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晉隋唐] 懶散初唐 作者：北冥老魚（已完成）

第171章 想不想賺錢？

     粉兒說完提著籃子轉身就跑，像個歡快的小鹿似的鑽出了樹林，李休看到這裡也不由得微微一笑，這個執著又活潑的女孩很容易就爭取到他的好感。

    李休本以為粉兒很快就會回來，卻沒想到一等就是半個時辰，幸虧他本來就是釣魚的，倒也不缺時間，期間還釣上來一條大花鰱，這種魚雖然刺多，但魚頭卻很大，十分適合做魚頭豆腐湯。

    就在李休把花鰱摘下，再次把魚鉤拋進水中時，這才聽到背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當他扭頭時，立刻看到粉兒氣喘吁吁的從樹林裡鑽出來，手中除了籃子，竟然又多了一個用竹子編成的小狗，看起來惟妙惟肖十分的可愛。

    「這個……我用這個和你換怎麼樣？」粉兒提著這個竹子編的小狗向李休道，這是她在裴府時，跟一個家裡的老僕人學的，對方以前做過竹匠，會用竹子製成很多的東西，編制些小動物對他來說只是一些皮毛，粉兒也只學會了這點本事。

    李休看著粉兒手中的這個竹子小狗也頗為驚訝，當下接過來仔細端詳了一下，邊看邊點頭道：「不錯不錯，這個小狗編的真是不錯，你想要哪條魚自己挑吧！」

    李休說著一指旁邊的魚簍，粉兒也正等著他這句話，看到他同意當下歡呼一聲，衝到魚簍邊打開看了一下，裡面一共就三條魚，她一眼就相中了李休釣的那條最大的草魚，伸手就把草魚給抓住了，光是這條草魚就夠她們主僕吃上兩天的。

    不過就在粉兒把草魚拿出來後，臉上卻露出猶豫的表情，最後竟然又十分糾結的把草魚放下，而是選擇了李休後來釣到的那條花鰱，這條魚雖然也不小，但比草魚還是差上一些，而且這種魚多刺，吃起來並不容易。

    看到粉兒竟然將草魚換成了花鰱，李休也不禁露出驚訝的表情，當下很是好奇的問道：「你為什麼不要最大的草魚，難道你不知道花鰱的刺很多，吃起來很麻煩嗎？」

    「知道，不過我編的小狗不值什麼錢，換這麼大的一條魚你肯定要吃虧了。」粉兒十分老實的回答道，她小時候也經常捉魚，自然知道什麼魚好吃，不過她也不想佔李休的便宜，即便對方只是個不知道姓名的陌生人。

    「哈哈，不錯不錯，沒想到你這個小丫頭還挺有骨氣，不過你知道這種花鰱怎麼做才好吃嗎？」李休聽到這裡也不由得對這個小姑娘的骨氣大為稱讚，隨後又忽然提問道。

    「做魚還不簡單嗎，清理乾淨加水煮就是了，要麼就是在火上烤熟也很好吃。」粉兒一臉理所當然的道，別看她年紀小，但從四五歲時她就開始做飯了，而且她可不相信眼前這個大男人會懂得什麼廚藝。

    「哈哈，就知道你會這麼說，告訴你，這種花鰱最好吃的地方在魚頭，用來熬湯是最好不過了，煮之前最好用油煎一下，等到湯煮沸之時，再加上豆腐那可就更美味了，不信你回去試一下就知道了。」李休聽到粉兒的話也不由得大笑道。

    雖然炒菜通過他已經慢慢的流傳出去，但流傳的範圍還只限於少數的貴族，另外因為油脂太貴，所以炒菜也不是一般人可以用得起的，大部分普通人家做菜除了煮還是煮。

    「嗯~，這個……」粉兒聽到這裡卻是眨了眨眼，她覺得李休說的烹飪之法應該不錯，光是聽著就讓她感覺有口水流出來，不過她隨即卻十分為難的道，「如果家裡沒油也沒豆腐，能不能把花鰱做的美味？」

    李休聽到這裡也不由得無奈的一拍額頭，他竟然忘了衣娘主僕現在的狀況，當下想了想這才開口道：「如果沒油的話，那就把魚頭剖開簡單的烤一下，然後再放到鍋裡煮，沒豆腐也可以用野菜，最好加點蘑菇，魚頭野菜湯的味道也不錯，注意一定要煮的時間長一點，把魚湯煮成奶白色最好。」

    「知道了，多謝公子！」粉兒聽到這裡也不由得興奮的叫道，隨後就抱著花鰱歡快的離開了，看著她離開的背影，李休也不由得微微一笑，坐下來繼續享受他的暑假悠閒生活。

    當天晚上，粉兒按照李休說的辦法，做了一道魚頭野菜蘑菇湯，當她流著口水把魚頭湯端到客廳裡時，正在刺繡的衣娘聞到這股誘人的香味，當下也不由得抬起頭驚訝的道：「哪裡來的魚？」

    「嘻嘻，今天我去采野菜，發現一條很淺的小溪，裡面有不少的魚，所以我就抓了一條回來，等以後我有空了再去抓，這樣就不用擔心沒肉吃了。」粉兒故意沒有說實話，因為她知道如果衣娘知道這條魚是用不值錢的竹哭換來的，肯定會不高興，甚至還會讓自己明天把錢帶過去給人家，可是家裡已經沒多少錢了。

    衣娘也沒想到粉兒會騙她，當下信以為真的道：「沒想到我們家的粉兒還有這樣的運氣，你不是饞了好幾天了嗎，快點嘗嘗你做的魚味道如何，聞起來還真香啊！」

    看到衣娘沒有懷疑，粉兒也十分高興，當下與衣娘一起品嚐著自己做的魚，結果衣娘嘗了一口就連聲讚歎，誇她的廚藝越來越好了，這也讓粉兒更加的高興，心中也對那個不知姓名的陌生年輕人更加感激。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李休只要無事，每天都會去河邊釣魚，粉兒采野菜時也會經常路過那裡，偶爾她也會用一些竹篾編的小動物與李休換魚，這些竹篾編制的小動物很受七娘的喜愛，而且李休也不缺這幾條魚，所以每次都與她交換，如此一來二去，兩人也越發的熟悉了。

    這天下午，李休依然坐在老地方釣魚，今天的天氣不錯，空中佈滿了厚厚的烏雲，遮擋住了炙人的陽光，使得整個大地一下子變得涼爽起來，李休感覺背後的樹林裡吹來陣陣的涼風，全身都十分的涼爽，整個人似乎都變得精神起來。

    也就在這時，只聽樹林裡再次傳來熟悉的小曲聲，緊接著只見粉兒一蹦一跳的挎著籃子從樹林裡出來，看到李休時也笑著打招呼道：「今天的收穫怎麼樣，釣到大魚了嗎？」

    「運氣不錯，陰天時魚兒都跑到水面上來了，很容易就釣到不少魚。」李休笑著一指旁邊的魚簍道，今天他一下子釣了十幾條魚，比以前兩三天加一塊都多。

    「咯咯，我的運氣也不錯，你看我找到了什麼？」粉兒說著把自己的竹籃給李休看，只見裡面除了野菜野果外，還有一些細長的嫩葉，看起來像是某種樹的葉子，李休看著眼熟，但一時間也認不出來。

    「你摘這些樹葉做什麼？」李休當下好奇的問道。

    「咯咯，這些可不是普通的樹葉，而是茶樹的葉子，我在山上發現幾株野茶樹，所以就摘了一些回來。」粉兒很是高興的道，山上的樹木這麼多，能夠在濃密的樹林裡發現幾株茶樹，實在是太幸運了。

    「茶樹葉？難道你還會制茶？」李休聽到這裡也不由得十分震驚的道，要知道這個時代的茶都是那種茶餅，據說製造工藝十分複雜，又是蒸又是搗的，這也導致了茶葉的成本偏高，價格也是居高不下，更可惡的是現在飲茶的風氣，什麼東西都喜歡往茶裡加，使得一碗茶湯裡五味雜陣，李休每次喝過之後都會懷疑自己的人生是不是個錯誤？

    「茶餅那麼複雜，我當然不會製造。」粉兒這時卻是一臉理所當然的道，隨即她就再次笑道，「不過我雖然不會製造茶餅，但這種茶樹葉其實是可以當成野菜吃的，另外把它曬乾了也可以泡水喝，雖然不像真正的茶水那麼美妙，但也有茶的味道在裡面，以前我爹就是這麼喝的。」

    「呃？」李休沒想到茶葉還有這麼多的功能，不過想想茶葉既然可以喝，那麼吃下去應該也沒問題，另外把茶葉曬乾泡水喝的做法，也讓他聯想到後世的炒茶，估計這種做法很可能是炒茶的前身。

    想到後世喝慣的炒茶，再想想這個時代讓人深惡痛絕的茶湯，李休忽然靈機一動，當下對粉兒招了招手，讓她來到自己面前，然後這才一臉神秘的道：「粉兒，你想不想給家賺點錢？」

    「當然想了！可是……可是我什麼都不會啊，怎麼賺錢？」粉兒聽到後先是點頭，隨即又有些氣餒的道，這些天衣娘為了賺錢，沒日沒夜的繡著她那幅繡品，粉兒也幫不上什麼忙，心中也是十分的失落。

    「呵呵，只要你想賺錢就行，我有個辦法你可以試一下，如果能夠成功的話，保證讓你衣食無憂！」李休再次十分神秘的道，如果能讓粉兒把炒茶做出來，就算別人不喜歡這種清淡的口感，但他肯定會出錢收購，到時即讓自己喝上了喜歡的茶葉，又能解決粉兒她們主僕的生計問題，倒也是一舉兩得。

第172章 炒茶

     「嘶~」衣娘忽然倒吸了口涼氣，手指也如同觸電般收回，只見手指尖上已經被針扎出一個小眼，冒出一滴晶瑩的血珠，對於這種情況她已經習以為常，當下將手指放在嘴巴裡吮了片刻，然後繼續繡著未完的繡品。

    夜已經深了，衣娘也感到又累又困，但這幅繡品也已經到了收尾的階段，如果今天可以做完，那麼明天就可以讓粉兒拿去賣掉，這樣家裡有了收入，也能改善一下現在的生活，至少買點肉食之類的改善一下伙食，粉兒這段時間都瘦了許多。

    想到家中的情況，衣娘也不由得強打起精神，加快手中刺繡的動作，等到將近三更時分，一幅牡丹圖終於被她完成了，她其實不太喜歡牡丹，總感覺牡丹太過豔麗了，不過這種色彩豔麗的繡品卻很受大眾的歡迎，所以衣娘才繡了這幅牡丹圖，希望可以賣個好價錢。

    完成了這幅繡品，衣娘也終於感覺睏意如潮水般湧來，於是她也顧不得收拾東西，來到床前向躺下休息，至於另一張床上的粉兒則睡的正香，甚至還發出輕微的鼾聲。

    衣娘實在太累了，剛一躺下就睡著了，等到她醒來時，已經是日上三竿時分，外廳的桌子上擺放著粉兒準備的早飯，因為天氣太熱，也無所謂冷熱，衣娘草草的吃了些，然後這才把昨天的繡品檢查了一遍，這才開口喊道：「粉兒！」

    昨天衣娘告訴過粉兒，今天不要外出，因為她要進城一趟把繡品賣掉，不過讓衣娘感到奇怪的是，她一連喊了幾聲也沒聽到粉兒的回應，這讓衣娘很是奇怪，當下出了客廳來到院子裡，聽到廚房裡好像有動靜，於是走了過去，不過還沒走進廚房，就被裡面的一股焦糊味給熏了出來。

