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我是小地主 作者：衣山盡（已完成）

第二百八十一章 林克家族

　　林妮娜：「黃敘，你我現在也就是一認識的普通熟人，我的家事你還管不著。我林妮娜是林家人，家族讓我嫁誰，我就嫁誰，哪怕對方是豬是狗。我不是沒有給過你選擇，現在，滾吧！」

　　黃敘聽到這絕情的話，心中突然一酸，眼圈微微發紅，喃喃道：「何必呢，何必呢？當初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已經有女朋友了，馬上就要結婚，怎麼可能給你承諾，大家做個好朋友不好嗎？」

　　正說著話，突然，林妮娜伸出手來，握住黃敘。她面上也全是傷感：「這是天意，我也沒有辦法。其實，當年去C市，我也想脫離家族，做個普通人。而你，也給了我這個勇氣。可惜，可惜啊……生為世家子弟，其實個人命運都不受自己掌握，一切都要以家族的利益為重。我們林家現在全力扶持索倫進元老院，自然有豐厚的回報。為我和索飛的婚姻，不過是輸誠的一種方式，還有什麼比婚姻更牢靠的聯盟方式呢？」

　　說著話，她目光中滿是柔情：「大黃，我喜歡你。你是我今生唯一喜歡過的人，我不想你有事。聽我的話，馬上買一張機票回家去吧，這裡你是不能再待了。我知道，你是路偉弄來的，想安插你在林老身邊做細作。這個路偉人品極壞，人也幼稚，不可與之打交道。放心好了，你上黑名單的事情我會搞定的。」

　　聽到她關切的話，黃敘心中苦楚，可是，現在他是無論如何也回不去了。又如何忍心，又如何甘心，又如何放心。

　　只默默地抓住林妮娜的手，良久無語。

　　突然間，有轟隆的馬蹄聲傳來。

　　黃敘轉頭朝後面看去，只見那邊有三人騎馬飛奔而來。

　　最前頭的是一個三十出頭消瘦的男人，後面兩人卻甚是古怪。這二人都是女子，金髮碧眼，身高一米八以上，妥妥的大洋馬。

　　見他們快速衝來，林妮娜的兩個馬伕大驚，急忙騎馬擋過去：「幹什麼的？」

　　那個瘦男人提起鞭子就朝二人抽去：「滾開！」

　　花柳忙叫道：「讓開，瞎了你們的夠眼，連林大少都不認識！」

　　原來，來的這人竟是林妮娜的大哥。

　　等他們過來，林妮娜淡淡道：「林海洋，是你，你不帶著兩個女老外去討好索飛，跑我這裡來做什麼？」

　　「討好他，我討好他做什麼，索飛的爺爺當年不過是一個少將，我們太爺爺可是大將。就算要討好，也得他來討好我。」林海洋一臉的惱怒：「林妮娜，你嘴巴怎麼這麼臭，有你這麼跟大哥說話的？」

　　林妮娜冷冷說：「你想當我大哥，也得有個大哥樣？」

　　「大哥樣，我怎麼了？」林海洋氣得臉都青了：「林妮娜，別以為你做了什麼董事長就敢教訓我。有什麼了不起，不就是管著一個大公司而已，如果我想，跟家裡人說一聲就是了。」

　　「就你，真交一個大集團公司給你，你管的下來嗎？估計一天到晚就跟女秘書一起胡鬧，用不了兩年，再大的公司也被你給幹垮掉了。」林妮娜語氣中滿是諷刺：「你還是在家裡當空心大少，少給大家添麻煩才好。」

　　「你你你，你他媽說什麼？」林海洋渾身亂顫，提起鞭子指著妹妹。

　　林妮娜臉一沉：「你罵什麼娘，我媽不也是你媽？有種你在媽那裡把這句話複述一遍。」

　　看得出來，這對親生兄妹關係不太好，彼此都直呼對方的名字，並沒有半點親情。

　　實際上，古人有一句話說得好：最是無情帝王家。

　　林克在世的時候可是進過元老院做長老的，天朝實行的是七大長老共治天下的模式樣，嚴格所起來，林家也算是帝王之家。

　　如他們這種勳貴家族，看的只是利益，人情其實很淡。

　　林海洋：「你這個小丫頭片子這幾年在外地野慣了，伶牙俐齒，我也懶得跟你廢話。」

　　說著話，就一鞭朝黃敘抽來。

　　這一鞭突然發難，所有人都預料不到，驚得忍不住叫出聲來。

　　他說動手就動手，如果換成去年的黃敘說不定還真要被人在臉上抽出一條血痕來。可惜黃敘自從來到京城之後，先是跟老章一起練拳擊，後來又師從童師傅學內家拳。在長期不間斷的訓練下，特別是老章這人最惡劣的是時不時會向你偷襲。

