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宋末之亂臣賊子 作者：墮落的狼崽 (連載中)

第一千六百四十二章 陷廣寧

　　火球橫空飛舞，徒單貞還沒有反應過來，空中就傳來一陣呼嘯，十五顆炮彈呼嘯而來，狠狠的撞擊在城牆上，徒單貞頓時感覺到腳下一陣晃動，地動山搖，好像是地龍翻身一樣，城牆上的磚塊紛紛倒下，墜落下來。徒單貞也摔倒在地。

　　等到他爬起來的時候，額頭上鮮血淋漓，他睜開雙眼，眼前灰塵直上，籠罩在城牆之上，城牆上，一陣陣慘叫聲傳來，他看見不遠處有不少的殘肢斷臂，原本堅固的城牆垛子，這個時候也消失的無影無蹤，一些士兵胸口出現一個碩大的洞口，鮮血淋漓，眼見著不能活了。

　　而有的城牆居然裂開了一個巨大的縫隙，要知道，這城牆都是用巨石青磚加上糯米湯澆灌而成，不僅僅是能耐住歲月的入侵，普通的刀槍利箭也很難在上面留下印記。可是現在上面已經出現了一個個碩大的傷痕，連城牆都出現了裂縫，讓徒單貞如何不吃驚。

　　“將軍，這，這如何是好？”副將看著眼前的一切，面色蒼白，不知道如何是好，若是繼續如此，恐怕三五個回合，廣寧府就會被敵人攻破。

　　“這就是火炮，這就是火炮。”徒單貞自己都說不出話來，他很想用弓箭反擊，但對方的火炮分明是在百步之外，莫說是普通的弓弩，就算是牛弩也不一定能給對方帶來傷害。

　　“轟，轟！”

　　一陣陣呼嘯聲再次傳來，空中再次出現十五個火球，逕自朝城牆上砸來。

　　“快逃。”徒單貞大聲喊了起來，實際上不需要徒單貞提醒，剛才經歷過炮彈摧殘的金兵哪裡還敢站在城牆上，紛紛朝城內飛跑，就算是徒單貞也是如此。

　　城牆發出一陣陣巨大的轟鳴聲，山搖地動，城牆上的磚石好像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所摧殘一樣，石屑橫飛，城牆上的青磚石塊紛紛被砸落在地，一個個巨大的洞口出現在城牆上，索性的是，廣寧府的城牆堅固，並不是空心城，而是外用石塊青磚，內用黃土夯築而成的，十分堅固耐用，否則的話，如此進攻，早就被炮彈轟開了一個巨大的缺口。

　　“轟轟！”炮彈就好像是不要錢一樣，狠狠的砸在城牆上，城牆劇烈的晃動起來，只有石屑橫飛，卻不見城牆倒塌。可就是如此，越是讓人心中驚駭。

　　已經逃得性命的徒單貞看著眼前不斷晃動的城牆，面色蒼白，生怕城牆突然崩塌，然後漫天的塵土足以將城下的眾人給淹沒，那個時候，莫說是抵擋呂師囊的進攻了，甚至連自己的性命都不能保。

　　對面的火炮聲好像是砸在自己心間上一樣，讓徒單貞心驚膽顫，上了城牆抵擋，誰知道城牆會不會倒塌，那些炮彈會不會砸中自己。

　　可若是不上城牆，敵人若是這個時候進攻，簡直就是災難，徒單貞根本就不可能擋住呂師囊的進攻。一時間徒單貞陷入為難之中。

　　“將軍，不，不如現在就撤走吧！”身邊的副將望著眼前不斷晃動的城牆，臉上都露出恐懼之色，他吞了口吐沫，低聲說道：“將軍，弟兄們，都沒有戰心了。敵人的火炮連城牆都能擊穿，這若是打在人身上，那是必死無疑。”

　　“嘩啦啦！”徒單貞還沒有說話，面前的城牆上有嘩啦啦的掉下一些石塊，堅固的城牆這次並沒有抵擋住火炮的進攻，一個碩大的裂口出現在眾人面前，甚至徒單貞都能看見對面的一道亮光，城牆被擊穿了，再堅固的城牆，根本抵擋不住火炮的轟擊。

　　徒單貞面色不好看，這些大唐將軍真不是什麼好東西，當初有這樣的武器，也不知道早點拿出來，那個時候，完顏亮鎮守廣寧府，是撤是守也是完顏亮做主，現在好了，輪到自己，這下就讓自己為難了。

　　實際上他卻不知道，不是李璟不想將這些火炮運上來，實際上，也是因為火炮運輸十分困難，從上京到山海關一段路本來就好走了，從山海關過錦州，到廣寧府更是難走了。呂師囊將火炮運來，也不知道耗費了多少力氣。若一大早就有火炮，李璟哪裡會用計策，直接用火炮轟開廣寧府的城牆，根本不需要費心費力，歸根結底，就是因為火炮運輸困難。

　　“不好，城門。”徒單貞望著身邊士兵，忽然想到了什麼，面色大變，就準備指揮士兵去城門處小心防守。可惜的是，一切都已經遲了。

　　“轟！”山崩地裂，城門口傳來一聲巨響，碩大的鐵門就這樣被輕鬆炸開，露出一個碩大的縫隙來。堅固的廣寧府終於對大唐敞開了敞開了懷抱。

　　城外的呂師囊臉上頓時露出得意之色，炮轟之事佯攻，攻打城門則是真正的目的，廣寧府城防堅固，外面青磚石塊，內部黃土夯築，火炮再怎麼厲害，想要轟塌城牆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但城門就是唯一的漏洞了，就算是用鐵皮包裹，也禁不住火炮三兩下，很快就被火炮轟開。

　　早就有了準備的呂師囊看的分明，趕緊命人擂鼓，在遠處的高寵率領騎兵已經等得不耐發了，見戰鼓聲響起，瞬間就指揮手下的騎兵朝不遠處的廣寧府發起進攻，無數騎兵就好像是下山的猛虎一樣，闖進了廣寧府內城。

　　徒單貞發現城門被轟開的時候，就知道事情不妙，正待指揮手下的兵馬抵擋的時候，城外的騎兵就衝了進來，揮舞著手中的戰刀，兜頭就朝城門口的士兵斬了過來。

　　鮮血瞬間就飛濺在城牆之上，城外的騎兵蜂擁而入，如同砍瓜切菜一樣，對眼前的金兵一陣瘋砍，殺的金人連連後撤，根本就不是大唐精銳騎兵的對手。

　　徒單貞騎著戰馬，看著大唐軍隊不斷的開進城門，頓時知道大勢已去，而城外火炮已經停止，不用看也知道，大唐步兵開始發起進攻了。

　　“撤，立刻離開這裡。”徒單貞咬了咬牙齒，面色陰沉，打仗打到這個份上，徒單貞也沒有想到，偌大的一個堅城，居然一上午都沒有守住就拱手讓給了其他人，徒單貞十分彆扭，卻又無可奈何。

第一千六百四十三章 悔不當初

　　徒單貞知道自己不是呂師囊的對手，而且也沒有必要抵抗下去了，又不想成為大唐的俘虜，所以才會逃走。在徒單貞的帶領下，金人紛紛逃走。呂師囊不過一個時辰，就接管了廣寧府。

　　“這火炮還真是一個厲害玩意，早知道這樣，當初就應該帶著火炮上路了，哪裡需要陛下出海。”高寵飛馬而下，拍著火炮，一陣感嘆。

　　“是啊！火炮如此厲害，我們就算是身著鐵甲也不是火炮的對手，以後這戰場還是我們武將稱雄的地方嗎？”呂師囊也是一陣感嘆，不過一個時辰，碩大的廣寧府就落入大唐之手，將士死傷很少，呂師囊也不得不感嘆火炮的厲害。

　　要知道大唐除掉火炮之外，還有繼承前朝的火器，還有手榴彈等物，無論是近戰或者是遠攻，大唐武力都非常強大；在戰場上，個人武力固然很強大，但就算是李璟，碰到手榴彈或者是火炮，也沒有機會生存下去，更不要說呂師囊或者高寵等人了。

