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擬網遊]奧法之主 作者：海拉斯特黑袍（連載中）

第八百章優勢與劣勢（上）


    「知識？」

    一聽到這個詞，巫妖眼眶內的兩點寒光瞬間暴漲，圍繞在身體周圍的恐懼靈氣宛如沸騰的油鍋，源源不斷釋放出來，幸虧房間內並沒有什麼外人，否則現在一定會失去理智，發瘋一樣逃走。

    不過這變化來得快，去的更快，短短幾秒鐘之後，巫妖便恢復平靜，不動聲色的問：「說說看，你所謂的知識是關於哪方面的？」

    注視著對方那張看不出喜怒哀樂的骷髏臉，安德烈暗自感嘆一下，果然不愧是活了數千年的老怪物，居然能夠如此快就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但是他知道，像這種幾乎已經嘗試過魔法領域內所有可能性的傳奇法師，其實對於全新的知識和力量體系最感興趣，之所以裝出一副淡然的模樣，是為了讓自己一次性拿出更多。

    對於知識，法師們的態度一向是有多少都不嫌多，甚至有不少傳奇法師嘗試著同時專精兩種對立學派，結果把自己活生生逼瘋。

    要知道魔法學派可不是隨隨便便分的，它更像是人生觀、世界觀和價值觀的綜合體現，尤其是對立學派的衝突，絲毫不下於唯物主義與唯心主義之間的巨大鴻溝。

    試想一下，一個人怎麼可能既是堅定地無神論者，然後又跑去信仰某個神明？

    這樣做最大的可能就是造成永久性的精神分裂，亦或是矛盾的多重人格，反正絕對正常不了。

    當然，這在奧萊爾大陸漫長的魔法史中只能算小兒科，還有的傢伙直接撕裂自己的靈魂和意識，目的就是想要親身感受一下是否能夠突破思維的極限。

    可以說這個世界上的法師，遠比地球上的科學家要瘋狂百倍，尤其是古代魔法文明最輝煌的時期，他們掌握著毀天滅地的力量，只要確立研究方向，根本沒有人能夠阻止。

    無限能源領域、反重力領域、生物改造領域、生命領域、死亡領域、時間領域、空間領域……

    無數普通人想都不敢想的技術和魔法被一一發明，原本處於被奴役地位的人類，在非常短的時間內上升到大陸無可爭議的霸主，最後甚至就連神明都成為了他們研究的對象。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法師應該是真理最純粹的追求者，為了達到這個目標，他們願意犧牲一切，奉獻一切，哪怕是自己的生命和靈魂也不例外。

    安德烈有些擔心，如果自己告訴巫妖粒子對撞擊實驗的相關內容，他會不會回去之後就製造出一個超級對撞機，緊跟著再製造出無法控制的黑洞，把腳下這顆星球一口氣吞噬掉。

    千萬不要以為這是在說笑，以一名傳奇法師的能力完全能夠做得到。

    有哲人曾經說過，沒有制約的強大力量是毀滅性災難。

    在不具備約束力的前提下，安德烈絕不會輕易散佈那些比較危險的知識，比如說核能，再比如說生化病毒。

    巫妖似乎察覺到了什麼，突然毫無徵兆的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年輕人，你似乎有點猶豫，難道那些知識很危險嗎？別擔心，我們已經掌握了很多危險的知識與法術，多到足以毀滅整個大陸。」

    從他自信的神態中能看得出，這絕不是吹噓，而是再簡單不過的陳述。

    事實上，在奧萊爾大陸數萬年的發展中，擁有毀滅世界力量的勢力並不少，其中刨除那些神話傳說中的邪惡巨獸，光是智慧種族就有三個之多，包括古代魔法文明的遺民，同樣掌握著高超魔法技藝的精靈，還有突然間消失不見的創造者種族。

    一想到這些，安德烈立刻苦笑著搖了搖頭：「不，大師，我的知識與您理解的知識有很多區別，其中最大的不同就是適用性。也許光憑嘴巴說很難描述的清楚，就請您看一件實物吧。」

    說著，他掏出別再要帶上的左輪手槍，直接遞了過去。

    巫妖顯然從來沒有見過造型如此古怪的東西，馬上拿在手裡開始仔細檢查，一邊檢查還一邊自言自語道：「有意思，主體由秘銀打造，同時附加了加速術和克敵先機兩個魔法，如果沒猜錯的話，它應該是一把遠程武器才對……」

    「沒錯，它就是一把遠程武器，任何人只要扣動扳機，馬上就能射出致命的子彈，您可以親自嘗試一下。」安德烈不動聲色的介紹道。

    「扣動扳機？是這裡嗎？那就讓我來試試看吧……」

    巫妖找到扳機位置後，二話不說馬上舉起來對準自己的顱骨，直接扣動了扳機。

    「砰！」

    伴隨著一聲巨響，被火藥、線膛和魔法加速過的子彈迸射而出，徑直擊中了眉心位置。

    令人難以自信的是，原本可以輕易擊穿最好板甲的彈頭，竟然沒有打碎巫妖的腦袋，僅僅是在上邊留下了一個凹痕，而且凹痕附近還有大量的裂縫。

    巫妖對於這個結果明顯也相當驚訝，只見他抬起手摸了摸彈丸命中的地方感嘆道：「令人驚訝的威力！這就是你那個世界的武器？普通人也可以使用？」

    要知道巫妖的身體可是由特殊魔法的加固，普通鋼製武器砍上去連個印記都不會留下，唯有＋2以上的魔法武器才能勉強造成一些傷害，可剛才那顆沒有任何魔法波動的子彈卻做到了。

    「是的，這就是我那個世界的武器，確切的說是最低級的熱武器，甚至是在很早以前就被淘汰掉的種類。

    如您所見，它利用了化學物質爆炸產生空氣膨脹作為推動力，在一瞬間將子彈加速到肉眼無法捕捉的程度。

    儘管我通過加速術提高了初始速度，但從本質上來說，它並不是魔法，而是一種像弓弩一樣的普通遠程武器，只要技術成熟，完全可以大規模裝備給士兵。

    在我的世界中，這種叫做槍的武器就是軍隊最基礎的裝備，更高級的還有火炮、導彈、核武器等等，尤其是核武器，在爆炸瞬間能產生上億度的高溫，眨眼之間便能摧毀方圓上百公里內的一切。

    它們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根本不需要法師，即使普通人也能操作，現在您應該明白我在擔心什麼了嗎？」

    說到最後，安德烈變得異常嚴肅，眼神中充滿了警告。

第八百零一章優勢與劣勢（下）


    地球上的科技與奧萊爾大陸的魔法相比，究竟優勢在哪裡？

    從來到這個世界上，第一次接觸到所謂魔法的概念之後，安德烈就一直在考慮，隨著瞭解得越來越多、越來越深入，他慢慢總結出一套自己的想法。

    光從破壞力的角度來解讀，其實起爆一顆核彈，與一個足以引發大規模地震和火山噴發的強大魔法之間，並沒有任何本質上的區別。

    人類所建立的文明是如此脆弱，無論它們當中的哪一個，都足以造成毀滅性的災難。

    也許有人會說核武器更可怕一些，因為它帶來的核污染需要數百乃至上千年才能徹底消除，在此期間，人類無法在這片土地上耕種、生存。

    可事實上，地震與火山噴發要遠比核武器恐怖，畢竟前者只要提前挖好地下掩體，完全有可能躲過一劫，而後者的威力甚至有可能造成大陸架下沉，整片地區被活生生埋葬起來，除非能夠飛上半空，否則僥倖活下來的可能性為零。

    既然魔法的力量如此強大，所謂科技的優勢有體現在何處？

    在安德烈看來，科技的偉大之處就在於方便普及，甚至不需要有多聰明，通過簡單的學習和鍛鍊，就連不識字的人也能成為恐怖的殺戮機器。

    而魔法則恰恰相反，它雖然威力巨大，但並不適合普通人，光是門檻就能淘汰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普通人。