　　於是，黃敘就形成了條件反射。一旦有人向自己動手，甚至來不及想，身體就會做出相應的動作。

　　待到林海洋一鞭抽來，黃敘雙掌一合將鞭子在電光石火中夾住，然後一借力。

　　林海洋只感覺提鞭子的手掌心一熱，鞭子就不受控制地飛上天空。

　　同時，黃敘左手單掌「啪」一聲抽來，正好抽在林海洋的眼睛上。

　　劇痛襲來，林海洋慘叫一聲就從馬上掉落在地。

　　「海洋，海洋！」兩個洋妞大驚，同時跳下地去，將他扶起。

　　再看林海洋，左眼已經腫成了核桃。

　　他憤怒地跳起來：「小子，你找死，來人，來人，把他給我抓起來！」

　　「誰敢？」林妮娜淡淡道：「黃敘是我的朋友，誰動他就是動我……黃敘，你沒事吧？」

　　黃敘一掌抽在林海洋的臉上的瞬間，心中也是一驚，手下就留了力。如果這一掌正用實，以他現在的力氣，只怕林海洋要進醫院看眼科了。

　　無論這個林海洋如何可惡，畢竟還是林妮娜的哥哥，不看僧面看佛面。

　　黃敘：「我沒事。」話雖這麼說，手心還是火辣辣的。

　　另外，他先前吃了元豹隔山打牛一掌，吐了血，身上也難受至極。只不過，一直強忍著罷了。

　　林海洋在地上暴跳如雷：「小子，你等著，你等著，別以為林妮娜就罩得了你一輩子。就算我不收拾你，索家也放不過你，自求多福吧！」

　　見黃敘臉色蒼白，林妮娜對花柳道：「柳華你帶黃敘去醫院看看。」

　　「是。」花柳騎馬過來，拉起黃敘的韁繩，低聲道：「老大，此處不是久留之地，快走。」

第二百八十二章 原因

　　「老三，既然此地不是久留之地，你怎麼還叫我來？」

　　黃敘被花柳拉著走開之後，下了馬出了跑馬場，上了小一一那輛藍博基尼。

　　花柳打著了車，飛快地從了出去，黃敘這才調勻了氣息，問。

　　花柳給了自己一記耳光：「老大，都怪我，都怪我。我沒想到你竟然和索飛碰到一起，也沒想到那廝竟然會對你下黑手。快走吧，回C市去，剛才林總已經說了，會把你從黑名單上拿下來，我先送你去醫院，等下就幫你買機票。」

　　黃敘：「等等，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老三，你究竟還當不當我是大哥，你究竟還有多少事情瞞著我？」

　　花柳動了感情：「老大，自從跟了林總之後，我這輩子該享受的榮華富貴都享受到了。我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會有今天，一切都都是因為有你，你一輩子都是我的大哥。」

　　黃敘嚴肅地說：「你我之間的感情自然不用多少，就回答我的問題，為什麼叫我來這裡，難道就為了讓我知道林妮娜是什麼人，見到她要嫁給索飛那個花花公子，讓我傷心嗎？」

　　「不是的，不是的，老大你誤會了。」花柳連連搖頭：「我也沒想到自己會變成這樣，是，我今天叫你過來，是想讓你和林總見上一面，知道她將落入索飛的魔爪之中。索飛就是一頭惡魔，你得幫幫林總。」

　　黃敘嘆息：「我不過是一個普通人，人家都是勳貴市家。而且，世家聯姻涉及何等之大，我又做得了什麼？」

　　「不不不，還是可以的。」柳花眼睛發亮：「只要老大你點頭，我保管有法子讓索飛絕了娶林總的念頭，死了這條心。」

　　黃敘一震：「你說。」

　　柳華：「只要林總能夠考上公務員，老大，你忘記了，上次我們和小一一吃飯的時候問過你的事情。」

　　黃敘：「作弊，你是想讓我幫林妮娜在公務員考試的時候作弊？」

　　花柳連連點頭：「對對對，就是這樣。老大你不是會一手高明的魔法嗎，如果能夠知道考試題目，然後將題目帶出來。我們在外面找答題高手一一做好，然後你再把答題帶進考場，帶給林總就是了。」