　　“兩位將軍，此物雖然很鋒利，攻無不克戰無不勝，但製作起來十分困難，諸位將軍看看，到現在我工部才製作出多少火炮，多少手榴彈？少之又少。”劉明搖搖頭說道。這些火器固然很犀利，但受這個時候技術的限制，多是手工製作，危險暫且不說，這速度都成一個問題。

　　“也是，要是火炮這麼好，陛下也不會從蓋州方向進攻了，十五門火炮，到現在才運到前線來，再運到上京，恐怕上京的戰爭已經結束了，哪裡需要我們。”高寵聽了之後點點頭，火炮運輸困難，就算是搬到馬車上也是如此，一開始的時候，李璟就沒有攜帶火炮這樣的重型武器，就是出自這麼目的。

　　“陛下這個時候已經攻下了蓋州，下一個目標就是遼陽、沈州、咸平府，等我們到達的時候遼陽府恐怕已經攻下來了，所以我們下一個目標就是沈州。”呂師囊看著劉明說道：“火炮這玩意太重了，搬運起來很困難，按照某的意思，不如走海路，讓韓世忠將軍攜帶著，前往蓋州上岸，不要進攻其他的地方了，完顏亶和完顏亮兩人的兵馬都是駐紮在隆州，我們如此大規模的行動，兩人肯定也知道了，繼續內訌下去是不可能的事情，一起死守隆州是肯定的，火炮直接運到隆州。”

　　高寵和劉明兩人聽了也點點頭，如此大規模的行軍，從蓋州到廣寧府千里戰線上，步兵、騎兵、水師戰船紛紛出動，若完顏亶和完顏亮兩人還沒有發覺，那才叫怪事，可惜的是，就算是發現了，現在也已經遲了。李璟已經從蓋州攻入遼陽府，那個地方已經是金人的腹地，人口眾多，是金人財源、糧源的聚集地，一旦落入李璟之手，金人覆滅只是時間問題。

　　“跟隨陛下身邊，才是人生最大的榮耀。”劉明笑哈哈的說道。他劉明以前是誰，不過是一個匠人，跟著李璟，才成為工部的侍郎，封了爵位，日後還後封地，更是能名流千古，這樣的好事情，哪裡去找。

　　“那還等什麼，抓緊時間整頓軍隊，進攻沈州。我們直接去沈州等候陛下。”高寵哈哈大笑，臉上露出喜色，他現在迫不及待的想到達沈州，匯合李璟，對金人發起總攻。

　　呂師囊等人說的有道理，面對李璟的突然進攻，金人的確是打了一個措手不及，但蓋州、遼陽府到底是金人的腹地，人口眾多，大唐軍隊的行動很快就傳到了隆州城下。一時間，完顏亮懵了。

　　“該死的傢伙，該死的李璟，出爾反爾，背信棄義，毫無天子氣概，堂堂的大唐皇帝，居然是一個毫無信義之人。”完顏亮恨不得殺了自己，當初諸葛風還提醒過自己，但被自己拒絕了，沒想到，轉眼之間，李璟就殺來了，而且是直接取了蓋州。

　　完顏亮仔細算一算，恐怕自己在進軍的時候，李璟也是在進軍，自己在陸上走，李璟走的是海路，自己進攻隆州，李璟進攻的是蓋州。人家都已經下了蓋州，自己還不知道，若是遼陽城大，防守力量比較充足，恐怕自己都不知道，就算是如此，遼陽府恐怕也支撐不了多長時間了。

　　歸根結底，自己就是那個傻瓜，被李璟玩弄在鼓掌之上，自己還不知道。自己還和完顏亶殺的如此慘烈，隆州城下，血流成河，屍體堆放的都已經發臭了。

　　“李璟奸詐，就算沒有這件事情，他恐怕也會從其他方面動手，從高麗進攻也不是不可能的。”諸葛風面色灰白，李璟這一下，讓他很被動，就算是他也不知道眼下局面該如何是好，歸根結底，就是金人的兵力不足，完顏阿骨打、完顏晟兩代君王已經消耗了金人不少的力量，到了後來，碰見了李璟，每次都是遭遇失敗之戰，金人的力量消耗殆盡，根本無力和李璟爭鋒。

　　“現在當如何是好？遼陽府、沈州等地恐怕都不能抵擋李璟的進攻。李璟進攻蓋州，說明李璟的兵馬肯定會進攻廣寧府，廣寧府這一塊不過一萬大軍，肯定是抵擋不住的。”完顏亮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勉強讓自己鎮靜下來，事情到了現在，說其他的事情都已經遲了，關鍵是自己應該如何面對這種局面，如何解決才是正理。

　　“沒有其他的辦法，王爺若是不想成為李璟的俘虜，那就是聯合完顏亶，一起對付李璟，退出隆州，利用宋瓦江來抵擋李璟的進攻，徵調全國的金人，就算是耗也要將戰爭拖到冬天。”諸葛風咬牙切齒的說道。現在已經沒有什麼辦法了，唯獨如此，才有一線生機。

　　“真是悔不當初啊！”完顏亮一聲長嘆，這個時候退出隆州，退守宋瓦江，實際上就是向完顏亶認輸，雙方聯合一起對付李璟，完顏亮心中十分不甘。

　　“王爺，完顏亶來了！”完顏亮話音剛落，外面就傳來一陣慌亂的聲音。

第一千六百四十四章 聯手

　　李璟進攻的消息自然是瞞不過完顏亶的，在得知李璟進攻遼陽府的時候，完顏亶就知道事情不妙，也不顧危險，自己親自出城來見完顏亮。

　　“這個傢伙來幹什麼，是來看本王的笑話嗎？”完顏亮面色陰沉，他惡狠狠的說道：“難道就不怕我殺了他嗎？”完顏亮雙目通紅，狠狠的望著大帳入口處，雙目中儘是凶光，顯然這句話不是說著玩玩，他是真的想將完顏亶殺掉。

　　“這個時候殺掉對方已經沒有任何用處了，無論是遼陽府或者是沈州，乃至咸平府都沒有多少兵力了，抵擋不住李璟的進攻。”諸葛風搖搖頭，說道：“李璟已經下定了決心，這個傢伙恐怕早就有了算計，這個該死的傢伙，連一點時間都不給我們。這個時候內亂只是讓我們的力量不但的削弱，最後被他吃的乾乾淨淨。”

　　“不錯，這個時候只有團結起來，才有可能抵擋李璟的進攻。”這個時候，大帳外面傳來一個疲憊的聲音，就見大帳掀起，完顏亶走了進來，他望著完顏亮，一臉的憤恨之色，若不是完顏亮的無能，哪裡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李璟的軍隊也不可能如此輕鬆的殺入大金腹地。

　　完顏亮見完顏亶走了進來，面色陰晴不定，目光深處露出一絲忌憚之色，從轅門到中軍大帳還是有一段距離，完顏亶在沒有得到完顏亮允許的情況下，居然如此輕鬆的到達中軍大帳，就可以看見軍中大將的態度，大家都不想在這個時候內訌。

　　“好，既然來了，那就聊聊。”完顏亮冷笑了一聲，這些傢伙，沒有他的命令，就將完顏亶放了進來，實在是沒有將他放在心上，等過了這一陣，完顏亮一定會找這些傢伙算賬。不過，到底是知道分寸的人，見已經成了事實，完顏亮也就沒有將對方在心裡，而指著一邊的馬扎說道：“完顏亶，你也不必跟我說什麼大道理，大家都是完顏家的子孫，皇位你能坐，我也能坐。”

　　“可是朕也沒有像你這般，將大金的江山社稷放在一邊。”完顏亶不屑的說道：“若不是你見利忘義，李璟的兵馬豈會如此輕鬆的出現在遼陽府。”

　　“哼，若不是你，先帝豈會這麼快就死了？先帝若是不死，恐怕我大金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吧！”完顏亮冷森森的望著完顏亶，大家都是聰明人，世上從來就沒有不透風的牆，完顏晟死亡的秘密完顏亮還是猜到了，這也是他不承認完顏亶地位的原因之一。

