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宋末之亂臣賊子 作者：墮落的狼崽 (連載中)

第一千八百零二章 遷民出山

　　李定江看著李甫一眼，見李甫面色平靜，腦海之中頓時轉了一個圈，忽然看見樓下有幾個人小心翼翼的走了過來，為首之人相貌堂堂，只是眉宇之間多有憂色，看著四周，走路也多有小心翼翼的模樣。

　　“金人。”李定江瞬間就看出了對方的身份來歷，分明就是金人，而且穿著華貴，顯然是金人貴族。

　　“看到沒有，來了。”李甫忽然摸著花白的鬍鬚，笑呵呵的說道：“蜀王殿下，這就是四女進宮之後帶來的影響，記住了嗎？民心思定，江山就能安穩，陛下顯然是知道這一切的，所以就這樣做了。”

　　“侄孫明白了。”李定江面色微紅，趕緊退在一邊。

　　“小人沒裡野見過郡王殿下，見過兩位大人。”沒裡野上了酒樓，看見四人一眼，納頭就拜，他也沒有自稱什麼駙馬都尉，也沒有說什麼金人，而是老老實實自稱小人。

　　“原來是駙馬都尉，請坐。”李甫笑吟吟的站起身來，將沒裡野攙扶起來，也沒有介紹李定江，而是指著一邊的椅子，說道：“久聞都尉大名，今日一見，足慰平生了。”耶律元宜和蕭仲恭兩人也連連稱是，不管事情怎麼樣，大家都是聰明人，場面話還是可以聽一聽的。

　　“不敢，不敢。”沒裡野臉上露出一絲尷尬之色，他這個駙馬都尉實際上並沒有什麼權力，說好聽點，曾經立下了一點功勞，長的也還不錯，所以就嫁給了公主，但實際上，就是一頭種馬，在朝中也沒有什麼地位可以。

　　“上京城雖然不如燕京繁華，但這裡有些地方還是很不錯，遠比中原來的粗獷，白山黑水之間，奇珍異寶無數啊！蕭大人送給老夫的人參，栩栩如生，在中原可是價值萬金啊！”李甫哈哈大笑。

　　“現在好了，金國已經滅亡，不久之後，將會有許多中原的漢人，都會來到東北，那個時候，這些人參將會進入中原，王爺想要人參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嗎？”耶律元宜忍不住說道。他目光中閃爍著一絲羨慕，這麼大，這麼完整的人參可不是那麼容易得到的。

　　“靠山吃山，雖然中原人口密集，才俊之士也不知道，但若是說對人參的研究，恐怕還是東北百姓熟悉其秉性，都尉認為呢？”李甫笑呵呵的望著沒裡野。

　　沒裡野也是聰明人，瞬間就明白其中的含義，臉上頓時露出喜色，連連點頭，說道：“相信東北的百姓都願意將自己當做大唐的子民，效忠於大唐皇帝。成為大唐皇帝永遠的奴僕。”只要能活命，一切都好辦，反正都是要臣服於大唐的，自稱奴僕也沒有任何關係。

　　“聽說前不久皇宮中不少的嬪妃都已經逃出皇宮，不知道可有此事？”李定江忍不住說道：“還有不少人席捲了金人皇宮中不少的錢財，不知道駙馬都尉可知道此事？”

　　“有，有，這件事情小人知道一些。”沒裡野並沒有小覷眼前的這個年輕人，能在三人面前，還表現的如此不卑不亢的人，可不是任何人都能做到的，沒有一點身份地位，都是不可能做到這一點的。當下趕緊說道：“別人不敢保證，小人的女兒一定會讓她進宮，哪怕青燈古佛也是可以的。”

　　至於自己女兒蒲察阿里虎最後將會是一個什麼樣的結局，這並不是沒裡野考慮的問題，他首先是要保證自己和家人的安全，至於自己的女兒，既然已經進入皇宮，生死都不是掌握在自己手中。

　　“哼，如此甚好。”李定江點點頭，心中對沒裡野十分鄙視，為了自己的性命，連自己的女兒都給賣掉了，這樣的人根本就沒有資格立足朝堂之上，但按照李甫等人的看法，恐怕沒裡野還真的有可能進入大唐的朝堂。

　　“都尉乃是前金老臣，想必知道金國的一些虛實，在都尉認為，金國國內還有人會反抗大唐嗎？”李甫忽然詢問道。

　　“完顏氏敗亡之後，天下就會恢復一統，只要大唐皇帝厚遇女真族人，女真族人絕對不會謀反的，畢竟不是誰都是完顏阿骨打，不是誰都是完顏晟。”沒裡野趕緊說道。沒有完顏氏的金人，根本就不是金人，根本就不可能造反。

　　當然，這些都建立在大唐厚遇女真，若是大唐朝廷剝削女真人，這白山黑水之間，肯定還有更多的人起兵造反。

　　李定江嘴角露出一絲不屑，連完顏阿骨打都不是大唐的對手，難道金人還有更厲害的人不成？只是李甫不一樣，說道：“陛下仁慈，對大唐的子民都是一視同仁，東北大地也是如此。陛下曾經說女真族人之所以造反，不過是為了求活而已。實際上，這人只要有吃的，能夠活下去，有多少人會興兵造反呢？女真族人也是如此。本王認為，女真族人多是生活在山林之中，山林困苦，連飯都吃不飽，若是能將這些人遷移到平原中來，或者是城中，漢人教他們種地、經商，豈不是好過住在山林之中。”

　　沒裡野聽了面色一動，李甫說的雖然很好聽，將這些女真族人從山林中遷移出來，種田、經商，和漢人過著一樣的日子，但這樣的女真人還是女真族人嗎？沒裡野知道，百十年之後，這些女真人和漢人相同，根本就不算純正的女真人了。

　　甚至學習了漢家文化的女真人，到最後連自己的歷史都忘記了，什麼完顏阿骨打、完顏晟之類的都已經忘卻，哪裡還記得那麼多，他們只知道自己也是漢人的一員。

　　大唐一環套著一環，就算自己不答應下來，恐怕別人也會答應的，相比較別人，自己這個駙馬都尉在大唐朝廷之中並不算什麼，甚至有許多人還會攻訐自己，既然如此，還不如答應大唐，專心為大唐服務。

　　“郡王殿下所言甚是，若是每個人都有飯吃，這天下人哪裡會有人會造反，那些金人也是如此。”沒裡野深深的吸了口氣，拱手說道：“小人在生女真之中還有一些名聲，不如讓小人遊說一二，或許能讓一些生女真下山。”

　　“如此甚好。”李甫大喜，拍了拍手，連李定江的臉色也好了許多。

第一千八百零三章 涼亭騎馬

　　李定江暫時不知道，這種下山為民到底有什麼好處，但既然是李甫提出來，說明事情肯定對大唐是有好處的，他看著沒裡野的臉色，嘴角露出一絲得意。

　　“就算不答應又能如何，在大唐絕對實力面前，任何人都得低頭。”李定江心中湧起一陣自豪，金人當年是何等的囂張，就算是大唐也不敢小覷了對方，現在連他們的皇宮都落入大唐之手，大唐皇帝在他們的皇帝陵寢上建立了忠烈祠，這是何等的屈辱，可又能怎麼樣呢？

　　“蒲察大人真是高義。”蕭仲恭和耶律元宜兩人連連點頭，相互望了一眼，契丹人已經融入中原多年，現在草原上的契丹人許多人都在學習漢語，都在說漢話，也許不久之後，契丹人的歷史也會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之中，也許只有少數人，憑藉自己等人的姓氏才能記得當年草原上曾經出現一個赫赫有名的王朝。

　　“不敢，都是為大唐效力，這都是下官應該做的。”蒲察沒裡野心中很高興，自己總算是搭上了大唐的要員，以後也算是大唐的官員了，雖然這一切都是以出賣女真族人的利益換來的，但這與他有什麼關係呢？只要自己或者自己的後代得到了好處，其他人的死活管自己什麼事呢？

