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晉隋唐] 懶散初唐 作者:北冥老魚(已完成)

 
mk2258 2016-6-26 17:54:27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383 1096724
Babcorn 發表於 2017-3-26 00:25
第191章 擊鼓鳴冤

     天色將晚,外面又下著寒冷的秋雨,新築縣的王縣令坐在縣衙的後堂,手中捧著一卷書看得入迷,他身邊的新式煤爐燒的正旺,使得房間裡十分暖和。

    每當王縣令看到這個新式煤爐時,他就禁不住露出幾分微笑,因為這個新式煤爐就是產自他們縣,平陽公主府的馬爺在縣中建了座煤爐作坊,專門生意這種煤爐,另外還有蜂窩煤作坊,這些作坊都能為他們縣提供大量的稅收,作坊用的人也都是新築縣的窮苦百姓,現在他們的生活也大為改善,這些可都是實實在在的政績啊!

    「誰說治地之中有權貴難做官,如果縣中再多幾個像平陽公主這樣的權貴,那我可就舒服嘍!」王縣令說著端起旁邊溫著一壺酒,就著酒壺嘬了一小口,臉上也露出滿足的笑容。

    說起來王縣令也是出身世家,而且還是五姓七望之一的太原王氏,當初陛下起兵,他們王氏也是出了大力氣,所以大唐立國之後,他們王氏族人也是受益良多,哪怕像他這個王氏旁支,也因為些許薄名得到了縣令之職。

    本來新築縣算是個窮縣,不過現在因為平陽公主開辦了各種作坊,直接或間接帶動了縣中的產業,王縣令的政績也翻著個的往上漲,以現在這種情況來看,估計下年吏部考核吏治時,他肯定也能評個上等,到時他的官職肯定要向上升一升了。

    想到上面這些,王縣令臉上的笑容也更加的燦爛,即能造福一方,又能為自己掙個前程,這恐怕是所有讀書人夢寐以求的事。

    「咚咚咚~」不過也就在王縣令做著陞官的美夢之時,忽然被外面一陣急促的鼓聲驚醒,這讓他也一下子站起來驚訝的道,「誰人在外面擊鼓?」

    縣衙外設的登聞鼓,民間俗稱鳴冤鼓,晉代時就已經出現,隋唐時各級府衙外一般都設有登聞鼓,而且還規定只要登聞鼓響,主官就必須受理,否則罪加一等。不過登聞鼓也不是那麼好敲的,擊鼓之人必須有不得不擊鼓的理由,如果主官認為擊鼓之人理由不足的話,肯定會予以重罰,輕則發配重則杖斃

    也正是因為上面這些,所以王縣令聽到外面的鼓聲才會那麼驚訝,說起來新築縣雖然窮了點,但民風還不錯,最大的問題也無非是賭博嚴重了些,所以他上任這兩年來,還是第一次遇到有人敢擊登聞鼓。

    隨著王縣令的詢問,立刻有人跑去查看,結果很快就跑回來稟報導:「啟稟縣令,外面的人擊鼓直訴,說是有人強搶民女,他萬般無奈之下才來擊鼓!」

    「什麼?在本官治下竟然還會有這種事,立刻升堂!」王縣令聽到竟然有人敢強搶民女,當下也氣的一拍桌子道,這麼惡性的案件自然要親自審理,更何況對方還敲了登聞鼓。

    當下王縣令升堂,只見下面跑著一個全身濕漉漉的年輕男子,頭髮雜亂鬍子拉碴,臉色也十分憔悴,看樣子很是落魄,對方剛一見到王縣令立刻高叫道:「求老爺為小人做主啊!」

    「堂下何人,家住哪裡,有什麼冤情儘管說來!」王縣令一拍驚堂木道。

    「啟稟縣尊,小人名叫陳皮,家住縣東五里的陣家村,一家三口生活還算過得去,可是前段時間,我渾家卻被人勾引走了,連女兒也一同帶走了,我找了許久才找到她們,本想帶她們回家,沒成想卻被人打了一頓,你看小人的胸口,還有昨天他們毆打小人留下的傷痕!」陳皮就是爛狗皮的本名,他不但直接歪曲事實,而且還倒打一耙,污衊李休勾引他妻子。

    「在本官治下竟然有這樣的惡行,陳皮你且告訴我那個勾引你妻子之人是誰,本官為你做主!」王縣令聽到這裡也是十分憤怒的道,治下出了這樣的事,他這個縣令也是面上無光。

    「啟稟縣尊,此人名叫李休,聽說還有官身,小人實在鬥不過他,還請縣尊為小人做主啊!」爛狗皮毫不猶豫的大叫道,他根本沒打聽清楚李休的出身來歷,連李休是什麼官職也不清楚,不過他現在反正是爛命一條,哪怕告不****休,也要讓他惹上一身騷,至於坐牢他就更不怕了,反正他現在還正愁沒地方睡覺和吃飯呢。

    「李休!」王縣令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也不禁一愣,隨後又有些不敢相信的追問道,「你說的可是住在城北的那個李休李祭酒,他家與平陽公主家的別院相臨?」

    「不錯,正是這個惡人搶了小人的妻女!」爛狗皮一口咬定道,他現在才知道李休的官職原來是個祭酒,不過祭酒到底是個什麼官他卻根本不知道,甚至在心中暗想,這個祭酒不會是個管釀酒的小官吧?

    「混帳東西,李祭酒才華橫溢,滿長安皆知,而且人家還未婚配,整個長安城不知有多少貴女想要嫁給他,這樣的人豈會搶你這種人的妻女?」王縣令聽到這裡卻是大怒道。

    王縣令不但早就聽說過李休的才名,而且上次朝廷讓造水車時,還是李休幫馬爺整頓了水車作坊,使得作坊的效率大增,為此王縣令還親自去過那裡,並且把李休管理水車作坊的章程抄走送到朝廷,為此還立下一件大功,可是現在這個人卻說李休強推民女,而且還是個生過孩子的民女,這種事王縣令自然半點也不會相信。

    「小人冤枉啊,那李休的確搶了小人的妻女,而且現在她們就在李休府中,如果縣尊不信的話,小人可以帶您去他府上找人!」爛狗皮卻是信誓旦旦的道,他早就豁出去了,而且就是想把這件事鬧大,好讓李休顏面掃地,這樣才能解他的心頭之恨。

    看到爛狗皮這麼肯定,王縣令也不禁有些懷疑起來,他雖然間接見識過李休的才華,但卻沒與見過李休,更不知道他的為人,萬一他真的做下強搶民女的事,那他這個縣令也不能因為李休的身份就徇私枉法,而且就算他不管,萬一這個陳皮再往上告,那他到時也難逃干係。

    想到上面這些,王縣令終於點頭道:「好!你不是說你的妻女在李祭酒那裡嗎,那本官就隨你一同前往!」
Babcorn 發表於 2017-3-26 00:25
第192章 假的也是真的

     官場就是名利場,進入官場的人大部分都逃法這名利二字的束縛,王縣令自然也不能免俗,不過他雖然喜歡名利,但總體上來說還是個正直的人,在接到爛狗皮對李休的控訴後,雖然心中懷疑,但是身為一方父母官的現職所在,他決定親自去李休那裡一趟,看看爛狗皮的妻女是否在李休那裡?

    只不過爛狗皮敲鼓之時,天色已經將晚,再加上外面又下著陰冷的小雨,所以今天肯定是去不成了,只能等到明天再去。

    只不過王縣令不願意冒雨出城,但卻有人意願冒雨出城,新築縣中除了王縣令這位主官外,還有一位十分重要的官員,那就是身為縣令副手的主簿。

    新築縣的主簿姓許,許主簿今年有五十多歲了,本來在王縣令來之前,他是最有可能陞遷為新築縣令的人,可是卻沒想到王縣令突然從天而降,搶了原本屬於他的官位,而且王縣令還是五姓七望這種大世家出身,哪怕只是個旁支,也不是他敢得罪的。

    不過雖然明面上許主簿不敢得罪王縣令,但心中卻一直對他頗為不服,而且他也一直削尖腦袋的想要往上爬,剛巧今天得罪了爛狗皮狀告李休的事,這讓他也不禁心中暗喜,當下立刻穿上蓑衣騎上快馬,飛速的向長安城狂奔而去,最後終於在天黑之前擠進了城門。

    許主簿進到城門之後,立刻沿著朱雀大街一種狂奔,最後來到城東的安邑坊中,在一處府宅門前甩鞍下來,上前通報過自己的姓名後,過了好一會兒,才有人讓他進去。

    當下許主簿快步來到前廳,又等了片刻,這才只見一位白面長鬚,行走之時頗有氣度的中年的人走了進來,細長的眼睛撇了他一眼道:「你來有什麼事情?」

    「啟稟馮侍郎,下官有要事稟報,上次您叮囑小人多多關注李休那邊的動靜,今天縣中有人敲登聞鼓,狀告李休強搶民女!」許主簿這時十分興奮的道,眼前這位馮侍郎本來不是他可以高攀的,但上次他卻主動吩咐自己關注李休那邊的動靜,這才讓他與對方能夠搭上線,而且如果自己做的讓他滿意的話,日後的前程恐怕也要落在對方身上。

    「哦?強搶民女?」這位馮侍郎聽到這裡也不由得眼睛一亮,當下很是感興趣的道,「你快詳細的說一下到底是怎麼回事!」

    看到闖侍郎感興趣,許主簿也不由得更感興奮,甚至他似乎已經看到自己陞官發財的希望了。當下許主簿就把今天爛狗皮去縣衙狀告李休的事講了一遍,而且還特意強調爛狗皮言之鑿鑿的說他的妻女就在李休府中這件事。

    馮侍郎聽完之後並沒有特別的表示,反而露出沉思的表情,過了好一會兒這才對許主簿道:「這件事你辦的不錯,我已經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這個……」許主簿看到馮侍郎並沒有特別的表示,也不由得有些失望,當下猶豫了一下再次開口道,「馮侍郎,需不需要下官再做什麼?」

    「不用了,該怎麼做我自有打算,如果需要你的時候自然會通知你!」馮侍郎再次開口道,語氣也有些冷了下來。

    「是,下官告退!」許主簿聽到這裡也不由得心中一驚,當下再也不敢說什麼,告退一聲就離開了,不過在出了馮府的大門後,他卻忽然暗罵一聲,本以為可以憑著這件事換點好處,可是對方竟然連個承諾都沒有,虧自己還冒著這麼冷的雨跑到長安城來。

    不過許主簿並不知道的是,就在他離開馮府後,剛才那位馮侍郎也立刻出了府門,並沒有乘坐馬車,而是打著傘走了幾步,來到他家右側一座更加氣派的府邸,也沒有讓人稟報,直接就進到府中,然後在下人的引導下穿過同重院落,最後來到一座書房外敲了敲門進去,結果只見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子正坐在書桌後面,正是被李休毆打過的柴紹。

    柴紹看到馮侍郎時也不禁露出一個微笑道:「都這麼晚了,而且外面又下著雨,馮侍郎來見我難道有什麼要事要談?」

    「國公,的確有一件事喜事,只是下官無法決斷,所以才來稟報國公!」馮侍郎當下上前行了一禮道,別看剛才馮侍郎在許主簿面前一副高傲的模樣,但是遇到地位高於他的柴紹時,他卻立刻變成一副謙卑的神色,要知道柴紹不但是大唐的駙馬,同時也是大唐的霍國公,另外此柴家在大唐的勢力也不可小視,所以馮侍郎才會如此刻意巴結。

