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人皇紀 作者：皇甫奇（連載中）

一千一百一十章 反擊！黑甲侍衛！

    希聿聿！

    遠處，王沖騎著白蹄烏本來正在和艾伊貝克激烈交戰，但是這個時候，也是陡的轉過頭來，朝著九龍血戰旗所在位置撲去。

    而高仙芝，程千里，連同烏傷村長在內，也紛紛傾盡全力，想要去阻止奧斯曼。但是這個時候一切都晚了，無論眾人想做什麼，都已經於事無補。

    整個戰場的氣氛在這一剎那緊張到了極點。

    眼看著黑甲侍衛就要死在奧斯曼的掌下，下一刻，令所有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西域夷狄，不自量力！」

    電光石火間，就在奧斯曼以為穩操勝券的剎那，一個渾厚的聲音不帶絲毫感情，突然在奧斯曼的耳邊響起，黑甲侍衛一直佇立不動，

    但是就在這一剎那，他猛地抬起頭來，看向身前的奧斯曼。

    剎那間，一種無法形容的感覺湧上心來。以奧斯曼的修為，根本沒有人在他這麼短距離發動攻擊的情況下，還能做出抬頭的動作。

    「這不可能！」

    奧斯曼心中怒吼。霎那間，一股強烈的危險感從他心中產生。

    「轟！」

    也就在這個時候，光芒一閃，一隻手掌猛然伸出。

    只一掌就擊碎奧斯曼發出的狂流，狠狠地轟落在奧斯曼的胸膛上。那股力量如此龐大，以至於在奧斯曼的感受中，整個天地都在這一剎那黯然失色。蒼生萬物，所有的一切，都在這一掌面前顯得微不足道。

    「卡嚓！」

    這一剎那，時間彷彿放緩了無數倍，電光石火間，奧斯曼聽到自己的胸口發出一陣脆響。

    那具他花費九牛二虎之力，傾盡許多資源，又許下無數諾言，才從一位皇室成員那裡求來的「尼羅河戰甲」，瞬息之間，四分五裂，連薩珊王朝三名帝國大將聯手都無法擊碎的戰甲，在這名大唐的黑甲侍衛面前，居然連一掌都支撐不住。

    「噗！」

    電光石火間，奧斯曼渾身劇震，當場就噗的噴出一口鮮血，然後被一股山巒大海般，沛莫能擋的巨力，狠狠地擊飛出去，砸落在地上。

    轟隆，地面有如紙糊一般，瞬間破碎、塌陷、下沉、爆炸，一塊塊磨盤大小的岩石，瞬間被奧斯曼墜落的力量擊飛出去。還沒飛出多遠，就在空中再次炸裂，化為成百上千的細小碎石。

    整個戰場，煙塵滾滾，就在無數人的目光中，奧斯曼一身鎧甲支離破碎，四周圍到處都是他的鎧甲碎片，而奧斯曼的身上，更是鮮血淋漓。

    噗，奧斯曼從地上爬起，還沒說話，身軀一顫，眨眼之間，又是一口鮮血噴出。一張原本剛毅的臉龐，瞬間變得蒼白如紙。

    「！！！」

    震撼！

    整個戰場，所有看到這一幕的人，心中全部震撼得無以復加。那個大陣中央，看起來貌不起眼，實力並不如何強大的黑甲侍衛，居然一掌就重傷了奧斯曼，這簡直打翻了所有人的認知，這是誰都沒有想到的。

    「這不可能！」

    此時此刻，最震撼的莫過於艾布穆斯\/林，他的五指一縮，幾乎連骨頭都要捏碎了。

    作為奧斯曼的戰友，艾布穆斯\/林對他的實力再清楚不過，他怎麼都不敢相信奧斯曼居然會被人一掌重傷。

    而同樣受到震撼的還有遠處的大欽若贊，就在奧斯曼飛出的剎那，大欽若贊心中一片冰冷，彷彿那飛出去的不是奧斯曼，而是自己一般。

    「帝國大將！他們居然派出一個帝國大將，作為九龍血戰旗的掌旗人！」

    大欽若贊嘴唇顫抖，整個人心中一片凌亂。

    屈底波對上那個神秘老人，艾布穆斯\/林引開高仙芝，齊亞德引開程千里，火樹歸藏引開王嚴……，到了最後，開羅總督奧斯曼單刀赴會，一刀斬下掌旗人，破開九龍血戰陣，在大欽若讚的計畫中，一切都是水到渠成。

    但是怎麼都沒有想到，最後的變數居然出在那名掌旗的黑甲侍衛身上。這個貌不起眼的掌旗人，居然比開羅總督奧斯曼的實力還要強。

    死寂！有那麼一剎那，整個戰場一片寂靜！

    所有人都被這一幕震撼得說不出話來，就連王沖都是一臉的錯愕，更不用說是其他人。

    「拿命來！」

    一個聲音打破寂靜。

    此時此刻，整個戰場唯一沒有受到影響的，恐怕就只有黑甲侍衛自己了。

    轟隆，猛地一步踏出，黑甲侍衛的目光鎖定了遠處的奧斯曼，然而還沒等黑甲侍衛出手，轟，一團血光炸開，奧斯曼渾身氣息暴漲。黑甲侍衛眼睛一眯，正準備迎接奧斯曼的反擊，然而下一刻發生的事情，卻遠遠出乎他的預料。

    「你到底是什麼人？走！」

    第一句話還是在問黑甲侍衛，但一個「走」字發出，奧斯曼瞬間化為一道血光，以一種驚人的速度，惶惶如喪家之犬，朝著遠處瘋狂的逃遁。

    「哼！血遁之術！」

    黑甲侍衛眼中閃過一道寒光，這一次卻瞬間收回了腳步，並沒有去追殺奧斯曼。

    這個世界上有許多的秘術，可以刺激人的潛能，在短時間內把實力拔高，就如同宗派中的血遁之術。奧斯曼施展的肯定不是血遁之術，但毫無疑問，那也是一種刺激潛能的方法。

    「就暫時放你一馬，不過接下來的戰鬥，你還能上場嗎？」

    黑甲侍衛的眸中光芒一閃，收回望著奧斯曼遠遁的目光。他氣息綿長，仿若沒有受到絲毫的影響，繼續持旗，佇立在九龍血戰陣的中央，一動不動。

    對於九龍血戰旗的持旗人來說，最重要的永遠不是殺敵，而是掌旗。

    旗在人在，旗亡人亡！

    這是黑甲侍衛，代代秉承的信念和規則。

    而隨著奧斯曼的逃遁，整個戰場瞬間清醒過來，一剎那間，所有的大唐\/軍隊，突然爆出了一陣驚天動地的歡呼。

    「殺！」

    「幹掉這些大食人！」

    「衝！殺光他們！」

    ……

    誰也沒有想到，掌旗的黑甲侍衛實力居然如此高超，大唐居然還隱藏了另一位帝國大將，比奧斯曼還要強大。

    一瞬間，大唐方面氣勢如虹，無以數計的大唐兵馬，連同兩萬多神武軍、神獄軍、虓虎軍……，所有人紛紛向著大食人的方向殺去。

    「上弦！」

    「準備！」

    「放！」

    同一時間，蘇寒山也是精神大振，接連發佈一連串的命令。

    五千大唐弩車部隊配合著九龍血戰大陣，朝著大食、西突厥和烏斯藏的方向全速推進。越來越多的軍隊離開第一道鋼鐵防線，進入激烈的戰場之中。

    這一次，大唐再也不必借助鋼鐵防線防守，所有的軍隊擁簇在一起，構成一個龐大的系統，第一次對大食人發動了全面的進攻。

    噗噗噗，長箭如雨，不斷地密集射出，貫穿一名名大食人的身體，鮮血汩汩，在地面不斷流淌。一名名驚慌失措的大食人，屍體交股疊加，砰砰砰，橫七豎八的倒在地上。

    「殺！」

    整個戰場，殺傷力最強大的還是九龍血戰大陣。

    鏘鏘鏘，無數的光環震盪著，在九龍血戰旗的作用下，同羅大光環、玄武光環、龍驤光環、神獄光環、神武光環、鐵壁光環、蒼武光環……，總共九道最頂尖的戰爭光環，璀璨奪目，絢爛耀眼，紛紛加持在兩萬多名大唐頂尖鐵騎身上。

    此時此刻，這支軍隊已經成了當今世界，整個大陸地上最強大的力量。

    就連大食最強大的天啟軍團，都不是他們的對手，更不用說是其他人。

    「走！快走！」

    這一刻，大食人是真正的兵敗如山倒，奧斯曼的重傷對整個大食的士氣打擊，是所有人都難以想像的。

    眾人原本以為在帝國大將的數量上，己方還佔據著優勢，但是現在，所有的優勢全部損失殆盡。大唐的帝國大將數量，絲毫不遜於三大帝國。

    雖然大食、烏斯藏、西突厥三方在兵馬數量上依舊佔據著優勢，但是整個大軍卻完全喪失了戰鬥的勇氣。望著那桿紅中透黑，古老戰旗所在的地方，所有大食兵馬望風而逃。

    「撤！快撤！所有人全部後退！」

    艾布穆斯\/林嘶吼道。他憤怒不甘，同時又無可奈何的聲音響徹全場。

    艾布穆斯\/林踏步在半空中，手中戴著那副魔神拳套「魔神之眼」，與高仙芝的這場戰鬥還遠沒有結束，雖然高仙芝實力大漲，但是依舊還沒有達到可以擊敗他的地步。然而儘管大將之間的戰鬥還沒有決出勝負，但是艾布穆斯\/林不得不下令撤退了。

    「嗚！」

    眨眼間，一陣號角聲突然從大食人的大軍後方響起，只不過和發動進攻時的洪亮、激昂相比，此時的號角聲卻充滿一股惶急的味道。

    「轟隆隆！」

    剎那間，煙塵滾滾，整個大軍撤退的速度更快了。

    而戰場的各個方向，影響還遠不止如此。齊亞德、艾伊貝克、火樹歸藏、都松莽布支，所有人馬紛紛往後退去，再也無心戀戰。

    這一戰，大唐最大的弱點就是九龍血戰大陣，只要破掉陣眼的那桿大旗，一切不攻自破。但是當那名黑甲掌旗人出手的剎那，這一切的所有破綻，立即消失不見了。

    大唐最大的弱點，也隨之彌補，反倒是大食方面，因為奧斯曼的重傷，三大帝國在帝國大將的數量上，反而缺了一名人手。

第一千一百一十一章 出招！邪帝老人！


    「走！」

    半空中，齊亞德猛地擲出法器「大海之環」，滾滾的黑色勁氣，轟的一聲，猛烈地撞擊在程千里化身的太荒天神身上。砰地一聲，震斷了程千里拋過來的幾根罡氣鎖鏈，然後頭也不回的往身後逃去。

    齊亞德參加過許許多多不同的戰鬥，這一場，可以說是他經歷過最怪異的戰鬥，發起的極快，結束的也極快

    「呼！」

    緊隨在齊亞德的身後，火樹歸藏、都松莽布支也紛紛震退了各自的對手，風馳電掣，朝著遠處逃遁而去。

    這個時候，艾布穆斯/林也一拳震退了高仙芝，朝著遠處飛射而去。

    「轟轟轟！」

    就在朝著遠處撤退的過程中，耳中突然傳來一陣驚天動地的巨響，滾滾的氣浪隔著數千丈的距離，依舊吹拂而來。

    「不好！」

    艾布穆斯/林心中一顫，猛地回過身來：

    「是屈底波！」

    遠處激烈交手的那兩股氣息，即便是以艾布穆斯/林的修為，都感到心驚不已。整個戰場能夠給艾布穆斯/林這個感覺的，就只有戰爭總督屈底波和那個神秘老者了。

    艾布穆斯/林陡的回過頭來。遠遠望去，只見戰場的另一端，一道半徑足有數丈的沙塵暴，衝天而起，綿延達數百丈。這股沙塵暴是由無數的碎石、泥土、戰馬以及無數士兵的殘骸混雜而成的。一股股的洪流，在虛空中急劇的旋轉、銳嘯，聲勢駭人無比。

