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擬網遊]奧法之主 作者：海拉斯特黑袍（連載中）

第二百六十章怪物大軍


    「別擔心，我不會讓這些寶貴的戰士去跟一群低賤的地精拚命，它們不配！」沃頓用力錘了一下自己的胸口，非常鄭重的做出了保證。

    「很好，那我就站在一邊欣賞你們的表演。記住！殺戮的時候別太用力，尤其不能讓膽小的地精感到恐懼，否則後邊那些狡詐的半獸人是不會出擊的。」說完這句話，安德烈轉身躲到一顆粗壯的大樹後面，閉上眼睛平復著緊張的情緒。

    雖然他早在孤山鎮的時候，就已經見過上萬獸人浩浩蕩蕩衝鋒的場面，來到南方更是見過彪悍的野蠻人攻城，但一想到茫茫多的敵人即將出現在視線之內，神經還是會不由自主的繃緊、心臟狂跳。

    「真是有意思，沒想到像你這樣思維縝密的天才法師居然還會緊張？」躲在不遠處，另外一棵樹後面的圖圖蒙卡略顯驚訝的問。

    「我也是人，恐懼、喜悅、貪婪、悲傷、痛苦、絕望等情緒一樣都不少，為什麼不能緊張？」安德烈撇了撇嘴反問道。

    事實上，對於人類來說，有些事情哪怕經歷的再多也會緊張，否則也不會有「老兵綜合症」如此詭異的心理疾病，只不過這個世界的戰鬥還停留在冷兵器時代，沒有熱武器看上去那麼恐怖而已。

    老人微笑著搖了搖頭：「不，你沒明白我的意思。看看周圍這些佈置，你已經把這塊地方變成了死亡之地，敵人只要鑽進來根本別想能活著回去。你都已經做到這種程度，為何還要緊張，我可是一直等著欣賞那些怪物臨死前絕望的表情呢。」

    「你不明白，戰爭中總是充滿了意外，作為統帥和策劃者，我必須時刻保持警惕，最大程度將不可預料的因素剔除掉。」說著，安德烈飛快給自己加持了「法師護甲」和「防護箭矢」。

    儘管半獸人和地精不太可能有什麼厲害的遠程武器，但是弓箭和標槍多少還是應該有點的，他可不想因為一支冷箭丟了小命。

    畢竟法師的身體可沒有戰士那麼強壯，能夠靠著繃緊的肌肉，硬抗穿透力不是很強的箭矢，法師別說箭矢了，就連稍微大塊點的石頭挨上一下，搞不好連骨頭都會一起被打斷。

    奧法的力量已經讓法師獲得了強大的精神能量，身體難免會脆弱一些，幸好大量防護法術足以彌補這方面的缺陷。

    「哈哈哈哈！典型法師的思維方式，總覺的自己周圍充滿了陰謀，喜歡把簡單的事情複雜化。看來知識太多也不是什麼好事，我覺得有時候你或許可以嘗試著去相信自己的感覺，因為你的感覺很敏銳。」圖圖蒙卡摸了摸花白的頭髮，大笑著建議道。

    「相信感覺？」安德烈臉上浮現出一絲詫異，不過僅僅保持了幾秒鐘就變成了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抱歉，雖然我的感覺一向很準，但是靠它來預判危險還是算了吧。我更喜歡通過理智的分析，以及合理運用手中的資源，來應對一切危險。」

    很顯然，作為一個接受了十幾年唯物主義教育的人，他的思維模式已經完全趨於理性，哪怕在這個充滿超自然力量的世界裡，仍舊堅信著所有神秘現象背後都有一個符合物理和化學常識的解釋，只不過自己還不夠強大，無法窺探到其中的奧秘。

    圖圖蒙卡從安德烈的眼睛裡看到了固執與自負，因此並沒有再繼續勸說，遺憾的嘆了口氣：「哎……可惜了……我原本以為你應該是一個能夠將靈魂之道傳承下去的種子，但是很可惜，你不是，甚至連一丁點成為靈魂薩滿的可能性都沒有。你看待事物的方式過於客觀，對自身嚴重缺乏認知，根本不可能得到精魄與靈魂的認可。」

    安德烈不以為意的聳了聳肩膀：「我從沒想過自己能成為靈魂薩滿，僅僅是對這個職業有點興趣，想要有一個系統的瞭解，至於尋找學徒，你還是去找別……」

    他的話還沒等說完，突然感受到遠處好像突然傳來了大量雜亂的腳步聲，趕忙露出半個腦袋瞥了一眼。

    只見遠處一支由地精構成的大軍慢慢出現在地平線上，緊跟著越來越多，一眼望不到盡頭，這些髒兮兮的小怪物身上穿著破舊的皮甲，看樣子應該是攻陷野蠻人部落之後，從死屍身上拔下來加以改造後的產品，手裡拿的武器也比野外的地精部落稍好一些。

    在它們身後，跟著為數不多同屬地精家族的大地精，而且一個個頂著閃亮的頭盔，金屬鎧甲上沾滿了乾澀的血跡，看上去殺氣騰騰，不停揮舞著手裡的鞭子驅趕普通地精，強迫它們繼續趕路。

    沒有陣型、沒有號令，有的只是強勢的彈壓和恐怖的數量優勢，場面簡直亂的一塌糊塗。

    不得不說，這些傢伙根本不配稱之為軍隊，就連街頭流氓鬥毆都比他們講究策略，對付這樣的敵人，只要打出一波兇猛的進攻，估計瞬間就會開始自相踐踏。

    就在安德烈準備松上一口氣的時候，在隊伍的最後面，突然出現了整整一千名全副武裝，排著整齊隊伍的半獸人，它們統一拿著單手斧和盾牌，幾乎每一個人腰間都掛著一兩個風乾的人頭，看上去凶狠異常，不用問也知道是久經沙場的精銳老兵。

    至於那些人頭……

    很顯然是從野蠻人的屍體上割下來的，因為只有野蠻人才會在自己的臉上紋身，也只有野蠻人會留那些稀奇古怪的髮型。

    「呼……原來大量的地精只不過是炮灰，這些半獸人才是真正需要重點照顧的對象……」安德烈呼出了一口濁氣，眯起眼睛喃喃自語的小聲嘀咕道。

    圖圖蒙卡指著一名身材格外高大，穿著黑色全身甲，手持巨型戰錘的半獸人，壓低了聲音提醒道：「小心點，這傢伙是一名非常強大的戰士，我所在部落的第一勇士就是被他直接打碎了肋骨和心臟。」

第二百六十一章半獸人


    「謝謝，我會非常小心，絕不給他靠近的機會。」說罷，安德烈拉開滑輪弩，迅速從箭囊中抽出一根淬毒弩矢，輕輕放進凹槽。

    整個過程他表現的格外小心，因為與普通塗抹了烏頭草的毒箭不同，這支是箭矢上邊塗抹了包括蛇毒、蜘蛛毒素、從劇毒植物果實中提煉出來的精華、甚至還有魔鬼魚的毒素……

    可以說，只要被這支恐怖的毒箭刺破一點油皮都非常致命，一旦被這支箭刺入身體，受害者會在第一時間感受到巨大的痛苦與折磨，幸運的話在一分鐘到五分鐘左右就會死去，可要是生命力過於頑強，那麼下場可就要淒慘多了。

    由於魔鬼魚毒素的緣故，所有疼痛感都將被放大幾十倍到一百倍，假如說女人生孩子代表著疼痛的最高等級，被這支箭射中的人還要再往上升兩級。

    安德烈曾經在老鼠身上做過實驗，結果讓人感到頭皮發麻，因為那隻被毒素侵蝕的老鼠發瘋一樣撞牆，最後活活把自己撞死了。

    相信如果是射中了一個人，而這個人身上有恰好有武器，他絕對會選擇立刻自殺。

    當然，這種箭的造價不菲，光是購買各種毒素就花掉了五百金幣，再加上箭矢用特殊合金打造，三棱形的箭頭鋒利無比，每支單成本就要七百金幣，他到現在只製造了五支，並且通過魔法工藝保證上邊的毒素永遠都不會消失。

