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宋末之亂臣賊子 作者：墮落的狼崽 (連載中)

第一千七百四十二章 樂不思蜀

　　內侍剛剛離去，任元厚看著王楷高興的樣子，忍不住嘆息道：“大王，剛剛那內侍宣旨之後，大王為何不表示一番？要知道小人難纏。”

　　“表示？如何表示？”王楷還沉浸在自己的國公爵位之中，雖然只是一個國公，但總比丟掉性命要好的多。他生活在宮中，哪裡知道所謂的表示是什麼意思，他不解的看著任元厚。

　　“大王，這些內侍出宮辛苦，大王難道連一點盤纏都不給？”任元厚終於說道：“雖然大王現在已經被封為國公，但若是對方回去之後向陛下進了讒言，當如何是好？”鄭仲夫在一邊聽了也連連點頭，他剛才分明看見了內侍那不屑的眼神。

　　“真是笑話，當今陛下聖明，豈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他們是奉著陛下的聖旨前來，豈敢找我等索要錢財，難道不怕陛下找他們算賬嗎？”王楷冷哼道：“放心吧！只要我們老老實實的，這些太監們將我等如何？有聖明的陛下在朝，有秦王庇護我等，這些人翻不起什麼浪花來的。還是陛下聖明啊，連府邸都已經給我們準備好了，走，走，趕緊搬過去，這驛站雖然不錯，但到底不是我等居住的地方，先搬回去，身上還有一些寶貝，換了錢財，渡過一段時間再說。”

　　王楷很快就將這些事情拋之腦後，能保住自己的性命，就是一件非常不錯的事情，等有了錢財，再將自己的府邸佈置一番。從此就能安安心心的在中原居住了。

　　任元厚和鄭仲夫兩人看的分明，心中嘆了口氣，原本就有的一點心思，這個時候更是動搖了，相互望了一眼，頓時不再說話。

　　任元厚嘆息道：“大王稍等片刻，待臣去見見這位公公，大王已經安生，臣等還沒有希望，先去結交一番，日後也有個照應。”王楷聽了擺了擺手，他現在也是大唐的臣子了，自然不好管任元厚的事情，也決定不了，只能是讓任元厚自己去見剛才傳旨的內侍了。

　　且不說王楷讓人搬了府邸，且說那內侍回到宮中，見了高湛，趕緊拜倒：“拜見督公！”

　　“王精忠！怎麼樣，重昏公對陛下的安排可很滿意？”高湛顫巍巍的站了起來，看著王精忠一眼，皮笑肉不笑的說道：“看你這樣子，恐怕是沒有得到什麼好處吧！”

　　“回督公的話，這好處不好處的也無所謂，精忠常年都在宮中，身邊也無人，宮外更是沒有什麼親戚，就算有再多的好處，也沒有任何用處，最後都送到內庫了。”王精忠頓時笑道：“小人只是好奇那王楷，一個無能之輩，連自己的祖宗基業都丟了，這樣的人，還能帶著兩個蓋世美女來中原，小人看來，恐怕也是一個後主一樣的人物。”

　　“後主？”高湛嘴皮動了一下，頓時笑道：“可惜了，陛下可不是一般的皇帝陛下，他再怎麼做後主也沒有任何用處。”

　　“可惜了，兩位美嬌娘恐怕會隨之而去了。”王精忠忽然搖頭，說道：“如此美人，也只有陛下才能配擁有，王楷是什麼東西，冢中枯骨，遲早要死的。”

　　高湛一愣，很快就說道：“這恐怕是你所想的吧！你想將王楷的那個女人進獻給陛下，你小子好大的膽子。不怕陛下要了你的腦袋。陛下雖然喜歡美女，但也不是這樣的。”

　　“若是有人自願跟著陛下呢？”王精忠低聲說道：“王楷的隨從任元厚是一個聰明人，他恐怕已經知道陛下日後肯定會殺了王楷的，他要求活路，不想死，所以來求督公了。不僅僅是獻上美女，還給督公送來這個。”王精忠從懷裡摸出一枚碩大的珍珠來，正是任元厚原本準備賄賂王穆的那顆寶珠。

　　高湛接了過來，看了一眼，嘖嘖稱奇，最後將珍珠扔了過去，說道：“將寶珠送到府庫裡收起來，這個任元厚倒是有些聰明，索性的是，陛下想過除掉王楷，就沒有想過殺掉任元厚，他如此識相，倒是有點意思，不過，至於美女，就誰也不知道，就是連我也不知道陛下會不會看上對方。”

　　“成不成，也得試試，不要忘記了陛下可是好這一口呢！”王精忠笑道：“到底是別人的女人，還是仇敵的呢！督公，您說呢？”

　　“那就試試。偶爾吃點外面的東西，或許陛下真的喜歡呢！”高湛頓時笑道：“沒想到你這小子還知道這一點。倒是不費咱家培養你的一片苦心。既然他已經封了國公，他的兩個夫人也是誥命了，也是要覲見皇后的，到時候好生安排一番就是了。”

　　“還是督公高明。”王精忠雙眼一亮，趕緊說道：“還是督公瞭解陛下，陛下可不是喜歡這一套嗎？”

　　“這次你也立功了，等過段時日，咱家為你換個地方當差。”高湛看著王精忠一眼，笑道：“陛下最喜歡的就是你這樣的人物。”

　　“老奴拜見陛下。”高湛進了御書房，見李璟正在觀看著金國地圖，這是暗衛和東廠聯手對東北進行偵探的結果，雖然不能說特別詳細，但比以前的地圖要詳細的多。

　　“王楷表現如何？”李璟沒有回頭，對於他來說，王楷並不算什麼，只是一個小人物而已，若不是還有一點作用，恐怕早就被李璟所殺了。

　　“到底是一個亡國之君，頗有樂不思蜀之意。”高湛低聲笑道：“聽王精忠回來說，他對陛下冊封他為重昏公很高興，對陛下山呼萬歲，對陛下十分感激。”

　　“如此甚好。”李璟笑道：“也不知道高麗王朝列祖列宗若是知道有這樣的子孫之後，會不會氣的從墳墓裡跳出來。”

　　高湛聽了一笑，低聲說道：“王楷此人為了感念陛下恩德，請在陛下賜宴的時候，讓兩個嬪妃，哦，現在是誥命進宮覲見皇后。”

　　“雖然是有名無實，但到底是朕冊封的，也算是誥命吧！讓她們進宮吧！”李璟不在意的說道。

　　“這個王楷倒是運氣不錯，陛下仁慈不說，連兩個國色天香的女人都逃了性命，跟隨王楷入了中原。”高湛隨口說道。目光卻是不經意間掃過李璟，見李璟眉毛抖動了一下，頓時知道李璟恐怕生出了一絲興趣來。

第一千七百四十三章 家花野花也不如偷來的香

　　武英殿內，人頭攢動，文臣武將紛紛雲集在這裡，大殿之中歌舞昇平，香氣四溢，文臣武將面前並沒有擺放多少菜餚，雖然是李璟賜宴，但大家都知道，賜宴只是一個噱頭，也就是拉攏君臣之間的關係，表示帝王對臣子的恩寵，當然，美味佳餚都是有的。

　　和尋常人家不一樣，李璟帝王賜宴就好像是一個自助餐宴會一樣，在側殿擺放了不少的菜餚，任由文武官員去取用，大殿中間卻是歌舞之所，鼓樂之聲響起，就宣告大宴開始。當然，在李璟還沒有開始的時候，大臣們誰也不會去側殿取菜餚，面前擺放的只是美酒和一個小型的火鍋，供同桌的兩個官員食用。

　　李璟靠在寶座之上，旁邊站著的是秦王李定北，其他的諸王坐第一排靠近李璟的地方，然後就是公侯以此類推，層次分明。

　　“高湛，既然大臣們不好去取菜餚，讓內侍們動手，讓內侍們盞茶時間就給大臣們上一份菜餚，這樣大概半個時辰，也就差不多了。”李璟看著眾人的模樣，知道這些人不會在酒宴中間到偏殿取菜餚的，索性讓內侍們動手。