    砰，一堆屍體被「沙塵暴」的邊緣擊中，瞬間四分五裂，然後被一把扯入那滾滾的風暴之中，以助聲勢。

    一剎那，艾布穆斯/林的身軀一僵，頓時定格在那裡，一動不動。

    屈底波的性格是絕對不會撤退的！

    電光石火間，艾布穆斯/林突然想起屈底波發佈的那個命令，「後退者死」。

    之前第一天戰鬥的時候，艾布穆斯/林強行吹動號角，迫使屈底波不得不後退，但是可一而不可再，無論如何，以屈底波的高傲，絕對無法接受在一群唐人面前撤退。

    更重要的是，艾布穆斯/林雖然是東方的最高統帥，但是他的命令根本無法作用於屈底波麾下的兵馬。

    目光所及，屈底波的頂尖兵團，不管是天啟軍團還是死亡軍團、血獸軍團，一個都沒有退，而更多的軍團還在猶豫，這對於現在的大食來說，絕對是要命的。

    「麻煩了！不能退！不說服屈底波，此時撤退，必敗無疑！」

    幾乎是同時，遠處，大欽若贊眼皮狂跳，臉色也陡的陰沉下來。

    如果屈底波不退，其他人撤退，迎接三大帝國的將是史無前例的大敗。而如果眾人不顧屈底波而去，導致出現什麼不可預料的結果，那時候大唐將會在這場戰鬥中真正勝出，而且大食不會有任何的幸理。

    「轟隆！」

    就在艾布穆斯/林準備發佈命令，支援屈底波的剎那，只聽一陣驚天動地的巨響。就在整個戰場上，數十萬大軍的注視下，那高達數十米的巨大「沙塵暴」，突然之間，猛烈地爆炸開來，兩股龐大得難以想像的巨力，在裡面劇烈衝撞，咔嚓一聲，將這座巨大的「沙塵暴」一撕為二。

    砰！砰！

    就在沙塵暴的中央，出現一金一黑兩道身影。

    那道眾人心中彷彿神明一般的金色身影，被一股龐大的力量轟出十餘丈。噠，那頂金色的頭盔，伴隨著屈底波十餘年的頂級甲冑，從屈底波的頭上飛出，還在空中就立即炸成無數的裂痕，墜落在地，頭盔完全塌陷。而失去了頭盔的庇護，屈底波滿頭長發，凌亂無比，飄散在空中，

    看到這一幕，所有人一片嘩然。

    一名名大食鐵騎睜大雙眼，不可置信的看著這一幕。在眾人的心目中，屈底波一向強大、從容，同時擁有著擊潰一切的力量，無論是任何人都無法讓他退卻，這也是許多人沒有撤退原因。在整個大食，包括艾布穆斯/林的麾下，都有屈底波的擁躉。那是大食真正的戰神，但戰鬥了這麼久，眾人何曾見過屈底波如此狼狽。

    「不可能！這絕不可能！這個世界絕對不可能有人能夠擊敗得了大人！」

    這個時候衝擊最大的，莫過於屈底波從北部帶來的軍團。看到屈底波頭盔被震飛，頭髮凌亂，眾人心中彷彿地震海嘯般。

    而此時此刻，艾布穆斯/林、艾伊貝克、齊亞德、火樹歸藏等人心中的震撼，絲毫不亞於其他的士兵。

    「怎麼可能？！」

    艾布穆斯/林喃喃自語。越是和屈底波「親近」的人，越是知道屈底波有多麼的強大，也就更加發震撼於眼前的一幕。

    幾乎是下意識，艾布穆斯/林迅速扭過頭來，望向了屈底波的對面。只見那名黑衣的神秘老者懸浮在空中，頭髮披散，臉色蒼白，看起來所受的傷勢，絲毫不亞於屈底波。

    「誰敢撤退！」

    電光石火間，一個冰冷至極的聲音在耳中響起。

    屈底波盯著眼前的邪帝老人，目光凶狠，長發披散，心中的殺機不降反升，嗡，方圓百丈之內，虛空扭曲，從一側向另一側望去，所有的一切都變得模糊不堪。

    「老東西，你激怒我了！」

    屈底波狠狠盯著眼前的邪帝老人。

    在他的一生之中，從沒有人能夠把他逼到如此地步，哪怕艾布穆斯/林在他面前也要低下頭來，忍讓三分。第一次，屈底波對一個從未見過，甚至連語言都不同的東方老者，生出了一股必殺的信念。

    「西域夷狄，真的以為沒有人可以治得了嗎！」

    邪帝老人神色冷峻，雖然臉色蒼白，但是絲毫不讓。在剛剛那一波戰鬥中，不管是他，還是屈底波，兩人平分秋色，誰也沒有佔到便宜。

    「師父！」

    就在這個時候，一陣關心的大叫從遠處傳來。

    王沖騎著白蹄烏，看著遠處的邪帝老人，眼中露出焦急和關心的神色。屈底波雖然看起來狼狽，但是師父邪帝老人的情況看起來也不妙。在王衝心中，邪帝老人擁有無可比擬的地位，內心深處，王沖不希望他受到任何傷害。

    「高大人，程將軍，父親，村長，李將軍！大家一起出手，幹掉屈底波！」

    王沖的聲音響徹整個天空。

    聲音一落，王沖帶領著七千烏傷鐵騎，人馬合一，拋下身後的三大鐵騎，朝著屈底波衝鋒而去。

    而幾乎是同一時間，聽到王沖的話，高仙芝、程千里、王嚴以及烏傷村長，連同主持九龍血戰旗的黑甲侍衛在內，大唐一側，所有的帝國大將全部朝著屈底波衝鋒而去。

    只要殺掉屈底波，這場戰爭就能夠徹底勝利。

    狂風浩浩，王沖伏在馬背上，眼中冒出比太陽還要熾烈的光芒。這場戰爭，最核心的人物就是屈底波，幹掉屈底波，整個大食軍隊，就再無逆轉的實力。

    馬蹄陣陣，整個戰場，局勢急劇變化，頓時變得緊張無比，比之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危險。

    「轟！」

    一隻比尋常人足足大了一倍的黑色重靴，猛地踏了出來。掌旗人的第一要務就是護旗，但是在自身目標不違背的情況下，同樣可以參與到激烈的戰鬥中。

    一道，兩道，三道，四道……，足足七道帝國大將級別的龐大意識破空而出，鎖定在了屈底波的身上。

    此時，就算是屈底波也不由變了臉色。如果僅僅只是普通的帝國大將也就罷了，以屈底波的實力完全可以以一敵眾。除了程千里等人，屈底波可以不在意，但是包括邪帝老人在內，屈底波卻足足感覺到了三道對自己產生強大威脅的存在。

    「走！」

    電光石火間，一聲暴喝傳來，艾布穆斯/林看著前方，滿臉焦急。現在的情況，奧斯曼已經重傷，根本不可能參加戰鬥。一旦開始混戰，缺少了一名帝國大將，艾布穆斯/林根本沒有把握可以戰勝唐人。

    眼看著周圍一道道氣息強大，有如山巒大海般的氣息，以驚人的速度急速接近，屈底波佇立原地，依舊一動不動。身為大食戰神的驕傲，想要屈底波撤退，談何容易。

    「快走啊！」

    艾布穆斯/林心急如焚，如果錯過了時機就真的走不了了。

    「文符兄，我來助你！」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烏傷村長距離是最近的，因此也是最快趕到的。

    轟隆，光芒一閃，狂風浩浩，就在無數人的目光中，周圍百里之內，無數的元氣滾滾蕩蕩，朝著烏傷村長匯聚而來。而就在這些元氣中央，一隻青色的巨手大如山峰，猛然破空而出，朝著屈底波撞去。

    「嗡！」

    看到這一幕，屈底波陡然之間臉色大變。

    烏傷村長發出的招式居然和邪帝老人有著七八分相似，兩人居然和他一樣，都是隱隱觸摸到了那一重的存在。一個邪帝老人，屈底波絕不會後退。但是加上一個烏傷村長，一切就截然不同。

    「轟！」

    電光石火間，一道金色的劍氣恢宏浩蕩，猛地破空而出，朝著烏傷村長發出的那一記青色巨手撞出。而幾乎是同一時間，四方雲氣匯聚，另一隻山峰般的巨拳凝如實質，朝著屈底波轟了過去。

    這一刻，邪帝老人也出手了。

第一千一百一十二章 大軍獲勝！

    「轟隆隆！」

    大地震動，山巒破碎。金色的劍氣撞去，青色的巨手轟然粉碎，不過很快，屈底波的劍氣也被邪帝老人一拳轟碎。

    「走！」

    面對邪帝老人、烏傷村長以及後方的黑甲侍衛，還有各個方向紛至沓來的大唐帝國大將們，饒是屈底波生性驕傲，不會輕易退縮，但是在這個時候，也不得不選擇了後退。

    呼，就在眾人的目光中，金光一閃，又是一道驚天劍氣貫穿雲霄，瞬息之間，摧金山倒玉柱朝著邪帝老人、烏傷村長以及茫茫如海的大唐/軍隊劈去。

    而屈底波則化為一道驚天的金色長虹，朝著後方撤去。

    「撤！」

    兵敗如山倒，屈底波一走，剎那間，所有的大食兵馬，連帶西突厥和烏斯藏在內，紛紛朝著西方潮水般撤去！

    「追！」

    隨著這個命令，所有人精神大振，有如潮水一般，鋪天蓋地，跟隨在大食兵馬背後，銜尾殺去。

    「所有車弩全速前進！」

    「放！」

    大軍後方，蘇寒山目光平靜，抓住這個機會，毫不猶豫，指揮弩車前進！

    轟！轟！轟！

    一根根長長的弩箭呼嘯而出，瞬間射中了遠處一名名跑在最後面的大食鐵騎，眨眼之間，又是一排排的大食鐵騎猶如木樁般倒下。

    短短時間內，數以萬計的大食、烏斯藏以及西突厥的兵馬在這波大潰敗中被斬殺。在離開了鋼鐵防線掩護的情況下，大唐第一次追亡逐北，徹底地佔據了優勢。

    「逃啊！」

    「快走！」

    「唐人殺過來了！」

    ……

    一名名大食、烏斯藏和西突厥的鐵騎滿面惶恐，在一片慌亂中，朝著遠處急速逃跑。噗，血光乍現，一名大食鐵騎躲閃不及，瞬間被一名大唐的騎兵追上，一劍刺穿了脖頸，從馬上翻身倒了下來。緊隨其後，一抹抹凌厲的刀光閃過虛空，更多的人從馬上墜落下來。

    混亂的陣型使得後方的騎兵被前方所擋，甚至騎兵撞上騎兵，連人帶馬一起翻倒在地上，被後方的神獄軍、神武軍、龍驤軍等趕上，紛紛刺穿身體倒地而亡。

    「所有的烏斯藏鐵騎全部採取左翼路線！都烏思力，讓所有的青狼全部出動，攔截大唐的部隊！」

    電光石火間，大欽若贊心中激盪，短短時間內，接連發佈一連串的命令。

    都烏思力這次戰鬥帶來的兵馬雖然不多，但是帶來的青色巨狼，數量卻遠超想像。即便被大唐射殺了不少，也依然留下了兩三萬頭之多。雖然這些狼群在數萬大唐的頂級軍隊面前根本難以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威脅，但是此時此刻，用來阻截大唐的追殺，卻是最好的工具。

    噗噗噗！

    一柄柄長長的重劍揮動，只見一頭比成年人還大的青色巨狼剛剛騰空而起，就被一名大唐的頂尖士兵從額頭正中間開始，一劍斬成兩半。兩半屍骸帶著血水和內臟掉落在地，但是這依然沒有阻止狼群爭先恐後，瘋狂地衝擊、阻擋大唐/軍隊。

    都烏思力在和大欽若讚的聯盟中一向有所保留，所有的命令也是大打折扣，但是這一次，都烏思力卻沒有絲毫的猶豫，派出了所有的狼群全力阻止。

    這一戰的結果完全出乎他的預料，就連都烏思力自己都膽顫心驚。

    如果不能阻止大唐的部隊，就連西突厥的人馬也有可能全部死在這一波戰鬥中。

    「放！」

    蘇寒山手臂一揮，一根根鋒利的弩箭電射而出，迅速將一條直線上的十幾匹巨狼釘死在地。雖然弩箭極其珍貴，從來都只用來對付敵方的士兵，但在這種關鍵的時候，蘇寒山也顧不得許多了。