    隨著施法等級越來越高，法師的靈魂和智力會得到極大的強化，漸漸脫離凡人的範疇，向著人形生物電腦方向發展。

    以安德烈現在高達二十三點的智力，已經可以清晰感受到這種變化，就好像一個人之前連一到一百都數不清楚，突然一下子變得可以在大腦中默算多元函數，整個思維被放大了數十倍、乃至上百倍。

    清晰！

    精密！

    高速！

    全新的高度！

    嶄新的世界觀和價值觀！

    彷彿原本朦朧的世界，一下子解開神秘的面紗，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清晰無比。

    對於一名真正的法師而言，普通人想什麼、計畫什麼，在他們眼里根本沒有秘密可言，兩者之間就好像幾歲大的孩子同成年人之間的差距一樣明顯。

    假如說科技提高的是文明整體的高度，那麼魔法就代表了凡人所能達到的極限。

    科學一旦達到某種程度，社會中每一個成員都能享受到它帶來的好處，從飲食到交通工具、再到醫療體系，它是一個相對完整的體系，不存在突發性和偶然性。

    魔法則恰恰相反，它的每一次提升都是一兩位天才的突發奇想，也許之前根本沒有過類似的理論支撐，成功之後也基本不太可能對整個社會造成太大的影響，從本質上來說，它完全脫離實際，沒有一個完整的體系，全靠法師個人的想像力與創造力。

    用一句簡單的比喻來概括，那就是科學像流水線上製造出來的零件，量大、簡單、快捷、高效，適合大範圍的推廣和普及，魔法則是藝術家們精雕細琢的作品，充滿了意外與不確定性，即使發明出毀天滅地力量的法術，往往也只有少數傳奇法師們才能掌握。

    假如讓科技的力量在魔法世界普及開會發生什麼事情？

    答案很簡單，無非就是兩種可能。

    其一，生產力以極為恐怖的速度爆發性增長，對現有的封建制度造成衝擊，手握實權的貴族們大量徵兵、瘋狂發展軍備，然後利用先進的火器發動戰爭。

    漸漸地，平民們發現原本高高在上的貴族、職業者並沒有想像中那麼可怕，自己完全可以利用手中的武器推翻他們的統治，接下來慢慢演變成大範圍的衝突和暴動，最終封建統治退出歷史舞台，人類社會進入到全新的時代。

    當科技發展到一定程度，人們總有一天會重新將目光投向諸神，重現當年古代魔法文明所做的一幕，那就是人與神的戰爭。

    只不過這一次，諸神在想要取得勝利就沒那麼容易了，量產的高能武器足以讓他們付出極為慘痛的代價，甚至有可能是全滅。

    其二，當生產力發展到一定程度之後，諸神猛然間察覺到未來可能產生的變化，悍然出手掀起宗教戰爭，扼殺科技的發展，尤其是安德烈這個源頭，就算僥倖沒有被殺掉，日後也要過著東躲西藏的生活。

    很顯然，這兩樣無論是哪一個，都不是安德烈想要的結果，所以在散佈科技知識的時候，他永遠都保持著小心謹慎的態度。

    不過巫妖的想法卻剛好相反，當聽到這種武器即使普通人也能使用的瞬間，眼眶內的寒光暴漲，似乎已經看到無數傀儡大軍攻陷神明的國度，引爆一顆顆核武器的場面。

    沉默良久，他緩緩開口說道：「很有意思，你向我展示了另外一種截然不同的體系與前景，現在告訴我，這些寶貴的知識對保存在你那顆珍貴的大腦裡嗎？」

    安德烈稍微猶豫了一下，立刻點頭承認道：「是的，雖然大部分僅僅是原理和概念，但我想以您所掌握的力量，想要把它們復原出來應該不會太困難。」

    他很清楚，魔法是一種神奇的力量，能替代地球上某些高尖端實驗室內的器材，因此只要有相應的材料，哪怕是少量製造幾顆「大伊萬」玩玩也沒問題。

    「很好，非常好，我現在越來越相信，你就是預言中那個可以讓魔法實現偉大復興的人。說說看，你這次打算拿出那一部分知識？我希望是那種叫做核武器的東西！」

    說著，巫妖終於不再掩飾自己內心之中的渴望，全身上下散發出來的魔力讓人喘不過氣來。

    「抱歉，大師，我這次拿出來的知識中並不包括武器，而是另外一種非常有趣且實用的東西，它的名字叫做計算機……」

    隨著最後一個字脫口而出，安德烈臉上浮現出一絲高深莫測的笑容，看上去是那麼的詭異、滲人。

第八百零二章最重要的東西


    「計算機？這是什麼東西？」

    巫妖顯然從未聽說過類似的名字，語氣中充滿了疑惑與不解。

    「您把它理解為一種代替大腦運算的特殊裝置，在我來自的世界中，很多複雜細緻的運算、模擬都是由計算機來完成的。

    人們很多時候只需要將各種各樣的因素輸入進去，然後默默等待結果，如果沒有計算機，很多研究成果光憑人腦自身是根本無法完成的，因為即便是最聰明的大腦，運算速度永遠不可能比得過最差的計算機。」

    為了讓對方有一個更直觀的認識，安德烈舉起雙手低聲念了一句咒語，很快在零級奧術——魔法伎倆的作用下，一台普通計算機的樣子連帶內部結構便浮現在空氣中。

    他指著複雜的大規模集成電路解釋道：「如您所見，這些機器採用了極為先進的半導體技術，在非常微小的地方集成了數十億個被我們稱之為晶體管的東西。

    就以五級奧術為例，一名普通法師想要成功分析並理解一個全新而複雜的法術模型，往往需要數個小時到幾天不等。

    可假如換成是計算機，那麼恐怕連萬分之一秒的時間都用不上，瞬間就能破解整個法術的核心，然後羅列出必要的步驟，幫助法師來簡化學習的過程，從而將更多精力投入到其他方面。

    也就是說，如果我們能在這個世界上複製出計算機，那麼我們就擁有了批量製造法師的基礎，哪怕是普通人也能在它的幫助下，學會七級以下的複雜奧術。

    請想想看，要是法師的比例一下子從原來的千分之一、萬分之一，變成十分之一、五分之一、甚至是三分之一，那將會給這個世界帶來怎樣的變化？

    請您不要忘記，一種力量體系想要獲得絕對的統治地位，並不是由他們的上限決定的，而是下限、是基礎。

    請看看，這片大陸上有的地方排斥法師，有的地方排斥牧師，有的地方排斥德魯伊，可從來沒有一個地方排斥戰士。

    為何？

    因為戰士是所有職業當中門檻最低，確切的說根本沒有任何門檻，只要身體健康，並且堅持訓練，哪怕是白痴都可以成為一名合格的戰士。

    也許您的目光總是盯著高高在上的諸神，卻不經意之間忘記了最重要的東西是什麼。

    古代魔法文明之所以能夠那麼輝煌耀眼，並不是幾十、上百位傳奇法師就可以做到的，而是數以萬計普通法師的共同努力。

    文明的定義就是某個族群所創造的物質財富和精神財富的總成，幾百個人可算不上是文明。」

    毫無疑問，安德烈這番話在奧萊爾大陸絕對可以稱得上是充滿顛覆性。

    要知道自從幾個跨地域性質的龐大帝國崩潰之後，人們已經不再關注那些複雜難懂的問題，而是把注意力轉移到對於力量、金錢和社會地位的狂熱追求與崇拜。

    哪怕是作為社會精英階層的貴族階級，也極少意識到基礎建設的重要性。

    看看那些遍佈在城鎮之間的泥濘土路就知道，他們寧願花費成百上千的金幣舉辦宴會、沙龍，也不願意花錢修築一條更好的石板路。

    原因很簡單，基礎建設是一種需要長期大量投入，但卻無法在短期內產生任何回報的投資，再加上戰亂頻發，也許今天剛修建好，明天就會被敵人佔領，完全得不償失。

    甚至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封建制度與思想本身就是禁錮這個世界自然科學發展的牢籠，錯綜複雜的貴族領地就像一塊塊拼圖，把大陸割裂成無數的小份，每一份都相是一個相對獨立的體系。