　　“老奴遵旨。”高湛不敢怠慢，招過一個內侍吩咐了一番。

　　“哪個是高麗王王楷？”李璟掃了公侯之中的眾人，目光很快就鎖定一個年輕人，說道：“就是他，瘦瘦弱弱的樣子，難怪是一個亡國之君，倒是膽子不小，居然看上了朕的宮女。”李璟皺了一下眉頭，只見那王楷看著正在歌舞的舞女，眼睛都不眨一下，倒是一邊的段正嚴面色平靜，面色古井無波，就算是看著面前的菜餚也是很少動筷子。

　　“陛下，這家花不如野花香，自古都是如此。想來王楷也是如此。”高湛低聲笑道。卻被李璟瞪了他一眼。實際上男人都是如此，就算是李璟也是如此，當年在汴京的時候，還經常臨幸前朝皇室女眷。

　　“去，讓人打探一下，皇后那邊怎麼樣了？”李璟皺了皺眉頭，揮了揮手，這種宴會李璟已經看的習慣了，教坊司雖然也會推陳出新，但到底不如後世那樣的精彩，手段多樣，花樣百出，視覺效果極佳，看上一兩次倒是可以，看多了也就那樣。

　　“老奴這就讓人去。”高湛趕緊說道。

　　李璟一邊看著欣賞著歌舞，一邊敲著大腿，他這是在觀察人，觀察著這些大臣，或許兩人坐在一起，面帶笑容，但實際上，兩人雙目中都是十分平靜，就算是自己的兒子們也是這樣。

　　坤寧宮，蘭蔻一身盛裝，坐在椅子上，在她旁邊諸位嬪妃、大唐的命婦們紛紛聚集在一起，三五成群，或是聊著哪家的胭脂純正，又說著哪家的糕點不錯，看上去氣氛很不錯。

　　唯獨不一樣的是在一邊角落處的重昏公的兩位家眷，剛剛進入大唐不久，根本不熟悉大唐權貴之家女眷到底是過著什麼樣的生活，只能是坐在一邊，不敢高聲說話。

　　“陛下駕到！”諸女正說間，忽然外面傳來內侍奸細的聲音，諸女面色一變，紛紛放下手中的東西，跪拜在地，山呼萬歲。蘭蔻和柴二娘諸女也迎了上去，盈盈下拜，山呼萬歲。

　　“都起來吧！”李璟掃了眾人一眼，說道：“剛剛經過這裡，看這裡面熱鬧，故而前來看看。”他的目光掃過，很快就落在角落處，雙目一亮。

　　只見角落處，一個清冷如水，一個卻是烈焰紅唇，雙目中充斥著魅惑之色，高湛身邊的一個內侍見狀，心中一喜，在高湛的暗示下悄悄的走了過去。

　　“陛下，可是前面的大臣們吵了陛下了？”蘭蔻笑道：“大臣們都喜歡熱鬧，陛下應該諒解一下才是，畢竟大戰在即，這些將軍、大臣們都希望能熱鬧一番。”

　　“也是。”李璟點點頭，說道：“皇后先在這裡招呼吧！朕到前面去。”李璟拍了拍蘭蔻的玉手，在高湛的引領下，朝前殿而去。

　　蘭蔻等人恭送了聖駕，又回到寶座上，眉心中露出一絲遲疑來，忽然低聲對柴二娘說道：“今日宴請命婦們，陛下為何會來這裡，往日也不曾見到這樣的事情。”

　　柴二娘不屑的說道：“或許看中哪個女子？”她的目光掃著人群之中眾人一眼，最後落到張卿身上，她可是知道張卿和李璟有接觸，連張卿的兒子都封了一個侯，李璟這個時候來見的弄不好就是她。

　　張卿這個時候顯然也注意到柴二娘的目光，面色微紅，卻是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是低著頭，裝著不知道似的喝著果酒。

　　“算了。”蘭蔻搖搖頭，說道：“已經如此了，難道你還想著反對不成？”蘭蔻也知道家花不如野花香，野花不如偷來的香。柴二娘聽了頓時冷哼了一聲，最後化成了一聲長嘆，雖然不願意承認，但也沒有任何辦法。

　　金裕貞也看見了不遠處的李璟，身材高大，面色俊朗，十分不俗，根本就不是王楷相提並論的。她心中忐忑不安，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是坐在那裡，如坐針氈之上。

　　“夫人，您該更衣了。”這個時候，耳邊傳來一個尖細的聲音，她抬頭望去，認得對方正是當初到驛館之中傳旨內侍。

　　“啊！哎！”金裕貞心中一亮，趕緊站起身來，跟著內侍身後，出了大殿，她想到即將發生的事情，身子一震火熱，感覺到褻褲都已經濕了。

　　一處大殿之中，一個碩大的水池之中，熱氣沸騰，將整個大殿都籠罩在水蒸氣之中，金裕貞伸出玉手，輕輕的推開房門，入眼朦朧，她在內侍的帶領下，繞過屏風，入眼的就是一個健壯的身軀在水池之中游泳，一層層腱子肉在水中出現，金裕貞更是感覺到渾身火熱，連站都站不穩了，心神俱動，根本就沒有發覺身後的殿門已經緩緩關閉。

　　“來了？”李璟看著面前高挑的女子，不得不說，高麗雖然不咋地，但是美女出了不少，眼前的金裕貞就是其中之一，火熱紅唇，一看就充斥著魅惑氣息。

第一千七百四十四章 剛去洗了個頭髮

　　旁邊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兩個宮女，金裕貞還沒有反應過來，身上的衣物就被兩個宮女撥的一乾二淨，雪白的肌膚瞬間出現在李璟面前，曼妙的身材看上去極為惹火，李璟連連點頭。

　　“陛下。”金氏面色羞的通紅，身材頓時沒入熱泉之中。

　　“這水是溫泉，是從山上引過來的，可是耗費了好大的力氣，朕沒事的時候，就來泡一泡。”李璟游了過去，將金氏抱在懷中，上下其手，忍不住說道：“朕宮中也有不少的美人，也有高麗女子，但若是有肌膚滑嫩卻很少有美人這樣的。”

　　金氏嬌軀顫抖，還沒有鼓掌，她就感受到了李璟的強大，與王楷截然不同，她整個人都恨不得融入李璟的懷中，連呼吸都變的急促起來。

　　李璟這個時候哪裡還能忍受的住，加上前殿還有許多大臣在等候，哪裡會捨棄眼前的美味，當下翻身上車，只見水面嘩嘩響起，一陣陣異樣的聲音在浴池內響起，炮聲隆隆，雙方短兵相接，兩人都知道，這個時候時間才是最最大的問題，無論是李璟或者金裕貞都不可能在這裡久留，唯獨戰況激烈，才能解決問題。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水面逐漸平靜下來，金氏整個人都浮在水面上，連話都不想說一句，臉上一片疲憊之色，唯獨雙目水汪汪的一片，她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滿足，這是王楷所不能給的。

　　李璟卻是爬了起來，遠處有宮女走了上來，服侍李璟穿上好龍袍，才見李璟深深的吸了口氣，說道：“日後有事沒事可以進宮來，見見皇后。”

　　“陛下，您認為妾身如何？”背會傳來金裕貞魅惑的聲音，聲音嘶啞中還有一些疲憊，李璟面色一動，正待說話，背後又傳來金裕貞的聲音。

　　“妾身的姐姐功夫更好，要不要試一下？”

　　李璟嘴角揚起一絲笑容，轉身盯著她美好的面容，說道：“你說是重昏公的正室，任元厚的女兒？”能被金氏稱之為姐姐的，只有任元厚的女兒了。

　　“陛下果然生得一雙慧眼。”金氏格格笑了起來，說道：“如此美人，陛下難道就這樣放手不成？妾身聽說她是十大名器之一哦！”

　　“你這個賤婢，居然想害自己的姐妹。”李璟指著對方，笑道：“不過朕很喜歡。今夜，真會讓你們留宿的。”不管金氏是一個什麼傢伙，但有一點是肯定的，李璟不會缺少什麼，甚至連讓她進宮的許諾都沒有，就算是再狠毒又能如何，與他李璟有關係嗎？還能狠狠的報復一下高麗，又何樂而不為呢？

　　李璟重新回到大殿之上，大殿上的酒宴繼續，剛才只是短短的陣地戰，戰況雖然激烈，但時間比較短，勉強洩了一下火而已，這個時候，李璟倒是佩服金氏的承受能力，能如此接受李璟的進攻，還有點餘力，可見其驍勇之處。