　　沒裡野走了，帶著一身的輕鬆離開了酒樓，他回去之後，就會將自己的女兒蒲察阿里虎送入皇宮，至於阿里虎在皇宮中將會得到什麼樣的下場，這不是他需要考慮的問題，就算得不到天子的寵幸，最起碼性命不會有什麼問題。

　　“事情總算結束了，有一個沒裡野，相信會有更多的人會聯繫你二人的，記住了，我大唐只需要忠心的人。”李甫看著蕭仲恭和耶律元宜兩人一眼，說道：“等東北的事情結束了，陛下就要班師還朝了，至於你們，留在東北也好，回朝也好，相信政事堂一定會安排，我大唐當官，不在乎你的後台是誰，關鍵是要忠心。只要對天子忠心，必然會受到重用的。”

　　皇宮中，李璟行走在皇宮之中，這個時候的金人皇宮實際上並沒有什麼好看頭的，到底是沒有底蘊的王朝，這個時候的皇宮多是完顏晟在位的時候建造的，在完顏阿骨打的時候，皇宮就好像是一個小村子一樣，皇宮周圍都不是城牆，而是一排籬笆，十分簡陋，那個時候，金人想的多是生存，將有限的錢財用來抵擋契丹人的進攻，根本就沒有多餘的錢財興建宮殿。

　　也只有後來滅了契丹人、攻略中原之後，金人的國庫逐漸充盈起來，才對皇宮加以興建，但看慣了中原巍峨的宮殿，精美的建築之後，眼前的金人皇宮顯得就比較垃圾了。

　　李璟之所以出來逛逛，不過是因為身邊有美女伺候，不得不說，蕭三娘和完顏彌勒不愧是契丹族美女，雖然還沒有吃到口裡，看著就是賞心悅目。

　　“陛下，聽說中原繁華，燕京城中的人特別的多，是嗎？”蕭三娘很大膽的望著李璟，這個男人和她見過的都不一樣，面色英武，氣質威嚴，但和完顏亶、完顏亮不一樣的是，整個人看上去就好像是一汪深潭一樣，無時無刻不在吸引著自己。

　　“雖然人很多，但也沒有那麼誇張，等你們日後回到燕京就知道了。”李璟忍不住哈哈大笑，蕭三娘天生魅惑，一顰一笑之間流轉著萬般風姿。

　　“是嗎？陛下，我們也能回中原？”蕭三娘雙目一亮，美目中露出一絲憧憬，她以為李璟只是在這裡設了一個行在，等到返回中原的時候，就將眾人丟在這裡，沒想到，大唐皇帝準備帶她們回中原，心情頓時激動起來。

　　“坐吧！”李璟看到不遠處有一個涼亭，笑呵呵的朝涼亭上走去，自己找了一個石凳坐了下來，蕭三娘和耶律彌勒兩人不敢怠慢，就準備讓人上了茶水瓜果點心之類的，卻讓李璟擺了擺手，讓周圍的內侍和侍衛退了下去。

　　“陛下。”蕭三娘雙目迷離，不知道李璟想幹什麼。

　　“來，坐朕腿上。”李璟呼吸也變的急促起來，笑眯眯的望著蕭三娘一眼，大半年都沒有吃過肉的李璟，哪裡能忍受的住蕭三娘和耶律彌勒兩位美女的騷擾，一把將蕭三娘拉在懷裡。

　　“陛下。”兩女沒想到李璟堂堂天子，居然會在這裡做出這樣的舉動，頓時失聲驚叫起來。

　　“陛下，這，這是白天，周圍？”耶律彌勒粉臉羞的通紅，雖然是異族女子，但也是有幾分羞恥之心，光天化日之下，居然在涼亭之中做這樣的事情，兩人還是接受不了。

　　“天下都是朕的，哪個地方不是行宮。”李璟不在意的說道。前世在扶桑動作片上，這種在野外苟合的教育片也不知道有多少。現在性趣來了，天做被，地做床，想怎麼來就怎麼來。周圍又沒有其他人，何不通通快樂快的享受一番。

　　“陛下。”一股清風隨之而來，蕭三娘感覺到雙腿一涼，說不出的羞澀，又說不出的刺激。連聲音都變了起來。

　　“這就對了。”李璟哈哈大笑，雙臂遒勁，蕭三娘的曼妙身軀頓時落在大腿之上，然後隨之而起，發出一陣陣羞恥的聲音，整個人粉臉漲的通紅，宛若是要滴血一樣。

　　“這才是天子應該過的生活。”李璟得意無比，喝最烈的酒，騎最烈的馬。

　　耶律彌勒在一邊，美目睜的老大，沒想到赫赫大唐天子，居然會這麼玩，而且玩的是如此的開心，就見蕭三娘身軀上下起伏，神情痛苦之中帶著愉悅，聲音中充斥著怪異，耶律彌勒不知道如何是好，只知道夾緊了雙腿，忍著心中的激動，站在那裡，手足無措。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只感覺到自己也落入了一雙強壯的手臂裡，迷迷糊糊的，感受著強大的衝擊。

　　清風在花園裡吹動，各種花卉隨之搖擺，隱隱可見遠處的涼亭之中，有三人行。

第一千八百零四章 命運不佳的晉王

　　李璟在上京的皇宮很快就被填充完畢，宮女也好，嬪妃也好，紛紛進駐其中，這些人李璟或許用不上，但李璟並沒有拒絕。

　　而隨之而來的，上京城也逐漸穩定起來，金人開始在大街上行走，金人貴族們雖然還是小心翼翼，但也不像以前那樣，只能躲在家裡面。更讓李甫他們開心的是，一些金人貴族們主動深入山林之中，尋找自己熟悉的部落，宣講大唐的政策，山民下山為居民，減少女真族日後作亂的可能性。

　　當然，這不是一件很快就能完成的事情，是需要長期堅持，才能徹底的解決東北的問題。遠在東北角落的部落也開始接觸，要將這些人盡數弄到平原上來，為中原開墾荒地，建設東北大糧倉，都是一個長期過程。

　　“陛下，京中傳來消息，上皇身體不適，恐，恐有危險。”大清早的，李璟剛剛從唐括定哥的床榻上爬了起來，外面就響起了杜興慌亂的聲音。

　　“快，近衛軍準備，立刻回京。”李璟趕緊說道：“任命郡王為東北將軍，暫時主掌東北大局，呂師囊駐守山海關，伯顏回防草原，耶律大石為上京留守，處理金人善後的事情，高寵護衛宮中嬪妃返程，李大牛為近衛軍統領，諸皇子隨行。”

　　上皇指的是李應，自從李璟登基之後，就冊封其為上皇，在皇宮中安享晚年，入冬之後，身體就感到不適，冬天過去之後，李璟還認為身體已經痊癒，沒想到，這個時候突然出現問題，既然安道全都下了病危通知書了，說明安道全已經束手無策了，李應的天命到了。

　　作為這具身體的父親，李璟不得不承認，在當年，李應幫助自己很多，加上李璟作為天子，作為那麼多兒子的父親，必須要做出榜樣，孝，在華夏曆史中佔據了重要的地位，所以，不管李璟是在什麼地方，都必須要趕回中原。

　　整個皇宮瞬間都動了起來，不僅僅是諸女在收拾行裝，那些金國的貴族們也開始收拾行裝，不過兩個時辰，近衛軍的兵馬已經出動，三萬騎兵護衛著李璟和諸皇子，出了上京城，逕自朝燕京而去。

　　燕京城，風起雲湧，雖然上皇並沒有什麼權力，當今天下也是李璟打下來的，但一個孝道就能壓死很多人，包括李璟也是如此，可以想像，李應一旦駕崩，短時間內，大戰不可能發生的，國孝期間是不可能動刀兵的。

　　索性的是，現在對金國的戰爭已經結束，不然的話，就給了金國可趁之機了，只是除掉金國之外，大唐還有許多敵人，西北的聯軍步步緊逼，林沖、武松兩人抵擋的很吃力，而且背後的西夏故土，因為一場叛亂，死傷無數不說，糧草等物也是損失慘重，想要支援林沖兩人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西北這次恐怕又要吃緊了。”大殿外，趙鼎有些擔心的說道。

