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宋末之亂臣賊子 作者：墮落的狼崽 (連載中)

第一千三百五十七章 血戰

    城中，南門這一塊，早就成了廢墟，無數喊殺聲在裡面傳了出來，大唐軍隊十人為一隊，隨處擊殺任何穿著紅衣的宋軍，而宋軍也不甘示弱，只要能找到任何埋伏的地方，都對李唐軍隊進行伏擊，弓弩成為首選，大唐軍隊面對這種情況防不勝防，隨時都會迎來伏擊。

    最後導致大唐軍隊，外面是一圈盾牌手，裡面是幾個長矛手，將小隊長護在中間，在官道上行走，或者是在小巷中穿梭。大唐軍隊有的時候或許會有損失，但宋軍只要露面，基本上都會被大唐軍隊所滅。只是到底是下雨天，大軍推進的速度比價慢。

    “雖然南門在我們手上，但也是四面皆敵，敵人不進攻，也能將我們餓死在這裡，突圍是肯定的。”傅選身上的衣服早已濕透，雖然這個時候氣溫還比較高，但濕透透的，穿在身上還是很難受的，不過，傅選在這個時候並沒有計較多少，身在重圍之中，能保住自己的性命就不錯了，還管什麼身上穿什麼衣服。

    “突圍就突圍，打開南門，將軍突圍，末將斷後。”徐慶想也不想的說道。絲毫沒有想過，在這個時候斷後基本上就已經決定了自己的命運。

    “要走一起走。”傅選看著眼前的局勢，正想著如何全軍撤退，忽然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

    “將軍，南門傳來廝殺聲，恐怕是我們的援軍來了。”外面的哨探大聲喊道。南門的廝殺極為慘烈，並沒有瞞過宋軍的哨探，一見外面的廝殺聲，就前來稟報傅選。

    “援軍？難道大帥來了？”傅選和徐慶兩人相互望了一眼，這個時候敢來援救自己的，似乎除掉岳飛之外，再也不會有其他人了，想到這裡，兩人臉上就露出歡喜之色，剛才還想著如何突圍，現在多了一個岳飛，兩人的把握就打了許多，甚至兩人還能全身而退。

    “走，去看看，莫要中計了。”徐慶招呼道。螻蟻尚且偷生，更何況他這個人呢？他還年輕的很，若是能保住自己的性命，豈不是更好。

    兩人上了城牆，望著遠處，雖然大雨呼嘯而下，遮住了眾人的眼神，甚至連城下雙方衣服上的顏色都分不清楚，但仍然沒有阻礙到兩人對岳飛的認知。

    騎著火紅色戰馬，手執長槍，在亂軍中橫衝直闖，所向無敵，問天下何人有這樣的本事，唯獨只有岳家軍統帥岳飛才會如此。

    “大帥，大帥來了，我們的援軍來了。”徐慶忍不住大聲喊了起來。岳飛的神勇已經深入人心，雖然不是天下無敵，但現在最起碼面前無人能抵擋。原本抱著必死之心的徐慶等人生出一線生機。城樓上的南宋軍隊也都發出一陣陣歡呼聲，原本的疲憊和絕望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這就是名將的威力。

    “現在擺在我等面前的不過一萬人而已，我領五千人，先行擊退面前的五千人，然後你我一起攻入敵人亂軍之中，接應大帥。”傅選很快就做出決斷。

    “不，你領軍一萬，迅速擊潰眼前之地，我領剩下的軍隊吳玠，我們的士兵也不是弱者，巷戰之中，肯定能支持很久。”徐慶搖搖頭，說道：“眼前就是我們的生機所在，萬餘大軍的性命就交託在將軍之手。”他原本就抱著必死的心態，就算現在還有一線生機，也不影響徐慶的選擇。

    “好。徐兄小心。”傅選也沒有拒絕，只要自己撞開眼前的攔截，眾人就能逃出生天，徐慶等人也能留的性命，當下拍了一下徐慶的肩膀，瞬間聚集了一萬殘兵，打開了南門，朝成閔的防禦部隊撞了過去，眼前就是生路，岳家軍上下都知道岳飛親自來救，眾人身上平添了三分力氣，大軍鼓噪而行，口中發出一陣陣怒吼聲，就好像是下山的猛虎一樣。

    成閔坐鎮中軍，身邊一萬大軍也已經準備妥當，他並沒有用這一萬人進攻建康城，而是布成了一個圓陣，專門用來抵禦敵人的進攻。聽著後面的喊殺聲和慘叫聲，成閔心中很著急，若是當初派出的探馬在五十里，岳飛大軍雖然能趕的過來，但那個時候，自己已經做好了防禦，甚至吳玠也會派出大軍前來支援，哪裡像現在這樣。

    雖然派出了人手，請吳玠前來支援，但亂軍之中，吳玠能派出多少成建制的大軍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身後的慘叫聲連連，這都是在預示著唐軍一條條鮮活的人命在消失，岳飛憑藉自身強悍的武藝，在大軍中來回衝刺，無人是他一合之敵。

    “將軍，南門開了，敵人來了。”身邊的親兵大聲喊道，不用他提醒，成閔也知道敵人已經打開了南門，正在朝自己這邊殺來，敵人這是想擊敗自己，夾擊韓世忠，最終突圍。

    “擋住他們，一定要擋住他們。”成閔聲音淒厲，他知道，一旦自己被擊敗，哪怕對面只有一千人，也會給韓世忠的後背產生惡劣的影響，到時候，敵人逃掉不說，自己大軍還會損失慘重，就算佔據了建康，也是不完整的勝利。

    亂軍之中，岳飛也發現了唐軍後陣發生的變化，知道傅選等人已經殺出城來，冷峻的臉上頓時露出笑容，現在擺在面前的不過數萬大軍，與自己的兵力懸殊雖然有些大，但岳飛並不害怕，眼前的一切敵人都是螻蟻，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對手，他手中的長槍飛舞，面前的任何敵人根本不是他一合之敵，唐軍早就被岳飛的神勇嚇破了膽。

    軍陣之中，韓世忠面色陰沉，劉寶等人臉上儘是複雜之色，原本有兩萬大軍，現在只剩下萬餘，都是死在的進攻之中，大將之中，就是連韓世忠都已經受傷，面對岳飛的兇猛，三軍只能是抱團，勉強抵擋岳飛的腳步，但掩蓋不了傷亡慘重的局面。岳飛的戰馬速度很快，身邊的背嵬大軍更是驍勇善戰，有的時候，唐軍還沒有觸碰到敵人，自己就被敵人所殺。這種局面讓韓世忠十分惱火，卻又無可奈何。

第一千三百五十八章 殘忍

    韓世忠騎著戰馬，望著不遠處的岳飛縱橫，所向披靡，只見一個個唐軍士兵倒在地上，他雙目赤紅。恨不得現在就沖上去和岳飛廝殺，但是他沒有，他知道自己和岳飛兩人的差距太大，自己根本就不是對方的對手，上去也只是找死，還會對戰役產生不良的後果。

    “圍成圓陣，向中軍聚集。”韓世忠命人揮舞著大纛，命令大軍逐漸向中軍靠攏，剛才之所以讓岳飛得逞，一方面是因為韓世忠不服氣，親自挑戰岳飛，差點為岳飛所傷，但更重要還是因為岳飛突然襲擊，唐軍並沒有做好準備所導致的。現在廝殺到現在，唐軍經過一番混亂之後，長期訓練所產生的效果這個時候終於體現出來了，經過短暫的混亂之後，大軍逐漸向中軍靠攏，數萬大軍終於抱團。

    岳飛雙目中噴出怒火，剛開始是佔了騎兵的便宜，大軍突然殺來，唐軍混亂，騎兵利用自身的優勢，在亂軍中來回衝殺，也不知道擊殺了多少唐軍，甚至岳飛還能感覺到，自己曾經擊殺了不少的將校，但現在不一樣了，一個碩大的圓陣出現在面前，每次衝殺的時候，岳家軍面對的不再是一群亂兵，最起碼有三四支長矛對準自己，他親眼看見，自己麾下的一名士兵，擊殺一名唐軍之後，三四桿長矛連人帶馬都被刺成了刺蝟。