　　“你，你胡說什麼？”完顏亶面色一亂，忍不住說道：“現在該如何是好？你我的兵力根本就抵擋不住李璟的兵馬，十幾萬大軍，哼哼，甚至更多，我猜既然李璟親自出兵，那他剩下的兵馬也都一起出動了，你的廣寧府兵馬不多，根本就抵擋不住大唐的兵力，恐怕已經失陷了，現在我們加起來也不過十萬大軍，如何能抵擋李璟的大軍？”

　　兵力不足永遠是金人的缺陷，以前吃了遼國、草原乃至漢人的紅利，隨著屢次和大唐開戰失利，這些人口紅利都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甚至還將不少的生女真給賠進去了，想要對付大唐，憑藉十萬人馬根本是不可能的。

　　“陛下，實際上，我們眼下只要對付李璟一路大軍就可以了，李喬和伯顏的兵馬損失慘重，沒有半年的時間，根本就不可能緩過氣來。李璟的兵馬也不過十幾萬人，臣的意思，先退出隆州，利用宋瓦江的地利阻擊李璟。”諸葛風見雙方都已經平下心來，趕緊在一邊說道。

　　他還真怕兩人繼續吵下去，若是那樣，雙方都不會有繼續交談下去的慾望，唯獨將李璟抬出來，利用外部壓力讓兩人平定下來。

　　“宋瓦江能抵擋住李璟的進攻嗎？”完顏亶遲疑道：“隆州雖然城池不怎麼堅固，但現在搶修，背靠宋瓦江，我們可以利用堅城，未必不能抵擋李璟的進攻。”宋瓦江的北岸就是上京城，一旦敵人突破了宋瓦江，直面上京城，一旦兵臨城下，恐怕上京城的民心動亂，完顏亶都不知道如何下場了。

　　“唯獨如此，才有一線希望，否則的話，隆州城一旦陷落，而宋瓦江還沒有做好防禦的準備，恐怕就算是上京城再怎麼堅固，也抵擋不住李璟的進攻，還請陛下明察。”諸葛風一臉的苦澀，現在金國已經是兵敗如山倒，再不小心謀劃，就算諸葛風也沒有任何辦法。

　　“現在已經是八月底，到了十月的時候，天氣就會變冷，我們只要堅守一個月，就有勝利的希望。”完顏亮也深深的吸了口氣，這一刻，他也放下了心中的野心。

　　完顏亶雙眼一亮，利用宋瓦江支撐一個月時間，也不是不可以的，一旦冬天到來，宋瓦江周圍的嚴寒天氣，莫說是漢人，就算是金人也扛不住。

　　這個時代是沒有羽絨服的，就算是棉花，大唐軍隊也只是在重要的關節部位包裹，發生大戰的可能性比較小，若是小規模的廝殺，金人甚至還能佔據上風，畢竟，在山林之中，金人還是有些手段的。更不要說，冬天來臨，大唐軍隊的糧草搬運就比較困難。

　　“你需要什麼？朕這邊還有三萬大軍。”完顏亶望著完顏亮，神情複雜，眼下只能是兩人精誠團結，才能應付即將到來的滅國之戰，完顏亶不得不將手中的兵馬交付給完顏亮。

　　完顏亮雙目一亮，最後苦笑道：“這次是全國之戰，恐怕上京城所有的青壯都要上了，勝了，我們還能苟延殘喘，趁機收復河山，若是失敗了，那點權力也沒有用處了。”

　　“好，朕回去之後，就發動全城的青壯，這些人打仗或許不行，但搬運糧草器械還是可以的。”完顏亶拍著大腿說道：“等大戰結束，只要你能擊敗李璟，這皇位讓給你又如何？”不管最後結果是什麼樣子，完顏亶都決定先將好話說出來。

　　“如此多謝了。”完顏亮聽了一陣苦笑，被李璟耍了一通之後，這個時候對皇位之心倒是淡了一些。

第一千六百四十五章 瘟疫

　　隨著完顏亶和完顏亮兩人和解之後，第二天，隆州城就開始行動起來，五座浮橋出現在宋瓦江上，隆州城的百姓都在金人的驅趕下，離開了隆州，宋瓦江以北的地方進行安置，不過三天的時間，整個隆州城就成為一座空城，相反，在宋瓦江以北的地方，一座座烽火台建立起來，不過一里的地方就有一個千人左右的軍營駐紮。

　　上京城中，完顏亶和完顏亮兩人的命令很快就傳遍了上京城，上京城中，十六歲以上，五十歲以下的青壯盡數被徵調，或是編練成士兵，或者是幫助運輸糧草、器械等物。原本就十分堅固的上京城，再次被加高、加厚，使之更加的堅固。

　　不僅僅是發動城中百姓，完顏亶和完顏亮並著完顏家族的貴族們，紛紛寫信或者是派人前往那些深山老林，去尋找其他的生女真，許以重利，請這些生女真下山幫助金人。

　　可以說，整個金國都因為李璟的到來，戰爭機器超負荷的轉動起來，一捆捆箭支從武庫中搬出來，一柄柄戰刀搬到廣場，任由青壯們選取，這些武器都是完顏阿骨打當年從遼國武庫中奪取過來的，現在到了大金最危險的時候，完顏亶將這些東西都取了出來，就是存著拚死一搏的心態。

　　完顏亮這個時候也沒有找完顏亶的麻煩，倒是老老實的訓練軍隊，韓昉、諸葛風等人紛紛出手，或是主持朝政，或者是找那些貴族們，索要更多的物資。

　　“你認為李璟會上當嗎？”城牆上，韓昉望著對面的隆州，面色陰晴不定。

　　“或許能成，就算不成，那又如何如何？李璟想要進攻我們十分困難。”諸葛風十分平靜的說道：“接下來的事情，一定要小心了，宋瓦江周圍一里範圍內不得有任何百姓存在，封鎖進入宋瓦江的河流、水源，否則的話，李璟還沒有死，我們上京城內所有的人都得死。所有的水都必須飲用宋瓦江的水。”

　　“沒那個誇張吧！宋瓦江距離隆州可是有段距離的。”韓昉不在意的說道。雖然隆州就在宋瓦江旁邊，但到底是隔了數十里的距離。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諸葛風看了韓昉一眼，搖搖頭說道：“此事關系重大，不能不小心。”

　　“好吧！”韓昉點點頭，說道：“我會通告全城的，而且會派人專人巡視城中，一旦有什麼不對的地方，立刻採取行動。能不能抵擋李璟，就看這一回了。哎！早知道如此，當初在大凌河邊就使用了，那個時候，也不會有今日之事了。”

　　“大凌河和宋瓦江可不一樣。而且這種事情做出來，還是有傷天和。不得已的情況才能為之。”諸葛風搖搖頭，雙目中閃爍著一絲擔憂之色，對於這種事情，他也是小心翼翼，不敢說出來。只能是命令士兵強行執行。至於能不能起到自己想要的作用，諸葛風是沒有把握的。

　　蕭府中，蕭仲恭三人聚集在一起，蕭拱和耶律虎兩人臉色陰沉，他兩人被迫加入了完顏亶所組成的新軍之中，雖然憑藉自己的武勇在軍中逐漸站穩了腳跟，但想到不久之後，就要和大唐軍隊進行廝殺，兩人還是有些不適應。

　　“最近你二人可聽見了，沒事的時候不要去宋瓦江了。”蕭仲恭忽然說道：“哎，不僅僅是你們，其他的百姓也不准前往宋瓦江，宋瓦江一里範圍內除掉軍隊，任何人都不能出現，違者殺無赦。”

　　“這是為什麼？”蕭拱忍不住說道：“就算是堅壁清野，也不必如此吧！方圓一里範圍內，這是做什麼？”

　　蕭仲恭聽了之後，面色陰晴不定，臉上露出一絲複雜的神色來，低聲說道：“聽說完顏亮和完顏亶在隆州大戰半個多月，戰事緊張，連城下的屍體都是隨便丟棄，並沒有掩埋，就算是撤軍，也是如此。前兩天下了一場暴雨，今天又出了大太陽。你們知道，這會產生什麼樣的後果嗎？瘟疫！”

　　“大人，你說這瘟疫？”耶律虎面色大變，剛開始還沒有反應過來，現在聽了蕭仲恭這麼一說，頓時勃然變色，要知道，這次大軍前來，不僅僅有諸路將軍，還有李璟這個皇帝，還有諸多皇子，裡面還有他的老子，若是真的有瘟疫出現，大唐王朝恐怕會損失慘重。