　　“晉王的兵馬恐怕也要暫時留在長安。”曹璟點點頭。

　　“陛下即將率領近衛軍前來，我倒不擔心西北的情況，我擔心的是東北的情況，誰也不知道東北的那些野人們會不會鬧事。”趙鼎望著東北方，有些擔心。

　　“我猜陛下肯定會留下郡王坐鎮東北，東北問題不大，倒是，晉王。”張擇端低聲說道：“原本著晉王準備去西北建功立業的，沒想到，出了這樣的事情，現在好了，東北的滅金之戰，晉王戰功沒有拿到多少，現在連西北的戰爭也被迫停止了。”

　　趙鼎等人聽了面色一愣，這個時候，眾人想到倒霉的晉王李定國，他已經捨棄了東北的戰功，想著就是從西北獲得更多的戰功，用來增加自己的籌碼，現在好了，西北戰局還在膠著之中，他就要回到燕京，或許守孝不用多長時間，可是諸位皇子都回來了，下一次，恐怕是大家一起去西北了，論奪取戰功，諸皇子遠在晉王之上。

　　“哎，實際上，諸位皇子哪裡需要打什麼仗，只要懂得打仗就行了。”虞允文面帶笑容，一副不在意的樣子。

　　趙鼎等人看了虞允文一眼，心中露出一絲譏諷，站著說話不腰疼，你是秦王的心腹，自然是希望諸位皇子能力都不行，這樣對秦王就沒有什麼威脅。晉王是誰，他的母親是皇貴妃，晉王是太子之位最有力的競爭者，晉王功勞越低，對秦王的威脅就越小。

　　“這就是命，誰也不知道上皇這個時候會出事情，恐怕就算是陛下也沒有任何辦法。”趙鼎微微一陣嘆息，這就是命，誰知道李應突然身體不適，有駕崩的危險，這是天意，天意讓李定國必須回來，想他才率領大軍離開多長時間，又必須要轉回燕京。

　　“太子之位，可不是誰都能拿到的，晉王應該接受這個事實。”張孝純冷哼了一聲，說道：“諸皇子爭奪太子之位，將朝中弄的烏煙瘴氣的。現在看看，那些大臣們，各個都是拉幫結派，都想著榮華富貴呢！難道就不知道這件事情會影響天下安定嗎？”

　　趙鼎等人並沒有說什麼，造成這一切的原因很簡單，就是李璟，李璟沒有殺過大臣，而且日後將會採取分封制，這些臣子們擁護自己看中的人，就算不能將他們推上太子的寶座，退可以前往諸王子封地，過上好日子，可萬一要成功了呢？那得到的利益就不小了。

　　只是這件事情，眾人不好說什麼，李璟分封諸皇子，也是為了江山的穩固，大唐的諸位皇子守衛四方，拱衛中原，將大唐新開拓出來的土地徹底的掌握在手中，百餘年後，生活在這些土地上的百姓都會是漢人，這是一件好事情，但在這之前，大唐朝廷難以避免的會經歷血雨腥風，也不知道會有多少人會跟著後面倒霉。

　　現在這些臣子們幾乎都在下注，甚至就算是在政事堂，也同樣有人在暗中支持著某一位皇子，為的不就是家族日後的富貴麼？

第一千八百零五章 割韭菜

　　長安城外，一隊騎兵呼嘯而來，為首之人手執長槍，面色俊朗，只是這個時候面有陰鬱之色，不是晉王李定國又是誰，他千里回京，準備西征西域，建功立業，沒想到，自己剛剛離開長安不久，就被暗衛的人追了上來，上皇李應可能會駕崩，頓時如同晴天霹靂一樣，擊中了李定國，這讓他不得不回京師待命，心中的熱血也被一盆冷水澆的一乾二淨。

　　“殿下，貴妃娘娘讓我們回京，若上皇？”柴飈又說道。

　　“這件事情不要再說了，母妃既然讓我們回京，那只能說明上皇的身體已經到了最後關頭了，只是父皇還沒有回京，所以安道全用藥在支撐著，我若是裝作不知道，自然是沒有問題，但孤王的那些弟兄們都已經回京了，難道我還要等著聖旨前來嗎？”李定國心中很鬱悶，但還是搖頭說道：“我大唐，以孝治國，孝道關係到江山穩定，若是連孝都沒有的話，讓天下人如何看我？”

　　李定國也是聰明，他想裝著什麼都不知道，別人自然是不會說什麼，但瞞得過別人，瞞不過李璟，李璟肯定是知道自己也有消息來源的，這讓李璟對自己的印象會降低許多，就衝著這一點，李定國也不得不回到燕京，哪怕是失去了建功立業的機會，哪怕自己只能看著自己的兄弟超過自己。

　　“可惜了，我們在西北的佈置，不然的話，這次我們的玄甲鐵騎肯定能建功立業。”柴飈聲音大了起來。

　　“行了，不要說了。”李定國狠狠的抽了戰馬一下，戰馬發出一陣嘶鳴，速度快了起來，很快就衝進了長安城。

　　秦王府，李定北忍不住摸了自己的眉心一下，這段時間，朝中事務繁忙，西北的戰爭仍然是一個大問題，源源不斷的糧草從關中運到西北，索性的是，東北的戰爭已經結束，但戰爭結束之後，仍然還有大量的事情等待著朝廷安排。

　　“安道全那邊怎麼說？皇祖父還能支撐多久？這些御醫都是一群無能之人，皇祖父不過是得了傷寒而已，現在鬧成這樣了，不是說冬天的時候，皇祖父的身體已經痊癒了嗎？”李定北忍不住說道：“若是父皇回來的及時也就算了，若是回來的晚了一些，當如何是好？”

　　一個孝字可以改變許多，哪怕是李璟也承受不住。畢竟他也是做父親的，作為一個開國皇帝，就需要做各種榜樣，李定北知道李璟心中所想，這才有些著急。

　　“安道全那邊已經用了上等人參托著，京城中的名醫都已經召集入宮，或許改變不了天命，但拖延一段時間還是可以的。”虞允文趕緊說道：“現在最主要的是穩，殿下，京中絕對不能出任何問題，朝堂也好，軍隊也好，不能出任何亂子，陛下不在京中，弄不好什麼樣的牛鬼蛇神都會出現，這個時候就是考驗殿下的時候，絕對不能任何事情。”

　　李定北點點頭，這個時候才是最考驗人的時候，尤其像李定北這樣的位置，若是乾的好，那是很正常的事情，監國這麼長時間了，連燕京都掌握不住，那才叫怪事呢！若是出了大問題，那事情可就大發了，世人會如何看自己，李定北也不得不考慮這個問題。

　　“先生認為可能會出現哪些問題？”李定北想了半天，最後苦笑的搖搖頭，現在大唐外部除掉，就算是內部也是有李璟存在，這些人根本就不敢反抗，似乎京城之中並沒有什麼異樣。

　　“陛下臨朝，上皇在民間威望不高，出什麼事情的可能性比較小，但殿下還是要小心那些皇子們。”虞允文說道：“這個時候，這些皇子們回京之後恐怕不會那麼好講話。”

　　李定北點點頭，並沒有說話。最起碼在短時間內，這些人想要追上自己很困難。當下笑道；“聽說最近草原有大批的部落百姓來燕京城？”

　　“是有這樣的事情，畢竟我大唐滅了金國，已經成為草原上的霸主，那些部落人通過我們的商人知道戰爭的情況，這個時候，來到中原見識一下，也很正常。”虞允文笑道：“這些草原人和我們不一樣，哪裡曾見到如此雄偉的建築。”

　　“鄉下人進入燕京城了。”李定北毫不掩飾對那些草原部落的鄙視，沒辦法，這些部落多數是有前科的，曾經背叛過大唐，真正依附於大唐，生活習慣都逐漸更改的也只有靠近大唐邊疆的幾個部落，更遠一些的，大唐的掌控力就弱了許多。

