兵馬的訓練工作。蒙恬是鎮南將軍,負責鎮守秦唐邊線。王翦是鎮北將軍,負責鎮守秦宋邊線。此外蒙恬還有個弟弟叫蒙毅,負責鎮守秦國與中立區之間的邊線。

  這四人中白起地位最高,但最能打的卻是王翦,蒙恬次之,白起只排第三。之所以白起地位最高,一來是因為他年紀最大,二來則是因為他是儒將,統兵能力最強。

  那地獄魔龍實力雖強,但畢竟封印還在,有兩個高手壓制,自然很快就被控制住,重新封印了起來。

  一場鬧劇結束,天都黑了下來。官員們各自出宮,天佑卻被點名留了下來。當然,那個叫賀蘭的傢伙和他的師妹也被扣了下來,秦王已經派人去宣唐國特使,就等著罵人呢。今天要不是天佑反應快,加上白起和蒙恬給力,整個秦國的官員差點就讓那地獄魔龍一鍋端了。這口氣秦王可咽不下去。 本帖最後由 tylinee86 於 2016-8-5 00:57 編輯

tylinee86 發表於 2016-8-5 22:20
第一百二十七章 制不住靈騎,能制住人就行。

  「白將軍、蒙將軍,今天真是多虧了有二位了,不然真不知道會鬧出多大亂子。」秦王在大殿上感謝著白起和蒙恬。

  「大王謬讚,這都是臣下應該做的。」白起和蒙恬一起謙虛道。

  秦王又誇獎了兩人一番,然後是白冰雨,最後才轉向天佑。

  「寡人前日才剛剛賞賜於你,沒想到今日你又立了新功,這是要把寡人的寶庫搬空嗎?」

  天佑連稱不敢,大家也是跟著大笑,都知道秦王是在開玩笑。如果說上次見天佑時秦王只是好奇,那麼現在他就是真的開始欣賞這個少年了。

  「說吧,這次你想要點什麼賞賜?」等大家笑完秦王這才認真的問道。

  天佑雙手一抱拳。「今日之事只是恰逢其會,大王實在不必在意,倒是有件事情草民覺得更加緊要。」

  原本秦王只是想感謝一下天佑,沒想到居然還問出事來了,於是好奇的問道:「何事如此緊要?」

  「請大王先恕草民妄議國事之罪。」

  聽到這話秦王立時一愣,陪坐在一旁的小王子嬴秧立刻指著天佑怒道:「大膽,既知是國事,還敢妄議?」

  「嬴秧,你這話就不對了。都說是國事了,那便是我全體大秦子民的事情。我大秦之人為我大秦獻策,這是好事,應當鼓勵才是。」之前天佑每次和呂正義鬧矛盾嬴穎都是幫著呂正義,但這一次她卻第一時間站了出來維護天佑。

  剛開始天佑還有點感動,但轉念一想又不那麼感動了,說白了嬴穎還是利益至上。呂正義是她一黨,維護呂正義是為了保證自己的勢力,而這次幫天佑說話其實也是一個目的,因為天佑是她的人,嬴秧卻是她的競爭者。如此鮮明的陣營對立,嬴穎果斷站到他這邊就並不顯得感人了,反倒應該說這是理所當然的。

  嬴秧被訓斥了之後還要反駁,秦王卻是先開口了。

  「穎兒所言極是,國事即是我全體秦人之事,我秦人自然都可議論建議。但理法不可亂,我秦人皆可獻策,如何選擇卻需各路官員與寡人商議決斷。天佑你有話大可直說,對錯自由寡人決斷,即使因你之言釀成禍事,那也是寡人決斷之責,與你無干。」

  秦王這番話絕不是場面話,天佑對這個世界的政體也算是有些了解。雖然這神洲大陸十國之名很像中國古史中的朝代國家,但它們卻絕不是那些往復更替的封建王朝,更不像那些古代朝廷那般的昏庸無能。這神洲十國,不敢說吏治清明全無貪腐,但至少十國政體都是積極向上的,官員大多都是兢兢業業,百姓對朝廷、官員也是擁戴和敬重為主,至於說農民起義,那種事情更是聞所未聞。

  這種和諧社會當然不是幻想中的烏托邦,也不是依靠禮教束縛行成的虛偽和諧,應該說這種和諧完全是被逼出來的。

  中國曆史上的那些朝代,往往都是剛剛更替之後最為和諧清明,之後就一代不如一代,直至農民起義,朝代更替。究其原因,每個人都能說得頭頭是道,歷史教材上甚至還有標準答案,但天佑看到的卻是外在因素。

  前世的那個中國在滿清末期之前一直都是超級大國,在東亞地區是近乎無敵一般的存在。雖也曾被蠻夷入侵,但仔細想想就會發現,蠻夷的成功都是建立在朝廷本身的腐朽基礎之上的,在朝廷不出問題的前提下,是沒有任何一個國家和民族可以和我大中華剛正面的。

  正因為當時的中國太強了,缺乏外部壓力,於是大多數人開始安於享樂,少數有上進心的卻因為驕傲自大看不起蠻夷而把精力都放在了內鬥和撈錢上,這就導致了朝政敗壞,一代不如一代。

  反觀神洲大陸,情況剛好相反。

  前世的中國覺得自己是世界中心,除了自己之外都是蠻夷,這裡的十國卻都知道還有九個和自己不相上下的國家存在,更重要的是還有中立區那邊一大幫修練者不服管束,反而有些凌駕於各國之上的意思。

  這種切切實實的危機感就像一把冰冷的利刃架在各國王室與官員們的脖子上,迫使他們不得不認真的處理每一件公務,別說因為無能激起民憤鬧出農民起義,就算是國家發展速度慢一點都是不被允許的,因為周圍還有九個國家虎視眈眈。一旦某國生活條件下降,導致人口增長速度比不上鄰國,軍隊的擴充和更新速度必然會下降,到時就是亡國之恨喪家之痛了。

  所以說,神洲大陸的十個國家,雖然具體情況略有差異,但總的來說吏治都很清明。即使有貪腐之人,那也都是小官小吏,而且一旦被發現,立刻就會被嚴查到底。不是那些封疆大吏們覺悟高,而是因為他們才是這個國家的既得利益者,一旦國家被入侵,平民百姓最多當段時間難民,他們卻是必然會被抄家滅族。因為沒有人喜歡有人和自己平分權力,征服者不介意接收一大堆平民,卻絕不會接納一群達官貴人分攤自己的權利。

  以上這些還只是人的因素,對神洲大陸上的人類來說,國與國之間的戰鬥其實已經算是內鬥了,因為這裡還有妖、魔、鬼、怪。這些切實存在著的生物不是神話傳說,它們是真的在不時威脅著人類的生存。有些靠近山區的城市周邊甚至會有專門用來清剿妖魔的巡邏部隊,這些部隊的戰鬥力往往都是全國最強,因為能活下來的都是精銳。

  這些切實的壓力迫使各國內部不得不團結一致,沒幾個人敢在國內瞎搞,因為那會招來其他人的聯合抵制。

  在這種環境下,廣開言路什麼的根本就不是稀罕事,愚民政策更不可能出現。你把自己國民弄成白痴確實好管理了,可別國入侵的時候怎麼辦?前世的那些封建朝廷喜歡愚民是因為沒有外部壓力,神洲十國的外部壓力已經快爆表了好嗎?那些國君巴不得本國國民全都是天才,然後全民修練,掃平八荒六合,那才叫過癮。

  天佑穿越過來都十來年了,他完全確定秦王說的絕對是心裡話,因為沒這種認識的國王應該都已經是亡國之君了。

  「陛下。草民要說的其實就是那靈騎之事。草民雖不知道是否有辦法駕馭靈騎,卻知道一個辦法或許可解如今困局,保我大秦顏面不失。」

  一聽居然是這個事情,秦王立刻就興奮了起來。今天下午這個事情已經讓他意識到了要駕馭那隻靈騎八成是不可能了,想想唐國人既然敢這麼幹,自然是已經試過各種方法,確定那隻靈騎已經完全無法駕馭。秦王雖不會承認秦國不如唐國,但他其實也知道,唐國搞不定他們多半也搞不定。

  正因為秦王其實已經意識到靈騎事件怕是已經無解,所以他才會對賀蘭如此的憤怒,應該說他是想藉著這個事情把自己的不快一把通通發洩出去。

  如今在秦王已經放棄的情況下,天佑突然說有辦法解決這個危機,秦王不高興才怪。不過他沒有急著高興,而是先詳細的詢問了起來。

  「你有辦法?那還不快快道來?」

  「回陛下,這事其實說來也簡單。如在昨日,此事當然無解,然而今日情況卻有所不同。」

  「有何不同?」

  「不同之處就在於今日我們手中多了一個來自寶頂玄宗的賀蘭公子。」

  聽到這裡秦王和白起他們都開始沉思,有反應快的似乎若有所悟,但多數人都還在疑惑。秦王想了想還是決定先聽聽天佑怎麼說。

  「何解?」

  天佑沒有直接開始解釋,而是先空手擺出了一個開弓射箭的姿勢,當然他對準的不是秦王而是蒙恬。

  「蒙將軍,請問看到我現在的動作,你作何感想?」

  蒙恬愣了一下,隨後道:「有些疑惑,還有些不解。」

  天佑點點頭,又問道:「那如果我的手中真的端著一張強弓呢?」

  「若是在其他地方,我當立刻將你拿下。膽敢行次本將,其罪當誅。」

  天佑聽完之後對著蒙恬感謝的拱拱手,然後轉向秦王說道:「唐國送出那魔龍靈騎,就相當於是送上了一張強弓,這本無事。但賀蘭今日所作所為卻無異於拉開了這張弓,而且差點傷到陛下和滿朝文武。大王說這該如何?」