    作為一名長期生活在原始叢林中的靈魂薩滿，圖圖蒙卡對於各種動植物的毒素毫不陌生，一眼就看出了箭頭上五彩斑斕的色彩，瞬間臉色大變，下意識的後踢了兩步，低聲咒罵：「該死！你在這支箭上塗了多少種毒素？！」

    「九種！這支箭在九種毒素中浸泡了整整半個月，為了確保毒素的活性，我特進行了一些處理，被它射中的人絕對不可能活過五分鐘。」安德烈面無表情的敘述著毒箭的來歷，兩隻眼睛迸射出讓人不寒而慄的光芒。

    「真可怕！你不去做巫醫真是浪費了大好的天賦，我敢打賭，整個邊境森林裡所有的巫醫加在一起，也沒有你會調製毒藥。」說完老人心有餘悸的打了個哆嗦，重新把注意力轉移到前方的戰場。

    安德烈微微笑了笑，暗自腹誹對方明明是靈魂薩滿卻冒充巫醫，有什麼資格來對自己說教。

    不過他並沒有把這句話說出來，直接喝下隱身藥水，身體迅速變得透明，幾秒鐘過後便消失在空氣之中。

    就在兩人說話的功夫，快速行進的怪物們，已經來到距離野蠻人戰士不到兩百米的地方停下腳步，發出一陣陣怪叫。

    身穿黑甲、手持戰錘的半獸人踹開擋路的地精，獨自一人來到最前方，獰笑著大喊：「哈哈！真是沒想到你們這些膽小鬼居然沒有逃跑，反倒是自己送上門來了。當喪家之犬的滋味如何？現在我給你們一個投降的機會，無論是誰，只要像狗一樣爬過來，我就仁慈的允許他當我的奴隸，怎麼樣，這個條件不錯吧？」

    「嘿嘿！拉爾斯將軍，您真是仁慈極了，換做是我才不會收留一群懦弱的膽小鬼。」另外一名半獸人十分惡劣的附和道。

    被稱之為拉爾斯的半獸人摸著下巴上濃密的鬍子，裂開嘴露出了兩顆尖牙調侃道：「噢……伊姆什，你得明白我最近總是不停地趕路，靴子都髒的看不出原本的顏色了，正好需要幾條喪家之犬，因為他們可以用舌頭把上邊的泥土和糞便都舔乾淨。」

    「偉大的獸人之神格努在上！您的頭腦簡直太聰明了，原來喪家之犬還有這種作用！該死！看來我一會兒最好也挑上兩條。」說完叫做伊姆什的半獸人轉過頭，用蔑視的眼神注視著前方，衝著怒火衝天的野蠻人學了兩聲狗叫。

    「卑鄙的雜碎！你們竟然侮辱高貴野蠻人！等著吧，我馬上就能砍下你的腦袋！」兩眼通紅的沃頓終於忍無可忍，猛的高舉武器發出了憤怒的咆哮。

    拉爾斯對於這種語言上的威脅絲毫不以為意，反而從腰帶上拎起一個金色頭髮的骷髏晃了晃，大聲的狂笑：「哈哈哈哈哈哈！你那個無能的父親當初也是這麼對我說的，結果他的腦袋成為了我的收藏品，你也不例外。」

    沃頓看到這顆頭骨，整個人變得無比猙獰，額頭上一道道青筋暴起，兩隻眼睛居然流出了血淚，全身上下不停的顫抖。

    毫無疑問，那正是他父親的頭骨，否則絕不可能有這麼大的反應，其他野蠻人看到首領的模樣，紛紛抓緊武器和盾牌，只待一聲令下，衝出過去跟對方拚個你死我活。

    野蠻人的天性堅忍，充滿了勇氣和毅力，對待敵人毫不留情，尤其不能容忍其他人的輕視，至於侮辱就更別提了。

    稍微有點冒險經驗的人都知道，這些比普通人強壯的蠻族戰士，在受到不公平待遇時會爆發怎樣恐怖的怒火，最後的結果往往會以一場大規模的群毆而告終。

    與大多數戰士類職業依靠良好的訓練提高自身戰鬥力不同，野蠻人完全憑藉野性般的直覺和天賦能力狂暴投入戰鬥，當陷入狂暴狀態後，他們會變得比平時強大數倍，不過代價就是在短暫的狂暴時間過後，會變得非常疲憊。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些肌肉發達的大個子視榮譽和信仰高過生命，如果有人冒犯了他們所珍視的東西，那麼就要做好用性命來償還的準備。

    當然，換個角度來看，他們也很容易被挑逗，做出一些非常魯莽的舉動。

    作為一名狡詐的半獸人將軍，拉爾斯對於野蠻人的性格可謂是非常瞭解，所以從一見面就在不斷刺激對方的神經，想要將其激怒，等野蠻人衝出那些討厭的障礙物，他馬上就會下令讓地精衝鋒，先消耗對手的體力，然後再率領半獸人戰士發動致命一擊，徹底剷除最後的隱患。

第二百六十二章挑釁


    不得不說，這套心理戰對思想單純的野蠻人確實相當有效，在清剿那些大部落的時候，甚至只要提前佈置好陷阱，再派人大罵幾句，他們立刻就會拎著武器從帳篷裡衝出來，絲毫不在意自己是不是中了埋伏。

    經過一個月的征伐，拉爾斯親眼見過無數野蠻人部落就這麼飛蛾撲火般滅亡，所以覺得這些最後的餘孽用同樣的方法肯定沒錯。

    事實上，事情的進展跟半獸人所預測的一模一樣，受到刺激的沃頓已然出現失去理智的徵兆，不過就在要衝出去的瞬間，他突然全身僵硬的站在原地，呼吸急促的掙紮了好幾分鐘，最後竟然硬生生把怒火壓了下去，抬起手臂示意所有野蠻人戰士原地堅守，不要輕舉妄動。

    「該死！這些傢伙什時候變得這麼能忍耐了？」拉爾斯眯起眼睛喃喃自語的小聲嘀咕著。

    站在旁邊的副官伊姆什壓低了聲音建議道：「將軍，反正他們只有五百多人，不如先讓地精先發起一波衝鋒，說不定這些傢伙打起來之後就會變得失去控制，屆時我們在親自上去殺光他們。」

    伊姆什皺著眉頭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點了點頭：「那就按照你說的辦，讓那些炮灰上去試探一下也好。」

    「都聽到沒有！將軍已經發話了！趕快讓那些懶惰的地精動起來！我要看到兩千地精在五分鐘之後發起進攻！」伊姆什扯著嗓子大聲喊道。

    旁邊的號手聽到這句話，直接吹響了一隻由巨大野牛角製成的長號，低沉蒼涼的聲音瞬間傳遍大地。

    「嗚……嗚……嗚……」

    生活在蠻荒之地的半獸人已經形成了相對完善的軍事體制，擁有一套用樂器來傳達命令的方法，而牛角號就是其中之一，另外一個就是一米以上的大鼓。

    不過後者的體積太大不便攜帶，所以牛角號就成了他們最常用的傳令手段，不同節奏的長短音清晰傳達出了進攻的命令，大地精們揮舞著皮鞭很快將亂糟糟的一群地精驅趕出來，並且用地精語催促著它們發起攻擊。

    眾所周知，普通地精是一種既矮小、又醜陋、而且非常卑鄙和膽小的智慧生物，它們或許是出色的小偷、強盜與破壞者，但絕對不會是合格的戰士。

    在大地精的強勢彈壓下，兩千名左右的地精從隊伍中被驅趕出來，心不甘情不願的邁開步子向前移動。

    當然，這裡兩千隻是一個大概的數字，也可能是一千八，也許是兩千五，反正他們看上去就是亂糟糟的一團，就連身為軍官的大地精都不知道確切的數字，半獸人也一點都不在意究竟會死多少地精。