    “可惡。”岳飛手中的長槍飛舞，擋住面前的長矛，勉強護住了坐下的戰馬，雖然將敵人震退，但再也沒有擊殺敵人。這讓岳飛很是氣惱。

    他率領騎兵徘徊在大軍外圍，尋找漏洞，準備再次闖進去，畢竟與剛才不一樣，剛才唐軍還在混亂當中，所以岳飛率領騎兵能夠擊殺敵人，但現在不一樣，唐軍已經形成了統一的指揮，諸多防禦之中，圓陣的防禦更加堅固，從任何一個方向進攻，騎兵都會面臨著兩倍乃至三倍敵人的進攻。

    南宋騎兵原本就很少，岳飛本身也不過萬餘騎兵而已，背嵬軍、游奕軍剛好就將萬餘騎兵分的乾乾淨淨，岳飛這個時候若是強行進攻，手下的騎兵死傷更多，這樣一來，岳飛手中可以掌握的騎兵更少，每一個騎兵對已南宋來說，都是一個寶貝。岳飛突襲也就算了，這種強行進攻事情岳飛還真的幹不出來，手下的騎兵可不能死傷慘重。

    “岳飛，你可敢繼續進攻？”韓世忠看的分明，頓時哈哈大笑，他這個時候穩定了大陣，不求無功，但求無過，大軍牢牢的擋住了岳飛前進的道路，唐軍一層接著一層，擋在南門之下，岳飛的騎兵在外徘徊，卻不能攻入大陣之中。

    大雨已經變成了小雨，面前的一切已經恢復了正常，但岳飛的心卻冷了下來，視野之中，建康城的南門已經打開，岳飛望見遠處正在廝殺，一個赤紅大旗上寫著“岳”“傅”等字，這是岳家軍的標誌，自己麾下大將傅選正在率領大軍。

    傅選明顯是看到了自己率領援軍前來，所以才會衝出來的，想接應自己，實現中心開花的願望，轉而擊敗韓世忠，可惜的是韓世忠並非一般的庸人，他的指揮才能不在自己之下，在發現不對之後，很快就組成了防禦陣型，用來對付自己。

    看著遠處的廝殺，看著傅選手下奮不顧身的模樣，岳飛的面色更差，他手中的長槍舉起，就準備再次發起衝鋒。

    “大帥，不能再衝了，弟兄們傷亡不少了。”身邊的副將趕緊拉著岳飛，聲音中還有一絲哽咽。

    岳飛掃了周圍一眼，五千精銳騎兵現在頂多只有四千左右，基本上任何人身上都帶有傷勢，甚至有的人手臂被砍斷。有的人身上傷口猙獰，雖然雙目中閃爍著熊熊火焰，但臉上的疲憊之色，卻是任何人都能看到的。是啊！長途行軍，從杭州殺到建康城下，對唐軍展開突然襲擊，然後廝殺到現在，雙方已經死傷無數，但唐軍的基數比較大，岳家軍雖然是騎兵，但人數比較少，根本就不足以威懾對方，尤其是敵人已經整頓軍隊之後，想要動搖對方更是困難。

    “岳飛，你可敢來進攻？”韓世忠看著對面的岳飛，臉上露出一絲狂笑，身後傳來一陣陣喊殺聲，面前有數千騎兵，韓世忠並不擔心眼前的情況，只要大唐軍隊自己不恐懼，不生亂，敵人就算是再怎麼強悍，也不可能摧毀眼前的防禦。

    岳飛手中長槍顫抖，他望著遠處的廝殺，心臟好像是被刀割的一樣疼痛，自己的袍澤就在眼前，可是自己卻不能前往救援，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袍澤被敵人所殺，這種感覺讓岳飛不知道如何是好，他身懷絕技，天下之大，除掉李璟之外，再也找不到對手，可他卻不像霸王，面前數萬大軍，他也能衝鋒陷陣，輕鬆擊退。

    “岳飛，你難道眼睜睜的看著你的袍澤死在這裡嗎？”韓世忠大聲喊道，他恨不得岳飛再次對自己的軍陣進行衝擊，這個時候的大唐軍陣可不是剛剛的軍陣，岳飛再次進攻，必死無疑，身邊多數千騎兵也必定會陷落在軍陣之中。

    “岳飛，可敢來進攻？”唐軍發出一聲聲怒吼，剛才的岳飛是何等的囂張，唐軍將士根本就沒有他一合之敵，唐軍也不知道有多少人都死在他的手中，現在總算是佔據了上風，就算岳飛有蓋世武藝也不可能摧毀眼前的戰陣。

    “大帥，進攻吧！就算是戰死，也不能讓這些雜碎得逞。”岳飛身邊的親兵聽了之後，也捏緊了手中的兵器，大聲吼了起來，他們胸中充斥了怒火，恨不得現在就沖上去，和敵人同歸於盡，哪怕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價也再所不惜。

    在數百步之外，就是自己的袍澤，他們正在浴血奮戰，企圖殺出重圍和岳飛匯合，但這數百步就好像是天塹一樣，遙不可及，在中間，數萬唐軍死死的攔住傅選等人的進攻。實際上，雙方這個時候都已經是精疲力盡了，大家拼的就是耐力和毅力。。

第一千三百五十九章 圍殲

    傅選也注意到遠處的戰況，心中慌亂，大軍就在咫尺之遙，但好像是天塹一樣，讓他很難突破眼前的防禦，成閔就好像是一塊頑石一樣，死死的擋在面前，半步不退。陣地上，雙方都有已經刀刃相見了，一方為了突出重圍，獲得逃生的機會，一方卻是為了將敵人擋在裡面，達到全殲的效果，有的時候，雙方為了一寸土地，展開了浴血奮戰。

    長槍和大刀相互碰撞，成閔已經親自上了戰場，將對將，兵對兵，狹小的戰場上，地面已經潮濕，雙方在這裡廝殺，鮮血已經染紅了大地，成閔和傅選兩人相互碰撞，彼此之間的喘息聲都聽的清清楚楚，呼吸聲逐漸加重，唯獨雙目中凶光沒有半點熄滅的模樣。

    “傅選，岳家軍已經大勢已去，我們已經將你包圍了，岳飛一時半刻絕對不能突破韓將軍的防禦，你還是投降吧！”成閔是認識傅選的，當年韓家軍和岳家軍都是南宋的臣子，私下裡，相互競爭，但隨著韓世忠歸順大唐，雙方也就成了仇敵。

    “背主之徒，找死。”傅選怒目而視，不屑的掃了成閔一眼，一個跨步，手中長刀順勢斬了過去，身為岳家軍，就算是戰死，也不能投降，做了背主之徒。

    “活該死在這裡。”成閔惱羞成怒，雙手執刀，也迎了上去，大聲吼道：“今天就來見識一下你岳家軍的厲害。”

    一聲金鐵交鳴之聲響起，兩具身體相互後退兩步，但很快就相互碰撞在一起，周圍的士兵也紛紛殺在一起，整個戰場極為混亂。

    而在前方，韓世忠嘴角露出一絲得意之色，岳飛一陣遲疑，他就知道岳飛的顧忌了，岳飛顧忌的不是自己的性命，而是自己麾下的騎兵，或許一陣衝鋒就能將傅選等人救出來，但救出來的代價就是五千精銳騎兵全部葬送在這裡，五千精銳騎兵對於大唐來說，或許不算什麼，但對於南宋來說，卻是一個了不得的數字，南宋加起來或許都沒有兩三萬騎兵，若是在這裡葬送了五千人，等到李璟親自領軍到來的時候，恐怕連抵擋的機會都沒有。

    “前進。”韓世忠手執大刀，猛然之間發出命令，原本處在防禦之中的唐軍發出一陣吶喊，萬餘大軍緩緩朝岳飛逼了過去，就算大軍全部損失在這裡，韓世忠也要將岳飛和他的數千騎兵留在這裡。用三萬大軍換取五千精銳騎兵，韓世忠覺得還是很值得的。

    “轟！”遠處忽然傳來一陣大喊，就見一道火光衝天，照耀蒼穹，就算是空中的濛濛細雨也掩蓋不了火光，只見殘破的建康城城牆上一面銀邊血龍劍盾旗高高飄揚。

    建康城已經落入大唐之手，岳飛一顆心頓時跌落低谷，傅選能夠毫無顧忌的在城外廝殺，必定是因為城中有人擋住了吳玠的進攻，現在南門落入吳玠之手，城中抵擋的宋軍必定已經盡數被消滅，更讓岳飛擔心的是，原本想中心開花的傅選再次面臨被圍攻的危險。