  白起瞬間反應了過來,大聲道:「敢對大王動武,就如對我大秦宣戰,此等行徑,當十倍償之。」

  「可唐國並沒有……」朝堂之上並不是只有白起他們,雖然大部分官員之前都被送出了宮,但因為一會還要傳喚唐國特使,所以三公九卿和外交相關的幾名官員都還沒走。剛剛這話就是其中一個負責外交的官員問出來的,不過他說了一半就自己卡住了,因為他已經想到了原因。

  一瘦高官員反應很快,立刻上前一拱手道:「大王,此計確實可行,不過要想成功還需使些手段。臣請速速召回下午在場官員與各路幫手,重新商議一套說辭統一口徑宣揚出去,重中之重便是要明確靈騎暴走,造成宮內大量人員傷亡,大王若能也受些傷就更好。」

  「速速傳旨,把剛剛離開的官員等人全部召回。」秦王反應也很快,一聲令下,幾名宦官趕緊飛奔了出去。

  這邊宦官剛出去,門外又進來一名宦官。「回報大王,唐國特使已經宣到。」

  「大王,現在還不能召見那特使。」之前給出建議的那名官員立刻說道。

  「嗯,把他先帶到茶房等著。」

  秦王剛說完,下面的宦官還沒來及應諾,天佑趕緊喊道:「大王,草民覺得此為攻心之戰,正式開始之前不妨先預熱一番。」

  「你有何高見速速道來。」天佑的建議等於是一下子就解決了秦王最大的煩惱,現在秦王當然非常重視天佑的每一個建議。

  「那唐國特使此時被突然叫來定然滿腹疑惑,我們就要讓他的疑惑變成憂慮。先給他一個暗示,讓他覺得情況不妙,又不讓他知道具體出了何事,那唐國特使必然疑神疑鬼,自己嚇唬自己。等到他耐不住之時,我等再傳喚於他,到時不管我等想做什麼,定然都是事半功倍。」

  「此法甚妙。速去安排。」

  一人忽然出列,「大王,下人怕是辦事不周,還是臣去督促一下吧。」

  「嗯,穆愛卿辦事牢靠,速去安排吧。」

  這人天佑認識,記得好像叫穆嬡,也是白起他們這個圈子之中的人,而且之前看穆如玉一直跟在他身邊,這位又恰好姓穆,想來這位應該就是嬴穎希望通過穆如玉拉攏的背景人士。可惜天佑沒聽到他是什麼官職,只知道是個武將。

  那穆嬡出去之後秦王又問天佑:「天佑,你還有什麼好的想法不如一併說出來,我們大家先商議一下。」

  天佑也不藏私,反正都已經說了,那就乾脆徹底一點。

  「其實之前這位大人說的已經很全面了,所欠無非一些細枝末節需要注意。」

  白起趕緊在旁邊提點:「這是丞相李斯李大人。」

  天佑向李斯一拱手,彎腰拜了一下,然後繼續道:「正如丞相所說,此事就是要誇大下午的損失。損失越大對我等就越有利。」

  「那你覺得應該如何誇大呢?還有細節要如何處理?」

  「首先要宣布大王您因為那隻靈騎而受了傷,不必說是靈騎直接傷害,可以說是被靈騎戰鬥中打飛的磚石瓦礫砸傷。大王可以適當做些偽裝,例如包紮一下,最好弄些血污滲透紗布,這樣看的真實一些。」

  「來人,速去請太醫。」

  「此外,白冰雨小姐也可以做些偽裝,最好裝作生命垂危,直接躺在擔架上,蓋上被子,弄出奄奄一息的樣子。白將軍正好可以唱白臉,表現出愛女心切的樣子,表現的情緒激動一些,必要時可以不顧禮儀衝撞對方。蒙將軍可以唱紅臉,白將軍情緒激動之時就負責拉住白將軍,畢竟我們也不能真把唐國特使給揍一頓不是。」

  天佑說的有趣,周圍立刻響起一片笑聲。

  「一會等各路官員與幫忙之人返回,最好也在其中選定一部分人裝作傷患,但要注意人數不可太多,十數人即可,傷也不要太重。最好是能讓一些人真的在身上弄出一些擦傷破皮,不要包紮,就把傷口露出來,讓唐國特使看到。」

  「說的有理,先記下來,你繼續。」

  「除了傷員,還需有人陣亡才可做出事情嚴重的樣子。只是這屍體不知大王可有辦法弄到,只需套上侍衛衣物,全部蓋上白布列於殿中,等那特使來了,就讓其站在屍體之間對答。」

  「此法有趣。」蒙恬道:「屍首還不簡單。去城外亂葬崗挖來就是,反正都要蓋上白布,也看不出什麼名堂。明日將屍首集體風光大葬,難道他們還能驗屍不成?」

  天佑點頭道:「蒙將軍說的是,不過屍首定不可發臭,還要抹上禽畜血水偽裝一番,另外得有三五具新鮮的,死狀要弄得悽慘一些,到時翻開給那唐國特使看一下,嚇他個一佛升天二佛出世。我們這邊要通知各路人員,凡是那唐國特使能接觸到的人,都需對其怒目而視,要做出憤恨的樣子。」

  秦王想了一下,立刻做恍然大悟狀,「……寡人懂了。」

  天佑一口氣說了一大堆要點,多虧宮裡有專門的朝會記錄人員,不然這麼多東西還真記不下來。不過在天佑說完之後,有個官員還是問道:「這位小兄弟,本官有一事不明。」

  天佑望向那人客氣道:「請問。」

  「我們此番布置,就算做得再逼真,終歸都是假的,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對方一時被騙,只要一調查便可知道。再說那賀蘭也不可能幫助我們做假證,下午的事情他有全程看到,只要和那特使一說,還不全都露陷了?」

  天佑還沒來及回答就聽秦王說道:「愛卿你這是一時糊塗啊!只要今天揭過此事,難道本王還能讓他翻案不成?」

  天佑也跟著道:「邦國之交都是如此,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有些事大家都知道是假的,但你就是不能點破。有些事明明是真的,但你一定要當成是假的。這就叫外交。」

  那人想了想,一拱手道:「受教了。小兄弟可有心思入朝為官,本官乃是我大秦典客,小兄弟願入門下,本官當以典屬國奉之。」

  「承蒙大人抬愛,小民已決定拜入紫霄宮門下。」

  「哈哈,有山大人你怎麼連九公主的牆角也要挖呀。」

  「小人不知天佑小兄弟已經拜入公主府門下,九公主莫怪。」有山吏聽到白起提醒趕緊向嬴穎道歉。

  嬴穎溫和的笑道:「大人不必在意,天佑能被大人看中,本宮倒是甚為高興,至少本宮沒選錯人。」

  這邊兩人客氣完,天佑忽然又道:「剛剛大人提到那賀蘭,草民倒是想到一事。大王最好能速速派人查探或是審問出此賀蘭的身世背景。」

  天佑一說眾人也想起來了。這賀蘭是自己說自己是寶頂玄宗之人的,又沒有證據。萬一他不是唐國人呢?雖然這個概率很低,但也不是不可能啊。

  天佑也猜到了眾人想法,直接又補充道:「那賀蘭是不是唐人其實本無所謂,我們說他是唐人他就是唐人,不是也是。草民只是之前觀其似乎身世不凡,想著如果此人在唐國有一定身份,那倒是更便於我們做文章。」

  「調查怕是來不及了。」白起道:「臣記得大王宮中有一面窺心鏡或可派上用場。」

  「速去取來。」

  秦王今天做決定的速度那是出奇的快,各種建議遞上去,他立刻就做出決定,然後讓人去執行,宮裡反正人手多,分頭行動,辦事效率奇高。

  天佑他們的速度很快,從王宮中出來的各路人員基本上還沒到家就被截了回去,而且來人特地讓他們繞開了正門,從側宮門進的王宮,然後一路到達大殿。

  另外一邊,穆嬡帶著一幫人從大殿中出來之後穿過殿前廣場,再出一道宮門後就看到了台階下站著的唐國特使。這位現在的表情是憤怒之中透著疑惑。

  這個時間段對百姓來說,應該是吃完飯準備睡覺的時間才對。神洲大陸又沒電燈,油燈和蠟燭都比較貴,普通人家晚上都會早早休息。不過達官貴人們的夜生活要稍微豐富一些,所以睡得略晚。唐國特使此時本來是打算去約見一下別國已經到達的使者,先溝通一些事情來著。誰知道半路讓秦國人給堵住,直接帶進了宮來。