    不得不說，身為一個智慧種族，混到普通地精這份上還真是淒慘的可以，簡直連牲口都不如，完全就是炮灰中的炮灰，要不是有著恐怖的數量跟生育能力，恐怕早就在滅絕了。

    就像有句話說的那樣，大自然沒有給它們強健的體魄和智慧，但卻給了他們蟑螂一樣頑強的生命力，用這句話來形容地精和狗頭人再恰當不過了。

    眼看地精距離自己越來越近，早已積蓄了衝天怒火的沃頓像個瘋子一樣，咬牙切齒的嘟囔著：「我要殺光這些雜碎……喝他們的血……吃他們的肉……抽他們的筋……吸乾他們的骨髓……」

    「冷靜！我保證在日落之前，那個叫拉爾斯的半獸人會成為一具死屍。記住，你的仇人可不止這一個，復仇也不必急於一時。保存實力……」

    安德烈虛無縹緲的聲音又一次在年輕首領的耳畔響起，讓他那僅存的一絲理智沒有徹底被仇恨的火焰所吞噬，仍舊在嚴格執行著作戰計畫，就連其他野蠻人戰士看到首領的反應後，都主動壓制了心中的仇恨，強忍著不衝過去跟敵人拚命。

    很顯然，這些聲音都是通過零級奧術「幻音術」製造出來的，自從克洛伊從原始魔法能量中領悟到之後，安德烈沒過多久通過研究法術運行的軌跡將其破解，加入了到自己的法術書之中，今天剛好派上了用場，不然的話天知道這些衝動的野蠻人戰士會不會突然腦子發熱。

    兩百米的距離實在算不得遠，哪怕是個子矮小的地精也只用了半分鐘時間，緊跟著開始攀爬大車壘砌起的障礙物，像蝗蟲一樣蜂擁而至，數量多到讓人頭皮發麻。

    要知道一萬人密密麻麻可以將標準的足球場站滿，而兩千多人則是五分之一個足球場，再加上毫無陣型可言，所以地精的看上去比實際數量還多。

    幸虧它們的戰鬥力和名聲一樣差到極點，不然的話光是嚇，都能把對手活活嚇死。

    但是在憤怒的野蠻人面前，這些小怪物根本不夠看，確切的說是完全不在一個檔次上。

    只見沃頓猛然間揮起右手的戰斧，直接把第一個衝過來的地精攔腰斬斷，緊跟著抓起上半截屍體，一口咬在對方的脖子上，硬生生把喉嚨咬斷，鮮血把牙齒染的通紅，隨後發出一聲野獸般的咆哮。

    「啊！！！！！！」

    隨著這聲難以用語言形容的吼叫，所有野蠻人戰士都沸騰了，心底壓抑的屈辱和憤怒徹底被釋放出來，他們通過殘忍血腥的殺戮向是世人證明，自己仍然是驍勇善戰的蠻族戰士。

    「殺！殺！殺！」

    「殺光這些垃圾！」

    「對！殺光了它們再去把順便把那些半獸人的腦袋割下來！」

    「沒人能羞辱高貴的野蠻人！讓他們付出血的代價！」

    ……

    一時之間，群情激奮的野蠻人戰士完全釋放了自己體內的野性，摧枯拉朽般將翻過大車的四百多地精撕成了碎片。

    這可不是誇張的形容詞，而是實實在在的動作，這些可憐的小怪物往往連狀況都沒搞清楚，只感覺身體傳來一陣劇痛，下一秒就會發現自己的胳膊腿，或者是下半身份家了，鮮血和內臟流的到處都是，刺鼻的血腥味隔著兩百米之外都能聞到。

第二百六十三章血腥的戰鬥


    如此恐怖的血腥場面別說是普通地精了，就連正在觀戰的半獸人都震驚不已。

    崩潰！

    原本膽子就不大的普通地精瞬間陷入了無邊的恐慌之中，爭先恐後的往後撤退，不少跑得慢的倒霉蛋被同伴推倒在地，緊跟著又被無數隻腳活活踩死，轉眼功夫，兩百米左右的距離中間便堆滿了殘破的屍體。

    儘管它們在數量上佔據著絕對的優勢，但是僅僅一輪攻擊就損失了接近五分之一，再加上天性膽小，不跑才怪呢。

    要知道在冷兵器戰鬥中，一支軍隊可以承受的死亡人數非常有限，一旦超過百分之二十就會徹底報廢，哪怕是精銳軍隊也很難例外。

    儘管奧萊爾大陸是一個超自然力量橫行的世界，歷史上也有不少赫赫有名的騎士團在戰場上以全軍戰死而退出舞台，但那是擁有虔誠信仰和強大意志的精銳力量，絕對不是連陣型都沒有，亂糟糟一擁而上的地精。

    慘重的損失讓它們徹底失去了勇氣，就連大地精的鞭子與咒罵都無法阻止潮水般的潰敗。

    來自荒野中的野蠻人戰士，再次用殘酷的殺戮，證明了自己才是邊境森林離最強大的種族，尤其是在混戰之中，幾乎表現出了壓倒性的優勢。

    躲在樹後面的安德烈看到這一幕，下意識的摀住嘴，強行把胃裡不停上湧的東西壓下去，暗自感嘆自己的選擇果然沒錯。

    在沒有陣型、沒有紀律、沒有戰術，僅憑身體素質跟血勇就能表現的如此彪悍，要是經過真正的訓練，成為重甲步兵方陣該有多強大？

    一想到排著整齊隊伍，手持武器和巨盾的野蠻人戰士，他就感到一陣熱血沸騰，眼神中流露出一絲炙熱的光芒。

    就像有句話說的那樣，所有的男人體內都隱藏著征服一切的**，之所以平時沒有表現出來，是因為欠缺了一項非常重要的誘因，那就是權利。

    安德烈現在已經漸漸感受到權勢和力量帶來的好處，同時野心也開始在他的心底生根發芽……

    「廢物！統統都是廢物！從發起進攻的到現在，連十分鐘都不到，就被一群喪家之犬打的四處潰逃？」

    也不知道是因為惱羞成怒，還是在發洩心底的畏懼，副官伊姆什狠狠踹翻一隻剛逃回來的地精，瞪著兩隻凶狠的眼睛大聲咒罵。

    要知道兩千多普通地精，雖然根本不可能擊敗五百名身經百戰的野蠻人，但正常來說拼掉對方四五十人還是沒問題的。

    可是現在呢？

    野蠻人別說死人了，就連個身受重傷的都沒有，最嚴重的也不過是手臂或是大腿被劃開一道口子，根本不影響戰鬥。

    最重要的是，通過剛才那短暫的激戰，他們重新樹立起了自己的信心，同時也讓敵人感到恐懼，尤其是破碎的屍體和血淋淋的內臟，無時無刻都在提醒著所有人，膽敢翻越過去的下場是什麼。

    有句話說得好，狹路相逢，勇者勝！

    在冷兵器時代，一支士氣高漲的軍隊是極其難纏的敵人，除了花費巨大的代價硬拚之外，恐怕就只有切斷對方的補給，然後慢慢消磨時間，直到敵人餓得連武器都提不起來，再衝上去把他們殺光。

    不過奧萊爾大陸的傳統從來都是列陣而戰，最多加個偷襲，像什麼斷水斷糧、火攻、水攻之類的損招都還沒被發明，所以可以選擇的方案只有一個，那就是全軍壓上，用地精的大量死亡換取最後的勝利。

    沒有任何猶豫，半獸人將軍拉爾斯抬起粗壯的手臂，伸出食指在頭頂轉了兩圈，嚴陣以待的一千名半獸人突然猛的舉起單手斧，開始用力敲打盾牌，發出一陣整齊的砰砰聲，同時嘴裡還發出短促的嘶吼，儘管聽上去原始而野蠻，但卻充滿了粗狂和力量的氣息。

    「吼！吼！吼！吼……」

    伴隨著強烈的節奏感，裝備精良的半獸人千人隊迅排開，組成了一個相對比較單薄，但是卻很寬的方陣，緊跟著便開始邁開步伐舉盾前進。

    他們的行進速度並不快，主要目的是在把地精全部驅趕到前邊當炮灰，否則也不會用這麼奇葩的陣型。

    很顯然，這些半獸人經過了相當嚴格的軍事訓練，甚至比林頓城的城防軍還要精銳，絕對不是生活在邊境森林內的原始半獸人部落，不然的話現在統治林頓城的就應該是他們，而不是人類。