    “大帥，快走，大宋離不開你，請恕末將無能了，下輩子在做你的屬下。”傅選聽見背後的喊殺聲，知道吳玠已經掃平了城中的抵抗，率領大軍殺出來了，城中抵抗的徐慶或許也已經被殺，頓時大聲喊了起來，他已經必死無疑，不能因為自己的性命，將岳飛也留在這裡。

    “岳飛，你難道看著你的屬下就這樣被殺嗎？你要拋棄你的袍澤嗎？”韓世忠親自率領著大軍，緩緩朝岳飛逼了過去，他面色冷峻，雙目中閃爍著一絲冰冷，言語之中沒有一絲得意，這本身就不是一件得意的事情，但戰爭就是如此，只求結果，不在乎過程。

    “大帥，快走，不能讓傅選將軍白死了。”岳飛身邊的副將也大聲勸說道。傅選說的不錯，他原本就是一個必死之人，不能因為他的存在而害了岳飛的性命。

    “韓世忠，我必殺你。”岳飛俊臉冰冷，目光中閃爍著瘋狂和痛惜，猛然之間調轉馬頭，頭也不回的轉身就走，只是口中發出一陣陣咆哮聲，宛若一個受傷的野狼，聲音淒厲，讓人暗自心驚。

    “可惜了。”韓世忠看著岳飛率領騎兵遠去的背影，低聲嘆息道。他很希望岳飛能為了袍澤之情，轉身殺來，但同樣的，在心底深處，也希望岳飛能夠轉身離去。英雄不應該死在這裡，可惜的是，這是一場你死我活的戰爭。

    “殺，消滅敵人。”韓世忠很快就按下自己心中所想，招呼參軍朝南門繼續壓了過去，跑掉了岳飛，就不能讓傅選也逃走了。

    或許知道自己的援軍已經離開，被圍困在南門城外的傅選的殘兵已經絕望，有些士兵開始投降，可惜的是，唐軍這個時候已經殺的興起，有的宋軍雖然已經投降，但仍然是做了刀下鬼，這讓殘兵一下子爆發了，就算是死也要收點利息，紛紛仗著餘威，朝唐軍殺了過去，給唐軍帶來了一定的損失。

    可惜的是，再怎麼剛烈的士兵，在這個時候也沒有任何作用，對唐軍產生不了任何威脅，不過半個時辰的時間，傅選身邊也不過十幾個士兵，各個身上都帶著傷勢，就算是傅選自己渾身上下沒有一點好肉，他手中的大刀也不知道丟到哪裡去了，手中握著的只是一桿長槍，或許是因為太累了，他用長槍支撐著身體，勉強保持站立的姿勢。

    “傅將軍，南宋已經大勢已去，你也盡力了，歸降我大唐吧！陛下聖明，對於傅將軍這樣的忠義之士，必定會重用將軍的。”吳玠在眾將護衛下，緩緩走了出來，望著傅選說道。

    傅選卻是哈哈一陣狂笑，猛然之間抽出長槍，一聲大吼，朝吳玠殺了過去，他並沒有回答吳玠的話，而是用實際行動來證明自己的剛烈。在他身邊，十幾個殘兵也緊隨其後，朝唐軍殺了過去。

    “可惜了。”吳玠擺了擺手，逕自轉身離去，在他身後，響起了一陣陣喊殺聲，傅選和他十幾個屬下瞬間淹沒在大軍之中。

    建康再次落入大唐手中，岳家軍中，大將傅選、徐慶戰死。。

第一千三百六十章 反李

    建康城下，唐軍正在搬運著屍體，大雨過後，必定是晴天，最容易的就是產生瘟疫，這一點，大唐軍隊做的很好，只要是戰爭勝利了，都會收拾戰場，掩埋或者是火葬，哪怕自身再怎麼疲勞也是一樣。

    “好一個岳家軍，難怪連陛下都忌憚對方。”吳璘重新換了新的衣服，但掩藏不了手臂上的鮮血，戰場上，哪個沒有受傷，以悍勇而著稱的韓世忠也受了內傷，正在喝著湯藥調養呢！其他的人就更加不用說了，或多或少的都受了傷，成閔都差點戰死了。

    “兩萬大軍整整戰死了一萬四千人，還有六千人要麼受傷，要麼被俘虜，投降的很少。”成閔面色蒼白，低聲嘆息道。

    “傅選的戰死，刺激了這些人，還有就是我們的弟兄殺的夠瘋狂的，連投降的人都殺了，否則的話，我們也不會有這麼大的損失了。殺了這些人，少了一些俘虜也就算了，關鍵是，我們連降兵都殺了，傳揚出去，下面的仗恐怕不好打啊！”韓世忠有些尷尬，殺人的時候殺的痛快，沒有想到這一點，現在想到了已經遲了，大唐軍隊兇猛殘暴的事情恐怕已經傳出去了，江南的那些宋軍就算是有想投降的，也會顧忌一二，給接下來的戰爭會帶來不良的影響。

    “呵呵，該投降的還是會投降的，不想投降的人還是不會投降的。”吳玠不在意的說道：“螻蟻尚且偷生，更何況人，更何況，陛下要來了，那個時候，統領大軍的必定是陛下，而不是我們的，陛下仁義傳遍天下，他領軍肯定能讓天下人歸順的。”

    “不錯，接下來的，可是陛下領軍。”韓世忠也露出一絲歡快。李璟就要到了，自己等人也實現了，在李璟到來之前，奪取建康的要求。

    “陛下的鑾駕已經到了江都，等我們將建康收拾一番之後，請陛下過江。”吳玠笑道：“我們也完成了自己的既定目標，接下來就是和岳飛會戰於杭州，我倒要看看岳飛能在杭州對付我們的三十萬大軍。”杭州之戰幾乎就是決戰，只要擊敗了岳飛，臨安的趙桓就沒有任何辦法抵擋大唐的進攻，投降幾乎是肯定的事情。

    杭州城，岳飛已經回到了城中，岳家軍雖然戰將無數，但能叫的出名的，能讓岳飛信賴的卻沒有多少，王貴、張憲、傅選、徐慶，這幾個人都是岳飛的心腹大將，都是能獨當一面的，現在都已經戰死，岳飛也不知道，在不久之後，還有多少人會戰死在戰場之上。

    “大將軍。”這個時候，外面走來一個老者，身穿葛袍，大袖飄飄，宛若是一個鄉下人一樣，但身上儒雅的氣息卻難以掩藏。

    “衍聖公。”岳飛露出一絲敬仰之色，來的人正是曲阜衍聖公孔端友，當初風度有加的孔端友，現在也已經老了，數年來，孔端友致力於學問，雖然在江北已經丟掉了衍聖公的名頭，但是在江南，江南的許多士子都對孔端友很尊敬，有許多人都尊稱對方為衍聖公。

    “將軍，幾位將軍忠義無雙，為大宋血戰而亡，死得其所，千百年後必定為世人所傳頌，無論是武將也好，或者是文臣也好，哪裡還有什麼比名揚千古更好的褒獎呢？”孔端友勸說道：“將軍憑藉五千精銳，遠程奔襲，殺的韓世忠等人死傷無數，乃是蓋世英雄，將軍做了一個主將應該做的事情，就算是傅選將軍在九泉之下，也不會怪罪將軍的。”

    岳飛聽了之後，頓時化成了一聲長嘆，整個人都縮在椅子上，長嘆說道：“想我岳飛神勇無雙，就算是李璟，我也不怕，可就算有蓋世的武藝又能如何，還是不能救下自己的袍澤，只能是看著自己的袍澤戰死在自己的面前。”將軍戰死疆場，這是本來就應該有的結局，岳飛也沒有什麼好感嘆的，他感嘆的是，自己的袍澤活生生的戰死在自己的面前，距離自己不過數百步，這讓岳飛很難受。