　　“這就如同割韭菜一樣，每隔上幾年，就要割一次韭菜。”虞允文雙目中閃爍著一絲危險，作為中原的王朝，草原一直是中原王朝的一大威脅，如何解決草原問題，以虞允文為首的中原棟樑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中原強大的時候，他們會老老實實的臣服於你，中原一旦虛弱的時候，他們就會趁機南下，進攻中原。虞允文的這種割韭菜的辦法，聽上去十分殘忍，但實際上，卻是有操作的空間。

　　“這個計策，也只有你敢說出來，但你我都不能提出來。”李定北搖搖頭。

　　“或許，陛下也是這麼想的。”虞允文輕輕的說道：“只是我們需要一個機會，相信陛下也是在等這樣的機會。”

　　“或許吧！”李定北並不敢保證，李璟會有這樣的心思，只能是淡淡的搖搖頭。

　　此刻燕京城的大街上，一個中年人領著幾個草原人行走在大街上，他們穿著和中原大不相同，雖然入了燕京城，仍然是穿著皮袍，在錦繡中華之中，看上去是如此的彆扭。

　　“中原果然比我們草原更加的繁華。”合不勒看著面前如畫一般的中原，雙目中閃爍著異樣。

　　“那是，大汗，若我們也生活在這樣的地方就好了。”身後的一個親兵忍不住說道。

　　“大皇帝陛下威武神勇，不是我們可以窺視的。”合不勒臉上露出一絲希冀之色，然後又搖搖頭說道：“連凶狠殘暴的契丹人、女真人都不是他的對手，我們孛兒只斤氏不是他的對手。”

第一千八百零六章 一個有野心的人和一個失意的人

　　合不勒並不是一般的草原人，不然的話，也不會起這樣的名字，他的部族並不小，在蒙古草原上，如今生活的部族已經逐漸融合在一起，合不勒能夠佔據大片的草原和土地，一方面是因為他向大唐稱臣，獲得了大唐的支持，而且，在大唐和金人之間的戰爭中，他佔在大唐這邊，伯顏戰敗之後，他仍然牢牢的把握著自己的草原，甚至還和金人展開廝殺，又佔據了大片的草原。

　　戰爭結束之後，大唐面對這樣的事實，並沒有做出什麼判斷，人家已經臣服於你，又幫你擊敗了金人，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很難，合不勒就相當於雪中送炭，按照中原的規矩，你必須將攻佔的土地還給朝廷，獲得朝廷的封賞，但若是草原上的規矩，我打下來的，就是我的。哪裡需要你的封賞。

　　合不勒這次進京，實際上就是為了商討這件事情的。剛來到京師，燕京的繁華就刺激了合不勒這個大汗，早草原上，現在漢家商販也不知道有多少，讓草原百姓獲得了好處，但若是論繁華，自然是無人能與中原相比，也不能與燕京相比。

　　這個時候遠處傳來一陣陣熱鬧的聲音，還有一陣陣鞭炮上，只見一隊人馬從大街上緩緩而行，為首之人，身著大紅吉服，騎著高頭大馬，一臉喜色，身後的挑夫、轎伕也都是穿著紅色的衣服，一副喜慶的模樣。

　　“今天是一個好日子嗎？怎麼會有這麼多人成親？”合不勒忍不住詢問道。一路行來，他已經發現不止一家這個時候成親，成親者甚多，多的讓他感到好奇。

　　“因為不久之後，大唐上皇將會駕崩，那個時候，民間一個月之內將會禁止娶親，一百天之內禁止作樂。所以民間會有許多人在這之前成親。”一個相貌黑瘦的讀書人在一邊說道。

　　“哦，原來如此。上皇會駕崩嗎？”合不勒了看了讀書人一眼，行了一禮，說道：“先生認為上皇駕崩，會對朝廷產生什麼影響嗎？”

　　“一個月內不動刀兵，這或許是最大的影響。”黑瘦書生笑眯眯的說道：“大汗認為呢？”

　　“你認識我？”合不勒面色一變，燕京城，也不知道有多少草原人，每天都有草原人來到中原，沒想到眼前的讀書人居然認識自己。他仔細想想，行走在草原諸部的中原讀書人，見過自己的好像沒有此人。

　　“蒙古部長合不勒汗威猛而神勇，在朝廷對金之戰中，奪取了大片的草原，威震漠北，這個消息許多人都知道。”書生笑眯眯的說道：“仔細算算，也知道大汗會來到燕京城，因為朝廷實在不知道如何處置大汗？不是嗎？”

　　“先生對朝廷好像很瞭解？聽先生不屑的模樣，想必不是朝廷中人吧！”合不勒雙目中閃爍著一絲警惕之色，他從來不會小瞧中原的讀書人，在自己的部落之中，也有讀書人，他們看上去手無縛雞之力，但卻很聰明，為自己的部落帶去了很多東西，包括對大唐的忠心。

　　“學生劉萼，不過是一個讀書人而已。”劉萼笑道：“與大汗有緣，所以才說上兩句，大汗不必放在心上。就當做路人之語吧！”

　　“先生說笑了。既然是有緣，何不多說上兩句？”合不勒雙目開合，精光閃爍，對身邊的幾個親衛示意了一番，幾個親衛頓時圍了上去，將劉萼圍在中間，不讓對方逃走，自己卻上了一邊的一個酒樓。

　　劉萼見狀，嘴角只是露出一絲笑容，沒有絲毫的懼怕，好像周邊的不是凶神惡煞的護衛，而是幾個同遊的好友一樣。也跟著後面上了酒樓。

　　合不勒在酒樓的三層找了一個包廂，處在一個角落處，憑窗而望，大部分燕京城都出現在眼前，甚至還能看見遠處巍峨的皇宮。

　　“先生，你剛才說朝廷如何處置我？莫非朝廷準備對我動手？”合不勒做了一個邀請的姿勢，兩人坐了下來，笑道：“我孛兒只斤氏對朝廷忠心耿耿，當初金人掌控草原的時候，也是我孛兒只斤氏的男兒忠於大唐，族人不過數千人，硬生生的抵擋住了金人的進攻，我們對大唐可是忠心的很，大唐會對我孛兒只斤氏動手？”

　　“大唐皇帝也是需要臉面的人，這種事情不會幹的。”劉萼搖搖頭，說道：“可汗不用擔心自己的安全問題，也不用擔心自己的領土和子民，因為這些人都是您，但也只是現在，以後就不知道了？”

　　“先生睿智，認為大唐會如何對待孛兒只斤氏？”合不勒沉默了半響，才詢問道。這也是最擔心的問題，大唐實在是太強大了，強大的讓合不勒不敢生出任何異樣的心思。

　　“硬刀子自然是不可能的，但軟刀子肯定會的。比如說，徵調孛兒只斤氏的兵馬進行西征，然後消滅孛兒只斤氏的有生力量，或者是在支援草原糧草的時候，向其他部落傾斜，緩緩吞噬您的力量。不過兩三年，孛兒只斤氏的力量將會降低許多，那個時候，再收拾起來，就很方便了。更或者，直接冊封您為侯，讓您居住在燕京，失去您的孛兒只斤氏還能榮耀多久，誰也不知道。”劉萼笑呵呵的說道。

　　作為前金的外交大臣，像這樣的計策也不知道有多少，劉萼張口就能說出來。對面的合不勒聽的面色陰沉，渾身顫抖，其他的暫且不說，就這幾樣，從劉萼嘴巴裡說出來，合不勒頓時有些不淡定了。

　　這裡面的計策實際上很膚淺，但合不勒卻不知道自己如何拒絕這些建議，除非他想和大唐對著干，可惜的是，自己沒有這樣的勇氣和能力，最起碼，現在的大唐想滅他還是很簡單的。

　　“還請先生教我。”合不勒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自己絕對不是大唐的對手，但眼前之人不一樣，他明顯不是站在大唐這邊的，或許能夠幫助自己。

　　“大唐即將進行一場能夠改變國運的戰爭，不知道大汗可知道？”劉萼目光閃爍，望著合不勒，就好像一直狐狸一樣，他知道合不勒，已經上鉤了。

第一千八百零七章 欺

　　“配合大唐，大唐需要可汗做什麼，那可汗就做什麼，千萬不要拒絕大唐。”劉萼低聲說道：“這人只有活著，才能做更多的事情，看看，以前的趙構，前不久的完顏亮，他們都死了，人死了，那什麼都做不了。”

