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擬網遊]奧法之主 作者：海拉斯特黑袍（連載中）

第四百二十章死亡的中段


    克洛伊死死的抓住愛人的手，臉上浮現出緊張的表情，兩隻美麗的大眼睛充滿了關切之意。

    安德烈知道女孩在擔心什麼，微笑著親吻了一下她的額頭，柔聲安慰道：「別擔心，我會平安回來的。」

    「把這個帶上！你說過它可以傷害到靈魂，關鍵時刻說不定能起到點作用。」說著，克洛伊把自己那把寒鐵匕首掏出來，放到安德烈的手上。

    也許是剛才末日般的景像在她內心留下了巨大的陰影，也有可能是身為女性感性的一面發作，一下子變得有些多愁善感起來。

    「謝謝！乖乖呆在船上別亂跑，我去去就回。」

    儘管已經有了一把能夠克制亡靈生物的彎刀，但安德烈並未推辭少女的好意，將匕首別在腰帶上，撫摸了一下對方柔順的頭髮，瞬間啟動飛行術，很快便消失在濃密的霧氣之中。

    由於是在海上的關係，他並沒有找任何幫手，就連戰鬥力不俗的魔裔戰士尤妮絲和精靈德魯伊妮娜也不例外。

    畢竟現在霧氣這麼大，只要間隔超過一米就會徹底從視線中消失，人多了反而更容易造成誤傷，遠不如一個人方便，反正只要把所有膽敢靠近的傢伙全部當做敵人來處理就行了。

    跟隨著遠處隱約傳來的慘叫，安德烈迅速從迷霧重重的上空掠過，短短一兩分鐘之後就發現了下方一字型排開的艦隊。

    沒有任何猶豫，他直接俯衝下來，直接降落在其中一艘的甲板上，一隻手提著秘銀彎刀，另外一隻手則緊握火球法杖，小心翼翼查看周圍的情況，沒過一會兒工夫便感到脊背發涼，汗水順著臉頰滑落下來，同腳下粘稠的血漿混為一體。

    慘！

    簡直太慘了！

    整個甲板上躺著密密麻麻數以百計的屍體，每一具的心臟都被掏空，隨意丟棄在周圍，再加上負能量在空氣中散佈的緣故，導致溫度跌至零下，大量血漿凝固成大片的膠狀物，踩上去就像補丁一樣，腥臭的味道足以讓心智不夠堅定的人直接崩潰。

    不過早已見過尤里西斯是如何進行**解剖的安德烈十分鎮定，蹲下來認真檢查屍體上的創口，很快便找到一個非常奇特的現象，那就是這些心臟是被某種力量從內部擠壓出來，表皮個肌肉也是因此而崩裂，沒有任何被利器或是爪子劃開的痕跡。

    詭異！

    他從未見到過如此奇怪的傷口，尤其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心臟都呈現出發黑、萎縮和腐爛的狀況，就好像已經放置過一兩天。

    可是從殺戮開始到現在一共也沒超過半個小時，絕對不應該變質的如此之快。

    大量的屍體！

    腐爛的心臟！

    凝固的血漿！

    陰冷的空氣！

    所有這一切拼湊在一起組成了一副壯觀的死亡畫面，哪怕是心智再堅定的人也難免感覺到一陣陣不舒服。

    強忍著想要嘔吐的感覺，安德烈重新返回天上，一艘船一艘船的追查下去，看到的場景也大同小異，最重要的是到目前為止，他連一個倖存者都沒有找到。

    大屠殺！

    慘絕人寰的大屠殺！

    雖然說這支艦隊伏擊過奧法之眼號，現在落得如此下場，他應該快手稱快才對。

    但是在欣賞過數以千計失去心臟的屍體之後，恐怕但凡還有點人性都不可能高興地起來。

    借助飛行術的力量，安德烈迅速掠過所有的戰艦，最後落在一艘排水量最大，屍體最多的旗艦上。

    因為他看到了臉上還掛著狂熱表情的吉爾吉斯，確切的說是吉爾吉斯的屍體。

    這個傢伙同別人的死亡方式不一樣，腦袋上被人開了一個大洞，腦漿幾乎已經流光，就那麼直挺挺躺在甲板上，一動也不動。

    在他的身邊，橫七豎八堆滿了封建騎士和高級戰士的屍體，這些人臉上的表情要麼瘋狂，要麼絕望，還有些則露出了解脫般的微笑，再加上周圍甲板被破壞的程度，毫無疑問發生了一場激烈的戰鬥。

    安德烈有點不敢相信，有什麼生物可以在短時間內，把這麼多等級不低的近戰職業者全部殺光，而且從他們的樣子來看，雙方的實力差距非常明顯，甚至可以說是根本不在一個檔次上。

    跨過一具具屍體，安德烈徑直來到鮮血侯爵吉爾吉斯的面前，默默注視著對方的眼睛。

    沒有恐懼！

    沒有掙扎！

    沒有憎恨！

    也沒有對生命的留戀！

    有的僅僅是無邊無際的狂熱！

    就好像……

    正當他腦海中浮現出一個結果的時候，不遠處突然閃過一道綠色的人影，僅僅過了一秒鐘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如果不是魔法眼罩始終在發揮作用，能夠明確辨識遠處的景物，他幾乎還以為自己看錯了。

    「誰？是誰在那裡？別躲躲閃閃！我看到你了！」

    安德烈大喝了一聲之後，便警覺的四下張望，企圖找出剛才一閃而逝的人影。

    他能感覺到空氣中的負能量的濃郁程度突然增加了不少，全身汗毛就像受到某種刺激，一根根倒立起來，就連火元素體質都無法抵擋這陰冷的侵襲，整個人有一種呆在冰窖的感覺。

    要知道現在已經是五月下旬，南方的平均氣溫已然超過三十攝氏度，即便是在晚上也很少低於十二度，可現在卻零下十度以上，如此詭異的現象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有極為強大的亡靈生物在三十米之內徘徊，尤其是一絲若有若無的恐懼靈氣開始慢慢影響大腦，彷彿有一個聲音不斷在耳畔提醒著自己。

    跑！快跑！不然會死的！

    顧名思義，恐懼靈氣就是一種能夠讓人感到害怕的氣場，確切的說是大範圍魔法效果，通常來說唯有最頂尖的不死生物才能擁有，比如說巫妖、死亡騎士、吸血鬼親王等等。

    這也就意味著剛才那一閃而逝的綠色人影，絕對不是人類或是其他什麼活著的東西，而是一個地地道道的亡靈，而且是亡靈中比較強大的種類。

第四百二十一章死亡的高潮


    想到這，安德烈立刻把自己的戒備等級提高到極限，同時二話不說直接召喚出魔寵，一道強烈的閃光過後，長大不少的小眼睛終於再次出現，長著血盆大口嗚嗚哇哇的亂叫，明顯有點興奮過頭。

    因為對於眼魔來說，遍地新鮮的屍體、血紅色的肉塊、刺鼻的血腥味，全部都是最好的享受，如果不是沒有得到允許，它早就沖上去把還沒呈現出腐爛跡象的屍體吞下肚子，滿足自己病態的食慾。

    「安靜點！我們現在有一個麻煩的敵人要對付！集中注意力，把它給我從迷霧中找出來。」說著，安德烈拍了一下珠球之眼肉球般的身體。

    「啊嗚嗷嗚！」

    小眼睛發出一連串意義不明的叫聲，伸出舌頭舔了舔滿嘴尖牙，心不甘情不願的瞪大主眼和四條觸手般的梗眼，對周圍進行了七百二十度全方位立體式的監視。

    由於魔寵和法師之間在一定距離內，通常來說不會超過一公里半，可以共享思想、視覺、觸覺、聽覺、嗅覺等等，無論敵人從哪個方向發動攻擊，都絕不可能瞞過這麼多眼睛的注視。

    當然，眼魔的味覺和嗅覺極度退化，因此即便是互相共享也沒什麼用處，除非來著身上的擁有特別刺激的味道，不然就算把一隻幾天沒有洗過的臭襪子放在跟前也聞不出來。

    就在一人一魔寵神經繃緊的瞬間，迷霧之中突然傳來一陣若有若無的笑聲，它是如此的虛幻，給人一種非常不真實的感覺，而且聲音是從四面八方發出，根本無法確認位置。

    「嘿嘿嘿嘿嘿！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

    「看看我發現了什麼！這不是林頓城鼎鼎大名的天才法師、藥劑大師，以及法師協會下一任會長的繼承者，傳說中的大人物，安德烈閣下嗎？真是沒想到你竟然是那艘巨艦的所有人，還真是讓我稍稍有點意外呢……」