  這麼晚了突然宣召,唐國特使當然會很疑惑,但更多的還是憤怒,因為這個時間點傳召本身就不是正常禮節。他們這種使節在別國的時候就代表一個國家,走朋友串門無所謂,像是國王召見這種正規場合是有固定流程的,而秦王這次顯然是不按常理出牌,幾乎就跟綁架一樣派人把他給帶了過來。他感覺到這是一種侮辱,所以很生氣。

  穆嬡出來的時候唐國特使當然看到了,不過他在等著召見,沒想到穆嬡是沖他來的,直到穆嬡站到他的面前他才意識到這人是找他的。

  「這位……」

  唐國特使看眼前這人目光凶狠,覺得有些奇怪,先壓住火氣打算溝通一下,沒想到穆嬡根本不和他說話。

  「來人,護送唐國特使去茶房等候。」

  「諾。」四名彪悍的宮中禁衛走了過去,前面兩人抓住那唐國特使的左右胳膊一下拉開,然後另一隻手穿過他的腋下,直接將他架起來就走。

  那唐國特使感覺自己雙腳離地,被兩名禁衛倒著架走,眼神之中先是驚恐,然後就換成了憤怒,口中大喊著:「本官是唐國使臣,你們竟敢對我無禮。快放本官下來。我要見你們大王。你們……」

  唐國特使喊了一路,四個禁衛卻好像聽不見一樣,就這樣架著他走到了側面的茶房。這裡是上朝之前官員們等待的地方,環境還算可以,但空間並不太大。

  禁衛把唐國特使架到門口,後面兩人繞到前面推開大門,另外兩人直接把唐國特使架了進去放下就走,出來的時候還順手把門給關了起來。

  那唐國特使一時之間居然愣住了,遲疑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衝向門口拉開大門叫嚷著就要出去,結果門口兩個禁衛一伸手就把他給擋住了。任憑那唐國特使如何呼喊怒罵,四人就是一言不發,門口兩人更是直接把他重新架回屋子正中,放下之後轉身就走。

  試了幾次無果之後,那唐國特使也不再往外衝了,而是開始思考。就像天佑說的,他開始自己嚇唬自己了。

  禁衛顯然沒膽子這樣對待他這個唐國特使,所以這肯定是秦王的命令,但秦王為什麼會這樣對他?唐國特使想不明白。秦唐兩國關係不好,可表面上還是維持著和平,按說不該這樣對他啊。看這些人的表情,似乎對他很憤怒的樣子,這是什麼情況?難道說秦唐突然爆發戰爭了?

  唐國特使想破腦袋也想不出到底出了什麼事情,反正想來想去就得到了一個結論——準沒好事。

  想不出原由的唐國特使就想再問問情況,可是一開門就看到兩個禁衛轉身盯住了他。他連忙伸手叫停:「莫動莫動,我不出來,就站這裡說說話。」

  聽到他的話,那倆禁衛果然不動了。

  唐國特使一看只要自己不出去就沒事,於是開始詢問各種問題,但不管他說什麼,外面那四個禁衛卻好像啞巴一下,一個字都不跟他說,就是用陰冷的眼神盯著他。

  他們越這樣唐國特使越著急,可越是著急越問不出個所以然來。一口氣說了一個多時辰,這傢伙開始感覺口乾舌燥,就想回去找杯水喝,結果卻發現屋子裡連個杯子都沒有,茶壺也是空的。

  想想那唐國特使又走到門邊,提著空水壺向外面的禁衛晃了晃,「就算不讓出去,好歹給我弄點水來吧。」

  原本唐國特使覺得自己要水只有兩個結果,對方要麼給自己倒水,要麼繼續不搭理自己,可沒想到最後出現的卻是第三種情況。其中一個禁衛突然說話了。「哼,死到臨頭還要水喝?」說著他突然又猶豫了一下,「算了,反正你也沒多少時間好活了,沒有斷頭飯,好歹讓你喝個水飽。」說著就從呆愣中的唐國特使手中搶下水壺轉身打水去了。

  直到此人走遠,那唐國特使依然在呆愣狀態。「什麼叫死到臨頭了?什麼叫斷頭飯?秦王要殺我?可我是唐國特使啊!兩國交兵還不斬來使呢,這是什麼情況?難道秦唐之間真的開戰了?」

  唐國特使越想越害怕,之前的氣焰早就沒了,現在只感覺從腳底下開始一陣陣的發冷,全身都在忍不住的顫抖。他之前氣焰囂張是因為他是使節,再怎麼樣秦人也不會把他怎麼樣,可現在他卻突然發現秦王可能要殺他,這可是把他嚇壞了。

  倒水的禁衛很快就回來了,不過唐國特使卻無心飲水,而且時間已經接近午夜,可是他卻一點也不覺得睏。生命危在旦夕,他還哪有心思睡覺啊?死後有的是時間讓他睡個過癮。

  秦王那邊其實早就準備好了,但就是遲遲不宣召那唐國特使,為的就是晾著他,讓他瞎猜。

  夜半時分,月上中天,兩名宮娥提著食籃走了過來。聽到腳步聲,那唐國特使腳下像踩了電門一樣一蹦而起,但起來之後卻差點又坐回去,緊張、飢餓加上睏倦,剛剛坐了那麼長時間,他的身體已經有些不堪重負了。

  強撐住雙腿,唐國特使迅速衝到門口,一把拉開大門,結果卻發現宮娥正在從食盒中往外拿吃的。這明顯不是來傳召他的。

  想了一下,那唐國特使忽然對著兩名宮娥客氣的喊道:「兩位,兩位,請問一下宮中到底如何了?為何大王還沒有傳召於我?可否代為通傳一聲,問問大王何時見我?」

  其中一名宮娥立刻怒視著唐國特使斥道:「哼,大王還在接受診治,都是因為你們唐人,你還好意思問大王何時見你。乖乖等著吧。」

  另一個宮娥也是突然眼含熱淚的怒視那唐國特使道:「就以為你,就因為你們唐人,我家阿哥沒了。明日我要如何去和爹娘說啊!」說著那宮娥就開始哭泣起來,旁邊的宮娥一邊安慰一邊還想衝過來打唐國特使,卻被禁衛攔住了。

  「姐姐別衝動,袍襗遇難我等也是悲憤欲絕,但王命在身,還請克制。」

  「哼。」宮娥也沒再衝,隔空怒瞪著那唐國特使罵道:「你會有報應的。」說完就扶起另外那名還在哭泣的宮娥轉身離開了。

  唐國特使現在已經是目瞪口呆,不是怕被宮娥打,而是被她的話嚇到了。

  「秦王在接受診治?是生病了還是受傷了?宮裡有侍衛死了?因為我?可我什麼也沒做啊!難道是……」唐國特使終於想到了原因,也只有那一個原因。那匹靈騎有多彪悍他是知道的,現在看來也只能是這個事情了。「難道說秦人控制靈騎失敗反而被傷了人?不對啊!看著情況損失不小。那靈騎雖強,也不至於那麼厲害吧?能傷到三五個侍衛就差不多了,再怎麼說也不應該能傷到秦王啊?」

  唐國特使越想越害怕,可是他再怎麼問門口的侍衛就是一言不發,被問煩了就用眼神瞪他,瞪到他膽怯退縮為止。

  終於,在接近天明的時候,傳召令終於來了。門口的禁衛已經換了一撥,茶房中的唐國特使卻是坐臥不安的在房中轉了一夜,現在整個人都萎靡了。一夜沒睡,加上滴水未進、粒米未食,唐國特使現在感覺走路像踩在棉花上,整個人都有點發飄,不過他還是強打起精神跟著來人走向了大殿方向。

  重新回到之前他被帶走的那道宮門前,整理了一下服裝帽冠,深吸了一口氣,那唐國特使強自鎮定心神,這才走上台階準備進入最後一道宮門,只是當他走上台階之後,原本提起來的氣勢瞬間就煙消雲散了。如果不是昨晚一夜滴水未進,他甚至差點尿了褲子。