    嗷嗚，一陣陣慘嚎聲中，成群的巨狼不斷倒下，迅速被清理掉，所有人一股作氣，迅速向著士氣全無的三方軍隊追殺而去。

    不過儘管如此，都烏思力的狼群還是為大軍贏得了極其重要的一絲喘息之機。

    很快，數萬的大唐兵馬越過障礙一路追殺，這一次不再是追擊到一半就收兵。所有的大唐兵馬通力合作，從第一道鋼鐵防線追擊到了怛羅斯西側的戰場邊緣，並且緊跟在後方，緊咬不放，死死追擊著大食、烏斯藏和西突厥的兵馬。

    一路追出十幾里，整個道路上全部都是屍體，鮮血沿著三方兵馬逃離的路線，染出一條長長的軌跡。

    「所有烏傷鐵騎聽令，全力衝鋒！」

    滾滾的煙塵中，王沖的聲音尤為響亮。在他身後，六千多烏傷鐵騎即便是在追殺的過程中，也保持著修羅地獄陣的陣型，那股恐怖的力量，如同最深沉的夢魘，讓所有的三方兵馬滿面惶恐，惶惶如喪家之犬。

    大唐所有的兵馬以烏傷鐵騎的速度最快，在四重烏騅光環的作用下，恐怕就連馬木留克鐵騎也難以比擬，這也是大唐/軍隊中對烏斯藏、西突厥、大食三方兵馬威脅最大的一支部隊。一路追殺過來，有相當一部分的兵馬死在烏傷鐵騎手上。

    「嗡！」

    就在王沖準備率領大軍進一步追殺上去的時候，前方一道黑色的身影微晃，差點墜落下馬。

    王衝開始還沒有在意，但是下一刻，當他瞟了一眼，頓時大驚失色：

    「師傅！」

    王沖渾身劇震，連忙朝著那道熟悉的身影飛撲過去，一個閃身，從白蹄烏飛撲而下，落在邪帝老人身前。只見此時的邪帝老人臉白如紙，他的神色雖然還保持著正常，但王沖卻分明看到一縷血絲從邪帝老人的嘴角溢出，而他的右手雖然也在極力隱藏，但仔細看去，同樣有一縷血水順著袖中的五指淌了下來。

    「怎麼會這樣！」

    王衝心中一涼，神色緊張，想也不想，立即一把抓住邪帝老人的手腕，同時，磅礴的功力洶湧浩蕩，瘋狂湧入邪帝老人的體內。

    「沖兒，不要緊。」

    邪帝老人擺了擺手，很快閉上眼睛，緩緩地平息體內的罡氣。

    「只是一點小傷而已，我還承受得起。當務之急，絕對不能讓大食人和屈底波那邊發現任何端倪。」

    邪帝老人說話的時候，身上的氣息越發紊亂。

    那一場宗門劇變，兩個逆徒的暗算，對他造成的影響遠比想像中的大。萬千氣海術雖然是把全身每一個穴道都當成丹田，但並不是說丹田就不重要，也更不是說丹田就可以破碎。

    事實上，邪帝老人能夠在丹田被破的情況下，還將萬千氣海術修煉到這種境界，恐怕就連這門絕學的創始人都很難想到。不過即便如此，邪帝老人的丹田被廢，還是對他造成了極大的隱患。

    「師父，你先別說話，我來助你療傷！」

    作為大軍的統帥，王沖一向運籌帷幄，冷靜而睿智，但是這一次，看到邪帝老人受傷，在他臉上第一次出現了緊張和不安的神色。

    「王沖，還是讓我來吧。你師父的情況我最瞭解，而且，你的功力也不夠！」

    一個蒼老的聲音從耳邊傳來，烏傷村長騎著戰馬，從後方趕了過來。

    邪帝老人的情況，他其實比任何人發現的都要早。這場戰鬥，眾人雖然成功震懾住了屈底波，但邪帝老人也受了遠比表面看起來更嚴峻的傷勢。

    屈底波畢竟在年紀、體力方面佔據了太大的優勢，而且他也不像邪帝老人一樣，丹田被破。

    早在戰場上和屈底波交手的時候，烏傷村長就已經發現這位大食的戰神極難對付，同時也發現了邪帝老人受傷，只不過大局為重，烏傷村長一個字都沒說。

    「王沖，不要讓屈底波懷疑，帶領兵馬繼續追擊，不能讓他瞧出破綻！」

    王沖沒有說話，只是看著馬背上臉色蒼白的師父邪帝老人。除了第一次碰到邪帝老人，其他時候，王沖還從沒見過邪帝老人受傷，他的實力太強太強了，甚至連陸吾都被他輕易鎮壓，以至於在王沖的認知中，師父是永遠不會敗的。

    「沖兒，去吧，大局為重！」

    邪帝老人閉著眼睛說了一句。

    「老村長，我師父就麻煩你了！」

    王沖咬了咬牙，終於翻上戰馬，帶領著大軍朝著遠處繼續追殺而去。

    這一場追殺一直持續到夜幕時分，才真正的罷手。大唐部隊畢竟騎兵不多，強行追殺下去，很可能造成部隊脫節，反而被大食人逆轉。

    一直到前方再也看不到大食人了，王沖才鳴金收兵，帶領著部隊，返回到了怛羅斯之城。

    「轟！」

    看到大軍凱旋歸來，高聳入雲的怛羅斯城內，突然爆發出一陣驚天動地的歡呼聲。

    「太好了，大軍勝了，我們大唐勝利了！」

    張壽之和許許多多跟隨大軍抵達怛羅斯，參與鋼鐵城牆等防禦工事的工匠，一個個滿臉興奮，歡呼著從城內走了出來。而在他們身後，許許多多各部落放牧牛羊的牧民也壯著膽子，從城池內走了出來。

    他們最開始還有些搞不清狀況，但是看到凱旋而回的大軍，以及大軍中的僱傭兵，所有人都跟著歡呼起來。一陣陣興奮的聲音直透雲霄。

    大唐勝了！

    他們居然擊敗了數倍於自己，兵力足足達到五十萬的烏斯藏、西突厥和大食的聯盟，這是眾人一開始根本沒有想到的。

    這一戰，眾人真的逃過了一劫。

    王沖看了一眼歡呼雀躍的人群，卻沒有多少時間享受勝利的喜悅，很快進入了怛羅斯的城內。

第一千一百一十三章 傳承，氣之本源！

    「籲！」

    床榻上，邪帝老人盤膝而坐，一動不動，一縷縷濃烈的雲氣從他的頭頂蒸騰而出。不知道過了多久，邪帝老人終於睜開眼來，長長吁了一口氣，而他原本蒼白的臉色，也逐漸變得紅潤起來。

    四面八方，高仙芝、王沖、程千里、王嚴等所有人都注視著邪帝老人，看到這一幕，紛紛鬆了一口氣。

    現在整個大軍，以邪帝老人的修為最高，也只有他有實力在正面一對一的戰場中，抵擋屈底波，如果邪帝老人出了什麼事，後果不堪設想。

    「師父，怎麼樣？」

    看到邪帝老人收功，王沖立即上前道，一臉擔憂。

    「已經沒事了！」

    邪帝老人搖了搖頭，一邊說著，一邊從床上走了下來。王沖仔細看著師父，只覺得他的氣息依舊微微有些紊亂，並不如最開始那麼氣息平和，眼中頓時閃過一絲憂慮的神色。很顯然，師父的情況並不如他說的那麼好。

    「高大人，程將軍，謝謝你們，師父已經沒事了，大家都下去休息吧。另外，我還有些事和師父聊下。」

    王沖此時回過頭來，望向廳內眾人道。

    「嗯，也好。這次大戰九死一生，如果不是李將軍，差一點點就被他們逆轉了。而且，大家的體力、罡氣都消耗了不少，都下去休息吧。」

    高仙芝回過神來，點了點頭，招呼了一聲身後眾人，一群人立即魚貫而出，朝外走去。

    很快，房間裡就只剩下王沖、邪帝老人以及烏傷村長三人。

    邪帝老人雖然和烏傷村長認識不久，但是兩人一起參悟大道，也算是至交好友。

    「師父，這次這麼嚴重嗎？」

    王沖一臉擔憂道。房間裡沒了外人，王沖自然也就用不著避諱。

    邪帝老人沉默良久，終於點了點頭：

    「其實也不只是這次很嚴重，而是一直都如此。沒有丹田這個最大的氣穴，這種接近入微級別的激烈戰鬥，我很難持續太久！」

    「難道就沒有任何辦法修復丹田嗎？」

    王衝心中沉重道。

    邪帝老人看了一眼烏傷村長，兩個人都搖了搖頭。

    「其實上次陪你師父在烏斯藏高原，擊退那些烏斯藏人之後，我和你師父就去查閱了大量的典籍。雖然烏傷村與世隔絕，但是有一處地方保存了大量的典籍，都是外面沒有的孤本。我和文符兄查遍了所有的典籍，也翻閱了一些其他的資料，但是並沒有找到任何相關的典籍。」

    「丹田是人體的氣之本源，丹田被破，從來沒有聽說過能修煉的。文符兄破而後立，重新達到巔峰，已經是相當驚人。，老朽痴活一大把年紀，這種事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也不敢相信居然真的有這種事情。」

    一個聲音從旁邊傳來，還沒等邪帝老人說話，烏傷村長突然開口道。

    王沖抬頭看了一眼，只見師父邪帝老人沉默不語，顯然是默認了。

    「怎麼會這樣……」

    王沖喃喃自語。

    師父邪帝老人的修為和造詣，王沖再清楚不過了。放眼整個天下，包括宗門萬界，師父絕對是數一數二的頂尖存在，如果連他都說沒有辦法，恐怕就很難找到什麼修補丹田的方法了。

    「沖兒，你也不必擔心，為師活一大把年紀，已經沒有什麼遺憾了。為師現在擔心的，還是那個屈底波。」

    「這一次，為師雖然配合老村長將他打傷驚走，不過他畢竟比我們年輕許多，等到修復傷勢，必定又會捲土重來。我和老村長暫時抵擋他沒有問題，但是長時間來說，不管是我還是老村長，都很難抵擋得住他。」

    邪帝老人開口道。

    王沖沒有說話，眉宇間卻掠過一絲深深地陰霾。

    整個戰場，以烏傷村長和邪帝老人的實力最高，如果連他們都對付不了屈底波，恐怕很難有人能夠抵擋得住他。而且師父丹田被破，烏傷村長年事已高，達到了九十多歲的高齡，這一點是沒有辦法和屈底波相比的，也是王沖無法改變的一個事實。

    「師父，你先好好休息，至於屈底波，無論如何我都會想辦法擊敗他的。」

    聽到這句話，邪帝老人和烏傷村長互相看了一眼，兩人都笑了起來。

    「哈哈哈，這件事情我和你師父商量過了，還只能靠你。」

    烏傷村長捋著鬍鬚，突然大笑道。

    「不錯，沖兒，這也是為師的想法。你的天賦和領悟力是為師生平僅見，能這麼快達到聖武境，也足以證明這一點！」

    邪帝老人此時也微笑著。

    「！！！」

    王沖看著一臉微笑的師父和烏傷村長，頓時怔住了，根本不明白他們是什麼意思。

    「可是師父，我雖然可以施展閻魔大陣，但其實帝國大將的級別都沒有達到，而屈底波是接近入微級別的高手。僅僅以我現在的修為，如何能是屈底波的對手。」

    王沖道。

    師父和烏傷村長這番話實在是太突然了，完全出乎他的預料。王沖並沒有和屈底波交過手，但是也明白此時兩人之間的差距實在太大太大了。

    「現在的你當然不行。」

    邪帝老人笑了，目光深邃而睿智：

    「所以師父接下來跟你說的每個字，你都要特別仔細聽。老村長，接下來讓我們師徒單獨待會吧。另外，還要耽誤你一會兒，麻煩你替我們護法。」

    「呵呵，文符兄，客氣了。」

    老村長應了一聲，很快大步走了出去。

    王沖怔了怔，看了一眼師父邪帝老人，突然間明白了什麼，頓時沉默下來，不再多說。

    邪帝老人回首看著王沖，知道他已經明白過來，微笑著點了點頭。王沖悟性極高，而且觸類旁通，這也是他滿意的地方。

    「沖兒，你和小瑤是為師最後收的兩名弟子，也是僅有的兩名弟子。小瑤生性頑劣，這點就連為師都沒有辦法，所以真正可以傳承師父衣缽的，也就只有你。『大陰陽天地造化功』為師已經傳給你了，接下來，為師會把最後這門『萬千氣海術』傳給你，這也是為師千里迢迢趕到怛羅斯的另外一個重要目的。」