    伴隨著詭異的笑聲，一個陰冷低沉的聲音迴蕩在空氣中，宛如來自冥界的使者，讓人感覺頭皮一陣陣發麻。

    不過安德烈並未被對方瘆人的聲音嚇到，反倒是冷笑著諷刺道：「哼！你調查的有夠仔細，作為一個喜歡製造大屠殺的亡靈來說，還真是分不得了的耐心。」

    隱藏在暗處的傢伙聽到這句話，頓時開心的大笑起來，足足過了一分鐘才用玩味的語氣調侃道：「啊哈！能夠得到你的誇獎還真是萬分榮幸。不過你的敵意是不是用錯了地方？我殺掉的可是鮮血侯爵吉爾吉斯和他手下的艦隊，他為了徹底剿滅你，甚至不惜給巴卡羅城的海軍通風報信，可你倒好，不但連一句感謝的話都沒有，而且還表現的這麼冷冰冰，甚至讓人傷心啊。」

    「感謝？」安德烈不屑的撇了撇嘴。「那我倒要好好感謝一下你幫助這支艦隊隱形，給了我一個突如其來的驚喜。」

    「哦？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我怎麼有點聽不懂呢？」躲在迷霧中的傢伙用一種十分無辜的語氣反問。

    但是想他這種程度的裝傻充愣對於一名睿智的法師完全沒有任何效果。

    只見安德烈嘴角微微上翹，露出一絲輕蔑的笑容：「聽不懂？你以為我是傻子還是白痴？亦或是以你的智力太過於地下，無法理解字面上的意思？能夠施展如此大範圍的群體隱身法術，哪怕是無法移動的暫時隱形的魔法儀式，最少也需要十三級以上的法師才能施展。

    你覺得如果有一名十三級以上的**師在，會出現像眼前這種一邊倒的大屠殺？

    或許在不死生物中你已經算得上比較強大的存在，可比起掌握奧術力量的法師來說，也不過是一個可以奴役的對象、活著的實驗材料，亦或是打造魔法裝備所需的填充物。

    井底之蛙！

    睜開你的眼睛好好看看吧！

    奧術的力量要比你想像中強大的多！

    在它的面前，你也僅僅是只稍微強壯點的待宰羔羊！」

    話音剛落，安德烈猛然掏出火球法杖，對準迷霧中負能量最集中的地方一口氣射出五枚乒乓球大小的火球，在小眼睛那隻對魔法無比敏感的眼睛注視下，對方在開口瞬間就已經自己的位置，之所以說這麼多廢話，只不過是為了分散注意力。

    「轟！轟！轟！轟！轟！」

    一連串劇烈的爆炸之後，熊熊燃燒的烈焰將一部分迷霧徹底驅散，露出一個全身上下散發著綠色光芒的半透明幽靈。

    火球術五連發的威力將它半個身子炸得面目全非，尤其是腦袋的部分，有一大半都處於完全透明的狀態，顯然受傷不輕。

    要知道支撐亡靈活下去的東西是負能量，其本質是死亡、陰冷，像陽光、火焰、高溫高熱的東西都是它的剋星，如果目標沒有特殊抗性的話，理論上應該按照一點五倍，甚至是雙倍傷害來計算。

    看到眼前這個不死生物正面吃了五個火球術還沒死，而且還有慢慢恢復的跡象。

    安德烈吃了一驚，用難以置信的口吻感嘆道：「真是可怕的生命力！看來如果不能將你一次性殺死，憑藉剛才殺戮遺留下來的負面情緒、鮮血、屍體和殘存的靈魂，用不了多久便能恢復如初。難道說你之前的血腥殺戮，就是為了製造一個能夠讓自己無限再生的戰場？」

    「嘿嘿嘿嘿！不！他們只不過是我品嚐正餐之前的開胃菜，就好像一首曲子必須要有序幕、中段、**、結局一樣。身為幽靈之王的我怎麼可以太過輕易殺死自己的執念，一定要好好享受才行。現在我宣佈，從此刻起這首死亡的樂章正式進入**的部分。

    痛苦！

    絕望！

    哀嚎！

    死亡！

    我會把世界上一切最刺激的感情都帶給你！

    請記住！

    這是為了報答你讓我獲得新生的大禮！」

    隨著最後一個字從納維德‧魯斯塔姆的嘴裡蹦出，他的身體瞬間恢復原狀，緊跟著迅速消失在濃郁的霧氣之中，毫無疑問是進入了隱身狀態。

第四百二十二章爭吵（上）


    注視著徹底將自己隱藏起來的幽靈之王，安德烈不慌不忙的將一張二級奧術——閃光之塵的魔法捲軸抓在手裡，故作諷刺的問：「你說我讓你獲得了重生？能說說你的死亡時間嗎？很抱歉，一把來說我要處理的事情太多，很難記住那些卑微的小人物。」

    事實上，他從剛才就一直試圖激怒對方，讓敵人離開迷霧的掩護，不然這場戰鬥很可能會演變成曠日持久的拉鋸，最後結果肯定是自己被活活拖垮。

    畢竟亡靈既不需要吃東西，也不需要睡覺，可是人類卻需要吃喝拉撒，拖延時間對誰有利一目瞭然。

    不過很可惜，吞噬過打量靈魂的納維德‧魯斯塔姆已經今非昔比，尤其智力方面發生了質的變化，甚至懂得隱藏氣息，就連負能量都變得若有若無，讓人無從判斷具體位置。

    濃密的霧氣把一切都掩蓋起來，包括天空、海面、周圍漂浮的船隻、視線、氣味……

    人類的感知器官被最大程度的削弱，反之不死生物對生者的感知卻得到極大的增強，因為它們哪怕不用眼睛也能發現周圍一公里之內活著的生命。

    目前安德烈唯一能夠依靠的就是敏銳的直覺，再就是小眼睛七百二十度的全方位監視，只要一有風吹草動，他就會馬上激活手中的魔法捲軸，然後用火球法杖給與敵人致命的一擊。

    在現在的情況下，用普通的方式施展奧術絕對屬於找死行為，一旦進入專注狀態，警覺性便會大幅度下降，雖然說身上有著防護魔法的保護，但是屍體上詭異的創口使得他不得不小心一些，如果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被活生生挖出心臟。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可納維德‧魯斯塔姆卻沒有一絲想要發起攻擊的跡象，他彷彿在耐心等待對手的精神開始疲憊，身體被寒冷的霧氣慢慢凍僵。

    就在安德烈感覺自己注意力無法集中的瞬間！

    突然！

    空氣中劃過一道細微的漣漪，緊跟著他突然嗅到一股難以用語言形容的氣味。

    下一秒……

    一隻蒼白的爪子直接憑空出現，徑直插向胸口心臟的位置，它來的是如此快捷、如此精準，就連零點一秒的反應時間都沒有。

    安德烈根本沒時間發動任何捲軸或是魔法物品，只能勉強把身體側過來一點點，眼睜睜看著半透明的爪子貫穿「防護邪惡」產生的無形立場，徑直插進腹部，「法師護甲」和「石膚術」連一點防禦效果都沒起到，隨後一陣劇烈的疼痛席捲大腦，他完全無法忍耐，發出了撕心裂肺的慘叫……