    他們能在自己的領地內徵稅、分派徭役、制定法律、建設私軍、設置路卡、開山挖礦等等……

    當然，還有赫赫有名的「初夜權」！

    為了保住這些權利，貴族們會對所有可能對自己產生威脅的東西發起攻擊，其中基礎建設就是最重要的一點。

    試想一下，如果奧萊爾大陸上到處都是平整的柏油馬路，那麼貴族割據還可能存在嗎？

    答案毫無疑問是不可能！

    憑藉便利的交通，強大的貴族很快就會吞併周圍的小貴族，在一次次擴張中，慢慢發展成為中央集權制的國家。

    作為一名存活了數千年的不死者，巫妖在第一時間便意識到量產法師意味著什麼。

    只見他眼眶中的兩點寒光不停閃爍，足足過了五分鐘，才笑著讚許道：「呵呵，你果然很特別，無論是從思維方式，還是看待問題的角度。

    沒錯，我們之前太過於注重去研究和探索高深的理論，忽略了法師整體的數量和水平，不過現在發現這一點還不算晚。

    不得不說，你給我展示了一個美妙的前景，假如它真的可以實現，那麼偉大的魔法文明必將浴火重生，甚至比以前更加強大、輝煌。」

    安德烈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特別？不，大師，我在這個世界上獨一無二，也許眼下看起來還很弱小，但是卻不受任何條條框框的約束。對於未來，我從來沒有一丁點的懷疑。」

    「我喜歡你的自信，但是請小心不要讓它變成自負。現在讓我們來談一談，怎麼樣才能製造出這種叫做計算機東西，我已經有點迫不及待了。」

    說罷，巫妖抬起骨瘦如柴的胳膊輕輕揮了揮，整個法師塔中央控制室立刻被一股銀灰色的能量包裹起來，徹底切斷了與外界的聯繫。

    很顯然，他不想讓接下來的談話被第三個人窺探到，為此不惜動用強大的九級奧術確保萬無一失。

    感受到自己與法師塔的聯繫被強行切斷，安德烈並沒有表現出一丁點的慌張，嘴角微微上翹，用充滿玩味的語氣說道：

    「很遺憾，我不得不通知您，像這種半導體計算機，以您所掌握的知識與技術，想要完全複製出來，幾乎是不可能的。不過我有另外一個計畫，那就是用另外一種東西來代替……

    在此之前，我有一個小小的問題，對於奪心魔您瞭解多少？」

第八百零三章神經計算機的構想


    「奪心魔？」

    巫妖似乎想起了什麼，下意識抬起頭，注視著安德烈佩戴著的寶石頭帶，骷髏臉上流露出一絲好奇。

    不過這種好奇僅僅維持了不到一秒鐘，很快便被大笑所取代。

    「哈哈哈哈！你可真是個喜歡故弄玄虛的小傢伙，難怪奧蘭多沒辦法搞清楚你佩戴者的靈能裝備來自哪裡。說說看，你是不是已經跟奪心魔有什麼聯繫？」

    「哦？您知道我佩戴了靈能物品？」安德烈故作驚訝的挑起眉毛。

    事實上，自從同半精靈**師見過面之後，他就知道對方一直在暗地裡檢視自己，所以對此早就有心理準備。

    巫妖意味深長的笑著搖了搖頭回答道：「靈能是一種與魔法截然不同的力量體系，早在數千年前我們就曾經做過系統的研究，等你到了我和奧蘭多這樣的層次，就會發現兩者之間巨大的差異，尤其是你額頭上那顆無色透明的寶石，簡直就像黑暗中的火炬一樣刺眼。」

    「好吧，我承認自己確實在一個偶然的巧合下，同奪心魔們取得了聯繫。不過這種聯繫可能並沒有您想像中那麼密切，僅僅是各取所需而已。」

    說著，安德烈把隨身攜帶的次元袋取了出來，緊跟著解釋了一下艾迪辛城的現狀，就連兩次交易的內容也沒有隱瞞。

    比起心懷鬼胎的奪心魔，他更願意相信眼前這名多次給予過自己幫助的傳奇法師，更何況他頭腦中有很多想法，需要借助對方的力量才有可能實現。

    注視著毫不起眼的布袋，巫妖伸出一根手指輕輕在裡邊攪動了兩下，瞬間感受到貫穿半位面的節點，以及另外一端龐大而獨立的密閉空間。

    在傳奇法師精準的魔力控制下，奪心魔們完全沒有一丁點的察覺，仍舊在忙著指揮奴隸們大範圍種植蘑菇。

    自從發現這種生長速度極快的菌類，可以作為洛斯獸和奴隸的主食之後，主腦就像瘋了一樣下令開始在環境允許的地方進行種植，甚至就連保護自己安全的魔像都派了出去。

    足足觀察了十分鐘，巫妖才慢慢抽回手指，饒有興致的評價道：「很有意思，一個被狂亂魔法能量驅逐出物質世界的地底城市，也許是巧合、也許是人為，總之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大範圍的空間割裂。說說看，這跟你那個替代品有什麼聯繫嗎？」

    「當然有關係，而且還是非常重要的一環。

    如您所見，奪心魔是這個世界上最特殊的種族，尤其是它們的大腦，簡直可以用奇妙來形容。

    根據書本上的描述，每一個奪心魔在死亡之後，都會將自己的腦子放入腦池，同城市的中樞——主腦完美融合到一起。

    可以說每一個主腦都是由成千上萬顆非常聰明的奪心魔大腦匯聚而成，就如同我剛才形容的計算機一樣，不僅擁有超越任何個體的運算能力，而且還可以存儲海量的知識。

    沒有排斥！

    沒有邏輯混亂！

    更沒有因為融合了太多的意識產生劇烈衝突！

    最重要的是它還能進行複雜的模糊思考，在這方面遠比我已知的計算機更先進、更完美……

    當然，光看運算能力，它也許還不夠快，甚至就連奪心魔的集體意識處理起來也是個大麻煩。

    但在我看來，主腦已經是一個相對完善的神經計算機原始樣本，只要能夠捕獲一個並深入研究，相信很快就能彌補絕大多數的缺點與不足。

    我個人覺得比起從頭開始研究半導體集成工藝，倒不如另闢蹊徑從奪心魔身上下手，以您所掌握的力量，想必攻陷一座奪心魔城市應該不會太難吧？」

    說罷，安德烈身體微微前傾，眼睛裡迸射出興奮與狂熱的光芒。

    神經計算機是什麼？

    其實就是利用科技的手段來模擬生物的大腦！

    眾所周知，人類的大腦有約有一千億神經元及一千萬億多神經鍵組成。每個神經元都與數千個神經元交叉相聯，它的作用都相當於一台微型電腦。

    想想看，整整數千萬億的微型計算機同時工作，那將是一幅怎樣的場面？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人腦的總體運行速度相當於每秒一千萬億次的半導體計算機功能，甚至還要更加複雜、先進，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人類無法充分利用大腦，更無法控制自己的腦子。

    比起人類，奪心魔無疑更加聰明，大腦運算能力也更強。

    當成千上萬個它們的大腦融合在一起形成主腦後，安德烈根本無法想像將會有多麼恐怖，也許稍加改造就能製造出遠超地球科技水平的超級神經計算機。

    作為一個渴望獲取更多知識，揭開奧萊爾大陸無數謎團的穿越者來說，再也沒有比這值得投入精力去嘗試的事情了。

    巫妖明顯感受到了安德烈情緒的變化，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十分新穎的觀點，具備很高的可操作性。你說的沒錯，也許對於其他人來說，攻陷一座奪心魔城市十分困難，但對於我來說，輕鬆地就像喝下午茶，雖然我已經好幾千年沒有喝過下午茶了。」