　　瘟疫這玩意可不管你的身份是什麼，王侯將相，哪怕皇帝沾染了，也難逃死亡的下場。耶律虎面色蒼白，蕭拱也是面有驚恐之色。

　　“不行，這件事情必須立刻稟報陛下，若是陛下，這天恐怕都要塌下來了。”蕭拱頓時勃然變色，一國皇帝若是死在敵人瘟疫之下，恐怕那些唐軍會將整個上京城殺的乾乾淨淨。

　　蕭仲恭瞪了自己兒子一眼，自己兒子到底是嫩了一些，這件事情關係重大，他作為一個老江湖又怎麼不知道呢？一早就將消息傳了出去，至於那些和尚們有沒有辦法將消息傳出去，蕭仲恭並不擔心，暗衛連這個手段都沒有，那就不配讓金人忌憚了。

　　蕭仲恭相信，只要這一件大功，就足以讓自己在大唐朝堂上立足了，若是能再立下功勞，自己未必不能和耶律大石相同。

　　“可惜了。”蕭仲恭想到這一點還是嘆了口氣，雖然消息傳出去了，但隆州這個地方顯然是不能用了，沒幾個月的時間，天氣不轉涼，瘟疫就會存在，等到瘟疫散過去的時候，東北恐怕也是大雪覆蓋了，大唐想要進攻金人又是難上加難了。

　　“這麼說，陛下想今年結束戰鬥的可能性很小了？”耶律虎聽了蕭仲恭的話後，頓時放下心來，但很快就想到了另外一點，微微有些擔心的說道。

　　“可不是嘛！所以說，諸葛風這個人還是有一手的，在這種情況下，還能為金人延長半年的時間不簡單啊！”蕭仲恭摸著自己的鬍鬚說道：“半年的時間可以改變許多東西，聽說大唐西北也不安寧，半年後，誰也不知道會如何！”

　　蕭拱和耶律虎兩人聽了之後頓時默然不語，大戰不能結束，眾人就不能歸唐，封賞也不能及時兌現，這是一件很惱火的事情。

第一千六百四十六章 悲壯

　　隆州城外，兩個黑衣青年正捂著鼻子行走在官道上，他們面色蒼白，越是靠近隆州，這股惡臭的氣息就籠罩在空氣之中。

　　先是大雨後是炙熱，隆州城上空總是漂浮著這股惡臭，索性的是，在隆州城已經沒有人煙了，所有的人都被送到了宋瓦江的對岸。

　　“隆州城一個人都沒有了，完顏亮這是堅壁清野啊！走的時候還是這麼的害人，這些屍體也不知道知道掩埋，真是噁心。”一個暗衛忍不住說道，說完之後面色一變，忽然變的蒼白無比。

　　“陳哥！”另外一邊的暗衛也想到了什麼，面色變的十分蒼白，帶有恐懼之色。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既然已經來了，會發生的事情都會發生，我們就是干這一行的，拿的錢比別人多，陛下仁慈，就算是死了，家人也會得到撫卹。”陳哥搖搖頭，說道：“將軍難免陣上亡，為國捐軀，死後也是會上英烈祠的，關鍵是趕緊將這次的消息傳給陛下，隆州已經成了一座死城，金人將戰死者的屍體，還有一些牛羊戰馬的屍體堆在外面，想來是用瘟疫來對付我大唐。”忍住心中的噁心，姓陳的暗衛仔細的觀察著周圍的一切。

　　半響之後，兩人才轉身就走，從一邊的樹林中等了片刻，又有七個人暗衛飛奔而來，眾人臉上都露出蒼白之色，顯然大家都知道了。

　　“寫吧！不管怎麼樣，先將這裡的消息傳出去。”姓陳的暗衛顯然是小隊的隊長，他苦笑道：“現在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寫了。我們都是必死之人，總得有一個回去報信，小劉，看著馬匹，距離我們比較遠，想來沒有關係的。”

　　十人的小隊，九個人出去打探消息，一個人看守戰馬，甚至發現不對的時候，搶先離開，這是暗衛哨探們最基本的配置，沒有想到，這樣的配置今天居然發揮了作用。

　　“也不知道我們死了，陛下會不會記得我們。”一個中年人望著遠方，雙目中難掩飾的就是思念，他有自己的妻子，可惜的是，這次之後，再也見不到了。

　　“不用那麼悲觀，我們只是以防萬一，而且，我們還要守在這裡，不能讓其他兄弟過來，瘟疫可不認識人的，一旦傳揚開來，整個大軍都出現問題，甚至陛下。”陳姓暗衛想到這裡，一臉的驚恐之色，他掃了周圍一眼說道：“任何人，只要來到這裡的，我們都要將他們斬殺，除非我們自己死了。”

　　“也罷！反正都已經這樣了，我們就這麼幹，相信陛下肯定賞賜我們的家人的，哈哈，英烈祠，受皇家祭祀，這樣的好事可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中年人哈哈大笑。

　　陳姓暗衛得到眾人的同意之後，很快就將事情安排下去，看守馬匹的暗衛回去報信，其他人留在樹林中，一方面監視來往的行人，設置障礙，阻攔來往的行人，一方面，就是等死。

　　遼陽府的官道上，大隊人馬正在緩緩而行，李璟並沒有乘坐馬車，而是騎著戰馬，手上拿著一副地圖，正是金國遼陽周圍的地圖。

　　“陛下，按照這樣的行軍，明日我們就能到達遼陽，聽說遼陽的金人聽說陛下親自率領大軍前來，許多人都已經逃走了，守軍也不過千餘人，我們只要一個衝鋒就能解決一切，嘿嘿，弄不好，不用等到陛下前往，蜀王殿下就已經取了遼陽獻給陛下了。”李大牛有些不滿，一路殺來，他們這些老將可沒有建立多少功勞，基本上都是一個新人將軍帶著老將，以新人為主，老人為輔，為的就是幫助大唐培養出新生態將領來。

　　眼見著遼陽府就在眼前，金人距離覆滅沒有多少時間了，這些老人們還沒有建立功勛，頓時有些著急了，尤其是李大牛這樣的猛將。

　　“都逃走了？那才叫好事呢！這樣，我們就能不費一兵一卒，就能攻下遼陽府，這樣的好事可是很少見的。”李璟不在意的說道：“只是打下了遼陽，剩下的事情就不好辦了，我們如此大張旗鼓的進攻，完顏亮和完顏亶兩人肯定已經知曉了，他們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停戰，並且將兵力收縮到上京，利用宋瓦江，對我們進行攔截。這個時候，恐怕完顏亶和完顏亮兩人已經將隆州周圍的百姓都半空了，堅壁清野不算，還準備將我們擋在宋瓦江以南的地方。”

　　“哼，就算是隔了一個宋瓦江又怎麼樣，我們照樣能夠攻下他，宋瓦江難道比大江更加寬闊不成？連趙構那小子都沒有攔住我們，完顏亶又是什麼貨色，也想攔住我們大唐王師不成？”李大牛甕聲甕氣的說道，他揮舞著手中的利斧，根本就沒有將敵人放在心上。

　　李璟也只是笑了笑，李大牛的心思他是知道的，他更加知道，完顏亶等人想要的不是抵擋，而是拖住李璟，將戰爭延續到明年，利用大唐西北的戰爭，試圖苟延殘喘。

　　只是這可能嗎？李大牛說的不錯，連長江都沒有抵擋不住李璟的兵馬，更不要提一個宋瓦江了，頂多就是死傷的人數多一些而已，李璟會在乎這些東西嗎？

　　不過，很快，李璟就將這個念頭拋之腦後了，杜興親自拿著一封信飛奔而來，當李璟看見書信是用紅紙寫的時候，就知道有大事發生了。紅紙是暗衛傳遞消息的最高等級，說明事情很重要，無論李璟是在睡覺或者干其他事情的時候，都要送到李璟面前。

　　“瘟疫，這就是你的殺招？”李璟揚了揚手中的書信，忽然想到了什麼，對身邊的李大牛說道：“快，弄一些熱水來，還有香胰子，朕要洗手，還有命令大軍停止前進，前往隆州打聽消息的任何人，回來之後，必須單獨關在一個大營中。”李璟這個時候很慶幸，派到隆州的哨探，到現在還沒有回來。