    「啊啊啊啊啊！！！！」

    讓人毛骨悚然的哀嚎在海面上不停的迴蕩，奧法之眼號上的倖存者聽到後一個個勃然變色，尤其是跟安德烈最親密的克洛伊，眼淚都忍不住留下來了。

    作為一個正處於變聲期的少年，安德烈的聲線特點十分明顯，只要不是聾子都能從竭嘶底里的吼叫中感受到他此刻所承受的巨大痛苦，而且絕對不止受傷那麼簡單，甚至有可能正在死亡線上掙扎。

    「該死！我們得去幫他！」烏魯茲最先回過神來，用嘴巴咬住武器就要往海裡跳。

    無論是教典，還是內心之中的榮譽感，都不允許他坐視自己效忠的對象和救命恩人就這麼被殺，幾名身體無礙的傭兵團成員也跟著脫掉上衣和鞋子，準備跟隨在首領身後一起去幫忙。

    不得不說，這些傢伙相當勇敢，完全不畏懼死亡，也許是身負神明血脈的緣故，也有可能是大沙漠中殘酷的自然環境衍生出的獨特文化，總而言之，他們比大多數地區的人類都要團結、講信用、懂得知恩圖報。

    就在烏魯茲馬上就要縱深跳海的瞬間，尤妮絲突然抽出魔法長將他攔住，咬著牙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停下！主人吩咐過！一旦修好船就馬上離開！任何人都不得無故停留！你們想要違抗命令嗎？」

    「那按照你的意思，我們就這麼眼睜睜看著他去死？」烏魯茲毫不示弱盯著半惡魔的眼睛大聲質問。

    另外一名傭兵團的成員也跟著點頭附和道：「沒錯！你我管不著！但是我們是偉大沙漠之神——阿卡瑪拉的子孫！沒有一個怕死的懦夫！寧願同敵人同歸於盡也不會丟下朋友逃走！」

    「算我一個！身為一名家臣，我有必要跟主人一起同生共死。」

    副船長巴沙洛繆這個時候也擠過人群，堅定的站在沙塵暴傭兵團的一邊。

    對於像他這樣的人來說，早就已經習慣了在關鍵時刻犧牲自己，保全家主的性命。

    畢竟在從懂事的那一刻起，他接受的就是此類教育，同時也知道自己哪怕死了，家人也能得到很好的照顧，甚至主人以後還會看在他忠心耿耿的份上，給兒子或是孫子一個貴族頭銜，擁有屬於自己的莊園和領地。

    但要是背棄誓言，那下場就會十分淒慘，首先整個貴族階級會唾棄拋棄主人獨自逃生的行為，其次還要面臨貴族保護法的審判，最後家庭和後代也要蒙受難以想像得羞辱與刁難，幾輩子都無法翻身。

    每當有人提起這個家族，馬上就會聯想起先祖背叛的行為，除非遠走他鄉，否則永遠也別指望能抬起頭來重新做人。

    就像有句話說的那樣，享受什麼樣的特權便要承擔與之相匹配的責任。

    家臣這個職業從誕生的第一天起就跟忠誠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一旦沒有了忠誠，那以此為根基的封建制度和貴族體系就會迅速崩塌，因此所有統治階級都會自動去維護，背叛者及其子孫後代只要被發現，立刻就會拿出來明正典刑，所以巴沙洛繆寧願在這裡戰死，也不願意獨自逃生。

    克洛伊擦了擦眼角的淚水，緊緊握著腰間的刺劍，大聲說道：「帶上我！我也要去幫忙！」

第四百二十三章爭吵（下）


    「噢……該死！我的大小姐，擺脫眼下這種特殊情況你別跟著添亂了。主人臨走的時候應該叮囑過你，千萬不要做哪些自作聰明的事情。」

    尤妮絲一把拽住貴族少女的胳膊，拍著額頭呻吟道，無論她怎麼掙扎都沒有放手的意思。

    在力量方面，魔裔戰士後者絕對的優勢，別說一名女性吟遊詩人，就算是肌肉發達的野蠻人戰士也要甘拜下風。

    儘管克洛伊現在已經距離正式成為一級吟遊詩人只差臨門一腳，但在真正激烈的戰鬥中根本沒辦法像平時那樣發揮作用，敵人又不是傻子，一聽到充滿魔力的音樂馬上就會對其發動攻擊，以她現在的身手，恐怕連一輪都撐不過。

    因此即便是去幫忙也是幫倒忙，說不定大家還要分心來保護她不受傷害。

    「放開我！快放開！我要去救安德烈！你難道沒聽到他正在忍受極大的痛苦嗎？」

    克洛伊像發瘋一樣拚命掙扎，嘴巴裡發出一陣竭嘶底里的怒吼，與她平時活潑俏皮的性格截然不同，簡直就像是換了個人一樣。

    眼看少女不依不饒的胡攪蠻纏，尤妮絲壓制在心底的怒火也跟著爆發出來，她抓住克洛伊的衣領，直接將其拎起來低聲咆哮道：「我知道！我當然知道！可你明白他為什麼要這麼做？還不是為了讓你能夠活著逃出去！難道你以為我就不想過去幫忙？現在給我立刻把嘴巴閉上！老老實實呆在這裡！你們也一樣！

    記住！主人的命令是讓我們修好船帆和船舵就馬上離開！誰要是敢違抗命令別怪我翻臉無情！」

    隨著半惡魔臉上浮現出猙獰的表情，奧法之眼號上瞬間瀰漫著一股壓抑的氣氛，尤其是以巴沙洛繆和烏魯茲為首的行動派，眼睛裡流露出讓人不寒而慄的光芒，一個個手持武器，擺出一副想要動手打架的模樣。

    無論是尤妮絲、烏魯茲、克洛伊、還是巴沙洛繆，全部都是桀驁不馴之輩，平時安德烈在的時候所有矛盾都被壓制下來，可一旦他不在，矛盾立刻便爆發出來。

    就在一群人開始有動手傾向的瞬間，始終站在旁邊一言不發的精靈德魯伊妮娜突然上前一步，用不帶一絲感情的語氣說：「夠了！都把武器放下！現在可不是內鬥的時候。雖然有些不甘心，但尤妮絲說的沒錯，主人的命令必須絕對服從，所以馬上升帆起航，離開這片海域，誰要是敢違抗命令，我會讓他被大海徹底吞噬。」

    說罷，她猛然間舉起右手，釋放出強大的自然能量，沒過一會兒功夫，周圍的海水中便開始陸陸續續出現大量鯊魚，現在不管是誰跳下海中，唯一的下場就是成為它們的夜宵。

    在場所有人都知道妮娜跟安德烈之前的關係，尤其是知道德魯伊來歷的克洛伊明白，哪怕這艘船上所有人都背叛了安德列，可眼前這個精靈絕對不會，因為她本身就是被魔法創造出來的生命體，永遠也不會背叛自己的主人。

    眼看救援無法再繼續進行下去，船上的倖存者們唯有按照船長遺留下來的命令，給僅存的桅杆掛上帆，緩緩起航，朝著荒島的方向駛去。

    與此同時，正在同幽靈之王戰鬥的安德烈正瞪著兩隻橘紅色的眼睛，死死看著自己的腸子被一點一點從肚子裡扯出來，劇烈的疼痛讓他意識和視線都開始變得模糊，汗水更是早就浸透衣服，整個人就像剛從水裡撈出來一樣。

    「哈哈哈哈哈！感覺如何？要知道可不是什麼人都能親眼看到自己腸子被慢慢拉出來，相信你現在一定品嚐到了極大的刺激。別急，我的朋友，這僅僅是個開始，我會將你的內臟一個不落從身體裡掏出來。」納維德‧魯斯塔姆一臉滿足的說道。

    「你……你的能力是器官摘取？」安德烈強忍著不讓自己失去意識，呼吸急促的問。

    他能感覺到，自己的體力、生命力都在迅速流逝，如果在這個時候陷入昏迷，那就徹底淪為砧板上的肉，絕對沒有任何生還的可能，因此只能咬緊牙關硬挺著。

    幽靈之王攥著一截腸子，十分玩味的搖了搖頭：「不，我的能力可不是器官摘取那麼簡單。確切的說，它是通過操縱生物體內血液的流動速度，使其形成足以衝破血管、肌肉和皮膚的壓強，緊跟著便會發出砰的一聲……」