    “若是如此，恐怕吳玠這些人連睡覺都會笑醒的，他們用如此惡毒的手段，來刺激將軍，不就是這個目的的嗎？將軍在這裡自責，放棄了即將到來的戰爭，這難道不是敵人所想要得到的嗎？”孔端友嘆息道：“李賊最忌憚的就是將軍，將軍自己毫無鬥志，只知道自責，無心防禦，正好讓李賊有機可趁。杭州乃是臨安的門戶，若是杭州失守，大宋的江山就會危如累卵，將軍為大宋頂樑柱，豈能如此？”

    岳飛聽了面色一正，站起身來，拱手說道：“多謝衍聖公提醒，岳某差點成了大宋的罪人了。”

    “將軍忠義名傳天下，正因為如此，才讓人敬佩。”孔端友也站起身來，他從懷裡摸出幾張紙來，卻是南宋的交子，只聽他說道：“將軍，這是我江南的讀書人捐獻的一些錢財，用來徵召兵馬，購買器械糧草所用。還有我們江南的士紳們已經聚集了家中的家丁、青壯，都陸續朝杭州而來，都交給將軍，用來抵擋李賊的入侵。若是人手不夠，我們這些讀書人都願意跟隨將軍征戰四方。”

    “多謝衍聖公。”岳飛聽了很感動，虎軀顫抖，雙手接過交子，說道：“只要我大宋上下齊心，哪裡還有什麼人能夠擊敗我們，就算李璟百萬大軍過江也不行。”

    “不錯，李璟窮兵黷武，不修文治，日後天下百姓必定困苦不堪，天下人的仁人志士都會反對他。”孔端友大義凜然的說道。

    岳飛聽了連連點頭，心中很高興，可他並沒有聽明白孔端友言語中的意思，這些讀書人一起反對李璟，可不是為了大宋的氣運，僅僅之因為自身的地位而已，哪怕孔端友也是如此。能看的清楚天下大勢的人還是有很多的。恐怕也只有岳飛心中還有一絲愚忠，其他的人誰不在為自己的生家性命考慮。岳飛注定著只是一個悲劇人物，可嘆的是，他自己還不知道這一點。

第一千三百六十一章 堅壁清野

    “從建康到杭州，我們也不能任由對方長驅直入，應該堅壁清野，然後利用水師不斷的襲擾對方，斷其糧道，二來，也能鑑別大唐暗衛人手，派人斬殺這些暗衛，讓李璟變成聾子和瞎子。”岳飛打開地圖，說道：“堅壁清野的事情，我們雖然在做，但有些老百姓反對，效果並不是太大，所以這些需要衍聖公支持。”

    岳飛對如何對付李璟早就有了算計，水師也沒有全部派出去，只是留下採石磯水師以防萬一，大部分的水師主力散落在江河之間，為的就是截斷李璟的糧道。而堅壁清野同樣是為了斷李璟的補給，另外也能識別暗衛，只要活躍在長江以南，杭州以北的所有人員，都是暗衛人手，六扇門也好，或者是岳家軍的哨探也好，都會對暗衛進行捕殺。

    只是岳飛雖然在做，趙桓也賦予他全權，但岳飛對士紳的影響力顯然不如孔端友這個衍聖公，只要衍聖公一紙書信，這些士紳們肯定會遵從衍聖公的安排，要知道，在這個時候，朝廷對民間的掌控，多依賴與士紳。朝廷掌握州府，州府掌握郡縣，郡縣的權力多是聚集在士紳手中。前朝和士大夫共治理天下的政策，讓讀書人在民間有很高的威望，讓士紳成為天下權力的基礎。孔端友在江北影響力比較小，但在江南士紳之中，影響力卻很大。

    “這是應當的。”孔端友點點頭，說道：“江南的士紳們都不喜歡李賊，相信他們肯定會支持百姓南遷。老夫這就讓人行文各地，相信就算不能南遷，但李賊想要得到糧草也是一件十分困難的事情。”

    “那就有勞衍聖公了。”岳飛頓時鬆了一口氣，有這些文人士子幫助，雖然在戰鬥力幫不了多少，但在糧草補給上卻能給岳飛帶來很多幫助，要知道，天下的財富大多數都是掌握在商人手中，但大多數糧草都是掌握在士紳手中，這些士紳一有錢就買地，然後得到大量的糧食。老百姓沒吃的，但這些士紳家中從來不缺少糧草。

    “大將軍，老夫告辭了。”孔端友拱了拱手了，出了大將軍府。

    “去，派人通知秦檜，一旦李璟兵臨城下，就請陛下朝荊州方向轉移。”岳飛低聲說道：“一旦李璟放棄進攻杭州，必定會轉道進攻臨安，那個時候撤離就困難了。”岳飛還是沒有信心將李璟擋在臨安城下。最好的辦法就是讓趙桓再撤一點，只要堅持到冬天或者明年春天，江南進入梅雨季節，李璟就不得不撤軍了。

    而此刻，建康城碼頭上，旌旗招展，無數士兵站在碼頭之上，遠處有一道浮橋橫跨大江兩岸，一桿金邊血龍劍盾大旗隨著大軍緩緩而行。李璟的大軍終於到達建康城，吳玠、韓世忠親自率領三軍前來迎接。

    “臣吳玠（韓世忠）率領前鋒大將拜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吳玠看見遠處李璟騎著一匹戰馬緩緩而來，一邊還有秦王李定北，宗正李甫，近衛軍李大牛等人。

    “兩位愛卿領軍南下，率先奪取建康城，斬殺敵人兩萬，戰將兩名，震懾敵膽，壯我軍威，朕心甚慰。”李璟看見兩人，頓時哈哈大笑，從馬上跳了下來，上前將兩人攙扶起來，對眾人說道：“都起來吧！眾將辛苦了。”

    “謝陛下。”吳玠等人臉上都露出興奮之色。能得李璟的誇讚，這才是最大的獎賞。

    “建康，嘿嘿，這次岳飛恐怕是吐血了。”李璟望著遠處的建康城，嘴角露出一絲笑容，吳玠等人和岳飛之間的廝殺過程，吳玠早已派人告訴李璟，李璟也感到一陣欣慰，雖然沒有殺了岳飛，雖然損失慘重，但對岳飛的打擊，李璟還是能猜到的。

    有什麼比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袍澤為敵人所殺更加殘酷的事情呢！李璟恨不得現在就將岳飛給殺了，可惜的是，現在也只能收點利息而已。

    “陛下所言甚是。”韓世忠也嘿嘿的笑了起來，得意的說道：“岳飛神勇又如何，他的神勇也只是他一個人神勇而已，在軍陣之中，不能發揮任何作用。”

    “不能小覷了岳飛，朕已經得到消息，岳飛已經在江南施行堅壁清野的戰爭策略，江南的士紳都響應對方的號召，我們下一步可不好打了。”李璟牽著李定北的道：“解元將軍雖然滅了採石磯水師，但只是偏師，南宋水師的主力潛藏在各個河道之中，一方面是為了截殺我們的暗衛，另外一方面也是為了對付我們的糧道，岳飛，可不是那麼好打的。”

    吳玠和韓世忠聽了面色一變，江南的事情他們也是有所耳聞的，岳飛實際上早就實施這樣的計畫了，吳玠兩人認為岳飛不可能成功的，畢竟遷移的人數相當龐大，讓這些人離開故土，可不是簡單的事情，但現在聽了李璟的話，或許這件事情還真的讓岳飛成功了。

    “雖然朕不願意承認，但不得不說，在江南士紳的力量太強大了，威脅到朝廷的威信。”李璟面色陰沉，江北士紳的力量也很強大，但還是在朝廷的掌控之下，但江南不一樣，中原大戰，大量的士紳渡過長江，加強了江南士紳的力量，江南士紳擁有廣袤的土地，人口也越來越多，也同時對大唐的影響也越來越大。

    “陛下，不就是堅壁清野嗎？臣認為面前不管有多少敵人，有多少敵人在暗中埋伏，只要我們奮勇向前，滅了岳飛，或者是直接殺入臨安城下，滅了南宋，那些士紳肯定會轉向歸順我們，哪裡會支持南宋？”韓世忠大聲說道：“敵人有萬千變化，我只有一條道，殺他一個天翻地覆。”