　　黃敘：「這是也不難，可是就算林妮娜考上公務員又有什麼意義？她現在已經是懸鏡公司京城分公司的董事長，難不成考上公務員還能去做基層小幹部。人往高處走，她卻偏往低處流，你把我都弄糊塗了。」

　　「什麼基層公務員，你還真把林克家族看輕了。」花柳冷冷地笑起來：「我朝太祖建國以來，全天下有幾個元帥，幾個大將。十大帥，十大將，這二十個姓氏才是我朝真正的豪門。如今，這二十家經過這七十年的鬥爭，還剩幾家？」

　　「林家這幾年之所以衰落，那是因為家裡沒有人才。林家的老大，也就是林總的父親無心仕途，只肯在大學教書育人。而且，他的政治能力也差，就是個學究。至於其他人，都是不成器的。大多是林海洋這種紈褲子弟，只顧著尋歡作樂，沒有任何追求。」

　　「說起來，這林家也就林總算是個人才。只不過，她以前沒有表現出來罷了。如此，林老太爺就算想扶持家中子弟，也不知道該扶持誰。」

　　「老大，如果林總能夠考上公務員，我敢保證絕對能夠入老太爺的法眼。只要林總說服老太爺，事情就好辦了。」

　　說到這裡，花柳猛地剎停汽車，道：「老大你大概還不知道，如今懸鏡司的頭兒出缺，不少世家子弟都在爭取。這個機關雖然職位不高，卻非常要緊，那就是錦衣衛、東廠。如果林老太爺點頭，這個司長林總肯定不成問題。我有信心，能夠說服林總去參加考試的，只要你答應幫她這個忙。」

　　「啊！」黃敘一臉的震撼：「原來你是這麼想的。」

　　花柳道：「沒錯，現在林家和索家聯姻，不外是想利用索倫入元老院的權勢，保持家道不至於中落。其實，林家這幾年也有衰落的跡象，不得不採用這樣的手段。沒辦法，家裡沒人才能夠將這個家業撐起來。這半年來，林總在公司的表現很是搶眼，老太爺對她很是滿意。如果林總能夠考中公務員，說不定就會讓老太爺突然醒悟，其實，林家的第四代還是有人才的。」

　　「如果林總能夠做懸鏡司的頭兒，朝廷元老院換屆，都要給林家的面子。再過得十年二十年，林總在那裡把根基扎牢了，林家將會重振家威。林老太爺肯定會立即醒悟過來，咱們林家本就是世家，本就是豪門，根本沒必要犧牲家族中最強者去討好索家。」

　　花柳一把抓住黃敘的手，激動地說：「老大，幫幫林總吧，你可以的，我我我，我也不忍心看到她將來嫁給索飛那個畜生之後鬱鬱一生。不，我不忍心，你忍心嗎？」

　　黃敘突然一笑：「老三，你剛才不是急著要給我買飛機票嗎，現在又讓我留下，你究竟是讓我走還是不讓我走？從頭到尾，我都沒說過要離開京城。還有，老三，我黃敘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但凡弟兄們求的事情，從來不會推辭。」

　　花柳大為驚喜：「那麼老大你這是答應了，好好好，太好了，我下去得合計一下，看看這事該怎麼弄？」

　　黃敘：「對了，林妮娜的公務員考試是什麼時候的事情，又是什麼時候報名？」

　　花柳：「十天之後，明天下午五點是網上報名截止日期。」說到這裡，他面色大變：「我得快點去找林總，說服她盡快報名。」

　　黃敘：「你就別送我了，快回去吧。」

　　花柳：「可是老大你剛才都被索飛的兩個打手打得吐血了。」

　　黃敘：「我不要緊的，自己能動，這就去醫院。」

　　「好吧！」

　　等到花柳離開，黃敘還是感覺身上一陣陣難受，有種想嘔吐的感覺。他心中有點害怕，怕自己受了內傷。急忙就近找了家醫院，照片、CT下來。醫生告訴黃敘說就是一點輕微的內傷，不要緊的，吃點藥，順便掛點水養得幾天就好。