　　等到金氏回到坤寧宮的時候，宴會已經接近尾聲了，不過，她面色紅潤，整個人都煥發出不一樣的光彩，好像是被雨水滋潤了一樣，美目流轉之間，風情萬種。

　　任氏坐在她身邊，微微皺了皺眉頭，也是因為戰場是在浴池之中，戰況固然很激烈，但痕跡全無，有點痕跡都隨著溫泉水而消失的無影無蹤，只是落到對方頭髮的時候，忍不住詢問道：“你的妝容？”

　　“剛才也不知道是哪個宮裡的內侍，掃地的時候，幾片樹葉落到妹妹的頭上，所以找個地方梳洗了一下。”金氏面色平靜，在出了溫泉的時候，她就知道自己的頭髮已經濕透了，臉上的妝容也不見了蹤跡，早就想好了理由。任氏聽了頓時不再說話了，她只是擔心的望著遠著遠處，那裡是大唐皇帝賜宴群臣的地方，王楷在那裡不知道如何了。

　　“娘娘。高公公派人來說，重昏公喝多了，陛下讓人在宮中找了一個地方讓他休息，讓任夫人、金夫人今晚就宿在宮中。”這個時候，有侍女走了進來，低聲說道。

　　“哦，既然如此，等下你就告訴她們吧！”蘭蔻掃了遠處一眼，看見任氏和金氏，不在意的說道。倒是一邊的柴二娘對此感到甚是好奇。

　　“重昏公可是以前的高麗王？”柴二娘譏笑道：“陛下什麼時候對自己昔日的敵人如此仁慈了？既然封了一個重昏公，還會如此厚待他？”

　　“或許是因為陛下不久之後還征討高麗，還需要重昏公出力呢！故而厚待。”蘭蔻笑著解釋道。她天性平淡，一心只是關心李璟和她的兒女，哪裡管別人的事情，這點和柴二娘截然不同。

　　武英殿，一個內侍走了進來，在高湛耳邊低聲說了幾句。高湛嘴角露出一絲笑容，指了指遠處的王楷，那名內侍趕緊悄悄的走了上前。

　　“重昏公，皇后和皇貴妃娘娘喜歡兩位夫人，今夜準備留兩位夫人在宮中休息，重昏公可以先回去了。”內侍恭維道：“重昏公可是大喜啊！兩位夫人能得到皇后和貴妃娘娘的欣賞，可是一件難得的事情。”

　　王楷聽了臉上也露出喜色，連連點頭，拱手說道：“多謝公公提醒，還請公公轉告賤內，讓她們好生服侍皇后和貴妃娘娘。”

　　內侍連連點頭，心中卻是生出一絲不屑來，真是無用之物，剛才你的夫人已經好生服侍了陛下一次，可笑的是還被蒙在鼓裡，這樣的人物，當初也居然想著進攻我大唐，也不知道是誰給你的勇氣，活該現在受到了懲罰。

　　李璟這個時候端起酒杯，站起身來，大聲說道：“眾卿，今年是我大唐最關鍵的一年，朕要親自率領百萬大軍，出征金國，一戰而定乾坤。今年之後，我大唐再無後顧之憂，國事如此，皆我大唐眾卿齊心協力的功勞，在這裡，朕敬眾卿一杯。”

　　“萬歲，萬歲，萬萬歲！”趙鼎等人心情激動，能當李璟如此之說，心中足以自豪。一時間大殿內山呼之聲不絕。

第一千七百四十五章 勸說

　　殿宇很大，任氏和金氏跟著兩個宮女身後，行走在皇宮之中，皇宮之中燈火通明，就算是夜晚，也顯得格外的威嚴。任氏和金氏行走其中，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心中震驚之餘，還有一絲擔心。

　　“姐姐，這皇宮真大，遠在高麗王宮之上。”金氏忍不住低聲說道。她言語之中甚是感嘆，當初進入高麗王宮的時候，感覺到其中的宏偉和莊嚴，但和大唐相比，這一切根本不算什麼，在高麗面前，大唐就好像是一個龐然大物一樣，根本就不能比。

　　任氏並沒有理睬金氏，而是對前面的宮女詢問道：“兩位姑姑，比知道重昏公現在在什麼地方？我們何時能夠見到他。”她心中有些擔心，在大唐生死都是掌握在別人手中，就算是冊封了重昏公，納入了大唐的官僚體系，誰也不知道大唐皇帝會在什麼時候要了對方的腦袋。

　　可惜的是兩位宮女並沒有理會任氏的問話，而是低著頭，手上提著宮燈，照亮周圍數丈範圍內的空間，領著兩人朝遠處的宮殿而去。

　　金裕貞看著任氏擔心的模樣，嘴角露出一絲冷笑，她可是隱隱猜到這是李璟的計畫之一，這個時候王楷空恐怕早就出了皇宮了，什麼喝酒喝多了，在這種情況下，還能喝酒喝多，那王楷也就是不是王楷了，早就興兵奪回開城了，哪裡會來到中原，寄人籬下。

　　終於，一座小樓出現在兩人面前，金裕貞看見留下站著的內侍，不是高湛又是誰，當下心中更是斷定小樓之中的人正是李璟，唯獨任氏不知道，她急急忙忙的二樓而去。

　　“王上！”小樓內一片漆黑，藉著樓下一點燭光，才模模糊糊的看見二樓床榻之上，一個身影躺在那裡，只是看不清楚模樣，正待上前，卻見金氏格格一笑，就撲了上去，口中喊著王上，身形不由之主的扭動起來。

　　“這個賤婢，真是不要臉。”任氏看的分明，面色陰沉，差點就罵了出來，王楷已經喝多了，真是房間內都一股酒氣，這個時候，金氏還在發騷，也不看看地點，若是傳揚出去，恐怕王楷第二天人頭就要落地，在大唐的皇宮大內，做這樣的事情，不是找死又是什麼。她正待上前勸阻，卻聽見一陣陣異樣的聲音傳來，頓時面紅耳熱，作為過來人，哪裡不知道床榻上這個時候發生了什麼事情，心中更是惱怒了，身形忍不住轉了過去，若是以前，她早就離開了，但是現在是在皇宮中，任氏心中憤怒，也不好離開這裡，只能是硬生生的聽著。

　　但不得不承認這種聲音是有誘惑力的，而且金氏的聲音是越來越大，絲毫不顧忌所在的地方，氣的任氏又驚又怒，只是半響之後，才感覺到自己雙腿之間一片泥濘，終於忍不住轉過人來，看見一團黑影上下起伏。

　　“什麼時候王上如此厲害了。”任氏心中一陣好奇。

　　忽然一陣大力傳來，卻發現自己身形朝床榻上落了下去，還沒有反應過來，一股怪異的氣息就撲鼻而來，讓她感覺到渾身發熱，耳邊就傳來金氏的笑聲。

　　“好姐姐，趁著酒醉，不如一起來服侍夫君一番。”任氏感覺到自己渾身上下痠軟，任由金氏胡作非為，甚至她感覺到一雙大手在游動，渾身痠軟，整個人都沒有任何力氣。

　　直到一股異樣傳來，頓時將她驚醒過來，不對，尺寸不對，她明顯的感覺到這絕對不是王楷的模樣，雙手就生出一番力氣，就想著推開，可惜的是，她的力氣如何能行。

　　“你，你到底是誰？”任氏感覺到自己是蚍蜉撼樹，根本撼動不了對方，反而促使對方的動作更大，強大的進攻力讓她根本沒有辦法反抗。

　　“好姐姐，你我有幸一起服侍陛下，這樣的恩寵哪裡去找啊？”金氏笑吟吟的說道。笑聲之中充斥著陰謀得逞的意味。

　　“你，你這個賤婢。”任氏頓時感覺到像是天塌了一樣，剛才還有一絲懷疑，現在事情證實之後，她只有深深的絕望了。自己終於落入魔掌之手，身子遭到了污穢，讓她如何去見王楷。

　　“陛下仁慈，才留了王楷一條性命，否則的話，他哪裡能活得如此瀟灑？當初他興兵進攻大唐的時候，就是應該是死罪，也是陛下看在你我姐妹的份上，才留了他的性命。我的好姐姐，你不為自己想想，也應該為王楷想想。”金氏好像是看出了任氏的心思一樣，在一邊勸說道。