    「血……血液？原來……如此……你的那隻虛幻的手……只……只不過是媒介，一旦接觸到……血液……就能操縱……它們……」

    勉強說完這句話，安德烈立刻感覺嗓子眼有點發甜，沒過幾秒鐘，鮮血就像洪水一樣，從鼻孔、嘴巴和耳朵裡噴湧而出，並且還伴隨著劇烈的咳嗽。

    看到安德烈淒慘的模樣，納維德‧魯斯塔姆彎下腰，緊貼著他那雙無比暗淡的眼睛，十分玩味的感慨道：「如何，我的能力不錯吧？這可是吞噬了成百上千靈魂才進化出來的強大力量！事實上，儘管你殺死了我，可我一點都不恨你，甚至還有些感激，因為你賜予了我新的生命。

    命運啊！真是一種十分奇妙的東西，就好像我，活著的時候不過是一個卑微的水手，可誰又能想到死亡之後卻能成為一名位於不死生物最上層的幽靈之王呢。

    我之所以要殺掉你是因為執念，它就像是飢餓，不停蠶食著我的內心與理智，唯有殺掉你這種吞噬才會停止，而我也才有機會晉陞到更高的層次。

    請記住，這並不是私人恩怨，而是狩獵、進食，你就是我最渴望吞下去的食物。

    看看你此刻的淒慘的樣子，人類還真是一種十分脆弱的生物，就讓我結束這場痛苦的折磨，讓一切重歸平靜吧。

    永別了，年輕的天才，你的驕傲、智慧、性格都將由我來繼承，我會吞噬掉你的靈魂，吸收所有的記憶和只是，也許你的命運就是為了成就我的強大……」

第四百二十四章火元素親王——伊索爾德‧塞爾


    隨著最後一個字落下，幽靈之王猛的舉起手，瞬間插進安德烈的胸膛，直接引爆了位於左邊的心臟，猩紅色的鮮血頓時噴湧而出，整個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下去，屬於死亡的黑色霧氣慢慢籠罩在周圍，皮膚也變得黯淡無光，唯有那雙眼睛還是一如既往的明亮。

    大量失血讓安德烈漸漸失去意識，彷彿進入一種非常奇妙的狀態。

    沒有疼痛！

    沒有折磨！

    沒有寒冷！

    一切的一切都在失血過多之後消失的無影無蹤！

    彷彿有種無形的力量在牽引著他前往另外一個世界，一個唯有靈魂才能前往的世界。

    「這就是死亡嗎……我已經死了嗎……真沒想到死亡原來是如此的輕鬆……完全就像是一種解脫……」

    就在安德烈打算放棄所有，穿過拿到在自己眼前打開的大門瞬間，耳畔突然想起一陣低沉的呢喃。

    「不……你還不能死……快醒過來……你還有使命沒有完成……後裔……呼喚我的名字……成為我在物質世界的使者……我會賜予你悠久的生命……讓世界顫慄的力量……吾之名伊索爾德‧塞爾……火元素親王……憤怒火焰的掌控者……」

    一遍又一遍，宛如半睡半醒中產生的幻覺，完全沒有一絲真實感。

    事實上，自從火元素血脈覺醒之後，他就偶爾能聽到類似的聲音，只不過之前的太過於模糊，完全不聽不清楚具體的內容。

    但是此刻，呢喃的聲音放大了至少十倍，一些原本十分含糊不清的語句也變得清晰起來，彷彿處於精神恍惚的頻死狀態，聽覺反而更加敏銳起來。

    安德烈曾經聽說過魔鬼跟惡魔會用低語，誘惑剛剛死去凡人的靈魂，所以不知道自己是否應該回應對方，更不知道那些虛無縹緲的承諾是不是會真的兌現。

    就在這彌留之際，突然一道綠色的光芒從天而降，開始撕扯尚未脫離軀體的靈魂，不用問也知道，肯定是幽靈之王已經迫不及待想要品嚐法師靈魂那特殊的味道，以及其中包含的大量記憶與知識。

    很顯然，他此刻別無選擇，只好死馬當活馬醫，在心底默念：「偉大的火元素親王——伊索爾德‧塞爾！憤怒烈焰的掌控者！我呼喚您，請求您的幫助，請讓我復活，賜予我力量，戰勝眼前這個邪惡的死靈。」

    僅僅一秒鐘過後，神秘的聲音再次在耳邊響起。

    「身負火元素血脈的人類，你的先祖在四千年前同我簽訂過一份契約，他發誓願意行走在物質跨位面，用毀滅的火焰散佈我的威名，收穫凡人的恐懼與敬畏。如果你願意繼續履行這份契約，那我就能夠穿過物質面的屏障，賜予你使用憤怒火焰的能力，同時賜予你烈焰公爵的稱號，現在告訴我你的回答！」

    「我願意！我願意繼續履行這份契約！同樣也願意接受烈焰公爵的稱號！快給我力量！不然那個該死的亡靈就要把我的靈魂扯爛了！」

    眼見幽靈之王拖拽的力量越來越強，安德烈也顧不得討價還價，一口氣把所有的條件都答應下來，大聲催促著對方履行約定。

    他現在只想快點擺脫危險的處境，只有其他等到事後再說，反正不慣怎麼樣也不可能發生比靈魂被吞噬更糟糕的情況。

    自稱伊索爾德‧塞爾的不知名的生物聽到這句話，馬上發出一陣癲狂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那麼契約成立！

    終於！終於！我終於在物質位面又有了一名使者！

    去憤怒吧！

    去毀滅吧！

    用滔天的烈焰焚燬一切！

    讓所有凡人在我的威名下瑟瑟發抖！

    記住！你必須每年向我進行一次獻祭，用賜予你的能力讓一座城市化為灰燼，亦或是燒死五千以上智慧生命，不然我就會收回這份力量，給與你違背契約相應的懲罰。

    當然！如果你能超額完成任務，我同樣也會賜予你更多的力量作為獎賞！

    現在去吧，盡情釋放你內心之中積蓄的怒火與瘋狂，把那個膽敢冒犯烈焰公爵的亡靈燒成灰燼！」

    就在最後一字落下的瞬間，安德烈猛然感覺到自己胸口產生一陣炙熱的灼燒，只見一團深藍色的火焰出現在心臟位置，緊跟著迅速向全身擴散，以極快的速度對身日進行改造，僅僅一兩秒的功夫便讓每一個毛孔都散發出難以想像的高溫，原本紅色的頭髮瞬間被深藍色的火焰所取代。

    他驚訝的發現，自己的意識又重新回到**內，破碎的心臟在不知名的火焰作用下完全癒合，被扯斷的腸子也重新長出來，腹部和胸口巨大的創口完全消失不見，皮膚光滑的沒有一絲疤痕。

    不可思議！

    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眼前這一幕徹底顛覆了安德烈對世界的認知，一臉驚訝看著自己漂浮在半空中，輕輕撫摸著光滑的皮膚，喃喃自語道：「我……身上的傷疤……居然全部……消失了……這怎麼可能……」

    沒錯！

    他從來到這個世界上之後，為了能夠更好的生存下去，一直在孤山鎮北方的黑森林附近狩獵，全身上下早就沒有幾塊完好的皮膚，傷疤幾乎覆蓋了體表的百分之十五以上。

    尤其是剛剛被血壓撐裂的心臟，此刻已然同深藍色的火焰緊密融合在一起，形成了一個拳頭大小的核心，它不停的跳動，將滾燙的血液送往全身每一個角落，源源不斷的能量充斥著四肢和大腦。