　　黃敘心想，我都被人打吐血了還不要緊。

　　自從次元空間到手之後，他接觸到一個神奇的世界。道術、武功、神話傳說中的鬼神精怪，而小千世界本身就是不可思議的存在。

　　自己的身體經過科學儀器檢查雖然沒有大礙，但他心中還是不塌實。至少，他現在還是感覺疼得厲害，且身體陣陣發虛。

　　又吃了醫院開的藥之後，他覺得還是去見童師傅穩妥。

　　黃敘中的是內家拳中最著名最神奇的隔山打牛，而童師傅就是內家拳好手，專業的事情自然要請教專業人士。

　　於是，黃敘就開了車徑直去童師傅家。

　　等車停到他家樓下的時候，黃敘已經疼得快直不起腰了，心中煩悶，「哇」一聲又吐了出來。好在這回吐的不是血，而是清水。

　　童師傅正和幾個老太太在院子裡聊天磨牙，見黃敘的車進來，有個老太太就開玩笑地對他說：「老童，你的大款徒弟來了。咦，往日間小黃都是晚上才來的，今天怎麼大中午地過來，也不嫌熱。」

　　又有一人道：「這個小黃，喝了酒吧，還開車，不要命了？就算他沒問題，被交警抓到，可是要拘留的。」

　　「黃敘，你怎麼了？」童師傅看黃敘面容煞白，知道不好，一個箭步衝上去，扶住黃敘。摸了摸他的脈門，沉聲問：「和人交手了？」

　　黃敘點了點頭。

　　童師傅臉色難看起來：「八卦掌？好厲害！」

　　黃敘強道：「不知道是不是，還是隔了一個人就被震傷了。」

　　童師傅臉色鐵青：「大方家啊，用這種狠毒的手段對付你這個剛入門的新手，還要不要武德了。大黃敘，快上樓去。」

　　就扶著黃敘上了樓，進了自己的房間。然後讓他脫了衣裳趴在床上，用藥酒不住推拿。

　　黃敘：「童師傅，我的傷很重嗎？」

　　童師傅點點頭：「很重，你現在感覺如何？」

　　黃敘：「不對呀，童師傅我剛才去醫院拍過片，醫生說沒有內傷，骨頭也沒事，吃了藥養幾天就好。」

　　童師傅冷笑：「隔著一個人就能夠把你打成這樣，還說沒事。你也別不放在心上，這一掌傷的是你的經絡，如果不管，用不了幾天就會五癆七傷，讓你變成一個廢人。嘿嘿，好狠毒的手段，這是要取你的性命啊！」

　　黃敘一驚：「童師傅，這可如何是好？」

　　童師傅：「不要緊的，我用藥酒給你推宮活血，疏通了脈絡之後養上一陣子就好。這幾天，你每天都過來讓我治治。另外，你不是在練道家的內丹術嗎，那門功夫正可化解你身上的暗疾。」

　　黃敘大為驚喜：「內丹術也可以治這傷？」

　　童師傅：「自然，對了，跟你動手這人的功夫還真是俊啊！這麼多年，我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厲害的人物，黃敘，你是怎麼惹上這麼個人物的？」

　　是的，練武其實在這個時代並不是個好的選擇。尤其是內家拳，四歲開始打底子，沒有二三十年練不出來。就算你武功大成又能怎麼樣，難不成還去做殺手殺人。

　　就算你是個絕頂高手，到了勞動力市場，也最多給人當當保鏢，前途無亮。

　　黃敘：「一點小衝突。」

　　「一點小衝突就下死手？」童師傅搖了搖頭，也不多問。京城藏龍臥虎，天底下的高絕之士都集中在這裡，就連黃敘不也讓人覺得神秘？

第二百八十三章 說客

　　黃敘和童師傅在一起的時候，兩人雖然有說有笑，相交莫逆，可他從來不跟童師傅談起自己的事情。

　　到現在，童師傅對黃敘的來歷依舊一無所知，說到底，兩人不過是補習班老師和學生的關係。

　　黃敘問：「童師傅，我想問問，如果我下一次碰到這個對手，該怎麼樣才能打敗他？」

　　童師傅道：「要打敗他，好辦呀！」

　　黃敘精神大振：「快說快說。」

　　童師傅：「很簡單，用槍。任他武藝再高，總不可能高到刀槍不入吧，一槍下去瞬間就能把他給結果了。」

　　黃敘面上的笑容凝結了：「童師傅，你是開玩笑吧？」

　　童師傅：「當然是開玩笑的，我朝禁槍。私藏槍械可是大罪，怎麼也要判上十年八年；殺人，那可是死刑。」

　　「殺人死刑？」黃敘不以為然，他想起先前死在元豹和五四二人手頭的那個馬伕。這不過是一個小人物，死了也是死了，估計索飛也就隨意給死者家屬百餘萬撫恤金了事。家屬也不敢報案，刑不上大夫，尤其是對索家這樣的勳貴世家。