    「這麼說，您打算展開這方面的研究了？」安德烈雙眼微微一亮，輕聲試探道。

    「是的，等處理完薩丁群島的一切麻煩之後，馬上就會開始準備研究。要知道已經很久沒有新的研究課題讓我感到興奮了，可現在我感受到了久違的興奮，彷彿內心之中有一個聲音迫不及待的在吶喊。」

    巫妖在說這番話的時候，一邊說，一邊笑，圍繞在他身體周圍的魔法能量就像漩渦高速旋轉，宛如一團絢麗多彩的星雲。

    「我明白您此刻的心情，如果不是主腦的力量太過於強大，我自己都會親自捕獲一個展開研究。如果不介意的話，我有一個小小的請求，在您進行研究的時候，能否允許我旁觀？」安德烈單手撫胸微微鞠了一躬問。

    巫妖毫不猶豫的回答道：「當然可以，我很高興能夠邀請你加入。畢竟你的腦袋裡存儲著無數我們夢寐以求的知識，還有各種各樣新奇的觀點……」

第八百零四章捲軸


    巫妖走了……

    就如同來的時候那樣悄無聲息，絲毫沒有觸動法師塔的預警裝置，也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彷彿戒備森嚴的魔法防禦在他眼裡不過是兒戲，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盯著手裡一張既非金屬、又非皮革的特殊捲軸，安德烈無奈的嘆了口氣，喃喃自語道：「這就是傳奇法師的力量？這就是古代魔法文明遺民所掌握的魔法技術？看來我未來的路還很長，起碼幾年之內別指望能夠做到這種程度……」

    要知道法師塔可是法師們用來抵禦外敵的終極堡壘！

    儘管瓦倫稱的地下法師塔僅僅是初級閹割版，但該有的防護一個都不少。

    包括足以抵擋攻城錘正面撞擊的堅固塔身，密佈在走廊和暗門後面的魔法陷阱，隔絕幾乎所有預言系魔法探測、以及傳送法術的禁魔符文……

    總之，通過正常手段，根本不可能成功入侵一座法師塔，除非得到主人的允許。

    可巫妖倒好，直接越過所有的防護與警報，就那麼輕而易舉的出現在法師塔最核心的中央控制室，安德烈甚至不知道對方究竟使用了什麼手段。

    儘管巫妖到目前為止並沒有表現出任何敵意，甚至還主動給予了很多幫助，但沒人願意自己的一舉一動在別人的監視下，尤其像安德烈這樣注重個人**的穿越者。

    不過很遺憾，他現在還不具備反抗的餘地，更別提討價還價了。

    再次感嘆了一下弱小即是原罪，安德烈用手掌輕輕撫摸著手上閃爍著鉑金色光芒的捲軸，感受上邊傳來的強烈魔法波動。

    這是提出用奪心魔主腦製作神經計算機的概念後，巫妖給予的獎勵和報酬，就價值與珍貴程度而言，根本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沒錯！

    它就是古代魔法文明，從創造者種族遺蹟中挖掘出來的兩組魔法捲軸的其中一張，記錄著最原始、最狂野、最接近魔法本質的寶貴知識，同時也是人類魔法的起點。

    當年無數法師前赴後繼研究上邊的內容，最終創造出了現如今的魔法體系，還有數以萬計的奧術，可以說如果沒有這些捲軸，就沒有後來人類魔法文明的輝煌。

    根據古老典籍中的記載，這些神奇的捲軸並不像普通魔法捲軸那樣，僅僅是記錄一個法術結構，它記錄的是某種原始能量的特性，施法者們能夠透過這些特性，再結合自己對於世界的理解，往往可以創造出數十個、乃至上百個全新的奧術。

    也就是說，除了精靈們獨有的魔法體系之外，整個奧萊爾大陸剩下所有的法術，全部源自於一百張這樣既非金屬、有非皮革的捲軸！

    得到其中一張，就相當於得到魔法總量的百分之一，甚至還有可能創造出獨屬於自己的全新奧術！

    對於任何法師而言，都是這都是難以拒絕的誘惑，即便是見慣大場面的安德烈也略顯有些緊張和激動。

    要知道自從諸神聯手毀滅了魔法文明之後，一組存放於浮空城議會大廳中的五十張捲軸早就已經不知所蹤。

    至於剩下的另外一組五十張，不用問也知道，肯定是被僥倖存活下來的傳奇法師們藏了起來，他手上這張就是最好的證明。

    不得不說，巫妖在知識交換方面表現的相當大方，也不知道是因為那個所謂的預言，還是神經計算機概念真的讓他獲益匪淺，反正這張捲軸絕對讓安德烈感到回報遠遠大於付出。

    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開始仔細檢查這張二十釐米寬、二十五釐米長、如絲綢般柔軟順滑的薄金箔頁面，銀色的魔法字跡於其表面緩動，彷彿有生命一般。

    銀色的魔法字跡並非已知的任何一種語言和文字，甚至沒辦法用零級奧術——閱讀魔法進行破譯，但只要集中所有注意力，就能從中獲得某種語言難以形容的感悟。

    當這種感悟慢慢在腦海中發酵的時候，捲軸上的字跡突然開始旋轉、移動，短短幾秒鐘的功夫又重新組成截然不同的內容。

    為了確認這張珍貴的薄金箔頁面究竟存儲了多少內容，安德烈下意識加快了閱讀速度，結果眨眼功夫一個小時過去了，頁面上的內容換了一波又一波，愣是沒有一點重複的，又過了三個多小時，第一次看到的內容才重新浮現出來。

    毫無疑問，想要讀完這張捲軸上的內容，以他現在的智力，起碼要心無旁騖的鑽研一個月以上。

    如果是徹底理解並轉化為自己的東西，則需要一到三年！

    令人難以置信的存儲量！

    更令人難以置信的是，這些內容全都在展現一個主題，那就是利用魔法的力量來創造構裝體、甚至是生命！

    跟現有的魔像製造技術不同，捲軸上闡述的是製造擁有獨立思考能力和性格的真正生命，而不是一個只聽能理解簡單命令的傀儡。

    一旦學會上邊的內容，安德烈就可以嘗試著去創造自己記憶中那些科幻電影中的生物！

    比如說變形金剛……

    再如說半機械、半生物的合成巨獸……

    一想到自己可以親手創造原本只存在於幻想中的怪物，他就不由自主的感到興奮，兩隻眼睛釋放出狂熱的光芒，嘴裡還自言自語道：「呵呵，這還真是一份難以想像的禮物，假如再配上由主腦改造而成的生物計算機，大批量培養流水線法師，整個世界都將發生巨變。」

    有學者曾經說過，人類基本的勝利需求之外，最渴望的就是獲得別人的認同和讚美。

    而這種認同和讚美通常來自於個體對社會的影響力，強行改變社會結構恰好就是其中最極端、破壞力最強的影響之一。

    正是由於這樣的渴望，歷史上有很多人為了能夠留下屬於自己的篇章，甚至不惜作出令人髮指的殘忍行徑。

    很顯然，作為一個正常的人類男性，安德烈同樣有著類似的需求，他希望在不影響自身安全和利益的前提下，用頭腦的知識改變這個落後的世界。

    但想要做到這一點，首選需要量……

    無比強大的力量……

第八百零五章老狐狸


    就在安德烈開始對捲軸進行深入解讀的時候，瓦倫城碼頭區一處偏僻的空倉庫內，一場談判正在展開。

    其中一方是小巧玲瓏的貓人刺客——米婭，至於另外一方，赫然是老伯尼曾經最信任的手下之一，同時也是負責情報蒐集和刺探工作的肯‧科珀德。

    與巨大多數長期接觸人性陰暗面的傢伙一樣，他的表情憂鬱、陰冷，眼神看起來既危險又銳利，彷彿要把一個人從裡到外扒光。

    不過這些心理上的小伎倆對於米婭完全無用，畢竟奧萊爾大陸是一個力量之上的世界，假如沒有足夠強大的力量，光憑一點小聰明是成不了大事的。

    兩人互相對視了足有五分鐘，肯‧科珀德才輕輕敲了敲桌子，緩緩開口說道：「我知道你，也知道你都做過些什麼。包括別有用心的接近帕蒂，妄圖利用年輕人的熱血、衝動來製造混亂和破壞。現在告訴我，你今天來有什麼目的，想要從我這裡得到什麼。」