    不得不說，冷兵器時代的戰爭場面，永遠要比熱武器時代更加震撼人心，比如眼前這一幕，數量超過一萬的怪物浩浩蕩蕩如潮水般撲來，那種巨大的心理壓力跟呼嘯而來的大炮、子彈完全是兩回事。

    後者往往在一眨眼之間就能帶走一條生命，甚至連一具完整的屍體都找不到，而前者則是面對面的廝殺，臉上和身上沾滿了對手的鮮血，慘叫聲不絕於耳，那種感覺簡直毛骨悚然，能在這樣環境下堅持幾年不發瘋、不變態的人都可以稱之為奇蹟。

    只不過在這個擁有真正神明的世界裡，大多數陷入痛苦和迷茫的士兵會選擇信仰來緩解壓力，比如說守在邊境地球跟蠻族和怪物作戰的傢伙一般信仰守衛之神，神殿的牧師會告訴你，殺死那些邪惡的敵人是保護家園，是在盡自己的義務，這種殺戮並不是罪惡，反而應該感覺光榮。

    再比如說，燒殺搶掠的僱傭兵大多信奉戰爭之神，他的教義崇尚殺戮和掠奪。

    同樣，他的牧師會告訴信徒，強者天生就應該統治與支配弱者，在戰爭中的掠奪並不是犯罪，而是一種削弱敵人的手段，所以盡情的去殺、去搶，你是在散播偉大戰神的榮光。

    儘管聽起來有些可笑，但是很多士兵連字都不認識，思想非常單純，牧師說什麼，他們就信什麼，整個大陸也圍繞著這些神明的思想運轉。

    野蠻人雖然並不信仰任何神明，可他們信奉先祖之靈，信奉原始的圖騰，而且由於長期與世隔絕，所以信仰往往更加堅定，不少野蠻人在來到人類世界重新選擇信仰之後，甚至會為了信仰獻出自己的生命。

第二百六十四章盡在掌握


    在戰場上，除非敵我力量十分懸殊，否則野蠻人戰士極少逃跑，他們寧願戰死也不願意被人認為是懦夫。

    面對數以千計的地精，年輕的首領沃頓不僅沒有感到一絲恐懼，反而瞪著血紅色的狂笑起來：「哈哈哈哈哈！看到了嗎？那些雜碎害怕了！他們不敢直接交手，妄圖用這些垃圾一樣的地精來消耗我們的體力！你麼說我們應該如何回應？」

    「殺光這些小矮子！然後在把那些半獸人的腦袋砍下來做成酒杯！」

    「對！用他們的腦袋做酒杯！」

    野蠻人之所以被稱之為野蠻人，其根源就是他們還保留著很多原始社會才會有的野蠻習俗，比如說吞噬仇敵的血肉，用仇人的腦袋做酒杯，用敵人的頭髮製作小物件等等。

    對於已經正式進入封建社會的人類文明來說，他們的手段太過於凶殘，所以始終被排斥在外，再加上一旦被冒犯就馬上拔劍殺人的性格，受到位於統治階級的貴族厭惡也就不奇怪了。

    隨著野蠻人戰士的陣陣高呼，大群的地精終於翻過大車，拎著簡陋的武器和木盾發起攻擊。

    同剛才不一樣，這次它們完全沒有後退的餘地，只能拚命地向前衝，眨眼的功夫便將戰線向後推進了數十米，後續部隊也源源不斷的跟上，短短十幾分鐘之內整條防線看起來搖搖欲墜，彷彿就像要頂住了。

    「看！他們終於頂不住了！將軍，我們也上吧！」副官伊姆什興奮的建議道。

    拉爾斯獰笑著點了點頭：「今天就讓野蠻人在邊境森林的歷史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聽我的命令！進攻！」

    在他的號令下，所有的半獸人迅速重新併攏，組成了數個以百人為單位的小方陣，其中四個從中間推進，另外六個分成兩半，分別從左右兩邊饒過障礙物，打算從側翼進行包抄。

    毫無疑問，這是典型的三路並進，明擺著欺負對手人少，顧得了正面顧不到兩邊，雖說算不上有多高明，但在這個時候卻是最好的選擇。

    不過他們顯然並不知道，此刻呆在側面樹林裡的安德烈，嘴角微微上翹，抬起手打了個響指，早已等候半天的克洛伊飛快帶著手下的護衛，點燃了拴在牛尾巴上的火油，隨後迅速後撤職安全地帶。

    冬狼蜜雪兒率領著狼群發出威脅性的低吼，讓發狂的公牛調整方向，朝著敵人的側面衝了過去，儘管只有區區幾百頭，但是場面異常壯觀，伴隨著轟轟隆隆的巨響，大地都跟著震顫起來。

    要知道這可都是成年的公牛，一個個體重超過一噸多，而且沒有閹割過，脾氣暴躁的不得了，再加上尾巴上傳來的劇痛，使得它們像重型坦克一樣衝入戰場，瞬間掀翻了大量完全沒有準備的半獸人。

    這些倒霉蛋有的被綁著牛角上綁著的匕首刺穿，更多的則是被撞到，緊跟著無數蹄子從身上踩過，整個人連帶著盔甲全部被踩扁，場面異常血腥，原本整整齊齊的方陣轉眼間瀕臨崩潰。

    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手下成片成片的被沖散，拉爾斯舉起戰錘砰地一聲將一頭公牛的頭骨徹底雜碎，憤怒的大吼：「該死！該死！該死！這些牛是從那來的？！攔住它們！快給我把它們都趕到一邊去！」

    話音剛落，樹林中又沖出了大量的騎兵，他們並沒有像大陸上大多數騎兵那樣發起衝鋒，而是呈一字型排開，舉起手中的弓箭開始射擊，漫天的箭矢像下雨一樣從天而降，紛紛落在還沒反應過來的方陣中，眨眼的功夫又倒下一大片。

    為了給在第一輪就把敵人徹底打蒙，騎兵統領布茲下令使用了毒箭，效果立竿見影，中箭者全部都在短時間內失去了戰鬥力，如果沒有得到及時搶救，那麼死亡也只是遲早的事情。

    望著混亂的戰場，安德烈終於鬆了一口氣，喃喃自語的說道：「看來大局已定……總算是沒出現任何意外……接下來就是收割勝利果實的時候了……」

    說罷，他直接給自己加持了一個「飛行術」，朝著戰場上空飛去，準備享受一下居高臨下使用奧術轟炸的快感。

    他剛才已經觀察過，這支軍隊並沒有攜帶任何遠程武器，最多就是把手裡的長矛、飛斧投擲出來，只要飛的高點，完全不必擔心會被打中。

    身為靈魂薩滿的圖圖蒙卡早在公牛衝出來的一剎那，就提前加入戰鬥，不停的用自然神術治癒受傷的野蠻人戰士，同時還用「糾纏術」讓地上的雜草瘋長，把敵人固定在原地，極大的增強了己方的戰鬥力。

    狼群在完成驅趕任務後，也跟著加入殺戮地精的行列中，沒過多久就讓數以千計的地精完全崩潰，轉身朝著大後方跑去，它們也發現半獸人現在已經沒工夫管自己，所以毫不猶豫的選擇了逃跑。

    不過這些小怪物明顯不知道，安德烈從一開始就算好了要將它們全殲，因此後方的吊橋已經被燒燬，根本無路可逃。

    至於半獸人雖然死傷慘重，但暫時還沒有崩潰的跡象，反而高舉盾牌形成了一個圓陣，一個個高舉盾牌，一邊抵擋著從遠處射來的箭矢，一邊謹慎的觀察外邊的動靜，看樣子彷彿是在伺機反擊。

    看著地面上宛如烏龜殼一樣的陣型，安德烈臉上浮現出一絲冷笑，抬起手阻止了野蠻人戰士想要沖上去強攻的打算，閉上眼睛開始大聲吟唱咒語，短短幾秒鐘之內就聚集了大量的火元素，慢慢在掌心形成一個橘紅色的小火球。