    「哦,什麼事讓馮侍郎如此難以決斷?」柴紹當下再次笑道,他在朝中的位置很是尷尬,也很少有官員願意與他交往,不過眼前這個馮侍郎卻與他們柴家有很深的淵源,再加上馮侍郎又想再往上提一提,需要借助柴家的影響力,所以倒是與他十分的親近。

    馮侍郎當下就把自己剛才聽到的消息講了一遍,結果柴紹聽後一下子瞪大了眼睛,目光炯炯的盯著他再次確認道:「你確定這件事是真的?」

    「千真萬確,剛剛新築縣的許主簿剛剛告訴我的,而且告狀的人也還在新築縣衙,絕對不會有錯!」馮侍郎十分肯定的道,借那個許主簿十個膽子,他也不敢用謊話誆騙自己。

    「太好了!」柴紹聽到對方肯定的回答,當下也不由得興奮的一捶桌子道,從第一次見到李休,他就被對方毆打了一頓,後來在上元節時,李休更是讓他在李淵和平陽公主面前顏面掃地,這也讓他早就恨透了李休,早就希望可以抓住他的把柄,從而狠狠的教訓他一頓,現在這個把柄終於來了。

    「嗯?以李休的身份地位,什麼樣的女人搞不定,為何會去強搶民女?』不過興奮歸興奮,柴紹畢竟還沒有失去理智,當下也有些懷疑的道。

    「嘿嘿,國公怎麼犯糊塗了,關鍵不在於這件事的真假,只要咱們覺得這件事真的,那麼他就必須是真的,哪怕是假的,下官也有辦法把他做成真的!」馮侍郎聽到這裡卻是陰險的一笑道。

    這位馮侍郎在官場上的名聲不怎麼好,很多人都故意疏遠他,這才無奈與柴紹走到一起,雖然他也知道柴紹本身也有許多問題,比如和平陽公主的關係,不過只要能夠陞官發財,這些也只能暫時拋到一邊再考慮了。

    「假的也是真的?」柴紹聽到這裡也不由得眼睛一亮,他這時才忽然想起來,眼前這個馮侍郎可是刑部的人,也是玩弄栽贓陷害這種手段的高手,他既然這麼說了,肯定有自己的把握。

    「馮侍郎,那個李休可是娘子軍的人,而且還深受太子和秦王的重視,你有幾分把握對付他?」柴紹這時忽然強制自己冷靜下來,然後沉聲問道,如果對方沒什麼把握的話,他也不敢冒這個險,畢竟萬一弄巧成拙,那他可就丟大人了。

    「國公請放心,只要那個告狀的人一口咬定李休搶了他的妻女,那麼下官就有辦法把這件事辦成鐵案,而且就算有平陽公主保著,傷不到李休的性命,也可以把強搶民女的惡名強安到他頭上,到時他洗都洗不掉!」馮侍郎為了巴結柴紹,也算是十分的出力了。

    「太好了,那就這麼辦!」柴紹聽到這裡也終於點了點頭道,他已經被仇恨矇蔽了雙眼,只要能把李休的名聲搞臭,甚至把他搞死,無論冒再大的風險他都願意。

    第二天一早,新築縣衙的後宅之中,王縣令早早的起床,然後吃過妻子做的早飯後,這才來到大堂之上召見了爛狗皮。

    爛狗皮根本沒有住處,而且王縣令也擔心他告假狀心虛,晚上再偷跑了出去,所以就讓他在縣衙的耳房裡住了一晚。今天早上王縣令見到他後,再次詢問他李休是否真的強搶他的妻女,結果爛狗皮依然堅持說自己的妻女就在李休家中,這句話嚴格來說也不算撒謊,所以爛狗皮也是說的理直氣壯。

    看到爛狗皮這麼確定,王縣也不禁對李休有些懷疑,當下剛想帶著爛狗皮去李休那裡走一趟,卻沒想到還沒等他動身,忽然只見一位身穿四品官服的中年人帶人闖了進來,看了他一眼道:「就是新築縣的縣令?」

    「正是,不知這位上官來本縣何事?」王縣令看到對方的態度傲慢,心中也頗為不喜,不過人家的品級比他高太多了,所以他也不敢表露出來,急忙來到對方面前行禮道。

    「刑部有令,關於李休強搶民女一事,由我們刑部接管,你把原告與口供都交給本官,其它的就不用管了!」這個中年人自然就是那位馮侍郎,而且他說話之時拿出一封刑部的公文來,以他的身份,自然很容易就搞來這封公文。

    王縣令聽到這裡也不禁一愣,刑部除了審核全國各地的案件之外,也的確有權接管京城附近的案件,只是一般都是大案要案時,刑部才會插手,可是像強搶民女這種案子,哪怕真是李休做的,恐怕也不會驚動刑部吧?
Babcorn 發表於 2017-3-26 00:25
第193章 衝突(上)

     馮侍郎拿著刑部的公文去向王縣令要人,雖然王縣令心中有所懷疑,但有刑部的公文在,而且對方又是刑部的二把手,正四品的高官,這可不是他敢得罪的,所以最後也只能無奈的把爛狗皮和昨天的口供都交給了對方。

    馮侍郎拿到口供和原告後,立刻帶著人離開,而在新築縣城外,柴紹也早就帶著人等著他了,本來這件事柴紹是不方便出面的,畢竟這是刑部的事,只是他想親眼看一看李休被抓時的樣子,所以才特意跟來,等到與馮侍郎會合之後,兩人立刻往李休家中趕來。

    前天把爛狗皮趕走後,李休根本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昨天李承道沒來,但是今天卻和李承乾一起來了,說起來這段時間李承道往李休這裡跑的更加頻繁了,幾乎每隔一天就要來一次,一來他喜歡李休講課的方式,二來李建成發現自己兒子所學的東西的確很驚人,比如算學方面,連他身邊的算學高手都自愧不如,這使得他對李休也越加的認可,對李承道的管教也就放鬆了許多。

    今天的天氣不錯,秋高氣爽晴空萬里,特別是早上時,月亮與太陽一同出現在空中,剛好李休制好了一架倍數極高的望遠鏡,可以看到月球上的一些情況,於是就帶著四個小傢伙在後花園裡觀察月亮表面,自從前天爛狗皮來鬧過之後,小丫也正式做了李休的學生,以前七娘私下裡教過她不少東西,倒也不用擔心跟不上。

    「哥哥,月亮上的嫦娥呢,連玉兔也沒有了?」七娘第一個用望遠鏡看月球,結果看完之後卻無比困惑的道,以前她也曾經用望遠鏡看過月球,只是因為當時的望遠鏡倍數太低,所以根本看不清,不過借助眼前這個粗大的望遠鏡,她卻看到了傷痕纍纍的月球表面,根本沒有看到傳說中的宮殿與嫦娥,更別說什麼玉兔了。

    「月亮正確的名字應該叫月球,它和咱們生活的地球一樣,都是一顆圓形的星球,只不過它上面環境惡劣,咱們地球上的動植物根本無法在上面生存,所以上面光禿禿一片,至於上面那些圓形的傷疤,則是隕石撞擊月球留下的。」李休淡笑著解釋道,以前他主要是講一些地球本身的知識,現在終於可以給他們講解一下地球之外的東西了,這也可以讓他們更清醒的認識到人類在宇宙中的渺小。

    就在李休講述月球的知識時,李承道他們三個也都陸續的使用望遠鏡看過月球,結果他們三個也都與七娘有著同樣的困惑,哪怕聽完李休的講解,他們依然有些不敢相信,畢竟關於月亮的傳說他們從小就聽母親或周圍的人說,可是現在親眼看到美好無比的月亮竟然只是一場醜陋的岩石,這麼巨大的落差恐怕就是成年人一時間也無法接受。

    看著孩子們有些迷茫的表情,李休也無奈的一笑,其實他小時候也經歷過同樣的事,特別是做為一個看著《西遊記》長大的孩子,更是堅信月亮上有數不盡的宮殿和美麗的嫦娥,可惜後來卻被老師打破了幻想。

    「好了,今天對月球的瞭解就到這裡,接下來先生給你們講個與月亮有關的故事怎麼樣,裡面有嫦娥而且還有許多的神仙,要不要聽?」李休這時忽然拍了拍手道。

    孩子們一時間無法接受,那就要轉移一下他們的注意力,比如給他們講個有趣的故事,順便自己也能重溫一下西遊記,當然裡面有些東西不能講,比如唐僧好像比現在的他大不了幾歲,更沒有出發西行取經。

    聽到李休要講故事,幾個孩子也一下子來了精神,當下圍著李休在已經有些發黃的草地上坐好,然後只見李休喝了口茶清了清嗓子,這才開始講起西遊記的故事,故事剛一開始就是石猴出世,引得天地動搖,這也一下子把幾個孩子吸引到故事之中。

    隨著李休的講述,李承道他們也是越聽越入迷,特別是當講到齊天大聖大鬧蟠桃會時,更引得幾個孩子咯咯直笑,不過接下來就講到扣人心弦的大鬧天宮,幾個孩子臉上的表情時而歡笑時而緊張,隨著劇情的變化而變化。

    不過就在李休講到齊天大聖大戰二郎神這個關鍵情節時,卻忽然聽到前院一陣喧嘩,緊接著只見月嬋臉色慌張的跑來大聲道:「老爺不好了,外面來了刑部的人,說您強搶民女,要把您抓回去問罪!」

    「什麼?」李休聽到這裡也驚訝的站了起來,強搶民女這種事竟然和他扯上關係,這讓他一時間也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老爺,我已經派人去通知公主了,您暫時先不要出去,奴婢再讓胖姐她們拖延一下,只要公主一到,事情就好辦多了!」月嬋這時再次開口道,她這個管家可是越來越合格了,哪怕沒有問過李休,也已經做出最正確的應對。

    「沒關係,我倒是很好奇是誰說我強搶民女?」李休在驚訝過後,卻有些惱火的道,強搶民女有時比殺人還要惡劣,而且他懷疑這是不是有人給他栽贓,所以他一定要搞清楚再說。

    看到李休要出去,月嬋也著急的再次勸說,不過李休卻根本不聽,當下大步來到前院,結果只見一個中年人帶著一班衙役站在那裡,胖姐等四個女護院擋在他們面前不讓他們進,而且對面的幾個衙役一臉鼻青臉腫的,看樣子是被胖姐她們揍了。

    「怎麼動手了?」李休看到這裡也驚訝向月嬋低聲問道。

    「老爺,那幾個衙役看到胖姐她們是女人,說話就有些不乾淨,所以胖姐就教訓了他們一頓!」月嬋這時有些氣憤的道。

    「對面可是李休李祭酒?」正在這時,一直被一群女人擋著的馮侍郎也看到了李休,當下開口叫道,至於本來和他一起來的柴紹現在卻不見了蹤影。

    「你是何人,為何我來府上胡鬧!」李休聽到胖姐動手的原因也不禁有些惱火的道,說話也變得有些不客氣了。

    「本官乃是刑部侍郎馮雄,此次前來是為了李祭酒強搶民女一案,還請李祭酒跟本官走一趟!」馮侍郎聽到李休語氣不善,當下也是臉色一沉道,只要能把李休帶回刑部,那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了,哪怕李休不承認,他也有辦法把這件事做成鐵案。