    就在安德烈默默感受著體內變化的時候，納維德‧魯斯塔姆突然倒在地上不停的翻滾、掙扎，同時嘴巴裡發出淒慘的叫聲。

    「啊啊啊啊！！！該死！該死！該死！你究竟是什麼怪物！我居然能用火焰灼傷我的靈魂！」

    只見他兩隻蒼白的爪子上有兩團深藍色火焰正在不停燃燒，任由怎麼拍打都沒有一絲熄滅的苗頭，甚至就連濃郁的負能量也無法奈何分毫。

第四百二十五章憤怒之火


    「這就是火元素親王——伊索爾德‧塞爾賜予的力量，以憤怒為燃料的火焰嗎……」

    身為一名對能量格外敏感的法師，安德烈一眼就能看出，這些深藍色的火焰跟之前紅色的火焰差別在哪裡，後者不過是化學中提到過的普通氧化還原反應，而前者則是一種屬於魔法能量交換的特殊現象。

    儘管他還無法判斷憤怒為什麼會被轉化為火焰，但有一點可以確認，那就是一個人越是怒火中燒，深藍色的火焰燃燒起來就會越旺盛，直至將**和靈魂完全燃燒城灰燼。

    毫無疑問，這是一種極為可怕的力量，它沒辦法通過隔絕氧氣的方法撲滅，除非目標自己冷靜下來，讓內心之中所有的憤怒得到平息，否則就只會給火焰增加更多的燃料。

    短短幾秒鐘的功夫，納維德‧魯斯塔姆身上聚集的負能量便消散了接近十分之一，兩團火焰就好像貪吃的孩子，飛快吞噬著名為憤怒的情緒，一點一點壯大。

    不過幽靈之王也不是白痴，眼見無法將火焰熄滅掉，立刻轉過身瞪著兩隻血紅色的眼睛，瘋狂咆哮道：「是你！我就知道一定是你搞的鬼！為什麼就不能乖乖像其他人一樣去死！讓我吞掉你的靈魂！」

    注視著對方那張因為劇烈疼痛而扭曲的表情，安德烈雙目迸射出兩道寒光，冷笑著諷刺道：「吞噬我的靈魂？就憑你也配！

    不管擁有多麼強大的力量，你也沒有改變自己是一個卑微水手的本質，屈從於亡靈生物的原始本能，或者說是飢渴，漫無目的的大肆屠殺生靈，就為滿足自己怎麼也填不滿的空虛。

    沒有計畫！

    沒有思考！

    甚至連最基本的理智都不存在！

    從上倒下都散發著混亂邪惡的傾向，簡直比無底深淵之中的惡魔還要令人厭惡！

    剛才是我有些大意了，沒能提前發覺你成為死靈後進化出來的能力，但是現在我已經對你有了充分的瞭解，是時候算一下總賬，你做好激怒我需要付出的代價了嗎？」

    「代價？你以為控制血液就是我的全部能力？既然如此，那就讓你見識一下幽靈之王真正的力量！絕對無敵的力量！」

    說著，納維德‧魯斯塔姆身上猛然間散發出刺眼的綠光，緊跟著大量虛幻的影子從體內不停的往外冒，一個接一個，濃郁到幾乎形成實質的負能量迅速籠罩在周圍，眨眼的功夫數量便突破一千，而且還在持續增加。

    這些半透明的影子臉上掛著痛苦不堪的表情，長大嘴巴像是在哀嚎，但卻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透過身體能夠發現他們的靈魂本質已經被某種力量扭曲，再也沒辦法恢復正常。

    絕望！

    那一雙雙沒有一絲希望的眼睛不停刺激著生者的負面情緒，如果心智稍有一丁點不堅定，馬上就會成為其中的一員。

    強忍著烈焰灼燒靈魂產生的劇烈疼痛，納維德‧魯斯塔姆獰笑著大喊道：「怎麼樣！這才是我幽靈之王的真正力量！凡是被我吞噬掉的靈魂都將自從成為我身體的一部分，同時也是幽靈大軍的一員！我倒要看看你如何抵擋得住成千上萬幽靈的圍攻！上！我的忠心不二的僕從！把眼前這個人類撕成碎片！」

    「嗖！嗖！嗖！嗖……」

    隨著一聲令下，數以千計的虛影立刻從四面八方蜂擁而至，就好像噴發的洪水瞬間撲上來，張牙舞爪的畫面足以讓任何人感到不寒而慄。

    但是安德烈的反應卻十分平淡，僅僅是站在原地用略帶冰冷地眼神掃視四周，嘴角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諷刺，看上去就像從剛剛完成從理智到瘋狂地轉變，一股難以形容的滔天怒火從心底湧起，過往一幕幕受到屈辱的畫面開始在眼前浮現，不停刺激著每一寸神經。

    他不知道一向冷靜的自己為何會變成這樣，也許是正在身體表面劇烈燃燒深藍色火焰的緣故，也有可能是頻死瞬間產生的危機感。

    總而言之，源源不斷的憤怒被轉化為龐大的能量，這股能量不僅衝破了名為理智的堤壩，更衝破了一切精神上的束縛，宛如沉寂已久的火山突然噴發，就連意識本身都漸漸模糊起來，好像整個世界唯有一種感情，那就是憤怒！

    無邊無際的憤怒在不停噴發！

    越來越多的能量在積蓄！

    就在大片幽靈即將觸摸到皮膚的瞬間！

    安德烈的身體就像到達臨界點的核武器，猛的釋放出刺眼光芒，直接照亮了整個漆黑的夜空，宛如太陽般釋放著光、熱與火焰。

    「啊啊啊啊啊！！！！！！」

    炙熱無比的藍色火焰在短短幾秒鐘之內就席捲了方圓數公里之內的海面，所有幽靈、船隻、屍體、甚至是海水都在短短一剎那被大量蒸發，僅留下迴蕩在空氣中的痛苦哀嚎，那是靈魂徹底泯滅之前釋放出的吶喊。

    沒有憐憫！

    沒有仇恨！

    只有燃燒一切的毀滅之火！

    它是如此的純淨！

    如此的耀眼！

    以至於皎潔的月光和漫天星辰都顯得黯然失色！

    瀰漫在海面上的負能量和霧氣短短幾秒鐘就被完全驅散，遠在數公里之外的巴卡羅成艦隊指揮官扎克將軍恰好看到這一幕，整個人都震驚的說不出話來，全身上下不停的發抖，而且還用力揉了揉眼睛，完全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

    事實上不光是他，甲板上所有看到那深藍色火焰噴發景象的人，一個個也紛紛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不少精神受到極大刺激的傢伙甚至跪在地上瑟瑟發抖，嘴裡不停向自己信奉的神明祈禱，希望那可怕的烈焰不會落到自己頭上。

    「該……該死！這究竟……誰能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回過神來的扎克將軍衝著身後的法師發出了竭嘶底里的咆哮，由於情緒過於激動，他的口水四散飛濺，百分之六十以上都落在幾名法師的臉上。

第四百二十六章烈焰公爵

    不過法師們此刻絲毫沒有閒心計較，其中一名年紀稍大一些的站出來，用顫抖的聲音回答道：「將……將軍！那……那是憤怒的火焰！屬於火元素親王——伊索爾德‧塞爾的火焰！逃！快逃！不然就晚了！這裡一定有他的使者！帶來災難和毀滅的使者！」

    「什麼使者？火元素親王——伊索爾德‧塞爾又是誰？給我說清楚！」

    情緒失控的扎克將軍一把抓起法師的衣領，滿臉緊張的大聲喝問。

    儘管剛才霧氣瀰漫，但他還是看清楚龐大艦隊在短短一瞬間被蒸發的景象，在他看來，那絕對不是人類該有的力量，至少不應該出現在一個年輕人的身上，除非對方是某位神明的選民。

    法師充滿恐懼的瞥了一眼漂浮在半空中的安德烈，下意識的打了個冷戰，趕忙強行壓制住想要立刻逃跑的衝動，語速飛快的解釋道：「伊索爾德‧塞爾是火元素世界最強大的領主之一，據說力量僅次於火元**神貝璐亞，掌握著溫度最高的憤怒火焰。

    與其他元素冷淡的性格不同，他十分喜歡讓凡人恐懼自己、敬畏自己，因此每隔一段時間就會賜予一名擁有自己血脈的後裔作為使者，他稱其為烈焰公爵，而人類則稱其為毀滅公爵，無論走到哪裡，就把那裡燒成灰燼。