    他沒有任何廢話，輕輕把手裡的小火球往下一扔……

    「閃開！快散開！那是三級奧術——火球術！」

    拉爾斯顯然認出了這個法術，拚命想要推開身邊的手下，從中間位置逃出去。

    不過很可惜，防守陣型原本就以緊密著稱，再加上他的位置又靠近中心，所以連推帶踹也沒能擠出去多遠，最後只能趴在地上，用盾牌蓋住自己的腦袋，希望借此來減輕火焰和爆炸帶來的傷害。

第二百六十五章崩潰


    「轟！」

    隨著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僅有掌心大小的火球在半獸人的防禦陣型中心炸開。

    氣浪！

    火焰！

    震波！

    所有在爆炸瞬間所產生的東西，以能量的形式釋放出來，直接席捲了方圓十米左右的地方，波及範圍更是超過了三十米。

    大量沒有反應過來的倒霉蛋被立刻被掀上半空，緊跟著腦袋朝下摔向地面，脆弱的脖子無法承受強大的撞擊力，只聽咔吧的一聲。徹底摔斷了。

    那些位於爆炸中心的傢伙更慘，一個個被燒的面目全非，金屬盔甲在火焰的加熱下變成了天然的烤爐，活生生把一個個半獸人烤成了半熟，肉香味更是四處飄散，慘叫和哀嚎迴蕩在戰場的上空。

    震撼！

    無論是鄙視魔法的野蠻人，還是處於外圍的半獸人都感到脊背一陣陣發涼。

    他們完全不敢想像，如果這玩意砸在自己身上會有什麼下場，眼神中紛紛露出難以掩飾的恐懼。

    僅僅一個三級奧術，就能讓原本需要犧牲無數人才能攻破的陣型徹底失去依仗，法師的強大在這一刻被體現得淋漓盡致，尤其在飛行術的加持下，擁有在天空中飛行能力的法師，恐怕除了大量床弩、弩炮齊射，不然的話根本能威脅到他們。

    「我的天哪！這就是巫師的邪術？簡直太可怕了！」

    從未見過奧術威力的沃頓整個人感覺都不好了，他以前只聽父輩們說起過一些巫師們用那邪法玩弄人心的故事，但是親眼見到「火球術」威力之後，瞬間產生了一種挫敗感。

    因為身為一名戰士，儘管可以將**的力量鍛鍊到極致，擁有鋼鐵般的骨頭、岩石般的肌肉、僅憑雙手就能將一個人活生生撕成兩半，可永遠也無法擁有飛行的力量，無法像奧術使用者那樣可以再天空自由自在的翱翔。

    這也就意味著，在戰士對法師的戰鬥中，一旦法師飛上半空，那麼戰士如果沒有強大的遠程武器，立刻就會陷入被動挨打的局面，連反抗一下都做不到，這讓一名驕傲的蠻族戰士如何能夠接受得了。

    圖圖蒙卡輕輕拍了拍年輕首領的肩膀，感嘆道：「沒錯！這就是高級法師的力量！睜大眼睛好好看著吧，看著這些半獸人在超自然力量的面前是如何的脆弱，然後再仔細考慮一下以後要用什麼態度來面對那個年輕人。」

    作為一名生活在原始部落中的靈魂薩滿，他一直想要改變野蠻人原始愚昧的生活作風，不過在傳統巨大的慣性下，全部都失敗了，最後甚至不得不偽裝成巫醫。

    但是現在不同了，邊境森林內的野蠻人部落遭到毀滅性打擊，被迫進入人類社會謀求一片可以暫時棲身的土地，再加上原來那些維持傳統的老人都已經死去，正是引導改造的最佳時機。

    沃頓下意識的點了點頭：「您說的沒錯，看來我以後要開始用敬語了，無論這些法術是否邪惡，他的力量都配得上成為我們的領導者。」

    「非常明智的選擇，不管是為了復仇，還是讓整個族群能繼續夠生存繁衍。看來你已經看清楚了力量的本質，同時知道什麼才是部落真正需要的東西。恭喜，你現在已經是一名合格的首領了。」說完老人臉上浮現出一絲欣慰的笑容。

    就在他還想繼續說點什麼的時候，飛翔在半空中的安德烈又施展了一個四級奧術——「艾戈黑觸手」。

    堪比巨型章魚的黑色觸手，瞬間從地面上冒出來，一下子把原本就搖搖欲墜陣型攪得稀巴爛，緊跟著又補上另外一個四級奧術——「冰風暴」。

    只見比成年人拳頭還要大的冰雹從天而降，掀起了一片腥風血雨，那些失去盾牌的半獸人根本無力抵擋可怕的撞擊，往往一個砸在頭盔上就是個大坑，不用問也知道，裡邊的腦袋肯定是開瓢了。

    連續兩個強大的四級法術，終於成為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畢竟哪怕再精銳的軍隊也是人，儘管只是半獸人，但他們也有感情，有自己的思想，看著對人在頭頂上肆虐，但自己的將軍卻拿不出一點辦法，自然會想要跑路。

    也不知道究竟是誰第一個轉身開跑，總而言之，這支還保留著七百多人的精銳軍隊士氣跌至低谷，完全沒有一絲戰鬥的**，扔下手中的武器和盾牌就開始四散逃竄，有些傢伙為了能讓自己跑的快點，甚至脫掉了沉重的盔甲。

    看到這一幕，騎兵統領布茲立刻抽出彎刀，大笑著高喊：「哈哈！兄弟們！是時候讓主人欣賞一下，我們勃蘭特風騎兵是如何追擊敵人的了！」

    「那還等什麼！快下令追擊吧！我可是好久都沒有抓過俘虜了。」說著一名騎兵從馬鞍上抽出一捆繩子。

    不光他這樣，其他人也都以最快的速度抽出繩子，眼神中閃爍著興奮地光芒，恨不能馬上衝出去對俘虜展開追擊。

    要知道在遙遠的草原王國勃蘭特，一旦某一方戰敗，那麼接下來就是抓俘虜的時間。

    速度飛快的騎兵會用繩子把敵人一個個捆起來貶為奴隸，既可以賣給過往的商人，也可以留著給自己當苦力。

    布茲二話不說，直接把手中的彎刀舉過頭頂，用力向前一揮：「全軍衝鋒！！」

    「衝啊！」

    「哈哈哈哈！小子！就你還想跑！給我下來！」

    「嘿嘿！我也套住了一個！」

    ……

    隨著騎兵呼嘯著湧入戰場，最後一絲零星的抵抗也被瞬間粉碎，無論是殺紅了眼的野蠻人，還是正歡樂抓俘虜的騎兵，都在迅速擴大戰果，唯一的區別就是被騎兵追上的傢伙是活的，而被野蠻人追上的倒霉蛋全部被斬成了肉泥，就連興奮不已的克洛伊，以及她身邊的護衛也加入追擊行列。

    小眼睛緊隨其後，因為安德烈發現，魔寵殺死敵人後也可以得到經驗值，所以就把它也派出去獵取經驗，反正珠球之眼會飛，四處逃竄的敵人根本無法對其造成太大威脅。

第二百六十六章追擊


    另外一邊，在狼群的帶領下，這些倒霉蛋根本無所遁形，哪怕是把自己埋進土裡也一樣會被挖出來。

    畢竟它們的嗅覺比狗還要靈敏，幾公里之外的獵物都能聞得到，更何況渾身散發著惡臭的地精和體味同樣很大的半獸人。

    站在半空中，任由傍晚的微風吹拂著火焰般的頭髮，安德烈手持滑輪弩，眯起眼睛四下尋找著敵人的指揮官，打算將其俘虜並帶回城堡，看看能不能問出點什麼。

    不過這項任務的難度稍微有點大，因為從上空一眼望去，到處都是四散逃竄的半獸人，再加上以人類的目光，半獸人看上去基本都長得差不多一樣醜陋，分辨起來實在是有些困難。

    就在安德烈一籌莫展的時候，剛才火球術爆炸的地方突然掀起一具屍體，徑直朝自己這邊飛過來，他不敢怠慢，趕忙側身避開。

    只見兩名半獸人從屍體堆裡掏出來，撒腿就往林頓城方向跑去，從盔甲上來看，毫無疑問就是拉爾斯和他的副官伊姆什。

    不得不說，他們的確不愧是這支軍隊的統帥，智商絕對比那些只知道服從了命令的同類高上很多，不然也不會想出這麼聰明的逃跑方法。

    先是用大部隊作為誘餌，自己則偽裝成一具死屍，直到野蠻人和騎兵全部去追擊的時候，才選擇跳出來朝相反的方向跑去，如果不是安德烈一直在天空中徘徊，恐怕真還就讓他們倆就這麼跑了。