　　至於手中的書信，不出意外應該是從上京而來的，中途經過了隆州、咸平府、沈州乃至遼陽府，到自己手上的時候，就算有瘟疫關係也不大，香皂洗手之後，危險就小了許多。

第一千六百四十七章 偶爾欺負一下高麗

　　大唐軍隊選了一個易守難攻的地方，距離遼陽府不過三十里，雖然遼陽城守軍並沒有多少，甚至唐軍一個衝鋒就能解決的問題，但李璟並沒有下令進攻，整個大軍按照九宮八卦的方位駐紮完畢，分了前後左右中五個大營，大營中間有一個數丈的通道，戒備森嚴，更重要的是其中凝重的氣息。

　　中軍大帳之中，氣氛十分壓抑，眾將臉色都不好看，眼見著就能攻克遼陽府，殺過沈州、咸平府剩下來的就是隆州了，可惜的是，現在大軍卻只能駐紮在這裡。唯一的原因就是瘟疫，這是任何人都害怕的東西，波及範圍廣，殺傷力巨大，無論是文臣武將，或者是皇子皇孫，貧民百姓，甚至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在瘟疫面前也是不夠看的。

　　“狗日的，這些金人怎麼會這麼惡毒，居然想出這樣的詭計來，真是可惡。”李大牛看見大帳內，靜悄悄的沒有聲音，忍不住說道。他當初是李璟家生子，就算李璟當了皇帝，李大牛也無所謂，說話還是如此大膽。

　　“索性的是，沒有在錦州或者臨潢府採用這種惡毒的計策，不然的話，我們幾十萬大軍也不知道能剩下多少，在隆州發生這樣的事情，最後倒霉的還是金人自己。”耶律大石還是有些慶幸。

　　“現在瘟疫一旦爆發，我們的進攻就會有問題，甚至，甚至上京城都會受到影響。”李甫看了李璟一眼，任何人都能冒險，但李璟絕對不行，李璟一旦出了事情，天都要塌下來了。

　　“在前線查探的哨探回來了嗎？”李璟並沒有說話，遭遇這樣的事情，就算李璟也沒有任何辦法，戰爭肯定是不能打下去了，甚至連北路軍都會受到影響，弄不好還會出現孤軍深入的危險。李璟已經下令中路的呂師囊和北路的李喬暫時停止行軍。

　　“還沒有，聽說這次哨探撒的比較廣，最遠的已經去了隆州。”花榮趕緊說道，臉上露出一絲苦澀，現在李璟已經得到隆州的情況，可這是通過上京城的暗衛傳來的，那些前往隆州查探消息的暗衛們還不知道，可以想像，這些前往隆州的暗衛將會發生什麼事情。

　　李璟點點頭，說道：“從今日起，軍中任何人不得喝生水，必須燒開著喝，任何有發燒、打顫等跡象的士兵單獨居住，每天都要洗澡、洗頭，不得吃生食，軍中士兵要相互監督。”李璟並不是學醫的，知道的東西很少，也僅僅只是一些常識。但就是這些常識，已經領先這個時代許久了。

　　“是。平日裡這些東西將士們都已經注意了，按照軍中操典執行，將士們也不敢有絲毫懈怠，陛下放心就是了。”李甫趕緊說道。他曾經去過前朝的軍隊，就算是精銳軍隊，有些陋習也是很不習慣的，再整潔的大營，也會有士兵到處拉屎撒尿的。哪裡像大唐軍隊，李璟對這方面要求很嚴格，甚至在軍隊操典中特別提出來。剛開始，或許還有人不滿，但現在已經深入人心了。

　　李璟點點頭，他的目光望著不遠處的地圖，上京城已經近在咫尺，但他不得不面臨退兵的尷尬境地，前方是瘟疫，可誰知道這些瘟疫會不會感染到其他的地方呢？甚至在宋瓦江對面的上京城實際上也是不安全的。在前一些的咸平府、沈州、遼陽府這個時候也是小心翼翼。

　　“陛下，臣認為，瘟疫剛剛傳出來而已，還沒有大範圍的擴散，不如我們先進攻遼陽府乃至沈州，先佔據城池，然後再做計較，依據城池，伺機進攻。”耶律大石認為李璟還是太謹慎了，蕭仲恭傳來的消息肯定是一手消息，這個時候金人肯定還沒有佈置妥當，瘟疫也沒有擴散開來，搶先攻下遼陽，正是時候。

　　“耶律大人，瘟疫一傳十，十傳百，一個不小心就會全軍覆沒，陛下乃是天子，豈能輕易冒險，金人雖然短時間內擋住了我們的進攻，但只要冬天來臨，這些瘟疫就會自動散去，等到明年進攻，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這段時間，正好可以鞏固一下我們佔領的地方。”李甫有些不滿的說道。

　　李甫並不認為這個時候強行進攻是一個很不錯的建議，金人已經回天無力了，今年不成，明年必定可以，現在冒著危險進攻金人，顯然是不可取的。

　　“父皇，大戰持續彌久，不僅僅對軍心士氣是一個打擊，損耗更多，既然這個地方不能走，我們可以換一個地方，從高麗境內，殺入金人境內就是了。”李定邊忍不住說道。這個時候正是一舉蕩平金人的最佳時機，若是現在撤退，他心中十分不甘。

　　“殿下，現在我們也不能保證上京城會不會有瘟疫出現，嘿嘿，金人已經封鎖了宋瓦江周邊一里的地方，但絕對不可能抵擋那些想活命的人，想賺錢的人，肯定會有人進入上京城，還有隆州靠近宋瓦江，誰知道那些死屍會不會進入宋瓦江，只要有一個人得了瘟疫，整個上京城就玩了。陛下豈能冒險，三軍將士豈能冒險？”李甫堅決反對道。

　　眾人聽了之後頓時一陣沉默，涉及到十幾萬將士和大唐皇帝、皇子的性命，這個險任何人都不能冒。

　　李璟掃了眾人一眼，點點頭，說道：“既然宗正都這麼說了，那就暫時不去遼陽了，就在這裡修建一座大營吧！背靠大海，糧草運輸方便，再等上一段時間，再進攻就是了。不過，這段時間，大軍也不能這麼閒著，去高麗，我們去高麗走一圈。”​

　　眾將聽了先是一愣，很快就哈哈大笑，大帳中的凝重的氣氛瞬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偶爾欺負一下高麗，也是一件不錯的事情。畢竟金富軾已經投降，但大唐一直都沒有對高麗進行收編，這個時候趁機南下，收編高麗順手為之，將士們還可以放鬆心情，何樂而不為。

第一千六百四十八章 亂人心

　　正在議論間，外面帳篷掀起，就見杜興一臉悲傷之色，走了進來，一進大帳就拜倒在地，大帳中的眾將見狀，頓時收了臉上的笑容，大家不是傻子，如何看不出來，杜興這個時候臉色不大好，心中恐怕有什麼要緊的事情。

　　“杜興，可是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了？”李璟忍不住詢問道。

　　“陛下，暗衛來報，隆州發生瘟醫，金人撤走之後，隆州變成了一座死城，城下屍骨如山，有金人自己的屍體，還有動物的屍體，城外十里，臭氣熏天。”杜興低聲說道。

　　眾人面色微微一變，有一個行軍參贊忍不住詢問道：“那名暗衛現在在何處？是否已經另行看押？”潛意識裡，他想到的並不是暗衛的帶來的情報，而關係的是有沒有將對方看押，免得讓瘟疫傳播，導致大軍有生命危險。

　　李璟冷哼了一聲，說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金人在隆州到底發生了什麼？”

　　“陛下，暗衛小隊十人，只有一個留守的將士回來了，其餘的九人仍然留在隆州，一方面是為了刺探隆州之事，二來是為了阻攔別人進入隆州，免得瘟疫擴大，蔓延整個東北。”杜興聲音哽咽，接著說道：“更重要的是，他們知道自己或許已經得了瘟疫，不想再害了別人，自願留在隆州。”