    「粉兒，你在裡面做什麼呢？」衣娘聞到廚房裡的焦糊味也有些著急的道，她懷疑裡面是不是著火了？

    「啊！等一下！」衣娘的話音剛落，廚房裡立刻傳來粉兒的聲音，隨後又有一陣鍋碗瓢盆碰撞的聲音，似乎粉兒十分的慌亂，隨後這才只見粉兒一臉黑灰的跑了出來，看來很是狼狽。

    「粉兒你在裡面做什麼呢，怎麼這麼大的糊味？」衣娘再次有些擔心的問道，其實從幾天前開始，她就發現粉兒變得有些神神秘秘，大熱天也不呆在客廳里納涼，而是鑽進悶熱的廚房裡鼓搗著什麼，問她她也不說，她想進去看卻總被攔著，這還是粉兒第一次有事情瞞著她。

    「嘻嘻，衣娘姐你就別問了，以後我肯定會讓你大吃一驚的！」粉兒依然沒有正面回答，而是一臉嬉皮笑臉的道，這幾天她都是這麼回答衣娘的。

    「你只要不把廚房點著了，我就謝天謝地了！」衣娘已經不止一次問過粉兒，可是她就是不說，現在也懶得再追問，而且她還有事情讓粉兒做，於是就拿出昨晚剛繡好的繡品道，「粉兒，這幅繡品我做好了，你抽空去長安賣了吧！」

    「好，下午月嬋姐也要進城買東西，我可以乘她們的馬車一起進城。」粉兒當即點頭道，說著伸手想接過繡品，但又發現自己雙手上全都是黑灰，這讓她也不由得嘿嘿一笑，急忙抽手沒有接繡品，免得把它弄髒就不值錢了。

    看到粉兒臉上和手上全都是黑灰的樣子，衣娘也很想衝進廚房看看她正在做什麼，不過她最終還是選擇尊重粉兒的隱私，畢竟她不告訴自己，肯定有自己的理由，而且她也相信粉兒肯定不會害自己，所以最後也沒有說什麼，回去拿了個包袱把繡品包好，交給粉兒讓她下午去城裡賣掉。

    看到衣娘離開後，粉兒這才松了口氣，然後興致勃勃的又沖進廚房，不一會的功夫，裡面就再次散發出陣陣焦糊味，不過如果細心分辨的話，會發現在這股焦糊味裡，隱約還帶著幾分茶香。

    李世民又離開長安了。這也是李休剛剛接到的消息，據說是突厥那邊出現了變故，好像還與薛延陀有關，而薛延陀則是大唐牽制突厥的一枚重要棋子，這個計策雖然是李休第一個提出來的，但卻在李世民手中被完善，並且由他上奏給李淵，所以這件事也一直由他負責，現在薛延陀那邊出了問題，李世民自然也要親自去處理。

    除此之外，李休還通過馬爺知道朝堂上的一些事，比如太子李建成在朝堂上的勢力也愈發的強大，幾乎有大半的朝臣都傾向於他，甚至連李淵最信任的裴寂，這段時間也與李建成有所來往，再加上現在李世民離京，使得絕大部分人都更看好李建成，甚至李淵宮中有子女的后妃們，也都爭相巴結李建成，希望他登基後可以為自己的子女安排個好去處。

    不過無論外界多麼的風起雲湧，這一切都與李休無關，他依然穩坐自己的釣魚台，魚兒上鉤固然讓人欣喜，一無所獲他也不會氣餒。身後那棵粉兒經常上去摘的杏子終於熟了，摘一個在清澈的河水裡洗一洗，塞到嘴巴裡咬上一口，又甜又面讓人胃口大開，這種感覺恐怕是李建成和李世民這些人永遠無法體會的。

    午飯是月嬋給他送來的，李休發現在野外吃飯會感覺特別的香，兩菜一湯外加兩個饅頭，被他吃的乾乾淨淨，這讓李休也不由得有些警惕自己的身材是不是開始發福了？

    就在李休剛吃過午飯，眼看著又有一條魚上鉤，結果李休猛然提竿，結果水下的魚十分狡猾，竟然脫鉤跑了，這讓李休也不由得無奈一笑，看來這條魚的運氣不錯，希望它能記住這個教訓，以後不要再被自己釣上來。

    「公子~公子~，我……我成功了！」正在這時，忽然只聽背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當李休扭過頭時，剛巧看到粉兒氣喘吁吁從河邊跑來，手中揮舞著一個竹筒，一臉興奮的向他邊跑邊叫。

    「跑慢點，別掉河裡了，我的游泳技術可不怎麼好！」李休看著冒冒失失跑來的粉兒，當下大聲叮囑道，這個小丫頭毛手毛腳的，從樹上掉下來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掉河裡也並非不可能的事。

    幸好粉兒雖然興奮，但還沒有到忘乎所以的地步，只見她飛快的跑到李休面前，然後把竹筒舉得高高的道：「公子快看，這就是我炒好的茶葉！」

    看著粉兒高興的樣子，李休也不由得哈哈一笑，當下接過竹筒打開看了一下，裡面果然是一粒粒綠色的茶葉，聞一下還散發出誘人的茶香，光從外表和香氣上來看，和後世的茶葉差不多，只是不知道沖泡後的味道如何？

    「不錯不錯，茶葉就應該是這個樣子，粉兒你辛苦了！」李休當下也是誇獎道，那天他把炒茶告訴粉兒，並且向她承諾，如果她能做出炒茶，自己就會重金收購，只是後世時他雖然喝過不少茶，但對炒茶卻所知不多，只知道這是把茶葉放在鐵鍋裡炒成的，至於如何炒、炒幾次，其中有什麼其它的工序等，他卻一無所知，一切都需要粉兒自己去摸索，沒想到短短幾天時間，她就把炒茶製作出來了。

    得到李休肯定的答覆，粉兒也興奮的跳了起來，這段時間她為了製作炒茶，白天動手晚上思考，剛開始時她想把茶葉直接炒乾，結果每次都炒糊了，直到今天她才忽然靈機一動，先是把茶葉炒熱炒軟之後，拿到太陽下曬一會再小火炒乾，這樣才總算把茶葉給炒好了。

    等到粉兒興奮過後，立刻用一種不好意思的目光看著李休，數次想要開口，但最後都沒有發出聲音，李休看到這裡也不由得哈哈一笑，當下看了看竹筒裡的茶葉，隨後十分豪爽的道：「這些茶葉不多也不少，算你一百文吧，不過我現在沒帶錢，等明天帶給你！」

    粉兒制好的茶葉不到一錢，成色也很一般，本來不值這麼多錢的，不過李休看到粉兒因為炒茶，手上都燙出幾個水泡，臉上還有沒有洗乾淨的黑灰，再加這麼熱的天氣，她卻要一直呆在火邊炒茶，也算是辛苦之極，所以就出了一個難得的高價。

    「一……一百文！」粉兒聽到這個價格簡直快要幸福的暈過去了，這麼點茶葉她以為最多只賣十文就夠了，卻沒想到李休竟然出了十倍的價錢，如果明天她再加把戲多炒些茶葉，豈不是可以換到更多的錢，甚至根本不用衣娘再刺繡，她自己就能養活她們兩人。

    「太好了！謝謝……謝謝公子！」粉兒激動的有些語無倫次，其實到現在她都不知道李休的名字，平時也只以「公子」相稱，更不知道李休其實就是衣娘本來要嫁的人。

    看到粉兒興奮的樣子，李休也不由得有些好笑，當下安慰她了幾句，這時粉兒又想起下午要趁月嬋的車進長安，於是再次謝過李休後這才匆匆忙忙的離開了。

    等到粉兒離開，李休也坐不住了，他想品嚐一下粉兒炒的這個茶味道如何？而且好東西是要與人分享的，所以李休立刻來到平陽公主家中，問明了她所在的位置後，也不用下人帶領，徑直就來到後花園裡，只是讓李休萬萬沒想到的是，平陽公主今天竟然有客人，而且還是一位女客。

第173章 初見長孫氏

     炎熱的夏天雖然讓人很不舒服，但對於植物來說，卻是一年中最為繁盛的時期，平陽公主家的花園裡尤其如此，只見花園中入目一片碧綠，偶爾會有一些夏天盛開的花朵，給這片綠色中添加了一抹不一樣的色彩。

    李休來到花園後，並沒有急著去找平陽公主，而是轉過一片假山，來到一個小池塘邊，只見這裡有一個不大的空地，上面生長著一些矮小的枝枒，看葉片上可以分辨出這些枝枒正是茉莉花，事實上這些茉莉花枝枒正是李休從平陽公主送給他的那棵茉莉花上剪下來，放在水中長出根須後，又移植到這裡，中間雖然死了幾棵，但大部分都生長的很好。

    李休仔細觀察了一下這些茉莉花芽的生長情況，然後又從池塘中舀水給它們澆了一遍，這才放下心來，說起來他把這些花芽移植到這裡，平陽公主也並不知道，畢竟這麼大的花園，平陽公主不可能哪裡都照顧到，李休只是拜託頭盔幫自己照顧一下，他打算等到這些茉莉花開花後，再給平陽公主一個驚喜。

    照看過茉莉花後，李休這才離開這裡，徑直向花園正中心的位置走去，那裡有一座大池塘，有條小河與外界連通，池塘上還有一條彎彎曲曲的長廊，平陽公主最喜歡在長廊裡喝茶，所以只要她在花園，不用猜也知道她在哪裡。

    當李休走過幾條曲曲折折的圓石小徑，那條池塘上的長廊也終於出現在他面前，同時他也看到了坐在長廊裡的平陽公主，當下正想走過去時，卻忽然發現平陽公主的對面竟然還坐著一個女子，這也讓他愣了一下，腳步也一下子停了下來。

    李休站的地方離長廊並不遠，他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平陽公主面前的女子身穿淡綠色宮裝，做貴婦打扮，看起來雍容華貴，有種不怒自威之感，讓人不敢小視。

    「公主怎麼會有客人，這個貴婦看起來年紀不大，難道是她的哪個妹妹？」李休看著長廊中的那個不知名貴婦有些遲疑的道，既然公主有客人，而且還是女客，他就不好上前打擾了。

    「你是在說我母親嗎？」讓李休萬萬沒想到的是，就在他的話音剛落，忽然只聽身下傳一個清脆的聲音道，差點把李休嚇的跳起來，因為他明明沒有發現周圍有人。

    等到李休順著聲音低下頭，結果只見一個粉雕玉琢的小人兒俏生生的站在那裡，身穿一件白底黃花的小裙子，正歪著可愛的小腦袋打量著他，雖然這個小人兒看起來頂多兩歲左右，但圓圓的小臉上五官精緻之極，特別是一雙大眼睛極為靈動，一看就知道是個小美人胚子，如果李休有兒子的話，絕對會第一時間找到她的父母，幫自己兒子把這門親事給定下來。

    看到這個漂亮的不像話的小女孩，李休也感覺心中像是一下子變得柔軟起來，蹲下身子微笑著對她道：「小妹妹，長廊裡的那個是你的母親嗎，你是誰家的孩子啊？」

    「是啊，我是我父親家的孩子，不過他今天沒來。」小女孩很是乖巧的回家道，雖然她的回答有些讓人哭笑不得。

    「呃？那你父親叫什麼名字啊？」李休再次耐心的問道，兩歲的小孩能夠把話說清楚已經十分不易了，甚至剛才他都沒指望這個小女孩能與自己正常對話，只是想借此和對方親近一下而已。

    「父親就是父親嘍。」小女孩睜著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看著李休道，她也說不清自己父親的名字，這讓李休有些無語，如果他現在把這個小女孩拐回家的話，養上兩年說不定就成他的女兒了，不過這個想法還真是有些誘人，這麼漂亮的女兒可不好找。

    也就在這時，只見一個侍女忽然慌慌張張的從長廊邊跑來，當看到李休面前的小女孩時，明顯的鬆了口氣，隨後又看到李休時，臉上也露出警惕的神色，當下快步跑來一把抱起小女孩道：「郡主您怎麼跑到這裡來了，嚇死奴婢了。」