    “好，韓將軍英勇。”李璟聽了忍不住拍手說道。

    韓世忠說的有道理，江南那些士紳之所以同意堅壁清野，不過是因為岳飛還在，趙桓還在，只要擊敗岳飛，斬殺趙桓，所謂的堅壁清野自然就不算數了。

第一千三百六十二章 史上最悲催的皇帝

    建康到杭州，溧水、安吉州、德清，綿延千里之遙，在現在社會，自然是不在話下，但是在南宋的時候，交通不便，山水阻隔，極為不便。

    從大唐有意南下進攻南宋開始，岳飛從春節之後，開始命令各地的百姓南遷，他準備將這千里之地都變成荒蕪，達到堅壁清野的目的，一開始還有一些人反對，但隨著孔端友這個衍聖公出面，事情就變的好辦多了，許多士紳主動出手，不僅僅自己南遷，甚至帶著那些佃戶南遷，至於家中的糧食，或是就地掩藏，或者借助官府的力量盡數運走，想江南多水道，弄上幾艘船隻，輕鬆將這些糧食運走，連一粒米都沒有給李璟留下。

    固然有些貧苦百姓聽說大唐的美好生活，但這些人飽受壓迫，手中本身就沒有任何糧食，甚至有些人還指望著李唐來救助，就算有一些糧食，恐怕也不會拿出來支援李璟的。無論是岳飛也好，或者是孔端友也好，都知道這個道理，只要大戶搬走了，剩下的普通百姓並沒有被他們放在眼中。

    “昔日繁華的建康城，此刻殘破了許多。”李璟騎著戰馬，看著周圍的街道，數日前的廝殺讓原本就很破敗的建康城變的更加殘破，街道上人口稀少，這與以前李璟來到建康城截然不同，讓李璟心中一陣唏噓。

    “都是臣無能，讓陛下失望了。”吳玠露出一絲尷尬之色，若自己當初能守住建康城，江南重鎮或許就不是這樣了。

    “這與將軍沒有關係，就算沒有這次戰亂，恐怕岳飛也不會讓建康城保持原來的繁華。”李璟搖搖頭，說道：“岳飛已經成長起來，在倚仗武力的同時，知道能從其他方面來對付朕了。果然是失敗能讓人成長的更快。”

    李璟雖然是在誇讚岳飛，但並沒有將岳飛放在心上，有些方面能取得勝利，但並不能改變眼下的局面，岳飛總體實力遠在大唐之下，眼下的堅壁清野也只是垂死掙扎而已。

    從建康到杭州的官道上，到處可見拖家帶口的百姓，這些百姓臉上都有菜色，目光中都透露著一絲迷茫，南下真的那麼好嗎？這是一個未知數，但不南下又能如何，戰爭即將爆發，沿途都是兵亂，有的時候，朝廷的大軍比那些土匪還要殘忍。若是不厲害，弄不好還有性命之危，南下或許還能保命。

    與這些百姓不一樣的是，有些士紳乘坐著牛車，當然更多的人還是走水路，水路相對來說，比較安全，速度也比較快，大唐的水師還沒有進入江南的水域中，南宋的水師卻多在江南，這些人招攬水匪，組成軍隊，或是騷擾大唐的糧道，或者是截殺落單的暗衛，氣焰十分囂張。

    整個江南再次因為岳飛的一紙命令而變得更加的混亂，城中的官吏都已經逃走，有的只是空城，千里之內，恐怕也只有那些百姓仍然在進行艱苦的跋涉，走向未知的遠方，原本繁華的江南，此刻變得蕭條無比，哪裡有昔日的模樣。

    建康陷落的事情發生之後，岳飛再也不敢逐次分兵，讓李璟的軍隊將自己各個擊破，十分乾脆的就放棄了沿途的城池，只是在重要的地方放置兵力，準備抵擋李璟的進攻。

    李璟在建康城停留了兩日之後，就親自指揮大軍南下，騎兵和步兵緩緩而行，隨行的糧草也攜帶了半個月之多，士兵們不僅僅攜帶自己的兵器和盔甲，還帶有一兩日的糧食，行軍的速度雖然不快，但有賴於眼前的城池都已經是空城，相比較快速行軍，速度上也慢不了多少，大軍直接朝杭州殺來。

    讓岳飛困惱的是，李璟護送糧草的隊伍就高達兩萬人，兩萬人是一個十分龐大的數字，龐大到，想要殲滅這兩萬人，恐怕要付出數倍的代價，就算李璟每次運送兵力不過一萬人左右，也需要岳飛調動大軍圍剿，這對於缺少兵馬的岳飛來說，是一個很尷尬的問題。轉眼之間，他發現自己的堅壁清野實際上並沒有起到什麼作用，反而因為沿途城池的棄守，讓李璟大軍長驅直入，聲勢浩大，震動臨安。

    “岳飛放棄周圍的城池，不但沒有讓堅壁清野起到作用，反而讓李璟長驅直入，這，這如何是好？”臨安皇宮中，趙桓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像樣的地方，岳飛的一紙奏章，讓趙桓心中生出不滿，忍不住對秦檜說道。

    “陛下，臣認為堅壁清野想要起到作用，不是沿途有沒有糧草，而是看岳飛能不能守住杭州，只要能守住杭州，李璟的三十萬大軍每天所消耗的糧草就足以讓李璟承受不住，眼下的堅壁清野效果不過還沒有體現出來而已。”秦檜苦笑道。就算和岳飛不對頭，但這個時候，他還是很支持岳飛的，大宋江山的安危都交給了岳飛這個時候不支持，什麼時候支持。

    “那你的意思是離開這裡？”趙桓看著秦檜一眼。

    “不錯，臣認為當離開這裡，不過，不是向荊襄，而是像東南，東南的王寅雖然攻克了許多城池，但並沒有派人把守，就算是有把守，也只是少量的人員，我們可以輕鬆突破這些地方，想我大宋，在東南一帶民心還是屬於我們的。就算杭州失敗，我們總還有機會的。”宋江解釋道：“而且去了荊襄，荊襄一帶也並不安全，王寅的兵力正朝荊襄壓過去，到時候四面皆敵，必死無疑。前往東南才是唯一的出路。”

    “也罷！既然秦相也這麼說，那朕再次遷都。”趙桓苦笑道。像他這樣，恐怕是史上最可憐的皇帝了，當太子的時候，被自己的兄弟、權臣壓得喘不過氣來，還被自己的下屬戴過綠帽子，當過俘虜，最後連一個住的地方都沒有，被人趕的四處逃跑。

    可這一切又能怎麼樣呢？為了活命，趙桓也不得不忍受。

第一千三百六十三章 一言定生死

    李璟親自率領大軍為中軍，兵馬綿延近二十里，浩浩蕩蕩，旌旗遮天蔽日，周圍雖然有不少的南宋水師，但看見李璟的模樣，誰敢前來送死，連盯梢都不敢。足見李璟的威名之盛。

    李璟和李定北坐在馬車之中，暗衛四出，送來三支大軍的情報，种師道受阻於襄陽城，送來的情報就算是李璟也十分為難，李喬的兵馬進展順利，已經出川，和劉光世對陣釣魚山，劉光世領軍十萬死守釣魚山，合川周圍地勢險要，易守難攻，劉光世本領不怎麼樣，但身後糧草充足，防守還是沒有任何問題的，李喬用了各種辦法，也難以攻下釣魚山，反而損失了不少的兵馬。

    面對這種局面，無論是李璟或者是其他幾路大軍都陷入困難之中，相比較而言，也只有李璟這一路大軍暫時還是比較順利。

    “讓宗正來一趟。”李璟敲了一下車窗，外面就有侍衛去請李甫前來。

    “陛下。”半響之後，李甫的聲音在車廂外響起，接著就見李甫走了進來，朝李定北拱了拱手，喊了一聲殿下，這才坐了下來。

    “襄陽和巴蜀的情況你也知道了？”李璟靠著軟榻上，說道：“李喬被阻釣魚山，釣魚山易守難攻，李喬短時間內恐怕很難拿下釣魚山，至於襄陽就更加噁心了，劉錡驅趕百姓修建城池，每次炮擊之後，就驅趕百姓前往，种師道不敢下手，生怕殺了這些百姓。”