  只見這道宮門之後,偌大一個廣場之上密密麻麻的整齊排列著近千具蓋著白布的死屍,上百禁軍槍戟林立的站在屍首之間,一個個表情肅穆,眼神冰冷。

  前面引路的宦官忽然高唱一聲:「唐國特使帶到。」

  唰的一下,數百道冰冷的目光直射那唐國特使,瞬間將其凍得透心涼,冷汗不自覺得順著後背往下流淌,瞬間寒溼了厚實的衣衫。

  「出……出事了!真的出事了!」唐國特使絕望的想道。
tylinee86 發表於 2016-8-6 11:11
第一百二十八章 反坑回去

  唐國特使顫顫巍巍的走過擺滿屍體的廣場,當他走到一半時,一陣風吹過,他身邊的一具屍體上覆蓋的白布忽然掀了起來,露出下面面目全非的屍首。

  那已經不能算是屍體了,應該說就是一堆爛肉,如果不是其中一隻人手,以及爛肉最上面那顆完整的眼球,根本就無法將其與人的屍體聯繫起來。

  「嘔……」唐國特使感覺胃中一陣翻卷,張口欲嘔,結果因為一夜什麼都沒吃,乾嘔了一陣卻什麼也沒能吐出來。

  旁邊兩名侍衛快步跑了過來,將蓋在屍體上的白布重新蓋好,瞪了一眼唐國特使後又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唐國特使站在一邊顫顫巍巍,直到前面引路的宦官提醒了一聲才突然驚醒,趕緊向著台階上的大殿跑去。

  宦官在大殿外高唱了一聲,裡面立刻傳來了宣他進去的聲音,宦官示意了一下,唐國特使連忙弓著腰就往裡走,結果因為太緊張居然被門檻絆了一下,整個人踉蹌著跑了兩步之後一個飛撲趴在了地上,愣是從門口滑到了大殿中間。

  周圍站著的人都知道這是怎麼回事,看到唐國特使狼狽的樣子都差點笑出來,還好有不少反應快的連忙打手勢示意所有人安靜,這才沒有穿幫。畢竟他們現在可是在冒充苦主,這要是當場笑出來了,那後面還怎麼演?

  「嗯哼。」丞相李斯故意假裝咳嗽了一聲,一則是提醒大家注意,一則是開始進入劇本模式。「那唐國特使,此乃我秦國朝政大殿,你這樣子成何體統?」

  「下官一時失足,一時失足。」唐國特使慌忙想要爬起來,結果卻因為太緊張踩到了自己的袍子,差點又栽一跤。周圍的人又是臉部一陣抽動,不過很快就忍住了。這傢伙則因為一直低著頭,所以沒有注意到眾人的異樣,等他重新爬起來,大家都已經做好了怒目而視的表情。

  剛剛爬起來的唐國特使偷偷掃視了一下周圍環境,結果不看不要緊,這一看差點沒再趴下。只見周圍的官員中大約有七八個身上都有明顯包紮過的痕跡,白色的布帶就纏在傷處,非常明顯。另外他還看到有些人面部或者手掌上有輕微的血痕,屬於那種擦破點油皮的輕傷,但數量非常多。

  這些都還不是最嚇人的,最嚇人的是秦王那裡。

  只見秦王面前的御階下擺著一張大床,床上躺著一名面如金紙的女子。唐國特使起先沒認出來這是誰,畢竟這位全身都蓋在被子裡,只露出一張面無血色的臉來,頭上的飾物也都去掉了,和平常能看到的樣子顯然區別很大。如果是熟人還好,這女子他感覺有些印象,一時之間卻對不上號。不過在看到床邊對他怒目而視的男子之後,他突然就明白床上是誰了。

  「我靠!白家大小姐這是怎麼了?不會被那靈騎……」唐國特使覺得自己大概是活不長了。比起得罪秦王他更怕得罪白起,因為秦王礙於兩國邦交,說不定還能饒他一面,可要是白冰雨死了,白起能放過他才見鬼了呢。

  唐國特使猜到了床上這位一身藥味的重傷員是白冰雨之後,目光就開始上移,想要向秦王解釋一二,只是這一抬頭他卻全身都開始哆嗦了起來。

  只見御階之上,秦王居然不是坐在寶座上,而是躺在一張臨時搬來的睡榻上,他的頭上沒有帶冠,反而纏著一圈圈的紗布,隱隱還能看到紗布下面滲出的血痕。

  在秦王身側站著秦國年輕一輩中呼聲最高的九公主,只是九公主此時卻有一隻胳膊是被繃帶吊在脖子上的,外面還上了夾板,這分明是骨折了呀!

  唐國特使一看這情況就瞬間就感覺眼前一陣發黑,整個人又是一陣踉蹌險些坐地上。本來他還不至於這麼不經嚇,關鍵是昨晚一夜沒睡,加上沒吃沒喝,身體已經快到極限,這會精神波動一大自然扛不住。

  還好,唐國特使只是晃了兩下,沒真暈過去,不過他自己可能更希望自己能暈過去才好吧。

  「大大大……大王。」唐國特使說話都有點結巴了,整個人不斷的在哆嗦。之前他還覺得自己是唐國特使,秦王說什麼也不可能動他,但現在他卻感覺自己怕是真的要沒命了。外面廣場上那近千的屍首先不說,光是這滿朝文武加上秦王的損傷就不得了,砍他十回都不過分。

  睡榻上的秦王裝作中氣不足的樣子,沒有說話,而是虛弱的抬起一隻手示意了一下,然後嬴穎就站了出來。「階下可是唐國特使?」

  「是是是,是小人。」這會他也不管什麼禮儀了,先想著怎麼保命再說吧。正常外交他肯定不能在別國自稱小人,因為他代表著唐國,可現在再耍大牌那不是送死嗎?他本來就不是那種有氣節的人,這次的任務也是他搶來的,因為他以為這是個刷功勞的機會,誰知道居然是斷頭的買賣啊!早知道打死他也不來啊!

  「此人你可認得?」嬴穎一聲厲喝,指了下旁邊。

  兩名黑甲禁衛壓著一人拖到唐國特使身邊,其中一名禁衛一把抓住那人的頭髮,將其的腦袋向後一拉,迫使其面部抬起沖著唐國特使。

  一看到這人唐國特使差點又暈了。「少……」剛喊了一個字他就趕緊打住,因為他突然想到這種情況下貌似不應該和眼前之人相認。

  可惜,上面的嬴穎一揮手,被塞著嘴巴的賀蘭就被拖了下去,一句話都沒說成。

  「看來我們的調查沒錯,你們果然是認識的。」嬴穎站在上面冷聲道:「唐國可真是好手段啊。先由你這唐國特使假借獻禮之名,將這封印不完全的妖王送入我大秦王宮,然後由唐國護身神教寶頂玄宗的少宗主出馬,在我王宮中解開封印,釋放妖王,欲把我秦國所有重要人物全部鏟除。真是好算計、好手段啊。」

  嬴穎在上面說得咬牙切齒,下面的唐國特使聽得卻是心膽欲裂。「少宗主解開了封印?差點把妖王放出來?難怪怎麼死了這麼多人,難怪秦國眾人對自己這個態度。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只是我的小命怕是保不住了!」

  看那唐國特使要解釋,白起立刻佯裝情緒失控,大喊著要給女兒報仇,抬手就把手中抓著的象牙笏板砸了過去,跟著人也要往上衝。蒙恬按照之前的劇本趕緊衝出來攔截,喊著讓他冷靜。

  唐國特使沒想到白起突然爆發,完全沒有準備,被笏板砸在腦袋上,瞬間血就下來了,畢竟白起是修練者,等級還不低,就算是做樣子也不能太假,這一下砸輕了容易出破綻。

  笏板不但砸破了唐國特使的腦袋,把他的頭冠也打掉了,整個人披頭散髮的樣子好不狼狽。要在平時,那唐國特使早就跳起來了,可現在他卻是跟個鵪鶉似的,驚恐的抱頭蹲防,直到看到白起被蒙恬攔住才敢去撿自己的頭冠。

  「白將軍,還請注意言行。本宮知道你的心情,但這是大殿,你是秦王的將軍。」

  白起裝作稍微冷靜了一些,向著嬴穎一躬身:「臣一時情緒激動,還請大王贖罪。」

  臥榻上的秦王抬了下手,嬴穎立刻彎腰把耳朵湊了過去,秦王嘴巴動了動,下面的唐國特使卻聽不到他說了什麼。嬴穎很快重新站了起來,然後對白起道:「父王說不會計較此事,白將軍愛女重傷,情緒激動乃是人之常情,不必介懷,但還請注意,不可再犯。」

  「臣下知道。」白起接受了批評,但回頭又瞪了唐國特使一眼,那眼神就像是在說,「等著,我遲早弄死你。」

  唐國特使現在是真的快尿了,全天下殺人最多的猛人惦記著想弄死他,這尼瑪誰受得了啊!