    「有意思，這是沒想到半獸人居然可以聰明到這種程度，書本上不是說他們普遍比較愚笨嗎……」安德烈嘴角微微上翹，流露出玩味的笑容，自言自語的說道。

    他現在簡直好奇極了，究竟是誰能夠把半獸人訓練到這種程度，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在孤山鎮的時候，他曾經見過純種的獸人，深知這些傢伙的智力水平有多低，一個個幾乎就跟白痴和弱智差不多，除了基本的生理需求之外，剩下的就是整天打架鬥毆。

    半獸人其中一半的血統就來自於獸人，所以平均智力水平可想而知，儘管他們繼承了一部分人類的聰明，可從來沒有誕生過一位法師。

    整個奧萊爾大陸幾乎所有的種族都能產出法師，就連地精和食人魔都不例外，可偏偏獸人和半獸人就無法誕生法師，由此可見他們在這方面的表現有多差。

    但是現在突然多出兩個能夠熟練使用各種戰術，甚至可以統帥軍隊、運用陣型的異類，任何人都難免會產生強烈的好奇心，想要一探究竟。

    作為一名法師和穿越者，安德烈對這個世界原本就充滿了好奇，雖然在書本中獲得了很多的知識，但是他並沒有因此而滿足，反而更加渴望看到實物，如果可能的話，最好再做幾個試驗，以便能夠幫助自己更好地理解和融入到這個充滿魔幻色彩世界中。

    「該死！那個法師就在我們身後！他追上來了！」伊姆什一邊狂奔，一邊咬牙切齒的咒罵。

    「白痴！別回頭看！繼續跑！飛行魔法持續不了多長時間，等法術效果消失，他就追不上我們了！」

    拉爾斯顯然對於奧術非常瞭解，一句話就道破了魔法最大的弊端，那就是百分之六十以上的法術持續時間都非常短，除了極少數常駐法術能夠持續幾個小時，剩下的基本都是幾秒鐘到幾分鐘不等，而且法術位也格外稀少，否則整個世界早就被奧術使用者徹底佔據，哪還有戰士、騎士的生存空間。

    事實上，他的想法沒錯，安德烈的飛行術，按照目前的施法等級，最多只能維持八到十三分鐘左右，剛才已經浪費了六分鐘左右，理論上只要撐過接下來的幾分鐘，肯定能逃出生天。

    不過很可惜，他忘記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在天空飛行的速度，永遠比在地面上奔跑要快得多，哪怕兩名半獸人已經竭盡全力飛奔，但還是以感覺頭頂突然刮過一陣狂風，緊跟著便看到一名身穿長袍，手持強弩的年輕人站在他們的必經之路上。

    眼見已經逃不掉，伊姆什一不做、二不休，抄起插在腰帶上的飛斧便惡狠狠的投擲出去。

    泛著寒光的斧刃轉著圈直奔安德烈的腦袋，就在距離皮膚還有不到二十釐米的時候，瞬間湧現出兩道強大的能量立場，直接將斧頭彈出既定軌道，緊貼著臉頰飛了出去。

    整個過程他連眼睛都沒眨一下，顯得是那麼從容不迫，因為在「法師護甲」和「防護箭矢」的雙重保護下，除非是魔法武器，否則絕對不可能一連穿透兩層法術保護。

    既然知道無法傷到自己，為何不裝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呢，反正從奧術誕生的那一天起，無數法師就在通過這種方法製造神秘感，讓大多數普通人感覺魔法無所不能，強大到跟神明相差無幾。

    有句話說的好，恐懼源於未知，當人們遇到自己無法理解的東西時，第一反應往往就是排斥，但是當這股未知力量強大到無法抗衡的時候，人們又會把態度從排斥轉變為敬畏，就像對待神明那樣，跪在地上卑微的祈求對方不要傷害自己。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無論是野獸還是智慧生命，都保留著生存繁衍的本能，或許在某些特定的時候、特定的場合、特定的氣氛下，他們可以做出犧牲自我的高尚舉動，可是只要一冷靜下來，生存的本能又會開始重新支配大腦，為了活下去幾乎無所不用其極。

    通常越是聰明的人，往往就越珍惜自己的生命，作為一名狡詐的半獸人，拉爾斯立明顯注意到了弩矢頂端那五彩斑斕的顏色，刻停下腳步，舉起盾牌擋在身前。

    跟在他身後的副官伊姆什發現飛斧沒有起到任何效果，臉色微微一變，小心翼翼將身體藏在盾牌保護範圍之內，因為剛才的「火球術」和「冰風暴」，已經充分讓他見識到奧術的恐怖威力，所以一點都不想正面被強大的法術命中。

    他們兩個都沒有主動發起攻擊，而是互相分散開，從慢慢從兩邊進行包夾。

第二百六十七章滅口


    安德烈嘴角微微上翹，劃過一絲玩味的笑容，不慌不慌給自己加持了一個一級奧術「克敵先機」。

    只見一道炫目的白光閃過，他的兩隻眼睛瞬間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白霧，對方動作中所有的漏洞全部被看穿，就連最細微的動作也不例外。

    這個魔法儘管只有一級，但是作用卻非常強大，能夠讓人預判到對手接下來的動作，從而極大提高命中率，幾乎可以達到在下一擊的時候必定命中。

    當然，在一擊之後奧術效果就會消失，否則的話至少得是七級以上的法術。

    完成這個魔法之後，安德烈盯著兩個如臨大敵的半獸人指揮官，故意用一種非常傲慢的語氣說道：「現在我給你們兩個選擇，一是馬上跪下來成為我的奴隸，二是被這支劇毒的弩箭射中，然後以最痛苦的方式死去。記住，你們只有一分鐘考慮時間，如果一分鐘之後沒有答覆，那麼兩個人就都要死。」

    「法師，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惹到了什麼人，馬上放了我們，否則主人和凱斯大酋長不會放過你的！」

    儘管拉爾斯對那支毒箭異常忌憚，但卻依舊試圖發出威脅，以便擺脫目前危險的境地。

    他很清楚，如果立刻跪地求饒，那麼隱藏在幕後那位心狠手辣的主人，很快就會讓自己生不如死，所以寧死也不能投降。

    「哈哈！你以為我對你們一無所知就主動挑起了這場戰爭？我應該說你天真、幼稚好，還是說你愚蠢、無知好？知道嗎？只要我回到林頓城，你那位神秘的主人用不了多久便會和我見上一面，商討一些非常重要的事情。這個世界比你想像得要複雜很多，同時還有很多強大到足以讓神明都感到忌憚的存在，而你的主人也不過是一個受到別人操控的棋子。」

    自從聽到凱斯這個名字，安德烈瞬間回想起跟自己一同乘車的強大半獸人戰士，瞬間明白原來邊境森林裡的這些怪物也是巫妖學徒的手下，所以故意說了一些意味深長的話，想看看這兩個半獸人的反應。

    不過很可惜，他們明顯什麼都不知道，表現的非常吃驚，尤其是伊姆什更是像瘋了一樣，神經兮兮的自言自語道：「不！這不可能！主人給我們承諾！只要完成任務，他就會允許我們半獸人一統邊境森林，凱斯大酋長也將成為國王……」

    雖然這些碎碎念的聲音不大，安德烈還是聽了個一清二楚，立刻大聲喝問：「什麼任務！該不會是攻陷林頓城吧？」

    伊姆什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的一哆嗦，下意識的點了點頭：「是……是的！主人答應過我們！只要協助他奪取那座人類城市的控制權，我們就能得到……」