    米婭不屑的笑著聳了聳肩膀，諷刺道：「收起這套無聊的把戲，假如你真的瞭解我，那就應該知道我在為誰工作，更應該知道老伯尼為何會突然發動全面戰爭。

    我今天來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向你和你的手下發出最後通牒，要麼匍匐在主人的腳下獻上忠誠，要麼跟皮埃爾那些蠢貨一樣走向毀滅，現在告訴我，你的選擇是什麼？」

    如此**裸的威脅，讓肯‧科珀德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但是他的城府很深，並沒有表現出任何憤怒，僅僅是眯起眼睛輕聲的問：「外面無法穿過的能量牆是你們的傑作？故意把皮埃爾的人困在上城區，眼睜睜看著他們與地下公會同歸於盡？」

    「沒錯！我的主人討厭一切不受控制的、混亂的、具有強烈破壞性的力量。

    很不幸，皮埃爾和他那些衝動的追隨者就是其中之一，另外還有很多垃圾需要清理，包括剩下那些想要趁火打劫的小團體，還有野心勃勃的幫會首領們。

    總之，所有的騷亂必須在兩天之內徹底消失，主人希望在第三天的時候，看到瓦倫城的一切恢復如初，海盜王弗朗西斯離開的時候是什麼樣子，屆時就必須呈現出什麼樣子。

    當然，對於那些懂得克制，又識時務的傢伙，主人同樣不會吝嗇獎賞……」

    米亞這番話可謂是軟硬兼施，既包含了強勢的威脅，也暗示對方只要投靠就能得到好處。

    作為一個從事情報竊取、滲透和暗殺工作多年的刺客，她很清楚怎樣利用己方優勢進行分化、瓦解、拉攏，從內部瓦解敵人。

    「獎賞？哼！別把我當成帕蒂那種無知的白痴！」

    肯‧科珀德發出一陣冷笑，緊跟著十指交叉托住下巴，眼睛裡閃爍著意義不明的光芒。

    過了幾秒鐘，他似乎想到了什麼，立刻換上另外一副笑眯眯的表情：「說說看，假如我選擇臣服，可以獲得什麼樣的好處？

    要知道我和我的手下們都是最優秀的密探，這麼多年以來，只用了不到地下公會五分之一的人手，完成了超過他們一倍以上的情報蒐集任務，詳細你應該明白我們的價值所在，開價太低的話，請恕我沒辦法跟手下人交代。」

    「討價還價？」米婭嘴角微微上翹，劃過一絲有沒的弧度。「好吧，既然你想談談條件，那麼我們就來談談好了。」

    說著，她邁著輕盈優雅的步伐來到桌子前，猛然間轉化成貓人形態，一把抓住對方的脖子，鋒利的指甲緊貼著皮膚，只要稍微用力馬上就能撕裂脆弱的脖子。

    顯然，肯‧科珀德完全沒料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完全來不及反應，就連幾名隱藏在暗處的鼠人也急急忙忙衝出來，發出陣陣威脅性的低吼。

    但是米婭對此報以輕蔑的微笑，很快開口說道：「如果選擇臣服，那麼你就能保住自己的小命，怎麼樣，很公平吧？

    連我都擋不住，還妄圖同主人討價還價？是誰給了你這樣的勇氣？又是誰讓你覺得自己有這樣的資格？

    記住，千萬不要高估自己的能力，更不要試圖去跟比自己強大無數倍的人討價還價，因為你承擔不起嚴重的後果。

    不過身為仁慈主人的僕人，我決定給你們一點好處，畢竟現在正是用人之際，哪怕多幾隻老鼠也是好的。」

    面對如此**裸的羞辱，幾名鼠人密探的眼睛紛紛開始發紅，憤怒的火焰正在體內迅速升騰，恨不能將眼前這個該死的女人撕成碎片。

    幸好他們接受過嚴格的訓練，在首領沒有發話之前，誰也沒敢輕舉妄動。

    比起手下的表現，肯‧科珀德就鎮靜得多，他非但沒有流露出一點憤怒和恐懼，反而開心的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有意思，真是太有意思了！

    我現在愈發確認，你和你的主人現在一定遇到了大麻煩。

    雖然從一見面開始，你就試圖建立起強勢的形象，可卻在最後露出了破綻。

    假如我是你，絕對不會魯莽的動用武力威脅，它非但沒有起到任何效果，反而暴露了你急迫的心情，以及我們的價值。

    現在放我下來，讓我們真正開誠布公的談一談，比如說老首領為什麼會選擇跟你們合作，又是刺殺了他……

    別擔心，我保證只要你認真回答我的問題，那麼我便會繼續按照老首領留下的命令行事。」

    毫無疑問，憑藉在黑暗世界縱橫多年的經驗，肯‧科珀德看穿了米婭的虛實，甚至還將自己從被動的一方，轉變為主動的一方。

    排除個人實力，單從能力來看，他無疑是這片群島上最傑出的情報工作者。

    眼見計畫被識破，米婭無奈的鬆開爪子，稍微後退了幾步，沒好氣的咒罵：「該死！你這只狡詐的老狐狸！好吧，如你所願，我們來談一談。但在此之前，我得警告你，最好別耍花招，也許你很聰明，可在絕對的力量面前這點小聰明根本毫無用處。」

    肯‧科珀德笑著攤了攤手；「沒問題，我比你更能清楚認識外面那些能量牆蘊含著多麼可怕的力量，只要你和你的主人不是殺害老首領的凶手，我一定會說到做到。」

第八百零六章分析


    有學者曾經說過，人與人之間大部分的衝突和矛盾，源自於對某些行為和語言的錯誤解讀，只要坐下來好好溝通一番，完全可以避免百分之七十以上類似情況的發生。

    儘管肯‧科珀德與米婭之間原本就是敵對關係，根本沒有所謂的誤會，可靜下心來互相交換了一些情報之後，前者發現後者並不是自己要尋找的仇敵，後者也覺得前者非常聰明，應該不會做出沒腦子的事情。

    就這樣，十幾分鐘之後，他們同時伸出自己的右手緊緊握在一起……

    「我能信任你，對嗎？」米婭舔著嘴唇問。

    肯‧科珀德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當然，我承諾過，只要你們不是殺死老首領的凶手，那麼我就會繼續履行作為盟友的義務。至於剩下的事情，等一切塵埃落定之後再說。最後再提醒你一句，小心那些隱藏在黑暗深處的影子，根據最近蒐集到的信息，我感覺瓦倫城可能會有非常恐怖的情況發生。」