　　“先生說的有道理，只是，這要等多久？”合不勒忍不住嘆息了一聲，他的年紀不小了，在草原上，自己距離見神靈的日子不遠了，所以他等不了多久。

　　“要不了多長時間了，西方的盟軍正在進攻西北，西北的大軍人數遠在敵人之下，這個時候，需要草原一臂之力，以前還有伯顏的十萬草原鐵騎，進攻金人，伯顏的草原鐵騎損失慘重，草原經過肆虐之後，也唯獨你們孛兒只斤氏獲得了飛快的發展，大唐需要你。”劉萼分析道。

　　合不勒連連點頭，若不是大唐在草原上的實力出了問題，哪裡還有他孛兒只斤氏的事情，現在大唐草原上的實力還沒有恢復，而西北大軍又需要人手，這是絕佳的好機會。正如同劉萼所說的，面對這種情況，大唐只能是默認自己的實力緩緩增長。

　　“西北戰爭就是一個泥潭，只要西北聯軍不敗，朝廷就要將糧草源源不斷的運到西北去，這對朝廷的壓力很大，大唐皇帝遲早會親征，一舉解決西北問題。”劉萼雙目閃爍著精光，金國已經被李璟消滅，這只能是怪運氣不好，若金國還能支撐的更長一些，未必沒有生存的機會，可惜的是，沒有如果。

　　劉萼正在迷茫的時候，合不勒出現在他面前，這個是一個奇怪的人物，小小的部落首領現在居然成為一個數萬人的龐大部落首領，而且周圍還有不少的部落都遵從他的意志，這可是一個很強大的勢力。或許可以幫助自己實現夢想。

　　“西北。”合不勒目光閃爍，他當然知道，現在的大唐正在西北進行戰爭，而且戰爭越來越大，大唐還佔據了下風，處在防守的位置。

　　“不錯，正在西北，想要解決西北的戰事，除掉大唐皇帝親自出征之外，再也沒有其他的辦法，所以如何解決西北問題，已經是迫在眉睫的事情了的，大汗出兵也是必然，只是大汗的數萬人馬，在有的時候，能起到決定戰局的事情。”劉萼笑呵呵的說道。

　　合不勒聽了雙眼圓睜，死死的望著劉萼，沒想到眼前的這個黑瘦的讀書人，居然如此膽大，敢算計大唐皇帝，這可是必死的罪行，就算他的膽子再大，也不敢生出這樣的念頭。

　　“大汗，這是一個機會，一個讓你孛兒只斤氏崛起的好機會，大汗難道想放過不成？”劉萼目光中閃爍著異樣的光芒，說道：“大汗，想想，只要大唐天子戰敗，西方的聯軍就會攻入西北，大唐損失慘重，若是能滅掉李璟那就是最好的事情，中原王朝群龍無首，大汗的兵馬從北方而下，就能攻佔中原，這中原如畫江山，不就是成為大汗的嗎？”

　　合不勒臉上頓時露出激動之色，從草原到中原，這麼長的時間，他也曾經走過不少地方，這些地方的繁華程度遠在草原之上，他對中原富饒土地也充斥著覬覦。

　　“能行嗎？”合不勒有些緊張，畢竟這件事情關係重大，謀算天子，這可是大罪，合不勒頓時吞了口吐沫，這樣的大事，合不勒心中還是有點拿不定主意。

　　“不行嗎？”劉萼笑呵呵的說道：“不試試怎麼知道不行呢？這件事情，學生認為成功的可能性很大，只要算計得當，我們肯定是能成功的。”

　　合不勒點點頭，思索了片刻，方說道：“這件事情我要認真考慮一番，然後才能回答先生，這段時間先生若是無事，可以跟在某身邊，如何？”合不勒目光閃爍，這件事情關係重大，他不能現在就做出決定，但像劉萼這樣的人，是絕對不能放出去的，誰知道，這件事情若是傳出去，會給自己造成多大的影響，弄不好，事情還沒有發生，大唐就已經滅掉自己了。

　　“那是自然。”劉萼不在意的笑了笑，能跟在合不勒身邊，事情就等於成功了一大半了，他相信，憑藉自己的口才，肯定能夠說動合不勒，加入反抗大唐的陣營中，而且這位是大唐自己人，在關鍵的時候，能夠改變戰場上的局勢。

　　“大汗，朝廷禮部主事來人了，請大汗前往一見。”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就見一個牙帳親兵闖了進來，臉上還露出一絲慌亂之色。這些草原百姓，哪裡見過大唐上官，心中自然慌亂。

　　“大汗手握控弦數萬人，精兵猛將無數，好歹也是一方諸侯，為大唐立下了汗馬功勞，現在來到朝廷，來到燕京，居然只是​一個主事，嘿嘿，最起碼應該是一個侍郎，依照學生看，就算是禮部尚書來了，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劉萼忍不住冷笑道。

　　“哼！”果然，合不勒冷哼了一聲，臉上露出不悅之色，他並不知道禮部尚書張擇端的身份，他不僅僅是一個禮部尚書，更是政事堂大學士，這個自從虞允文父親虞祺病逝之後，從燕京知府走馬上任的張擇端，莫說是合不勒，就算是其他人見到張擇端，也是小心翼翼，合不勒是個什麼東西，焉能見到張擇端。

　　“不過也是，大唐現在是高高在上，哪裡會將諸位放在眼中。”劉萼繼續說道。

　　合不勒聽了臉色更差了，這種事情不能說出來，一旦說出來，他心裡面就感覺到一陣羞辱，瞬間他的呼吸都變的急促起來，一張醜臉變的通紅，拳頭捏的緊緊。

　　“哎！走吧！”合不勒終於化成了一聲長嘆，正是如同劉萼所說，遭遇這種情況，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忍著，唯獨忍著，才能讓自己活的更久一些，才會讓自己有更多的機會。

　　劉萼見狀，臉上頓時露出一絲神秘的笑容，也站起身來，緊隨其後，下了酒樓。他知道，自己已經在合不勒的心裡種下了一粒種子。這粒種子遲早會生根發芽，然後成長為參天大樹。

第一千八百零八章 心頭一把刀

　　回到驛站，他看見禮部前來的不過是青衣主事，一個芝麻綠豆大的官員，不過，就這樣的一個官員，站在台階上，也是一臉傲嬌。他看著合不勒，雙目中絲毫不掩飾自己的鄙視。哪怕眼前之人手握數萬鐵騎，也沒有被對方放在眼中。

　　“你就是合不勒？走吧！張大人要見你。”禮部主事深深的望了對方一眼，宛若十分嫌棄的模樣說道。

　　“是，大人請帶路。”合不勒心中怒火衝天，卻想起劉萼的話，只能是將心中的憤怒藏下來，冷哼哼的應了一聲，領著幾個牙帳親兵跟在禮部主事後面，朝禮部而去。

　　禮部主事看了身後眾人一眼，忽然笑呵呵的說道：“下官潘軍，久聞草原諸部貴族們個個腰纏萬貫，富得流油，不知道可是真的？”

　　“草原百姓每年到了冬天的時候，都指望著朝廷救濟，大人認為我們草原人都會與中原人一樣嗎？我們那邊連生存都很難，哪裡能稱得上是富得流油？”合不勒頓時怒極而笑。眼前這個叫做潘軍的傢伙，無疑是想著從自己的口袋裡掏出點錢來，可惜的是，就算自己再有錢，也不會給眼前之人的。

　　潘軍先是一愣，然後笑呵呵的說道：“這位大人所言甚是，若不是陛下仁慈，草原這個時候到處都是飢民了。”他雖然在語言上沒有什麼異樣，但語氣上卻是讓人聽的十分難受。

　　“這位大人，不知道禮部尚書找我家大人所謂何事？”劉萼笑呵呵的從懷裡摸出幾枚銀幣來，塞在潘軍手中。

　　潘軍看了手中的幾枚銀幣，臉上的笑容更多了，當下笑道：“張大人也是想問問草原上的情況，畢竟草原距離中原太遠，大人知道的並不多，才會讓你前來。”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合不勒頓時鬆了一口氣，他還真的擔心朝廷會派人追問北部草原的事情，並且讓他現在就出兵。