　　李璟已經顧不得了，仍然是在打樁之中，金裕貞沒有欺騙自己，任氏的確是一個名器，名壺之中傳來強大的吸引力，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按照金氏的介紹，王楷喜歡金氏多餘任氏，也不是沒有道理的。任氏不是一般人可以進攻的。

　　金氏看任氏沒有說話，知道對方已經動搖，當下低聲說道：“並非是小妹不守婦道，實際上，不如此大王也活不了，而且，任大人也是一樣，姐姐，不報答王上也就算了，難道任大人的養育之恩也不報答了？服侍好陛下，保住了王上和任大人的性命，這也是報答王上和任大人，也是盡忠盡孝。想比較貞潔，這些才是最重要的。相信就算是王上知道了，也會理解的。姐姐！為了王上的性命，你可要忍辱負重啊！”

　　任氏的掙扎越來越小，顯然金裕貞的話深入人心，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作為大唐曾經的敵人，李璟沒有理由留著王楷的性命，將其滿門抄斬也沒有人說什麼，想要保住性命，不付出點代價怎麼可能呢？

　　“你會饒了他的性命嗎？”任氏終於開口說話了。她忍住身體的異樣，面色潮紅，就算是心裡抗拒，身體也會情不自禁的做出動作，這讓她感覺到一絲羞恥。

　　“只要你老老實實的，只要他老老實實的，朕絕對不會殺他的。”李璟嘴角露出一絲邪意，當了皇帝，這種感覺真好。不像後世，做人需要有道德底線，在這個時代，作為皇帝，哪裡需要顧忌這些。

第一千七百四十六章 陷入絕境

　　至於殺不殺王楷，這件事情還需要自己出手嗎？反正都是栽贓陷害，哪裡還怕找不到藉口，就算李璟不出面，下面的臣子們也會找到許多藉口，像前朝的後主李煜不就是如此嗎？只能說美色動人，一個人自己不夠強大，身邊的美色眾多，有的時候都是原罪。

　　任氏終於放下了心中的一點悲傷和絕望，她現在只是期盼著李璟對她厭煩之後，就放了她，甚至忘記她，她也好回去服侍王楷，等到有朝一日，和王楷一起葬在一起。

　　李璟見狀也開始放心享受，甚至還將金氏拉了過來，那任氏哪裡享受過這樣的待遇，一時間又羞又怒，卻有無可奈何，金裕貞卻是享受這種怪異的氣息，甚至樂此不疲，和李璟快快樂樂的鼓掌，不時的發出一陣陣咯咯笑聲，在夜空中甚是明顯。

　　鐘粹宮，柴二娘身上披著一件雪白大氅，望著遠方，身後的宮女低著頭站在身後，柴二娘忽然發出一聲長嘆，說道：“陛下是不會來了，嘿嘿，重昏公，陛下的口味真是有意思，敵人的女人就香些不成，居然用這種手段來佔了人家，傳揚出去，也不怕天下人笑話。”

　　皇宮中的一切哪裡能瞞得過柴二娘，她雖然不是後宮之主，但權力之大，絲毫不下於蘭蔻，她想知道皇宮中的一些事情，就沒有不知道的，李璟今天在宮中發生的一切，她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只是沒有辦法說出來而已，像這李璟做的荒唐事情也不知道有多少，也不多這一宗，作為男權至上的時代，加上李璟的身份，就算心中有什麼不滿，也只能是藏在心裡。

　　柴二娘知道，既然她都知道，同樣，在不遠處的坤寧宮蘭蔻自然也是知道的，蘭蔻也同樣沒有管這件事情，宮中的燈火早早就熄滅了，哪裡像她，還在這裡等候的。只是想來越讓她感到一絲不滿。

　　“聽說張夫人今夜也留在宮中。”身後的宮女忽然低聲說道。她口中的張夫人指的說張卿，說起來，還是柴二娘的嬸娘，可是這個嬸娘偏偏和李璟生了一個兒子，繼承了柴家的香火，最後還被封為侯了，一提到張卿，柴二娘的臉色就更差了。

　　“該死的狐猸子！”柴二娘臉色更差了。李璟有其他的女人她也不會說什麼，但對於張卿，她是十分不滿意的。

　　李璟自然不管柴二娘心中所想，就算知道李璟也無所謂，大丈夫在功成名就之後，當及時尋樂，這是一件很自然的事情，李璟登基到現在，一直都是南征北戰，偶爾享樂一下，也很正常。

　　“臣妾拜見陛下。”小樓之下，很快就有燈光閃爍，一個美婦在兩個宮女的帶領下上了小樓，鼻尖聞著怪異的氣息，張卿面色紅潤，這種事情她也碰到過，不過以前都是她和幾個侍女一起伺候著李璟，哪裡和其他人一起。她是如此，任氏更是恨不得鑽到地洞離去，就算是金氏也感覺到有一絲難為情，畢竟她們也是王楷的夫人，和其他人苟合已經是違背了道德，現在更是為他人知曉，傳揚出去，兩人面上也不好看。

　　“上來。”李璟的聲音傳了上來。

　　張卿面色潮紅，索性是晚上看的並不清楚，很快床榻之上又多了一個身影，晚上注定著是一個胡天黑地的夜晚，對於這四個人來說也是不眠之夜。

　　當然，遠在東北的會寧府，上到完顏亶，下到普通的百姓，也同樣是陷入了恐慌之中，完顏亮的兵馬終於殺到了會寧府，完顏亮本身就是金人，掌握大軍，從高麗到會寧府，沿途的情況他都清楚的很，沿途雖然有許多城池，但哪裡是完顏亮的對手，絲毫沒有抵擋之力，就被完顏亮殺到了上京。

　　完顏亶很早就知道完顏亮殺了過來，但也僅僅是知道，他沒有任何辦法阻止十萬大軍的腳步，一邊讓人傳信給完顏宗弼，另一方面只能徵調上京城的青壯守城，面對十萬大軍，他根本就沒有任何反抗之力。

　　“完顏亮還是有不少親人在上京城的，陛下何不？”韓昉遲疑道，他臉色凝重，眼下的情況，完顏亶根本就抵擋不住完顏亮的進攻，看著城下火光照耀數十里，就知道完顏亮的實力了，上京城雖然堅固，但絕對不是完顏亮的對手。

　　“殺不得，就算是殺了也沒有什麼用處，完顏亮此人狼子野心，生性狠毒，殺了也就是殺了，根本就沒有什麼作用，他還年輕的很，殺了他的女人還可以再娶，殺了他的兒子，他還能再生，殺了又有什麼用呢？”完顏亶搖搖頭，實際上，他不是不想殺，而是殺了沒有任何作用。城中的兵馬能抵擋住十萬大軍嗎？顯然是不可能的。

　　“陛下，那蕭氏？”韓昉有些遲疑道。下午的時候，完顏亮殺到京城，找的理由當中，就有搶了完顏亮的女人，雖然這僅僅只是一個藉口。但正是這個藉口，讓其他的藉口都顯的光明正大起來。至於其他的弒殺君王、篡奪皇位之類的，大家都是明白人，正因為是明白人，才讓別人無話可說。先穩定了局面，然後再做其他的，但搶了完顏亮的女人，這就有些過不去了。

　　完顏亶頓時烏雲密佈，他派出幾個人到完顏亮那裡去傳旨，就是讓完顏亮殺那幾個人的，大家都是完顏家的人，雖然我做錯了，但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你不承認也沒有辦法，不如派幾個人讓你殺，殺完了之後，大家再齊心協力，對付李璟，至於以後事情，不如等到以後再說。

　　完顏亶沒有想到，一次臨幸居然鼓搗出如此大的禍害來，一個女人而已，完顏亶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他哪裡想到，蕭三娘已經被蕭家許配給了完顏亮，自己居然搶佔了完顏亮的女人，現在還將她收入宮中，這下就不好了。他記得當初，蕭仲恭曾經提醒過自己，但自己並沒有將他的話放在心上，現在想起來，完顏亶也是一陣後悔，早知道如此，就不應該貪圖一時痛快了。現在說這些已經遲了。