    「哼,你說本官強搶民女可有什麼證據?」李休再次一甩臉子道,區區一個侍郎而已,雖然官職比他高,但他還真沒把對方放在眼裡,別的不說,後院還有兩個郡王呢。

    「證據?」只見馮侍郎聽到這裡也冷冷一笑,隨後一揮手,就見爛狗皮被兩個衙役推到前面,馮侍郎當下一指李休再次道,「可是這個人搶了你妻女?」

    「啟稟官老爺,就是這個人搶了小人的妻女!」爛狗皮這時也看出來了,帶自己來的這個當官的好像和李休有矛盾,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所以膽氣也變得更壯。

    「原來是你這個無賴!」李休看到爛狗皮也一下子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同時他也用一種頗為玩味的目光看著馮侍郎,過了好一會兒這才笑道,「區區一個無賴的一面之辭,竟然能夠勞動你這位刑部侍郎親自出馬,要麼是你們刑部閒的要命,要麼就是你別有目的,我猜你不會是受別人的指使誣陷本官吧?」

    「胡說八道,本官一向秉公執法,何來誣陷之詞,來人,把這個李休給我抓回刑部!」馮侍郎被李休道破心思,當下怒聲道,隨後就指使手下的衙役上前抓人,這讓胖姐等人也一下子急了,「嗆~」的一聲抽出武器就要拚命保護李休的周全,雖然對方人多勢眾,但她們也不是吃素的,拼起命來還指不定誰輸誰贏呢?

    眼看著雙方就要動手,這時卻只見李承道帶著李承乾走出內宅,原來他們剛才正聽到大鬧天宮的關鍵之處,急於想要知道齊天大聖是不是打贏了?可是卻沒想到李休一去這麼久,而且外面又吵吵鬧鬧的,所以他們兄弟才決定出來看看是怎麼回事,卻沒想到竟然看到有人打算在先生這裡動手,這也讓李承道十分憤怒的大叫一聲道:「住手,誰讓你們在這裡撒野的!」

    馮侍郎並不認識李承道兄弟,而且看到出來的只是兩個孩子,也根本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至於那個衙役們就更不在乎了,甚至已經有人抽出腰刀準備在馮侍郎面前表現一番。

    不過這些衙役們的動作卻是闖了大禍了,李承道和李承乾身為太子和秦王的長子,外出時都帶著不少的護衛,只是李休不喜歡大隊人跟著,所以他們一般都躲在院子外面,只有少數幾個護衛在暗中保護,現在看到竟然有人敢在李承道兄弟面前動刀,這些護衛立刻發出暗號,結果只聽外面號角聲響起,緊接著兩支全副武裝的衛士就衝了進來!
Babcorn 發表於 2017-3-26 00:25
第194章 衝突(下)

     李承道和李承乾是皇族第三代中最重要的成員,在李淵和朝中各位大臣眼中,大唐第三位皇帝很可能是他們兄弟中的一個,毫不誇張的說,李承道他們兄弟在外出時,受到的保護也是最嚴密的,甚至可以與李淵出行時相比。

    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當李承道身邊的護衛發出信號後,離得最近的兩隻百人隊立刻全副武裝衝了進來,所有可能對李承道兄弟產生威脅的人都是他們的攻擊目標,而且他們才不管對方是什麼刑部的衙役,在他們眼中除了皇帝,就數李承道和李承乾的安全最重要。

    「不要殺人!」李休看到衝出來的護衛抽出武器就衝向那些呆若木雞的衙役,當下急忙高喊道,這些護衛可是真敢殺人的,而且殺了這些衙役也不會有人說什麼,不過這些衙役也只是受人差遣,絕對罪不致死,更何況這裡還是他的家,真要變成屠宰場了最後還得他們收拾,好好的一個宅子就得變成凶宅了。

    那些護衛也都知道李休的身份,所以他的話還是起了一些作用,只見護衛們如同猛虎撲食般衝進幾十人的衙役之中,眨眼之間就把衙役沖的七零八落,隨後三四個人圍著一個衙役拳打腳踢,倒是沒有動用武器,否則這些衙役早就血流成河了。

    「你……你們好大的膽子,竟敢毆打我們刑部的人!」馮侍郎看到這些如狼似虎的衛士也嚇傻了,甚至根本沒空想明白這些衛士是從哪冒出來的,不過他應該感謝自己今天穿著四品官的官服,否則那些衛士肯定連他也一塊打了。

    對於馮侍郎的叫囂,那些衛士根本連理都沒理,不打他已經算是給朝廷面子了,否則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只要威脅到李承道兄弟的安全,他們也敢照打不誤。

    看到那些衛士只傷人沒殺人,李休也是鬆了口氣,然後又看了看一臉慌亂的馮侍郎,當下笑呵呵的走過去,一指李承道和李承乾道:「看來馮侍郎還不認識他們,下官就為你介紹一下,這個年長一點的名叫李承道,是太子長子,陛下的長孫,年幼一點的叫李承乾,則是秦王的長子,如果馮侍郎心中不服的話,明天可以向陛下告上一狀!」

    「嘶~」馮侍郎聽到這裡嚇的連退了幾步,差點一跤跌倒,他根本沒想到李休家中竟然還藏著這麼兩個得罪不起的人物,這也不能怪他,要怪就怪以李淵父子對李承道他們來李休這裡的消息封鎖的太好了。

    其實別說馮侍郎了,連躲在院子外面看熱鬧的柴紹都不知道這件事,剛才他跟著馮侍郎來到這裡後,實在不方便再進去,於是就呆在遠處的河邊看著李休家裡那邊,打算看著李休被馮侍郎押著出門的慘狀,卻沒想到忽然從李休宅子兩側衝出兩支護衛,隨後院子裡就傳出一陣陣慘叫聲。

    看到這種情況,柴紹也有些懵了,他想不明白那兩支護衛是從哪裡來的?不過柴紹畢竟是個武將,從那些護衛身上的鎧甲和手中的武器,他還是能看出一些端倪,以他的經驗判斷,這些護衛應該是宮中的禁衛。

    可是宮中的禁衛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除了陛下之外,也只有太子和秦王能夠調動這些人,至於太平公主身邊則有專門的女軍護衛,平時也不可能調動這些禁衛,而且李世民又不在長安,李淵和李建成更不可能出現在這裡,這也讓他百思不得其解。

    不過也就在這時,柴紹忽然聽到不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緊接著只見一隊騎兵飛速向這邊趕來,而且奇特的是,馬上的騎士全都是英姿颯爽的女子,為首一位正是平陽公主,只是相比身後那些全身鎧甲的女騎士,平陽公主只是穿著家常的襦裙,臉上也帶著焦急之色,拚命的打馬向李休這邊趕來。

    看到平陽公主趕來,柴紹也不禁露出焦急的神色,剛才他就已經交待過馮侍郎,讓他盡快把李休抓走,怕的就是被平陽公主知道,卻沒想到平陽公主最終還是趕來了,而且看到她臉上那種焦急的模樣,柴紹忽然感覺心中像是被毒蛇咬了一下似的,充滿了一種叫妒忌的東西,甚至隱然間他感覺李休和平陽公主肯定不是簡單的上下級關係!

    柴紹只顧看著平陽公主,卻根本忘記了躲藏,結果馬背上的平陽公主也一眼看到了他,結果這讓平陽公主立刻一皺眉,心中也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也顧不上理會柴紹,再次拍馬衝向李休家中。

    等到平陽公主一馬當先衝進大門,看到李休安然無恙的站在院子裡時,她這才感覺心中一鬆,當下急忙甩鞍下馬快步走過來問道:「李休,你怎麼樣,沒事吧?」

    「沒事,這次多虧了承道和承乾帶來的護衛,否則還真不好收場。」李休向平陽公主露出一個安心的笑容,順便也誇了一下李承道和李承乾,這讓旁邊的兩個小傢伙也露出驕傲的表情,惹得平陽公主也不由得露出幾分笑容。

    接下來平陽公主又詢問了一下這些人的來意,李休就把事情的經過簡單的講了一下,九姐就在旁邊,她也可以做證,更何況她還是平陽公主的老部下,這也讓平陽公主勃然大怒,另外她這時又忽然想到剛才在外面見到了柴紹,這讓她也一下子猜到了什麼,當下也不禁氣的面色通紅,忽然緊走幾步再次飛身上馬,調轉馬頭就往外趕。

    「公主你去哪裡?」李休看到平陽公主的舉動也不由得有些疑惑不解的大聲問道,這邊的事情還沒有解決呢,怎麼平陽公主就要離開了?

    「等我一下,我去解決點事情!」平陽公主面色冷峻的道,眉宇之間甚至帶著股殺氣,這讓李休也不禁一愣,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平陽公主這個樣子。

    隨後只見平陽公主雙腿一夾馬腹,一馬當先再次衝出門去,對那個馮侍郎根本連理都沒理,頭盔等幾個侍女擔心平陽公主,當下也全都騎馬在後面追。

    只見平陽公主衝出門後,直奔剛才柴紹藏身的地方,臉上也露出殺氣騰騰的表情,以前她在李休面前時,表現的都是自己溫柔賢淑的一面,但事實上做為大唐唯一的女統帥,平陽公主在戰場上自然也有冷酷鐵血的一面,現在柴紹的舉動也徹底的激怒了她,使得展露出戰場上的風采。

    柴紹看到平陽公主趕來,立刻就意識到事情不妙,這也讓他顧不得那個馮侍郎,當下翻身上馬,然後調轉馬頭轉身就走,等到平陽公主追出來時,他已經跑出去上百步,眼看著就在消失在路盡頭。

    明明知道是柴紹在背後搞鬼,現在卻只能看著他逃跑,這讓平陽公主更加的怒不可遏,只見她猛然間摘下馬上掛著的弓箭,隨後奮力張弓射箭,眨眼間一支長箭如閃電般向柴紹背後射去,可惜因為距離太遠,柴紹身邊也有不少護衛,結果被一個護衛很容易擋了下來,隨後柴紹一行人更是策馬狂奔,眨眼間就已經消失不見。

    「公主,要不要去追趕?說不定我們可以在他們進城之前包圍他們!」頭盔等幾個侍女這時也猜到了一些緣由,而且她們對柴紹更沒有任何好感,當下向平陽公主建議道。

    一箭射出之後,平陽公主也恢復了幾分冷靜,就算她現在追上柴紹,也不可能真把他殺了,否則後果十分嚴重,甚至連李休也會受到牽連,所以她這時只得強忍著怒火道:「不用了,等下我自然會讓他付出應有的代價!」

    平陽公主說完這才轉身回到李休家中,這時李休也有些擔心來到門前,當看到她回來時,也終於放下心來,然後向她詢問了一下她離開的原因,平陽公主也沒有隱瞞,把剛才見到柴紹的事講了一遍,對此李休也並不怎麼意外,剛才他就猜到那上馮侍郎背後有人指使,而與他有仇,又能指揮一個四品大員的人中,恐怕也只有柴紹了。