　　大帳內，一片寂靜，就是李璟也是默然不語，大家不是傻子，前面的一切都好說，唯獨後面的一個理由，讓人心中感嘆。

　　“記下那個幾個暗衛弟兄的名字，若是能安全回來，不吝賞賜，若是，若是有個意外，追封為侯，其後降一級繼承爵位，其英靈進入英烈祠，受皇家四季祭祀。”李璟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沒想到自己麾下的將士居然如此剛烈，寧願自己戰死，也不願意前來禍害其他人。

　　“陛下，瘟疫雖然很難掌控，但實際上，也不一定不能治好。陛下，不如派人去試試看。”李甫忍不住說道：“這件事情未必沒有機會。”

　　“太遲了，安道全還在燕京，等他們來的時候，已經遲了。”耶律大石搖搖頭，感嘆道：“東北雖然有不少的郎中，但想要治療瘟疫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相比較李甫，耶律大石還是很理性的，這個時候派人前往治療幾個士兵，幾乎就是讓更多人陷入危險之中。

　　“召集東北的名醫，前往治療這種瘟疫，所有的藥材都從燕京運來，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呢！一旦我們大軍不再對隆州動手，肯定會有更多的人前往上京，他們一旦經過隆州，必定會感染瘟疫。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這些人當中有金人，也有其他人，朕想殺的是完顏亶、完顏亮，而不是這些普通人，這些人日後都是我大唐的子民，還是要救一救的。”李璟想了想說道：“發佈懸賞吧！高手都是在民間，民間的郎中未必不能治療瘟疫。”

　　“陛下仁慈。”眾人趕緊山呼萬歲。

　　“相比較九位兄弟，朕這點仁慈算什麼呢？他們才是我大唐的英雄。”李璟苦澀的搖搖頭，不得不說，這個時代人很可愛，只要給予少量的東西，他們就記得你的恩情，就比如說那九個士兵，在大唐百萬將士之中，這九個人並不算什麼，甚至李璟連他們的名字都不知道，只是因為李璟保障他們身後事，只是李璟對他們一視同仁，只是因為李璟為他們帶來功勛榮耀，能讓他們的家人在這個時代活的好好的，所以他們忠於自己，寧願自己躲在一邊等死，也不願意回到大營。

　　作為帝王，沒有辦法直面生死，唯一能做的就是儘可能的讓他們活下去。這也是他唯一能做的，他相信巨額懸賞下去之後，肯定會有郎中前來治療瘟疫的。

　　“金人企圖用瘟疫阻攔我大軍進攻上京，隆州一帶宛若死城，金人已經將他們的子民拋棄，可是陛下卻懸賞天下，邀請天下的名醫來治療瘟疫，如此仁德之心，必定會感天動地，讓世人見到陛下的仁德，東北的金人也必定會感激陛下的。可以說，陛下的一道聖旨可抵十萬兵啊！”耶律大石眼珠轉動，恍然大悟。

　　“不過是憑藉本心而已。”李璟搖搖頭，說道：“將隆州的消息釋放出去，任何人不得進入隆州三十里，告訴咸平府、沈州和遼陽城，這段時間給朕老實一切，任何人不得進入隆州。”

　　李甫和耶律大石兩人相互望了一眼，連連點頭，臉上更是露出喜色。

　　一道聖旨十分簡單，卻攪動了整個東北的風雲，瘟疫，是一個可怕的東西，聞之色變，可以想像，三城的百姓聽了之後，會有什麼樣的結果，大批的百姓會逃離三城，離開隆州周圍的地方，三城為之混亂，就算是瘟疫過去了，三城的元氣也不會得到恢復，等到李璟進攻的時候，李璟可以輕鬆下三城。

　　“年前恐怕只能是奪取三城了，三城之後想要奪取上京，恐怕就很難了，宋瓦江天險，可不是那麼容易過的。陛下，明年恐怕要調韓世忠將軍來參戰了。”李甫有些擔心的說道。

　　“冬季。讓戶部準備吧！冬衣要早點運過來。”李璟想了想，說道：“冬天雖然很冷，但金人和我們一樣，失去了大部分領土的金人，想要過上好日子幾乎是不可能的，他們的裝備比我們差，他們的禦寒衣物也不見得比我們多，消滅金人是肯定的事情，想辦法派人去告訴上京城中的百姓，大軍進城，秋毫無犯，只誅殺首惡。先讓金人亂上一陣再說。”

　　“臣等遵旨。”李甫等人趕緊應了下來，

　　不過三天的時間，遼陽、沈州、咸平三府就流傳著瘟疫的消息，一時間三城皆亂，瘟疫聞之色變，誰也不知道這麼長的時間，有沒有感染瘟疫的人進入三府，三府之中的那些達官貴人一時間紛紛出走，原本就是膽顫心驚的金人們，這次徹底的亂了起來。就算是三府的金人守將們也不知道如何是好，甚至他們自己都有逃跑的打算，雖然李璟只誅殺首惡呢？

第一千六百四十九章 千軍萬馬下高麗

　　第一個受到影響到是咸平府，距離隆州最近的城池，當初完顏亮和完顏亶兩人在隆州城下廝殺，完顏亮就是以咸平府為後方的，周轉糧草，完顏亮和完顏亶和好，一起對付李璟，就派人將咸平府內的糧草撤走，這搬運糧草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而瘟疫實際上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爆發出來的，大戰之下，暴熱的陽光照射，實際上就已經滋生瘟疫，只是完顏亮等人並不知道而已。

　　那些搬運糧草的民夫們回到咸平府之後，暗中已經出現一些徵兆了，只是沒有人注意而已，咸平府好歹也有數萬人之多，每天出入咸平府的人更多，每天死上一兩個人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但當李璟命人散佈瘟疫的消息傳到咸平府之後，整個咸平府都爆發出來了，平日裡的一些症狀也被人發現。

　　瘟疫，咸平府中居然出現瘟疫。一下子咸平府頓時陷入恐慌之中，守將完顏充趕緊命人封鎖城池，命人巡查城池，一旦發現有瘟疫跡象的人，立刻處死，但就是如此，也難以阻擋百姓的恐慌之心，每天都有大量的人逃離咸平府，或者是朝上京方向，或許是朝南方或者是北方，無人願意留在咸平府。

　　完顏充自己都陷入恐慌之色，金國建立的時間很短，對於這種事情並沒有什麼經驗，更是不知道隔離、焚燒，哪裡能阻擋瘟疫的爆發。甚至連周邊的沈州等城池都受到了影響。

　　“陛下，咸平府傳來消息，咸平府已經亂了，瘟疫也逐漸傳播到了咸平府。”李甫走到李璟身邊，臉上帶有一絲擔憂。

　　若是在和平年代，朝廷面對這樣的情況也是會有一些舉措的，遏制瘟疫的爆發和發展，但現在不一樣了，戰亂的時候，連性命都難保了，大唐軍隊會隨時北上，進攻咸平府，金人哪裡有心思應付這種瘟疫呢？達官貴人們甚至搶先逃跑都是有可能的。

　　“這個時候，咸平府恐怕已經亂了，下一個就是沈州了。”李璟感嘆了一聲，他掃了周圍一眼，大軍已經集結，這次他將親自前往高麗，雖然是接收高麗，實際上，還有一絲遊山玩水的心思，等待著冬天的到來。

　　“可不是嘛！這樣下去，恐怕沈州也是抵擋不住瘟疫。”李甫搖搖頭，​金人真是禍不單行，本身人口就不多，這次瘟疫過後，也不知道會死多少人。

　　“在完顏亶或者完顏亮眼中，宋瓦江以南的地方都已經屬於大唐的了，這邊的子民也是屬於大唐的，死的乾乾淨淨，恐怕他們也不會放在心上。若是能影響到大唐的軍隊，那是再好不過的事情。”耶律大石不在意的說道：“只是臣擔心此事最後倒霉的還是我們，指望沈州等地的官員，根本是不可能控制眼下的局面，甚至還有擴散的危險。”

　　李璟點點頭，他想了想說道：“既然如此，那就是在官道上，設立關隘要塞，只要碰見那邊的人，首先命其在關外數里的安營紮寨，半個月後沒有什麼問題才能放入關，一旦發現有問題，立刻射殺，屍體焚燒；騎兵巡視官道周圍，不能放任何人入關。”李璟也發現事情不對，若是任由事情發展，弄不好還真的會影響大唐的軍隊。