第一千七百四十七章 城下之盟

　　完顏亶面色陰沉，事後雖然有些懷疑，但想到蕭仲恭當初曾經提醒自己，頓時將這個念頭拋之腦後，現在蕭仲恭對自己還是很恭敬的，並且和以前一樣，辦事很認真負責，這種心中沒有一點怨言，讓完顏亶很放心。

　　韓昉自然不知道這裡面的秘密，只能低聲說道：“相煎何太急啊！十幾萬大軍攻打上京，就算勝利又能如何，最後倒霉的還是我們大金，損失慘重也就算了，關鍵是軍中士氣全無，如何能應對大唐的進攻。”

　　完顏亶面皮一陣抖動，韓昉並沒有明說，但言語之中還是有一些埋怨，這天下什麼樣的女人不好找，偏偏找了蕭三娘，這下好了，惹出如此大的麻煩來，讓上京城損失慘重。

　　“恐怕我們只能是等完顏大將軍歸來了。”完顏亶冷冷的說道。讓他下去道歉是不可能的，莫說完顏亮不會接受的，就算接受了又能如何，他現在已經是大金的皇帝，讓大金的皇帝下去道歉，日後還有威信可言嗎？日後又如何能號令天下？偏偏此事沒有任何辦法解決，只能是得到完顏宗弼回軍，讓完顏宗弼來調解此事。

　　韓昉這個時候也沒有任何辦法，完顏亮興兵很有理由，連自己的女人都被別人奪走了，他不去報復，日後也不能號令三軍，這就是癥結所在，無論是完顏亶或者是完顏亮，都沒有辦法解決眼前的事情。大家都知道完顏亶和完顏亮兩人矛盾重重，但不曾想到，事情會發展到現在這一步。

　　“陛下，不如讓臣去勸勸上將軍，左右不過是一個女人而已。”韓昉低聲說道：“臣認為上將軍需要的不過是一個台階而已，陛下給他一個台階就是了。陛下，臣認為一切要以大金的利益為重，臣相信上將軍必定也是這麼想的。皮之不存毛將焉附，大金若是出了什麼事情，上將軍難道能逃到哪裡去嗎？”

　　“給他什麼台階？讓他做皇帝？那不久之後，你我都會死的。”完顏亶冷笑道：“完顏亮可是早就覬覦皇位了，只是沒有機會而已，這一次就是一個機會，你認為他會放棄嗎？不要想了，他是不會放棄這個機會的。”什麼女人不女人的，完顏亮這樣的梟雄，若是在乎女人的話，也不會有今日的成就了，不僅僅是他，就算是李璟也是如此，從來就沒有見過李璟為了一個女人而大動干戈的，到了他們這個地步，女人並不算什麼。為了江山社稷，這些傢伙可是什麼事情都能做的出來。

　　只是完顏宗弼真的會回來嗎？完顏亶望著遠方，這種事情就算是他也不知道，他看了韓昉一眼，很想知道韓昉口中的建議是什麼。

　　“立其為諳班勃極烈。”韓昉建議道：“等滅了李璟，更或者是擊敗了李璟這次進攻之後，就禪讓皇位。”你不是要當皇帝嗎？這皇位就讓給你，但時間上不行，還要等上一段時間。至於這段時間是什麼時候，誰也不知道。

　　“這能行嗎？朕聽說他身邊也有一個智者，而且智謀出眾，十分不俗。”完顏亶有些擔心的說道。完顏亮身邊有一個智者，而且是一個非常厲害的人物，完顏亮襲擊高麗的計策，傳聞就是出自他之手，這樣的計策，能不能瞞過對方，完顏亶有些擔心。

　　“陛下，實際上，完顏亮已經佔據優勢，無論什麼時候登基對於他都一樣，至於諸葛風，陛下，越是聰明的人實際上就越好說話，這個時候大家鬧起來，對大金是不利的，完顏亮下午就到了，但一直沒有攻城，臣猜測，他大概就是等著陛下服輸呢！”韓昉笑道。

　　完顏亶點點頭，韓昉的計策也不是不可以，左右現在不是對方的對手，若是能拖上一段時間，那就是再好不過的事情，等今年結束了，日後再做計較就是了。

　　“既然如此，臣願意替陛下走一遭。”韓昉頓時說道：“這個時候前往正是時候，若是等到明天恐怕就不大妥當了。”今天夜裡完顏亮若是沒有得到答案，明天肯定會攻城，大戰一旦爆發，就不是誰能阻擋的，那個時候必定是有一個人會遭殃的。

　　“如此甚好，先生小心安全。”完顏亶決定按照韓昉的建議去見一見完顏亮，看看完顏亮到底有什麼訴求，當然能不能說服對方，完顏亶並不知道，但總得試試看。

　　“陛下，若臣真的有什麼事情，陛下應該立刻放棄上京，朝北方去，北方還有碩大的土地，陛下可以帶領臣民們，或許有東山再起的時候。”韓昉叮囑道。

　　“上將軍，若是不出意外的話，完顏亶肯定會派人前來議和的。”大帳之中，諸葛風笑嘻嘻的說道：“如今大軍兵臨城下，完顏亶手中並沒有多少兵馬，想要抵抗根本就沒有任何機會。”

　　“他不來是最好的。”完顏亮面色複雜，帝位就在眼前，距離自己是一步之遙，他從來就沒有感覺到，皇位是距離自己如此之近，可是他也不得不面前眼前的局勢，大敵在外，隨時都會對大金發起進攻，一路上，完顏亮雖然心中憤怒，可也只能說忍著。

　　諸葛風並沒有勸說這自己，這一路上都是完顏亮自己在沉思，眼前的局勢是這樣的，完顏亮究竟想如何選擇，也是看完顏亮自己。

　　“這次恐怕不僅僅是一個海陵王就可以的，若是不確定殿下的儲君之位，殿下還不如現在就殺進去。”諸葛風認真的說道：“而且必須是在規定的時間內退位，到時候，殿下保證他的安全就是了，這是最好的辦法，也是最後的底線，他若是一個聰明人，肯定會贊同的。”

　　完顏亮正準備說話，外面就有的親兵來報，韓昉來了。兩人聽了頓時相互望了一眼。事情還真的像自己猜測的那樣，完顏亶認輸了。

　　“讓他進來吧！”完顏亮也露出喜色，自己找了坐在椅子上，等候韓昉的到來，這個時候，他是一個勝利者。

第一千七百四十八章 欺人太甚

　　戰爭並沒有打起來，韓昉進入完顏亮大營之後，不過半個時辰就出來了，事後，完顏亶冊封完顏亮為海陵王、諳班勃極烈，成為完顏亶之後的儲君，在金國，諳班勃極烈這個職務是非常重要的，從前面的完顏晟、完顏亶等等都分別擔任過這個職務，基本上是金國貴族們承認的太子之位，只要自己不找死，就算是金國皇帝也不能廢除的職務。

　　無論是金國的權貴們，或者是金國上的百姓們，大家都鬆了一口氣，因為上京城總算不用打仗了，但像韓昉這樣的聰明人就知道，雙方雖然暫時和平，但彼此之間的矛盾更加加劇，就差一個引子，恐怕一場大戰是免不了的。畢竟完顏亶也算是一個帝王了，這個帝王現在居然被迫冊封他人為太子，而且還是簽訂了城下之盟，這傳揚出去哪裡還有什麼威信可言，到現在都是自己一個人躲在宮裡面，不好意思出來。

　　而完顏亮也是如此，就算得了太子之位，成為海陵王，甚至超過了完顏宗弼，但畢竟自己的女人被人家奪去了，甚至坊間還有人傳揚，完顏亮實際上就是將自己的女人敬奉上去，這才讓完顏亶冊封自己。傳言是比較荒謬，但不得不承認，那些吃瓜的觀眾還是相信這些市井傳言的。傳言傳的沸沸揚揚，完顏亮自己也不好出現在世人面前，甚至在軍中都不好出現，他彷彿覺得那些士兵看自己的時候，臉上都出露出怪異的神色，根本就沒有以前的尊敬。

　　“沒想到這個完顏亮居然能忍受？”耶律虎皺了皺眉頭，自己的計畫雖然在前期取得了成功，但從現在看來自己還是失敗了。兩人居然能按下心來，坐下來談判，最後解決了這件事情。