  唐國特使正在哆嗦,御階之上,嬴穎又說道:「陰謀屠滅我秦國王城,縱使妖王禍害蒼生,你唐國之卑劣行徑可惡至極,然我大秦乃禮儀之邦、君子之國,兩國交兵不斬來使的道理我們還是知道的。所以,本宮現在在這裡正式通告你,我大秦對你唐國宣戰,不日發兵。你且先回唐國轉告唐王,不要說我們大秦不宣而戰,你們不要臉面,我大秦卻要講禮儀。」

  「大王……大王……不是,公主……我們唐國真的不知道此事啊!」

  唐國特使現在感覺自己絕對沒救了。唐王讓他來秦國羞辱一下秦王,他這倒好,直接帶了份戰書回去,這唐王能饒了他?現在還只是秦人想幹掉他,但等他回到唐國就變成唐人和秦人都想幹掉他了。尼瑪,說好的混個功勞呢?我這是來作死的嗎?不行,不能就這麼回去,不然這條小命就真保不住了。秦人還要顧忌兩國交兵不斬來使,唐王砍起人來可是半點不會手軟的。

  「你還有何話要說?」嬴穎當然不是要秦唐開戰,所以還是要留個機會給他。

  一聽嬴穎的話唐國特使差點哭出來,還能解釋就好,好歹算是個轉機。

  「大王、公主明鑒啊!靈騎雖是小人代表唐國送來,但之後的事情真不是我唐國的意思啊!」

  「哼,誰不知道寶頂玄宗是你們唐國護國神教,寶頂玄宗的少宗主親自跑來我唐國下手,你們還有什麼可狡辯的?」

  「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唐國特使想了一下忽然道:「公主明察。寶頂玄宗在我唐國地位超然,少宗主更是大宗主獨子,大宗主愛惜還來不及呢,如若我唐國真有計劃釋放妖王,那麼此行無異於自殺行動,大宗主又怎肯讓愛子來執行此等任務?要死士,我國多少人也有啊!斷不會讓少宗主前來做這等危險行動,公主認為小人說的是否在理?」

  嬴穎裝作思考狀,而下面一名官員忽然站出來道:「大王、公主,下官覺得特使所言確實有一定道理。如果此事真是唐國預謀,隨便派個死士前來即可,斷不至於犧牲寶頂玄宗的少宗主來行刺殺之事。」

  蒙恬此時也是站出來道:「大王、公主,雖然感情上對唐國非常憤慨,但蒙恬也覺得此事當屬巧合。」

  「蒙將軍此話怎講?」嬴穎問道。

  「本將奉命駐守秦唐邊境,可以說對唐國邊境地區的兵力調動也算有些了解。如若唐國真的密謀此等大事,必然會在邊境大量陳兵,一旦我國王城被屠滅,他們也好立刻大軍壓境,趁我國群龍無首之際侵吞我國。然實際上本將並未收到唐國在邊境有大量增兵的報告,所以本將覺得此事當為意外。」

  「多謝蒙將軍為我唐國正名。」唐國特使連忙感謝。

  誰知蒙恬立刻惡言相向道:「滾開,誰為你們正名了。本將軍只是覺得我大秦也未準備好兵馬,貿然開戰不過是無謂損失兵將性命而已,誰要為你們唐人辯解。」

  唐國特使被堵了一下卻不好發作,只能弓著腰等著上面的裁決。

  嬴穎問了一下下面各路官員的意思,之後周圍的官員們紛紛出列各抒己見,有人說是唐國故意的,有的說是意外,也有中立的,反正什麼想法的都有,不過總的來說多數人傾向於應該是意外。

  唐國特使聽都這些人的對話心裡雖然還是忐忑,但總算是不那麼絕望了。

  嬴穎在聽完意見之後又和秦王假裝商量,過了一會才重新站起來說道:「此事是意外還是預謀一時之間無法確定,但我大秦王城遭受損失無可辯駁,損失的來源也皆出自你唐人之手,這個責任你們推卸不掉。

  然,我父王憐憫兩國百姓,不願輕啟戰端,所以我大秦願意保持克制,給你們一個解釋的機會。」

  「謝陛下,謝公主殿下!」唐國特使連忙叩謝。這個時候必須裝孫子。

  嬴穎等他拜完又繼續道:「現由蒙將軍護送你速速返回唐國,你回去之後將此事詳細報於唐王,並通知唐王儘快派出夠分量的使臣前來我大秦解釋此事。至於寶頂玄宗的少宗主嗎……暫時扣押於我大秦王城之內。放心,事情解釋清楚之前我國不會傷他分毫。」

  「是是是,小的明白。」

  嬴穎輕點了下頭,然後轉向蒙恬,「蒙將軍,你送唐國特使出境之後立刻整頓軍務,所有邊境守備進入戰時狀態。不日白將軍就會在王城整頓軍備,隨時準備支援於你,一旦邊境有事,速速發來通報,大軍收到戰報即日便可出發馳援。」

  「末將領命。」蒙恬行了一禮之後轉身對那唐國特使一伸手:「特使請吧。動作再慢我怕白兄克制不住啊。」

  唐國特使一聽哪裡還敢說什麼,轉身就趕緊跑,白起配合的在後面拼命釋放殺氣,嚇得這傢伙幾乎是連滾帶爬的跑了出去。

  直到蒙恬帶著唐國特使走得徹底看不見人了,大殿之中才突然爆發出一陣大笑聲。秦王呼的一下就從病榻上坐了起來,大笑著說道:「哈哈哈哈,諸位卿家表現不錯,那唐國特使回去怕是要大病一場了。」

  嬴穎也是立刻道:「關鍵是此事發展下去,只要唐國不想和我大秦開戰,就不得不對我們賠禮道歉。」

  太尉灌德道:「唐國本就無意與我大秦開戰,絕不會突然改變策略,此事篤定矣。」

  御史大夫呂天正也跟著道:「那少宗主賀蘭還在我們手裡,這就是人質。唐國投鼠忌器,必然先要重金贖回這位少宗主。我等正好借機敲上一筆,也好給大家出出氣。」

  原本躺在床上COS重傷員的白冰雨忽然坐了起來,一個翻身蹦到了地上,然後問道:「我這段時間是不是要在府邸之中偽裝一番?還有那些屍首和對外的說辭要如何安排?」

  秦王也是想到這個事情,趕緊把隱藏在大殿側面的天佑叫了過來。之前的計劃都是天佑和眾人一起完成的,所以現在秦王習慣性的想要聽聽天佑的意見,畢竟前半段貌似功效顯著。

  天佑也不客氣,直接開始闡述之後的安排細節。其實也就是前世的輿論引導而已,只不過神洲大陸沒有電腦網路,也沒有手機、電視,所以宣傳工作只能靠三姑六婆們的八卦能力了。

  秦王和一眾大臣對輿論的理解僅限於散布謠言而已,經受過前世全方位信息轟炸的天佑卻是熟門熟路,隨便介紹了幾種小手段就讓眾人感覺受益匪淺。

  其實秦王身邊這幫大臣都是人精,之前只是沒往這方面想過,只要一點透了,他們自己就可以創造發揮出很多的辦法來。神洲大陸的土著們或許眼界不如天佑開闊,但腦子絕對不笨。

  「所以說,我必須儘快返回紫霄宮?」白冰雨問道。

  天佑點頭道:「是的,你現在是重傷員,要體現你傷得很重,所以需要把你儘快送回師門醫治。當然,回到紫霄宮之後你就裝不下去了,也無需再裝。只要讓我大秦的人和各國使節看到你重傷狀態下被送走即可。這個事情到最後多半是瞞不住的,但如今我們已經造成了既定事實,那靈騎的事情反正唐國人是不敢再提了。

  還有那個賀蘭,留下他的意義確實是人質,但不在於贖金,我大秦也不缺那點錢。留下他真正的意義在於逼唐國人低頭,承認這一切都是他們的過錯,只要他們還想贖回賀蘭就必須打落牙齒和血吞,吞下這枚苦果。」

  「哈哈哈哈,妙啊。唐國人就算發現了疑點,知道了這是我們搞的鬼,也不得不乖乖就範。這比我們之前還要慘啊!」不少大臣笑著說道。

  天佑想了想又道:「在賀蘭交接完成之前,唐國肯定是不敢有什麼動作的,關鍵是之後。正常來說他們應該也不會有什麼動靜,畢竟是他們先打算坑我們的,我們報復回去那是本事。不過也不可不防。全面戰爭唐國應該幹不出來,但使些小手段還是很有可能的。」

  「嗯,此事不得不防。各位要各司其職,多加防範,尤其是統兵的將領。」

  「臣等明白。」下面一片回應聲。

  又討論了一會,眾人在王宮中用了早膳後被秦王遣散。等普通官員都走光了之後,秦王開始詢問天佑。「寡人之前就說要給你賞賜,沒想到這賞賜還沒下來你又立了一功,正好合在一起,你想要點什麼賞賜儘管說。」

  秦王也就一說,天佑當然不能隨便要東西,只能客氣道:「其實草民也沒做什麼,只是出了些點子,看似重要,其實不過是輔助,主要還是靠各位的共同努力。」

  秦王聽完居然沒有馬上說話,而是想了想才道:「那好。既然你說你的功勞看似重要,實則一般,那我就賞你個看似貴重,實則沒什麼用的寶物吧。」說著秦王一招手,「來人,去把唐國進獻的那隻靈騎拿來,賞於清源村獵戶天佑。」

  「啊?」天佑張著嘴巴一時之間有些呆滯,不是高興也不是不高興,完全是沒想到秦王居然也會開玩笑了。「拜托,我就假客氣一下,你看著給點賞賜就是了,給我個妖王馬魂是幾個意思啊?這玩意我拿了有個毛線用啊?唐國和秦國的頂尖高手都試過了,這東西就是個廢品,你還真讓我拿著玩啊?」

