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我好不容易裝個逼你讓我聽這個?
這回,錦衣男子說什麼都不肯開口了。
因為那可不是像名字那樣可以隨便說的秘密。
兩種恐懼在他心中交織衝突,他的臉上浮現出了絕望之色,看著孫朗的目光中充滿了哀求,此時此刻,最艱難的無疑是抉擇,說與不說,其後果他都無法承受。
“理解,龔龔春兄弟,我很理解。如果這事都能隨便說出來的話,我就不必把你綁在這張椅子上了。”出乎他的意料,對面這惡魔般的傢伙居然沒有立刻痛下毒手,反而和顏悅色地拍著他的肩膀,可越是這樣,龔春心中就越害怕,因為他不知道對方那看似平靜的外表下究竟隱藏著多麼暴虐的力量,不知道自己接下來會受到什麼樣的對待,對方每一次拍擊他的肩膀,龔春的身體就像觸電般顫動一下,也許下一次拍擊,就會帶來無盡的痛苦與折磨。
但對方依然慢條斯理地和他說著話:“公公春兒啊,我覺得,人類的智慧和潛能是無窮的,這最直觀地體現在兩種情況,第一,人在命懸一線的絕境之時,第二,一個人想要另一個人命懸一線卻求死不能的時候……前一種情況,人類可能會爆發出令人瞠目的潛能,而後者這一情況,人心之中的惡會被無限地放大……”
“這些我實在是見得多了,無論是東方的,還是西方的。一個人究竟能變得多扭曲、多變態,不親眼見見,你是不會知道的,戰爭把我們都變成了厲鬼,人性慢慢扭曲,道德成了笑話,我見過數不清的刑訊高手,看過無數窮盡人性之惡的酷刑,最艱難的情況往往會催生出最殘忍的殺人鬼,而瘋子的下場往往只有死亡。”他拍著龔春的肩膀,歎息道,“這是戰爭教給我的無數寶貴的人生經驗中最重要的幾條之一……無論如何,千萬不要丟掉人性,不做人的後果是很嚴重的,除非你是屌爺。”
“這很難,你知道的,從戰場上退下來的老兵,總有些心理問題……我儘量讓自己不回憶從前,我儘量讓自己不變成以前那種樣子。”孫朗慢慢地按住了龔春的頭,柔聲道,“所以,你最好配合一點,知道不知道?外面那丫頭還在等著,為了不嚇到她幼小的心靈,我決定大發慈悲,不用那些太過殘忍的法子……”
龔春微微松了口氣,但下一刻,他如墜冰窟,幾乎嚇得肝膽俱裂。
按在他頭上的五指驟然發力,龔春頭痛欲裂,大腦嗡嗡作響,無數光怪陸離的色彩在眼前浮現,但無論眼前浮現出什麼幻象,孫朗望著他的眼神已經深深鐫刻在了他的靈魂之中——那一雙平靜的眸子驟然散發著淩厲的殺機,深邃中透著令人心悸的血色,令人一眼望去,靈魂仿佛就被吸入了充溢著血與火的修羅殺場!
孫朗的語調依然平靜,但每一個字都宛如利劍一般,直直刺入龔春的靈魂,令他不由自主地驚懼:“我不在乎你是誰,我只想讓你開口,告訴我,你在找什麼,是誰派你來找的。我沒有興趣策反你,我也沒有什麼可以策反你的籌碼,但我有一些技能,一些在漫長戰場生涯中學到的技能,它們可以讓你痛苦,讓你後悔,讓你絕望。”
“我也有一顆冷酷無情的心,可以毫不猶豫且毫無憐憫地讓你遭遇這個世界上最殘酷的命運。”
“你貪花好色,我就閹掉你,你自傲于武者的身份,我就廢掉你的武功,挑斷你的筋脈,讓你變得與廢人無異,你有一份體面的工作,為一個大勢力服務,享受錦衣玉食的生活,那我就把你扔到街頭,與乞丐作伴……通常來說,我的敵人害怕什麼,我就讓他們面對什麼,一貫如此。”
他抓著龔春的腦袋,平靜道:“而這一切,都是可以避免的,只要你告訴我,我想要的答案。”
遊俠眼中的血光和暴虐濃郁得令人心悸,他的手甚至有點顫抖,因興奮與狂怒而顫抖,他追尋著答案,因為答案的盡頭,也許是他畢生都無法忘懷的東西,也許是綿延八年之久的仇恨,也許是誰也無法逃避的宿命,他低吼一聲,五指按住龔春的天靈感,將他連人帶椅子提了起來,咆哮道:“快說!你們是來找誰的!”