　　童師傅：「黃敘，你才學了幾天內家拳，剛剛入門，人家可是個大方家。聽我的勸，下次碰到他，又多快逃多快，千萬不要逞強。」

　　黃敘自己有多大本事自己也是清楚，點了點頭，又問：「童師傅，你的武藝比起這人又如何，誰強誰弱？」

　　「沒比過，不知道。」童師傅心中打了個突，剛才從黃敘的話中得知，動手那人大約四十不到，正是一個人體力的顛峰。且不說拳怕少壯，自己已經是快七十的老頭，根本就打不過人家。單就內家拳上的造詣，這人可高明得很。隔山打牛，那可是宗師級的手段。

　　暗中不覺感嘆：真是一山更比一山高，如此手段，簡直就是傳說中民國時代的杜心武、孫祿堂一類的高手，想不到今天卻是碰到了。

　　手下慢慢用力，傳來響亮的鼾聲。

　　定睛看去，躺在床上的黃敘已經睡著了。

　　童師傅嘿嘿一笑，拍了拍黃敘的背心：「醒醒。」

　　黃敘睜開惺忪的眼睛：「怎麼了童師傅？」

　　童師傅：「你還在我家睡著了，起來了。你被人打得阻塞的經絡我已經給你疏通，現在該你自己打坐練氣了。」

　　黃敘：「我正睡得舒服，不想動。」

　　童師傅：「不行動也得動，你經絡穴位都受了傷，現在必須馬上用內力修復。否則，再等上一會兒，又該出問題了，我幫你推宮過血不過是治標不治本。」

　　聽他這麼說，黃敘嚇了一跳：「好好好，我馬上就練。」

　　於是，他強忍著睡意坐起來，把兩腿盤在一起。

　　童師傅：「黃敘，你自己練著，我上菜市場買只草雞，再買點三七燉了給你補養身體，晚飯就在我這裡吃吧。」

　　黃敘心中感動：「謝謝童師傅。」

　　等到童師傅出去，黃敘想起他剛才所說的話，心念一動，暗道：童師傅剛才說我經絡受損失，十天半月都恢復不過來，這可不妙得很。這段時間，五司兩師兄弟肯定會上門來找我晦氣，到那個時候豈不是沒有還手之力？《暴力丸》不是有修復經絡和神經的作用嗎，效果還非常好，連陽痿都能治療，乾脆我服用幾顆。

　　雖然知道服用這玩意兒後患不小，但此刻的黃敘也顧不得那許多。

　　就掏出一顆吞進肚子裡，抱元守一，默默運動道家的內丹心法感受身體中流動的內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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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京西跑馬場的下午茶已經結束。

　　滿滿一停車場的豪車如同出動的蜜蜂，瞬間散了個乾淨。

　　一輛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奧迪A4正緩緩地形勢在回城的路上，速度不快，顯得很穩甚至有點故意磨蹭的意思。

　　開車的正是花柳，他悄悄地看了下後視鏡。

　　鏡中，林妮娜正捧著一個筆記本，正在打著字。不用問，自然是在處理公司裡的事務。

　　這半年來的經歷對於花柳來說簡直就是一場美夢，林妮娜到京城做懸鏡集團分公司董事長的時候，他當時也沒想過其他。只覺得這是一個機遇，如果抓住了，自己的人生將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於是，他和老二就商量了一下，決定通過老大黃敘的名義前去投奔。

　　林妮娜果然夠意思，也記得老大的情分，帶他們來了京城，作為天子門生進了新公司。

　　這個時候，花柳才發現自己的人生徹底變了。原來，林妮娜竟然是天朝排名前十的豪門林克家族的嫡系子弟，而自己和老二則搖身一變成為豪門的門人。

　　此間風光，自不待言。正如他先前和黃敘說的，做夢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有這般的榮華富貴。

　　和老二是個單純的人，只能下到公司裡做部門經理不同。花柳是個人精，到京城之後立即入了林妮娜的眼。現在的他簡直就是林總的貼身秘書，工作生活都由他一手操辦。不但如此，還因為和林家人混得熟了，又得了家族中人的信任，已經介入到家族事務中去。