  不管怎麼說秦王反正就這麼定了,天佑也只能無奈接受,欲哭無淚的捧著個定時炸彈出了王宮。還好,這次秦王沒坑他,在那靈騎馬魂之上又加了一道強力封印,據說是宮中隱藏的高手下的。具體多厲害不知道,反正這東西現在沒有外面的盒子也不會暴走了,就是偶爾會抖個沒完,好在幅度不大,天佑權當是回憶一下手機震動的感覺了。

  回到白府之後白冰雨就被安排返回紫霄宮,而行程則延後到了第二日,並且走的不光是白冰雨,連嬴穎她們幾個也一起走了。

  天佑直到送他們出城才突然想起來嬴穎欠他的黃金還沒給,而天佑更頭疼的是應該要給那個女刺客的黃金也一樣沒看到。「不會要我自己墊付吧?這公主也太不靠譜了!」

  無奈的返回白府,天佑想修練又不敢,想著上次的靈氣暴走,生怕再毀掉一座院子。白起這段時間一直在忙著整軍,乾脆直接住到了軍營裡。雖然秦國沒打算真把中央軍派到秦唐邊境,但樣子是要做足的。可憐天佑連個詢問的人都找不到,只能先充實一下理論知識,正好白府有書閣,裡面有關於修練的一些淺顯的知識。雖然都是一些最基礎的東西,但卻正好適合天佑。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流過了半個月,唐國派出的解釋人員終於是來了,不過來的不是一個特使,而是一個使節團,足足二百多號人,其中有三名據說是唐國高官,還有個寶頂玄宗的高層,規模堪稱豪華。

  反正要怎麼處理天佑都和秦王詳細說過,這段時間秦國的輿論引導也做得非常好,各國都已經相信了唐國差點在秦國王城放出個妖王,算是把唐國徹底推上了風口浪尖。

  當唐國使節團在王宮中接受接見的時候,天佑卻是離開了王城,因為紫霄宮選拔弟子的時間快要到了。按照安排,秦國這邊接受選拔的人員都要集體過去,秦國方面會派出專人保護,畢竟這些人將來可能就是國之棟樑,各國都需要小心呵護。

  相比之同行的其他人患得患失,擔心選不上,天佑就要輕鬆多了。嬴穎他們臨走之前就說好了,他們先回去表面上是護送白冰雨,其實就是回去給他打前站,幫他先安排下特殊名額的事情。只要天佑入門考試成績不要爛的沒法看,基本上就算是內定名額了。有這種保證他還擔心什麼,一路上完全當是在旅遊了。

  和天佑一樣輕鬆的還有灌青葉,這傢伙是有真本事,實力在同齡人中算不上頂尖,但至少是出類拔萃,所以毫無壓力。另外,這傢伙其實和天佑一樣有內定名額,因為他是秦國太尉灌德的孫子,所以紫霄宮多少會賣個面子,只要不是資質實在太差,一般都會給予入門資格。

  真正患得患失的主要是那些寒門子弟,這些人的資質有好有壞,但多半都是基礎很差,因為沒有條件提前修練,只能靠外人資助。這樣的情況當然不能和大家族的子弟比,即便先天條件再好都會比大家族的子弟差一頭。

  大山那個傢伙這段時間就表現的極為焦躁,不過他現在倒是不敵視天佑了。之前在王宮處理靈騎的時候天佑主動示好,後來回到白府大家又在一起訓練了半個月,他和天佑已經成了朋友。這傢伙雖然脾氣不好,還有點小心眼,見識也不多,有種小農思想,但人還算淳樸,所以天佑這種人精想要和他套近乎實在是太容易了。

  參加選拔的隊伍走了十幾天才到秦國和中立區之間的邊境村。這裡並沒有城牆,也沒有隔離帶,甚至於沒有明確的邊境劃分。出現這種情況主要是因為中立區不是一個的國家,也沒有軍隊,所以城牆什麼的毫無意義。

  另外,神洲大陸面積很大,超過地球上的亞洲地區好幾倍,所以雖然一片大陸上擠了十個國家外加一大片中立區,其實每個國家的面積都不小。這些國家的國土很大,而偏偏生產力低下,因此人口都不太多,不像地球上密密麻麻到處是人。這裡的人類都聚集在城市和村鎮中,在城與城、村與村之間都是大片的無人區。在這種地方設立關卡顯然沒什麼必要,因此中立區的邊境根本就不明確。只知道邊境村是秦國最外圍的村莊,再往前的下一個村子就是中立區的村莊。

  「難怪各國自己培養的修練者始終拼不過中立區的各大派,原來不只是功法的問題啊。」隨著隊伍穿過邊境村,天佑明顯感覺到周圍的靈氣濃度變的越來越高,如果真的是越往中立區的核心地帶走靈氣越濃郁的話,那就不難理解中立區的修練者為什麼那麼多了。 本帖最後由 tylinee86 於 2016-8-8 22:19 編輯

hkguy 發表於 2016-8-8 23:17
第一百二十九章 不太平的中立區

  跨越中立區與秦國邊境的考生隊伍沒有遇到任何盤查,秦國這邊的邊境村早知道有這麼個隊伍要來,自然不會嚴加盤查,而中立區這邊則是乾脆連個守衛都沒有。作為穿越者的天佑對此習以為常,反倒是隊伍裡的其他隊員一副不能理解的樣子。整個隊伍裡除了護送他們的軍官之外,也就只有灌青葉和天佑不以為然了。

  大山是獵戶出身,對此也是很不理解,認識的人中灌青葉是權貴子弟,大山對他有本能的排斥,於是就跑來問天佑。這一路上他算是對天佑徹底服氣了,明明兩人都是獵戶出身,但人家好像什麼都知道,除了修練方面的相關知識和他半斤八兩之外,對各地的人文地理都能說得頭頭是道,連灌青葉那種大家族出來的都沒他見識廣。

  「天佑,你說這中立區咋連個守衛都沒有啊?」

  「要守衛幹嘛?」

  大山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回答:「當然是鎮守邊線防止外敵入侵嘍。」

  天佑好笑的反問:「那你覺得誰會入侵中立區?」

  「當然是……」剛說了三個字的大山就突然卡住了,因為他想了一圈突然發現真的不知道誰會攻擊中立區的門派。雖然他是獵戶,但大陸的格局他多少還是知道一些的。除了中立區各大派之外,好像就剩下神洲十國而已了。可是十國會攻擊各大派嗎?好像不會。原因就像是狐狸不會攻擊狼群一樣,對根本打不過的敵人,主動攻擊和送死有什麼區別?

  看大山不說話了,天佑就知道他想到了原因,但還是補充道:「神洲十國打不過各大派,殺進來也是送死,而且就算有哪國的國王哪天喝大了一拍桌子要攻擊中立區的各大派,這些門派也根本不需要邊境守衛。」

  「為什麼?」大山能理解十國為什麼不攻擊各大派,但他不理解為什麼即便被入侵了,中立區依然不需要邊境守衛。

  旁邊的灌青葉看大山反應遲鈍的樣子忍不住說道:「這都不理解嗎?因為不在乎啊。」

  「為什麼不在乎?」大山一聽灌青葉插嘴立刻本能的抵觸。

  灌青葉不以為然的發問:「為什麼要在乎?」

  感覺灌青葉的問題很蠢,但大山還是回答道:「這不明擺著嗎?外敵入侵,會殺人,會搶東西,會占領土地,這還不夠嗎?」

  灌青葉笑著反問:「十國入侵中立區,他們能殺什麼人?各大派的人不是在群山之巔就是在通幽秘境之中,你覺得普通軍隊進得去嗎?」

  「這山下不是還有百姓嗎?」大山指了下周圍。他們剛好路過一座村鎮,看樣子還挺繁華。

  「呵呵,」灌青葉冷笑兩聲。「你大可以去殺幾個人,看看那些門派在不在乎。」

  「你什麼意思?」

  看大山要發飆,天佑趕緊攔住他,然後對灌青葉道:「青葉兄你就別說了,一會又打起來。」這一路上兩人已經鬧過幾次矛盾了,天佑兩邊都玩得轉,夾在中間卻感覺好麻煩,所以不希望他們打起來。

  灌青葉還是賣天佑面子的,畢竟知道這是個人才,而且和嬴穎熟,所以他也很是客氣。天佑一說他就不吱聲了。

  攔住灌青葉之後天佑又開始給大山解釋:「你看到的這些人其實大多都是大秦子民,當然別國附近就是別國的子民,不過他們能跑到這裡,也就基本算是放棄了本國的身份,成了自由民。」