    馮侍郎看到平陽公主也趕來時,已然完全失去了方寸,甚至想要偷偷的溜走,卻被李承道的護衛攔住,這時也被押送到平陽公主面前,不過對於馮侍郎這種人,平陽公主根本懶得理會,直接讓人把他們趕了出去。

    不過在趕他們離開時,那個爛狗皮再次遭到平陽公主手下那些女護衛的毆打,她們中有些是九姐以前的戰友,對於九姐的遭遇自然十分氣憤,所以這時把氣都撒到爛狗皮身上了,九姐看到這種情況也並沒有阻止,通過今天的事,她已經對爛狗皮徹底死心了,李休甚至已經在盤算著讓官府判九姐和離,這樣她日後也能再找個好歸宿。

    「公主你怎麼了,對於柴紹這種人沒必要太生氣了,反正用不了多久,他就和你再也沒有關係了。」李休發現平陽公主的臉色不對,當下有些關心的道,他以她還在為柴紹而生氣。

    「不行,我等不及了,現在我就進宮,向父皇請求與柴紹和離!」平陽公主這時卻忽然一咬牙,說出一番讓人大吃一驚的話!
Babcorn 發表於 2017-3-26 00:25
第195章 痛哭的平陽

     平陽公主看到柴紹竟然用這麼卑鄙的辦法陷害李休,當下也是怒極,甚至決定立刻進宮卻見李淵,請求父親解除自己和柴紹之間的婚姻。李休聽到這裡也是大吃一驚,想要勸說她冷靜一下,畢竟現在還不是最恰當的時機。

    不過平陽公主卻是個外柔內剛的性子,只要決定的事情就絕不會輕易更改,更何況這次柴紹已經碰觸到她的底線,這讓平陽公主也聽不進去任何人的勸說,在安排好這邊的事情後,立刻帶人進宮去見李淵。

    李淵這時正與裴寂等幾位重臣商議事情,主要是李世民從北方傳來的消息,突厥那邊頡利與突利這對叔侄雖然鬧的很凶,但以李世民的判斷,基本排除了打起來的可能,不過他也並不是一無所獲,至少他在暗中已經接觸到突利的人,並且與對方達成聯盟,日後突利將成為大唐對付頡利的一枚重要棋子,當然反過來說,大唐也是突利牽制頡利的一個重要籌碼,大家只不過是互惠互利、互相利用罷了。

    不過也就在這時,有內侍小跑著進來向李淵稟報了平陽公主求見的事,而且還特意描述了一下平陽公主似乎很生氣的樣子,這讓李淵也不禁一愣,當下也顧不得再商議政務,直接把下面的事情交給裴寂處理,然後自己跑去接見平陽公主。

    「父皇,女兒求您解除我與柴紹的婚姻!」平陽公主剛一見到李淵,立刻開門見山的道,以前她體諒父親的難處,哪怕心中恨極了柴紹,但也從來沒有主動提出過這件事,為的就是顧全大局,但今天她卻決定自私一次,她再也不想和柴紹這種人有任何的關係了!

    「三娘,你怎麼忽然提出這個要求?」李淵聽到平陽公主的話先是一驚,隨後也不禁沉聲問道,這件事也一直是他心中的一個疙瘩,平陽公主不提,他也裝做不知道,可是現在平陽公主提了出來,他也只能直面這個問題了。

    「父親,當初柴紹在危難之際拋下女兒,幾乎讓女兒身陷死地,從那時起,女兒就已經不再是他的妻子,現在他又勾結刑部的官員陷害我的下屬,實在是卑鄙之極,女兒與這種人實在不想有任何聯繫,還請父親恩準!」平陽公主也沒有隱瞞,再次請求道,自從成年之後,她還是第一次這麼懇求父親。

    李淵聽到這裡也是十分的為難,柴紹雖然有些軍功,但他卻不怎麼在意,關鍵是柴紹背後還有一個柴家,一來當初他答應過柴家永世不相負。

    二來柴家表面上看起來似乎不顯山不露水的,名望也不是很好,但卻同屬於大世家之一,而且與五姓七望都保持著良好的關係,當初李淵起兵時,之所以得到一些大世家的支持,很大部分都要歸功於柴家暗中的幫助,如果現在平陽公主與柴紹解除了婚約,將會讓他與那些大世家之間產生無法彌補的傷痕,從而讓本來安定下來的大唐產生不可預知的變化。

    「三娘,我知道柴紹的確對不起你,但你們畢竟是夫妻,難道你就不能給他一個改過的機會嗎?」李淵這時忽然嘆了口氣問道,雖然平陽公主是他最寵愛的女兒,但還是無法與大唐的江山社稷相比。

    「父皇,我們連拜堂都沒有完成,更沒有夫妻之實,哪裡算什麼夫妻?而且女兒已經忍受了這麼多年,現在實在無法忍受下去了!」平陽公主卻是斬釘截鐵的道,她既然來到這裡,就已經鐵了心的要與柴紹脫離關係。

    看到平陽公主的態度如此堅決,李淵也更加為難,想要直接拒絕,卻又十分的不忍心,畢竟平陽公主不但是他最寵愛的嫡女,另外還幫他立下不少的功勞,特別是在起兵之初,更是平陽公主無私的把手下的七萬娘子軍交給他,才使得他手中的兵力猛增,從而快速擴張成就了今天的霸業。

    但如果同意讓平陽公主和柴紹和離,卻又可能引起大唐政局的不穩,同時也讓他失信於人,這對於一個帝王的威望也會造成很大的打擊,他可不希望史書上有關於他的任何污點。

    也就在李淵左右為難之時,忽然腦子中靈光一閃,當下抬起頭對平陽公主道:「三娘,你老實告訴我,這次你堅持要與柴紹和離,是不是因為那個李休?」

    聽到父親忽然提到李休,平陽公主也不禁嚇了一跳,隨即就有些吞吞吐吐的道:「父……父親您說什麼,我與柴紹和離關李休什麼事?」

    看到女兒的樣子,李淵卻是露出一個淡然的微笑道:「三娘,你和李休的事情我早已經知道,你也不必隱瞞,說起來為父虧欠你太多,如果你想和李休在一起,為父也不會反對,只不過你最好還是與柴家保持著這段名義上的婚姻,我也不會讓柴紹再去煩你!」

    「父親您當女兒是什麼人?」平陽公主聽到這裡卻是臉色大變的道,甚至用一種有些陌生的目光看著自己的父親,她不敢相信李淵竟然讓她和李休只保持著一種情人之間的關係,卻根本不能光明正大的成為夫妻,甚至說難聽一點,其實就是偷情。

    「三娘,你不要這麼固執,夫妻也只不過是個名分罷了,以李休的出身,就算你和柴紹和離,他也絕對配不上你,所以還不如聽為父的話,這樣對你、李休、柴家和朝廷都好。」李淵再次苦口婆心的勸道,在他看來自己女兒是公主,而且又與駙馬柴紹一直合不來,既然如此,還不如讓她和李休在一起,反正有他壓著,誰也不敢亂說什麼。

    「父親您不要再說了,李休也絕不是您想的那種人,他是要堂堂正正娶我為妻的人,在此之前,我也絕不會違背婦道做出什麼苟且之事!」平陽公主卻是氣的滿臉通紅的道,這也幸虧說這些話的人是她父親,否則她恐怕早就翻臉了。

    「三娘,你……你不要這麼固執好不好?」李淵看到平陽公主的樣子也不禁無奈的道,他覺得自己的提議挺不錯的,即解決了平陽公主和李休的問題,又保全了柴家和朝廷的顏面,簡直是一舉數得啊,當然至於李休和柴紹他們個人的感受,卻根本不在他的考慮之中。

    「女兒告退!」平陽公主這時卻根本不想再和李淵再說什麼,當下一轉身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她感覺再這麼說下去的話,恐怕她會被自己的父親氣瘋的。

    「三娘!三娘……唉……」李休看到平陽公主生氣離開,當下也在背後叫了幾聲,可惜這次平陽公主卻是真的生氣了,根本沒理會他直接離開了大殿,這讓李淵也不由得長嘆一聲,自從做了皇帝之後,他最先發現兩個兒子在感情上與自己疏遠了許多,現在連女兒也對他產生了不滿,這讓李淵也不由得有種悲涼的感覺,難道帝王家真的容不下一點親情嗎?

    平陽公主頭也不回的離開宮殿,因為她擔心自己回去的話,會忍不住流下委屈的眼淚,她沒想到連自己的父親也會這麼不理解自己,甚至會說出上面的那些話,一想到這裡,她就委屈的想哭。

    不過宮殿兩側到處都是宮女和內侍,平陽公主不喜歡在別人面前掉眼淚,所以一直強忍著出了宮,然後騎上馬狂奔出城,一路上的狂風吹的她眼睛發酸,但她依然沒有哭,直到再次回到李休家中,並且單獨見到焦急等待的李休時,終於忍不住一下子哭了起來。

    李休看到平陽公主回來後一言不發就痛哭起來,雖然他不知道平陽公主見李淵的經過,但也能猜到李淵肯定是沒有同意平陽公主請求和離的要求,這也在他的意料之中,當下只見他嘆了口氣,上前輕拍著平陽公主的後背道:「公主,陛下雖然是你的父親,但同時也是一國之君,為了國家的穩定,他肯定也有自己的考慮,所以你也不必太傷心了。」

    聽到李休還在為自己的父親說話,再想到父親之前的話,平陽公主卻是哭的更厲害了,李休怎麼勸都沒用,最後只好默默的幫她擦眼淚,同時心中也十分的痛惜,這也是他第一次見到平陽公主哭的這麼傷心。

    平陽公主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她只感覺滿心的委屈只能用這種辦法發洩出來,最後她也哭累了,終於依靠著一個堅實的臂膀睡著了,這也是她自從她母親去世後,第一次這麼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場。

    李休看著懷中在睡夢中還不時抽泣幾聲的平陽公主,目光中也充滿了憐愛,現在的她就是一個在父母那裡受了委屈的小女孩,只有在自己信任的人面前,才會毫無顧忌的放開自己大哭一場,只是不知道李淵到底和她說了什麼,竟然讓一向堅強的平陽公主哭成這個樣子?
Babcorn 發表於 2017-3-26 00:25
第196章 李休要反擊

     李休輕輕的抱起平陽公主,然後將她放在床上蓋好被子,又站在床邊看了她好一會兒,這才悄悄的退出去,不過剛一出門,就看到李承道和李承乾湊上來問道:「先生,我姑母她沒事吧,為什麼要把我們全都趕出去?」

    「你們怎麼還沒有回去?」李休看到李承道兩人也十分驚訝的道,現在天都已經黑了,城門估計都已經關閉了,這兩人按說早就應該回宮了才對。

    「嘿嘿,今天發生的事我父親恐怕早就知道了,所以我就派人回去送信,說我留下來安慰姑母,今天自然就不用回去了。」李承道十分得意的道,旁邊的李承乾也是連連點頭,他父親李世民不在長安,長孫氏又希望他多跟著李休學習,所以對他留在這裡更不會反對。