    自從神上之神對凡間加持了保護，禁止強大生物降臨之後，整個大陸上擁有特殊血統的人越來越少，尤其是原本就非常稀薄的元素血脈，所以已經有六百多年沒有傳出過有烈焰公爵出現的消息。

    但是現在……

    烈焰公爵又出現了！

    他一定會將這片海面上所有東西都焚燒殆盡！

    我們要是再不趕緊逃走就死定了！

    將軍！

    求求您快讓艦隊掉頭，我們必須馬上離開！

    這既不是開玩笑！

    也不是建議！

    而是命令！

    我以隨軍首席法師的身份命令你！這裡已經出現我們根本無法抵擋的強大存在！立刻撤退！撤退！」

    也許是首席法師瘋狂地怒吼讓扎克將軍明白此刻的狀況有多麼危險，也有可能是自己早已萌生退意，總之，得知烈焰公爵的大名之後，他瞬間面如土色，想都沒想便下達命令讓艦隊返航。

    法師們生怕跑得不夠快，飛快施展「造風術」，讓船帆迅速張滿，飛快逃離事發海域。

    這並不是他們膽小，而是烈焰公爵的大名在奧萊爾大陸實在太有名了，雖然說已經整整六百多年沒有出現過，可是關乎他們的歌謠早就被吟遊詩人改變成無數故事傳唱四方，就連很多書籍中都有所記載。

    用一句話來概括，那就是所過之處寸草不生，尤其是南方地區，有不少城鎮都有過被烈焰公爵摧毀的記錄，儘管沒有傳說中那麼誇張，可他們從來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這一點是絕對沒錯的。往往稍微受到一點刺激或是侮辱，馬上便會開啟毀滅模式。

    另外一邊，正在緩慢向遠處行駛的奧法之眼號上，不少人也看到了安德烈大發神威的樣子，高興地大聲歡呼起來，尤其是聽到慘叫後一直擔心不已的克洛伊，激動的跳了起來。

    只見她一邊擦著眼角的淚水，一邊喃喃自語衝著身邊的尤妮絲大喊：「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一定不會有事的！看看那些伏擊我們的戰船，全部都被摧毀了！果然不愧是我的英雄！萬歲！」

    「哈！你知道？剛才不知道誰緊張的偷偷抹眼淚。」說著，尤妮絲不屑的撇了撇嘴。

    「我那是關心！」克洛伊紅著臉大聲反駁道。

    不過她這個樣子明顯沒什麼說服力，不僅尤妮絲在竊笑，就連倖存的船員們都忍不住開始放聲大笑。

    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實在太過於突然，先是被巴卡羅城的艦隊驅趕，緊跟著又遭到伏擊，不少熟識的同伴因此而喪命，情緒可謂是壓抑到了極點，現在總算是撥開烏雲見月明，而且還將伏擊自己的龐大艦隊全部摧毀，立刻將自己內心之中的壓抑徹底釋放。

    雖然說相處的時間並不算長，可在他們的眼裡，自己的船長已經幾乎無所不能。

    無論是以一人之力建造出奧法之眼號這樣所向睥睨的戰艦，還是鑄造火炮、火槍那樣能夠輕易摧毀敵人的煉金武器，簡直就是吟遊詩人故事中才會出現的天才人物，再加上願意拿出大筆的利潤同普通水手一起分享，這在貴族階級當中壓根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現在看到安德烈平安無事，甚至還大發神威，漂浮在天空中的威嚴模樣宛如神明，作為手下的他們怎麼可能不大聲歡呼，以後回到家說不定可以跟自己的妻子和孩子自豪的吹噓今天晚上的經歷。

    不過他們都沒注意到，船長大人的眼神跟往常不一樣，沒有除了憤怒之外的其他任何感情，就好像徹底淪為憤怒的化身，盡情讓暴虐的情緒積蓄，等待下一次的爆發。

    至於同樣漂浮在半空中的幽靈之王——納維德‧魯斯塔姆，並沒有在炙熱的藍色火焰爆發之下死掉，憑藉不死生物頑強的生命力僥倖逃過一劫。

    但是身體從半透明的綠色轉變為完全透明，兩隻眼睛內紅色的光芒也暗淡下來，看上去就好像隨時都會消散在空氣中。

    毫無疑問，他已然受到致命的重創，如果不是之前積蓄了龐大的負能量，估計早就與那些戰船、屍體之類的東西一起被恐怖的火焰蒸發，永遠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納維德‧魯斯塔姆目前最想做的就是立刻轉身逃跑，可是他知道如果自己就這麼冒冒失失的把後背留給敵人，下場只會死得更快、更慘。

    其實他現在開始有些後悔自己剛才為何要做的那麼絕，以至於結下不死不休的仇恨，否則完全可以通過別的手段，比如說交涉、談判之類解決眼前的危急，而不是漂浮在半空中乾著急。

第四百二十七章蒸發大海


    千萬別以為不死生物就不怕死！

    恰恰相反，凡是擁有智慧和獨立人格的亡靈，通常來說都非常珍惜自己的生命，除非像巫妖之類能夠死而復生的傢伙，大部分絕對不會拿唯一一條小命開玩笑。

    很顯然，納維德‧魯斯塔姆想要拖延一點時間，或者說想要等到對方怒火稍微降低一點再開口談條件。

    但是很可惜，他打錯了如意算盤。

    自從憤怒衝破一切精神枷鎖之後，安德烈就已經不是安德烈，而是受到腦海中憤怒情緒支配的傀儡，根本沒有任何思考能力，僅剩下毀滅的本能。

    他此刻之所以還沒動手，是準備等待憤怒攀升到極點後再次引爆，徹底將周圍的一切化為灰燼。

    可以說一人一幽靈雖然目的不同，但都在想一件事情，那就是等待與對持，為下一次徹底解決對方做好準備……

    「燃燒吧！點燃你內心最深處的憤怒！將這個世界徹底燃燒灰燼！

    我的使者！

    我的烈焰公爵！

    讓凡人在你暴虐的力量下瑟瑟發抖！

    讓整個世界匍匐在你的腳下！

    去吧！

    用最強的一擊殺死那個膽敢冒犯你的亡靈！

    告訴這片大陸的所有人，我火元素親王——伊索爾德‧塞爾又回來了……」

    自從簽訂契約之後，安德烈腦海中就一直迴蕩著類似的聲音，它彷彿有某種魔力，能讓聽到的人不受控制的發怒，使得整個人變成一個活動的炸藥桶，稍微有一丁點外力刺激就會陷入暴走狀態，就好像現在這個樣子。

    既沒有理性的思考，也沒有摻雜任何利益得失，唯有將眼前敵人徹底摧毀的念頭。

    此刻安德烈已經完全將平時壓制在心底的**、本能和負面情緒一股腦釋放出來，給深藍色的毀滅之火提供了充足的燃料，兩隻眼睛就好像剛剛從無底深淵爬出來的惡魔領主，絲毫沒有人性可言。

    恐懼！

    顫慄！

    納維德‧魯斯塔姆感覺自己體內每一片靈魂都在發出警告，如果撐不住下一次攻擊絕對會死！而且還會死的非常難看！

    要知道在不到一天之前，他還僅僅是一個位於社會最底層的卑微水手，雖然機緣巧合之下成為了幽靈之王，還吸收了數以千計人類靈魂的記憶和知識，但從本質上來說仍舊是那個可悲的小人物，無論是思維方式、戰鬥經驗、還是性格、習慣，都沒有徹底蛻變。

    也許屠戮那些力量與自己相差甚遠的傢伙還沒什麼，可一旦遇到真正的強敵馬上便現出原形。

    事實上，幽靈之王的能力非常強大，包括隱身、穿牆、免疫物理攻擊、免疫魅惑控制類法術、免疫即死類法術、免疫疾病、寒冷、中毒等等一系列負面狀態，兩隻眼睛可以釋放出麻痺凝視，每天施展三次狂暴魅惑，控制生物體內的血液流動，把自己吞噬下去的靈魂轉化為幽靈大軍……