  「自由民?」

  大山還是不懂。

  天佑只能給他解釋。「你我都是秦人,要承擔徭役與各種賦稅。我們獵戶還好些,農民要是沒有自己的土地,還需租種地主、大戶人家的田地。除了要承擔徭役和納稅,每年還得繳租,這樣一來剩下的錢財也就不多了。平常還好,遇到災年,那就只能依靠官府救濟度日,至多能保證不至餓死。」

  「大家不都是這樣過來的嗎?」大山問道:「再說官府不是還有救濟嗎,災年反正又不是年年有,度過去了不還是能活下去的嗎?」

  「是能活下去。各國在救災方面做得都挺好,很少聽說有餓死人的機會,但又更好更輕鬆的生活,為什麼要過那種勉強餓不死的生活?」

  「難道這些自由民過得更好?」

  「也不能說一定就好,但總的來說應該是比各國的百姓稍微富足一些。」

  大山本來就是獵戶,雖然可能很快就會成為修練者,但他對這種普通人的生活問題還是非常關心。

  「大家都是種地、打獵,為什麼中立區的自由民就比我們過得好?」

  「因為他們不交稅唄。」灌青葉還是忍不住冒了一句。

  大山驚訝的看向天佑,顯然是不相信灌青葉說的,想要在天佑這裡求證。

  天佑點了點頭,承認了灌青葉的說法:「不光是不交稅,連徭役也沒有。」

  大山愣了半天才驚訝道:「那豈不是家家都是富戶?」他說著再看周圍人群,果然是衣著打扮都比秦國之人要好很多,感覺這裡的人最差的都和王城之中的百姓打扮差不多。要知道王城可是國都,而這裡只是個邊境線上的小村子啊。「難怪,難怪這些人要往這裡跑。要是當初我就知道中立區是這個樣子,大概我也跑了!」

  「單純。」灌青葉冷不丁的又冒一句。

  大山剛要發飆卻被天佑壓住了。「你也別生氣,你的想法是簡單了一些。沒錯,各國邊境哨卡確實會阻擋普通百姓進入中立區,但也不是人人都願意搬到這裡來的。如果這裡真的無憂無慮的仙境,就算是有邊境關卡,也是絕對擋不住瘋狂的人群的。」

  「不用交稅,沒有徭役,這還不是仙境?」

  「對,不是仙境。」天佑很肯定的說道:「你以為沒有官府徵收賦稅是好事嗎?錯,那是壞事,大大的壞事。」

  「不交稅還是壞事?」

  「對,是壞事。」天佑很肯定的說道:「修橋鋪路,沒有官府,難道要村民自己動手?小路可行,官道怎麼辦?沒有官道連接各地,你在山裡獵取的皮毛野味賣給誰去?妖族入侵,軍隊怎麼來救你?盜匪橫行,山賊入侵,沒有官府壓制,你難道天天和那些亡命之徒搏鬥?你是獵戶,本身能打,又是孤兒,無牽無掛,可一般人怎麼受得了?」

  「你這麼一說還真是不能沒有官府啊!」

  「所以說啊,官府收取稅收,會讓你們過得比較窮困,但如果沒有官府,你們卻連活下去都成問題。」

  「可這些人是怎麼活下來的?」大山只是見識少,人又不傻,他很快發現了天佑話中的漏洞。

  天佑笑著說:「所以我說這裡也不是仙境啊。他們雖然不用交稅,卻要花錢買命,說起來和交稅也差不多。」

  「花錢買命?」

  「是的。各地情況略有不同。有些村莊是集體出錢,雇傭一群人專門負責保護大家,或者有的村子住著富戶,有自己的家丁護院,然後村民交錢托庇於富戶之下。還有一些人會花錢買通門派中人,由他們負責保護。總之還是要交錢,或許會比在各國之中交的略少一些,但保障卻很成問題。村民們集資請來的人良莠不齊,關鍵時刻能起多大作用很難說。富戶也是一樣,基本不靠譜。那些山上的門派根本不收錢,自由民能收買的不過是門派中的普通弟子,這些人都要在山中修練,偶爾出來一次,真有事情去通知也來不及,只能起個震懾作用,基本毫無意義。」

  「那這些村民豈不是都要死光了?」

  「那倒也未必。因為各大派都會有弟子時常下山辦事,仙門之中崇尚狹義,佛門講究慈悲,所以遇上歹人作惡都會出手懲治一番。那些歹人在這裡也不太好混,運氣不好就被滅了。官府還有各種刑法,門派中人看到惡人大多都是直接砍了,所以惡人數量有限。不過這些門派中人都不是專門維持治安的,所以隨機性很大,各地依然是偶爾遭殃,全看運氣。」

  大山若有所悟的道:「也就是說這些自由民雖然生活富足,但是性命沒有保障?」

  「不是沒有保障,而是保障不穩定。另外,有些歹人也不一定就會要人命,只是搶些錢財了事。不過中立區這片地方因為沒有軍隊長期駐守,妖魔鬼怪確實比較多,時常有妖物襲擊村莊,整村被滅的事情發生。」

  「這麼可怕?」

  「所以啊!兩邊各有好處。有官府保護生活安穩一些,自由民卻更富足,全看你怎麼想了。不過各國都不希望本國百姓進入中立區,所以會設有邊關哨卡,只讓有官府路引的人通過。只是這邊境線太寬,有些都是無人區,漏洞也多。若有人冒險穿越那些妖物橫行的無人區,官府也沒辦法。對了,那些在國內犯了事的大盜要犯,都喜歡往中立區跑,只要到了這邊,官府也不能抓人,也算一個逃脫制裁的辦法。」

  「我明白了。」大山總算反應過來。「所以你們說各大派不在乎,因為自由民根本就不是他們的子民,他們也根本沒有子民。」

  「沒錯。各國官府要保護百姓安危,因為百姓就是官府的根基,士兵要從百姓中來,錢財糧草也都要從百姓中來,沒有百姓,國將不國,所以官府要在邊境設卡,保護本國百姓。但中立區的門派卻不同,他們不收稅,也不需要從這些人中招收弟子,所以根本不在乎自由民死活。」

  「那這些門派的錢財用度哪裡來?他們總要吃喝的?」大山又問。

  天佑被問的一愣,然後道:「這個我就不是很清楚了。我只知道各大派會向各國出售一些法器、神兵之類的東西,還有就是如果考核資質不合格的人想要加入門派,也需要交納學費。可能他們在各國之中還有自己的商會之類的也說不定。總之他們主要是賺錢,然後在各國購買需要的東西。」

  灌青葉似乎知道的多一些,開口道:「天佑猜的已經八九不離十了,只是不太全面。出售物品其實不太常見,各大派主要的收入來源是外派弟子與資質不足之人的學費,還有他們在世俗中的產業。這些外派弟子在各國服務,有時負責剿滅危險的妖物,有時幫忙抵抗外敵,也有的負責訓練士兵,總之根據外派弟子的實力與工作支付報酬。還有那些天賦不行的門閥世家子弟,雖然成不了高手,但學些皮毛還是可以做到的。對這種人,門派也不介意進行教導,只是收費很高。還有門派的世俗產業會源源不斷的為他們提供資金,有門派保護,這些產業基本上是固若金湯,就連當地官府都要忌憚三分。

  不過他們賺的錢不是直接和各國官府買物資,而是主要向中立區的自由民購買。只有自由民提供不了的部分,才會通過他們的產業從各國購買。」

  「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啊?」天佑有些好奇的詢問灌青葉。

  灌青葉微微一笑道:「因為我家就有這樣的商隊,專門負責向中立區的幾個門派輸送物資。」

  「難怪你什麼都知道。」

  天佑正在和兩人說著話,前方卻突然傳來了一陣打鬥聲,護送眾人的軍官立刻招呼了一聲,幾名軍士立刻越眾而出準備去前面打探情況,後隊也分出幾騎奔往四面八方。

  從王城到紫霄宮路途不短,所以天佑他們全員都配了馬,只要探清情況,真有危險掉頭跑了就是,反正他們全員都是騎兵,真要跑一般人也攔不住。

  天佑他們多少都算是練過一些,耳目比一般人好得多,所以提前發現,但隨著前方聲音接近,周圍的路人也聽到了聲音。本村居民紛紛往家中跑去,過路的則是趕緊躲進了路邊夾巷之中。

  探馬還沒消失在天佑他們的視線外就突然開始往回跑,而且老遠就開始打旗號,領隊一看旗號立刻讓天佑他們退出鎮外。

  前面的探馬打出的是黃旗,表示危險不高,但需要謹慎,所以領隊要求大家退到鎮子外面。他們都是騎兵,在鎮外開闊地一旦發現危險跑起來也快。

  天佑上輩子就會騎馬,而且他還有一匹自己的賽馬,一直寄養在馬術協會,這輩子跟著夕顏東奔西走也是離不開馬背,所以他的騎術簡直堪比牧民,一夾馬腹,韁繩一帶,胯下戰馬立刻一扭頭就轉了過來準備加速,不過天佑技術好不等於其他人也技術好。這幫人中大部分都只是勉強會騎馬而已,一時之間突然轉向多少有點混亂,好在危險還遠,眾人總算是轉了個方向開始往鎮外跑。