    李甫聽了點點頭，實際上這個消息早就在軍中傳揚，只是當時李璟也沒有任何辦法，只能是聽之任之，但現在不一樣，東路軍已經突破，襄陽若是還沒有突破，就容易造成孤軍深入的危險，南宋各地的兵馬可是有不少的，岳飛在軍中威望很高，可以調動各路大軍。

    “陛下，种師道所擔心的事情也是有道理的，江南民心未必是全部站在我們這邊的，建康一戰到底是死了不少人，江南的士紳們恐怕會對這件事情大加指責，不利於我們統一天下局勢，若是再在襄陽殺戮甚多，對以後恐怕有些不利啊！”李甫小心翼翼地看了李璟一眼，解釋道。

    “定北，你怎麼看？”李璟默然不語，又望著李定北說道。

    “兒臣，兒臣認為江山社稷雖然很重要，但是百姓乃是天下之根本，大唐王朝乃是王師，父皇弔民伐罪，南征天下，使得天下早日一統，讓百姓們早日獲得太平生活，若是大加殺戮，恐怕與父皇的初衷不符合，日後史書也會記載今日之事，還請父皇明察。”李定北臉上閃爍著一絲掙扎來，最後低聲說道：“兒臣一點淺見，若是有不當之處，請父皇責罰。”

    李甫面色一愣，身形一陣顫抖，望著李定北一眼，很快就低下了腦袋，這樣的話出自李定北之口，讓李甫倒是很正常的，畢竟李甫也曾經教導過李定北，政事堂的相公們都希望大唐能夠出一位仁君，和李璟的勇武不一樣。只是他並不認為李定北在這件事情上做了正確的決定，偏偏他又不好說出來。

    “若是如此，恐怕一兩年都打不下襄陽，中路軍將損耗無數。”李璟面色平靜，說道：“襄陽百姓一向是仇視我大唐，到底是趙桓曾經在那裡為都，如此堅決的抵擋我大唐也是可以理解的，這些人若是不給點教訓，恐怕還是會支持劉錡的，宗正以為呢？”

    李璟並沒有明說，但李甫也是聰明人，從裡面一下子就聽出了李璟的意思，膽敢抵擋大唐軍隊進攻的人都是大唐的敵人，對付敵人，自然是不需要仁慈。哪怕對方是普通百姓也是一樣。到底是天子，一言而定人生死，一言而定天下興衰。無論襄陽百姓如何，或許這些百姓是被逼的，或許真的像李璟所說的那樣，這些人是仇視大唐的，但隨著李璟的一句話，不知道會有多少百姓會死在襄陽的炮擊之中。日後的史書也不知道如何記載這件事情。

    “臣這就讓种師道下達進攻的命令。”李甫趕緊說道。李甫不敢反對，相對於一城百姓的性命，統一天下才是最重要的。若是按照李定北的主意，弄不好种師道真的一年內都拿不下襄陽。

    “一番進攻之後，相信那些百姓中肯定有心向王師的人，派暗衛進入城中，勸說一番，襄陽的百姓一定會明白，大唐王師南下不是為了殺戮，而是為了讓天下早日太平，相信這些百姓經過勸說之後，肯定不會幫助南宋，宗正認為呢？”李璟又說道。

    “陛下所言甚是。”李甫笑道：“天下大勢，只要有點眼神的人都會明白，暗衛一番勸阻之後，必定會倒戈相向，棄暗投明，迎接王師入城，臣這就去辦！”

    “父皇為天子，為萬民之主，開國聖君，當以仁慈而治天下，為何要下達這樣的聖旨呢？”李定北遲疑了一陣才詢問道：“政事堂的先生們都告訴孩兒，當以仁為本，愛惜子民，父皇為了一個襄陽城，而殺了這麼多百姓，這不是和先生們說的不一樣嗎？”

    李定北雙目中出現一絲畏懼，但還有一絲堅決，李璟的決定和他的人生觀念截然不同，甚至打破了他的對李璟印象，隨著李璟的一道聖旨，就意味著襄陽將會是血流成河，傷亡無數。

    “那是你的事情，不是父皇的事情，父皇的任務就是平定天下，然後交給你一個太平的天下，至於你的責任就是穩定天下，繼而讓大唐走向繁榮。父皇威服天下，你是恩服天下。”李璟搖搖頭，說道：“就算朕屠了整個襄陽如何，幾十年後，天下哪裡會記得朕做過的事情，他們只是會歌功頌德。老百姓也是如此，只要給了他們好處，讓他們有飯吃，有衣服穿，哪裡管以前的事情？”李璟輕輕的摸著李定北的腦袋。

    ?李璟所的很殘忍，但說的卻是事實，後世大清進攻江南，也不知道犯了多少罪惡，後來江南許多百姓都成了大清死忠，時間能讓人忘記許多淒慘的事情。李璟認為襄陽也是如此。

第一千三百六十四章 背黑鍋

    襄陽城，大軍雲集，不時的可以聽見一陣陣炮聲傳來，有火炮的轟鳴聲，也有回回炮產生的霹靂聲，整個襄陽城下早就變成了一片斷壁殘垣，可就是如此，每次炮擊之後，就有無數人影出現在城牆下，開始修建被摧毀的城牆，甚至有的百姓還將回回炮所發的炮彈當做建築材料，用來修葺破損的城牆，讓對面的种師道等人看的十分氣惱，卻又無可奈何。

    “這些傢伙真是可惡，要是我，現在就派人炮擊襄陽，這些傢伙顯然是看清楚了大將軍心中所想，現在好了，讓我們白白浪費了半個月的時間。”種浤放下手中的千里鏡，微微有些不滿的說道：“大軍耗費時間是次要的，但損失了那麼多的火藥才是最重要的。”

    “難道將這些人都給殺了？恐怕朝廷的名聲就臭到家了，大將軍的性命也不要想了。”折可存之侄孫折無忌嘆息了一聲，他望著遠處的中軍大帳，中軍大帳一片寂靜，這些日子种師道只是坐鎮中軍大帳，很少出現在軍中，十萬大軍也只是訓練，監督民夫搬運磚石，堵塞護城河，就算是軍中訓練，种師道也是讓部下執行。

    看上去种師道好像是不管軍中之事，但眾將卻知道种師道比任何人都著急。

    “現在唯一能做主的恐怕就是陛下了，陛下只要一聲令下，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我也敢殺過去。”種浤望著南方，這個決定不好下，他知道种師道的奏章早就送到江南去了，就等著李璟的命令了，按照以前的規矩，頂多八天的時間就會有命令下來，但到如今，都已經半個月了，也不見李璟的聖旨前來，足見這件事情對於李璟來說，也是一件為難的事情。

    “陛下乃是難得一見的聖主，豈會做出這樣的決定來？就算是心中所想，也不會說出來的。”身邊折無忌掃了周圍一眼，低聲說道。折家和種家都是西軍的一部分，兩家也是世交，暗地裡雖然相互競爭，但還是好朋友，有些話說出來也沒什麼顧忌的。

    種浤心中一陣沉默，實際上，種家和折家一樣，在李璟心中都是有不好的案底的，种師中、折可求都是有反叛的經歷，种師道這個時候主持中路軍的進攻，實際上壓力很大，稍不留意，整個西軍將領上下都會跟著倒霉，甚至永無翻身的機會，眼下這種事情讓种師道不知道如何是好。

    “駕，駕。”一陣陣馬蹄聲傳來，遠處飛來一隊騎兵，這些騎兵身著錦衣，雖然風塵僕僕，但是難掩身上的肅殺的氣息，這是近衛軍的氣息，種浤面色一動，趕緊飛奔入中軍大帳。

    “大將軍，陛下派人來了。”種浤大聲喊了起來。

    种師道猛然之間從椅子上坐了起來，面色陰沉，大踏步的出了大帳，迎面而來的是一隊錦衣壯漢，為首之人手上捧著一個密封的匣子。

    “種將軍，陛下有旨。”為首的近衛軍高舉手中的匣子。

    “臣种師道接旨。”种師道臉上露出喜色，不管是什麼樣的聖旨，都意味著自己進攻襄陽的計畫有了變化，是好的也罷，壞消息也罷！自己都要執行。他伸手接過匣子，正待邀請近衛軍入帳，為首的壯漢卻搖搖頭。