    侍女說完再次警惕的看了李休一眼，似乎看透了李休想把這個小女孩拐回當女兒的想法，這也讓李休大呼神奇，不過這個小女孩竟然是個郡主，也就是說她父親肯定是親王之流，那麼長廊裡坐著的那個年輕貴婦應該就是某位王妃了。

    侍女想把小女孩抱走，主要是擔心李休是壞人，畢竟公主別院的內宅基本上都是女子，忽然出現李休這麼一個年輕男子實在讓人起疑。不過小女孩卻不願意走，竟然大聲叫嚷著要留下和李休玩，這也讓李休感覺很有趣，看來這個小女孩和自己還真是有緣。

    小女孩的叫嚷聲也終於驚擾到長廊中的平陽公主，當她扭頭看到李休時，禁不住對面前的年輕貴婦笑道：「剛一說到李休，結果他就來了，弟妹你有什麼事不如當面和他說吧。」

    對面的貴婦這時也在打量著李休，當看到對方年不過二十，站在那裡神采飛揚、卓爾不群，難怪裴矩那個老狐狸寧可成為長安的笑柄也要把女兒嫁給他。

    「李祭酒來了正好，還請三姐請他過來吧！」年輕貴婦打量了李休片刻，然後微笑著向平陽公主道，其實她這時更加好奇李休和自己這位三姐的關係，內宅這麼隱私的地方，平陽公主甚至連男僕都不用，但卻讓李休任意往來，這可不像是普通上司與下屬的關係。

    平陽公主雖然知道自己這位弟媳聰慧過人，但也沒想到她僅僅只看了李休一眼，就差點猜到她和李休的關心。

    當下平陽公主派人請李休進來，這也讓李休對她的客人更感好奇，畢竟一般的女客可不會見他這個外人，更何況他還是年輕的男子。

    當下李休邁步進到長廊，來到平陽公主面前行了一禮，隨後又好奇的打量了那個貴婦一眼，不過也沒敢多看，畢竟這個時代的女子都比較封建，說不定多看幾眼就會被她們認定為耍流氓。

    「李祭酒，這位是我二弟的妻子，秦王妃長孫氏，說來也是巧了，她本想是通過我來見你的，卻沒想到你竟然主動來這裡了！」平陽公主這時笑著開口道，只見她面前的炭爐上正煮著茶，離著老遠就能聞到那股怪味，看來在李休來之前，兩人正在烹茶為樂。

    「原來是秦王妃，下官有禮了！」李休聽到對方的身份也是愣了一下，隨即就反應過來行禮道，對方是李世民的老婆，那豈不就是後世那位母儀天下的長孫皇后？這個女人可了不得，如果不是她早死的話，恐怕李承乾和李泰那幾個孩子也不會鬧成那樣，不過她來找自己有什麼事，難道和李世民有關？

    「李祭酒不必多禮，本宮此次前來其實是向李祭酒道謝的！」只見長孫氏站起來向李休行了一禮道，神情中也滿是感激之意。

    「呃？王妃何出此言？」李休聽到對方的話也是一愣道，最近他好像沒幫什麼李世民的忙啊？

    看到李休還沒有反應過來，只見長孫氏再次微笑道：「李祭酒怎麼忘了，前段時間承乾跟著您學習，短短幾天就像是變了個人似的，不但懂得禮節，而且也能體諒下人的辛苦，甚至連吃飯時，也能知道糧食得來不易的道理，掉在桌子上的飯粒都能撿起來吃掉，這讓本宮也頗為欣慰！」

    聽到長孫氏竟然是為了李承乾的事而來，這讓李休也不由得露出恍然的表情，放了幾天假，他都差點把李承乾給忘了，不過長孫氏能夠特意跑來向自己道謝，看來應該是對自己的教育很滿意才對，這也讓他心中一鬆，當下謙虛的道：「王妃太客氣了，在下既然答應了秦王，自然會悉心教導！」

    長孫氏的確是來感謝李休的，當初她還有些不同意讓兒子跟著李休學習，不過這段時間李承乾的變化她都看在眼裡，這也讓她對李休的教學方法大為改觀，只是眼看著李承乾才剛開始轉變，李休竟然給幾個孩子放假了，說是等到天涼快了再來，這讓長孫氏也有些著急，李世民又不在家，所以她才親自跑了一趟。

    看到李休和長孫氏已經相互認識，於是平陽公主請李休也坐下，剛好這時她親手烹的茶也煮沸了，當下開口笑道：「李祭酒你來的真是時候，這可是弟妹帶來的極品山南茶，又是我親手烹製而成，你可要好好的嘗一嘗。」

    也不怪平陽公主這麼熱情，因為她每次請李休品茶，他都裝出一副人間美味的表情，並且誇讚連連，使得平陽公主誤以為他很喜歡自己烹的茶，所以每次李休到來，她都會親手給他烹上一碗茶。

    又喝茶？李休聽到這裡立刻暗暗叫苦，其實往茶裡加鹽、姜之類的還好接受，可是往裡面加羊油就讓人無法接受了，每次看著茶湯上飄的油花，總讓他有種********的感覺。

    不過說到茶，李休忽然靈機一動，想到自己也帶了茶，當下急忙阻止平陽公主的動作道：「公主，說來也巧了，我這裡有種與以往任何茶都不同的茶，不如就請你和王妃品嚐一番如何？」

第174章 大道至簡

     聽到李休帶來了新茶，而且還說與以往的茶葉都不同，這也立刻引起了平陽公主的興趣，當下請李休為她們烹茶，長孫氏同樣對李休很感興趣，所以也用興致勃勃的目光看著他，想要看他能拿出什麼樣的茶葉？

    只見李休立刻讓頭盔把炭爐上煮沸的茶拿走，然後換了一個新水壺，而且必須是鐵壺，加滿水後在火上燒開，隨後李休把竹筒打開，借用平陽公主剛才用的茶匙取出茶葉放入茶碗，當看到李休取出的茶是一粒粒的，而不是像她們帶的茶餅，用的時候要先烤再砸碎時，平陽公主和長孫氏也都露出驚訝的表情。

    隨後李休將滾燙的開水倒進茶碗，不過僅僅晃動了兩下就把茶水倒了出來，前世談生意時他也遇到過喜歡喝茶的客戶，有時還會在茶藝館談生意，耳濡目染之下，李休也知道泡茶的一些工序與步驟。

    比如這第一道水就叫洗茶，要洗掉茶葉上的灰塵，所以要倒掉不能喝，隨後這才倒了第二遍水，等到茶葉在水中舒展開來後，茶水也變成了透明的金黃色，聞起來有股淡淡的茶香，雖然不濃烈，但卻有種沁人心脾之感。

    「好了，公主、王妃請用茶！」李休雙手將茶碗呈上道，沏茶時一定要遵守相應的禮儀，這也是茶道的一部分，可惜後世他也只懂一點皮毛，不過糊弄一下平陽公主和長孫氏這些外行人還是沒問題的。

    「這……這麼簡單？」平陽公主這時有些不敢相信的問道，李休竟然只是把水燒開了倒到茶葉上，而且也沒加任何的東西，這樣的茶還叫茶嗎？

    「正所謂大道至簡，茶本是君子之飲，白水沖之即可，何須添加那些腌臢之物？」李休一臉淡笑的道，同時他也終於說出了自己一直想說的話，把那些亂七八糟放進的才不叫茶，而是應該叫五味湯才對。

    「大道至簡？沒想到區區飲茶也能讓李祭酒飲出一番哲理來！」長孫氏聽到這裡也不由得笑道，隨後端起李休送來的茶品了一口，結果發現這茶水的味道微有些苦澀，但略一回味卻又帶著幾分甘甜，而當她想要仔細口味這種甘甜時，卻又發現剛才的那股甘甜竟然也消失的無影無蹤，口齒間只留下淡淡的茶香。

    「好一個君子之飲，的確別有一番風味！」長孫氏回味著茶水的滋味，當下也不由得大聲誇讚道，同時看向李休的目光也多了幾分讚許，以前她沒少聽自己的夫君李世民誇讚李休，特別是對他的博學讚不絕口，似乎懂得無窮無盡的新奇東西，本來她還有些不信，不過現在看來，這個李休的確有非比尋常之處。

    平陽公主這時也端起茶碗品了一口，很快也與長孫氏有了相同的感覺，這也讓她對這個茶水讚不絕口，又品了幾口發現茶水沒了，於是李休又給她加滿了水，同樣茶色透亮，不過等到她把這杯茶再喝完時，李休卻不肯再倒水了，因為三遍之後，茶葉精華已經浸出，再泡出的水也是淡而無味。

    「這個茶好，淡雅之中又帶著幾分難言的回味，相比之下，我們之前喝的茶味道就有些濃烈了。」平陽公主這時也對李休的茶稱讚不已道，她的性子好靜，口味也偏清淡，所以喜歡喝這種茶也不奇怪。

    「公主既然喜歡，那這筒茶就送給公主了！」李休當下笑著將竹筒送到平陽公主面前道，區區一罐茶而已，大不了明天再向粉兒買一些就是了。

    如果是別人送的東西，平陽公主可能還會猶豫或推辭，但是對李休卻不必如此客氣，當下笑著收了下來，長孫氏本來也很喜歡這個茶葉，但是看到竹筒裡的茶葉本來就不多，所以也不好意思開口。

    不過平陽公主卻是注意到了長孫氏臉上的表情，當下與李休相視一笑，隨後就將茶葉送到長孫氏面前道：「弟妹，我看你也喜歡這個茶葉，不如我就借花獻佛送給你，反正我與李祭酒住這麼近，日後想要再讓他幫我制一些就是了！」

    聽到平陽公主以為這個茶葉是自己所制，李休也沒有辯解，長孫氏看到平陽公主把茶葉送給自己，當下也急忙推辭，直到平陽公主又勸了幾次，她才收了下來，並且向平陽公主和李休道謝，說起來她也的確很喜歡這個茶葉。

    收下茶葉之後，長孫氏這才想起今天來見李休的主要目的，當下急忙開口道：「李祭酒，這段時間承乾跟著你學習，發生了很大的變化，連吃飯都懂得不浪費一粒糧食，這也讓我與秦王頗為欣慰，只是本來學得好好的，為何會忽然放假？我看不如還是讓他繼續跟著李祭酒吧，哪怕是不學習，也可以通過您的言傳身教讓他改掉許多的壞毛病。」

    聽到長孫氏竟然是為這個而來，李休卻不禁一翻白眼，自己好不容易才悠閒幾天，如果李承乾那小子來了，那自己才悠閒個屁啊？當然話不能這麼直說，所以李休這時一臉假笑道：「王妃，學習固然重要，但勞逸結合也同樣重要，而且對於承乾這麼大的孩子來說，父母其實才是他們最好的老師。」

    說到這裡時，李休忽然想到一個早就想和李世民說的問題，既然李世民不在，那和長孫氏說也一樣，因此當下繼續道：「另外在下發現承乾雖然很聰明，但平時卻未免有些嬌縱了，心胸也不如其它的孩子那麼寬闊，這些應該是平時太過溺愛造成的，希望王妃可以注意一下！」

    長孫氏能夠成為一代賢後，心胸自然不是普通女子可比，聽到李休當面提出李承乾太受溺愛的原因，她也不由得苦笑連連，不過也沒有辯解什麼，當下開口道：「多謝李祭酒提醒，日後本宮定會注意的！」

    接下來李休又提了李承乾本身的一點小問題，又與長孫氏探討了一下對李承乾的教育問題，幾乎相當於開了個單獨的家長會，不過也就在這時，忽然只見剛才那個侍女抱著長孫氏的女兒快步走來，懷中的那個漂亮小女孩卻不停的哭鬧，吵著要母親，這讓長孫氏也不由得歉意的一笑道：「小女困了，我先哄她睡覺，李祭酒你與三姐慢聊！」