　　“像完顏亮和完顏亶這樣的人，一切以江山社稷為重，不可能因為一個女人而在這個時候鬧翻的。”蕭仲恭搖搖頭，他並不生氣，這件事情能成，自然是好事，若是不能成，最起碼蕭氏也沒有什麼損失，完顏亶仍然器重自己，完顏亮也沒有找自己的麻煩，自己也同樣能兩面討好，這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只是這樣一來，就是讓陛下失望了。”耶律虎搖搖頭，說道：“陛下可是希望雙方能打起來，這樣也能減少我軍損失。”

　　“陛下絕對不會失望的，這種計策也不過是小計而已，只能是在偶爾的情況下，才能改變大局，但是國與國之間的戰爭，還是需要戰爭來解決的。大唐兵馬百萬之眾，已經在慢慢集結了，若這樣的事情被你所解決了，所有的功勞都是你的，那這些將軍們會同意嗎？他們可是需要這些功勞，提高自己的爵位呢！”蕭仲恭看著耶律虎，搖搖頭說道。若這件事情真成了，耶律大石和耶律虎成為最大的贏家，同樣，也會得罪更多的人，身在中原的耶律家族，這樣做恐怕有些得不償失了。

　　“蕭大人，那現在該如何是好？”耶律虎心中十分不甘，蕭三娘的美豔他是見識過了，甚至有些後悔，早知道蕭三娘如此美豔，還不如帶回大唐，獻給大唐皇帝，甚至自己能夠得到更多，現在卻是便宜了完顏亶這個混蛋，連自己的功勞都沒有了。

　　“等就是了。”蕭仲恭深深的吸了口氣，若不是看大唐光芒萬丈，日後必定會統一天下，他是絕對不會插手此事，現在也弄的騎虎不下的局面。索性的是，自己並沒有暴露，還是有可以操作的空間，大不了慢慢等待就是了。

　　“也只能是等了。看樣子，下一次恐怕需要暗衛或者東廠的消息。”耶律虎見連蕭仲恭都沒有什麼辦法，也只能是嘆了口氣，只是一次不成，等到下一次恐怕就更難了。

　　耶律虎有些不甘。

　　蕭仲恭和蕭拱兩人相互望了一眼，眉宇之間還有一絲不安，暗衛和東廠是什麼貨色，兩人也不知道，現在金人四處打擊暗衛和東廠的人，上次傳聞完顏亮的謀士受到暗衛的刺殺，若不是提前有了準備，恐怕完顏亮的謀士早就被殺了，那同樣，也就沒有後來的完顏亮襲擊高麗獲得勝利的事情，這也能從另外一方面確定，完顏亮的謀士是一個不簡單的人物。難怪讓大唐皇帝如此忌憚。

　　“阿虎，老夫的意思還是小心一些為妙，現在暗衛和東廠在上京的勢力並不大，這個時候還是按下心來，慢慢發展的好，至於其他的事情另做打算。諸葛風這次和完顏亮兩人都回來了，一切都要小心。”蕭仲恭終於忍不住勸說道。

　　說實在的，無論暗衛或者東廠的人是不是出了問題，這一切與蕭氏沒有任何關係。但耶律虎若是和暗衛有聯繫，一旦被諸葛風發覺，那事情就不妙了，蕭仲恭恐怕等不到大唐收服上京，就會被完顏亮砍了腦袋。蕭仲恭雖然已經歸順大唐，可也不能連帶著全家人的性命被豬隊友給害了。

　　耶律虎面色一愣，很快就恍然大悟，連連點頭，說道：“叔父請放心，這段時間，小侄就在府上不出去。免得為他人所發現。”蕭仲恭一旦被敵人發現，耶律虎也難逃一死，還不如老老實實縮在府上，等候其他的機會呢！

　　“大人，三娘子回來了。”就在這個時候，門外有下人走了進來，臉上難掩憤怒之色。

　　“什麼？可惡！”蕭仲恭聽了勃然變色，失聲怒吼道：“陛下，陛下這是什麼意思？哪裡有嫁出去的女兒被送回來的道理，這日後讓朝中上下，如何看待我蕭氏？”雖然當初是了離間完顏亮和完顏亶兩人，但既然已經嫁出去了，蕭仲恭也就認了，沒想到完顏亶居然將蕭三娘退了回來，這就是有些打臉了。蕭仲恭在朝中好歹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如此羞辱，讓蕭氏日後在朝堂之上難以立足。

　　“父親，天子真是太過分了，難怪不是我大唐的對手，想我蕭氏貴女當年也是做皇后的存在，哪裡像如今這樣，被人羞辱？”蕭拱也是大怒。自己的堂妹是何等美貌，世間難尋，現在居然被人退了回來，蕭拱頓時不爽了。

　　“大人，隨行的公公說暫時住在家中，等日後風聲過了，再入宮。”傳話的下人又說道。

　　“哦！風聲過了？”蕭仲恭面色一愣，略加思索，頓時冷笑道：“這個完顏亶妄為天子，居然如此害怕完顏亮，大金若不是不滅亡，才叫怪事呢！走，我們將三娘迎回來。”

第一千七百四十九章 起航

　　二月二龍抬頭，是一個吉祥的日子，整個燕京城扶老攜幼，整個燕京城都是萬人空巷，因為今天李璟所倡導的鐵路貫通了，雖然沒有多少路，也就是從燕京到達武清這段路程，但這段路程卻很重要，現在大唐除掉漕運之外，對海運也是日益看重，江南不少的貨物都是從海運而來，不僅僅減輕了負擔、減少了損失，其速度絲毫不下於漕運，甚至在枯水期的時候還勝過漕運。

　　現在鐵路一旦貫通，大量的貨物就不用從海河而入京師，直接從陸路進入京師，龐大的鐵路運輸，也將使得貨物能夠更快的到達燕京城。

　　這也是一樣開天闢地的壯舉，當年的秦始皇興建了馳道，這個卻比馳道更加厲害，馬車直接是在鐵軌上行走，暢通無阻，逢山開山，遇水架橋，整個廣備攻城作的人整整奮戰了一年多的時間，才有了這數百里的壯舉。當初在京師的時候，江老漢的所作所為，雖然是奉了李璟之命，實際上，卻被世人所笑話，認為這種鐵路幾乎是不可能建成的，但現在終於建成了，狠狠的在世人面前打了一個嘴巴。

　　李璟親自帶著蘭蔻、柴二娘出現在現場，秦王李定北以及其他諸皇子也都紛紛出現，鐵路的起點是在城外一個碩大的廣場上，這裡已經堆滿了不少的貨物，依稀可見各種建築材料。這些貨物都是參與鐵路建設的商人們，他們看到了鐵路的商機。毫不猶豫的參與其中。

　　當李璟到達的時候，江老漢連帶自己的兒子、女婿和許多廣備攻城作的匠師們紛紛跪迎李璟，還有一些投資鐵路的商旅們，當然這些商人、匠師之後，是一些奴隸們，或是來自扶桑高麗，或是來自中南半島、麻逸等等，甚至還能看見一些崑崙奴，這些人是沒有資格面見天顏的。

　　“江老先生，請起。”李璟看見江老漢，身材更加的瘦小，花白的頭髮隨風飄揚，整個人便的更加蒼老了，李璟心中一動，趕緊上前，親自將江老漢攙扶起來，拉著對方蒼老的雙手，說道：“江老先生，辛苦了，朕代天下子民謝謝老先生。”

　　江老漢聽了臉上卻露出興奮之色，說道：“陛下，真的成了，老朽為陛下造出了一段鐵路來了，從燕京到武清，終於成了。”

　　李璟點點頭，心中也是十分震驚，後世修建鐵路一般工期都是三到五年之久，但那個時候各種技術發達，才會如此，現在從燕京到武清路程雖然沒多少，但技術如此，能在一年多一點的時間修建完工，足見不凡。由此可見古人的智慧也是不簡單的。

　　“陛下，一段鐵軌下一條命啊！”張孝純在一邊低聲說道。耗費一年多的時間和大量的錢糧，能建成如此鐵路，更重要的是，這裡面也不知道有多少的工人奴隸死在這裡面，大唐王朝也不知道捕獲了多少異族青壯，這些青壯日日夜夜的勞作，他們所食用的食物是大唐青壯的一半還少，但是每天勞作的卻是大唐青壯的兩倍還要多。一年之中，恐怕有數萬人死在這鐵軌之下，所以張孝純說一段鐵軌下就是一條人命也是可以說的過去的。