    邪帝老人道。

    王沖看著眼前的師父，眼中閃過一絲感激的神色。

    師父對自己是真正的傾囊相授，所有他會的，恨不得全部教給自己。在王沖的一生之中，除了家人，師父邪帝老人無疑是對自己最好的。在王衝心中，也早已把他當成了自己的親人。

    這些念頭從王沖的腦海中一閃而過，很快，王沖就冷靜了下來。

    「可是師父，您不是說過萬千氣海術和大陰陽天地造化功，甚至是和所有的功法，都互相衝突嗎？」

    王沖定了定神，沉聲道：

    「萬千氣海術，不破不立，破而後立，而且重新修煉需要極其漫長的時間。現在怛羅斯的戰事還沒有完全平靜，徒兒根本沒有辦法在這個時候散功重修。」

    萬千氣海術以全身的穴道為丹田，這和中土神州所有已知的功法是互相衝突的，這使得其他武道的人想要修煉萬千氣海術根本不可能。

    「呵呵，此一時彼一時，如果是以前的話，當然不可能。但是為師教你的，並非僅僅只是萬千氣海術，而是更本源的氣之道。」

    邪帝老人微笑道。

    「氣之道？」

    王沖眉頭一挑，抬起頭來，第一次露出了意外的神色。這番話和他預想地完全不同。

    「任何武動都只是形式，只要明白了它涉及的規則和道理，就可以繞過所有的限制和拘束，一樣可以修煉。『萬千氣海術』也是如此。」

    邪帝老人輕輕一捋鬍須，微微一笑，說出一番迥然不同的武學道理來。

    王沖先是一怔，隨即若有所悟，沉思起來。

    「沖兒，接下來師父就把萬千氣海術的全部心法告訴你，你聽仔細了！氣氣相合，萬象相生……」

    時間緊迫，接下來邪帝老人將萬千氣海術的心法，一個字一個字的道了出來。師父傳功，王沖也不敢怠慢，立即屏氣凝神，仔細聆聽。萬千氣海術共有萬字之多，內容極其玄奧。

    「沖兒，記住了！」

    一個蒼老的聲音從耳邊傳來，下一刻，邪帝老人突然一掌拍出，拍在王沖的肩上。

    「現在我就告訴你，什麼是真正的氣之道！」

    「轟！」

    下一秒，虛空轟鳴，還沒有等王沖反應過來，王沖的靈魂就被一股大力拉扯，跟著邪帝老人瞬間進入了一片玄妙的，從未經歷過的新世界。

    「沖兒，睜大眼睛，仔細看好了，這就是氣的真實面目。只要明白氣的本質，你就可以觸摸到入微的境界。」

    世人只知道帝國大將就是武道的巔峰，但是沒有多少人知道，在帝國大將之上還有一層更微妙的「入微境」。

    修為強如高仙芝、都烏思力等人，即使受到世人的敬仰，但一樣連「入微」兩個字都不知道。錯非是烏傷村長、邪帝老人這樣的存在，在武道上鑽研一生，根本不可能揣摩到這層境界。

    向王沖傳授萬千氣海術只是手段，將自己所領悟的那重深不可測的入微境，傳授給王沖，才是邪帝老人的真正目的。

    王沖現在也是福至心靈，摒棄了一切的雜念，全神感受著一切。

人皇紀 第一千一百一十四章 氣之世界！

    狂風呼嘯，無窮無盡的光芒從四面八方湧來。這是王沖第一次接觸到如此玄妙的境界，他看到了無數的光芒，顏色各不相同，充斥了虛空上上下下的所有位置。

    「這就是天地間的能量嗎？」

    王沖看著四周，心中喃喃道。

    「不錯！」

    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虛空中傳來，是師父邪帝老人的聲音。

    「天地之間擁有成千上萬種不同的能量，我們修煉的『罡氣』只是其中一種，又或者說是幾種能量而已。功法不同，能量不同，性質自然也不同。我們將這些天地間的能量納入體內，收為己用，這就是武道的修煉過程。」

    「多謝師父指點，徒兒明白！」

    王沖恍然。

    擁有兩世的靈魂，王沖比邪帝老人更明白這些道理，邪帝老人只是稍微點撥，他就已經洞若觀火，瞭然於心。

    「呵呵，沖兒，你果然悟性極高。當初為師和老村長參悟許久才明白其中的道理，本以為你需要很久才能明白，沒想到你一點就通。」

    邪帝老人一臉欣慰道。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對於邪帝老人來說，能收到一個比自己更出色，更有前途的弟子，又有什麼可遺憾的。

    「沖兒，仔細去感受，你感覺到了嗎？不同的顏色代表著不同的性質，即便是相同的顏色，也有能量高低之分，有的如涓涓細流，有的如江河浩蕩，我們武者所要做的就是吸收那些如江河澎湃的能量，不斷地壯大自己。」

    「所以，如果能做到這點，即便你的境界沒有提升，但是你各方面的實力都會得到質的變化，發揮出凌駕於當前境界之上的戰鬥力。達到這一重境界，即便你沒有達到帝國大將的級別，又有什麼關係呢？」

    嗡！

    邪帝老人的聲音一落，王沖的眼前再次變化。整個世界頓時變得越發的豐富，顏色也越發的鮮豔，整個空間上上下下，所有方位都是游離的各色能量團。而在王沖的感受中，整個世界頓時也清晰了不少，就好像使用放大鏡觀看一樣。

    王衝心中明悟，知道這是師父憑藉自身強大的修為和境界，以一種直觀的方式，將他眼中的世界展現給自己。兩人此時精神力相連，邪帝老人眼中看到的「世界」，王沖此時自然也能看到。

    王衝自己有過經驗，所以越發珍惜這個機會，他猛地放開心神，整個人全部進入到這個能量的世界。

    在意識和能量的世界中，不存在身體，也沒有天地萬物。

    隨著王衝將精神力極力擴散，王沖感悟到了更多更多。這些能量球密密麻麻，佈滿整個世界。如果仔細去感知，就會發現這些色彩鮮豔的能量球，有的像火焰般暴烈，有的卻像水流般溫流，有的像冰霜般寒冷，有的卻像陽光一樣溫暖……

    一種，兩種，三種，四種……，隨著王沖的探索，他感覺到越來越多不同性質的能量，百種，千種，萬種，越是用心去感受，就越是能體會到這個世界的能量，遠非元氣和罡氣那麼簡單。這只是一種籠統的稱呼，武者修煉的能量，又遠比這複雜得多。

    當王沖看到其中一個紅色的能量球，突然一個不可抑制的念頭，從腦海中產生。下一刻，王衝心神一動，一縷意識突然探入其中，嗡，就好像從一個世界突然踏入了另一個世界一樣。

    下一刻，王沖看到了一副截然不同的景象。就在這個紅色光球內部，無數的威力細小如微塵，密密麻麻，充斥每個角落。

    「沖兒，看到了，這就是能量的奧秘。你眼前看到的那些細小東西，我和老村長命它為芥子，所有的能量都是由成千上萬，這種更小的芥子構成。這就是這個世界的秘密。」

    邪帝老人道。他和王沖意識相連，王沖任何的舉動，他都瞭若指掌。

    這世上，有些人真的是悟性極高，舉一反三，觸類旁通，那些最玄奧的道理，你都用不著太多解釋，只要稍微和他敘述一些，他就可以徹底明白。毫無疑問，王沖就是這一類的武學天才。

    「可惜了，要是能再早點遇到這孩子就好了！」

    邪帝老人心中不無遺憾的想到。

    以王沖表現出來的悟性，如果能夠早點遇到他，將他帶在身邊仔細教導，或許現在的成就遠遠超過自己。甚至，早已踏入入微境都不一定。

    王沖此時卻不知道師父的這番念頭。

    聽到邪帝老人的話，王衝心中此起彼伏，澎湃不已。王沖能知道這些，是因為最早的他，來自於一個更早的現代世界，所以，邪帝老人所說的所有東西，他都瞭如指掌。但是師父邪帝老人居然能夠通過武道，觸摸到這個世界的實質，實在是讓人驚嘆不已。

    四周圍靜悄悄的，王沖就像一塊飢渴的海綿一樣，不斷的探索著這個未知的世界。儘管邪帝老人所說的「能量」和「芥子」的道理王沖早已經明白，但知道是一回事，真正看到，感知到，觸摸到又是另外一回事，王沖從沒有想過，所有這些東西，會以這樣一種直觀的方式展現在自己面前，這對於王沖的幫助是極大的。

    每時每刻，每一秒過去，王沖對於武道的本源和認知的感悟，都不斷的增加，這種認知和感悟雖然不能提高王沖的境界，但是就像邪帝老人所說的，明白了氣的本質，在境界不變的情況下，王沖同樣可以梳理自己的一生所學，獲得更加強大的戰鬥力。甚至不需要達到那個境界，就直接發揮出那種更高層次的戰鬥力。

    王沖對於氣的本源的認知不斷的增長著，時間緩緩過去，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王沖耳中再次聽到師傅邪帝老人的聲音：

    「沖兒，你果然沒有讓為師失望，這麼快就能領悟這些道理，現在為師就教你最後，也是最重要的東西，入微！」

    「嗡！」

    聽到這句話，王衝心中微震，連忙屏氣凝神，全神貫注，他心知肚明，接下來師父所說的每一個字都極為重要。

    入微境！

    王沖當年就算達到了兵聖的境界，也還是沒有能夠觸摸到入微的級別，整個世界包括王沖在內，都只知道聖武境的巔峰是帝國大將，而帝國大將的上面就是神武境，至於怎麼達到神武境，王沖毫無頭緒，即便拼盡全力也不得其門而入。

    像王沖這樣一直滯留在帝國大將的境界，無法寸進的人，全天下不知凡幾，高仙芝，都烏思力，安思順，哥舒翰……，這個後面還可以列出長長的一串名單，整個天下真正觸摸到神武境，並且差點就要成功的，有史以來，也就只有一個被尊稱為千古一帝的「聖皇」而已。

    王沖一直以為這是因為天賦的原因，想要達到更高的境界，就必須擁有聖皇那樣，驚才絕豔，舉世無匹的天賦，但現在看來，一切遠非如此。雖然神武境有如日月高懸，遙不可及，高不可攀，但是在這中間，還是有著一層階梯通往那裡，而「入微境」，毫無疑問就是通往那最終彼岸的第一層台階。

    想到這裡，王衝心中不禁微微有些灼熱和期待。王沖本以為邪帝老人接下來會說出一番極其玄奧的道理，但事實的發展比王沖想像的要簡單的多。

    「沖兒，你抬起頭來，往上看。」

    邪帝老人的聲音從身邊響起。王衝心中一動，下意識抬起頭來，下一刻，王沖渾身劇震，就在抬頭的剎那，他在頭頂上方看到了一副永世難以磨滅的場景：

    透過一層層的能量光團，就在整個空間的最上方，同時也是整個空間最深的地方，王沖看到了一團團彷彿烈日一般的金黃色能量，和其他的能量相比，這些能量強大太多了。在王沖的感知中，那些光團的內部，充斥著就像火山熔岩一樣浩瀚、熾烈、狂暴的能量。

    那種能量緻密到了難以想像的地步，以至於當王沖抬頭觀望的時候，都忍不住產生一種烈日灼燒般的感覺，整個空間裡所有的能量，在這幾團金色、赤金色、紫金色能量光團面前，立即有如螢光之於皓月，顯得微不足道。

    「這是……」

    王衝心中一震，瞬息間腦海中掠過千萬道念頭，彷彿明白了什麼，但一時之間又難以抓住。

    「看到了嗎？那些團能量之後，就是入微的世界，這個世界其實存在無數空間，只是因為我們武者的實力太弱，感知太弱、精神太弱，因此無法察覺到而已，我們現在這些武者，包括帝國大將在內，其實汲取的都是最普通的能量，但是一旦修為達到入微境界，一切就會截然不同，可以汲取到空間深處，更高層次的能量，也就是現在你所看到的那些。」

    「那個大食人之所以擁有如此強大的力量，毫無疑問，就是因為他汲取到了一些入微境的能量，為師是如此，老村長也是如此，只不過說到底，這依舊不是真正的入微境。所以明天的戰鬥，即便我和老村長不能久戰，但我們依然可以想辦法擊敗那個大食人。」