    李休看到這裡也是理解的一笑，當下站起來送長孫氏離開，不過平陽公主這時才終於向李休嘆了口氣道：「李祭酒，剛才你其實是錯怪觀音婢了！」

    「哦？公主為何如此說？」李休有些不解的道，他知道長孫氏的小名叫觀音婢，另外十分有趣的是，這個時代的女子好像很喜歡以觀音為名，比如李建成的妻子就叫鄭觀音，而且在玄武門事變後她並沒有被殺，反而比李世民和長孫氏活的都要長，一直到李治做皇帝時才去世。

    「剛才你說承乾是因為太受寵溺才使得性格的些問題，其實真正寵溺承乾的不是觀音婢，而是我二弟，反而是觀音婢對承乾很是嚴厲，也曾經多次勸說二弟不要太過寵溺孩子，可是二弟卻一直改不了這個毛病。」平陽公主這時再次嘆了口氣道，身為李世民的親姐姐，沒有人比她更清楚李世民身上的缺點了。

    一說到李世民對兒女們的教育問題，李休就又想到後世李世民那些兒女的悲慘下場，當下也不由得開口道：「人無完人，秦王殿下文才武略，非常人可比，但他在教育兒女上的確有些問題。」

    「何止是有問題，在我看來，二弟他根本就不會帶孩子！」平陽公主這時卻忽然臉色一板道，看來她對李世民教育孩子的方法很有意見。

    「哦？公主為何如此說？」李休很感興趣的道，他倒是想聽一聽平陽公主對李世民缺點的評價。

    「唉，說二弟他寵溺孩子，其實有些片面了，他對自己喜歡的孩子，特別是嫡出的幾個孩子特別的親，簡直溺愛的沒有道理，哪怕孩子惹了禍，他也會幫著孩子扛著，可是對於那幾個庶出的孩子，卻並不怎麼喜愛，偶爾心情好了才會和孩子說上幾句，心情不好就冷著臉，把家裡的孩子嚇的連句話都不敢說，你說這樣哪能教育好孩子？」平陽公主最後有些憤憤不平的道。

    李休聽到這裡也是無奈的搖了搖頭道：「原來如此，看來嫡庶之分還真是害人不淺，我就是一個例子，當初秦王殿下還安慰過我，可惜他卻沒看到自己身上的問題，如果他不改正自身的這個毛病的話，恐怕會為自己埋下巨大的隱患的。」

    對於李休的話，平陽公主也是贊同的點了點頭，但這種事她也只能在旁邊勸一勸，卻不能幫李世民改正，所以她對此也有些無能為力，只能暗自尋思，以後可以讓長孫氏多注意一些，時時規勸一下，免得李世民把孩子教出問題來。

    李休這時感覺話題有些沉重，當下笑著轉移話題道：「殿下，你可知剛才那種茶葉是何人所制？」

    「不是你嗎？」平陽公主聽到這裡也不由得抬頭瞪大眼睛問道，她也正想再向李休多要一些茶葉呢，如果不是他所制那就有些麻煩了。

第175章 突厥內亂

     「哈哈哈哈~，這個茶葉可不是我炒制的，而是一個叫粉兒的小丫頭炒製出來的！」李休看到平陽公主意外的表情，當下也不由得大笑著解釋道。

    「粉兒？這個名字怎麼感覺這麼熟悉？」平陽公主聽到這裡也不由得露出思索的神色，她記得李休家中好像沒有一個叫粉兒的侍女，但卻又好像在哪裡聽過這個名字？

    「呵呵，公主不用想了，這個粉兒其實就是那個衣娘身邊的小丫鬟，這段時間我每天在河邊釣魚，經常見到她在樹林裡采野菜、野果，有次她竟然還用東西換我釣的魚……」

    李休說著就把自己與粉兒結識的經過講了一遍，只是在說到茶葉時，他卻忽然頓了一下，因為他總不能說自己把後世的炒茶搬到大唐來，所以不得不撒了個小謊道：「當看到粉兒手中的茶樹葉時，我想到在書中看過的一種炒茶，與現在喝的茶完全不同，它是直接放在鐵鍋是炒制而成，至於具體的炒制方法我也不太清楚，於是就讓粉兒自己去琢磨，沒想到她竟然真的把炒茶製造出來了！」

    聽到這些炒茶竟然出現粉兒這麼一個小丫頭之手，平陽公主也頗為驚訝，之前她曾經在衣娘身邊見過粉兒，對方好像也只有十二三歲的樣子，沒想到她那麼小的年紀，竟然僅僅聽李休提過一點就研製出茶葉的製造方法。

    「有了這個茶葉後，也能讓衣娘她們主僕多個收入渠道，也免得公主再因為這件事而為她們擔心。」李休這時再次開口道，上次平陽公主去找他時，就因為那個衣娘太過強硬的不想接受他們的幫助而擔心，另外他這麼當面的說出自己有幫衣娘她們的心思，也免得平陽公主再亂猜。

    「不錯，還真是一個一舉兩得的法子，即解決了衣娘她們的生計問題，又能喝到如此難得的好茶，明天我也去找粉兒買些茶葉來！」平陽公主的心胸遠比李休猜測的更為寬廣，或者說她更願意相信李休，所以根本沒有往其它的方面想，這也讓李休鬆了口氣。

    「對了，馬叔怎麼又不在，他不會和秦王殿下一起去北方處理突厥的事情了吧？」李休這時忽然想到一件事，當下好奇的問道，說起來除了衣娘嫁過來後他見過馬爺幾面，除此之外他也好長時間沒見過馬爺了。

    「還說呢，馬叔讓你的那個蜂窩煤給搞魔怔了，天天只想著在哪能買到更多的石炭礦，長安北邊買光了又去了長安南邊，家裡錢不夠了他就去借，看樣子他不把長安附近的石炭礦全買下來，是絕對不會罷休的。」平陽公主說到最後時，自己也忍不住捂嘴偷笑，從小到大，她還是第一次發現馬爺竟然對錢財這麼執著。

    「汗！」李休聽到這裡也不由得冒出一頭冷汗，沒想到馬爺的胃口這麼大，這簡直是要完全壟斷長安附近的石炭資源，成為大唐的能源大享啊，想想後世那些財大氣粗的煤老闆們，雖然後來煤炭價格下降使得不少人血本無歸，但之前的煤老闆可是有錢人的代表，據說買樓都是一幢幢買的，絕對是讓普通人仰望的存在。

    「對了，二弟那邊又傳來新消息，你要不要聽？」李休剛才提到李世民去處理突厥那邊的事情，平陽公主也想到剛剛才接到的消息，於是向李休詢問道，她知道李休不太願意管朝堂上的事，不過突厥那邊的事與李休有著脫不開的關係，所以才如此詢問他。

    「哦？突厥那邊到底出了什麼事情，竟然讓秦王都親自跑去了？」李休也好奇的追問道，之前可能是要保密的原因，所以李休得到的消息也很模糊。

    「還不是你出的好主意，突厥那邊都快鬧翻天了！」平陽公主這時很是嬌媚的橫了李休一道，從她的這個眼神可以猜出，突厥的變化對大唐來說應該是好事。

    接下來平陽公主將突厥那邊的變故詳細的講了一遍，原來自從去年他們與李世民大敗突厥人後，頡利可汗傷亡慘重的回到草原，這次他們不但沒能搶到糧食，反而損失了大量的青壯，緊接著草原上嚴酷的寒冬來臨，突厥人又遇到幾場大風雪，更讓不少部落損失慘重，甚至還有一些小部落直接被滅族，突厥人的實力了一下子降低了不少。

    也正是在這種情況下，頡利在突厥內部的威信也遭受到重大的打擊，不少突厥部落都認為他該為這件事負責，更有不少依附的部落直接脫離了突厥，反而與大唐眉來眼去，比如薛延陀、奚、霫等部，更加讓頡利惱火的是，竟然有不少人認為年輕的突利比他更適合擔任突厥的可汗，甚至開始與突利來往。

    面對這種情況，頡利自然不肯坐以待斃，老奸巨猾的他很快想到一個一食二鳥之計，就在今年開春之後，頡利命令突利召集兵馬去討伐那些與大唐來往的部落，這樣無論突利是否成功，對他來說都是一件好事。

    突利雖然對頡利這位叔父十分不滿，但他的羽翼未豐，實力也遠比不上頡利，根本不敢反抗，所以最後只能忍氣吞聲的接受命令，召集了一批忠於他的部落前去攻打薛延陀等部，結果他的軍隊本來實力就不強，這次出兵又沒有什麼正當的理由，士氣自然也不高，結果突利是大敗而回。

    看到突利大敗，也正合了頡利的意，當下他命人把突利給抓起來囚禁，並且親自鞭打以示羞辱，而且打完還不放人，就這麼一直關著。

    不過頡利的這種舉動卻惹怒了突厥內部的不少貴族，突利的父親始必可汗在突厥內部的威望很高，哪怕去世多年，還是有不少忠於他的貴族，現在看到突利竟然遭到如此羞辱，這讓突厥內部立刻群情鼎沸，這些人甚至開始組織起來威脅頡利讓他放人，頡利身為突厥可汗，自然不會輕易服軟，結果兩派人誰也不肯退讓，突厥內部的局勢也變得極為緊張。

    另外在這種情況下，薛延陀等部落也都對突厥內部虎視眈眈，可以草原上局勢一觸即發，大唐的情報人員將草原上的局勢上報朝廷之後，李淵與李世民都感覺這是個分裂草原的機會，所以李世民才會悄悄的出京趕到北方坐鎮，以方便隨機行事。

    「原來如此！」李休聽完草原上的局勢也露出沉思的神色，沒想到這還不到一年時間，草原上的局勢就發生這麼大的變化，如果這次突利與頡利真的打起來，再加上薛延陀等部落渾水摸魚，恐怕草原上真的會迎來一個戰國時代，到時他們打成一團，恐怕日後就不會發生李世民剛一登基，突厥人就兵臨城下的事情了吧？不過這種事情誰也不敢肯定。

    「李休，你覺得這次突厥人會打起來嗎？」平陽公主這時再次開口徵求李休的意見道，她知道李休的推斷一向十分準確，甚至有時堪稱神奇，所以才想聽一聽他的看法。

    「嗯~，恐怕很難！」李休認真的思考了片刻，最終還是搖了搖頭道，「突厥人也不是笨蛋，去年的一戰讓他們損失慘重，各個依附的部落也正處於離心離德之際，如果他們自己先打起來，恐怕整個突厥也將會就此分崩離析，這恐怕是所有突厥貴族都不願意看到的情況，所以我猜測頡利與突利雙方應該都不敢真的動手！」

    李休雖然很想看到突厥陷入內亂的情況，可惜理智卻告訴他這種可能性並不大。平陽公主聽到李休的話也露出失望的神色，其實她自己也同樣有這樣的猜測，李世民這次去北方說好聽了是坐鎮，說難聽了其實就是為了就近與支持突利的人接觸，從而挑撥突厥內部的關係，最好是能夠讓他們內亂起來，從而達到大唐分裂突厥的目的。

    看到平陽公主臉上失望的表情，李休禁不住開口安慰道：「公主也不必太過失望，就算這次突厥沒有亂起來，但他們內部分裂的種子已經埋下，突利受到如此大的羞辱，肯定更加痛恨頡利，日後只要一有機會，定然會聯合所有力量反撲，到時就是我大唐的機會了！」

    「嗯，這些道理我也懂，只是突厥一天不滅，我大唐就一天難安啊！」平陽公主說話之時，也將目光投向遙遠的北方，她雖然不喜歡戰爭，但身為大唐唯一可以帶兵的公主，她也想徹底的解決掉北方的威脅。

    說起來草原上的蠻族一直是中原王朝的心腹大患，無論中原王朝多麼強盛，但始終無法徹底的解決北方的邊患，每當中原王朝衰弱之時，就是北方蠻族南下之日，這就像是一個輪迴怪圈似的，一直籠罩在中原王朝的命運之上。