    「哼！無論是誰，從他們選擇與主人為敵的那一刻起，究竟注定了敗亡的命運。記住這些承諾，假如我發現它沒有兌現，那麼後果你自己知道。」

    撇下一句狠話，米婭轉身以極快的速度在開始奔跑，緊跟著縱身一躍，短短一眨眼的功夫，便消失在陰暗背光的角落裡，就連視力最好的鼠人都沒能發現她是從何處離開倉庫的。

    奧萊爾大陸技術高超的潛行者，可以激發存儲在體內魔法能量的一部分，讓自身同陰影位面緊密相連，隨著職業等級越來越高，這種聯繫也會變得越來越密切。

    據說傳奇刺客甚至能隨意穿越物質世界與陰影位面的夾縫，只要房源百米之內還有一丁點的陰影，那麼他們就能發起致命的暗殺。

    當然，米婭距離這個目標還有一段很遙遠的距離，也許一輩子都不可能做得到，但她展現出來的潛行技巧的確讓人感到有點不寒而慄。

    畢竟並不是什麼人都能繃緊神經，時刻做好面對突發狀況的準備，很多時候一個不經意的走神或是疏忽，瞬間就能導致死亡的降臨……

    一名略顯瘦小的鼠人皺了皺鼻子，確認空氣中已經沒有米婭的味道後，馬上來到肯‧科珀德的面前，壓低聲音問：「老朋友，你確定這個女人的話都是真的嗎？老首領的死跟他們沒有任何關係？」

    「是的，我可以確認，她和她那個神秘的主人，絕不可能是殺死老首領的凶手。

    原因很簡單，老首領突然遇刺，對於他們來說同樣是一場災難，你難道沒有注意到，外面那些強大的能量牆，是為了阻止可能出現的大規模騷亂嗎？

    所以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我們與他們非但沒有任何利益上的衝突，反倒有著十分親密的合作，儘管老首領從未向任何人說過其中的細節，但從他之前的動作判斷，合作應該進行的相當順利，沒理由冒險發動暗殺。

    除了以上這些，貓人的牙齒跟老首領脖子上的咬痕不吻合，我有理由相信他們不是我們正在尋找的凶手。」

    肯‧科珀德把自己的分析原原本本一絲不落的講給手們下聽。

    自從老伯尼死掉之後，他就沒辦法像以前那樣獨斷專橫，必須要儘量團結可以團結的力量，保證整個情報體系不會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解體，否則他本人便失去了存在的價值。

    對於這番長篇大論，瘦小的鼠人明顯不感興趣。

    只見他瞪著兩隻黑漆漆的小眼睛，狠狠砸了一下破舊的木桌，咬牙切齒咒罵道：「混蛋！那這麼說我們的線索又斷了？」

    「不，還沒有完全斷！別忘記，根據老首領被咬的高度和牙齒大小，我們可以推斷出凶手的身高絕不會超過一米二，腦袋只有正常人類的三分之二到一半，相信符合這個條件的人，在瓦倫城一定不會太多。

    現在我命令你，發動我們在下城區的所有力量，把這個人找出來，讓他或是她品嚐到最極致的痛苦！

    沒有人可以在殺死老首領之後還能平安無事……

    沒有人！」

    隨著作最後一個字脫口而出，肯‧科珀德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猙獰無比，甚至連指甲插進肉裡都沒有一點反應。

    作為一名被老伯尼像兒子一樣親手養大的孤兒，他內心之中的悲傷與憤怒一點都不比作出過激反應的皮埃爾少，只不過長期從事情報工作讓他變得更加成熟、冷靜和理智，知道地下公會絕不可能作出這樣愚蠢的刺殺。

    他的目的是挖出真正的凶手，而不是隨便找一個替罪羊。

    「沒問題！請您放心，我保證在一天之內把凶手找出來！無論如何，他都必須接受我們的報復！品嚐最極致的痛苦！」說著，瘦小的鼠人用力捶了一下胸口，轉身從後門離開倉庫。

    短短十幾分鐘過後，整個潛伏在下城區的鼠人情報機構迅速行動起來，瘋狂搜尋著每一個可疑對象……

    但他們根本不知道，真正的凶手已經早就離開了下城區，獨自一人在通往法師塔唯入口的建築附近遊蕩……

    痛苦和內疚時刻折磨著波蒂亞的靈魂，同時她又被內心之中的飢渴與衝動支配，在兩種極端矛盾的情緒中，宛如行尸走肉，漫無目的的徘徊，腦子裡僅僅迴蕩著一個念頭，那就是吉爾斯‧德‧錢普尼的命令。

    吸血鬼對於自己製造出來的後裔擁有絕對支配權，除非它們主動釋放，否則就算神明也無法切斷這種聯繫。

    儘管失去了一切理智，光憑本能與潛意識行動，但波蒂亞似乎明白，自己是沒辦法在不觸動警報的前提下進入法師塔，因此默默潛伏在陰暗的角落，等待出手的機會。

    毫無疑問，她此刻已經徹底墮入人性的陰暗面，再也沒有任何挽回的可能，就連半身人盜賊之神都已經不再眷顧自己虔誠的信徒。

第八百零七章仇恨


    眾所周知，信仰是一種無法強迫的雙向選擇，信徒選擇與自己行為理念相近的神明作為守護神，諸神也同樣挑選那些行為符合教義的凡人作為信徒。

    很顯然，波蒂亞現在雖然在內心深處仍然信仰者半身人盜賊之神，可她的種族和行為嚴重違背了這位神明的教義，所以被拋棄也就成了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在一次次祈禱和傾訴得不到回應之後，她很快開始自暴自棄，從無助的咒罵慢慢升級到發自內心的憎恨，整個人從精神到**迅速扭曲，最終只剩下一團永不熄滅的黑暗之火熊熊燃燒，就如同絕大多數亡靈一樣，充滿了對生者極端仇視。

    當然，還有那位控制她思想和行為的主人，吉爾斯‧德‧錢普尼……

    就在太陽剛剛從海平面落下沒幾個小時，連接法師塔的蛇形印記突然釋放出一道黯紅色的光芒，緊跟著一名身穿淺藍色學徒法袍的短髮女孩憑空出現。

    只見她小心翼翼左右看了看，很快掏出一支羽毛筆，蘸著隨身攜帶的特殊墨水，在牆上飛快書寫，短短幾秒鐘的功夫就寫下了很長一段散發著螢光的字母。

    不過這些字母散發的光亮並未持續太久，僅僅一眨眼的功夫便消失得無影無蹤，彷彿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女學徒是如此的專注，完全沒有發現身後有一雙猩紅色的眼睛在盯著她。

    感受著少女皮體內充滿健康澎湃的血液，波蒂亞輕輕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猛然間伸出胳膊，從後面用力勒緊女學徒的脖子。

    「咳！咳咳……誰……是誰……放……放手……」

    可憐的學徒拚命掙扎、扭動，甚至用指甲去抓讓勒在脖子上的胳膊，想要擺脫眼前的危急。

    但是很可惜，她的一切努力都沒有任何效果，先不說法師那比普通人強不了多少的身體素質，光是吸血鬼本身強大的恢復能力，也不可能因為區區一點抓傷而退縮。

    最終，由於缺氧的關係，她的掙扎越來越無力，兩隻眼睛情不自禁的往上翻，估計再有半分鐘就會徹底死去。

    作為精英盜賊，波蒂亞很容易就能判斷出一個人的生理狀態，因此稍微放鬆了一點繃緊的肌肉，隨後壓低聲音威脅道：「相信你已經知道我的力量，女孩。現在我給你一個活下去的機會，告訴我你剛才在做什麼，還有怎樣才能進入法師塔。記住，別耍花樣，一旦我聽到從你嗓子裡蹦出半點聲音，那麼你在下一秒就會變成一具沒有生命的屍體。」

    「呼……哈……呼……哈……」

    獲得一絲喘息之機的學徒張大嘴巴，拚命呼吸著新鮮空氣，同時全身上下不受控制的發抖，明顯是被嚇壞了。

    雖說她在法師塔內接受過一些戰鬥訓練，可畢竟才十五六歲，在差一點被殺的情況下完全崩潰了，一邊哭著，一邊拚命地點頭。

    「嗚嗚嗚嗚……別……別殺我……我只是個卑微的學徒……」

    「閉嘴！回答問題！白痴！你的生命在我眼裡就像蛆蟲！根本沒有任何價值！」波蒂亞冷酷無情的說道。

    或許換在以前，她還會多多少少照顧一下女孩的情緒，可自從品嚐過真正的痛苦與絕望之後，她就再也不會憐憫任何人，因為她此刻充滿了報復的**，渴望更多的人同自己一樣品嚐到痛苦與絕望。