人皇紀 第一千一百一十五章大欽若讚的說服力（一）

    「師父，徒兒明白了！」

    王沖點了點頭，一臉認真道。

    「沖兒，為師相信，終有一日，你能突破聖武巔峰，達到入微境，做到為師當年沒有做到的事情。」

    邪帝老人的聲音從耳邊傳來，慢慢的越來越小。所有能教的，邪帝老人都已經交給他了，接下來的，就看王衝自己了。

    時間緩緩過去，王沖在邪帝老人的房中足足呆了兩個時辰，直到夜深，才從裡面走了出來。

    「村長，謝謝了！」

    從房間踏出來，看到門口的烏傷村長，王沖躬身行了一禮，由衷道。

    「呵呵，這是你的造化，也是因為你的悟性極高，與我又有什麼關係呢？」

    烏傷村長微微笑道。現在的王沖，依舊是准將巔峰的修為，境界上和之前沒有任何的變化，但是烏傷村長放眼望去，卻能明顯感覺出來，王沖身上的氣息越發的飽滿，旺盛，如同草木在夏天欣欣向榮，勃勃生長一樣，那種勃勃的生機，熾烈如火焰一般，這不是單單境界兩個字可以形容的。

    想王衝不過才堪堪十七歲，就能達到這種境界，擁有這種領悟，真是讓人不可思議。

    王沖很快離開了。

    「侯爺！」

    王沖剛剛離開不久，一道身影從黑暗中躥了出來，直直的擋在了王沖身前：

    「剛剛收到斥候來信，鷹鷲小隊在距離怛羅斯二十里外，發現了大食人的隊伍，和大人預想的一樣，這些大食人，烏斯藏人，西突厥人並沒有離開，高大人，程將軍，還有其他的軍中諸將，已經全部都在大廳之中，現在只差侯爺了。高大人有令，命小的請侯爺立即過去！」

    傳令兵躬下身來，急急道。

    「知道了！」

    王沖眉頭一挑，沒有多說，立即匆匆走了過去。

    ……

    夜幕低垂，從怛羅斯往西，掠過二十多里的區域，目光定格在大地上一個毫不起眼的地方，仔細看去，地面上一點點火光冒出，此時此刻，不知道多少烏斯藏人，西突厥人，大食人聚集在那裡。

    今天的一戰，三方的聯軍至少損失了十多萬人，餘下的十萬人馬一路潰敗，逃到了這裡。

    儘管戰爭已經結束，但是此時此刻，對於軍營中的大食人來說一切還遠沒有結束。

    「我不同意！我絕不同意這個時候就撤兵！」

    營帳裡吵得不可開交，艾伊貝克猛的一掌，砰的一聲，猛地拍在身前的鐵桌上，他臉孔通紅，神情激動不已。

    「這場戰爭還遠沒有結束，我們還有十萬兵馬，還有一戰之力，我的馬木留克鐵騎，烏斯藏人的穆赤大鐵騎，還有那些突厥人的天狼鐵騎，我們還有實力，還有兵馬，還可以一戰，為什麼要撤退！」

    「而且你們想沒想過，這次哈里發給我們的命令是摧毀怛羅斯，蕩平東方，統一整個東方世界，如果現在撤退，你們準備好迎接哈里發的憤怒了嗎！整個大食，所有的帝國總督們會怎麼看我們，那些大臣們會怎麼看我們，哈里發會如何看我們，你們想過嗎？那就是末日！」

    說到最後，艾伊貝克神色激動無比，轟，他身前的那張用深海玄鐵打造的桌子，立即承受不住這股力量，向下凹陷，現出一個深深的掌印。

    營帳裡，眾人看著這一幕沉默不語，艾伊貝克的憤怒可以理解，但是這一切依舊改變不了什麼。

    「艾伊貝克，今天的事情你已經看到了，這支唐人的實力比我們想像的還要強大的多，你的馬木留克軍團還沒有太大的損失，實力猶存，但是我的斷頭軍團，提伯斯軍團，幾乎損失殆盡，就連艾布穆斯\/林的鐵血軍團和無畏軍團也損失慘重，就連我都受了重傷，更不要說其他的了。」

    「如果繼續堅持下去，你有沒有想過接下來是什麼後果，難道你非要所有的兵馬損失殆盡才心甘嗎！」

    奧斯曼臉色蒼白，身上還穿著那套被大唐黑甲侍衛擊碎的鎧甲，鎧甲的缺口後，露出滿是傷痕的胸膛，那裡，紮著繃帶，上著藥膏，但是依然有血水滲出。

    ——黑甲侍衛那一掌，遠不只是將他震傷那麼簡單，他還在他體內留下了相當多的暗勁。

    「艾伊貝克，我知道你想要擊敗唐人，相信我，不管是我還是奧斯曼，我們心中的渴望一點都不下於你。不過這件事情，還需要從長計議。現在不管是兵力還是頂級大將的數量上，我們都已經不佔絲毫的優勢，再繼續下去，也恐怕很難有什麼突破。」

    艾布穆斯\/林此時也開口了，他的心中深深一嘆，如果能夠戰勝對手，他又哪裡願意撤退：

    「另外僅僅是撤退，並不是放棄，等我們籌集兵馬，召集更多的人手，一樣可以捲土重來，到那時候，再與唐人決一死戰也不遲！」

    「恥辱！」

    艾伊貝克眼睛通紅道：

    「只要我們撤退，那就是永遠的恥辱，怎麼都改變不了。艾布穆斯\/林，想想你上場戰敗發生了什麼，你還想再來一次嗎？」

    「艾伊貝克，你說的我都知道，但是你有沒有想過，在現在這種情況下，再次發動進攻，如果不能勝利的話，會發生什麼？」

    艾布穆斯\/林道。

    艾伊貝克頓時怔住了，但是要他放棄談何容易。

    「無論如何，反正我是絕對不會撤退的！屈底波，你呢？難道你也跟他們一樣，要不戰而逃，從這裡撤退嗎？」

    艾伊貝克的聲音一落，整個營帳內，突然一片死寂，就連站在一旁的齊亞德也是心中一驚，陡的看了過來。這一次戰鬥，雖然艾布穆斯\/林，奧斯曼都損失了大量的兵力，但其實真正損失最大的，反而是屈底波，畢竟他損失的兵力總數，遠超營帳中的任何一位。

    血獸軍團，死亡軍團，天啟軍團，這些都是屈底波名下馳名整個大食帝國的頂尖軍隊，也是屈底波最核心的戰力，這場戰爭，對他的兵力衝擊極大，沒有了這些核心的軍隊，屈底波麾下的軍隊實力恐怕將迅速跌出前十之列，這也是之前的爭論中眾人都儘量避過、不談及屈底波的原因。

    再加上屈底波在大食威望極重，說一不二，根本沒有人敢得罪他，誰也沒有想到，艾伊貝克在憤怒之下，居然會把屈底波扯進來，一旦惹怒了屈底波，後果不堪設想，誰也不知道他憤怒下會做出什麼。

    「嗡！」

    剎那間，營帳內的氣氛一片緊張，就連艾布穆斯\/林都微微有些不自然。但此時的艾伊貝克正在氣頭上，已經完全不管不顧了。

    「艾伊貝克，這場戰鬥，確實還沒有撤退的時候。」

    下一刻，出乎預料，誰也沒有想到，屈底波竟然回應了，而且根本沒有眾人想像中的憤怒。

    一時之間，不要說艾布穆斯\/林和奧斯曼了，就連艾伊貝克自己都怔住了，在激動過後，冷靜下來，艾伊貝克後背早就流了一身冷汗。

    「這場戰鬥還遠沒有結束，那個東方的老頭已經被我擊傷，而且我已經發現了他身上的一個破綻，他的身體有很大的問題，根本不耐久戰！」

    屈底波冷冷道。

    此言一出，舉座皆驚，所有人都被屈底波的話震住了，那個大唐的黑衣老者有多強，所有人都看到了，他能夠控制天地間的能量為他所用，甚至能夠和屈底波打個不分上下，如果不是因為他的存在，以屈底波的實力，這場戰爭，或許早就是另一個不同的結果，眾人也不會有營帳內的這番衝突和爭論了。

    最後那一次突襲，以失敗而告終，和這也有密不可分的關係。如果出手攻擊九龍血戰旗的不是奧斯曼，而是屈底波，說不定大軍現在早就勝利了。

    眾人紛紛朝著屈底波看了過去，也就在這個時候眾人才發現，原來從剛剛到現在，屈底波一直都在思忖之中，

    「明天的戰鬥，我會親自出手幹掉他！」

    屈底波沉聲道。

    一剎那，艾布穆斯\/林皺起了眉頭，營帳內的氣氛也變得微妙起來。

    奧斯曼在之前的戰鬥中身受重傷，麾下的部隊也損失慘重，這也是他想要撤退的原因，但是，當屈底波開口想要繼續發動戰爭，奧斯曼的處境頓時就變得微妙起來。以他的情況現在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報！」

    也就在這個時候，突然一個聲音從營帳外傳來，一名大食傳令兵低著頭，神情恭敬，匆匆忙忙的從營帳外大步走了進來：

    「稟告大人，外面烏斯藏人和西突厥人求見！」

    營帳內一下子安靜下來，艾布穆斯\/林猶豫了一下，很快道：

    「請他們進來吧！」

    這場戰爭，不管是大食，烏斯藏，還是西突厥三方都是損失慘重，雖然最開始的時候，眾人對於烏斯藏和西突厥都頗有微詞，但是白天的行動，烏斯藏和西突厥已經用行動證明了自己，贏得了大食人的尊重。而且現在這種情況，也沒有必要再和烏斯藏，西突厥計較那些了。

    呼，一陣冷風湧過，營帳的簾子打開，大欽若贊領頭，火樹歸藏，都松莽布支，都烏思力一行人魚貫而入，迅速從外面走了進來。

    「總督大人，屈底波大人，各位，有禮了！」

    大欽若贊開口道。一開口就說出了一口流利的大食語，整個烏斯藏和西突厥只有大欽若贊一個人懂大食語，所以這一次的交流，毫無疑問的交由了大欽若贊主導。

人皇紀 第一千一百一十六章大欽若讚的說服力（二）

    「大相，不知道深夜拜訪有什麼事？」

    艾布穆斯\/林微不可察的皺了皺眉頭道。雖然對大欽若贊和烏斯藏談不上討厭，但畢竟大食人是大食人，烏斯藏人是烏斯藏人，這也是他幾次會議沒有邀請大欽若讚過來的原因。

    「呵呵，勞總督大人過問，大欽若贊就不客氣了。」

    大欽若贊微微一笑，雲淡風輕，掃了一眼營帳內的眾人，頓時瞭如指掌：

    「如果大欽若贊猜的沒錯，總督大人正在準備拔營西撤，返回大食，退到撒馬爾罕吧。」

    營帳內頓時沉默了不少，在一群外人面前，被人瞧破心思，實在不是什麼很舒服的事情。

    「不錯！我們是有這個打算，這場戰爭已經結束了，就算留在這裡，我們也未必能夠擊敗唐人！」

    艾布穆斯\/林直截了當，毫不掩飾道，戰鬥到了這一步，也沒什麼可隱瞞的。

    「呵呵，是因為兵力不夠的原因嗎？」

    大欽若贊一臉從容，雲淡風輕道。

    「不完全是，不過這也是原因之一，憑我們現在的兵力，根本無法攻破對方的大陣。再留在這裡，只是徒增傷亡！」

    艾布穆斯\/林平靜道。

    坦白說，他心中有些疑惑，大欽若贊深夜駕臨，突然問這翻話到底想做什麼。不過他還是忍住了。對於大欽若贊，他多多少少還是有些瞭解，知道這一位在烏斯藏，以智謀見長。他這麼說，必有原因。

    只是，艾布穆斯\/林不知道，甚至是有些好奇的是，戰鬥都已經到這種地步，這位烏斯藏的大相到底還想要什麼？難道烏斯藏的藏王突然決定傾巢出動了嗎？但是，烏斯藏不是現在已經無兵可用了嗎？