    總而言之，假如他能將以上所有能力融會貫通，再拋棄掉貪生怕死的性格，馬上就能成為一名可怕的敵人，即便是**師來了想要將其殺死也非常困難，就算打不過安德烈，逃走還是沒問題的。

    但是很可惜，納維德‧魯斯塔姆才成為幽靈之王不到一天，心態上還保留著一種小人得志的想法，只想把自己以前收到過的屈辱加倍報復回來，所以才展開瘋狂地殺戮。

    現在面對徹底暴走的安德烈，完全提不起一絲鬥志，滿腦子想的都是如何才能保全自己的小命。

    眾所周知，影響到戰鬥勝負天秤的因素，除了自身力量、能力、戰術運用、大腦的反應速度等等之外，其中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勇氣。

    任何生命都會本能的畏懼死亡，這是天性，沒有辦法改變，可要是因此而畏畏縮縮，那麼用不了多久便會在一場實力相當的戰鬥中死去，不敢拚命地人沒有資格，更沒有能力從激烈的生死戰中全身而退。

    儘管聽起來很諷刺，不過這就是事實。

    這個世界充滿了各種各樣的危險，法律與道德根本無法約束所有智慧生命的行為，因此唯有那些知道什麼時候該拚命，什麼時候該撤退的傢伙，才能活的長久一點。

    「呼……呼……呼……呼……呼……嘿嘿……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原本劇烈喘息的安德烈，突然爆發出一陣癲狂的笑聲，緊跟著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齒，伸出右手盡情釋放著憤怒烈焰的力量，喃喃自語的說道：「不夠！還不夠啊！我的怒火還可以再燃燒的更旺盛一些！不如……就把你連同這片大海徹底蒸發掉算了……」

    蒸發大海？！

    納維德‧魯斯塔姆瞬間被這狂妄的宣言驚呆了，半透明的臉上浮現出難以置信的表情，一股巨大的危機感從心底湧起，二話不說立刻進入隱身狀態，掉頭就朝遠處飛去。

    他完全不敢想像如果這句話是真的，那麼接下來的攻擊將會多麼恐怖，以自己現在的狀態絕不可能倖存。

    就在幽靈之王剛剛逃出不到三十米的時候，安德烈猛的張開雙臂，用盡全身力氣狂熱的咆哮道：「來吧！我的憤怒！全部都釋放出來！讓這個世界見識一下什麼才是真正的毀滅之火！」

    話音剛落！

    一道刺眼的光亮從他胸口噴發，再次照亮漆黑的夜空，不過這次比上次爆發的還要猛烈，其恐怖的高溫就連數公里之外的巴卡羅城艦隊都能感受得到，一部分稍後靠後的船隻，帆布都被熱浪點燃。

    更恐怖的是位於安德烈腳下深達數千米深的海水竟然被完全蒸發，形成一個足有六百多米的圓柱形空洞，在此範圍之內的魚、蝦、螃蟹、貝類、珊瑚等等，統統都呈現出焦黑的碳化形態。

    至於可憐的納維德‧魯斯塔姆在火焰噴發的一剎那便徹底死亡，只留下一塊掌心大小的半透明物質，被海風吹到安德烈的手心。

    它看上去好像介於實體和虛無之間，沒有一丁點的重量，就好像靈魂本身一樣。

第四百二十八章選民


    事實上，如果安德烈恢復理智，馬上就能認出這玩意是幽靈之王遺留下來的靈魂核心，承載著他本身，以及數以千計靈魂最純粹的本質，是奧萊爾大陸上製作魔法物品最頂級的材料，幾乎可以同巨龍的血液、鱗片等材料相媲美。

    但是很可惜，安德烈現在處於失控狀態，根本沒有意識到這玩意有多麼珍貴，僅僅是下意識抓在手裡，隨後失去意識，徑直從天空中掉落。

    震驚！

    恐懼！

    扎克將軍看到海中央巨大的空洞後，臉色勃然大變，直接衝著身後的首席法師厲聲大喊：「馬上給我把所有能讓船隻加速的魔法都湧出來！快！不然……」

    他的話還沒等說完，周圍的海水立刻開始向空洞奔騰而去，發出一陣陣巨大的轟鳴，恐怖的海浪掀起數十米高，眨眼的功夫就把那些排水量不夠大，或者是重心不夠穩固的船隻掀翻、拍碎，短短幾秒鐘的功夫，整個艦隊便損失了三分之一，另外還有數不清的船員掉進洶湧澎湃的海水中生死不明。

    當然，這還只不過是個開始！

    眾所周知，一旦所有海水都湧向一個點，那就意味急速的暗流與大漩渦。

    不用想也知道，一個直徑超過六百米、深達數千米的空洞，絕對足以孕育吞噬所有船隻的死亡漩渦，如果被吸入，根本不可能有倖存的可能。

    「法師！所有法師準備！造風術！快點施展造風術！我不管你們是用捲軸也好！魔法物品也罷！最好在我們全部葬身海底之前都使出來！」

    眼看讓人顫慄的大漩渦已經形成，扎克將軍徹底丟掉所謂的貴族體面，發出竭嘶底里的咆哮。

    他很清楚假如想要活下去，那就必須給提供船隻足夠的動力，用來擺脫漩渦致命的引力，不然以木製的船體結構，只要一接近中心區域，毫無疑問會被恐怖的激流攪成碎片。

    另外一邊，奧法之眼號的情況則好要的多。

    一方面他們離的夠遠，被波及到的程度相對小一些，另一方面身為副船長的巴沙洛繆正指揮者水手操作青銅火炮進行齊射，靠火藥產生的推動力擺脫漩渦的吸力，再加上精靈德魯伊妮娜對自然的掌控，理論上應該不至於成為大漩渦的犧牲品。

    始作俑者安德烈此刻已經不省人事，一頭栽進波濤洶湧的海面，眨眼的功夫便被激流吞噬，沖的無影無蹤。

    就在他剛剛消失的瞬間，天空中突然散發出一道刺眼的藍色火光，僅僅幾秒鐘過後，兩隻巨大的手將滿天星辰撕裂，露出一雙恐怖的眼睛。

    這雙眼睛的主人先是瞥了一眼海面壯觀的大漩渦，緊跟著又傾聽了一會兒巴卡羅城艦隊的慘叫與哀嚎，立刻浮現出一絲滿意的表情，隨後用低沉的聲音咆哮道：「做得非常好！我在物質位面的代行者！凡人再一次聽到伊索爾德‧塞爾的威名！見識到火元素位面憤怒火焰的力量！

    作為獎賞！我在此正式賜予你烈焰公爵的稱號！同時給與你信仰的權柄！

    去吧！

    用毀滅和死亡散佈我的威名！

    汝之名安德烈‧布蘭奇弗勞爾！

    第二十任烈焰公爵！

    我以火元素親王的將你體內的血統徹底激活！

    從此刻起！你就是我的選民！盡情用毀滅和祭獻來取悅我吧！」

    隨著最後一個字落下，撕裂天空的伊索爾德‧塞爾張開嘴巴吐出一團金色的火星，直接落入海水中，一分鐘過後，被捲入漩渦中心的安德烈砰地一聲從海水中躍出，全身上下散發著奪目的光輝。

    所有人都能看到，那一點火星鑽進他的胸口，迅速改造著**和靈魂……

    當所有能量即將耗盡之後，金色的火星瞬間爆炸，產生了一陣極為恐怖的欺壓，借助這股力量，昏迷不醒的安德烈立刻在天空中劃過一道拋物線，落到數十公里外的海面，伴隨著海浪的衝擊，很快便消失在所有人的視線之內。

    做完一切之後，伊索爾德‧塞爾放聲大笑，重新將撕裂的天空合併，徹底退回火元素位面，準備好好慶祝一下今天的收穫。

    要知道神上之神設下的結界可不是開玩笑的，即便有安德烈這個特殊媒介在，再加上他本身不遜色於神明的力量，最多也只能讓化身勉強擠進來一點點，目的就是在選民身上烙下屬於自己的印記，同時賜予對方應得的力量。