    人性是複雜的，充滿了各種各樣的陰暗面，尤其是不患寡而患不均思想，始終存在於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人心底，它就像一個惡魔，隨時都有可能讓普通人陷入極端的瘋狂。

    假如某個人突然遭受了不幸，往往第一時間想到的不是怎樣去改變，而是想要周圍更多的人經歷同自己一樣的遭遇，這樣他們彼此之間就能互相理解、互相包容，反之就會產生仇恨心裡，比如說為什麼他的生活那麼美好，而我的生活卻如此糟糕等等。

    根據心理學的說法，越是熟悉親近的人，互相之間產生類似情況的幾率就越高，其中嫉妒是主要的誘發因素。

    毫無疑問，女學徒表現出來的懦弱說明她被保護的很好，沒有經歷過真正的挫折，這一點讓剛剛品嚐過痛苦與絕望的半身人產生了強烈的嫉妒。

    她的眼睛裡閃爍著嗜血的光芒，隨時都有可能撲上去吸乾對方的鮮血。

    女孩並不知道自己的處境有多危險，啜泣著小聲回答：「進……進入法師塔的咒語是——知識開啟真理之路，只要你對著那個標記說出它，立刻就會被傳送到高塔內。至於剛才那些字母，是塔主下達的命令，我也不太清楚是什麼意思。」

    「知識開啟真理之路？這還真像是你的風格呢……」波蒂亞似乎回想起了什麼，臉上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不過很快便被猙獰所取代。

    她猛的將女孩撲到，張開嘴巴一口咬在女學徒的脖子上，貪婪的吮吸著少女香甜的血液，短短一分鐘左右，就把對方全身的血液吸乾。

    可憐的學徒根本沒有反抗的機會，兩隻美麗的大眼睛瞪得溜圓，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究竟為什麼會死。

    隨著滾燙的鮮血流入體內，波蒂亞再次感受到那種難以用語言形容的快感，甚至忍不住發出輕微的呻吟，足足過了五分鐘才慢慢消退，擦了擦嘴上殘留的血跡，對著牆壁上的蛇形標記說道：「知識開啟真理之路……」

    瞬間！

    石頭上的蛇形印記猛然間釋放出金色的光輝，然後迅速凹陷下去，帶動著周圍其他的石塊飛快旋轉，眨眼的功夫便形成一條通往地底的隧道。

    沒有任何猶豫，她馬上將自己轉化為氣態，緩緩消失在黑暗之中。

    不用問也知道，波蒂亞進入法師塔的目的唯有一個，那就是刺殺安德烈，完成吉爾斯‧德‧錢普尼的命令。

    或許對於她來說，這次行動無論成功還是失敗都無所謂，反正她現在只剩下一個目的，那就是擺脫這該死的控制，無論死活……

第八百零八章潛入

    入夜後的法師塔並不像城市中大多數地方那樣一片寂靜，更不會因為缺少照明設備而陷入黑暗。

    恰恰相反，由於法師們大多是一群任性、不喜歡受到任何約束的混蛋，同樣也沒有什麼時間觀念，只要研究興致上來了，靠藥物和法術維持，即使幾天幾夜不闔眼也很正常，所以白天與黑夜對於他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

    尤其是在安德烈啟動了封鎖整個城市的魔法能量牆之後，所有的法師、學徒和雜役都在興奮的討論這件事情。

    儘管他們並不知道這樣究竟意味著什麼，但是都無一例外表現出了強烈的支持態度，就如同大多數普通人總是喜歡支持哪些對外強硬的領導者，哪怕這位領導人有可能發動戰爭，將所有人拖入苦難的地獄。

    也許是地下法師塔從建成現在從未有過被入侵的經歷，因此根本沒人發現一團白色的霧氣悄無聲息穿過走廊。

    就連從不休息的魔像也僅僅是困惑的瞥了一眼，然後繼續守在自己的崗位上，以它們低劣的智商，只會被動防禦那些有形態的闖入者，至於一團霧氣為什麼會自己移動，根本無法做出判斷。

    雖然波蒂亞的潛入行動非常順利，甚至可以說簡單的不能再簡單，完全不像是一座戒備森嚴法師塔該有的反應。

    可她絲毫沒有因此麻痺大意，又穿過一段走廊之後，突然間停下來，慢慢恢復**形態，悄無聲息跟在一名正打算通過陷阱地板的學徒身後。

    身為一名資深盜賊，她一眼就能看出眼前地板下面隱藏的致命魔法，假如有人試圖飛過去，亦或是踏錯位置，那麼下場估計連一具完整的屍體都留不下來。

    毫無疑問，此地是專門為了預防隱形、變形、靈體、潛行等手段，專門設計的通道，除非能解開牆壁上不停變化的密語，否則絕不可能活著走過去。

    看上去二十歲出頭的青年學徒正開動腦筋，專注破解密語的內容，完全察覺不到致命的死神就在自己身後，足足過了五分鐘，他彷彿想到了什麼，邁出左腳踩在一塊刻有字母的地板上，緊跟著又踩上另外一塊，短短幾秒鐘的功夫，就穿過了足有二十米長的走廊。

    要是仔細觀察就會發現，他剛才踩過的字母剛好拼出一個通用語單詞，那就是火焰，剛好是牆壁上浮現出密語的正確答案。

    事實上，這樣的陷阱地板在很多施法者機構都有設立，不但可以防止外敵入侵，而且還能活躍內部成員的思維，實在是一舉兩得。

    就在青年順利通過陷阱地板，還沒來得及喘口氣的瞬間！

    波蒂亞動了……

    只見她像一道影子，眨眼間從側面發起襲擊，僅有人類一半大小的拳頭像鐵錘般，狠狠打在咽喉處，速度又快又準。

    可憐的受害者連反應都沒來得及反應，直接應聲倒地，捂著受傷的地方拚命咳嗽，太過痛苦甚至導致臉上和脖子上的皮膚變成了紫紅色。

    趁著短短兩秒鐘的功夫，波蒂亞繞到正面，一把抓起青年的頭髮，威脅性的露出兩顆尖牙，壓低聲音嘶吼道：「看著我的眼睛！」

    「吸……吸血鬼！！」

    能夠成為資深法師學徒，自然不可能是什麼白痴，所以青年一眼就從對方的眼睛、牙齒皮膚溫度認出了明顯的不死生物特徵，全身上下的汗毛都不受控制豎起來。

    不過也不知道是因為嗓子遭到重擊，還是怕被滅口，他沒有選擇馬上呼救，反而十分配合的注視著那雙猩紅色的眼睛。

    「沒錯……就是這樣……看著我的眼睛……」

    波蒂亞嘴角微微上翹，浮現出邪惡的笑容，兩隻眼睛飛快迸射出一層魔法光暈，猛地將意志強行灌輸進對方的大腦。

    青年只覺得腦袋翁的一聲，很快瞳孔慢慢擴大，意識越來越模糊，最終陷入一種半昏睡狀態。

    發現這一點之後，波蒂亞舔了舔嘴唇，輕聲說道：「很好……非常好……就是這樣……現在告訴我……你是誰……我又是誰？」

    「我……我是徹裡‧阿斯頓，一名資深法師學徒，您……您是我至高無上的主人……」

    隨著青年懵懵懂懂將這句話說出來，整個人立刻開始不停的抖動，幾秒鐘之後便恢復「正常」，他除了眼神中充滿了對半身人的狂熱崇拜之外，一切都跟剛才看起來沒什麼不同。

    「呵呵呵呵呵……真是個乖孩子，現在帶我去到頂層的房間。」

    眼見對方已經被自己徹底控制，波蒂亞發出了一陣意義不明的笑聲。

    她很清楚，青年的意志已經被剛才的凝視所擊潰，就如同控制法術一樣，只要不超過九米，哪怕是讓他去殺掉自己的親人和愛人都沒問題。

    這是吸血鬼極其衍體的特殊能力——支配，凡是在凝視過程中被擊潰的目標，都如同被一名十二級法師或是術士施展一次五級奧術——「支配人類」，對於絕大多數人而言，想要掙脫控制簡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如您所願，尊貴的主人。不過請小心一些，樓上的魔像並不認識您，所以一旦被它發現，馬上就會引起高塔內的警報。」說著，青年站起身，單手撫胸深深鞠了一躬，然後轉身朝通往中央控制室的方向走去。