　　也許過得十來年，他就會成為林克家族的大管家。

　　不得不說，林妮娜是個警覺的人，感受到花柳的目光，她抬起頭來，皺了一下眉頭：「柳華，你是不是有事要說，關於黃敘的？」

　　「是。」花柳應了一聲，對於林總，他從不隱瞞，有一說一，有二說二，這才是做門人的本分和必備素質。

　　林妮娜道：「我知道你今天把黃敘帶到跑馬場來，是想讓他跟我在一起，又想著讓他脫離京城這個漩渦。他如果要回C市，也不難辦，我會跟索家打聲招呼的。路偉已經投入索家門下，既然索家說了話，他也不敢反對。至於我和黃敘在一起的事情，謝謝了。其實，就算我願意，黃敘也不肯。」

　　說到這裡，林妮娜的面上帶著一絲欣賞：「黃敘這人是個真正的男人，他既然已經有了巧巧，對人家有了承諾，就不會反悔。也只有這樣的男人，才當得上我的青眼。我的婚姻，其實自己也做不了主的。就算現在大黃同意和我交往，也不行了，我也不是沒有給過他機會，現在說什麼都遲了。」

　　柳華心中忍不住一痛，是啊，當初林妮娜是給過黃敘機會的。可是，老大那脾氣，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林克家族乃是海內有數的大族，可家中實在沒有什麼人才，漸漸衰落下去，對於子弟的事情也不怎麼管，或者說已經死心了。林家的老太爺曾經說過：兒孫自有兒孫福，他們將來要走什麼路，由他們去，只要過得高興就行。

　　也因為這樣，林妮娜大學畢業之後，因為對建築業有莫大興趣，就隱瞞了身份跑恆安集團來求職。

　　她也是厲害，只幾年功夫就靠業績擠進了公司高層。

　　如果不出意外，也許過得幾年，省內就會出現一個女強人，女企業家。

　　後來，恰逢元老院換屆，七大長老中有五個到了年限要下去。

　　這次換屆變動實在太大，用政治地震來形容也不為過。任何家族都不能置身事外，而且一個不小心就要被捲進漩渦萬劫不復。

　　很多事情，不是你想躲就躲得過去的。

　　也如此，林妮娜被家族調回帝都，準備和索飛完婚。

　　當初自衛反擊戰的時候，林妮娜的父親和索飛的父親索倫是戰友，當時兩家就有婚約。這個時候，兩大家族都有需要倚靠對方的地方，決定舊事重提。

　　當然，如果這事林妮娜執意不幹，家裡人也拿她沒有辦法。所以，在離開C市的頭一天晚上，林妮娜就找到黃敘，想聽聽他的意見。如果黃敘點頭，她肯定留下。

　　可惜，黃敘對高巧巧是有承諾的，林妮娜只有回到京城。

　　聽林妮娜說完這話，花柳突然道：「林總，其實還不遲。」

　　林妮娜訝然：「什麼還不遲，可能嗎？再說，我林妮娜可做不出橫刀奪愛的事情。」

　　「我不是說你和黃敘的事情還不遲到，你是我的上司，在我內心中也當你是好姐們，巧巧也是我的校友也是好姐們兒。」花柳動了感情：「我的意思是，林總你如果不想嫁給索飛，現在反悔還不遲。林總，我斗膽問一句，索飛是個什麼樣的畜生難道你不知道。你是何等人物，難道就甘心和他過一輩子？」

　　「不甘心又如何？」林妮娜嘴角帶著一絲苦笑，她扣上筆記本電腦：「既然我回到帝都，就已經是家族的人了，我不再屬於我自己，家族的命令會能違抗？」

　　「不不不，林總，你聽我說。」花柳猛地停下車來，從包裡掏出一支香煙叼在嘴上：「林總，我實在太激動了，能抽支煙嗎？」

　　林妮娜做了個請便的肢勢。

　　花柳用哆嗦的手點然香煙，猛吸一口。大約是嗆著了劇烈咳嗽，直咳得滿眼淚光：「林總，我有個辦法讓你不用嫁到索家去，過自己想過的生活。現在，只需你把身份證給我，並答應我一件事情。」

　　「哦，原來你是來做說客的。」

第二百八十四章 另外一種可能

　　林妮娜眼睛裡閃過一絲戒備，緩緩問：「柳華，你是不是得了朝中哪個家族的好處，來給他們所說客，想要拆散林、索兩家的聯盟？你也不是不知道，我林家和索家的聯盟何等重要。」