    “老將軍。宗正來之前，曾告訴小人，陛下英明，愛民如子，大將軍在前線，君命有所不受。陛下仁慈當名傳千古。”壯漢拱了拱手，不理睬种師道心中的遲疑，就告辭而去。

    种師道面色陰晴不定，雙手托著匣子，也不知道心中在想著什麼。他雖然是武將，但從近衛的口中，知道這匣子裡所藏的東西肯定十分重要。

    “大將軍，既然陛下有聖旨前來，不如大家一起看看。”種浤有些興奮，在一邊催促道。大家在襄陽城下這麼長時間了，心中煩躁，巴不得李璟的聖旨中已經做出了決定，最起碼也能指明方向。

    “哼，陛下的聖旨恐怕是針對其他事情的，陛下遠在江南，如何能針對襄陽之戰做出什麼決定？”种師道看著眼前的匣子，面色陰晴不定，他想了想，還是打開匣子，就見裡面一紙書信，打開書信，上面也有只有一個字。

    种師道面色更差，虎目中放出光芒，虎軀一陣顫抖，最後勉強鎮定下來，將書信塞在懷裡，大聲說道：“陛下仁慈，但是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傳令下去，炮轟襄陽，將所有的火藥全部用上，一個都不留。凡是阻擋我大唐鐵騎的人，都是我們的敵人。”

    “大將軍。”眾人聽了面色一愣，忍不住一陣驚呼，這樣一來，勉強的襄陽城恐怕會死傷無數。

    “怎麼，大將軍主掌全軍，還下達不了這樣的命令嗎？”遠處傳來一陣冷哼聲，就見武松身著黑色盔甲，大踏步的走了過來掃了，冷冰冰的掃了眾人一眼，嚇的眾人不敢說話。

    “武松奉命押解糧草前來，請大將軍查收。”武松朝种師道拱手說道。

    “都下去準備吧！一個時辰之後，開始炮擊，所有的火炮，回回炮全部打出去。陛下仁慈，體恤襄陽百姓，說只要圍困長一些，襄陽必定會投降，哼哼，若是如此，還需要我們這些將軍們幹什麼，其他諸路大軍進展順利，唯獨我們中路軍，還止步襄陽城下，或許等到陛下將趙桓生擒活捉的時候，我們還在襄陽城下。”种師道面色冷峻，身上的煞氣讓眾人都喘不過氣來，這個老將軍這次是真的發怒了。

    “老將軍所言甚是。雖然有些殘忍，但總比陛下的計策好一些。盡快解決戰鬥吧！就算有什麼惡名，我武松願意與老將軍一力承擔。”武松看了种師道一眼，眉宇之間露出一絲憂色，但還是正容說道。

    “武將軍，你是轉運糧草的，怎麼也想插手本將軍的指揮嗎？”种師道彷彿有些不滿，瞪了武松一眼。

    “末將為國公，雖然只是轉運糧草的，但想要進攻襄陽，分一杯羹，想來陛下也不會說什麼的，老將軍認為呢？”武松笑呵呵的說道。

    “你。”种師道深深的看了武松一眼，他相信武松肯定是看出了什麼，古道熱腸，武松就是這種人，可惜的是，這件事情還真的不能讓他知曉。

    “還愣著幹什麼，給老夫我進攻襄陽，凡是阻擋我大軍奪取襄陽的，都是我們的敵人。”种師道掃了眾人一眼，面色猙獰，冷笑道：“陛下仁慈，那是陛下，老夫只是一個將軍，行軍打仗，哪裡知道什麼治國的道理。進攻，給我進攻。”

第一千三百六十五章 殺

    “老將軍。”武松等眾人離開之後，才微微嘆息道。

    “哎，宗正說的有道理，陛下仁慈聖明，愛民如子，豈會做出這樣的決定來？這一切都是老夫所做的決定，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這個道理，二郎也不是不知道。”种師道將李璟的書信塞在懷裡，笑呵呵的說道：“日後天下有什麼非議，都讓他來找老夫吧！”

    武松聽了之後，更是明白种師道心中所想，卻又無可奈何，只能是朝种師道拱了拱手，他知道，种師道一旦下達這樣的命令，天下之間的那些讀書人恐怕都會一張嘴架在种師道身上。

    “二郎，準備一番吧，進攻，早日拿下襄陽，老夫的任務也就結束了。跟隨聖主征戰天下，我種氏能夠成為國公，光耀門楣，這是以前我從來就沒有想過的，現在已經實現了，還能想什麼呢？”种師道哈哈大笑，卻是沒有任何遺憾和後悔。

    想當年種氏在西軍雖然有無上威望，但爵位並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甚至連一個節度使都沒有，只能稱呼自己為將門世家，現在不一樣了，自己已經位列國公，種氏先祖之中，還有誰能夠比得上自己上的。就算因為襄陽之事成為天下人唾罵的對象，种師道也沒有什麼遺憾的地方。

    “老將軍忠義，日後必定會被史書所記載。”武松正容說道。這件事情別人不知道，但最起碼武松知道，李璟也知道，按照武松對李璟的瞭解，他是不會坐視种師道為自己背黑鍋的，如此一來，种師道或許還會因禍得福，日後種氏將會得到天大的好處。

    “進攻吧！這次來了，就不要離開了，你我一起進攻襄陽，劉錡這廝，以為以民要挾，就能保住襄陽，真是妄想，大唐一統天下之勢，誰也不敢阻攔。”种師道哈哈大笑，拉著武松就出了大營。

    大營之外，火炮大營已經準備妥當，在一邊的回回炮已經突出陣地大部分，畢竟回回炮的射程不如火炮，雖然重要程度不如火炮，种師道還是讓自己的侄子率領大軍一萬人保護回回炮。

    中軍大纛之下，种師道和武松兩人騎著戰馬，手執千里鏡，望著對面的襄陽城，襄陽城上，仍然有不少的百姓正在修葺城牆，基本上，种師道這邊剛剛炮轟結束，那邊就開始修葺城牆，城牆修葺好了之後，這邊又開始炮轟，如此輪迴雙方好像是有默契一樣，雖然是敵人，但配合的十分不錯。

    “可惜了。”种師道微微嘆息了一下，他想到李璟的那封信，信上並沒有什麼特殊的東西，只有一個大大的“殺”字，血淋淋的，一股凶煞之氣直撲种師道心底深處，讓种師道打了一個冷戰。

    對面的劉錡也發現不對了，領著眾將上了城牆，看著對面出現的中軍大纛，又看了一眼不遠處的百姓，遲疑道：“難道种師道準備炮轟襄陽了，這可是與以往不對了，難道他就這樣看著襄陽被自己的火炮所擊殺，大唐朝廷會允許這麼做嗎？”

    “不如暫時將這些百姓都撤回來吧！”石磊有些擔心的說道。他是襄陽土著，不希望自己的鄉親們受到傷害，他隱隱的感覺到，种師道這次是準備來真的，忍不住勸說道。

    “再等等。”劉錡遲疑了一陣，搖搖頭，說道：“走，我們先回去，商議一下，下一步該如何是好？被動的挨打，襄陽必定守不住。”劉錡目光閃爍，隱隱有一絲畏懼之色，實際上他是擔心种師道若真的對襄陽城進行炮擊，自己留在這裡，必死無疑。想到這裡，他是一刻也不想在城牆上呆下去，趕緊招呼眾人下了城牆。

    “轟，轟！”一陣陣呼嘯聲傳來，眾人頓時感覺到背後一陣陣地動山搖，一陣陣慘叫聲傳來，眾人嘴巴張的老大，忍不住朝身後望去。

    只見身後已經成了廢墟，城牆已經崩坍，讓眾人更加吃驚的還是那些修葺城牆的百姓，已經死傷無數，一陣陣哀嚎聲傳來，讓人心驚膽顫。

    “大唐終於忍受不住了。”石磊雙目赤紅，嘴唇直哆嗦，他看了劉錡一眼，目光深處有一絲埋怨，若不是劉錡用這種辦法挑釁大唐，种師道或許不會用這麼狠心，無數火炮之下，也不知道多少百姓被擊殺。

    “可惡，可惡，李璟不是自以為是仁君的嗎？為何會如此，為何會如此，這麼一來，整個天下都會埋怨李璟狠毒，以後的史書也會記載今日的一切。”劉錡聲音大變，只是聲音之中還有一絲恐懼。