    聽到李承道的話,李休也不禁無奈的搖了搖頭,自己這麼一個誠實守信的人,怎麼會教出李承道這麼一個喜歡撒謊的學生?嗯,很可能是宮裡的那些老學究們教給他的。

    「放心吧,公主沒事,現在已經睡著了,你們兩個既然沒走,那就回去早點睡覺!」李休當下板著臉道,這一天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他也感覺很累,想要早點休息,不過在休息之前必須把他們給打發了才行。

    「早點睡可以,不過先生你能不能把今天白天的那個故事講完?」李承道這時卻忽然笑著開口道,李承乾在旁邊也像是小雞啄米似的狂點頭,恐怕這才是他他們留下的主要原因。

    李休現在哪有什麼講故事的心思,當下再次板著臉讓他們回去不要胡鬧,結果這讓兩個小傢伙都很不高興,最後只能撅著嘴離開了。

    趕走了兩個小傢伙,李休獨自一人來到後花園裡,深秋的冷風吹在臉上,讓他的也慢慢的冷靜下來,然後將今天的發生的事情從頭到尾想了一遍。

    其實今天的事情看似很多,說白了無非就是柴紹抓住機會對他實施的報復,只是這次他學聰明了,沒有親自出手,而是借助別人之手,自己去躲在背後,雖然手法十分卑鄙,但如果真讓那個馮侍郎把自己抓走的話,後果絕對不堪設想。

    想到上面這些,李休心中也不由得再次湧出幾分怒火,不過他卻很快又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柴紹與他的恩怨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可以說兩人之間的仇恨也根本無法解開,這次是他對自己的主動報復,如果自己不想辦法反擊的話,恐怕只會更加助長他的氣焰。

    「光靠別人肯定是不行的,必須要用自己的力量,而且還要一次把他打痛,讓他對我產生畏懼,這樣才能達到目的。」李休這時低聲自語道,反擊的辦法有許多,最簡單的辦法就是借助平陽公主的力量,不過他這次卻不打算這麼做。

    決定要靠自己的力量反擊之後,李休這才開始考慮用什麼樣的辦法反擊,首先不能殺了對方,這讓李休很是遺憾,但也是沒辦法的事,畢竟柴紹的是大唐的駙馬,而且又有軍功在身,殺了他影響太大,哪怕自己可以做到無聲無息的殺人,但也會讓別人懷疑到自己身上,比如說李淵,如果讓他懷疑自己殺了柴紹,恐怕日後就別想娶平陽公主了,而且以平陽公主的性子,也不會贊成殺了柴紹。

    如此一來,只能選擇一個不殺人卻要柴紹一個狠狠的教訓的辦法,而且還不能讓人抓住把柄,同時又要讓柴紹知道是自己做的,可是這麼一排除的話,供李休選擇的餘地就很小了,再加上柴紹又不是普通人,李休想要報復他的話,一時間還真不容易想到辦法。

    不過暫時想不到具體的辦法也沒什麼關係,反正這件事也不急於一時,反正大體的思路他都已經定下來了,以李休比古人多出一千多年的見識,他還真不相信自己會想不出什麼好辦法來。

    「咚咚咚~」也就在李休苦思之時,忽然只聽外面有人敲門,這讓他也從沉思中醒來,本來他以為是月嬋來給自己送宵夜,當下站起來打開門,卻沒想到外面竟然是李承道。

    「你怎麼還不睡,今天我可沒心情給你講故事!」李休看到李承道也不禁再次臉色一板道,做老師不能一味的寬容,必要的嚴厲更能讓老師樹立起自己的威嚴。

    「嘿嘿,先生莫怪,我不是要來請先生講故事的,而是想和先生聊一聊姑母的事!」李承道卻是機靈的一笑道,別看他才十歲,但這小子卻早熟的厲害,一般大人間的事情他都懂。

    「哦?你想和我聊公主的什麼事?」李休聽到這裡也不禁一笑,然後讓李承道進來道,他現在也睡不著,有個人說說話也不錯。

    「今天姑母肯定是被柴紹氣壞了,先生肯定也很恨那個柴紹,您難道就不想教訓一下柴紹?」李承道坐下後立刻開口道,他和平陽公主之間的感情很深,而且又知道平陽公主和柴紹之間的恩怨,所以他對柴紹可一向沒什麼好感。

    「呵呵,這些是大人的事,你就不要管了。」李休聽到這裡卻不禁笑道,李承道倒是和自己想到一塊去了,可惜他年紀太小,就算身份尊貴,恐怕也幫不上什麼忙。

    「我已經是大人了,先生如果想要教訓柴紹的話,我也可以幫上忙!」李承道這時卻很是不服氣的道,無論他再怎麼早熟,也都有一些孩子共有的特點,比如不喜歡別人老是把他當成小孩子。

    「呵呵,好好~,你已經是大人了,不過這件事你就不要摻和了,否則讓你父親知道後,肯定又要罵你了!」李休卻是笑著隨口安慰道,這些大人的事他的確不想讓李承道參與進來。

    「先生你不要應付我好不好,我真的可以幫您!」李承道說到這裡時,忽然湊到李休耳邊說了幾句,剛開始李休還不太在意,可是卻聽卻是越驚訝,最後終於扭頭正視李承道道,「你確定這些都是真的?」
Babcorn 發表於 2017-3-26 00:25
第197章 東安賭場

     柴紹倉皇的從李休那裡逃回城中,看到背後的平陽公主沒有追來時,這才終於鬆了口氣,不過緊接著又開始擔心起來,因為他知道平陽公主肯定不會善罷干休,如果她去陛下那裡去告狀的話,恐怕他就要倒大黴了。

    想到這裡,柴紹立刻開始思考起對策來,不過他卻根本無法阻止平陽公主進宮,只能在自己這邊想辦法,結果想來想去,只想到一個向別人求助的辦法,可是滿朝文武之中,有能力幫他的只有太子或秦王,秦王不在長安,也就只剩下太子了。

    相比之下,柴紹與李建成的關係很一般,畢竟他是武將,以前也在李世民手下效力,所以他與李世民的關係還算好一點,不過現在卻是沒辦法,只能硬著頭皮去求李建成了。

    柴紹一邊往東宮的方向趕,一邊在心中大罵那個馮侍郎不會辦事,如果他直接衝進李休家中把對方抓出來,使得平陽公主根本來不及反應的話,恐怕他就不會這麼狼狽了。可憐柴紹到現在都不知道,李休家中還有兩個郡王,如果馮侍郎的不知死活的直接衝進去,恐怕那些東宮衛士早讓他們屍橫滿地了。

    柴紹馬不停蹄的跑到東宮大門前,然後報上名未見,本以為就算自己和李建成的關係一般,但對方肯定會見一見自己,可是讓他沒想到的是,他在門外等了半天,最後卻只出來一個駝背的老內侍,滿是鬆垮皺紋的臉上一臉冷漠的道:「霍國公請回吧,太子今日有事,不便見外客!」

    「什麼?你們到底通報了沒有,太子怎麼會不見我?」柴紹聽到這裡卻是勃然大怒道,他好歹也是李建成的妹夫,而且還親自前來拜訪,現在卻連門都進不去,這也太不給面子了吧?

    「霍國公請回,這是太子親口吩咐的,另外太子讓老奴轉告國公,安陸郡王這段時間一直在李祭酒府上求學,希望霍國公好自為之!」老內侍這時再次慢悠悠的道,說完也不理會柴紹的反應,轉過身一步三搖的離開了。

    「什麼!這……這怎麼可能?」柴紹聽到老內侍的話卻是呆若木雞的站在那裡,兩隻眼睛也失去了焦距,他這時終於想明白了在平陽公主趕到李休家之前,那些衝出的衛士是什麼人,原來他們都是保護李承道的宮中禁衛,難怪他會感覺那些眼熟,可惜現在明白這些卻已經太晚了。

    馮侍郎的那些侍衛被宮中禁衛狂毆之時,這些禁衛已經派人進宮,把那邊的事情稟報給了東宮,所以李建成才會知道的如此清楚,而且李承道還吩咐報信的人說自己差點受傷,這讓李建成也是大為惱火,這時也正是生柴紹的氣,把他拒之門外已經算是客氣的了。

    柴紹失魂落魄的離開了東宮,在大街轉了半天也不知道去哪,最後無奈的回到家中,然後把自己關在書房裡苦思對策,可惜想來想去卻沒能想出對應的辦法,只能被動的等待朝廷的懲罰。

    李淵那天雖然拒絕了平陽公主與柴紹和離的請求,但是看到這個最寵愛的女兒傷心的離去,心中也十分的愧疚,最後這種愧疚也轉化為對柴紹的怒火,最先倒霉的是那個馮侍郎,先是被免官撤職,然後又被人查出中飽私囊,結果被抓到刑部的大牢之中。

    柴紹做為這件事的幕後凶手,自然也沒逃過懲罰,幾天之後,一道聖旨從宮中發往柴紹府中,這道聖旨的內容很短,直接免去了柴紹的右驍衛大將軍一職,罰俸三年,還讓他閉門思過一個月,也沒說什麼理由,畢竟像這種涉及到皇族內部矛盾的事,一向都不會公開,反正被懲罰的人自己知道原因,也不敢有什麼意見。

    柴紹接到這道免職的聖旨後不禁眉頭緊鎖,罰俸和閉門思過都無關輕重,唯獨免去了他的大將軍有些嚴重,畢竟這樣一來,他就成為一個沒有實權的貴族,說話的份量也會大為減輕,如果換成其它官員的話,幾乎相當於被就地免職,日後都不可能有再復起的希望,整個人的仕途也就此毀了。

    不過李淵雖然免去了柴紹的實際官職,但卻沒有動他霍國公的爵位,這讓柴紹從中品味到一絲希望,這說明李淵並不是真的想要把他徹底冷藏,而是給他一個嚴重的警告,日後很有可能會再次啟用他,畢竟他背後還有一個根基深厚的家族,絕不是一般的官員可比。

    想到上面這些,柴紹也不由得鬆了口氣,李淵的懲罰雖重,但至少還給他留了一絲希望,只要他這段時間表現的老實一點,不要再去招惹平陽公主就行了,特別是等到過年時,他再借這個機會進宮向李淵認個錯,估計這件事也就過去了。

    抱著上面的想法,柴紹老老實實的在家呆了一個月,他是個喜歡熱鬧的人,每天被關在家裡簡直就是種折磨,不過為了不惹李淵生氣,他還是強忍著在家裡呆了整整一個月,甚至在閉門思過期滿之後,他也儘量的減少外出,營造出一種深居簡出的樣子。

    柴紹最常去的地方是長安東市附近一家賭場,名叫東安賭場,雖然大唐禁賭,但長安城大大小小的賭場卻有幾十個,東安賭場算是其中最大的一個,而且這家賭場表面上是一個外地的商人所開,但實際上的控制人卻是柴紹。

    柴紹好賭,這幾乎是所有武將的通病,當初還是前隋時,他還是大隋的千牛備身之時,就經常與一幫貴族子弟聚賭,而且他比一般的貴族子弟有腦子,在看到賭博所獲之利巨大時,他想到了親自開賭場,這家東安賭場就是他年輕時開辦的。

    後來因為戰亂,東安賭場一度關閉,不過等到大唐成立後,柴紹也功成名就,於是就把這家賭場再次開了起來,並且一躍成為長安城中最大的賭場,有了這家東安賭場,一來方便柴紹自己玩,二來也為柴家輸送了大量的錢財,所以柴紹對這些也頗為重視,以前每隔幾天都來玩幾把,即過了賭癮又能順便巡視一下這裡。