    「如果僅僅是這樣，大欽若贊倒是有辦法幫助總督大人破陣！我以為，總督大人根本用不著這麼急於撤離！」

    大欽若贊微微笑道。

    「嗡！」

    聽到大欽若讚的話，營帳內氣氛陡變，所有人都是渾身劇震。艾伊貝克、奧斯曼、艾布穆斯\/林、齊亞德，就連戰爭總督屈底波都彷彿受到觸動一樣，一群人紛紛看向了大欽若贊。

    對於這個烏斯藏人的首領，眾人本來不是太過重視。但如果他能夠解決對方的陣法，那一切就完全不同。

    「呵呵！」

    大欽若贊灑然一笑，似乎營帳內，大食眾將的反應早在他的預料之中。

    論對大唐的瞭解，終究還是沒人能夠比得上他。

    「你有什麼辦法？」

    一個冷峻的聲音從耳邊傳來，這一次，屈底波主動接過了話語權，突然開口道。

    「屈底波大人，我知道你現在最困擾的就是那個大唐的黑衣老人，其實我有辦法可以幫你對付他，只不過這件事情還需要你的幫助才行！」

    大欽若贊微笑道。

    「轟！」

    聽到這句話，營帳內，眾人皆驚，就連屈底波都不禁挑動了一下眉頭。即便以屈底波的自負和高傲，也不得不承認，那個黑衣老人的實力恐怕是他生平僅見，這些烏斯藏人說他們可以對付那個黑袍老人，簡直令人難以置信。

    「都松莽布支，把東西拿上來吧。」

    大欽若贊洞若觀火，把眾人的反應收入眼底，他也沒有多說，對著後方的都松莽布支打了個手勢。下一刻，鐺，就在眾人的目光中，都松莽布支大步走上前來，將一個金色的，拳頭大小，表面有著繁複神秘花紋的小鈴鐺拍在了桌上，鈴鐺震盪，發出一陣悅耳的聲音。

    看到這枚鈴鐺，營帳內，大食眾人全部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這是什麼？」

    艾伊貝克忍不住道，首先打破了寂靜。

    「這是我們大雪山神廟秘傳的法器，足有近千年的歷史，不管多麼強大的對手，都可以將對方困入其中。」

    大欽若讚道。一邊說著，一邊朝著身後的都松莽布支打了個手勢。

    「轟！」

    後者會意，突然上前打了個法訣，只聽一聲驚天巨響，下一刻，就在眾人的目光中，那隻拳頭大小的金色鈴鐺突然騰空而起，懸浮在距離地面一丈多高的虛空中，同時一股磅礴的，有如火山一般的恐怖能量，有如風暴一般，從鈴鐺中猛烈的爆發而出，籠罩整個營帳。

    蹬蹬蹬！

    剎那間，所有人盡皆變色，一個個爆發功力，全力抵擋金色鈴鐺中那種恐怖的力量，然而即便強如艾布穆斯\/林，艾伊貝克等人，也在這股毀滅性的力量面前，被逼迫的蹬蹬後退。不止如此，就在和金色鈴鐺全力抗衡的時候，所有人耳中都聽到了一陣咔嚓嚓的刺耳金屬顫音。

    下一秒，就在眾人震動的目光中，營帳內，那張原本就已經被艾伊貝克拍出一個手掌印的，深海玄鐵打造的桌子，在一股龐大力量的吸扯下，突然慢慢升起，並且急劇的扭曲變化，只是一眨眼的時間，就在眾人的眼皮底下被扭成了一團麻花。

    同一時間，火光一燎，那張深海玄鐵的金屬桌子，頓時化成了無數的鐵屑，從空中灑落下來。

    呼，只是一剎那，一隻寬厚有力的手掌從斜剎那伸了出來，半空中，那隻金色的鈴鐺就好像失去了所有的力量，無力地落到了那隻手掌心，被都松莽布支一把握在手裡。

    「失禮了！」

    都松莽布支說完這句，也不管對方聽不聽得懂，立即收了鈴鐺，退到了大欽若讚的背後。

    暴風來的快，去的也快，當鈴鐺的力量消失，一切又恢復了平靜，只是營帳內早已是千瘡百孔，滿目瘡痍，就連艾伊貝克等人都氣息紊亂，微微有些狼狽。眾人本來還有些懷疑，只覺得大欽若贊未免有些誇大其詞，但這個時候頓時信了三分。

    「法器的威力大家已經看到了，這還只是它的第一重威力而已，如果威力全開，我們現在站立的地方，恐怕會化為焦土。另外，想要施展這門法器，僅憑我們的實力還是有些不夠。屈底波大人和那個黑衣老人的實力實在太強了，我們根本沒有辦法靠近，自然也無從施展法器。所以這一方面，恐怕還需要屈底波大人配合，替我們製造機會。」

    大欽若贊掃了一眼營帳內的眾人，認真道。

    聽到大欽若讚的話，眾人沉默不語，只要是見過屈底波和邪帝老人戰鬥場面的人，都絕不會懷疑大欽若讚的話。他們的實力實在是太強太強了，兩人爆發出來的勁氣，激發出來的沙塵暴，通天徹地，充滿著恐怖的毀滅力量。

    即便是帝國大將，在這種力量面前也望而卻步，只怕還沒有靠近，就被兩人交手的氣勁波及重傷了。

    「可以！」

    屈底波罕見的開口道。

    聽到這兩個字，大欽若贊臉上終於露出一絲笑容。

    「還有一件事情，大欽若贊還有一計，可以令我們反敗為勝！不過這件事情同樣需要諸位的通力配合，只要得到諸位相助，大欽若贊有把握，我們一定可以取得最後的勝利！而諸位將軍也可以凱旋而歸，用不著撤回撒馬爾罕！」

    接下來，當著眾人的面，大欽若贊把自己的計策，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營帳內，眾人原本對於大欽若讚的話還有所保留。但聽完他的話，就連身受重傷，部隊重創，最想撤退的開羅總督奧斯曼都忍不住精神大振。

    「大相，此言當真？如果真像你說的，此計能成，那麼這一戰，我們必勝無疑！」

    奧斯曼狠狠地握著拳頭道。

    大欽若贊笑而不語。

    營帳內，眾人也是一臉輕鬆，之前的沉默一掃而空。

    「接下來我們還是討論一下具體的作戰計畫吧！」

    大欽若贊微微一笑，手腕一抖，從袖口中抽出那張大陸地圖，在桌上攤開。

    而四周圍，艾布穆斯\/林、奧斯曼、艾伊貝克，甚至連屈底波都一起走了過來，所有人都加入到了這場討論當中。

    之前三方人馬還有些隔閡，而如今，烏斯藏、西突厥、大食的三方將領聚攏在一起，真正的同心協力，一時之間再無間隙。

    ……

    目光重新聚焦到怛羅斯城內，當大欽若贊聚在一起討論詳細的作戰計畫時，怛羅斯的主廳內，王沖、高仙芝、費爾干納、岡克之王，所有人聚集在一起，氣氛緊張。

    「鷹鷲小隊已經傳來消息，大食人到現在都還沒退，他們顯然是沒有放棄進攻，等他們重整陣營，穩住腳步，必定還會捲土重來！」

    大廳內，燈火通明，席元慶猛地一掌拍在桌上，神色凝重道。

    大廳裡，眾人同樣流露出一絲緊張。

    「怕什麼！我們能擊敗他們一次，就能擊敗他們兩次，我就不信有九龍血戰旗，我們還會怕了他！」

    婁師儀臉色通紅，一臉氣憤道。

    「師儀，這件事情沒有那麼簡單，王大人的話你也聽到了。張老前輩（邪帝老人）現在的情況不容樂觀，他的身體不耐久戰，現在只希望屈底波那邊還沒有發現這一點。而且我們現在根本不知道，大食那邊是否還有其他援兵，屈底波一日不除，對於我們而言，始終是個巨大的威脅。」

    一旁，程千里解釋道。

第一千一百一十六章 王沖的計畫！

    「千里說的不錯，這一戰，大食還有十萬人左右，數量上依然比我們多，另外，雖然這一戰我們損失不大，但關鍵的是，弩車部隊的弩箭已經消耗得差不多了。一旦沒有足夠的弩箭，弩車部隊就很難發揮威力。」

    高仙芝這番話說得非常委婉，大唐雖然還有五萬多人，但是其中有兩萬五千人都是弩車部隊的。

    這些弩車部隊的戰士全部都是絲綢之路上的山賊、馬匪，雖然經過蘇寒山的訓練，有了很大的變化，但是他們的戰鬥力依然不強，根本沒有辦法和大*銳鐵騎，短兵相接。

    換句話說，大唐真正可用的兵力，才三萬人不到。以三萬人對抗真正的十萬兵力，這一方面，大唐的形勢依然不容樂觀。

    「蘇寒山，你從戰場上收集到了多少弩箭？」

    王衝突然扭過頭來，望向一旁的蘇寒山道。

    「現在完好的，還沒使用的弩箭，總共只有七千多支，雖然我們的人現在還在戰場上蒐集射出去的弩箭，但是這些弩箭有相當部分殘損，要麼箭頭變鈍，要麼箭身出現扭曲，我已經讓張壽之老前輩去修補了。但是，我擔心時間上恐怕來不及。」

    蘇寒山認真道。

    修補需要時間，但是大戰在即，恐怕大食人根本不會給大唐人足夠的時間去修補弩箭，而僅靠七千多支弩箭，顯然無法對大食人造成足夠的威懾力。

    「其實，以我們的兵力情況，如果採取防禦措施，以守代攻，等待大食人主動攻過來，——以他們的情況一定會攻過來的，我們借助城牆防守，未必不可以防住他們，甚至再次給他們以重擊。大食人四十萬兵馬，現在只剩下十萬多，真正是損失慘重，現在更著急的應該是他們而不是我們。」

    拔那汗首領費爾干納，突然上前道。

    這一戰雖然拔那汗部損失慘重，但是對於大唐，費爾干納卻極有信心。拔那汗損失的只是一時，但得到的卻是將來長遠的利益。

    草原上的遊牧民族和中土的農耕民族，對於生死的看法完全不同，作為僱傭兵戰士，在這種浩大的戰爭中死去，是一個戰士最光榮的結局，更何況，未來拔那汗部能獲得興盛、繁榮，一切就值得了。

    「沒有那麼簡單，這一戰的關鍵根本不在於大食人的十萬兵馬，也不在於他們捲土重來，而在於屈底波。如果不能干掉屈底波，不管我們以守代攻，還是以攻代守，都沒有任何意義。他只需要一劍，就可以破壞我們所有的防禦。」

    突然一個聲音從旁邊傳來，岡克之王往前走了幾步突然開口道，整個人顯得憂心忡忡。

    作為岡克族的首領，岡克之王的個性，以及他在中土遊學的經歷，使得他總能夠一針見血的看到事物的本質。

    岡克之王的聲音一落，整個大廳內突然一片寂靜，針落可聞，每一個人都是若有所思。

    屈底波的強大，毋庸置疑，他就像一座泰山一樣壓在眾人的頭頂，讓人喘不過氣來。

    不解決這個問題，大唐就很難真正勝利，因為屈底波和艾布穆斯\/林可以召集兵馬一次又一次的捲土重來，這個威脅不除掉，大唐永遠談不上安寧，怛羅斯也隨時可能被攻破。

    大廳裡所有人都在冥思苦想，但是武道的事情不同於謀略，沒有那麼多的技巧，都是拳拳到肉的硬碰。想要擊敗屈底波，談何容易。

    漸漸地，所有人的眉頭都皺了起來，而且越皺越緊，就連王沖都同樣如此。他的目光一遍又一遍的掠過桌上的沙盤，沙盤上，一座座沙土壘成的丘陵、山峰、平原、城堡，甚至連遠處的黑森林都清晰可見。這張怛羅斯的地形沙盤，王沖已經看了無數遍，所有的一切都瞭如指掌。