　　很快，眾人到了禮部衙門，禮部衙門很大，畢竟是教化之所，潘軍得了一些錢財之後，對合不勒也好了許多，沿途還將張擇端的一些喜好說了出來。

　　“沒想到大唐皇帝如此英明神武，這才多少年，手下的官員居然墮落成如此模樣，大唐也並非不可戰勝的。”合不勒低聲說道。

　　“任何一個王朝都是如此，大唐也不例外，這些年大唐皇帝東征西討，朝中大事基本上都是交給政事堂或者是秦王打理，朝中的文武官員們有所懈怠也是很正常的。”劉萼看著前方行走的潘軍，心中更是不屑，這些人看上去正氣凜然，實際上不過是一群蛀蟲，為了錢財，什麼都能出賣，連主官的喜好都賣給別人，如此看來，大唐也沒有什麼可怕。

　　合不勒聽了之後，頓時雙眼一亮，心中對大唐的敬畏消失了許多，行走的時候，連腳步都邁得大了許多，甚至有龍行虎步的模樣，讓劉萼嘖嘖稱奇，這倒是他沒有想到的。看樣子​，這個合不勒還有點培養價值。

　　“大汗，張大人有請。”一個書辦從裡面走了出來，對潘軍點點頭，然後對合不勒行了一禮。

　　“請。”合不勒收拾了一下衣服，然後對劉萼點點頭，跟著書辦進了大堂。

　　“合不勒大汗，請坐。”張擇端打量著合不勒一眼，點點頭，指著一邊的椅子說道：“這次請大汗前來，主要是為了漠北的商道。”

　　“商道？”合不勒面色一愣，千算萬算，就是沒想過張擇端居然來談商道的？這禮部難道不是考察自己日後和中原王朝的關係嗎？怎麼會扯到商道上來的呢？

　　“本來這件事情是曹璟曹大人和你談的，只是曹大人手中事務眾多，所以讓我來和聊聊。”張擇端好像看出了合不勒的疑問，笑呵呵的解釋道：“最近有不少商人反應，貨物進入漠北之後，經常遭到盜匪的襲擊，不知道可有此事？”

　　“這個，小人倒是聽說過，只是這段時間，大人也是知道的，金人的勢力剛剛撤走，草原上的各大部落還沒有重新歸於大唐治下，難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小人回去之後，一定會整頓兵馬，將這些馬匪盡數斬殺。”合不勒面色一紅，趕緊說道。

　　“哦，原來如此。只是大汗手下兵馬很少，想要剿滅草原上的這些馬匪，恐怕兵力有些不足，按照我們政事堂的意見，命令伯顏將軍領軍五萬，幫助你們消滅這些馬匪，護衛商道安全，可汗以為如何？”張擇端忽然望著合不勒說道。

　　合不勒心中一驚，臉上現出一絲慌亂，想了想，說道：“若是如此，那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了，不過，小人聽說朝廷這次征討金人，伯顏將軍損失慘重，不知道這次能不能及時的支援我們，這才是我最擔心的事情，不如等伯顏將軍休整完畢之後，再行剿滅這些馬匪，如何？”

　　合不勒不好在這個時候對抗朝廷，和他談話的雖然是張擇端，但張擇端代表著朝廷，他根本不可能拒絕，唯一能做的就是拖，將事情拖下去，唯獨如此，才能保住自己的利益。

　　“嘿嘿，這件事情暫時還沒有定下，只是我們政事堂的一些意見，最後做出決定的只能是陛下。陛下即將班師還朝，可汗這次在滅金之戰中立下了汗馬功勞，軍機處都已經上奏天子，相信一個侯爵之位是很輕鬆拿到，甚至國公也不是不可能的，在這裡，下官可要恭喜可汗了。”張擇端笑道：“可汗，若是成為國公乃至侯爵，可以在這燕京城內興建府邸，京師繁華，可不是草原可以比擬的。”

　　合不勒聽了之後，心中不但沒有任何興奮，反而一片冰冷，沒想到劉萼所說的話，居然全部料中了，派出兵馬，進入自己的地盤，然後冊封自己，將自己留在京師，然後慢慢吞噬自己的地盤，偏偏自己還沒有辦法反對。

　　“若這是陛下的聖旨，小汗自然遵從。”合不勒想到劉萼的話，趕緊應道。既然不能拒絕，只能是接受。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張擇端聽了很高興，連連點頭，言語之中多有讚許之意。

第一千八百零九章 大國自信

　　合不勒回到自己的驛館，一身冷汗，他面色慌亂，剛才他都不知道如何回到館驛的，張擇端神情親切，態度也十分友好，語氣也十分和藹，充斥著儒雅，但就是如此，合不勒更加感受到一股壓力，來自天朝上國的威嚴人，昂合不勒感到渾身不自在，加上心裡有鬼，如何好過的起來。

　　“大汗，情況怎麼樣？”劉萼忍不住詢問道。

　　“還真是讓先生猜到了，大唐人不安好心，這個張擇端張大人話裡話外，就是讓大唐軍隊進入漠北，讓我們參加西征。”合不勒苦笑道：“幸虧先生提醒，否則的話，恐怕我連禮部都出不出來，天朝上國，果然厲害，不同凡響。”

　　“若是沒有三分三，恐怕也不會成為政事堂的相公了，只是可惜的是，在絕對實力面前，一切都是虛妄，莫非是可汗的地盤，在那裡想怎麼玩，就怎麼玩。若是以前，自然是要小心翼翼，但現在大唐征討金人，漠北騎兵損失慘重，這就是大汗的機會，一方面，大汗手握重兵，而大唐的騎兵損失了不少，二來，大汗可以讓人在草原流言，就說大唐東征西討，實際上就是在消耗草原實力，只有消滅了更多的草原精銳，中原才不會有任何威脅，大唐出動騎兵，就是一個陰謀。”劉萼摸著鬍鬚，說道：“而在另一方面，大汗還要對大唐更加的恭敬，這樣才能迷惑大唐。”

　　合不勒聽了連連點頭，若是打仗，合不勒自然是不會害怕的，但這些計謀之類的，合不勒卻差了許多，劉萼剛好彌補了這裡面的缺陷。

　　“現在政事堂這一關算是過了，不管他們願意不願意，都需要接受大汗佔據漠北的事實，而且坐觀大汗的實力越來越強。”劉萼有些擔心的說道：“現在就是洪武皇帝那裡，這是一位馬上奪取天下的主，面對這樣的人，大汗，可得小心了。”

　　合不勒點點頭，這位皇帝名聲早就傳遍了天下，草原上每個人都知道，現在更是平定了金人，想當年金人是多麼強大，可最後還是為大唐所滅，自己雖然也在草原上擊敗了金人，但實際上，這些金人都是在草原上的代表而已，也同樣是草原騎兵，根本就不能和真正的金人相比較。

　　傳聞這位皇帝殺伐果斷，一言不合，不管利害關係如何，直接殺戮，這樣的人十分難對付，因為誰也不知道，他的下一步是什麼樣子，只能是眼睜睜的看著對方落子。

　　“還能怎麼樣，只能是忍唄。”合不勒搖搖頭，一入燕京城，他發現自己根本不算什麼，若不是眼前的劉萼給他出了主意，恐怕這一次會被打擊的一點信心都沒有了，以後老老實實的當大唐的忠臣了。

　　政事堂，趙鼎、張孝純、曹璟、張擇端、虞允文聚集在一起，房門大開，李定北和公孫勝聯袂而來，趙鼎等人趕緊站起身來迎接。

　　“張先生見了合不勒，感覺怎麼樣？”李定北朝眾人拱了拱手，就逕自坐在上首，公孫勝也找了一個地方坐了下來，饒有興趣的望著張擇端。

　　“看上去是一個粗獷之人，但實際上，心機重重，甚至野心勃勃。”張擇端搖頭說道：“一臉恭順之下，掩藏著一顆不安分的心，不過，想來還能認清眼下的形勢，嘿嘿，在大唐面前，再怎麼有野心的人，也只能是忍著。合不勒不也是如此嗎？”