    他的話還沒等說完，站在不遠處的拉爾斯瞬間扔出了手中的戰錘，同時嘴裡大罵：「蠢貨！你竟然敢把主人的秘密透露給外人！去死吧！」

    「嗡！」

    隨著一陣低鳴，巨大的戰錘呼嘯而去，與安德烈擦身而過，並未發生任何碰撞。

    但是伊姆什就沒那麼幸運了，憑藉著巨大的慣性，戰錘帶尖的一側直接從面部刺進大腦，整個人都被帶的飛了起來，一秒鐘後才仰面朝天，重重的摔在地上，腦袋看上去就像個被踩爛的番茄，徹底失去了生命。

    這一切發生的實在是太快了，從戰錘被投出到命中目標，最多不過三秒，隨後地上就多出了一具死屍。

    安德烈完全不敢相信，兩個幾秒鐘前還親密無間的同伴，怎麼說翻臉就翻臉，壓根沒有一丁點的預兆，而且出手就是一擊必殺，絲毫不念一點情面。

    一想到馬上就要到手的情報硬生生被人破壞，他的臉色立刻變得難看起來，轉過頭死死盯著自己眼前的半獸人指揮官，用冰冷的聲音威脅道：「你最好馬上給我一個解釋，不然的話我保證你很快就能品嚐到非常劇烈的疼痛。」

    「解釋？不，法師，我不需要做任何解釋。主人的命令絕對不允許違背，這是最基本的規矩，同時也是永遠不能觸犯的禁忌。」

    說到這，拉爾斯瞥了一眼死去的副官，眼神中流露出一絲解脫：「或許你知道一些我們都不知道的秘密，但是這並不意味著你比主人強大，相信我，等你見到他的時候，很快就會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話音剛落，他迅速抽出腰間的匕首，直接刺進胸口，鮮血瞬間想噴泉一樣源源不斷的湧出來，明顯是心臟被刺穿了。

    在彌留之際，這名半獸人指揮官勉強抬起胳膊，彷彿要抓住夕陽最後的餘暉，眼神中帶著對生命的眷戀，斷斷續續的感嘆道：「生命……多麼美好……可……可惜我馬上就要……失……失去它了……」

    隨著最後一個字從那張長著尖牙的嘴裡吐出，他整個人撲通一聲栽倒在地，暗紅色的鮮血在短短幾秒鐘內就染紅了大片的草地，終於嚥下了最後一口氣。

    難以想像一個對生命如此迷戀的人，竟然會為了保守秘密，主動選擇死亡！

    安德烈在這一刻終於明白，自己即將要面對的敵手究竟有多麼恐怖，尤其是在玩弄人心方面，絕對是個頂尖高手。

    要知道半獸人可不是什麼以忠誠著稱的種族，別說忠誠了，他們就連簽訂過的契約都有可能隨時撕毀，是出了名的反覆無常。

    可現在，一名半獸人軍官居然主動殺人滅口，然後又自殺，為的就是不透露一點秘密，簡直可以用匪夷所思來形容。

    其他方面暫且不說，光是在控制屬下的手段就非常高超，儘管背後的真相很可能是威脅、欺騙和利誘，不過確實起到了相當好的效果。

    望著地上的兩具死屍，安德烈微微嘆了口氣，眯起眼睛喃喃自語的說道：「親愛的對手，我現在越來越期待跟你見面的那一刻，相信那一定會非常有趣……」

    說罷，他蹲下來，開始在屍體上翻找，看看能不能發現一點有價值的東西，比如說信件或是地圖，好讓自己對森林裡的情況有個大概的瞭解。

第二百六十八章勝利


    一個多小時很快就過去了，當月亮再次取代太陽成為天空主宰的時候，這場倉促的戰爭總算是落下帷幕。

    在騎兵的驅趕下，整整四千多名地精和四百多名半獸人俘虜被收攏在一起，等待他們的將是在環境惡劣的礦坑裡工作到死，沒有人權、沒有自由、沒有未來……

    至於剩下的，不是死在暴怒的野蠻人戰士手中，就是不慎跌落山澗活活摔死。一眼望去，隨處都能看到一具具血淋淋的屍體，聞到血腥味的禿鷲在的在太牛空中不停的盤旋，有些膽大的更是直接落下來，大口大口的吞噬著怪物們的血肉。

    對於這些手上沾滿了人類鮮血的怪物，安德烈可沒有一點同情心，尤其是那些腰間掛著人類頭骨的半獸人，讓他一度產生了想要把這些傢伙全部殺光的念頭。

    幸好理智最後戰勝了衝動，也許讓這些傢伙慢慢死在礦坑裡才是最好的懲罰，同時也能給自己帶來一大筆錢額外收入，何必執著於逞一時之快。

    戰爭是殘酷的，雖然已經做了充分的準備，而且又牢牢將主動權掌握在己方手中，可是依舊出現了傷亡，三十多名野蠻人英勇戰死，傷者更是超過了一百五十人，騎兵稍好一些，只死了十幾匹馬，有幾個人摔斷了腿，只要養上幾個月就沒事了。

    比起近似完美的戰果，這點損失實在有些微不足道，其中野蠻人戰死大多是被仇恨沖昏了頭腦，完全不顧自己的傷勢，同那那些反抗激烈的半獸人絞殺在一起，最終導致失血過多。

    現在戰鬥結束了，他們把同伴和敵人身上隨身攜帶的頭骨蒐集起來，按照傳統，舉行了盛大的火葬儀式。

    沒有哭泣，沒有悲痛，唯有一股原始肅穆的氣氛在蔓延。

    伴隨著古老蒼涼的歌聲和舞蹈，沃頓心翼翼捧著父親的頭骨，表情沉重的來到火堆前，不顧火焰對皮膚造成的傷害，直接把頭骨塞進烈焰之中，緊跟著拍打胸口大叫起來。

    「啊！！！」

    其他的野蠻人也不甘示弱，紛紛做著同樣的動作，整個過程看上去充滿了遠古時代的氣息。

    安德烈默默注視著他們的舉動，輕輕搖了搖頭，將一張粗糙的鹿皮地圖遞給身邊的老人：「這是我在敵人指揮官身上搜出來的東西，你幫我辨認一下，是不是邊境森林的地圖。」

    圖圖蒙卡二話不說，接過地圖仔細的看了看，壓低了聲音回答：「沒錯，這是張邊境森林的地圖，從上邊標記的符號來看，這些傢伙已經控制了居住在裡邊一半的勢力，你恐怕要有麻煩了。」

    「麻煩？」

    安德烈玩味的笑了笑。

    「不，這不是麻煩，只不過是在遊戲中增加了點難度，荒野中的怪物部落雖說破壞力巨大，但是比起那位隱藏在暗處的對手就像野兔一樣無害。你要明白，大多數時候，橫衝直撞的巨熊遠遠比不上一條毒蛇危險。」

    「這麼說你要走了？」老人把地圖還回去，深吸了一口氣問。

    「是的，明天一早就出發，林頓城已經搭建好了舞台，如果身為主角之一的我不出場，那該是一件多麼遺憾的事情。更何況……」說到這，安德烈眼睛裡閃過一絲寒光。「你難道就不想知道，究竟是誰製造了這一切嗎？」

    隨著對這位強大巫妖的弟子瞭解越來越深，他就越來越發現這傢伙完全就是個毫無人性的瘋子，絲毫不在意普通人的生死，只要能達成目的，哪怕犧牲再多的無辜者也無所謂。

    殘忍、狡詐、多變、隱忍、洞悉人性、還有極其出色的控制手段，可以說他完全具備了梟雄所必須的本質，而且正在攪動整個綠海聯盟的局勢。

    對於這樣一個對手，安德烈說不興奮那是假的，無論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他都從不畏懼任何挑戰。

    因為他始終信奉一個理論，那就是激烈的競爭可以使人進步，尤其是戰勝一個個強大敵人後產生的滿足感，簡直就像吸毒一樣讓人欲罷不能。

    圖圖蒙卡注視著正在進行火葬的野蠻人戰士，咬牙切齒的說道：「當然想知道！請無在七個月之內搞清楚他的身份，因為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不多了？」