    不過柴紹雖然好賭,但卻不是像爛狗皮那樣的爛賭鬼,而且他也不會像一般賭客那樣在大堂裡玩,事實上像他這種好賭的貴族並不在少數,所以每天都會有不少貴族去賭場,這些貴族們一般都是在賭場特定的包間裡玩,所以柴紹根本不用擔心缺少賭友。

    閉門思過結束後,柴紹第一時間就去了東安賭場那裡玩了幾把,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他也沒有去其它地方,只有犯了賭癮時才會來東安賭場玩兩把,對於他們這種人來說,輸贏已經不重要的,玩的就是一個心跳。

    這天柴紹再次來到東安賭場,這座賭場就在東市旁邊勝業坊中,佔地的規模極大,從外表來看,恐怕不知情的人會以為這裡是哪家貴族的別院,但是進到裡面就會看到一座十分廣闊的大廳,大廳裡按照賭博方式的不同,被劃分為不同的區域,每個區域裡都擠滿了人,到處都是輸紅眼的賭徒在嘶吼。

    在這個巨大的賭場裡,每天都有人輸的傾家蕩產,甚至更有輸紅眼的人把妻兒都輸給了別人,更有人向賭場借貸卻還不上,結果被賭場的打手當場砍掉了手腳,可以說這裡簡直就是一個巨大的食人窟,但每天卻依然有無數人心甘情願的跳下來。

    柴紹傍晚時分來到東安賭場後,先是習慣性的在大廳裡轉了一圈,感受到大廳裡那種狂熱的氣氛,這讓他也不禁有些熱血沸騰,同時手也更癢了,當下來到大廳的後面,這裡是賭場的包間,只有那些有錢有身份的人才能進來。

    「老爺,今天有幾位大賭客來了,每人都帶著大批的賭資,您要不要玩幾把?」柴紹剛一來到這裡,立刻有個華服中年人一臉諂媚的湊上來道,這個中年人姓劉,因為少了一根手指頭,所以人稱「九指劉」,明面上他是這個賭場的主人,但其實他卻是柴紹的家奴。

    「哦?那我可要見識一番!」柴紹正感覺手癢難耐,而且他一向喜歡豪賭,每次來這裡,九指劉都會給他安排幾個大賭客讓他過過手癮,這次自然也不例外。

    當下九指劉引著柴紹來到一處單獨的小房間裡,當進到裡面時,只見裡面已經坐了三個人,而且每個人頭上都戴著一頂特製的帽子,帽子上的薄紗剛好把他們的臉擋住,但卻又不影響他們的視線,身上也穿著寬大的衣服,讓人看不清他們的身形。

    賭博畢竟不是件光彩的事,更何況還是朝廷明令禁止的,所以來賭場的貴族一般不喜歡暴露身份,名利被人抓住把柄,因此賭場也慢慢的形成一條不成文的規矩,那就是來這裡的客人可以把臉遮擋起來,只需要帶上足夠的賭資就可以放開大玩了。

    柴紹是這裡的主人,這幾乎已經是個公開的秘密了,而且柴紹的的底子夠硬,根本不怕被人抓住把柄,事實上就算有人把他聚賭的事捅上去,李淵也不會因為這點小事怪罪他,比如以前柴紹來這裡時,從來不喜歡戴面紗,這也是他的底氣,不過現在情況特殊,因此進來時也戴上了特製的帽子。

    來這裡的貴族都是過賭癮的,所以柴紹進來後也沒有廢話,直接宣佈賭局開始,說來有趣,柴紹雖然恨極了李休,但是在賭博時卻喜歡玩李休搞出來的紙牌,這場賭局也同樣如此,四人玩的是一種類似後世拖拉機的玩法,只是在規則上有些不同。

    柴紹今天的運氣很一般,剛開始還贏了幾把,可是後面卻越輸越多,反倒是坐在他對面的那個傢伙手氣極好,面前很快就堆滿了籌碼。

    一直玩到東方的天際發白之時,柴紹今天帶來的籌碼幾乎輸光了,這讓他也不由得有些惱火的一推桌子站起來道:「不玩了,今天的手氣真差,改天再玩!」

    柴紹說著轉身就在離開,不過也就在這時,卻只見他對面那個贏得最多的傢伙忽然開口道:「看來霍國公你的霉運還沒有過去,我看來你最近一段時間還是不要賭,否則只會像那個爛狗皮一樣輸的傾家蕩產!」

    聽到對方的話,柴紹也猛然轉過身,目光炯炯的盯著厲聲問道:「你是誰,說這些話是什麼意思?」

    「呵呵,霍國公還真是貴人多忘事啊!」只見對方這人說著忽然伸出手,然後把頭上的帽子摘了下來,露出一張滿是微笑的年輕臉龐。

    「李休!你……你竟然來這裡!」柴紹看到這個年輕而熟悉的臉龐也是驚聲叫道,他萬萬沒想到和他玩了一晚上紙牌的人竟然是李休。

    「呵呵,賭場而已,沒想到老子的手氣竟然還不如你小子!」沒等李休開口,只見李休右側的那個人也開口道,然後伸手摘下帽子,露出一張威武的臉龐,卻是與李休交情最好的馬爺,他擔心李休一個人來這裡不安全,所以也一起跟來了,順便也過過賭癮,卻沒想到玩紙牌他還是玩不過李休,除了柴紹就數他輸的最多。

    「呵呵,沒想到馬將軍也來了!」柴紹看到馬爺也不禁眯起眼睛道,隨後他又看向李休左側那個戴著紗帽的人道,「那麼你又是誰,肯定也是李休一夥的吧?」

    「哈哈哈哈~,有趣有趣,沒想玩幾把紙牌也能遇到這麼有趣的事,不過霍國公你大可放心,我可不是這位李祭酒和馬將軍的人!」只見左側這人卻是一聲長笑道,聽他話中的意思,好像認識李休和馬爺。

    只是李休卻感覺他的聲音很陌生,當下看了他一眼,但卻無法透過面紗看到對方的相貌,最後只得作罷,然後抬頭看向柴紹,並且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道:「沒想到堂堂霍國公竟然會暗中經營著這麼大的一個賭場,每天不知有多少人在這裡傾家蕩產,如此罪大惡極之事,難道霍國公就不怕天打雷劈嗎?」
Babcorn 發表於 2017-3-26 00:26
第198章 賭場大爆炸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賭場是賭錢的地方,你可以來我也可以來,至於有人在這裡輸的傾家蕩產,那也只能怪他們的運氣不好!」柴紹這時也冷靜下來道,如果沒有馬爺,他說不定會動什麼歪心思,不過現在也只能在嘴皮上耍耍了,而且他也不認為李休能拿他怎麼樣。

    不過李休卻懶得和柴紹打嘴仗,只見他站起來拍了拍面前厚厚的籌碼,隨後又看了看柴紹面前空蕩蕩的桌子笑道:「看來霍國公最近的運氣實在不怎麼好,有句話說的好,叫做人在做、天在看,這個賭場引得無數人在這裡傾家蕩產,甚至賣兒賣女,在我眼中,這就是人間的地獄,老天有眼的話,這裡遲早是要遭報應的!」

    「你什麼意思?」聽到李休再次提到報應之類的話,柴紹也感覺有些不對勁的問道,目光也一下子變得凌厲起來,畢竟再怎麼說他也是個上過戰場殺過人的武將,發怒之時也頗有氣勢。

    不過李休和馬爺相處久了,早就對這種氣勢免疫了,只見他再次淡然一笑道:「沒什麼意思,只不過是想給霍國公提個醒,惡事做的太多的話,遲早都會遭受報應的!」

    就在李休的話音剛落,忽然只見外面一陣大亂,隨後有人高喊道:「不好了,走水了!」

    隨著外面的高喊,緊接著就有一股煙火氣傳來,這讓在座的所有人都大吃一驚,隨後所有人都打開門衝了出去,柴紹這時也顧不得李休了,每一個就衝了出來,隨後就看到外面煙霧瀰漫,也不知道是哪裡著火了,反正到處都是濃煙,更有不少驚慌失措的人在向外奔逃。

    看到這種情況,柴紹自然也不會留下來等死,當下由幾個親隨保護著衝出賭場,這時賭場大廳裡的人也都知道了外面著火的消息,所有人都爭先恐後的向外衝,你推我擋的亂成一團,門口更是堵了一堆的人,幸好賭場的規模夠大,大門也修的氣派,最後總算順利的衝了出來。

    「到底哪走水了?」柴紹這時看到九指劉也狼狽不堪的從裡面衝出來,當下一把抓住他問道,這間賭場可是他府上最重要的財源,如果真被燒燬的話,不但要花價錢重建,而且事後的損失也是不可估量。

    「老爺,小人也不知道啊,我是被人群擠出來的,而且我懷疑是有人故意這麼做的。」九指劉這時也哭喪著臉道,剛才他正在大廳裡巡視,忽然聽到外面高喊走水了,本想出去查看哪裡走水了,順便組織人滅火,可是卻沒想到卻被混亂的人群硬擠著出了賭場,甚至他懷疑好像有人是故意這麼在擠他,可惜周圍的人實在太多了,他也根本找不到懷疑的人。

    柴紹聽完九指劉的話也感到有些不對,而且這時他忽然發現,整個賭場只見煙不見火,按說現在天還沒有完全亮,如果著火的話,肯定會火光衝天才對。另外更讓他感到奇怪的是,李休和馬爺好像並沒有隨著人群出來,這讓更加感到有些不安。

    這時賭場裡的人幾乎都已經跑出來了,有些人更是趁亂從賭桌上順了不少錢,衝出門就跑的沒影了,有些人則留下來看熱鬧,也就在這時,只見李休和馬爺這才從院子裡走出來,只是相比其它驚惶失措的樣子,他們卻顯得格外的鎮靜。

    「哈哈,我就說霍國公你最近的時運不好,做的壞事做了,自然會遭到報應的!」李休剛一見到柴紹,立刻大笑一聲上前道,反正他和柴紹早就撕破臉皮了,說話自然不用客氣。

    「哼,區區一個賭場而已,就算全燒了又能怎麼樣,不過如果讓我查到是誰幹的,那咱們就走著瞧!」柴紹當下也怒目圓睜道,賭場燒了他雖然心痛,但這種程度的損失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麼,如果李休的報復只限於此的話,那未免也太兒戲了。

    「呵呵,霍國公財大勢大,區區一個賭場自然不在話下,不過好戲還在後頭,希望霍國公一定要堅持到最後才是!」李休這時再次一笑道,只是他的笑容裡卻帶著股不出的陰險。

    柴紹這時剛想再說什麼,不過這時九指劉卻忽然一臉驚喜的湊過來道:「老爺,咱們賭場光有湮沒有火,不會還沒有燒起來吧,我帶人去看看吧!」

    柴紹也早就發現了賭場裡的煙霧有些不對,聽到九指劉的話也再次觀察了一下賭場裡的煙霧,結果發現裡面的煙霧已經淡了一些,依然看不到火光,這讓他感覺更加奇怪,然後又扭頭看了一臉微笑的李休一眼,他可以肯定這是對方在搗鬼,但卻沒有任何證據,對方更不可能告訴他原因。