　　曹璟拉了張孝純一下，對他搖搖頭，這樣的大好日子，李璟正在興頭上，這個時候說這樣的話，李璟心中高興才怪呢！作為臣子，這樣掃興的事情還是少做為好。

　　李璟好像是沒有聽見一樣，拉著江老漢的右手，說道：“今日老先生當為首功，請。”說著也不管江老漢的拒絕，就拉著對方蒼老的右手，上了準備好的馬車，馬車前面是有十匹馬拉著的，後面跟著是十二節車廂，每個車廂裡能坐二十個人，就算是二十個人看上去並不擁擠，前面六節車廂是用來裝人的，後面六節車廂是用來裝貨物的。這在以前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但現在實現了。

　　張孝純和趙鼎已經政事堂的幾個大學士坐了第二節車廂，看著下面的椅子，嘖嘖稱奇，他見過馬車，也就是自己的馬車才顯得比較空曠，但舒適是不可能的，眼前的馬車或許不能和自己的馬車相比較，但能坐這麼多人，就是一件不簡單的事情。

　　“趙大人，你說這馬車有前途嗎？十匹馬拉二十二輛馬車，還坐了這麼多人，總感覺有些吃力，這速度能成嗎？”張孝純看了兩邊一眼，近衛軍已經準備妥當，也是為了沿途保護李璟的，數百里的路程，不僅僅是近衛軍，還是地方上的軍隊都是在沿途保護，畢竟有些地方是穿山而過的，地勢險要，一旦發生什麼事情，那就是天塌地陷了。

　　“不管怎麼樣，先試試看就是了。”趙鼎也很感到好奇，他掀開布簾，入眼的就是一個琉璃車窗，趙鼎忍不住敲了一下，說道：“這琉璃價格不菲，想要乘坐這樣的車子，恐怕不是一般人能夠享受到的。也只有那些有錢人才能乘坐。”

　　一塊琉璃的價格就是不菲了，若是有任何的損失，那賠起來，也是需要不少數字的。難怪說這鐵路馬車非一般人能夠承受的起的。

　　張孝純正準備說話，忽然身形忍不住朝後靠去，然後就看見車窗外的景色緩緩向後倒去，頓時知道馬車已經啟動。他看了面前几案上的是茶杯一眼，卻發現茶杯之中水只有輕微的晃動，頓時驚呼道：“還真的不怎麼晃？”

　　他坐過自己的馬車，速度雖然比較快，但絕對不會像現在這樣平穩，甚至晃動著不停，根本就不舒坦，哪裡像現在這樣平穩，看著窗外的一切，也能看的出來，馬車的速度很快，遠在單匹馬車之上，這樣的鐵路若是能貫穿天下，將是何等重要的利器。

　　趙鼎等人也都嘖嘖稱奇，他們尚且如此，更不要說其他人，尤其是在外面觀看的百姓，他們發現鐵路上馬車快若奔雷一樣，飛快的消失在眾人的視野之中。

　　“神蹟，神蹟啊！”一些老人更是跪在地上山呼萬歲。

第一千七百五十章 引蛇出洞

　　草原上，大帳綿延數十里，一陣陣吶喊聲傳來，初春已經到來，草原上又恢復了生機，躲在大帳中一個冬天的金人大軍也同樣是如此，完顏宗弼一聲令下，大軍恢復了訓練，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大戰。

　　只是作為十萬大軍的統領，完顏宗弼並沒有任何喜色，完顏亶的求援信來了，完顏亮兵馬殺到了上京城下，江山社稷即將傾覆，這遠比李璟大軍殺來更加的恐怖，完顏宗弼整個人都感覺到一股壓力，鋪天蓋地的壓了過來。

　　“上將軍野心勃勃，早就覬覦皇位多時，現在好不容易有了藉口，恐怕不可能這樣輕易放棄的。”完顏宗弼身邊的謀士范拱低聲說道：“只是完顏亶雖然派人前來報信，但這個時候恐怕已經遲了。”

　　“你是說現在大局已定，完顏亮已經奪取了上京城？”完顏宗弼面色陰沉，若雙方真的在廝殺，對於金國來說，將是一個巨大的損失，就算現在完顏亮已經實現了自給自足，但背後有一個強大的國家，對於完顏宗弼來說，是非常需要的。

　　“不管是不是，已經是定下來的事情，事情也沒有再壞的了，大將軍這個時候不是應該擔心身後的情況，而是應該擔心眼前的情況。”范拱嘆息道：“眼下李璟正在聚集大軍，隨時會殺過來，第一個要殺的就是大將軍，伯顏十幾萬大軍就在眼前，大將軍身上的壓力很大啊！”

　　“不錯，完顏亶讓我回師平亂，但我的軍隊一旦出動，伯顏的大軍就會壓上來，那個時候，我們就根本不能抵擋敵人的進攻，一旦後撤，那就是步步後撤，這對於大軍來說，就是一場災難。嘿嘿，你信不信，對面的伯顏恐怕早就知道這個消息了，就等著我們現在下令撤軍呢！”完顏宗弼嘆息道。他不是沒想過後撤，但面前的伯顏肯定就會像瘋狗一樣，追殺上來。這也是讓他感到很為難的地方。

　　“大將軍，上京急報！”

　　一陣急促的聲音傳來，就見一個鷹奴飛奔而來，完顏宗弼雙眼一亮，這個鷹奴是專門飼養海東青的鷹奴，一般沒有重要信息是不會用此物的，沒想到，現在居然出現了。

　　“什麼事情，拿來。”完顏宗弼三步並做兩步，上前拿個紙條，打來一開，頓時哈哈大笑，說道：“兩個小東西倒是有些大局觀，知道有些事情可以做，有些事情不能做。上京若是出了事情，我們這些人都將是無家可歸。我就說嘛！一個女人而已，有什麼好重視的。現在既然談開了，自然也就好了。這下我們可以專心對付大唐了。”

　　“解決了？”范拱驚訝道。

　　“完顏亶登基稱帝，完顏亮為諳班勃極烈，哼哼，兩人倒是分的可以。”完顏宗弼臉上的笑容一閃而沒，又變成了冰冷之色，冷哼道：“天子、儲君之位就這樣輕鬆讓出去了，都沒有問過本將軍一句，真是好大的膽子，常年不在京中，這些人都已經將本將軍忘記了。”

　　“眼下還不是時候，等日後擊敗了李璟，大將軍聲望遠超其他人，那個時候，大將軍索要什麼不會有呢！”范拱輕笑道。在他看來，現在皇帝也好，太子也好，都沒有什麼用處，只要完顏宗弼沒有說話，其他的一切都沒有任何用處，等到日後一切都化成了塵埃。

　　“不錯，一切都是以實力說話，那完顏亮不就是這樣的嗎？”完顏宗弼點點頭，他望著遠處的大營，忽然笑道：“你說我們這個時候撤軍如何？”

　　范拱先是一愣，很快就明白了完顏宗弼的意思，頓時雙眼一亮，說道：“將軍的意思是準備引蛇出洞，誘敵深入？”

　　“李璟的軍隊實力遠在我大金之上，想要擊敗他們是何等的困難，唯獨只有不斷的削弱對方的力量，積少成多，爭取在秋天之前，能夠將伯顏乃至高寵的兵馬都給滅的乾乾淨淨，這樣我們才有機會擊敗李璟。”完顏宗弼深深的知道自己和李璟之間的差距，想要一次性擊敗李璟是何等的困難，唯獨蠶食，積少成多，才有可能取得勝利。

　　​“那大將軍如何安排？”范拱雙眼一亮。

　　“撤軍，大規模的撤軍，讓完顏銀術晚間領軍先行，在前方埋伏，我領軍斷後，快速撤退，邊打邊撤，我們先吃掉敵人一部分兵力。最起碼在對付伯顏麾下軍隊上，要佔據優勢。”完顏宗弼望著身後的地圖，目光閃爍，隱隱露出興奮之色。