  天佑因為動作快,幾乎是和原本最後面的護衛一起跑出鎮子的,立在鎮口撥轉馬頭,天佑望向鎮內。之前探路的騎兵已經到了鎮中央,而另外一大群人馬則是出現在了鎮子的另外一頭。

  最先出現在視線中的是一人單騎,這人一手操縱馬韁,另一隻手垂在身後,卻是拉著另外一根馬韁。在他的身後是一輛單馬拉動的小型馬車,拉車的駑馬正在奮力狂奔。在這輛馬車的後面還拴著一溜馬車,大約有三四輛,再往後又是一人單手控馬,一樣拉著一列馬車。

  兩個馬車隊伍最先衝入鎮子,後面緊跟著就是一輛載人的馬車,由一個車夫趕著跟在前面的車隊後面。

  載人馬車之後又衝出兩輛馬車,上面都是空的,只有車夫在趕著馬車飛奔。

  空車進入鎮中那條直道之後兩名車夫開始並駕齊驅,然後互相看了一眼,接著很有默契的同時跳上前面拉車的駑馬,接著一拍暗扣,後面的車居然鬆脫了下來。沒有了前面牽引的駑馬,雙輪馬車立刻一頭啃入地面,整個車身都翻了起來,啪的一聲拍在地上摔成一地的碎木,但兩個車輪和斷裂的車軸卻成了最好的障礙物。中間的縫隙如果小心一些,行人是可以走過去的,但他們要擋住的顯然不是人。

  兩輛翻倒的馬車後面,大群的馬隊出現,人數起碼過百,但卻不是一伙人,而是正在混戰。

  衝在最前面的幾騎衝入鎮中主路才發現前路受阻,立刻拉住韁繩,但後面的騎隊已經衝了上來,一大群人在鎮口戰成一團。最前面的幾騎似乎是想掉頭衝出去,但後面追上來的人群中有一部分人努力的在阻止他們出去。可惜,阻擋之人數量太少,有些擋不住這些人。

  最前面幾騎上一名彪形大漢單手執槍,一槍挑飛一人,重新殺出鎮外,左右一看,立刻吹響口哨,然後衝入鎮外田地,從一大片菜地之中繞過村子向這邊追來。後面的人看到這個情況立刻重新追上來試圖阻礙他們追擊,但大漢先一步出來,身下駿馬速度又快,顯然是追不上了。

  很不巧,天佑他們這幫人就在對方衝過來的這片田邊上,如果對方要繞過鎮子,就必然要從天佑他們身邊跑過去。領頭的那名將軍正在猶豫要怎麼辦,鎮中主路上的馬車已經從他們身邊飛奔而過。因為天佑他們在鎮口外的道路兩側,所以這些人出來之前並沒有看到天佑他們,等發現的時候已經在他們中間了。

  牽馬之人突然發現鎮口這麼多騎兵,當時就嚇了一跳,不過再看他們的兵甲裝束立刻就是神情一動。最前之人突然對著後面大喊了一聲:「掌櫃的。」

  後面載人馬車的簾子突然拉開,一個中年人伸出頭來,結果他的車剛好出鎮口,一伸頭就看到了兩側一大片騎兵。天佑他們這邊連上護送人員差不多也有一百多號人,比後面的追兵也不差多少了。

  那掌櫃的一伸頭就被嚇了一跳,但也是立刻認出了兵甲裝束,趕緊讓前面車夫停車。馬車速度太快,衝出老遠才停住。那掌櫃的直接從車上跳了下來,一邊往回跑一邊舉著個牌子大喊:「將軍、將軍,我是呂家的商隊,求將軍相助,求將軍相助啊!」

  帶隊的將軍聽得一愣,灌青葉則是皺眉道:「御史大人家的商隊嗎?這還真不能不管了!」

  旁邊的將軍一猶豫那掌櫃已經到了面前,他舉著牌子拼命大喊求助。灌青葉一看那牌子立刻確定是真的,連忙對帶隊的將軍道:「這個我們最好還是幫一下。反正只是山賊襲擊,我們人多,說不定擺開陣勢就能直接嚇走。」

  那將軍本來就已經打算幫忙了,畢竟這是呂家的車隊,說什麼也要關照一下。中立區是不允許各國軍隊進入戰鬥,但不是不允許他們通行和自保,所以遇到山賊之類的情況,各國派來的護送隊伍還是可以動手的,不然的話各國也不用派出護送人員了。

  「所有學員跟著前面馬車隊伍。小姜,帶你的人保護學子,其他人跟我來。」那將軍還是沒敢讓學員們參戰,這些人都是他的職責所在,傷了、死了他都要擔責任,所以他只帶了五十幾人離開,還留下了十二個人保護天佑他們。

  這個小鎮非常小,混戰中的馬隊很快就從外圍繞了過來,結果正好撞上這邊的秦軍。兩邊的人馬一句話不說,上來就打。

  追擊的隊伍中明顯有呂家的護衛在裡面,不過這些人很好區分,因為他們的著裝都是統一的,而馬匪卻是什麼服裝都有。

  秦軍的裝備鎧甲非常好認,後面的護衛也看出來這是幫忙的,兩邊不用說話就達成默契開始圍殲馬匪,兩邊瞬間殺成一團。

  馬匪大約有八、九十人,數量眾多,但實力參差不齊。呂家的護衛只有二十幾人,實力還算可以,但要攔截這麼多人顯然吃力,只能盡力阻撓。不過現在多了五十多人的正規軍,形式立刻好轉,兩邊的人數差距也不是那麼明顯了。

  雙方人員混戰在一起,馬匪之中那面相凶惡的彪形大漢最是顯眼。這人不但身高臂長,而且明顯是個修練者,因為他的一根大槍周圍居然帶著火焰,周圍攔截的秦軍幾乎不是一合之敵,被他見一個挑一個,瞬間挑翻六人之多。

  這邊的護衛將軍一看這情況也是著急了,手中門板巨劍一橫就打馬衝了上去。他胯下的不是戰馬,而是靈騎,當然是最弱的那種,不過靈騎就是靈騎,速度和反應都不是真馬可比。

  馱著將軍的靈騎一個衝刺就到了那大漢面前,巨劍長槍在空中交擊,爆出一聲震天巨響。那將軍被巨力震得手臂發麻,而對面的大漢卻好像沒事人一樣立刻再次搶攻。這人的實力明顯比那將軍高得多。

  不過將軍胯下乃是靈騎,反應奇快,在將軍差點被震翻的情況下居然自己平移了兩步,堪堪躲開了接下來的連擊。那大漢表情一歪,很是羨慕這隻靈騎,但他立刻大笑起來,口中喊著:「哈哈哈哈,居然是靈騎,這次賺到了。一併留下。」

  「休要猖狂。」那將軍雖然反唇相譏,卻有點底氣不足,畢竟他也知道自己不是人家對手。

  雖然那將軍不是那人對手,但他身下靈騎步法靈活,戰鬥中時不時地還會故意擠撞那大漢身下戰馬,搞得那大漢穩不住身形,力量有些無法完全發揮。那將軍依靠靈騎的優勢,倒是勉強和那人打成了平手。

  不過,雖然兩個主力打成了平手,後面的小兵卻是不一樣了。

  呂家護衛和秦軍的戰鬥力要略高於這伙山賊馬匪,但人數上還是少了人家近二十人,所以明顯有點扛不住這幫人的感覺。

  灌青葉一看這情況,連忙對身邊的那個叫小姜的青年軍士道:「這裡還算安全,你們快點去幫忙,不然大家都有危險。」

  那小姜也是果斷,只猶豫片刻便招呼手下衝了過去。天佑看著這情況對灌青葉道:「你們先在這裡,我也過去幫忙。」

  之前這幫人都是看到過天佑和徐達對戰的樣子,知道他很厲害,倒是沒有阻攔,只是紛紛提醒他注意安全。

  那掌櫃的雖然擔心後面的戰況,但大概也猜到了這幫人的來歷,於是問道:「那小兄弟不會有事?你們都是我大秦未來的希望,可不能折在這裡啊!」

  大山信心滿滿地說道:「放心,就這種貨,再來兩百也未必是他對手。」

  徐達這個教官有多厲害,學員們可是聽其他教官說過的,天佑能擊敗徐達,眾人對他的實力是一點都不擔心。

  事實上天佑也沒打算冒險,他只是走到了這邊的學員和那邊的戰團中間就停了下來,然後迅速的取下了那張新作的複合弓開始上箭瞄準。他可是獵戶出身,打獵的第一選擇當然是設陷阱,次之才是用弓箭,至於說正面肉搏,那是被猛獸盯上了沒辦法才會考慮的事情。每次都和獵物硬碰硬,獵人有幾條命也不夠死的啊。

  現在那群山賊馬匪都被秦軍和呂家的護衛纏住,這麼好的機會,不站樁輸出,傻子才過去硬拼呢。 本帖最後由 tylinee86 於 2016-8-8 23:33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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