    想到這裡,柴紹更加惱火的瞪了李休一眼,隨後與九指劉帶著一再次返回了賭場,背後的李休看到這裡,臉上卻忽然露出古怪的表情,似乎想要開口說什麼,但數次張嘴卻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最後反而拉著馬爺往後退了幾步,直到用門關的石獸擋住他們才停下來。

    「小子,你又讓我幫你放煙又是往裡運東西的,到底搞什麼鬼?」馬爺這時終於忍不住道,失火的那些煙霧是他安排人放的,事實上裡面根本沒有著火,而且他還運了幾車東西到裡面,但李休卻沒告訴他這麼做的原因。

    「嘿嘿,馬叔您別著急,馬上就有好戲看了!」李休這時卻是陰險的一笑道。

    這時柴紹往裡走了沒幾步,裡面的煙霧已經淡了許多,甚至隱約間已經可以看到賭場大廳的屋頂了,只不過也就在這時,忽然只聽「轟隆隆~」一聲如同滾雷般的巨響,整個賭場大廳一下子爆裂出來,甚至連屋頂都飛起來老高,無數飛沙走石四處飛射。

    柴紹只感覺耳朵裡一聲炸響,隨後就什麼聲音也聽不到了,而且腳下的大地一陣劇烈的抖動,整個人站立不穩摔倒在地上,同時身上一陣劇烈的疼痛,也不知道有多少飛落的碎磚石砸到他身上。

    等到柴紹再次清醒過來時,然後強忍著頭暈目眩的感覺站起來,卻只見面前原本那座規模極大的賭場大廳已經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瓦礫,幾縷黑煙從廢墟之中飄起,帶著股刺鼻的氣味。

    看著眼前一幕震撼的景象,柴紹也有種不知所措的感覺,他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這種情況?一座佔地極大的建築就這麼在一瞬間毀掉,他根本想像不出這是種什麼力量?難道說真像李休說的那樣,是上天對他的報應嗎?

    柴紹等人離的最近,自然受到的衝擊最嚴重,不過幸好他們距離大廳還有相當一段距離,所以他和九指劉等人也只是受了些輕傷,倒是有不少人嚇的尿了褲子,也不知道日後會不會留下心理陰影。

    相比之下,門外看熱鬧的人也同樣嚇的不輕,誰也沒想到隨著一聲如同雷霆般的巨響,裡面的賭場大廳就這麼沒了,甚至還有不少碎磚飛到外面,嚇的這些人連連後退。

    「小子,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是什麼東西有這麼大的力量?」馬爺也被裡面的爆炸聲響了一跳,隨後一把抓住李休的手臂追問道,這種力量簡直太恐怖了,他不敢想像如果有人把這種力量用到戰場上的話,恐怕根本沒有軍隊可以擋得住這種力量。

    「馬叔您就別問了,這東西的力量的確太恐怖了,我暫時還不打算拿出來。」李休這時忽然一笑道,如果不是為了報復柴紹,他也不會把火藥提前製造出來,不過製造這些火藥也很容易,家裡本來就有硝石,再加上一些木炭和硫磺,按照正確的比例配好,所有火藥都是他親手做的,為的就是怕把配方流傳出去。

    「是不是你讓我安排人運進去的那些東西?」馬爺這時忽然想到了什麼,當下再次追問道,剛才用煙霧把裡面的人嚇出去後,他安排的人運進去幾車東西,至於上面是什麼,李休也沒告訴他。

    「不錯。」李休直接點頭承認道。

    「你小子……」馬爺聽到這裡也不知道該怎麼說李休,越是與他相處,他就越是感覺李休的腦子裡有太多讓人驚奇,甚至是恐懼的東西了。不過緊接著馬爺又想到一件事,當下有些不解的道,「不過就算是這間賭場被毀了,柴紹也只不過損失些財物,日後還有機會把賭場重建起來,你這樣的報復是不是有些太輕了?」

    「呵呵~」李休聽到這裡卻是輕笑一聲,隨後看了看周圍慌亂的人群,這才緩緩的開口道,「馬叔,毀掉賭場只是第一步,就像您說的那樣,賭場毀了他可以重建,但是有些東西被毀掉之後,卻不是那麼容易重建起來的,而且您別忘了這世上有句話,叫做人言可畏!」
Babcorn 發表於 2017-3-26 00:26
第199章 天罰

     「天罰!肯定是老天爺發怒了,所以才降下神雷毀了這裡!」趁著人群被賭場的爆炸搞的不知所措之時,李休忽然吼了一嗓子,結果他的話就像是投入湖面的一枚石子似的,立刻引起無數人的討論與贊同,他們可不知道什麼叫火藥,眼睜睜的看著一座巨大的建築瞬間被毀,除了天罰他們也實在想不出其它的解釋了。

    「你小子太缺德了,柴紹遇到你算是倒了血黴了!」馬爺這時也終於明白了李休的用意,當下目光詭異的看著他道,以前他還真不知道李休竟然有這麼陰險的一面,看來這次柴紹是真把他給惹急了。

    聽到馬爺的話,李休只是笑了笑沒有說話,大唐不像後世,這個時代的人對於天地存著一種本能的敬畏,甚至連皇帝都要受「天人感應」學說的限制,現在自己把賭場被毀這件事引導到天罰上,不但會加速這件事的傳播,而且還會引起朝廷的重視,如果朝廷派人追查的話,柴紹肯定也難逃罪責。

    對於李休的天罰之說,人群中的討論也越來越熱烈,甚至有不少人都深信不疑,這時臉上也露出敬畏的表情,更有甚者,竟然有人當場跪下連連磕頭,甚至發誓此生再也不賭,這讓李休也大為驚訝,雖然這些人只有寥寥幾個,但能夠借天罰之名讓他們從爛賭之中醒悟過來,也算是難得的功德了。

    剛才的爆炸聲也吸引了不少周圍的百姓趕來,說起來也多虧了賭場的佔地夠大,大廳爆炸後並沒有波及到周圍的民宅,不過那聲巨響卻是嚇壞了不少人,剛開始他們根本不敢靠近,直到這時才慢慢的走過來,而當聽到那些賭客們的討論後,天罰之名也飛速的傳播了出去。

    李休要的就是這種效果,流言的傳播速度是十分恐怖的,甚至只需要一天時間,整個長安城都會知道這件事,而且還會演變出無數個版本,另外柴紹是這家賭場幕後主人的事很多人都知道,賭場又不是什麼正當場所,就像李休說的那樣,每天有無數人在這裡輸的傾家蕩產,現在又被「天罰」炸成了廢墟,到時這把火自然也會燒到柴紹身上。

    「厲害!真是厲害,沒想到李祭酒竟然有這樣的算計與本事,老夫也真是大開眼界了!」正在這時,忽然只見一個面紗遮臉的人走過來對李休笑道,這個人正是之前與李休他們坐在同一桌的賭客,只是李休並不認識他,感覺他的聲音也十分陌生,卻沒想到對方這時竟然再次出現了。

    「閣下您說什麼,在下為何聽不明白?」李休這時裝傻充愣道,他在馬爺面前可以毫無顧忌的承認這件事是自己做的,反正馬爺也有參與,不過在外人面前卻是死不承認,免得被人抓到把柄。

    「哈哈~,李祭酒不必如此小心,不過如果老夫是你的話,剛才就不會故意放假火把人都趕出來,而是直接把滿是賭徒的大廳給毀了,這樣一來裡面的賭徒肯定會死傷慘重,到時朝廷想捂也摀不住,哪怕是以柴紹的背景,最後也死定了!」只見這個不肯露出真面目的賭客再次大笑道,聽他的聲音,似乎年齡已經不小了。

    「多謝閣下的提醒,不過以一已之私而罔顧這麼多的性命,閣下不覺得冷血嗎?」李休聽到這裡也不由得冷著臉道,他不是沒想到這一點,只是他不可能為了達到目的就不顧他人的性命。

    「呵呵,大丈夫做事只求目的,不講結果,你到底還是太年輕了!」只見對方這時卻是搖了搖頭道,說完就轉身離開了,從始至終李休都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自然也讓人無從猜測他的想法。

    「馬叔,你認出這個傢伙的身份了嗎?」李休看著對方離開,然後這才向旁邊的馬爺問道,以馬爺的見多識廣,說不定能夠認出對方。

    「不是太確定,不過聽他的聲音有些耳熟,我應該認識他。」馬爺這時也緩緩的開口道,剛才他一直沒有開口,主要就是在觀察著對方的動作,希望可以從中看出一些端倪,不過最終還是沒能認出對方的身份。

    李休聽到這裡也有些失望,不過這個人雖然猜到事情和他有關,但他根本找不到證據,所以李休也不用擔心,事實上他之所以敢這麼光明正大的來到這裡,就是因為他堅信不會讓人找到任何的證據。

    接下來的一天裡,事情果然像李休隨想的那樣,東安賭場爆炸的事完全被引導到天罰之上,而且越來越多的人堅信,正是老天看不慣賭場害了那麼多人,所以才降下天罰警示。

    不但民間的普通百姓有上面的想法,甚至連不少官員也相信這就是天罰,畢竟在他們看來,除了上天之外,世間再也沒有其它的力量能夠在瞬間毀掉一座高大的建築。

    在這些官員中有一群特殊的群體,那就是諫官,這些諫官神通廣大,很快就查到了東安賭場與柴紹之間的關係,所以在第二天的早朝上,就有不少諫官紛紛上書,彈劾柴紹縱容賭博招致上天震怒,所以才降下天罰警示世人,大唐皇帝身為上天之子,自然要領會上天的旨意,從而對柴紹嚴懲不貸!

    大唐的吏治還是十分清明的,能夠成為諫官的人大都是一根筋,而且個個都是鐵口銅牙不畏權貴,他們才不管你是什麼身份,只要是觸犯了律法,那麼他們就會一參到底,直到把你參倒下為止,現在柴紹很不幸的成為這些諫官們的目的。

    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柴紹在朝堂上被這些諫官們輪番參奏,甚至他們還統計了一下在東安賭場輸的傾家蕩產的人數,然後在朝堂上一件件的列舉出來,把柴紹搞的是灰頭土臉。

    剛開始的時候,李淵還想袒護一下柴紹,畢竟再怎麼說他也是皇家的女婿,如果他在這件事上下不來台的話,連帶著皇家的臉上也是無光,不過這次天罰的事實在鬧得太大了,那些諫官也一個個像是吃了槍藥似的,對柴紹是緊追猛打,每天都有厚厚的一摞奏摺彈劾他。

    最後連李淵也護不住他了,只能下旨免了柴紹霍國公的爵位,之前柴紹剛剛被免了右驍衛大將軍一職,現在連爵位也丟了,幸好他還有一個駙馬都尉的爵位,這是他娶了平陽公主附帶的爵位,一般來說,只要他和平陽公主的婚姻還在,這個爵位就不會丟失,這也讓柴紹勉強還保持著一個貴族的身份。

    「太狠了,那些諫官簡直就像是一群餓狼似的,抓住柴紹的把柄就不肯放,甚至還有人要求陛下把柴紹趕出長安,永世不得再回來,可惜卻被陛下給否決了。」李休家的後花園裡,馬爺豪爽的將一碗酒飲盡,這才大笑道,他這段時間也一直關注著柴紹那裡的消息,每隔兩天就來李休這裡與他邊喝邊聊。

    「呵呵,如果能真的把柴紹永遠的趕出長安的話,倒是再也不用擔心他回來報復了,可惜陛下是不會同意的!」李休這時也輕笑一聲道,通過這段時間的觀察,他已經搞清楚了李淵對柴紹的態度,總的來說,只要柴紹不造反,恐怕李淵就不會真拿他怎麼樣。

    「怎麼,你覺得柴紹還敢報復你?」馬爺這時頗為驚訝的問道,在他看來,柴紹經過這次的打擊之後,就算不會一蹶不振,恐怕也會變得老實起來,哪裡還有膽子來報復李休?