　　身為大唐的政事堂相公，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張擇端自有揣度，心中能生出無限自信，一個小小的合不勒，手握幾萬雄兵又能如何？大唐可是連金國都給滅了，還怕區區一個合不勒。

　　“伯顏將軍進攻金國，損兵折將，現在手中的騎兵也不多，還要休整一番，我們需要合不勒的兵馬，陛下這次班師，恐怕就要調合不勒的兵馬去前線了。”趙鼎遲疑了一陣，說道：“不管對方願意不願意，他的兵馬都必須要動。”

　　“還有那些儒生還必須要派出去，讓草原人都學漢語，學習我中原文明，忘記以前的一切，只有這樣，才能加強我大唐的統治，在合不勒離開期間，我們的兵馬雖然不能進入漠北，但儒生還是要去的。”張孝純正容道。推行漢家文化，這是針對草原民族的不二法寶，看看現在草原大部分，只要是年輕人，或多或少的都會說漢語，用漢字來書寫，在他們心中，已經認同了自己漢家子民的身份。

　　“還有商旅進入草原，刺探漠北的情況，恐怕那些馬匪身份有些不簡單，合不勒此人野心勃勃，難道真的會允許那些馬匪在自己境內縱橫嗎？”曹璟不屑的說道：“老夫就不相信，這些人跟合不勒就沒有任何關係，哼哼，還真的以為我們大唐距離漠北太遠，不瞭解漠北的局面。”

　　“合不勒不管怎麼樣，也是立下功勞了，陛下是不是應該冊封他爵位，若是可以的話，將他留在燕京就是了。不僅僅是他，還有他手下的那些人，我們都可以將這些喊過來，然後加以封賞，將他們都留在京師，賜予府邸，讓他們享受榮華富貴，讓他們享受無上榮光，以後他們還會回到貧苦的漠北？”虞允文輕笑道：“富貴不能淫，威武不能屈。那些部落的將軍們，哪裡知道什麼是榮華富貴，他們一旦來到中原，來到燕京，就會沉迷於這種享受之中，哪裡還記得草原上的一切，腐蝕了他們的心神，再腐蝕他們的肉身，讓他們從此之後，就沒有了鬥志，然後才能輕鬆的解決草原上的一切。用武力來解決，永遠都是一個昂貴的手段。”

　　眾人點點頭，若是能用這種不見血的手段解決漠北問題，那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但合不勒一看就知道不是一個好對付的人。野心勃勃，又小心的控制著自己的底線，讓自己遊走在大唐底線之內，殺之，他是一個有功之人，不殺，看著那個樣子，又十分討厭。

　　“上奏天子吧！這件事情，等父皇回來解決，先讓合不勒在京中多呆上一段時間，讓他見識一下大唐的繁華，然後讓暗衛抓緊時間拉攏他手下的將領。”李定北拍了一下大腿，頓時做出了決定。

第一千八百一十章 回京

　　李璟沿途並沒有停留，直到山海關的時候，大軍才略做休息，一邊休整，一邊讓人通知燕京方面，準備接駕，他也是在山海關才接到李定北傳來的消息。

　　“合不勒。”李璟站在山海關上，這個名字很熟悉，當初在草原上的時候，就曾經面對了一個叫做合不勒的人，當然，這個合不勒可不是以前那個合不勒，在草原上，姓名相同的人很多，就比如說以後的那個叫鐵木真的傢伙，實際上，第一個起這個名字的人並不是他，但後來，也只有鐵木真才在歷史上留下了赫赫威名。

　　“你們也看看這個人。”李璟將手中的情報丟給身後的幾個兒子。

　　李定堪首先接了過來，看了一眼，說道：“父皇，不過跳樑小丑而已，就算再怎麼蹦跶，也沒有什麼關係，兒臣願意率領一支精銳之師，打得對方心服口服。”

　　“大哥說的有道理，但若老是用戰爭來解決問題，只能會勞民傷財，實際上，解決問題的辦法很多，戰爭只是次要的，兒臣認為，現在大唐如日中天，誰也不敢得罪，合不勒既然來到京師，說明在他心裡面，大唐是不能得罪的，既然如此，那就乾脆，讓他率領自己的部下西征，在戰爭中消磨對方的實力。”李定江笑呵呵的說道。

　　雖然他明面上沒有說李定堪的決策有什麼錯誤的地方，但提出了自己的意見，而且這個一件意見顯得更加的完美。

　　“這種人要是兒臣，兒臣可不敢用，戰爭畢竟是一件大事，數萬騎兵跟隨大軍身邊，萬一對方和敵人有什麼勾結，豈不是壞了朝廷大事。”李定堪聽了冷哼了一聲，說道：“父皇，此人野心勃勃，應該早點剷除，留在身邊只能是禍害。”

　　“大哥真是說笑了，父皇乃是古往今來前所未有的明君，豈能不教而誅，殺人也是有名頭的，合不勒反相未顯，而且在滅金的時候還立下了一下功勞，大哥現在這麼做，難道是想讓父皇殺功臣嗎？”李定濟忽然說道：“父皇，兒臣認為秦王的幾個建議不錯。”

　　李定堪等人皺了皺眉頭，李定濟這個傢伙已經死心塌地的跟隨李定北了，對方還不是太子呢，現在就是如此模樣，以後還能了得。

　　“去看看弟兄們休息的怎麼樣了，抓緊時間趕路吧！爭取明日能到燕京城。”李璟並沒有繼續討論下去，無論是李定堪，或者是李定北說的都有道理，看上去，李定北的建議有可行性，但李定堪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的，數萬軍隊放在自己身邊，萬一對方和敵人聯合在一起，大變起於肘腋之間，那可是關於生死之間的事情。

　　“是。”李定堪等人不敢怠慢，相互望了一眼，紛紛退了下去。

　　“杜興，讓暗衛查查這個合不勒的底細，秦王有句話說的很對，既然此人野心勃勃，那就讓人收買他的手下，以後真的出什麼事情，我們也能有一個準備。”李璟低聲說道：“等他進入草原之後，找個機會，看看能不能下手，或者看看他有沒有什麼仇家，借他仇家的刀，除掉此人。”

　　李璟哪裡有什麼光明正大可言，只要能將危險消滅於萌芽狀態，那就是最好不過的事情，西北局面一直是處在惡化的狀態，李璟親自出征也已經成了定局，萬一那個時候，這廝真的突然叛變，西北局勢必定一發不可收拾，甚至連李璟自己都有性命危險。

　　“臣立刻去辦。”杜興趕緊說道。派人挑撥合不勒的對手，來刺殺合不勒，屬於帝王陰私，也只有暗衛來操作。

　　不過一個時辰，近衛軍再次出發，大軍呼嘯而行，燕京就近在咫尺，李璟一年多都沒有回到燕京，心情變的激動起來，身後的近衛軍也都是如此，行軍的途中大聲呼喊起來，李璟也沒有阻止，反而還露出一絲笑容。

　　第二天一早李璟終於趕到了燕京城，燕京城外，德勝門前，以秦王李定北為首，政事堂的幾位大學士，滿朝文武以及還有一些未成年的皇子已經聚集在一起。

　　在後面，合不勒也出現在迎接的人群之中，只是他穿著草原服飾，在眾多大臣之中，顯得格外的引人注目，周圍的大臣們看他，就好像是在看一隻猴子一樣，讓他感覺到十分不自在，若不是劉萼提的建議，他是絕對不會答應禮部的要求的。

　　“趙大人，您說父皇會同意我們的看法嗎？”李定北雙目不經意中，掃過人群後面的合不勒，低聲說道：“合不勒那廝來了，聽說最近他老實的很。”