    不過，當王沖的目光掠過怛羅斯之城的時候，突然，心中一動，一個念頭頓時從腦海產生。

    「高大人、程將軍，我有一個辦法，說不定可以殺掉屈底波。」

    王沖抬起頭突然開口道。

    一石激起千層浪，王沖簡簡單單的一句話，頓時有如狂風過境，在眾人心中掀起萬丈波瀾。

    高仙芝、程千里，連同岡克之王和蘇寒山在內，齊齊望了過來，看向王沖。每個人的眼中都流露出了極其震動的神色。

    什麼事情都可以用智謀去平衡，唯獨實力不可以。

    如果王沖真的可以幹掉屈底波，那麼餘者皆不足為慮，不管是艾布穆斯\/林還是艾伊貝克，又或者烏斯藏和西突厥等人，都根本不是大唐的對手。

    「這件事情大概有五成的把握，不過一切還需要眾人的配合和同意才行！」

    王沖沒有猶豫，立即把腦海中大膽的想法說了出來。

    「嗡！」

    王沖雖然只是輕描淡寫的幾句話，但是聽到他的計畫，每個人心中都掀起了一陣巨大的波瀾。

    就算是最大膽的人，都被他天馬行空的想法，震驚的久久說不出話來。岡克之王、費爾干納、席元慶、婁師儀，一個個看著王沖震撼不已。

    「瘋狂！太瘋狂了！都護大人，如果這番話不是你說的，我一定會認為那個人是個瘋子。」

    席元慶突然忍不住道。

    席元慶和王沖是有過接觸的，但是這一刻的王沖，就連席元慶都感覺有點陌生。那種瘋狂大膽，足以讓任何人都留下極其深刻的印象。席元慶雖然以前聽說過關於王沖的種種傳說，但是聞名不如眼見。王沖的膽識和魄力，遠比傳說中的還要驚人。

    「雖然瘋狂，但是這個計畫確實可行，不是嗎？」

    程千里思索片刻，突然開口道。

    「而且我們現在也確實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程將軍說的有道理，在下也認為都護大人的話確實可行。」

    骨力此時也忍不住上前開口道。這場軍事會議，他難得插上了一句。

    「王沖，就按照你說的辦吧。至於其他方面，我來安排。」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聲音在眾人耳邊響起，高仙芝突然開口，一錘定音：

    「如果大食進攻，這將是我們唯一的機會！」

    最後一句話，高仙芝目光如電，掃過大廳裡的眾人。

    很快大廳內的所有人都達成了一致，整個怛羅斯以王沖和高仙芝的地位最高，如果兩位主帥達成一致的話，這件事情自然也再沒有任何疑問。

    「既然沒有異議，那我們就開始吧！」

    高仙芝掃了眾人一眼，然後召集起來，全部聚集在一起，開始仔細商談詳細的戰略計畫。

    ……

    時間飛逝，預料中的最後一場決戰，比預想中的還要快得多。

    轟隆隆，煙塵滾滾，大地轟鳴，成千上萬的戰馬洶湧而來。才不過天亮時分，最後十萬的大食、烏斯藏、西突厥兵馬就已經到達了怛羅斯城的戰場，就在距離第一道鋼鐵防線還有七八千丈外，所有兵馬停了下來。

    「來得好快！」

    高高的鋼鐵城牆後，王沖和高仙芝、王嚴、邪帝老人並肩而立，看著遠處如浪潮般席捲而來的大食兵馬，眼中掠過一絲冰冷的光芒。

    天空陰沉沉的，似乎隨時都要塌下來一般。

    從眾人的方位遠遠望過去，只見怛羅斯的對面，密密麻麻，茫茫如海，全部都是大食、烏斯藏、西突厥的人馬，即便昨天損失慘重。但是三方聯軍依舊剩下十萬的兵馬，在戰場上排開，聲勢極其駭人。

    而茫茫的鐵騎大軍之中，那六桿並排在一起飄揚的戰旗，依舊給人一種極大的衝擊感。

    一匹匹戰馬不安的嘶鳴著，似乎隨時都會衝過來。一剎那間，氣氛凝重無比。

    從昨夜，大食人停在幾十里外，佇足不前，眾人就知道大食人遲早會捲土重來。但是誰也沒有想到會這麼快，天才剛剛亮，他們就抵達了戰場，意味著他們昨晚就已經做出決定，並且夜半就已經開始行軍。

    這種效率不可謂不驚人，而大食人、烏斯藏人、西突厥人的決心也由此可見！

    「準備！」

    一個嘹喨的聲音響徹整個天空。聲音一落，軋軋，隨著一聲響亮的機括聲，一根根弩箭迅速上弦，推進了車弩膛線之中。那鋒利的箭尖，瞄準了遠處的三方鐵騎聯軍。

    所有的弩車部隊戰士，看似平靜，但實則一個個緊張不已。只有他們自己知道，現在的弩箭只有七千多根了。每架弩車幾乎只能射擊一次。

    這次的對手實力太過強大，所有的護甲都是最頂級的那種，再加上人數過多，弩箭的耗損遠超想像。如山如海的弩箭居然被消耗一空，這是眾人出發前壓根沒有想過的。

    一旦弩箭射空，面對蜂擁而至的大食軍隊，沒有人敢想像會發生什麼。然而扭頭望向身後那道神色冷峻的身影，所有人再次鎮定了下來。

    作為弩車部隊的戰士，並且參加怛羅斯之戰這樣重要的戰鬥，所有人都明白，其實他們都是不合格的，他們只是絲綢之路上的一群山賊、馬匪，依靠打家劫舍討生活。

    而蘇寒山卻毫無保留的相信他們，力排眾議，讓他們掌握極其重要的大唐車弩，並且一次又一次的將自己置於風口浪尖。

人皇紀 第一千一百一十八章 破釜沉舟！

    北庭都護府的那一戰，磧西都護府的那一戰，以及現在的怛羅斯之戰，蘇寒山永遠身先士卒，和所有人同戰。

    雖然他們身份低微，但蘇寒山卻願意為他們爭辯。在蘇寒山心中，他們不是下屬，而是兄弟。

    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蘇寒山把他們當兄弟，眾人也把蘇寒山當做自己的兄弟、親人，只要他還沒有退，那麼所有人就算是腦袋掉了，也不會吭上一聲。

    「所有人，準備！」

    一聲轟隆，當所有弩車部隊就位的時候，一桿大旗猛地插入地面，震碎了無數的岩層。黑甲侍衛緊握著粗大的九龍血戰旗，從大軍後方緩緩走上前去。

    而隨著黑甲侍衛的出動，剎那間，風起雲湧，天地變色，就在黑甲侍衛的周圍，神武軍、神獄軍、龍驤軍……，一支支大唐最頂尖的鐵騎，按照特殊的陣法陣列，朝前湧去。一股龐大的壓迫力仿若潮水般，洶湧而出。

    隨著九龍血戰旗和大唐最頂尖軍隊的出現，氣氛頓時變得緊張起來，就連戰場另一側席捲而來的大食兵馬，也紛紛露出緊張的神色。昨天的戰鬥還記憶猶新，對面這座軍陣簡直就是這個世上最恐怖的殺戮機器。

    「蹄噠噠！」

    就在戰場上氣氛越來越緊張的時候，突然一陣鏗鏘的馬蹄聲，帶著金屬的顫音從遠處傳來。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頓時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就在無數人的目光中，潮水般的大食軍隊分開，一道人影騎著一匹潔白如雪，纖塵不染的青稞馬，從遠處六桿巨大的戰旗下，駛了出來。

    大欽若贊！

    王沖眼皮一跳，瞬間辨認出來。

    而幾乎是同時，遠處，大欽若贊挽住韁繩，勒住戰馬，那睿智深邃的目光掃了一眼怛羅斯的方向，迅速定格在了白蹄烏背上的王沖。

    「王沖，高仙芝，可敢上前一見！」

    大欽若贊眼中光芒一閃，那洪亮的聲音順著烈風，從戰場的西側傳來。

    王沖和高仙芝彼此默契看了一眼，雙雙一挽韁繩，從一堵堵高高的鋼鐵城牆後走了出去。

    而另一側，看到走出來的高仙芝，黑色的大食戰旗下，艾布穆斯/林心中一動，不待大欽若贊說話，一夾馬腹，同樣分開人群，走上前來。怛羅斯之戰四個最主要的發起人，在最後一戰前，在戰場上遙遙相對，氣氛頓時變得微妙起來。

    「大欽若贊，都戰鬥到這一步了，你還不死心嗎？」

    王沖騎著白蹄烏，看著對面的大欽若讚道。微風吹拂，王沖兩鬢的長發也隨之舞動起來。經過一場場的戰鬥，王沖眼神堅毅，和以前有著天壤之別，如果不是知根知底，又有誰敢相信這場規模龐大的戰鬥，其中一方的主帥只是一個十七歲的少年。

    「哈哈哈，成王敗寇，唯此而已。這一戰還沒有結束，不到最後一刻，誰又知道誰勝誰敗呢？」

    大欽若贊慨然一笑道。

    「你們不會有機會的，我們也絕不會給你這個機會。大欽若贊，烏斯藏已經輸了，即便你和大食人勾結，再次聯盟，又有什麼意義，只不過輸得更慘而已。」

    一個聲音從旁邊傳來，高仙芝開口道。

    高仙芝對大欽若贊並不太瞭解，雙方的接觸也並不多，但是這一次的戰爭，毫無疑問，大欽若贊是其中的一個關鍵性人物。

    如果不是他，大唐和大食之間的戰鬥遠沒有那麼複雜，至少第一階段戰爭的時候，大唐就用不著陷入腹背受敵的情況。而且烏斯藏的幾位帝國大將，也對大唐造成了極大的威脅。可以說正是大欽若讚的野心，才使得每一方損失慘重。

    戰鬥到這一步，雖然大唐初步擊潰了三方聯合，但不管是大唐，還是大食、烏斯藏、西突厥，各方都損失慘重。

    「呵呵，高大都護，話不要說得太滿，這一戰不到最後時刻，你又怎知道大唐是最後的贏家呢？王沖，西南之戰我以四十萬兵力輸給了你，這一戰我又是統領了接近五十萬的兵馬，在最後一戰之前，我們不妨打個賭如何？」

    前一句話，大欽若贊還是對高仙芝說的，最後一句話卻扭過頭來，望向一旁的王沖。

    在他心中，始終耿耿於懷的還是西南那場戰爭，永遠無法忘卻的，還是站在高仙芝身旁的王沖。

    如果不是王沖，大欽若贊還是阿里王系意氣風發的大相，如果不是王沖，大欽若贊不會一敗再敗，流落到怛羅斯，依附於大食人，希望通過大食人來擊敗大唐。

    作為一個梟雄，又怎麼會如此的卑躬屈膝。

    「打賭？」

    王沖眼睛一眯，猛地跳動一下。從大欽若讚的聲音中，他感受到了一種特殊的意味。

    「你想打什麼賭？」

    「呵呵，這一戰將是我們之間的最後一戰，我們不妨做個約定如何？不到一方徹底地潰敗，拼盡所有兵力之前，誰也不得後退。而輸的那一方，終生不得離開自己的國度，更不得進入對方的領地，如何？」

    聲音一落，大欽若讚的眼神突然變得銳利起來。

    「當然，你也可以拒絕！」

    剎那間，整個戰場一片死寂，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王沖身上，就連高仙芝也看了過來。王沖沒有說話，只是遙遙打量著對面的大欽若贊。大欽若讚好整以暇，嘴角掛著一絲淡淡的笑容，似乎根本不怕王沖不答應。

    「呵！如你所願！」

    王衝突然開口，毫不猶豫道。

    不管是大唐還是大食，都完全沒有退路。大欽若讚這番話，與其說是給王沖聽，倒不如說是給自己聽的，毫無疑問，這一戰他已經下定了決心，要和大唐決一死戰，所以不論王沖答應還是不答應，對於大欽若贊來說都根本沒有區別。

    王沖和大欽若讚這對宿敵，遲早要分出一個勝負，不是生，就是死。

    幾乎是在王沖、大欽若贊交談結束的同時，艾布穆斯/林也開口了。和大欽若贊不同，他的眼中始終只有一個高仙芝。這場曠日持久的戰爭，因兩人而起，終究要以兩人而結束。

    「高仙芝！我們也來個約定如何？這一戰如果大食失敗，我立即揮軍西去，退回呼羅珊，終我一生。大食十年之內不再踏足怛羅斯，更不再覬覦中土。而如果你們失敗……」

    「如果這一戰大唐失敗，則大食兵馬所到之處，高某退避三舍，永不與大食為敵！」

    沒等艾布穆斯/林說完，高仙芝立即擲地有聲道。

    「好！一言為定！」

    艾布穆斯/林眼中光芒一閃，突然撥轉馬頭，立即朝著大軍而去。

    如果說大欽若讚的宿敵是王沖的話，那麼艾布穆斯/林的宿敵必然就是安西大都護高仙芝。

    兩人的這場戰爭持續了三四個月，到現在都沒有結束，就連艾布穆斯/林也不得不承認，高仙芝絕對是自己一生之中見過最強勁，最難纏的對手。

    這一戰即便不能成功殺掉高仙芝，僅憑這番賭鬥，也足以廢掉大唐一名強大的帝國大將，為大食減掉一個強大的對手。

    「走吧！」

    高仙芝招呼了一聲王沖，同樣往後退去。

    不論這一戰的結果如何，大唐和大食之間絕對不會有任何新的戰爭了。很顯然，不管是大唐還是大食，都已經厭倦了這場曠日持久的戰爭，雙方都下定了決心，這將是四方之間的最後一場決戰。