　　“是。”耶律大石不敢怠慢，趕緊應了下來。此事關系重大，涉及到大唐軍隊的生命安全，十幾萬大軍弄不好都會因此而喪命，就算是殘忍一些，也是可以理解的。

　　“出發吧！”李璟看了幾個兒子一眼，最後說道：“你們還是留在這裡吧，跟著耶律大人學學政務也是好的。高麗你們就不要去了。”

　　李定邊等人聽了之後，臉上頓時露出一絲失望之色，卻不敢反對，只能是應了下來。能從高麗耀武揚威一番，也是很不錯的事情，沒想到，正要走的時候，居然會被留下來，偏偏沒有辦法拒絕。

　　“幾位殿下，瘟疫一發生，政事比較多，幾位殿下留在這裡，正好也能學習一番。”耶律大石明白李璟心中所想，趕緊笑呵呵的寬慰道。

　　李璟想把自己的兒子培養成文武全才的人，以後分封地方，也能掌握當地，所以才會讓幾個皇子都留下來。其良苦用心，卻很少有人知道。

　　李璟率領大軍五萬人朝高麗而去，在鴨綠江口，金富軾已經率領大軍等候多時，金富軾雖然已經歸順大唐，但防人之心不可無，高麗軍隊並不一定是懦弱不堪，在高麗國內，還有不少的敵人存在，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李璟說是去遊玩散心，還不如說徹底收復高麗。

　　大軍從蓋州而行，五萬騎兵浩浩蕩蕩，朝鴨綠江而去，大軍所向披靡，沿途的金人根本就不能抵擋，一見數萬大軍唐軍殺來，哪裡敢抵擋，或是逃之夭夭，或是拱手投降，不敢與之相抗衡。

　　不過十天的時間，李璟的大軍就到了鴨綠江邊，金富軾帶著自己的兒子和十幾個親衛站在鴨綠江邊，遠處浩浩蕩蕩的兵馬，面有複雜之色。

　　金敦中低聲說道：“父親，陛下這次前來，難道真的想遊玩山河？恐怕沒這麼簡單吧！”

　　“陛下出巡自然不會如此簡單，你也不能想得太多，高麗已經不是當年的高麗了，也不是你我的高麗了。”金富軾瞪了自己兒子一眼，說道：“有些心思要放下了，天子在上，我們幫助陛下擊敗了完顏亮，再奉上高麗，那是立下了大功，有此大功，一個侯爵是跑不掉的，一個大國的侯爺，哪裡是高麗王可以比擬的？你以後也做一個安樂侯吧！這一次，天子是來收復高麗的，或許以後就沒有高麗這麼一說了。”金富軾面色複雜，高麗從自己手上消失，自己也就成了高麗的罪人。​

　　“高麗管我們什麼事情，那是王家的事情，若是能因此換得富貴，那是再好不過的事情。”金敦中這個時候也將高麗拋之腦後了，他早就對中原腹地的繁華仰慕許久了，若是能在大唐享受榮華富貴也是很不錯的事情，哪裡還記得高麗的事情。

第一千六百五十章 密謀

　　很快，就見遠處有一股煙塵沖霄而起，大地在顫抖，有無數大軍呼嘯而來，金富軾父子兩人頓時不再說話了，他們看了身後的浮橋一眼，這是大軍進入高麗的主要通道，能讓大軍快速通過。

　　“臣金富軾（金敦中）恭迎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金富軾兩人頓時拜倒在地，山呼萬歲，在身後的將校也紛紛拜倒在地。

　　“金愛卿，起來吧！”李璟飛馬而來，他從戰馬上跳了下來，揚鞭指著對面的河山，笑道：“金人不能抵擋我大唐大軍，在隆州散佈瘟疫，短時間內，恐怕不能突破敵人的防線了，聽說高麗風景秀麗，所以就來看看。”雖然是來接管高麗江山的，但李璟說的比較文雅。

　　“金人無恥，根本就沒有將金人放在眼中，合該滅亡。陛下弔民伐罪，奉天而行，必定能夠擊敗金人。”金富軾趕緊說道：“完顏亶不過是一個奸佞小人，膽敢抵擋王師，簡直就是自不量力。陛下，臣願意率領大軍，沿鴨綠江而上，直接平了金人的上京。”

　　李璟聽了之後頓時哈哈大笑，馬鞭指著金富軾說道：“愛卿有如此心思，朕心甚慰，完顏亶、完顏亮不過是跳樑小丑而已，遲早會被朕所滅的。”

　　“陛下聖明。”金富軾趕緊說道，這個時候誰敢說什麼反對的話，那就是找死，金富軾也是一個聰明人，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

　　“高麗情況如何？”李璟望著遠處的浮橋，鴨綠江上，三座浮橋懸掛在江面之上，大唐精銳正在渡過浮橋，他們將佔領對岸，護衛李璟中軍渡過浮橋。

　　“回陛下的話，朝中雖然有些反對者，但翻不起浪花，臣已經讓人去解決了。”金富軾正容說道。他將高麗賣的乾乾淨淨，換取了他自己的富貴，高麗還是有不少人忠於高麗王室的，尤其是王楷死後，高麗上下對大唐十分不滿。

　　“軍權在手，敵人再多，也沒什麼用處。”李璟點點頭，金富軾別的本事沒有，將軍權抓的緊緊的，金富軾就已經立於不敗之地了。這也是金富軾底氣所在。

　　“陛下說笑了，這哪裡是什麼軍權，這軍權也是陛下賦予的，臣的一切都是陛下賞賜的。”金富軾面色一白，他可不是傻子，什麼東西該放棄，什麼東西不應該放棄，可是把握的很清楚。

　　李璟聽了只是笑了笑，翻身上馬，大聲說道：“上馬，一起下高麗，從今日起，高麗設為大唐的兩個府，難為漢城府，北為平壤府。金富軾為漢城侯，世襲罔替！”

　　“臣遵旨！”金富軾大喜，雖然只是一個侯爵，讓他心中失望，但一個世襲罔替就幫他解決了許多麻煩，足以讓他將心中的不滿放在一邊。

　　“出發。”李璟輕輕的夾了一下戰馬，戰馬緩緩而行，逕自朝對面的高麗而去，而此刻，大唐的前鋒已經渡過了鴨綠江，已經接手了浮橋，等待著李璟前往。

　　而此刻，在遼陽府的官道上，大唐正在興建一個個小型的要塞，要塞很簡陋，實際上不過是一個百餘人的軍營而已，軍營和軍營之間相差數十里，這些軍營都是處在交通要道上，以官道為聯繫，騎兵在官道上飛奔，只要發現有人出現在官道上，勸阻一番無用之後，在百步之外就將其射殺，屍體就地焚燒，連姓名都不問。短短數日的時間，就有數百金人為大唐軍隊所射殺，這些人有些人是難民，有些人卻是金人的士兵，在瘟疫面前，大唐士兵以保證自己性命為重，凡是有損自己性命的事情或人，最後都是難逃一死。

　　幾乎是從蓋州開始，一個碩大的防線就已經形成，雖然防線還是有一些漏洞，但最大可能的保護了大唐將士的安全。

　　在耶律大石的主持下，蓋州附近的百姓盡數向西遷移，數百里的地方變成了沒有人煙的荒涼之地，為的就是那些偷跑入境的人。

　　開城，高麗人的地方，這個時候的開城已經陷入了黑暗之中，新商人的高麗王王晛根本就是一個小孩，沒有任何權力和威嚴可言，在上面就是一個擺設，金家父子雖然還沒有到夜宿龍床的地步，但在高麗，金家父子就是高麗王，高麗上下無人敢得罪金家父子，心中敢怒不敢言。

　　可是現在金人抵禦大唐，金家父子走了，這段時間，朝中的大事都交給了李齊挺，他是金富軾的親家，他的女兒即將嫁給金敦中，為人忠厚老實，對金富軾垂手聽命，這也是金富軾信任李齊挺的緣故。只是金富軾沒有想過的是，以前李齊挺老實，是因為金富軾已經掌握了軍隊，所以朝中無人敢反對，他也是不敢冒犯，但現在不一樣了，金富軾離開了開城，給了李齊挺很大的自由。