　　“陛下英明神武，這個時候恐怕已經有了決斷了，殿下就不必擔心此事了。”趙鼎笑呵呵的說道：“倒是殿下注意一下，諸位皇子即將回京，這次回京之後，恐怕陛下要為諸位成年皇子定親，殿下，可以讓皇后娘娘多下點功夫，挑選人的時候，家世是最重要的。”隨著李定北成親生子，其他諸位皇子的終身大事也提上了日程。

　　李定北點點頭，如何給這些皇子們挑選合適的外戚也變的十分重要了。一來還要符合諸位皇子的身份，二來也不能給他們太多的助力，也不能沒有助力。作為皇后，在這方面還是有些權力的。

　　“表面越老實的人越狡猾，下官聽說合不勒剛剛進入京師的時候，曾經大肆購買蜀錦、珠寶等物，還曾流連於青樓之間，但最近卻沒有，居然喜歡上了看書，讓人在街上購買書籍，此人野心甚大，不能小覷了。”曹璟忽然說道。

　　“不行的話，就找個藉口殺了。”趙鼎目光閃爍，說道：“若是有什麼責任，讓臣子們承擔著，這樣的人絕對是一個勁敵。”

　　一個剛剛進入中原的草原部落首領，不沉迷於中原如畫美景之中，不沉迷於燕京的繁華，卻突然改了性子，想看書買書，足以說明此人野心之大，讓人心驚膽顫。若是不早點除去，遲早會成大患。

　　“此事恐怕還需要陛下允許才行，或許陛下還有其他的方法。”張孝純遲疑道。

第一千八百一十一章 覲見

　　遠處馬蹄聲傳來，就見天邊出現無數騎兵，這些騎兵踏著整齊的步伐，雖然距離比較遠，但眾人還是感覺到一股鋪天蓋地的力量滾滾而來，像李定北等人尚且不錯，畢竟面對是自己國家的軍隊，心中有的只是激動和自豪，而心中有鬼的合不勒卻是睜大著雙眼，死死的望著呼嘯而來的騎兵。

　　伯顏率領的騎兵他是見過的，他並不認為那些騎兵都是精銳，大家都是出身草原，都是草原部眾，再怎麼精銳，他也沒有放在心上，現在近距離的觀察大唐近衛軍，這是大唐皇帝從千軍萬馬中精選出來的隊伍，每一個人都是百戰餘生，還沒有靠近，他就感覺到一股凶煞之氣撲面而來。

　　“太狠了，這才是真正的精銳，只是不知道，大唐這樣的精銳有多少？”合不勒深深的吸了口氣，雙目中恐慌一閃而過，他沒有想到大唐真正的精銳之師居然如此厲害，數萬精銳看上去可以抵擋十倍之敵。

　　“臣等恭迎陛下，凱旋而歸，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這個時候，站在前列的李定北等人紛紛拜倒在地，山呼萬歲，合不勒這個時候也情不自禁的拜了下來，山呼萬歲。一方面，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二來也是因為被李璟的氣勢所迫，合不勒也不得不低頭。他甚至感覺到一道敏銳的目光從自己的身上掃過，嚇得他面色蒼白，額頭上都流出了冷汗。

　　“起來吧！”李璟目光掃過，在合不勒那身草原服飾上停留了一下，很快就恢復了笑容，今天是班師凱旋而歸，有些事情不應該做。

　　“謝陛下。”李定北等人這才站起身來。

　　“秦王，諸位臣工，朕不在的這段日子，辛苦諸位了。”李璟笑眯眯的說道：“這次大戰，雖然是前線將士浴血奮戰的結果，但與諸位臣工也是有很大關係的，若不是諸位臣工在後方籌集糧草器械，哪裡有前方的勝利，所以，這是我大唐的勝利，傳旨，賞在京臣工銀幣百枚。”

　　“謝陛下恩典。”眾人大喜。銀幣百枚雖然不算什麼，但這是皇帝對自己工作的認可，哪怕是趙鼎等人心中也十分高興。

　　“合不勒何在？”李璟望著人群之中的合不勒，馬鞭指了指對方，笑呵呵的說道：“滿朝文武，也就你的服飾不同，來，上馬，你也是功臣，與朕一起進京。”

　　合不勒一下子愣了，沒想到李璟居然還有這樣的操作，在這麼多大臣面前，居然邀請自己上馬和他共同進城，這樣的榮耀就這樣讓給自己了，他看了一下前方，分明感覺到無數到嫉妒的眼神。甚至包括前面的那個年輕人。他知道這個年輕人就是秦王李定北，傳聞中太子的最主要的人選。

　　“臣，臣不過是一個小部族長，哪裡能與陛下並行？”合不勒趕緊說道。他不知道李璟這是什麼意思，但總感覺到事情有些不對。

　　“上馬。”李璟臉上仍然是堆滿了笑容，望著合不勒。

　　“合不勒可汗，陛下乃是天子，既然陛下讓你上馬，大汗上馬就是了。”趙鼎在一邊勸說道：“難道可汗準備違抗陛下的聖旨嗎？”

　　合不勒聽了面色微微一變，不敢怠慢，趕緊上了戰馬，心中更是有些後悔，不應該穿這一身衣服，否則的話，在文武百官中，李璟也不會注意到自己了。眼下卻是沒有任何辦法，只能咬著牙齒跟在李璟身邊，只是到底還是懂得一些東西，上了戰馬之後，落後李璟身後，生怕自己出了什麼問題，被李璟找了一個藉口殺了。

　　在他之後，李定北刷領文臣武將紛紛上了戰馬，加入凱旋的隊伍之中。

　　“萬歲，萬歲。”大軍剛剛進城，就聽見城內傳來一陣陣歡呼聲，聲音直衝霄漢，幾乎將屋頂上的瓦片都給掀翻了。李璟也連連揮手，這些百姓都是自己的臣民，他們愛戴自己，而自己也需要守護這些臣民。

　　在李璟身後，合不勒看的分明，臉上露出複雜的神色，以前在自己的部落中，每次凱旋而歸，部落中的臣民們也是這樣歡呼自己，只是和眼前的情景相比，自己部落中的子民實在是太少了。

　　這大概就是天朝上邦，可惜的是，接受歡呼的人並不是自己。他看了身後的將士們一眼，只見和李璟相比，大唐的將士們各個挺胸抬頭，面色肅穆，根本就沒有受到這種情況所影響，顯然是一群鋼鐵雄壯之師。

　　再看看身邊的大臣們，這些大臣們臉上都露出一絲矜持之色，神情之中還有一絲驕傲。合不勒可是知道，平日裡這些文官們都是乘坐馬車，維持自己的斯文和體面，曾經被自己嘲笑過，沒想到，轉眼之間，這些人文官們紛紛騎上戰馬，而且看上去十分熟練。什麼時候，中原的文官會有如此變化。

　　皇宮很快就到了，合不勒跟隨李璟下了戰馬，文臣武將紛紛在午門處下了戰馬，除掉李璟進入皇宮之中，其他的人紛紛在午門前等候。

　　“合不勒大汗，陛下請您先過去。”半響之後，就見一個年老的內侍，領著幾個年輕內侍走了過來，先朝秦王和政事堂幾個大臣說了幾句，然後才走到合不勒處說道。

　　合不勒看見李定北等人已經前往，心中頓時生出一絲緊張來，這是大唐真正的天子，自己的命運即將決定，他不知道的是，自己將會有什麼樣的命運，但他知道自己絕對不能逃走，只能迎難而上，哪怕對面是萬丈深淵，自己也只能走一遭。

　　“大汗不必擔心，陛下仁慈，大概就是想詢問一下漠北的情況而已，陛下已經多年都未曾前往漠北了。”趙鼎看著合不勒緊張的模樣，頓時笑呵呵的說道。

　　只是他的雙目中閃爍著一絲莫名的神色，李璟這個時候召見合不勒，絕不僅僅是瞭解漠北的情況，恐怕是心中有所決定，而且是十之八九已經對漠北有動作了。可憐這個合不勒，除掉拒絕和接受之外，再也沒有其他的選擇了。誰讓當朝的皇帝是洪武天子呢！殺伐決斷盡握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