    在他的眼裡，半身人吸血鬼已經成為除了自己之外，最最親密、最值得信賴的親人和朋友。

    「別擔心，你負責帶路就好，剩下的我會自己解決……」

    隨著最後一個字脫口而出，波蒂亞再次化身為靈體狀態，附著在對方的身後，隨著成為吸血鬼衍體的時間越來越長，她對於自身能力的運用也越來越熟練，某種隱藏在體內的特質也在慢慢被激活。

    很快，在內賊的指引下，兩人通過高塔內所有的陷阱，出現在最頂層的樓梯口。

    守在這裡的石魔像立刻自動醒來，甕聲甕氣的問：「來者止步！通報姓名和目的！」

第八百零九章識破


    「我是徹裡‧阿斯頓，奉安格斯大師的命令，前來通知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青年明顯知道魔像通常來說都很死板，不會接受任何語言或是邏輯上的欺騙，所以隨便編了個理由。

    反正他的目的是進入中央控制室，而不是愚蠢的同一個石頭疙瘩硬碰硬，因此只要小心點繞過去就行了。

    「徹裡‧阿斯頓？」石魔像寶石般的眼睛閃過一道光亮，緊跟著自言自語道：「檢索……徹裡‧阿斯頓……五年資深學徒……師從雅各布法師……身份通過……」

    確認了來者的身份，它並沒有馬上放行，而是揮舞著粗壯的手臂，轉身敲了敲大門。

    「砰！砰！砰！」

    「主人，學徒徹裡‧阿斯頓說奉了安格斯大師的命令，有重要的事情通知您。」

    正沉浸在解讀捲軸中高深知識的安德烈，聽到魔像的聲音先是微微楞了一下，沒有立刻給出回應。

    性格向來謹慎的他下意識察覺到有點不對勁，因為安格斯是一個勤勉認真的人，每逢遇到重大問題從來都是親自前來，絕不可能讓一個不相干的學徒參與其中。

    為了確認這一點，安德烈馬上施展了一個零級魔法——傳訊術。

    伴隨著一道白色的奧術靈光閃過，他開始小聲詢問道：「安格斯，你有事情找我？」

    「我找您？什麼時候？我怎麼不知道？」光頭法師趕忙停下手頭上的實驗，通過法術莫名其妙的反問。

    「呵呵，果然有問題……」

    安德烈嘴角微微上翹，流露出一絲玩，緊跟著回答道：「沒什麼，一個叫做徹裡‧阿斯頓學徒說是奉了你的命令，有重要的事情通知我。」

    「徹裡‧阿斯頓？」安格斯立刻皺起眉頭，大腦迅速搜索著相關的信息。「他是高塔內為數不多的資深學徒之一，按照學習進度，再有幾個月就有可能成為一名正是法師，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問題？難道說他也是某個勢力安插的臥底？」

    「是不是間諜我不知道，但是沒關係，很快就能知道了。反正他不過是一個學徒而已，先讓我們來聽聽他究竟想要說什麼。」

    說罷，安德烈小心翼翼將捲軸貼身放好，衝著門外的魔像大喊：「讓他進來吧！」

    「如您所願！」石魔像得到命令後，馬上讓開堵在樓梯口的龐大身軀，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學徒，你現在可以進去了。」

    「非常感謝！」

    儘管清楚眼前這個大傢伙智力低下，並不足以理解人類複雜的情緒，但青年還是略微欠了欠身。

    畢竟對於出身沒落貴族家庭的他來說，禮儀已經像吃飯、喝水、呼吸一樣，成為一種習慣、一種存在於潛意識中的本能，無論對方是誰，他都會如此表現，這既是偽裝，同時也是自我保護。

    不過很可惜，石魔像完全沒有反應，動也不動站在原地再一次陷入沉默，彷彿一塊沒有生命的岩石。

    青年微笑著聳了聳肩膀，快步上前，推開門進入了整個法師塔最核心的地方——中央控制室。

    剛一進門，他就看到坐在書桌前的安德烈，趕忙快步上前，問候道：「晚上好，尊敬的塔主。」

    「晚上好，學徒。說吧，你來找我有什麼事？亦或是跟隨在你背後的那團白色霧氣找我有什麼事？」安德烈摸著下巴，一臉冷笑盯著企圖將自己隱藏起來的白霧。

    作為一個前不久才跟吸血鬼有過交手經驗的法師，他可不會那麼快就忘記敵人的天賦能力……

    發現自己的行蹤被拆穿，青年絲毫沒有因此而表現出一點慌亂，反而微微一笑，猛然間從懷裡掏出一小撮白色的羊毛，高聲吟唱：「史拉克！」

    白色的羊毛立刻化作一團銀色的光暈，砰地一聲在空氣中炸開。

    無形的能量以超過聲音的速度，飛快朝四周擴散，儘管在真正強大的施法者眼裡，這不過是一個再簡單不過的零級魔法——眩暈術，但簡單的法術在恰當時機也能發揮意想不到的作用。

    就在青年認為自己即將要得手的剎那，安德烈突然伸出一根手指，輕輕在空氣中點了一下……

    只見一道一模一樣的法術從他指尖迸射而出，無論是法術結構，還是能量強度，統統都跟分毫不差，剛剛好完美的抵消了眩暈術的波及。

    「這……這怎麼可能！」

    青年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事實，震驚的失聲大叫。

    假如這是一個防護系魔法，那麼他一點也不會感到吃驚，因為從一開始他就知道，眼前這個看上去才只有十五六歲的塔主，其實法師等級比自己強大的多，防禦住區區一個眩暈術根本不在話下。

    可令他感到吃驚的是，對方並沒有選擇激活防護法術，而是複製並模擬了剛才施法瞬間所有的一切。

    要知道從難度上來說，這完全是兩個概念，後者僅僅是憑藉更高的法師等級摧毀攻擊魔法，而前者卻要有超乎想像的魔力精準控制，在短短不到一秒鐘時間完成周密計算，抵消湧向自身的能量力場，哪怕是**師之中也極少有人能做到。

    注視著青年那雙難以置信的眼睛，安德烈微笑著反問：「不可能？為什麼不可能？

    你應該知道，魔法本身就是用自身魔力引發周圍空氣中魔法能量的共鳴，儘管它絕大多數時候由於分佈不均勻的關係，變得非常難以控制，但這裡是法師塔，每一立方米空氣中的濃度都經過嚴格分配。

    好了，退到一旁吧，學徒，我現在沒興趣玩這些無聊的小遊戲，讓你身後的傢伙出來，否則我不介意讓整個房間充滿正能量。」

    事實上，這種精準控制魔法能量的手段，還是他剛才從捲軸上學到的。

    根據內容的描述，想要創造一個擁有獨立思維的智慧生命，首選需要學會的就是精準魔力控制，確保造物每一寸身體都精雕細琢，尤其是創造靈魂絕不能出現任何差池，不然的話只會得到一個擁有巨大缺陷的殘次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