    想到上面這些，李休也不由得皺起眉頭，北方草原對中原的威脅，他比任何人都更加深刻，想想後世的宋、明，都是亡於北方蠻族之手，哪怕強盛如唐，最後的滅亡也與北方蠻族有著脫不開的關係，不過因為自己的介入，大唐的歷史軌跡已經發生了一些變化，不知道有了他這個變數後，大唐能否徹底解決草原蠻族這個宿敵？

第176章 粉兒掙錢了

     「一文、兩文、三文……」馬車之上，粉兒小心翼翼的數著錢袋裡的銅錢，繡品賣了兩百文，之後她又買了些東西，結果卻忘了還剩下多少，所以這一路上已經數了幾次，可是每當她數的正入迷時，馬車就會猛烈的顛簸一下，結果讓她一下子忘了剛才數到哪裡了，只能從頭再數一遍。

    「咯咯，粉兒你就別數了，一共是兩百文，除去你買米面、絲線等花掉的一百多文，估計還剩下五十文左右！」旁邊的月嬋看到粉兒數來數去數不清的樣子，當下禁不住笑道，她這次進城採購東西，除了糧米油鹽等一些家用外，主要是要買一些布匹好準備秋裝，雖然現在天氣還很熱，但等到秋裝做好後，估計也就涼快下來了，到時剛好穿上。

    「那可不行，這可是衣娘沒日沒夜掙回來的錢，我可一定要數清楚。」粉兒很是固執的道，這也是她們離家後的第一筆收入，所以她想數清後再交給衣娘。

    看到粉兒如此堅持，月嬋也沒有再笑話她，當下坐下來陪她一起數，月嬋可是李休的管家婆，數個銅錢自然是小菜一碟，因此不一會的功夫，剩下的銅錢就數清了，一共還剩下五十三文，這也讓粉兒終於放下心來。

    「粉兒，一幅繡品只賣了兩百文，除去繡品用掉的絲綢和絲線等成本，再算算衣娘做繡品的時間，平攤下來恐怕每天也不過才賺了幾文錢，這點錢也只夠你們兩個買米喝粥的。」月嬋這時幫粉兒算了筆帳道，同時也對粉兒她們的生活更加的擔心起來。

    粉兒本來還在為賣了兩百文的事感到高興，可是當聽到月嬋的分析，臉色也一下子垮了下來，不過隨即她又想到一件事，當下興奮的道：「沒事，除了這兩百文，我們很快就又要賺到一百文了，而且幾乎沒有什麼成本！」

    「哦？衣娘又想到什麼賺錢的辦法了？」月嬋聽到這裡很是好奇的問道，她根本沒想過粉兒可以賺錢，這也不能怪她，要知道剛才粉兒可是連銅錢都數不清。

    「嘻嘻，月嬋姐這次你可猜錯了，不是衣娘姐賺的錢，而是我自己賺的錢，整整一百文，雖然還沒有拿到，但對方答應明天就可以給我！」粉兒這時很是得意的道，今天炒出的一點茶葉就能賣出一百文，日後只要多采點茶葉多炒制一些，豈不是可以賣得更多，到時她就再也不用擔心吃不飽肚子了。

    「你賺的錢？你從哪賺的錢，不會被人給騙了吧？」月嬋聽到粉兒的話先是驚訝，隨後又有些擔心的追問道，粉兒就是個單純的小丫頭，根本不明白人心的險惡，被人騙了也不稀奇，所以月嬋才會如此擔心。

    「不會的，月嬋姐你多心了，那位公子可是好人，而且我們認識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粉兒卻十分相信李休的為人，雖然她還不知道對方的名字，但通過這段時間的接觸，她已經可以肯定對方是個很好的人。

    「公子？什麼公子？」月嬋聽到粉兒的話再次一驚，附近方圓百里之內，幾乎都是平陽公主的封地，自然也沒什麼公子，而唯一能夠被稱為公子的，恐怕也只有自家老爺了。

    「就是那位在河邊釣魚的公子啊，我以前經常從那邊路過，一來二去也就和他熟悉起來，而且他還同意我用自己編的竹器換他的魚，後來他還告訴我有一種炒茶，於是我就自己去試著炒了好多次，最後終於成功了，僅僅一點茶葉，公子就花了一百文買了下來。」粉兒再次興奮的道，單純的她才不會想那麼多，她只知道自己的茶葉可以賣不少錢就足夠了。

    聽到粉兒的描述，月嬋更加確定她口中的公子就是自家老爺，不過她還真不知道李休竟然和粉兒已經認識了，當下她想了想忽然開口問道：「粉兒，你知道那位公子叫什麼名字嗎？」

    「不知道，他沒告訴我，我也沒好意思問，不過他真是個好人！」粉兒搖了搖頭道。

    「果然如此！」月嬋聽到這裡也露出一副瞭然的表情，剛才她聽粉兒話中的意思，好像根本不知道自家老爺的身份，更不知道衣娘要嫁的人就是她口中的那位「公子」，現在粉兒的話也證明了她的猜測。

    既然李休沒有告訴粉兒他的身份，月嬋自然也不會多嘴，而且在知道粉兒在與李休做交易時，她也放下心來，同時又對粉兒口中的茶葉很感興趣，當下問了幾句，結果當得知所謂的茶葉就是把新鮮的茶葉放在鍋中炒乾時，心中更加肯定李休肯定是在故意幫粉兒，她長這麼大，還從來沒聽說有這樣製作茶葉的。

    等到天色將晚時，月嬋的馬車也終於回來了，路過老宅時，粉兒抱著錢袋跳下車，向月嬋道謝後目送著馬車離開，然後這才蹦蹦跳跳的回到家中。

    衣娘這時也有些焦急的等著粉兒，一來她不知道自己的繡品能賣多少錢，二來又擔心粉兒在路上出什麼事，雖然她知道粉兒是和月嬋一起去的，又有護院跟著，但依然禁不住有些擔心，直到聽到粉兒進門的聲音時，這才完全放下心來。

    「衣娘姐快看，你的繡品賣了兩百文，除去買這些東西的錢，還剩下五十三文！」粉兒看到衣娘也十分的高興，剛一見面就把今天的收入與支出講了出來。

    衣娘可不是粉兒，聽到自己的繡品只賣了兩百文，她也很快得出了與月嬋相同的結論，這也她也不由得臉色一黯，不過也沒有說什麼，只是在心中暗暗決定，以後一定要更加努力的刺繡，爭取能夠用賣繡品的錢養活自己和粉兒。

    粉兒買的東西中有一刀豬肉，這是衣娘特意叮囑她的，畢竟這麼多天兩人一直喝稀粥，這對粉兒的身份不好，所以衣娘特意吩咐她買點肉回來，懂事的粉兒也買了最便宜的豬肉，晚上兩人做了頓瘦肉粥，也算是改善伙食了。

    第二天一早，粉兒早早的起床去採摘了些新鮮的茶葉，然後製作成炒茶裝好，等到下午時才去找李休，一來把這些新茶賣掉，二來也是去取昨天的茶錢。

    李休依然像往常一樣坐在河邊垂釣，昨天那位未來的長孫皇后見到他，提出希望可以讓李承乾在假期時也跟著他的要求，但卻被他拒絕了，畢竟他可不想讓人打擾到自己這種難得的悠閒時光。

    另外從平陽公主那裡得知關於突厥可能內亂的事，也讓李休十分掛心，就像平陽公主說的那樣，突厥一天不滅，大唐的邊境就一天不寧，對於中原王朝來說，如果沒有能力徹底的消滅草原上的敵人，那麼最好的辦法就是讓草原陷入內亂之中，而當草原出現像匈奴、突厥這樣相對統一的政權時，絕對是中原王朝的噩夢。

    就在李休腦子中想著突厥那邊的事情，忽然聽到一陣熟悉的腳步聲，只是今天的腳步聲顯得比平時更加急切，這讓李休也不禁微微一笑，扭過頭剛好看到粉兒從樹林裡鑽出來。

    「呵呵，我以為你今天上午會來的，卻沒想到你竟然等到了下午。」李休笑著和粉兒打招呼道。

    「還不是為了準備這罐茶葉，你還要嗎？」粉兒揚起手中的竹筒笑嘻嘻道，這次她準備的茶葉可比昨天多了許多。

    「當然要，不瞞你說，昨天我買的那點茶葉已經送人了，我自己都沒得喝。」李休說著就把旁邊的一個錢袋拿出來，然後遞過去道，「給你，這是昨天的茶錢，今天你給我帶來多少茶葉，我要看過之後再定價！」

    「太好了！」粉兒看到李休遞來的錢袋也欣喜無比的接過來，順手把竹筒塞到李休手中，然後自顧自的坐在河邊就開始數錢，她現在越來越有小財迷的架勢了。

    李休打開竹筒看了一下里面的茶葉，發現裡面的茶足有半兩重，別以為半兩很少，對於茶葉這種輕若無物的商品來說，半兩已經有大半罐子了，而且今天的茶葉成色明顯比昨天強了許多，看來粉兒炒茶的技藝也在進步之中。

    「不錯不錯，今天的茶比昨天的還好，我出三百文買下如何？」李休笑著開口道，本來按昨天的價格，他應該給五百文才對，不過昨天他開的茶葉價格偏高，主要是給粉兒的辛苦費，今天才算是給了個實價。

    「好，明天我再來取錢！」粉兒頭也不抬的道，她到現在還是沒有數清錢袋裡的錢，而且被李休這一打岔，她又懊惱的發現自己數錯了，結果無奈的重新又數了一遍，看得李休都是無奈苦笑，這個小丫頭的算學真得好好的學一學。

    數完錢後，粉兒向李休告辭，然後歡快的跑回家，當看到客廳中依然辛苦刺繡的衣娘時，粉兒立刻跑上前把錢袋放在她面前道：「衣娘姐快看，我也掙到錢了！」

    粉兒之前之所以不告訴衣娘她炒茶的事，一來是她也不知道能不能掙錢，二來也想給衣娘個驚喜。不過衣娘看到面前的錢袋卻是愣了一下，隨即又十分警惕的道：「粉兒你從哪掙的錢？」

第177章 李休與衣娘的初見

     看到粉兒竟然拿回一百文錢，衣娘在意外的同時又十分的警惕，擔心她被人給騙了，從而被人佔了便宜。粉兒這時也不想再瞞著衣娘，於是就把自己炒茶賣錢的事講了一遍。

    「粉兒，你說你僅僅把茶樹的葉子炒了一下，然後就有人願意花幾百文去買？」衣娘聽完粉兒的講述後更加不相信的反問道，天下間哪有這麼簡單就能賺到錢的辦法？

    「不是，衣娘姐您不知道，可能是我沒說清楚，炒茶看似簡單，但想要炒好也很困難，而且……而且……」粉兒看到衣娘不相信，當下也著急的解釋起來，可是越是著急就越是解釋不清。

    「好了，粉兒你不要說了，雖然我還不知道那個教你炒茶，並且買你茶葉的人是什麼目的，但我可以肯定他絕對沒安好心，拿上錢帶我去見對方！」衣娘這時再次出言打斷粉兒的話道，不是也不相信粉兒，只是粉兒的話實在太讓人難以相信了。

    「衣娘姐，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那位買……」

    「好了，無論對方安的什麼心，可是你僅僅把幾片茶樹葉炒一下就賣出這麼多的錢，這未免也太容易了，哪怕對方真的是買來喝的，可是你也太佔便宜了，這麼大的便宜咱們可不能佔，否則拿著錢也會不安心！」衣娘再次教訓道，她是個無功不受祿的人，絕對不肯佔別人的便宜。

    看到衣娘真的有些生氣了，粉兒也不敢再說什麼，當下默默的拿起錢袋跟著衣娘出了院子，然後帶著她向李休釣魚的地方走去。

    李休這時把釣竿豎在河邊，旁邊點著炭爐正在燒水，自從粉兒送來茶葉後，他就再也無心釣魚，於是就親自跑回家拿來炭爐和水壺等用品，打算沏壺茶邊品邊釣魚。

    鐵壺口上已經冒出陣陣蒸氣，裡面也發出「咕嘟~咕嘟~」的聲音，裡面的水馬上就要開了，說起來泡茶的水一定要用鐵壺燒，有些人喜歡用什麼金壺、銀壺，甚至是玻璃壺之類的，根本就是大錯特錯。