　　他認為大唐肯定還不知道會寧府的一些消息，尤其是伯顏，利用消息上的滯後性，在時間上的差距，伯顏一旦發現自己撤退之後，為了對自己形成包圍，肯定會派兵追擊，不管是多少，都能因此而消滅敵人一部分兵馬，甚至還能徹底的改變眼前的局勢，在局部上取得兵力上的優勢。

　　“大將軍英明。”范拱聽了雙眼一亮，誰不想建功立業，他相信伯顏肯定也想，尤其是在伯顏軍中，還有一個李定堪的，從加入北方軍隊以來，最想做的事情就是立功。

　　“那就抓緊時間準備，小心謹慎行事。”完顏宗弼得意的說道：“這次能不能擊敗伯顏就看這一次了，哼哼，雖然伯顏厲害，但面對大唐的最後一戰，伯顏未必會把我們放在心上，這就是我們的機會。”

　　“是，屬下這就召集眾將議事。”范拱不敢怠慢，趕緊下去召見眾將不提。

　　當天夜裡，完顏銀術、阿里、馬和尚、撥離速、蒲盧渾等將軍率領大軍緩緩撤退，雖然做的靜悄悄的，但十萬大軍的行動，哪裡能瞞得過對面的伯顏，伯顏很快就得到消息了。

　　大帳之中，燈火通明，伯顏第一時間召集眾將前往中軍大帳議事。他感覺到完顏宗弼這是要逃跑的節奏，但又沒有任何把握，這個時候逃跑。顯然是一件不合理的決定。他難道就不怕自己率領大軍在後面追擊嗎？失去大營防守的金人，難道能承受的起，雙方在草原上廝殺而造成的損失？

第一千七百五十一章 擊其暮歸

　　大帳內名將雲集，或是高大威猛，或者身材健壯，或者面色陰沉，中間是一個碩大的沙盤，方圓數百里的地形盡數放置在大帳之中。

　　“完顏宗弼撤軍已經是肯定的了，上京城內恐怕已經殺成河了，完顏宗弼若是不回去的話，恐怕大金國就這樣為人所滅了。”李定堪笑呵呵的說道：“大將軍，這個時候正好可以進攻，必定能擊敗完顏宗弼。”

　　“進攻？諸位將軍以為如何？”伯顏點點頭，說道：“完顏宗弼這個時候最擔心的就是上京城的情況了，只要我們能拖住完顏宗弼，讓上京城的兩個傢伙相互廝殺，等到他們廝殺的乾淨的時候，完顏宗弼回去也已經來不及了。”

　　“大將軍，完顏宗弼陰險狡詐，他已經成熟，而且聽說他還有岳飛手札在手上，此人瞭解漢家文化，深通軍事韜略，就算是撤退，恐怕也有防備，末將以為，此事還是小心一些為妙。”坐在一邊的高寵卻提醒道：“草原上你我雙方有十幾萬大軍，兵力和敵人並不是特別懸殊，若是出了一點問題，恐怕就不大妙了。”

　　“高將軍認為完顏宗弼會故意我們上當？”伯顏遲疑道：“只是若讓完顏宗弼撤回上京，甚至會收縮防線，對於我們來說，都未必是好事。”

　　“聽說高將軍乃是父皇帳下最勇猛將軍，從龍至今，衝鋒陷陣，不在話下，現在看來，高將軍已經不是當年的高將軍了吧！”李定堪冷笑道：“大將軍，末將認為這是一個大好機會，可以一舉殲滅完顏宗弼，解決金人西線十萬大軍。”

　　“大將軍，末將也認為如此，就算這是完顏宗弼設下了計謀，但有一點是肯定的，那就是敵人想著回上京城，我們有足夠的時間，但敵人沒有。我們拖都能將敵人拖死，只要堅持進攻，我們就能尋找到敵人的漏洞所在。”曹爽也出言說道。不僅僅是因為他是李定堪的部下，更重要的是，他認為這是一個機會。

　　伯顏點點頭，曹爽說的有道理，不管是什麼原因，完顏宗弼必須要回軍，所以他在心裡面也是支持進攻完顏宗弼的。

　　“不錯，不管對方是不是有計謀，有一點是肯定的，那就是完顏宗弼必須要回軍。拖也拖死他。”伯顏也忍不住說道：“不過，高將軍說的有道理，完顏宗弼此人不簡單，就算是要撤退，恐怕也會留下後手，想要對付，我們要有足夠的耐心。我們的兵馬遠在對方之上，只要小心進攻，一步一個腳印，絕對能將完顏宗弼留在草原上。諸位將軍以為如何？”伯顏雖然說著，目光實際上卻是望向高寵的。

　　“若是如此，末將願意為先鋒。”高寵想了想說道。他心中雖然有些懷疑完顏宗弼的詭計，但伯顏有句話沒有說錯，那就是大軍一步一個腳印，慢慢緊逼，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必定能夠消滅完顏宗弼的部分兵力。

　　“殺雞焉用牛刀，高將軍，這樣的小事，哪裡需要將軍出面，讓我們這些晚輩出手就可以了。”李定堪忍不住笑道：“高將軍只要領軍坐鎮後方，就可以威懾敵人了，大將軍以為如何？”

　　高寵這些人已經位列國公之位，基本上已經達到了人臣的巔峰，再立下戰功，也頂多就是在封地上會擴大一些，而其他的將軍們，尤其是這些少壯派們卻不同，莫說是國公之位，就算是侯爵也沒有，李定堪更是衝著宗室第一王去的，為了這個地位，他就要不停的建立軍功。對於這樣的軍功，李定堪豈會放棄？

　　“不錯，高將軍，大唐需要的是年輕將軍，我們這些人已經在戰場積累了足夠的經驗，現在就需要培養這些年輕人，讓這些年輕人掌握更多的經驗。依本將軍看，這次先鋒之職不如讓給殿下，將軍以為如何？”伯顏望著高寵說道。

　　“既然大將軍已經決定，末將遵命就是了，五萬近衛軍會緊隨在殿下身後十里處。”高寵想了想說道。既然伯顏已經決定，他也沒有辦法反對。不管李定堪對自己的印象如何，也不管對方是不是有其他的想法，但高寵知道，有一點自己和伯顏是一樣，那就是李定堪絕對不能出什麼問題。

　　自古將軍難免陣上亡，李璟乃至李定堪或許都做了這個準備，但是作為人臣，豈能讓皇子身處險境，尤其是現在對象更是陰險狡詐的完顏宗弼，在高寵看來，想要解決完顏宗弼，一個李定堪絕對是不夠的。

　　李定堪聽了高湛的話後，不但沒有任何感激之色，反而有些不滿，他認為高寵這是瞧不起自己，想自己加入北方軍團已經大半年了，什麼樣的戰爭沒有遭遇過，什麼樣的險境沒有碰見過，陣地戰或許不是完顏宗弼的對手，但這種追擊戰，自己絕對能立下戰功。高寵所說的“十里處接應自己”就是一個笑話。

　　“如此甚好，李將軍領軍三萬為前鋒，曹爽、潘越、孔溫窟窪三人為副將，跟隨大殿下身邊，率軍擊之。”伯顏掃了眾人一眼，大聲說道：“高寵將軍領本部兵馬五萬為接應，陳仁將軍為留守，本將軍領軍五萬隨之而行，這一次要給金人一個狠狠的教訓。”

　　若是放在平時，伯顏絕對不敢如此，十幾萬大軍一起壓上去，但這個時候得到消息，耶律大石採用離間計，使得完顏亮和完顏亶兩人自相殘殺，眼見著上京城就要血流成河了，完顏宗弼為了大金的江山社稷，只能回師，這個時候不擊其暮歸，就對不起自己的十幾萬大軍。

　　“如此甚好，末將這就回去準備。”高寵見伯顏已經下達了命令，也自然就不敢怠慢，不管怎麼樣，他都決定著小心翼翼，只要護衛住李定堪的安全就可以了。

　　伯顏大軍的動作自然是瞞不過完顏宗弼，完顏宗弼得到消息之後，臉上頓時露出喜色，拍手說道：“都說伯顏穩重，但現在看來，在利益面前，伯顏也變得不穩重起來，若是能一口氣吃掉伯顏的十幾萬大軍，我們在和李璟決戰的時候，最起碼數量上不落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