    「準備！」

    遠遠地，傳來一陣嘹喨的大食語，很快，嗚嗚的號角聲響起，大軍的氣氛頓時變得肅殺無比。

    而同一時間，鏘，一陣凌厲的劍氣破空而出，高高的鋼鐵防線後，所有的大唐/軍隊全部拔劍出鞘，呼，天地間狂風呼嘯，飛沙走石，戰爭一觸即發。

    「殺！」

    彷彿只有一剎那，又好像過了無數個漫長的世紀，突然一陣喊殺聲撕破天地，十萬大食、烏斯藏和西突厥的兵馬，瞬息間如同瀉閘之水般洶湧而出，向著大唐的第一道鋼鐵防線衝鋒而去。

    「轟！」

    大地轟鳴，一陣劇烈的響動聲從耳中傳來。

    就在無數人的目光中，四桿黑色的大食戰旗，一桿烏斯藏的白犛牛戰旗，還有一桿西突厥的青狼戰旗，六桿巨大的帥旗突然從地面拔出，然後向著大唐的方向馳來。看到這一幕，所有人臉色劇變。

    「屈底波他們親自出手了！」

    高仙芝看著前方，臉色凝重道。

    這一次大食採取了和之前截然不同的戰略，之前的時候，大食人一直都是兵馬先行，直到最後，大將才會出動。但是現在，一切都已經不同。

    戰爭還沒開始，大食、烏斯藏、西突厥，三方所有的帝國大將全部出動，從眾人的方位遠遠望過去，屈底波、艾布穆斯/林、艾伊貝克、齊亞德、奧斯曼、火樹歸藏、都烏思力，所有人都在往這裡移動。

    而在他們身後，那六桿移動的帥旗如影隨形。

    毫無疑問，這一戰，三大帝國已經破釜沉舟，孤注一擲，他們已經將所有的力量全部投入其中，不成功便成仁！

    如此大的決心，是眾人一開始沒有想到的，一剎那每個人的神色都凝重無比。

人皇紀 第一千一百一十九章 都烏思力的結局!

    如果是剛開始的時候，眾人根本不在意，就算再厲害的帝國大將也不可能以一敵眾，挑戰那麼多的大唐/軍隊，但是現在一切都已經變化，僅憑三萬多的頂尖軍團，以及兩萬五千多的山賊、馬匪組成的弩車部隊，根本不可能阻擋八名帝國大將。

    「他們的目標是九龍血戰旗！我們也出動吧！」

    王嚴看著對面六桿巨大帥旗的移動方向，突然開口道。

    「屈底波交給我來對付吧！」

    大軍前方，邪帝老人一身黑袍突然開口道。

    「艾布穆斯/林就交給我！」

    高仙芝緊接著道。

    「那我就去對付齊亞德！」

    程千里微眯著眼睛道。

    「那都烏思力，和艾伊貝克就交給我吧！」

    片刻之後，王沖同樣開口。

    聽到這句話，眾人的神色都微微一動。

    帝國大將之間，除了像屈底波這種級別的人物之外，彼此之間的差距遠沒有那麼大，但王沖居然要以一敵二，對付兩個圓滿狀態的帝國大將，簡直難以置信。

    但只是一剎那，眾人已經恢復了正常，一時之間沒有人再問起。

    一番戰術安排，在短短時間內迅速結束，每個人都擁有各自要對付的對手。

    ……

    「都松莽布支，我們之前的計畫還記得嗎？這一次，絕對不能再出任何的差錯了，一切都要按照嚴格的計畫來！」

    另一側，就在大軍的後方，大欽若贊望著對面滾滾的煙塵，以及那六桿大旗突然開口道。他的眼睛微微眯著，神情看起來凝重無比。

    「明白！」

    都松莽布支微微撇過頭去，聲音低了許多，他知道大欽若贊說的是什麼。之前那一場大將之間的混戰，大欽若贊本來是安排他對付王沖，但是當艾伊貝克出場攔下王沖之後，都松莽布支並沒有去尋找其他的將領，而是按捺不住，還是朝著邪帝老人和屈底波戰鬥的地方去了。

    正是因為如此，才會導致大軍最後的失敗。

    如果都松莽布支和奧斯曼聯手，一起去對付那名大唐掌旗的黑甲侍衛，或許一切又會有所不同。

    「你放心，這次絕對不會出現任何的差錯！」

    都松莽布支認真道。

    「無論如何，這個仇我一定要報，不止為了我自己，也為了達延芒波傑……」

    ……

    最後一句話，都松莽布支喃喃自語，聲音低沉，除了他自己誰也聽不到。

    駕！

    都松莽布支一夾馬腹，很快縱躍而出，掀起一縷煙塵，迅速趕上了前方大軍。

    「這一次是真正的畢其功於一役，能不能擊潰大唐，在最後的時候贏得怛羅斯的勝利，就看他們接下來的表現了！」

    大欽若贊看著屈底波、艾布穆斯/林等人遠去的背影，心中暗暗道。

    棋局已經擺開，棋子已經落下，所有的謀略都應經安排妥當，這一場戰爭大唐和大食之間，勢必只有一個才能存活，不會再有更多的戰爭，雙方之間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

    眼看著雙方越來越近，下一刻地動山搖，一道道龐大的身影有如山巒般，突然拔地而起，程千里、王嚴，包括王沖在內，三人迅速施展出了大唐聞名天下的天神戰法，巨靈天神、太荒天神、炎魔天神，三尊巨大的天神迅速出現在了人們的眼中。那龐大的身軀給人以極大的衝擊，和壓迫。

    兩千丈，一千丈，五百丈，距離越來越近，壓迫也越來越大，那種強烈的戰鬥氣息，濃烈到無以復加，令人頭皮發麻。

    「霹靂！」

    就在雙方距離只有五百丈的時候，陰暗的天空下，一道金色的劍氣，有如雷霆一般劃過天空，拉開了整場大戰的序幕。

    轟隆，四面八方，元氣滾滾，浩浩蕩蕩席捲而來，那元氣化成一道巨大的山峰般的青色手掌，一掌擋下了屈底波如若雷霆的一擊，沒有絲毫猶豫，邪帝老人破空而出，迅速的和屈底波戰鬥在一起。

    而幾乎是同時，高仙芝、程千里也找上了各自的對手，不過遠在眾人之前，有一個人行動比所有人都要快得多。

    「都烏思力，別來無恙，我的陣法天象練得怎麼樣了。」

    王沖猛地一步跨出，居高臨下，望著對面半空中的都烏思力開口道。

    「臭小子不要得意忘形，等我把你的頭擰下來，按到泥裡，你就知道，在我面前該怎麼說話了。」

    都烏思力騎著那匹漆黑如龍的神駒，踏步虛空，一條黑色披風在背後獵獵作舞，他的眼神冰冷，眼眸之中殺機凜冽。

    「呵，都知道你都烏思力生性狡猾，膽小如鼠，希望你這一次膽大點，不會逃得那麼快，那麼遠！」

    王沖灑然笑道。

    「混蛋！」

    聽到這句話都烏思力勃然大怒，毫無疑問，王沖是在嘲笑，他在和烏傷村長的戰鬥中，遠遁千里，不戰而逃。

    「你這麼喜歡胡說八道，我就撕爛你這張嘴，另外，我現在就告訴你，什麼是真正的陣法天象！」

    說到最後一句，都烏思力的眼神頓時變得凌厲無比。

    養兵千日用在一時，雖然都烏思力的陣法天象來自於王沖，甚至，他的兵馬施展出陣法天象也被王沖派兵輕易破掉，但是在這門陣法天象上，都烏思力還是有了極大的收穫。

    他將自己畢生的經驗融入到了這門陣法天象上，並且將它拔高一層，已經超越了王沖之前的陣法天象範疇，達到了更高的境界，這也是都烏思力即便面對王沖的挑戰，也毫不畏懼的原因。

    「轟隆隆！」

    一股龐大的氣息突然從都烏思力身上炸開，有如利劍一般刺入虛空之中，剎那間異變突起，就在王沖的目光中，一股股能量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如同電流一般，從一名名西突厥鐵騎的體內匯聚到了都烏思力的丹田當中。

    原本就達到帝國大將頂峰的都烏思力，在這股力量的加持下，再次拔高一重，達到了一個驚人的地步。

    而下一刻，只聽一聲雷霆霹過，就在都烏思力的上方，雲氣滾滾，眨眼之間，居然顯現出了一片雷雲風暴。

    這股雷雲之中有無數細小閃電湧動，而這片雷雲風暴和都烏思力體內的氣息互相呼應，猶如一體。

    「這個混蛋果然厲害！」

    見到這一幕，就連王沖都忍不住讚了一聲。

    王沖給都烏思力的陣法天象，本來是必須騎兵才能施展，而且是屬於大型軍團的陣法武學，但是都烏思力居然將這門陣法變化了。在獨立一人的情況下，他居然施展出了天神陣法一樣的效果，通過陣法天象，從其他西突厥鐵騎身上汲取力量，強大自己，這絕對是原本的陣法天象所不具備的。

    「不過再聰明也沒有用，你的結局從很久以前就已經注定了！」

    王沖微微眨了下眼睛，眼神陡然變得銳利起來。

    「任何東西都是有代價的，混賬東西，為你的狂妄，去死吧！」

    都烏思力懸浮半空，神色猙獰，成千上萬道細碎的閃電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沒入到了都烏思力的手中，化成一團巨大的雷電光球。都烏思力雙手握住黑色的長槍，將那雷電光球灌入黑色長槍之中，人馬合一，猶如一道劈電，在浩浩蕩蕩的狂風之中朝著王沖席捲而去。

    「哼！」

    看到這一幕，王沖冷笑一聲，沒有絲毫的猶豫，手中的金剛杵在空中一卷，突然掀起萬丈波瀾，鋪天蓋地排山倒海，猛然朝著都烏思力狠狠轟去。

    只一剎那，都烏思力的雷電長槍和王沖的金剛杵，在虛空中重重的撞擊在一起，只聽轟隆一聲巨響，突然王沖罡氣所化的金剛杵，從中而斷，連那龐大的身軀都在都烏思力的撞擊中，劇烈搖晃，蹬蹬蹬，往後直退。

    看到這一幕，都烏思力的嘴角露出一道猙獰的笑容，一個多月的時間，一切都沒有白費，憑藉著王沖的陣法天象，都烏思力的修為更上一層，現在他已經可以徹底的壓制，這個乳臭未乾的小子了。

    然而下一刻，就在都烏思力準備加大攻擊的剎那，電光石火間，一股磅礴的力量從一個意想不到的方位，轟入到了都烏思力的體內。

    以都烏思力的實力，就算一個山峰撞過來都可以抵擋，然而這股力量轟入的剎那，都烏思力一身強橫的罡氣，就如紙糊的一般，紛紛皴裂，被那股能量一舉轟入體內的要害之中。

    啊！

    只聽一聲淒厲的慘叫，一股駭人的血泉，猛然從都烏思力體內爆發而出，那恐怖的聲音，把所有人都嚇得一跳。轟，就在無數人的目光中，都烏思力的身軀有如一顆炮彈般重重的砸在地上，那龐大的力量引發連環的爆炸，在地面上炸出一個坑洞，無數的碎片朝著四面八方迸射而出。

    都烏思力的頭盔，更是在地上劃出十多丈，一頭長發猛地披散開來。

    「！！！」

    所有人都被這一幕震撼住了，齊亞德、火樹歸藏、都松莽布支，就連艾伊貝克都被嚇了一跳。

    都烏思力雖然出手次數不多，但他的實力絕對極強無比，就算和艾布穆斯/林相比也不會相差太多，誰也沒有想到，王沖居然一招之內就可以把他擊成重傷，而且傷成這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