　　“諸位，金富軾已經被大唐擊敗了，十幾萬大軍如今只剩下數萬人了，高麗滅國就在眼前了，眼下該如何是好，諸位這個時候應該做出一個決斷了。”李齊挺坐在椅子上，冷冷的看著眾人。這些人平日裡多是對金富軾不滿的。

　　“李大人，還能怎麼辦？這個時候我們也是回天無力了。”兵部侍郎趙匡不在意的說道：“金富軾這個傢伙為了自己的權勢，趕走了先王，挾持幼主，我們手中也沒有兵權，如何是好？”

　　“沒有兵權，趙大人，我記得開城巡防營的統領是你的好友兼親家吧！手下可是有兩千兵馬，如何無用？”李齊挺笑眯眯的說道：“大規模的廝殺自然是不可能的，但若是小規模的戰爭呢？在突然襲擊的情況下，你沒有把握？”

　　趙匡等人面色一變，沒想到眼前的這個金富軾的親戚真的準備出手，而且是準備短兵相接，在城中對金富軾動手。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說道：“聽說大唐皇帝率領大軍五萬南下，這也能動手？”

　　“正因為大唐皇帝來了，我們才動手，不僅僅要除掉金富軾那個惡賊，還要除掉大唐皇帝，讓大唐都處在混亂之中，無暇顧及我們，我們才能勝利，否則的話，我們就算殺了金富軾，面對的還有大唐百萬大軍。”李齊挺幽幽的說道。

第一千六百五十一章 懷疑

　　眾人聽了面色一動，臉上都露出思索之色，這種刺王殺駕的事情非同尋常，一個不小心，事情沒有成功不算，還送上了自己的性命。眾人沒有想到李齊挺居然會想出這樣的事情，還想刺殺李璟。

　　但也不得不承認，唯獨執行李齊挺的計畫，高麗才有活命的機會，一旦殺了金富軾，大唐皇帝豈會甘心自己的走狗被殺，肯定會興兵南下，這個時候，高麗境內根本就沒有多少兵馬，如何能抵擋如狼似虎的唐軍，唯獨只有將李璟擊殺，讓大唐兵馬群龍無首，才能讓高麗有獲得喘息的機會。

　　“若是不成功，恐怕我們全國上下都會有滅亡的危險。”趙匡苦笑道。

　　“若是沒有此事，大唐會饒了我們嗎？當初在妙清的時候，我們高麗就已經被滅了。”李齊挺掃了趙匡一眼，趙匡面色一變，目光中閃爍著一絲恐懼之色。

　　別人不知道，趙匡自己卻知道，自己當年和妙清關係比較好，若不是自己機敏，恐怕已經涉足妙清案件之中，李齊挺這個時候說出這種事情，實際上，就是在提醒自己還是有把柄落在別人手中。這個把柄隨時會要了自己的性命。

　　“既然如此，反正大家都是一個死，弄不好我們還有機會活命，那就幹吧！只是大唐皇帝身邊就算沒有多少兵馬護衛，但聽聞他是天下第一猛將，想要殺他可不是一般的困難。”趙匡搖搖頭，李璟身邊護衛無數，想要殺他，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想要殺死大唐皇帝，自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大唐皇帝有一點，諸位恐怕都不知道，那就是好色，大唐皇帝年輕氣盛，每天無女不歡，別的沒有，我高麗女人眾多，尤其是美女更是不少了，看看李璟的宮中，有多少位女子都是我高麗的女子？”李齊挺面色陰沉，冷哼哼的說道：“為了今日，老夫已經準備多時了，為大唐皇帝準備了五名美女，足以讓他喜歡。並且在小白山一帶修建了宮殿，等候大唐皇帝的到來。”

　　趙匡等人忍不住連連點頭，大唐皇帝的名聲，眾人是知道的，沒想到李齊挺想的是如此的周到，小白山是高麗名山之一，遠離開城，先將李璟誘於此處，先滅金富軾，再滅李璟，那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諸位，這是最佳的時機，不能再錯過了，否則的話，我們就再也沒有機會了。高麗再也沒有希望了。”李齊挺掃了眾人一眼，說道：“此事關系重大，不能有絲毫的洩露，諸位，寫點什麼東西吧！”李齊挺擺了擺手，就見門外走出幾個下人來，手上捧著筆墨紙硯，眾人相互望了一眼，心中雖然有些不滿，但還是按照李齊挺的要求，寫下了盟書。

　　李璟自然是不知道這邊的事情，實際上，金富軾所選的路線還是很不錯的，途中也沒有遭受到什麼抵抗，甚至對於大唐皇帝的到來，這些地方都是呈歡迎態度的。

　　“陛下，高麗上下已經在小白山修建了宮殿，等候陛下的到來。”中軍大帳之中，金富軾滿臉笑容，說道：“並且遴選出美女五名，服侍天子。”

　　“高麗山川秀麗，美女眾多，這是一大特色啊！”李璟十分高興，從鴨綠江到現在，沿途一點抵抗都沒有，李璟心中的一點擔心也消失的無影無蹤，對金富軾說道:“都說高麗上下反對你的人不少，可是朕一路行來，對大唐不滿的人很少，這是為何？”

　　金富軾臉上頓時露出一絲尷尬來，忍不住說道：“陛下，這些人雖然對臣不滿，但絕對不敢對大唐不滿，大唐雄師百萬，揮鞭可斷江河，這些人除非是想死，否則的話，絕對不敢冒犯陛下的虎威。”

　　“這件奇怪了，難道這些傢伙對滅國之人都是如此？”一邊的李大牛忍不住好奇的詢問道。李璟面色一緊，目光收縮了許多。

　　金富軾聽了額頭上頓時流出冷汗，也露出駭然之色，大唐皇帝率領大軍前來，就是為了消滅高麗宗廟的，這種事情，只要稍微有點眼光的人都知道，金富軾雖然歸順了大唐，但自己還是有些本事的，知道在高麗境內，還是有人反對這件事情的。可是，事情到了現在這種地步，居然無人反對，這顯然是一件十分詭異的事情。

　　“最近可和朝中大臣聯繫了？”李璟可不想自己被人所算計，一個不查的情況下，居然死在高麗，那才是天大奇聞呢！

　　“主持朝中大事的是臣的姻親李齊挺，倒是有些能耐，為人忠厚老實，臣讓他留守開城，主持京中大事，為大軍周轉糧草，臣也都是和他聯繫的，最近城中並沒有什麼變化。小白山的宮殿已經重新修葺了一遍，五大美女也是他親自挑選的。”金富軾趕緊解釋道。就差拍著胸脯說李齊挺絕對的忠誠了。

　　李璟點點頭，又搖搖頭，說道：“眼前的情況顯然是有問題的，你以前說高麗人對你不滿意，對大唐也不滿意，可是到現在，這一切似乎並不是這樣的，沿途的百姓也好，或者官員也好，對大唐的軍隊還是很認可的，這分明和你說的不一樣。”

　　李璟的目光深邃，望著金富軾面色蒼白，額頭上都露出汗珠。這分明是在懷疑金富軾是在欺騙李璟，借助高麗人來抬高自己在李璟心中的地位。

　　“陛下，臣絕對不敢欺瞞陛下。絕對不敢欺瞞陛下啊！”金富軾瞬間跪倒在地，山呼萬歲。

　　“起來，朕沒說你欺瞞朕，只是告訴你，眼前的這種情況很可疑！開城真的是一片平靜嗎？朕猜恐怕不是吧！任何時候，任何一個朝代，都不會缺乏忠誠的，哪怕就算是高麗也是如此。你既然說你那姻親忠厚老實，也就是告訴朕，他沒什麼能耐，沒什麼能耐的人，如何能對付朝中的那些忠臣呢？唯一的解釋就是，你已經被人出賣了，你那姻親絕對不簡單。”李璟陰謀出身，豈會輕易相信別人？

　　“臣，這就去查！”金富軾咬牙切齒的說道。

　　“不用了，不管有什麼陰謀，在強大的實力面前，都沒有任何用處。”李璟拒絕了，聲音中殺氣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