    「柴紹經過這次的打擊後,的確會老實一段時間,不過等到他恢復過來後,肯定會對我更加恨之入骨,所以我也不得不小心。」李休再次微笑著道,他和柴紹的恩怨是解不開的,而且他也不能時時刻刻的防備著對方,所以最好想個辦法徹底的解決這個麻煩。

    「那怎麼辦,只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如果不解決柴紹這個麻煩的話,日後恐怕你睡覺都不得安穩。」馬爺聽到這裡也不由得有些擔心的道,想想也的確是這個道理,以柴紹高傲的性格,這次吃了這麼大的虧,恐怕日後會不惜一切的報復李休。

    「無妨,這次對柴紹的打擊幾乎是毀滅性的,我估計在三五年內,他是翻不了身的,而且在這段時間裡,恐怕他也無法從那次爆炸的陰影裡走出來,恐怕根本沒膽子來找我的麻煩,不過等到以後就很難說了。」李休口中所說的以後,是指他和平陽公主真正走到一起時,恐怕會讓柴紹再次燃起復仇的野心,這點不得不防。

    馬爺聽到這裡也感覺李休說的有道理,而且李休能保持這麼清醒,也讓他完全放下心,不過這時李休忽然想到一件事,當下再次詢問道:「馬叔,上次咱們在東安賭場遇到的那個賭客,你有沒有查到他的身份?」
Babcorn 發表於 2017-3-26 00:26
第200章 平陽公主的腦洞

     「別提了,什麼也沒查到!」馬爺聽到李休問起那個神秘的賭客,當下卻是兩手一攤道。

    「這麼厲害,竟然連您也查不到任何有用的東西?」李休聽到這裡也不由得十分震驚的道,馬爺的消息可謂是靈通之極,只要是他想查的事情,就幾乎沒有查不到的,有時李休都懷疑他是不是掌握著一支情報機構,甚至他還曾經詢問過對方,但卻被馬爺笑哈哈的岔過了話題,現在連他都查不到對方的消息,那可就有些奇怪了。

    「嘿嘿,什麼也查不到其實算是查到了,只是暫時無法確定對方的身份罷了。」這時馬爺忽然再次開口道。

    「哦,馬叔為什麼這麼說?」李休一時間還是沒有反應過來道。

    「很簡單,整個長安城中只要是我想查的事情,幾乎就沒有查不到的,這次之所以查不到,很可能是被人悄悄的抹去了所有的痕跡,而整個長安能夠做到這一點卻不讓我察覺到的,只有寥寥幾個人,所以那個人肯定是這幾人之一,這個範圍就小多了。」馬爺這時忽然有些得意的道,調查的範圍縮小了,只要再給他一點時間,查清楚對方的來歷應該不是什麼難事。

    「馬叔,這幾個人都是什麼人啊,竟然讓您也查不到任何消息?」李休聽到這裡很是好奇的問道,他現在幾乎可以確定,馬爺手中肯定掌握著一支情報機構,而且很可能是直接服務於李淵,畢竟他本來就是李家的農奴,又對平陽公主忠心耿耿,這樣的人李淵用起來也更加的放心。

    「嘿嘿,還能有人,自然只有朝堂那幾個位高權重之人,比如裴寂、李神通、李孝恭等等,這些人要麼是掌握著實權,要麼是皇族中的重要人物,都有足夠的能力讓我查不到那天晚上的任何消息,不過如果我一個個的排查下去的話,查到他們也不是什麼難事。」馬爺再次得意的道,他手下的人也不是吃乾飯的。

    「原來如此,沒想到對方的來頭這麼大,既然這樣的話,馬叔你就不要查了,反正對方也沒有什麼惡意,更沒有插手我和柴紹之間的事,這說明對方擺明了只是想要看熱鬧,咱們如果一直追查他的身份,說不定還會惹惱他,那可就有些得不償失了。」李休這時想了想開口道,之前他請馬爺查對方的身份只是一時好奇,對方既然不想暴露身份,那他也沒必要再查。

    馬爺聽到這裡也露出沉思的表情,過了好一會兒這才點頭贊同道:「你說的倒也有道理,就算查清了對方的身份也沒什麼用處,反而可能得罪對方,而且他知道那天爆炸的事是咱們做的,萬一真要把實情說出去的話,雖然信的人可能不多,但卻會影響陛下的判斷。」

    看到馬爺同意,李休也放下心來,當下又和馬爺聊了一些其它的事情,比如上次武士彟準備煉焦,可是並不是所有石炭都適合煉焦,所以也不知道他是否找到了合適的石炭礦?

    一聽李休問起這件事,馬爺立刻來了精神,當下興奮的道:「煉焦的石炭礦已經找到了,是太原那邊的一座石炭礦,也是我買下的最靠北邊的石炭礦,說起來當時我們幾乎試了所有的石炭礦,但就是找不到合適的,最後幾乎都準備放棄了,卻沒想到太原那邊的石炭煉出的焦炭竟然可以煉出好鐵,雖然比不上木炭煉出的鐵,但也算是不錯了。」

    「哈哈~,找到就好!」李休聽到這裡也不由得高興的笑道,焦炭煉鐵的成本比木炭要低一些,而且隨著木炭的減少使用,也會減少對樹林的砍伐,有利於保持水土,特別是關中等地,現在這裡的植被還沒有完全被破壞,黃河的水也比較清,如果植被能夠得到恢復的話,說不定以後黃河就要改名字了。

    陪著馬爺喝了頓酒,然後再次醉醺醺的他送回別院休息,等到把馬爺安排好後,看到天色還早,李休當下來到內宅中見平陽公主,現在已經進入冬天,府中的一些花草也被搬到溫室之中,所以一般平陽公主都會在溫室裡照顧這些花草。

    「公主你果然在這裡,我不是說過溫室裡的濕氣太大,呆的太久對你腿上的舊傷不好嗎?」李休徑直來到花園裡的溫室,打開門立刻看到平陽公主正在給花草鬆土,當下卻是有些怪罪的道。

    平陽公主腿上的傷雖然好了,但卻留下一些小問題,比如陰天下雨等濕氣重的天氣時,會感到傷口微微有些痠疼,溫室裡的濕氣也很大,所以李休才勸過她不要呆太長時間,可是平陽公主卻老是管不住自己的腿。

    「知道了,我以後會注意的,而且我在腿上綁了毛皮筒子,濕氣進不來的!」平陽公主卻是帶著幾分調皮口氣的笑道,也只有在李休面前,她才會露出自己的真性情。

    其實李休也知道,平陽公主平時實在太無聊了,自己為了避嫌,又不能經常來陪她,唯一可以讓她打發時間的,也只有這些花草了。想到這裡,李休也不禁暗嘆了口氣,真希望虯髯客可以早點回來,到時藉著拯救萬民之功向李淵提出要求,就算他不想答應恐怕也不行了。

    接下來李休陪平陽公主聊了幾句,對於柴紹那件事,平陽公主沒問,李休也就十分默契的沒說,好像這件事根本沒有發生過似的,只是平陽公主對李休的態度卻變得更加親密了。

    「對了,我聽府中的人說,你在府外也要了一座溫室大棚,裡面都種了些什麼?」平陽公主這時忽然想到一件事,當下好奇的向李休問道,這件事她也是無意中聽下人說的,對此她也很好奇。

    聽到平陽公主提到自己要的那座大棚,李休也立刻來了精神,而且他也想到最近兩天都沒去看了,上次他去的時候,裡面的兩種蔬菜似乎有開花的跡象,現在也不知道開了沒有。

    想到這裡,李休忽然笑著對平陽公主道:「公主,我在外面的大棚裡可是藏了一樣寶貝,你要不要去看?」

    「好啊,我們現在就去!」平陽公主正愁沒事情做,當下也十分興奮的同意道。於是兩人立刻出了溫室,也沒人備車,就這麼走著來到別院外面。

    相比去年,今天的溫室又增加了不少,而且統一位於別院的東邊不遠,這裡靠近黃渠倒於取水,土地也十分的肥沃,全都是上好的菜地,李休挑選的那個大棚最靠近河邊,是其中位置最好的一座大棚。

    當下李休帶著平陽公主來到大棚前,打開門之後,立刻有一股熱氣撲面而來,李休都是每隔幾天才來一次,平時也都有專門的人打理這裡,只是他們卻不能動裡面長的蔬菜,哪怕裡面的蔬菜出現了問題,他們也只能向李休稟報,然後由李休親自處理。

    平陽公主帶著幾分好奇之心進到大棚裡,結果卻發現裡面種的只是兩種很普通的蔬菜,剛開始時她還有些不甘心,進到大棚四處找了找,可是除了地里長的兩種蔬菜外,其它的什麼也沒找到。

    「李休,你藏的寶貝到底是什麼啊,不會就是這兩種菜吧?」平陽公主這時終於放棄了尋找,當下面帶疑惑的問道。

    「哈哈~,這兩種菜的確都是十分普通的東西,算不上什麼寶貝,不過如果讓它們成親,然後生下孩子的話,卻可以得到一個無價之寶!」李休再次把當初他和馬爺的那番對話講了出來,用成親生孩子來解釋雜交,的確更容易讓這個時代的人理解。

    「成親?還生孩子?」平陽公主聽到這裡也不由得目瞪口呆的看著李休,如果不是熟悉李休的為人,恐怕她都會懷疑李休是不是瘋了?

    「公主不必驚訝,這裡的小白菜和大頭菜雖然看起來差別有些大,但其實它們屬於同一類的植物,這兩種植物互相授粉的話,可以結成一種新植物,我們姑且稱之為大白菜,這種大白菜不但個頭更大、產量更高,最為關鍵的是,大白菜在冬天十分的耐儲存,哪怕藏一個冬天都沒有問題,這樣一來,就算那些買不起溫室蔬菜的普通百姓,在冬天也不用擔心吃不到菜了。」李休這時終於把自己的想法講了出來。

    「能夠存放一冬天,豈不是和蘿蔔一樣,如此一來,我大唐百姓在冬天就又多了一種蔬菜了!」平陽公主聽到這裡也不由得興奮的道,對於改善民生的事她一向都極為熱心,否則也不會被那麼多的百姓愛戴了。

    「可是要怎麼讓兩種蔬菜成親,是不是要給它們準備了個婚禮什麼的?」這時平陽公主又想到一個關鍵的問道,當下再次追問道,只是她的這個腦洞實在有點大,李休想像不出兩種植物的婚禮是什麼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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