    選民，顧名思義，就是神選之民，被賜予超越凡人的力量的特殊個體。

    不過他們的水平參差不齊，其中最強大的幾個能夠與神明正面交手不落下風，而最差的僅僅只比高級職業者強上那麼一丁點，更甚僅僅是個普通人，由於某些特殊原因被看中，賜予了一部分特殊能力，也許幾個混混都能將他們打翻在地。

    總的來說，選民就相當於受到神明，或者是堪比神明的強大異界生物，認可、鍾愛、信任的凡人，通常來說都擁有近乎無盡的壽命，除非做了某些觸怒後台老大的事情，不然活個幾百上千年根本不成問題。

    儘管被稱為神選之民，但其實地獄之中的魔鬼公爵、無底深淵之中的惡魔領主、強大的天界生物、元素世界的親王，甚至就連活到一定年紀的太古巨龍，都能賜予一兩個凡人類似的力量。

    很顯然，火元素親王伊索爾德‧塞爾的威能絕對不遜色於大多數神祇，所以他所賜予的金色火焰是一顆種子，足以讓**凡胎完成一次脫變，獲得更多更強大的能力。

    最重要的是，那裡邊孕育著憤怒之火的核心秘密，雖然說以安德烈目前的能力還不足以徹底納入自身掌控，但是卻可以大幅度提高基本屬性，以及對火焰元素的親和力。

    當然，這股力量是伊索爾德‧塞爾賜予的，因此只要他願意隨時都可以收回來。

    不過考慮到目前物質位面殘留火元素後裔的數量，估計收回的可能性無限接近於零。

第四百二十九章獲救


    畢竟一旦失去選民、牧師和崇拜者，伊索爾德‧塞爾就無法感知到奧萊爾大陸上發生的一切，對於一位熱衷於散佈自己威名的火元素親王來說，這簡直比任何酷刑都來的難受。

    要知道他已經有六百多年沒有找到能夠回應自己呼喚的人，現在好不容易遇到一個，自然不會輕易放過，除非可以找到第二個替代人選，否則安德烈就會一直享受到金色火焰帶來的好處，尤其像法師這種力量和體質都嚴重偏低的職業來說，絕對是件喜事，唯一需要考慮的就是烈焰公爵這個稱號帶來的負面影響。

    畢竟在大多數普通人和貴族眼裡，伊索爾德‧塞爾的選民就意味著災難和毀滅，無論走到哪裡都會受到一定程度的排斥，也許還不至於遭到監禁或是驅逐，可不管怎麼說戒備、偏見與敵視絕對避免不了。

    人類是一種喜歡把過於強大的同類惡魔化或是神話的種族，這一點從地球上那些古老的神話中就能看出端倪，在古希臘民主制度最發達的時候，他們居然設計出「貝殼防放逐法」這樣極度愚蠢的法令。

    具體內容就是當執政官到了一定的時間，大家就拿個貝殼過來，在上面寫上你最喜歡的執政官的名字，然後開始進行統計，誰的名字最多誰就會被放逐。

    在歷史上，被這個法案放逐的有米斯托克利，其原因不過是在薩拉米海戰裡表現的特別出色。

    著名的思想家、哲學家蘇格拉底也同樣死在類似的法案之下。

    那究竟為什麼會有如此奇葩的法令存在呢？

    原因很簡單，那就是人類強烈的嫉妒心在作祟。

    表面上這個法令是為了保證民主制度的延續，防止出現由於某個人威望過高而形成獨裁，但實際上卻成了殺害社會精英的屠刀。

    可是他們卻忘記，所謂政治、軍事、統治國家，全部都是精英階層來完成，所謂的民主只會帶來騷亂和動盪。

    因為大多數民眾不具備戰略眼光，更不懂得涉及到複雜經濟、制度、法律、國家政策等制定，即便是在教育高度普及的二十一世紀，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普通人的眼光依舊有限，哪怕給他們一個不超過兩百人的村子都不一定管理得好，更不用提一個龐大的國家。

    能真正像古希臘那樣，由社會各階層一個五六萬人規模的議會，天天閒著沒事扯皮、吵架、投票的國家一個都沒有，因為古希臘城邦最後的結局是被獨裁製的斯巴達城邦擊敗，只要傻子都知道，泛民主有多麼不靠譜。

    很顯然，古希臘城邦的失敗告訴我們一個道理，那就是民眾其實並不像宣傳中所說的那樣純潔、善良，也許有一小部分能夠保持本心，可大多數更容易被**所支配，一旦掌握到真正的權力，馬上就會化身為嗜血的惡魔。

    如果讓他們投票來決定安德烈的生死，恐怕唯一的下場就是被處死，絕地沒有任何倖免的可能。

    所幸奧萊爾大陸是一個傳統封建制度佔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地方，即便是有少數共和制度也是貴族共和，跟平民沒半個銅板的關係，只要不做得太過分，激起貴族們同仇敵愾的心裡，理論上還是很安全的。

    不管則麼說，烈焰公爵也是火元素親王的選民，而且伊索爾德‧塞爾也並非處於邪惡陣營，無論是諸神的教會，還是統治階級，起碼都要給與相應的尊重，否則毀滅公爵的外號可不是白叫的，尤其是暴走起來產生的破壞力，輕而易舉就能將林頓城之類的大型城市燒成廢墟。

    但是這些跟安德烈暫時還沒有太大關係，因為他正雙目緊閉，在海面上隨著浪花飄蕩，絲毫沒有甦醒的痕跡。

    冰冷！

    虛弱！

    空虛！

    迷茫！

    渾身痠痛！

    不知道暴走過後昏迷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如此難受……

    安德烈終於開始慢慢恢復意識，模模糊糊感覺有人把自己從大海裡撈起來，緊跟著又被抬到一張床上，沒過多久這個人又開始給自己擦洗身體、喂水、餵魚湯。

    雖然他很想張開嘴巴說一聲謝謝，可是身體實在太虛弱，就連發出聲音的力氣都沒有，很快又一次陷入昏睡。

    「如何，這個年輕人不會有生命危險吧？」

    一個身高一米八左右，肌肉勻稱的健壯青年頗為關心的問。

    由於每天都在海上風吹日曬，他的皮膚呈現出一種健康的古銅色，一張國字臉顯得既正直又穩重，身上只穿著一條短褲，腳下連雙鞋子都沒有。

    剛給安德烈喂完魚湯的女孩嫣然一笑，把碗放到旁邊的桌子上回答道：「別擔心，梅布爾哥哥，他沒事，就是在海裡泡的時間有點長，再加上太長時間沒有吃東西，所以身體比較虛弱，相信養上幾天就沒事了。對了，你從哪把他救上來的？」

    被稱之為梅布爾的青年，裂開嘴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嘿嘿！費歐娜，這個人可我是外出捕魚時候碰巧發現的，而且他的穿戴打扮和隨身攜帶的物品都不一般，肯定是落難的貴族子弟，所以就順手就回來了了，見死不救可不是我的風格。」

    「貴族？難怪長得這麼英俊，頭髮的顏色也很特別。」說著叫做費歐娜的女孩伸出一隻手，輕輕撩起一小撮白色，不，確切的說是銀色半透明的頭髮。

    自從安德烈落入水中之後，原本火紅色的頭髮、眼睛和眉毛，統統都像耗盡能量一樣，完全找不到一絲火元素能量的痕跡，唯有隱藏在胸口那顆詭異的心臟，隱隱釋放出不同尋常的波動。

    「那是當然！看看腰包裡裝著的東西！鑲著紅寶石的木棍、上百枚聯盟金幣、一本打不開的書、一個同樣打不開的盒子、整整四十瓶魔法藥水、再看看這鋒利的彎刀和匕首，我敢打賭就算整個薩丁群島都找不出第二把來。

    另外，再看看他手上戴著的戒指，其中有一個是只有貴族才會佩戴的印章戒指，上邊應該印有他的家徽。」

    說罷，梅布爾指了指安德烈戴著印章戒指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