    這主要是因為鐵壺在燒水時，會放出微量的二價鐵元素，這會增加茶水微甜的口感，使得沏的茶更香更醇，比如古人沏茶時十分在意用水，甚至將全國各地的水做了一個分類，而後世的科學家發現，所謂的好水，無一不是含二價鐵元素較高的水，所以想要喝到好水沏的茶，最簡單的辦法就是用鐵壺燒水。

    眼看著鐵壺中的水就要開了，李休倒出幾粒茶葉在一個茶碗裡，剛準備把水提從火上提下來，卻忽然聽到背後再次傳來一陣腳步聲，而且聽起來還不止一人，這也讓他不禁一愣，隨即站起來轉身看去，結果只見一個十六七歲容貌絕美的少女快步走了過來，一雙長長的娥眉下長著一雙略有些冷意的單鳳眼，看起來似乎不怎麼容易親近。

    當衣娘看到河邊站立的是一個玉樹臨風的青年男子時，也不禁一下子愣在那裡，只見對方長相英俊、氣質非凡，特別是看到她後，嘴角忽然帶上一抹玩味的笑容，讓人心中跳的厲害，這樣的男子真的會騙粉兒這樣的小丫頭嗎？

    就在李休與衣娘相遇之時，粉兒也終於從後面追了上來，看到李休頗為不好意思一笑，隨後這才向衣娘小聲道：「就……就是這位公子買的茶葉。」

    聽到粉兒的話，衣娘也終於從呆滯清醒過來，當下打量了一下李休，忽然腦子中靈光一閃道：「你是李休！」

    「你就是衣娘吧，上次的事希望你不要見怪！」李休也沒想到在這種情況下與衣娘見面，當下只得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道，其實他們之間的關係挺尷尬的，這也是他一直避免與對方見面的主要原因。

    如果說衣娘心中對李休沒有一點怨恨，那肯定是騙人的，畢竟對於一個女子來說，被打扮成新娘子送到對方門前，但對方卻不願意接納自己，這對於一個女子的自尊心都是一種巨大的打擊。當然從理性方面來說，她也可以理解李休，所以衣娘對於李休的印象其實一直處於一種十分矛盾的狀態之中。

    「上次的事情是裴家有錯在先，李公子拒絕也是理所應當，更何況事後公子又給了我們主僕一個棲身之處，這就已經足夠了！」衣娘在感性與理性中掙紮了一下，最終還是理性佔據了上風，畢竟這件事自己和李休都是受害者。

    「多謝你能理解！」李休聽到這裡也不禁鬆了口氣，沒想到裴矩那個老混蛋竟然能教出這麼講道理的女兒，也算是天下奇聞了。

    衣娘這時定了定心神，終於想起自己來這裡的目的，當下從粉兒手中拿過錢袋遞給李休道：「多謝公子的好意，不過衣娘與粉兒能夠自食其力，並不需要別人的施捨！」

    「呃？」李休看著對方遞過來的錢袋也是愣了一下，隨後這才反應過來，當下不由得無奈的一笑道，「衣娘你誤會了，這可不是什麼施捨，而是粉兒的勞動所得，她炒制了我喜歡的茶葉，我給她相應的報酬，這是十分公平的交易，哪裡能說施捨二字？」

    「衣娘雖然是個女子，但公子也不必用這樣的話來騙我，只不過把茶樹的葉子摘下來炒乾，根本不能稱之為茶，這樣的東西如果也能買那麼高的價錢，那豈不是天大的玩笑？」衣娘卻十分固執的道，這時的她感性開始佔據上風，心中對李休的怨念也隨之而來。

    李休可以體諒衣娘的心情，也知道有時候光憑語言的確很難說服人，剛好身後的水壺發出「沽沽~」的聲音，於是李休忽然一笑道：「衣娘，如果你不相信粉兒炒制的茶葉，不如坐下來品嚐一杯如何？」

    李休說著忽然盤腿坐在草地上，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隨後也不等衣娘回應，就這麼拿起茶碗放在草地上，然後提起水壺往碗裡注水，洗茶水自然要倒掉，隨後又倒了第二遍水，裡面的茶葉也隨著水流慢慢的舒展開來。

    面對李休的邀請，衣娘剛開始也有些不知所措，想要拒絕卻又不知道如何開口，最後看到李休連茶水都倒好了，這讓她終於一咬牙坐了下來，隨後端起茶碗輕輕的吹了幾下，這才慢慢的品了一口。

    有點苦，但苦過之後又帶著幾分甘甜與清香，這讓衣娘也是大為驚奇，以前在裴府時，她曾經專門學習過茶藝，不過並不怎麼喜歡茶的味道，卻沒想到粉兒炒制的茶味道竟然如此獨特，雖然是第一次喝，但隱然間她感覺自己已經喜歡上了這種味道。

    「衣娘姐，我炒的茶味道怎麼樣？」看到衣娘臉上意外的表情，粉兒也很是好奇的問道，她雖然知道怎麼炒茶，但卻還從來沒有嘗過自己這種炒茶的味道，不是她不想喝，而是李休根本沒告訴她這種茶只需要用開水沖泡就可以喝了。

    「先苦後甜，別有一番風味！」衣娘語氣中也帶著幾分讚歎，說完又看向了李休，然後有些不解的問道，「我記得粉兒說過，這種炒茶是李公子告訴她的，既然李公子早就知道這種炒茶，為何不自己炒制，而是讓粉兒炒制？」

    「炒茶的確是我告訴粉兒的，不過我只知道有這種東西，卻不知道怎麼炒制，而且我這個人很懶，不太喜歡自己動手，粉兒有心自己研究出這種炒茶的辦法，為此也付出了不少的辛苦，你看看她的手上，肯定還有燙出來的水泡沒有消下去。」李休雙手一擺道，他說的大部分都是實話，自然也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衣娘聽到這裡也急忙抓起粉兒的手，果然發現她的小手上有不少水泡還沒有消，這讓她也不禁有些自責，這段時間她只顧著刺繡了，卻忽略了衣娘，連她手上燙傷了都不知道。

    「衣娘姐，沒事的，只不過幾個小水泡，過幾天就消下去了！」粉兒看到衣娘愧疚的表情，當下反而安慰她道，自己能夠幫著家裡掙錢了，這也讓她感覺無比的自豪。

    「嗯，粉兒你辛苦了！」衣娘這時忽然感覺鼻子一酸，眼淚差點湧出來，不過最後卻還是強忍著沒有讓眼淚掉下來，因為她不想在別人面前掉眼淚，特別是旁邊的人還是李休。

    過了好一會兒，衣娘這才轉身向李休盈盈一禮道：「炒茶雖然是粉兒研製成功，但也多虧了李公子的指點，衣娘在此代粉兒謝過公子了！」

    「不必客氣，不過你們這段時間最好多準備些炒茶，昨天公主與秦王妃品嚐過後都很喜歡，我猜她們很快會派人前來購買一些！」李休這時再次笑著開口道，昨天平陽公主可是親口說要買茶葉的，估計很快就會派人來。

    聽到李休的話，衣娘忽然感到一陣無力，她心中其實是很拒絕李休的幫助的，但現在李休給予她們的幫助卻讓她根本無從拒絕，因為這些都是很間接的幫助，想拒絕都沒有辦法，這也讓衣娘不禁暗嘆一聲，只能默默的接受了這個現實。

第178章 虯髯客啟航

     「馬叔，這次收穫如何？」李休一邊沏茶一邊笑著向面前的馬爺問道，昨天他才從外地回來，今天就跑來自己這裡聊天了，畢竟平陽公主對煤礦的事不怎麼上心，唯一能和他在這件事上商討的也只有李休了。

    「還行吧，反正只要是能夠見到的露天石炭礦，我都收購了下來，不過大都看起來儲量不高，真正的大煤礦應該不多。」馬爺微笑著回答道，收購了這麼多的煤礦，他也總算放下心來，等到蜂窩煤推廣出去之後，他就可以安心的數錢了。

    「呵呵，您就知足吧，露天煤礦本來就不多見，您能搶佔先機已經十分不錯了，日後別人想要挖燒煤礦的話，只能去挖那些深埋在地下的煤礦了，這種煤礦可不好挖，光是從成本上就沒辦法和您比。」李休聽到這裡再次笑道。

    人類對於煤的採集肯定是先從簡單的露天煤礦開始的，大唐這個時代還好，煤的大規模利用還沒有開始，所以露天煤礦的數量還比較多，不過等到後世時，真正的露天煤礦就比較少了，畢竟經過一千多年的利用，哪怕古人的開採技術再落後，也有可能把一些煤礦給開採乾淨。

    說話之時，李休手中的茶也沏好了，當下他把一杯茶遞到馬爺面前道：「馬叔您嘗一嘗，這可是剛剛炒制的新茶，公主與秦王妃品嚐過後都說好，現在還沒有流傳出去，不過等到以後，肯定會代替現在的那種茶餅的！」

    馬爺剛才就注意到李休的泡茶動作，當下也好奇的接過來品了一下，結果卻是皺著臉道：「這味道也太淡了，而且又苦又澀，一點也不好喝！」

    「馬叔您再嘗嘗！」李休以為馬爺沒有認真品出茶的味道，所以再次提議道。

    不過讓李休沒想到的是，馬爺再次嘗了一口依然說不好喝，然後就把茶杯放了下來，這也讓李休一愣，隨即忽然醒悟過來，炒茶並不是萬能的，每個人的口味不同，對茶葉自然有喜歡就有討厭的，哪怕是後世，也依然有很多人不喜歡喝茶，更何況馬爺還是第一次喝，不喜歡也是很正常的事。

    另外這件事也給李休提了個醒，那就是炒茶的推廣肯定不是那麼容易的事，畢竟想要改變這個時代大部分人的口味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之前他運氣好，遇到的平陽公主與長孫氏等人都很喜歡炒茶，但卻不能代表所有人都喜歡，幸好他也沒打算用炒茶賺錢，只是送給衣娘和粉兒改善生活之用，有自己和平陽公主等人喜歡喝茶，對她們主僕來就已經足夠了。

    馬爺不喜歡喝茶，李休也沒有強求，當下讓月嬋給他送來酸梅湯，這東西幾乎是貴族人家夏天必備的解暑飲品，特別是飲茶十分麻煩時，酸梅湯也可以用來待客。

    等到月嬋送上酸梅湯下去後，馬爺忽然向李休眨了眨眼睛道：「小子，我發現月嬋這小丫頭可越來越漂亮了，怎麼樣，有沒有讓她給你暖床？」

    「馬叔您就別開玩笑了，我是什麼樣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李休聽到這裡卻是搖頭苦笑道，做為一個男人，他可以理解馬爺這種古代貴族對女人的觀念，但是他從小養成的道德觀念卻讓他很難像他們那樣完全憑本能行事。

    「我都懷疑你小子是不是個和尚，不喝酒不玩女人，你說哪有男人像你這樣？」馬爺卻對李休大加批評的道，隨後他忽然又想到了什麼，當下壓低聲音道，「你是不是在顧忌公主的態度，其實你根本想多了，男人身邊有幾個漂亮的侍女本來就是很正常的事，公主也不會說什麼。」

    「還是算了，等以後再說吧。」李休聽到這裡再次哭笑不得的道。

    看到勸不動李休，馬爺也不禁暗自可惜的搖了搖頭，隨後又與他聊起蜂窩煤的推廣事宜，之前為了低價收購煤礦，所以蜂窩煤一直處於保密狀態之中，現在煤礦終於收購完成，那麼接下來就是要將蜂窩煤推廣出去，到時那些煤礦肯定會身價百倍。