    安德烈大吃一驚，上下打量著老人，試圖從他身上尋找到死亡的徵兆。

    圖圖蒙卡摸著下巴上稀疏的鬍子，臉上浮現出一絲無奈：「每一名靈魂薩滿在死後，蘊含在體內的力量會將靈魂轉化成精魄，前往另外一個世界。我在幾個月前就已經感受到了精魄世界的召喚，正常來說早就應該離開這個世界。但是我用特殊的方法拖延了一點時間，為的就是復仇。」

    說到這，他的表情一下子變得猙獰起來，兩隻眼睛迸射出滔天的怒火，低吼道：「我親眼看見自己部落的子民被屠殺殆盡，那些雜碎就連那些剛剛出生的嬰兒都不放過。無論是誰策劃了這一切，他都必須用生命來還債。按照野蠻人的規矩，血戰必須血來償！」

    望著老人扭曲的面孔，安德烈沒辦法勸慰，只能木然點了點頭：「沒問題，等我查清楚幕後黑手是誰，肯定第一個通知你。不過你最好小心點，我們的敵人可不是什麼簡單的貨色。」

    在沒辦法直接告訴圖圖蒙卡真相的情況下，他只能通過這種方法來提醒對方，幕後黑手的強大。

    「我當然知道敵人有多厲害，畢竟他已經把整個邊境森林半數以上的怪物整合到了一起。但是你別忘了，我是一名精通靈魂之道的薩滿，擁有很多秘術，屆時一定能給仇敵一個大驚喜。」說著老人輕輕觸碰了一下脖子上的紋身。

    只見紋在皮膚上那條不知名的怪獸突然間動了一下，呈現出一種黑色的煙霧，僅僅一秒鐘過後便恢復原狀。

    很顯然，這是一個法術刺青，通過某種特殊的方法將奧術或是神術存儲在身體上，等需要的時候直接激發就行。

第二百六十九章戰爭財


    安德烈在書本中讀到過，在古代魔法文明最興盛的時候，這種技藝的應用非常廣泛，不過隨著時間一點點推移，它最後被掩埋在了歷史的塵埃中，徹底失傳了。

    不過他對於這門特殊技藝並沒有表現出過多的熱情，因為現在的法師們又發明了另外一種更好地方法，那就是奧術恆定。

    這種新技術可以將已知奧術永遠加持在某個人的身上，並且保證始終生效，比起只能使用一次的魔法刺青強大了無數倍，儘管要求苛刻，而且需要消耗大量自身法力，但是絕對物超所值。

    當然，想要進行進行魔法恆定，前置條件就是必須掌握五級奧術，這也就意味著法師等級必須在九級以上，同時恆定法術比目前掌握的最高法術要低四級。

    比如說一名九級法師，他掌握了五級奧術，那麼他就可以恆定一級奧術，如果是十一級法師，最高就能恆定二級法術，依次類推。

    總而言之，每一名法師在到達九級之後，都會選擇一些奧術恆定在自己身上，有的選擇防護類魔法，有的則選擇輔助類，這些奧術就像魔法裝備，每天二十四小時維持法術效果，可以說極大的提高了法師的生存和戰鬥力。

    但是魔法紋身也並非沒有可取之處，首先這種存儲是一次性的，一旦使用完了就必須進行充能，所以要求普遍非常低，其次它更加廉價，除了需要消耗大量的魔法墨水之外，只需要製作者能夠施展必須存儲的奧術就行。

    前者就像是製作精良的手工懷錶，儘管價格非常昂貴，但是絕對物有所值。

    後者則更像是商店裡的普通電子錶，雖說非常廉價，可是作為一個計時工具已經足夠了。

    這只是打個比方，畢竟奧萊爾大陸還沒有發明機械表，目前用來計時的工具大多是日晷和沙漏。

    圖圖蒙卡注意到了安德烈眼神的變化，鄭重的承諾道：「只要能把真兇找出來，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你所感興趣的知識，成為靈魂薩滿的方法，當然還有這古代魔法文明的紋身存儲技藝，一切等在我完成復仇之後，你都可以把它們拿走。」

    「可以！不過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那就是在沒有得到我同意的情況下，絕對不能輕易出手，因為那也很容易打亂我的佈局。」安德烈直接提出了要求。

    他很清楚，自己無法阻止眼前這名老人發起復仇，不過這股力量必須牢牢控制住，不然的話很可能引發一系列連鎖反應。

    「六個半月！我最多能給你六個半月的時間！如果在此期間內你無法拿出一個方案，那麼我就要按照自己的方式行事。」圖圖蒙卡斬釘截鐵的說道。

    安德烈明白，這是老人生命的最後期限，因此並沒有再試圖討價還價。

    「好！那就一言為定！」

    「我期待著你的好消息。」

    ……

    隨著一隻年輕的手和一隻蒼老的手緊緊握在一起，圖圖蒙卡和安德烈的臉上都浮現出淡淡的笑意。

    兩人都明白，這是一次結盟，他們擁有同一個強大的敵人，所以唯有聯合才能提高勝算，尤其是到現在還不知道敵人具體情報的前提下，抱團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有句話說的好，你的朋友越多，敵人就越少，同時力量也會愈加強大，單打獨鬥從來都成不了什麼大事，懂得妥協、懂得退讓、懂得分享利益，這才是一個成功領導者所必須的潛質。

    隨著一名八級靈魂薩滿加入，安德烈能動用的力量又增加了不少，再加上從半獸人身上拔下來的盔甲、武器、盾牌和隨身財物，一下子就把數百頭公牛的損失賺了回來。

    要知道林頓城一副制式胸甲就要兩百金幣，半身甲六百金幣，全身甲更是昂貴到一千五百金幣，而半獸人的裝備恰好就是半身甲、鐵手套、單手斧、塔盾、全封閉罩盔、護腿、鑲嵌了鋼板的靴子，一套置辦下來怎麼也得九百金幣，屬於標準的重裝步兵套裝，現在全便宜他了。

    那可是整整一千套，其中一小部分軍官穿的還是全身甲，雖說有半數以上都有些破損，但是只要拿到鐵匠那裡修補一下就能繼續用。

    除此之外，四千多地精和四百多名半獸人俘虜也是大筆財富，相信城市周邊那些礦坑和冶鐵作坊的經營者，會很樂意將它們瓜分一空，因為不管是半獸人還是地精都是非常棒的勞動力，而且在忍耐程度上要遠比人類奴隸強的多。

    在陰暗並充滿有害粉塵的環境下，人類最多堅持三年就會死亡，而地精和半獸人可以堅持到五年以上，尤其是地精，在食物方面也不挑剔，哪怕是腐爛變質的東西吃了也沒事，向來是礦場主的最佳選擇，僅次於擅長打洞的狗頭人。

    在這個民用技術落後的世界裡，採礦可是高危職業，坍塌事故更是層出不窮，但凡能填飽肚子的人都不會選擇干礦工，因此只能用奴隸，哪怕再多的礦奴也填不滿飛快吞噬生命的坑道，據說有些礦場的白骨都能堆起一座小山。

    就像有句話說的那樣，戰爭與掠奪永遠是獲得財富的最佳途徑，只要你能一隻勝利，那麼無盡的財富就會源源不斷流進口袋。

    這一仗打下來，光是戰利品就價值九十萬到一百萬金幣，奴隸同樣也價值不菲，最重要的是這些收穫一共花費了不到三天時間，從效率上來說遠超所有的商業經營。

    當然，那些武器盔甲的價格是出售價，如果賣給商人恐怕只能拿到四分之一甚至更低，不過安德烈打算留下來充實城堡的武器庫，所以並不需要擔心被奸商壓價。

    簡單打掃過戰場之後，一行人浩浩蕩蕩返回山谷，安德烈一股腦把所有事情丟給內政總管艾布納，自己則連夜整理出來一部分步兵方陣的訓練方法，直接扔給圖圖蒙卡，讓他負責按照上邊的內容訓練野蠻人戰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