    對面的火炮繼續，無數鐵彈從天而降，面前的一切都化為齏粉，一些百姓早就忘記了自己的任務，紛紛逃走，有的人運氣不好，就算是逃走，仍然被鐵彈或者石彈所擊中，瞬間被擊斃，連慘呼聲都沒有。

    “瘋子，瘋子，种師道這個瘋子。”劉錡聲音淒厲，對面的炮聲顯然不理會劉錡的憤怒，所有的炮彈瞬間打了出來，城牆轟然倒塌，甚至連城門都被砸碎，面前一片荒蕪，不過盞茶時間，劉錡都不知道整個襄陽城被擊中了多少次，只知道城門周圍，方圓二十步範圍內，已經沒有任何東西存在，只有一個個鐵彈或者石彈，入眼的就是對面的旌旗招展，銀邊血龍劍盾旗高高飄揚。有無數竹筏緩緩而來，大唐軍隊居然在炮擊之後，對襄陽發起了進攻。

    “弓箭手，防禦，防禦。”石磊大聲吼了起來，不管以後如何，最起碼，現在大唐已經對襄陽城發起了進攻，往日劉錡所採用的計策已經沒有任何作用了，大唐的將軍根本就不在乎這些百姓的死活，在他們眼中，奪取襄陽城比什麼都重要。

    “快，大軍集合，大軍集合，弓箭手向前。”劉錡也感覺到种師道已經下定決心，一邊暗罵种師道的殘忍，也在瞬間就拋棄了昔日的想法，眼下首先需要抵擋种師道的第一次大規模進攻才是正理。至於其他的要等以後再做計較。。

第一千三百六十六章 血戰

    竹筏江中漂，原本是一件很詩情畫意的事情，多少文人墨客都會因為此情此景而做出一首好詩來，但眼前的情況，恐怕這些文人士子們不會有這樣的好心情了，數萬大軍整裝待發，隨著火炮聲音停了下來，大軍開始朝對岸開拔，進攻襄陽。

    种師道面色平靜，望著對面的殘垣斷壁，只是任由戰馬踐踏在竹筏之上，大軍緩緩朝襄陽城殺了過去，在前面，已經有喊殺聲傳來，宋軍在劉錡的指揮下，在岸上擺下大陣，弓箭手在前，隨著大唐軍隊的靠近，無數弓箭飛出，朝大唐軍隊射了過來。

    大唐軍隊並不害怕，前方的步兵紛紛撐起盾牌，防禦這些弓箭，偶爾的時候，還是能傳來一陣陣慘叫聲，唐軍士兵也紛紛落入水中，或是被江水沖走，或是勉強拽著竹筏，等待後面袍澤來援救，整個戰場上混亂無比。

    “命令火炮開炮，對城牆進行壓制。”种師道皺了皺眉頭，身後的親兵開始對身後的火炮營搖動令旗，眼前的敵人雖然很多，但他認為這是一個錯誤的派兵佈陣的方式，正好用火炮將這些人一網打盡。

    “這些該死的傢伙，還想上岸，給我去死。給我去死。”劉錡張弓搭箭，一箭飛出，就將一個唐軍射殺，臉上更是露出一絲得意。

    “轟！轟！”然而就在這個時候，遠處傳來一陣陣炮聲響起，卻是唐軍再次進行炮擊，可憐城牆下的宋軍沒想到唐軍會在這種情況下，對陣地進行炮擊，一時間死傷無數，若不是劉錡跑的快，恐怕也會被火炮所傷，饒是如此，逃入城的時候，損失慘重。

    “可惡的种師道，居然如此無恥，在這個時候還動用火炮，難道就不怕自己的士兵被火炮所傷嗎？”逃入城中的劉錡大聲說道，他老臉上鮮血淋漓，卻是被一粒石子所傷，雖然傷勢不重，但總算是破相了，讓劉錡十分惱怒。

    “敵人顯然是事先做了準備，才會打的如此准，但是敵人火炮也是有射程的，只要在城牆以南的地方，敵人的火炮是打不過來的。”石磊也有些擔心，但還是解釋道。

    “難道真的只能巷戰不成？”劉錡面色一愣，頓時有些緊張起來，大唐軍隊驍勇善戰，他的威名都是殺出來的，憑藉護城河的天險，還能抵擋一二，但若是巷戰，他不敢保證，自己能不能擊敗唐軍。

    “現在也唯有巷戰，才能抵擋唐軍的進攻。”石磊心中卻是鬆了一口氣，雖然一口氣死了近千人，但意味著劉錡再也不敢讓城中百姓冒險去修葺城牆了，巷戰雖然殘忍，但也只是士兵與士兵之間的戰鬥，與黎民百姓沒有關係，城中的百姓最起碼不會有多少傷亡，這大概也是難得好消息了。

    “讓城中的青壯都組織起來，我們的人手很少，只能用這些百姓來抵擋。”劉錡咬牙切齒的說道：“我就不相信，他种師道敢真的屠城不成。城中的百姓想要活命，就必須拿起手中的刀槍，對付李璟，否則的話，就是我大宋的叛徒，是敵人的內奸，盡數斬殺。”

    劉錡咬牙切齒的模樣，讓一邊的石磊心中驚駭，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沒想到劉錡居然瘋狂到這種地步，讓城中的青壯都加入防守的行列，讓這些人去拚命，固然可以增加自己的兵力，但能產生多大的作用，都是一個未知數。

    “將城中的老弱盡數送入軍營，青壯若不能擊殺敵人，這些老弱就會為敵人所殺，這是必然的事情，你以為呢？”劉錡忽然嘆了口氣，掃了石磊一眼，說道：“石將軍，事已至此，也只能是如此了，為了襄陽城，為了我們大宋，就算是再多的罵名，也只能你我來承擔。”

    石磊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冰冷，劉錡這一招不可謂不毒辣，偏偏還沒有辦法解決，只是眼下敵人即將打進來了，還有機會行這樣毒辣的計畫嗎？石磊連自己都不知道。

    “敵人進城了，有我無敵。”劉錡忽然舉起手中的寶劍，指著遠處的護城河大聲說道：“斬首三級，賞錢千貫，給我殺！”

    城中的士兵被劉錡的許諾所動，臉上儘是興奮之色，南宋的軍餉一向是很低的，尤其是一些廂軍更是如此，劉錡手下的兵馬雖然編入了禁軍行列，但前身都是廂軍，享受的軍餉也是廂軍的軍餉，千貫還是一個很大的數額，就算是放到現在，也是讓人心動的價格。

    雖然面前的唐軍號稱不敗，極為凶橫殘暴，宋軍也不知道有多少人都死在對方手中，但錢財動人心，在劉錡的指揮下，無數士兵蜂擁向前，朝唐軍殺了過去。

    唐軍雖然是乘坐竹筏過了護城河，但到底不是經過吊橋來的正大光明，護城河邊的陡坡也成了襄陽城的一個防禦，大軍前進難免會出現問題，做不到齊整的模樣，這樣給宋軍帶來了一絲優勢，石磊親自率領親兵，冒著危險衝殺在前。

    這個時候，因為唐軍已經上岸，有的都已經進入城門，火炮的威力雖然很大，但大軍卻不敢發射，免得誤傷了自己人，也只有這個時候才能考驗大軍本領的時候。

    “速速整頓隊伍，準備進攻，長矛手上前，大刀手在後，弓箭手最後。”武松的聲音在城門下響起，遠處的敵人已經殺了過來，武松身邊的人手不足，他需要整頓更多的軍隊，將唐軍強大的戰鬥力全部發揮出來，才能在襄陽城下站穩腳跟，最後擊敗敵人，奪取襄陽。

    “擊殺敵人將軍者，官升三級。”劉錡很快就發現城下的武松，趕緊下達進攻的命令，對方並不是种師道，身上的煞氣讓劉錡心驚膽顫，他頓時知道，對方恐怕也不是好惹的人物，很乾脆命令大家一起上，好將武松斬殺。到底是老將，一下子就知道唐軍現在的弱點在什麼地方，只要斬殺武松，唐軍第一波進攻就會化為烏有。自己還有足夠的時間重新組織防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