    「馬叔，現在天氣這麼熱，蜂窩煤推廣恐怕會不怎麼順利吧？」李休聽到這裡有些遲疑的道，在他的計畫中，蜂窩煤最好是在天冷之後，與取暖的爐子搭配著推廣出去，這樣才能達到最佳的效果。

    「沒事，別看這幾天還熱的厲害，不過我找人問過了，再過段時間天氣就會涼爽下來，到時就該準備過冬的事宜了，另外那些取暖的爐子也需要時間打造，所以我打算先把蜂窩煤推廣出去，等到天冷了之後，取暖的爐子也造好了，那時使用蜂窩煤的人也應該不少了，可以更加方便的推廣出去！」馬爺卻是有些迫不急待的道，他還等著蜂窩煤賺錢之後，好到處買宅子置地呢。

    「這個……既然馬叔你已經決定這麼做，那我也沒什麼意見，不過剛開始要怎麼打開蜂窩煤的銷路，不知道馬叔你想過沒有？」李休最後也點同意，但卻又提出一個問題道。

    「嘿嘿，這個問題我早就想過了，就像你以前提醒我的，蜂窩煤這東西製作簡單，很容易就被人仿製，光憑我們公主府的力量根本無法阻止別人的仿製，不過我們一家不行卻可以多聯合幾家，我打算找幾個有實力的貴族一起賣蜂窩煤，這樣借助他們的影響力，也可以把蜂窩煤快速的推廣出去，另外所有石炭礦都掌握在咱們手中，所以真正的大頭還是咱們的！」馬爺笑得很陰險道。

    做大事的人都懂得與人合作的重要性，這與戰場上的道理一樣，只憑一己之力頂多只能是小打小鬧，特別是煤炭這種新能源，更需要別人參與其中。

    「高明，合則兩利，有了那些人參與，蜂窩煤的推廣就不用擔心了。」李休聽到這裡也不由得稱讚道，其實他之前的想法更激進，那就是讓公主府完全退出蜂窩煤的生產與販賣，只供應煤就可以了，不過後來一想，如果完全退出蜂窩煤的銷售，日後說不定會被人掐住銷售這一塊的脖子，所以公主府也參與到一部分銷售也是件好事。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馬爺再次忙的不見人影，偶爾遇到一些問題時，他才會跑來與李休商量幾句，等到兩人商量出個結果後，他就再次跑的沒影了，連平陽公主想找他都有些不容易。

    相比之下，李休卻顯得十分悠閒，整個暑假裡幾乎天天都在用釣魚消磨時間，偶爾天氣太熱時，他也會去山谷中那個小池塘裡游泳，這裡本來是馬爺最先發現的，可惜他卻沒空來，反而成為李休最好的休閒去處。

    不過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等到暑假過後，李承道和李承乾再次來到這裡上課，這讓李休也十分不情願的打起精神，不過李休這次也學聰明了，他開始刻意的放緩對他們的教育，更多的則是帶他們參加一些實際的活動，比如外出野餐，順便認識一下大自然，用望遠鏡觀察一下月球等等，這樣半玩半教，李休樂得輕鬆，孩子們也學得輕鬆。

    炎熱的夏季終於還是過去了，秋天好像忽然一下子就來了，某天李休起慶之後，發現身上蓋著比較厚的毛毯子，但卻不感覺到熱，不用問也知道肯定是月嬋半夜幫他蓋的，當他穿著小衣打開房門，卻忽然感到一陣冷意，讓人一下子感覺秋天終於來了。

    「秋天來了，不知虯髯客那邊怎麼樣了？」李休看著外面有些陰沉的天空，忽然想到虯髯客要去美洲的事，按照他的估計，虯髯客應該會選在秋冬時節才會出發，因為那時太平洋上的風浪才最小，只是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就在李休想到虯髯客的同時，築紫島的南端的一處大港口中也是一片熱火朝天的景象，一群敞開著衣襟，露出黝黑健壯胸膛的水手們喊著號子，像是一排排螞蟻似的把各種物資扛到船上，沉重的鐵錨也被拉起來，就等著升帆啟航了。

    虯髯客站在其中一艘最大的船上，看著面前繁忙的景象，臉上也不禁露出豪情萬丈的表情，做為海上的無冕之王，他幾乎到過所有海上已知的地方，不過現在卻有一個自己從來沒有到達過的美洲，而且那裡還有李休提到過的高產作物，如果他可以把這些作物帶回中原，那麼他的功績將可以與那位嘗百草的神農氏相比，日後無論中原王朝再怎麼更替，他讓萬民得以免受飢餓之苦的功勞都無法被抹殺，他的名字也將因此流芳百世。

    想到上面這些，虯髯客也不禁感到胸中熱血沸騰，等到準備的物資都運上船後，他立刻用有些壓抑不住的興奮聲音道：「啟航！」

    只到虯髯客的命令，站在他背後的張十一也立刻答應一聲，隨後就將這個命令傳達了下去，在一陣陣軍隊出征時的戰鼓聲中，這支船隊終於緩緩的離開了港口，他們要先去本州島的東側找到那條直達美洲的大洋流，然後順著洋流到達美洲！

第179章 讓蔬菜生孩子

     立秋時節，天氣一下子變冷了許多，早上都要上兩層單衣才能禦寒，李休算了算時間，去年他就是這個時候穿越過來的，現在馬上就要一年了，今天又是立秋，按照李休老家的習慣，自然少不了一頓餃子。

    說到餃子，李休最喜歡吃的還是普通的白菜豬肉餡，可惜豬肉好找，但白菜卻不好找，後世包餃子用的大白菜根本找不到，無奈只能用味道差不多菘菜，也就是後世的小白菜，不過也可能是心理問題，李休總感覺小白菜做成的餃子不如大白菜的好吃。

    兩碗酸湯水餃下肚，李休來到河邊散步消食，餃子雖然好吃，但吃多了卻容易消化不良，因此李休手拿著剛剛燒製的小茶壺邊走邊喝，沒有什麼比茶水更加解膩的了。

    「大白菜好像是用兩種作物雜交出來的，其中一種肯定是小白菜，另一種是什麼來者？」李休邊走邊低聲自語道，剛才吃餃子時他就在想大白菜的問題，既然大白菜是雜交出來的，那麼自己能不能人為的把大白菜提前雜交出來呢？

    這個想法剛一在李休腦子中出現，立刻引起了他極大的興趣，只不過他只記得大白菜是雜交出來的，而且其中一種是小白菜，但另外一種植物是什麼他卻一時間怎麼也想不起來，這也是他來河邊散步的原因之一，希望可以靜下心仔細的回想一下。

    不過李休在河邊來來回回的走了幾遍，最後卻還是沒能想另外一種作物叫什麼名字，只是依稀記得那種作物與小白菜都是同一科的植物，從這點上可以推論，這種作物很可能也是種蔬菜，事實上李休好像從哪裡看過這種蔬菜的圖片，隱約記得它好像是和蘿蔔很像的蔬菜，但卻絕對不是蘿蔔，而且他又想不起這種蔬菜的名字，這也讓他大為苦惱。

    想不起來名字沒關係，事實上就算李休想到了名字，也很可能與大唐這個時代對這種蔬菜的稱呼不同，所以李休最後回到家中叫來月嬋，然後把自己隱約記得的那種蔬菜的形態描述了一下，這種蔬菜樣子很像蘿蔔，結果剛一說到這點，月嬋立刻笑著開口道：「老爺您說的不會是大頭菜吧？」

    「大頭菜？咱們這裡有嗎？」李休聽到這個有些陌生的名字有些不太確定的道，他必須見到實物才能肯定。

    「有啊，現在雖然不是大頭菜上市的時節，但家裡卻有一些，我去拿來給您看看！」月嬋再次笑道，說著就去了廚房，不一會兒就拿來一棵與蘿蔔很像的蔬菜，下面是個圓形的根，上面長著翠綠的長葉子。

    「沒錯，就是這個！」李休一眼就認出了這個大頭菜就是自己要找的蔬菜，畢竟下面的那個肥大的根莖實在太容易認了。

    「呵呵，老爺您找大頭菜做什麼，是不是晚上想吃這個大頭菜？」月嬋看到李休高興的樣子，禁不住再次問道，大頭菜即可以當菜也可以做為主食，菜市上也十分常見，只是個頭比蘿蔔小一些，價格也比蘿蔔要貴一些。

    「哈哈，吃就不必了，咱們這裡也能種這種大頭菜嗎？」李休這時再次興奮的追問道。

    「當然了，這本來就是北方的蔬菜，我以前在南方時很少見到這東西的。」月嬋這時睜大眼睛點頭道。其實她和李休都不知道，所謂大頭菜又名蕪菁，也叫諸葛菜，正是它與小白菜雜交之後，才產生了大白菜這個新物種。

    「太好了，月嬋你快去買點這個大頭菜和小白菜的種子，老爺我要種菜！」李休聽到這裡興奮的道，什麼叫有錢任性，他這種就是，為了吃上大白菜甚至不惜創造一個物種，想想都讓人感到牛逼。

    「現在？」月嬋聽到這裡卻是愣了一下，隨後又有些為難的道：「老爺，現在都秋天了，再過段時間就要入冬了，您現在種菜是不是有點晚了？」

    李休聽到這裡也終於醒悟過來，不過隨即他又想到平陽公主那裡的蔬菜大棚，當下興奮的大叫一聲道：「不晚，公主那邊有溫室，我去找一間做實驗，另外種子他們那邊也應該有，就不用再派人去買了。」

    李休想到什麼就是什麼，當下大步來到平陽公主的別院外，所有蔬菜大棚都離別院不遠，去年馬爺他們不在，都是李休替他們看管，而且在冬天過去之後，溫室上面的布都已經拿開，裡面依然種上了蔬菜，一來是為了不讓菜地荒蕪，二來種些菜也可以供應公主府自用。

    管理蔬菜大棚的管事姓施，也是李休的老熟人了。施管事看到李休來到這裡也是十分的熱情，而且這種小事也根本不用驚動平陽公主，李休自己就可以做主，所以他見到施管事直接開口道：「施管事，蔬菜大棚裡有沒有種大頭菜和小白菜？」

    「大頭菜種了不少，平時府中也消耗很大，不過小白菜本來是南方的菜，以前咱們這邊種的人很少，有了溫室後，我才讓人種了一些，數量不是很多。」施管事立刻回答道，他是個年近花甲的老管事，平時辦事很是用心，所以才會被安排到這裡管理所有蔬菜大棚。

    「很好，帶我去大頭菜的溫室！」李休聽到這裡興奮的道，沒想到溫室裡竟然有現成的大頭菜和小白菜，他幾乎已經看到白菜豬肉餡的餃子正在向他招手了。

    當下施管事帶著李休來到種植大頭菜的大棚，只見裡面的菜地里長滿了翠綠的大頭菜，與月嬋拿給他看的一模一樣，事實上李休家中平時吃的蔬菜也全都來自這裡，除非是這裡沒有的蔬菜，月嬋才會派人去城裡的菜市上去買。

    「這些大頭菜長勢不錯！」李休先是誇獎了一句，然後走進去仔細的看了幾眼，再次對施管事吩咐道，「施管事，我要用這些大頭菜做點事，你不要問為什麼，讓人把這些的大頭菜每兩行挖掉一行，然後把小白菜移植到挖掉的空地上！」

    「啊？這……」施管事聽到李休奇怪的要求也不禁露出為難的神色，畢竟這些菜都長的好好的，而且還要等一段時間才能成熟，現在就挖掉豈不是太可惜了嗎？

    「放心吧，這件事我會親自和馬爺說的，不會讓你難做的！」李休看到施管事有些為難，當下再次開口道，馬爺御下很嚴，施管事肯定是擔心受責罰才會如此為難。

    果然，聽到李休會親口和馬爺說，這讓施管事立刻鬆了口氣，當下也沒有詢問李休要做什麼就點頭答應下來，並且立刻叫來菜農按李休吩咐的做，結果忙了整整一下午，才算是把菜地的事忙完了。