　　柳華：「不不不，林總，你聽我說，我對林家對你那是忠心耿耿，我的為人你難道還不清楚？此事若是做成，你根本就不用嫁到索家。到時候，索家不但不會說廢話，反會緊趕著前來討好，根本就不敢提婚約的事情，只需你把身份證給我就行。」

　　聽他這麼說，林妮娜打開包，把身份證遞過去。是的，花柳可是自己一手提攜起來，最最親信之人。如果連他都信不過，自己還能相信誰：「柳華，話別只說一半，講清楚。」

　　「謝謝林總，謝謝林總，這就好了。」小心地接過身份證，花柳一陣狂喜：「林總，朝廷不是正在進行國考嗎？」

　　林妮娜點點頭：「是的，明天就是報名截止日，朝中十幾個部委都在招新人……怎麼了，難不成你還讓我去考，開什麼玩笑？」

　　「不是開玩笑，林總，這次你還真要去考了。」花柳點點頭。

　　林妮娜：「什麼？」神情變得嚴肅起來。

　　花柳：「林總，這事我關注過，懸鏡司也要招人。」

　　「懸鏡司？」林妮娜坐直了身體：「繼續說下去。」

　　花柳：「懸鏡司是什麼部門，我想林總比我更清楚。司中的一號領導雖然職位不好，只是一個正廳，司局級，可掌握的卻是核心機密，又是強力部門。可自己辦案，不用走法律途徑。我想，這個位置林總你還是可以爭取一下的。」

　　「你想啊，你現在只缺一個公務員身份，得先考進去，只要考進去就好辦。」

　　林妮娜：「笑話了，你當公務員考試是那麼容易的。行測、申論是那麼好考的，我已經丟了這麼多年書本，還有幾天就要進考場，怎麼考得上，又憑什麼跟那些應屆大學畢業生比？再說了，就算考上了，懸鏡司招的不過是普通工作人員，我憑什麼去做一號？」

　　「林總，你不要急，聽我一樣樣掰碎你跟你說清楚。」花柳道：「先說行政級別的問題，你現在不是懸鏡公司帝都分公司的董事長嗎？這事我去瞭解過，雖說公司現在是企業，國家也一直要求政企分快，十的年前也下過文件改制。以前不少大型國企也都改成了股份制，可懸鏡集團卻沒有改制。原因很簡單，公司的設計的業務都是諸如衛星通訊、電信，這可是直接關係到國家安全。如果走純粹的市場化，會出大問題的。所以……」

　　林妮娜眼中亮光一閃：「所以？」

　　花柳：「所以，懸鏡公司到現在都是一套班子兩塊牌子，公司裡的高管和核心決策層都有行政級別的。林總你進公司的第一天起，就是正廳。如果你考進懸鏡司，就有資格出任一號。以林家的影響力，再活動一下，未必就成不了。」

　　「林總，等你成了懸鏡司一號，也用不著害怕索家。到時候，你不答應這門婚事，索家不但不敢發作，反會一意過來討好，重話都不敢說一句。」

　　林妮娜：「這事有點意思了，關鍵是要能考上才行，你當這公務員考試，尤其是懸鏡司的公務員考試是說考上就能考上的。」

　　「林總，這就是我要說的下一件事了，這也是我把老大請到馬場和你見面的原因。」

　　林妮娜：「什麼原因？」

　　花柳：「實際上，我和老二這幾天都在商量這件事，覺得非常可行，只擔心林總你考不上。為此，我們專門找了個人。這人是仁大的博士生，是個奇人。他就是個書獃子，讀書厲害，考試也厲害，說穿了就是個考試機器。大學畢業的時候，他就去參加過公務員考試，輕鬆就考上了。上了兩天班，覺得沒意思，就辭了職，考了個研究生，繼續讀書；讀完碩士，這人覺得讀書雖好，可家裡窮，再這麼讀下去，對不起二老。於是，又去考公務員，這次竟然又考上了，是海關，收入豐厚。」

　　「再海關上了幾年班，手頭又點積蓄了，這傢伙覺得上班實在沒讀書來得快樂，就又辭了職去讀博士。讀完博士，接著讀博士後。讀到讀無可讀，沒辦法，又去考公務員，竟又考上了。就是去年的事，如今在玄武門區做普通公務員。最近，這人又動了心思要辭職，說是想出國留學。只不過，因為手頭實在沒錢，無法成行。我和老二找過他，說他留學的學費，還有未來四年的生活費我們包了。另外再給他一百萬美金，只要他做你的槍手，幫林總你考進懸鏡司。」