那咆哮仿佛是世界上最恐怖的雷霆,震在龔春的耳朵中,喚醒了他心中最原始的恐懼,他瞬間崩潰了,大喊道:“魔器!上面派我來找魔器的!”
時光停在頃刻。
一切似乎都靜止了。
暴虐的殺意消散一空,繚繞靈魂中的恐怖宛如潮水般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聲疑問與驚詫意味極其濃郁的聲音:“蛤?”
然後對方默然鬆開了手,咣當一聲,龔春連人帶椅子又落在了地上。
片刻之後,孫朗沉默著上前一步,又是一拳,將龔春連人帶椅子打得飛起,一路摔出五六米,錦衣男子被打了個七葷八素,但也僅僅是皮肉之苦,劍氣破體的折磨並未到來,這一拳與其說是逼供,不如說是在洩憤,他破罐子破摔,掙扎著抗議道:“我已經說了!幹嘛又打我!?”
“打的就是你這種拿著雞毛當令箭的智障。”孫朗上去狠狠地踹了幾腳,“媽的,一個小角色裝什麼逼,一個F級跑腿任務被你吹成了SS級大型史詩任務,讓你爺爺我空歡喜了一場,他!媽!的!撿破爛就來撿破爛,弄得這麼大張旗鼓……”
外面的張銀落敲了敲門:“喂,怎麼了?剛剛好像聽到了椅子落地的聲音,你又打人了?”
龔春先是一愣,看向孫朗的眼神變得無比驚懼,剛剛此地的殺氣何其濃烈,令自己這種武者都幾乎肝膽俱裂、不能自已,而對方又是逼供又是咆哮,在外面那女人聽來,居然只是“椅子落地的聲音”?
孫朗又狠狠踢了他一腳,說道:“沒事了,問出來了,進來吧。”
張銀落推開門,先看了看倒在地上低聲叫喊的龔春,對方身上沒有什麼傷,又看了看周圍,沒有血,也沒有什麼奇怪的液體與氣味,她松了口氣,走了進來。
孫朗不爽道:“你那是什麼眼神?沒見血,心裡不爽嗎?”
“我就知道,你這人雖然嘴上不饒人,但是做事還是挺有分寸的,所以當時沒有阻攔你,而是乖乖出去等著嘍……”張銀落笑道,“果然沒有信錯人啊,他既沒缺胳膊少腿,身上也沒有沾上什麼奇怪的氣味,看來並沒有受到什麼過分的對待——這才對嘛,就算是盤問,也不能一味地刑訊……”
龔春的嘴巴張了張,然後默默地將頭扭到了一邊。
張銀落說道:“問出來什麼了?”
孫朗不爽地哼了一聲:“鬧了半天,是來撿破爛的。”
“破爛?什麼破爛?”
遊俠攤了攤手:“魔器啊。”
“魔器是什……誒誒誒誒誒誒誒誒?”張銀落嚇了一大跳,睜大了眼睛,“你說的是哪個魔器?”
“魔器,顧名思義,就是魔使用的器物,沒聽過嗎?”孫朗平靜道,“一個外來的侵略種族在戰爭過程中遺留、丟失和損毀在神州的各類器物,因帝國將他們種族命名為外域天魔,所以他們留下的東西,統稱為魔器。這個種族是兩次天元戰爭的主角,第一次險些令整個人類文明消亡,第二次也令世界陷入了綿延數十載的戰火之中,除此之外,他們的出現徹底地改變了人類文明的前進方向,當世最強的五個國度擁有截然不同的科技方向與軍事力量,其本質與來源,就是對第一次天元戰爭後侵略者留下的遺產進行的反向解析,也正是因為如此,人類才獲得了打贏第二次天元戰爭的力量。”
“而這個種族,帝國稱他們為外域天魔,西方人則是有不同的稱呼,譬如惡魔,譬如靈族……”孫朗轉過頭來,平靜道,“而我,習慣稱他們為……外星人。”
PS1:世界觀與設定放出中……歡迎大家踴躍探討交流。
PS2:聽說又有朋友要跟我賭劇情?(正義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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