    看著眼前一行小白菜一行大頭菜的菜地，李休忽然發現一個問題，那就是想要讓它們雜交，必須要等到它們開花才行，可是據他所知，要等到這兩種菜開花，最少也要等到明天開春才行，不過如果冬天用上溫室大棚的話，也許會讓它們提前開花，只是大棚裡沒有蜜蜂，也沒有風，想要讓它們雜交授粉，就必須人工授粉，看來自己得時刻關注它們的成長，並做好為它們授粉的準備了。

    等到晚上馬爺回來，李休把今天自己要了一間溫室大棚做實驗的事告訴了他，結果沒等他說完，馬爺就有些奇怪的打斷道：「你小子又要搞什麼，好好的菜地你讓人挖掉一半，還把小白菜和大頭菜種在一起，難不成想讓它們生孩子啊？」

    「咦，馬叔您真是神了，你怎麼知道我想讓小白菜和大頭菜生孩子？」李休聽到這裡也不禁大吃一驚看著馬爺道，如果不是對馬爺知根知底的話，他都懷疑馬爺是不是個穿越者了？

    聽到李休的話，馬爺卻是嚇了一跳，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隨後又有些不解的道：「也沒發燒啊，怎麼又開始說胡話了？」

    「馬叔，我可不是說胡話，而是真打算讓它們生孩子，到時你肯定會大吃一驚的！」李休卻絲毫沒有生氣的道，他也知道自己的話很難讓這個時代的人理解，不過用生孩子來形容雜交倒也不算錯。

    「你小子老是搞這些神神叨叨的東西。」馬爺看李休不像是開玩笑，當下也不由得一愣，隨後無奈的搖頭道，越和李休相處，他就越是感覺自己在學識方面的匱乏，讓人很受打擊。

    「馬叔，蜂窩煤的事準備的怎麼樣了，那些和您一起推廣的貴族找好了嗎？」李休也不想和馬爺解釋雜交這種自然科學，當下轉移話題道，這段時間馬爺是神龍見首不見尾，整天都在為蜂窩煤的事而四處奔波，但他卻似乎是樂在其中，每天都是精神抖擻的樣子，看來人總還是需要點事情做的。

    一說起蜂窩煤的事，馬爺立刻精神一震道：「你還真是問對了，今天我們幾個在長安城最大的酒樓碰了個頭，說的就是這件事，而且也已經約定好了，後天各個籌備的煤鋪一起開張，爭取盡快讓所有人都用上咱們的蜂窩煤！」

第180章 木炭與石炭之爭（上）

     每到一年中的這個時候，也是鄭掌櫃最為高興的時候，整天都是笑呵呵的，看到誰都主動打招呼，甚至連對店裡的夥計也和藹了許多，不再像以前那樣非打即罵，這也讓店裡的夥計們感激涕零，這也是他們一年中最好過的一段時間了。

    鄭掌櫃之所以如此高興，主要的原因就是他是做木炭生意的，每年這個時候，天氣也慢慢的開始變冷，只要有一定經濟實力的人家，就會開始儲存一些木炭準備過冬，這也是他店裡的生意最好的時候，可以說只要干好了這一季，那麼接下來一年就不用發愁。

    「按照木炭的成色、大小全都給我分好了，等下就要開張了，別把高價炭放到低價炭裡，否則我們鄭家豈不是要賠死？」鄭掌櫃一邊巡視一邊對下面幹活的夥計們高聲喊道。

    心情好歸好，但對於店裡的生意他卻不敢有絲毫的馬虎，別看他是這個店的掌櫃，但這家店真正的主人卻不是他，而是他背後的滎陽鄭氏，鼎鼎大名的五姓七望之一，鄭掌櫃僅僅只是鄭氏一個十分偏遠的分支子弟，能夠謀得這份差事已經十分不錯了。

    事實上整個長安的木炭產業幾乎都被他們這些世家大族所把持，比如光是他們鄭家就在長安擁有七八家木炭店，鄭掌櫃只是其中一個店的掌櫃，另外鄭家在長安還擁有數不清的其它產業，真正可以稱得上是家大業大，也正是這些產業的收入，才支撐起鄭家這麼一個五姓七望的大家族。

    想到背後滎陽鄭氏的強大，鄭掌櫃也不由得露出得意的笑容，他雖然只是一個鄭氏分支，而且還是個商人，但是靠著鄭家的面子，卻也算是附近的一號人物，哪怕是官面上的人見到他時，也都得客客氣氣的稱他一聲「鄭掌櫃」，平時更是無人敢找他的麻煩。

    時間終於到了下午，隨著午時的時辰剛過，鄭掌櫃立刻急不可耐的打開店門，長安城一直實行軍管，對商業也有很嚴格的要求，比如很多行業的店舖上午是不能開門的，只有下午才准許營業，木炭行業剛好是其中之一，鄭家的影響力雖強，但也要遵守朝廷的規定。

    隨著幾個小夥計的動作，門板被一塊塊的取下來，鄭掌櫃也露出一臉的微笑，準備迎接前來買炭的顧客，說起來他的店位於東市附近，這裡住的全都是一些達官顯貴，比如權傾朝野的裴寂裴相公，深受陛下信任的應國公武士彟等，這些人雖然不像五姓七望有那麼深厚的根基，但卻掌握著實權，日後很可能成長為新的世家。

    不過就在店舖的門板取下來後，鄭掌櫃的臉色卻忽然一僵，只見門外的確有不少的人，但這些人卻都是背對著店門，圍著對面的一家店門前似乎是在看什麼熱鬧。

    「對面是家什麼店？」鄭掌櫃當下皺著眉頭向身邊的夥計問，這條等是坊中的商業區，一條街上全都是各種各樣的店舖，這段時間他忙著進貨的事，也沒注意對面什麼時候多了家店舖，而且看對方的門面，似乎是剛開的店。

    「掌櫃的，這家店前段時間一直關著門，也不知道幹什麼的，好像今天才剛開張。」這時一個夥計上前回答道，昨天他還看到這家店的大門關，也沒有開張的跡象，卻沒想到今天早上忽然就開張了。

    「好~」就在夥計的話音剛落，忽然只見對面圍觀的人群中爆發出一陣叫好聲，這把鄭掌櫃的也是嚇了一跳，隨後也十分的好奇，想不明白對面到底在幹什麼，竟然把附近所有的客人都給吸引了過去？

    人都是有好奇心的，鄭掌櫃的也不例外，當下他也出了店門來到人群後探頭向裡面看，他的個頭較高，踮起腳步一下子就看到裡面的情況，結果卻是嚇了一跳，只見人群中間的空地上鋪著一層燒紅的木炭，一個赤著腳的天竺人十分從容的在火紅的木炭上行走，腳下與木炭接觸時發出「滋滋」的聲音，但他卻像是絲毫不感覺到痛苦。

    「咦？不對，這好像不是木炭？」鄭掌櫃的眼睛很尖，很快就發現天竺人腳下踩的東西不像是木炭，而是像黑石頭一樣，鄭掌櫃感覺有些眼熟，想了半天忽然想了起來，這東西好像是石炭，石炭雖然也可以當燃料，但一來不容易引燃，二來據說又有毒，所以一般很少人用。

    「各位鄉親父老，小店今日開業，多謝各位前來捧場，想必大家也看到了，地面上燒的這些就是我們店要賣的東西，此物稱為石炭，也可稱之為煤，像木炭一樣可以燃燒，很小的一塊就可以做好一頓飯，關鍵是價格還便宜，甚至只是木炭價格的三成，而且今日開業，所有石炭一律半價，機不可失，多買多得啦！」這時一個小夥計從店門中走出來高聲吆喝道。

    場中聽說過石炭的人還真不多，不過這東西可以燃燒也是大家親眼所見，雖然那個天竺人走在上面一點事也沒有，但剛才有人親手試過，結果剛一靠近就差點燒出幾個泡，證明這東西燒起來的確很旺，更何況石炭還這麼便宜，今天更是半價，幾乎只有木炭價格的十分之一，這幾乎比木柴還要便宜了，也正是因為如此，在場的不少人都露出幾分心動的表情。

    人群中鄭掌櫃的聽到這裡差點氣的跳起來，搞了半天這家開在自己對面的店舖是來搶生意的，而且還賣這些根本不能用的石炭，這東西有毒又不容易引燃，誰買誰倒霉，不過關鍵是他知道石炭的缺點，但別人卻不知道，而且石炭的價格還這麼低，說不定真的會搶走他的一些生意。

    想到上面這些，鄭掌櫃終於沉不住氣了，當下在人群中高喊道：「全是胡說八道，石炭這東西有毒又不容易引燃，每次都要用炭火燒上半天才能點著，這東西哪能買回去做燃料？」

    鄭掌櫃的這一嗓子也把不少人給喊醒了，剛才還有些心動的人也都露出疑慮的表情，特別是想到這種石炭竟然這麼便宜，正所謂便宜沒好貨，如果石炭真的有這些缺點的話，那他們可就貪小便宜吃大虧了。

    聽到鄭掌櫃的話，剛才那個喊話的小夥計似乎並不意外，也沒有再說什麼，而是扭頭向店裡看了一下，結果只見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掌櫃走了出來，一張胖臉上帶著一團和氣的表情，隨後只見他向周圍的人行了一禮道：「各位，在下是本店的掌櫃，我姓余，大家可以叫我余掌櫃。」

    余掌櫃介紹完自己忽然向後一招手，隨後有兩個夥計抬著個爐子走出來，然後把爐子放在人群前，爐子上的火頭冒出來老高，裡面燒的是一種圓餅似的東西，上面還規律的排著幾個孔，看起來黑中帶紅燒的十分旺盛。

    「各位請看，這個爐子裡燒的就是我們用石炭做成的蜂窩煤，每場蜂窩煤都足以讓一家人做好一頓飯，而且在燒完之後，只需要這樣把下面的蜂窩煤換掉就可以……」

    余掌櫃說著把蜂窩煤的使用演示了一遍，圍觀的人中不少都是各府的採買管事，一眼就看出了這種蜂窩煤的優點，而且余掌櫃在最後還承諾，只要買他們店裡的蜂窩煤，他們就會派人去主顧家中免費幫他們壘好使用蜂窩煤的爐子。

    鄭掌櫃也對這種蜂窩煤大為驚訝，這個辦法不禁解決了石炭不易引燃的問題，而且還十分的乾淨，不用擔心燃燒時灰塵亂飛，另外隨時都可以打開下面的塞子用火，簡直方便之極，另外還有其它的優點，一時間他也說不清楚。

    不過蜂窩煤越是優秀，鄭掌櫃就越是心急，如果所有人都去買更便宜方便的石炭了，他的木炭豈不是就賣不出去了？所以最後他再次不甘心的大喊道：「就算這個蜂窩煤再怎麼好，可是石炭有毒，拿回家做飯豈不是害人性命？」

    這時人群中的所有人都在認真的聽著余掌櫃的介紹，所以鄭掌櫃這一嗓子也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而當余掌櫃看到人群中的鄭掌櫃時，卻忽然一笑道：「原來說話的是對面木炭鋪的鄭掌櫃，不過鄭掌櫃是從哪裡聽說石炭有毒的？」

    「哼，一般人可能對石炭所知不多，但我們賣木炭的都知道這種石炭，而且也知道石炭價格便宜，但是卻沒有人肯賣，主要就是知道石炭有毒，若是在家中使用的話，很可能讓一家人中毒而死，你們賣這種石炭製成的蜂窩煤簡直是草菅人命！」鄭掌櫃抓住這一點不放道，就算對方解決了石炭的其它缺點，但總不能把石炭變成無毒的。

    「哈哈哈~，簡直荒謬，我看鄭掌櫃是怕我們的石炭搶了你們木炭的生意吧！」余掌櫃聽到這裡大笑一聲，隨即就十分犀利的反擊道，「另外據我所知，真正有毒的好像不是石炭，而是你們的木炭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