　　「這人還真是個考試機器，奇人吶！」林妮娜點點頭：「請槍手倒是個好辦法，只是，他是男我是女，怎麼頂替。還有，公務員考試何等要緊，那可是相當與古代的科舉考試。整個考才場都是用屏蔽了的，無線設備也帶不進去。如果說買通考官，也沒有可能，經手的人實在太多，風險實在太大。」

　　花柳見林妮娜凝神聽來，好像很動心的樣子，不覺得大為得意，笑道：「林總，這個時候就該老大出馬了？」

　　林妮娜大奇：「這事跟黃敘又有什麼關係？」

　　花柳：「老大不是懂魔術嗎，據我看來，還是世界上最高明的魔術師。全國中學生運動會時他的表演想必你也看到了，大變活人啊！最妙的是，他的魔術，無論其他魔術師拍下來用慢鏡頭怎麼看，都看不出他究竟用的是什麼手法，使了什麼道具，也就是說，如果老大肯出手，絕對不會被人看出破綻。」

　　「你想好，如果老大能夠把自己變進考場去，看了考題然後帶出來讓那個考試機器做好，然後再讓他帶進去交給你，林總你不就輕鬆地考進懸鏡司了嗎？」

　　林妮娜眼睛大亮：「所以，你就要拿我的身份證去報名？」

　　花柳：「是的，林總，我馬上就替你在網上把名報上，明天下午五點之前報名截，接下來就是去領准考證，進考場了。放心好了，林總你只要出個人進考場就是了，接下來的一切我和老大都會替你辦妥的。」

　　林妮娜：「黃敘怎麼說？」

　　花柳：「我已經勸過老大了，他怎麼可能不答應，只要你不用嫁給索飛，什麼都好說。」

　　林妮娜：「他倒是個記情的人。」面上帶著歡喜。

　　花柳：「林總，老大最念情分了，他是什麼人你還不知道嗎？」

　　林妮娜輕輕一笑：「他是什麼人，我自然最清楚不過。對了，柳華，你進懸鏡京城分公司之後是什麼行政級別，你也別告訴我你沒給自己弄個行政級別？」

　　花柳：「哪能不弄，畢竟涉及到我將來老了的退休待遇，我現在是正處級。」

　　「不錯啊，都相當與縣長了。」

　　花柳反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好，一切都由你去辦。對了，黃敘今天受了傷，你下來去問問他如何了，得去醫院看看？」想起先前黃敘吐血的樣子，林妮娜面上露出擔憂之色。繼而憤怒，咬牙切齒道：「索飛養得兩條惡狗，罪不容赦。」

　　柳華：「林總你不用擔心，先前我送老大出去的時候他已經好了許多，又說要去醫院的。要不，我馬上打電話問。」

　　「不了，你開車。」林妮娜搖頭：「正事要緊。」

　　花柳：「林總，去哪裡？」

　　「回家。」

　　「好的。」花柳點頭。

　　林妮娜：「我說的是去老宅，不是我現在的住處。」

　　花柳一驚：「林總的意思是去白海的老宅，我這就去。」

　　林妮娜點點頭：「如果事情真若你說我必定能考進懸鏡司的話，那麼，要做一號就得一個人點頭，沒他不行。」

　　花柳立即明白過來，林妮娜這是要去見林老太爺。

　　林克家族的人丁雖然多，可嫡系子嗣卻是艱難。林克大將軍當年娶過三個老婆，不過，都在歷次戰爭中犧牲了。特別是在太行山區，鬼子五一大掃蕩的時候，兩個親生兒子都死在日軍的炮火下。到現在，只剩林老太爺一根獨苗。

　　就連林老太爺當年也在彈片劃瞎了一隻眼睛，變成了獨眼龍。

　　也因為破了相，老太爺就算進入政壇也沒辦法走上關鍵部分的領導崗位，到現在只兼任了一個官辦的學會的會長，正部級。

　　政壇上的人都嘆息，如果林老爺子不是因為外貌的原因，只怕早就進元老院了。

　　林老太爺也只生了一個兒子，就是林妮娜的父親。

　　可惜，林父對政治很不感冒，直接跑大學當教授，當副校長當行政主任，搞學問去了。

　　林父倒是爭氣，生了林妮娜和林海洋一兒一女。

　　可惜，林海洋就是個紈褲子弟，爛泥扶不上牆，而林妮娜和她父親一樣，以前對政治也沒有任何興趣。

　　所以，在外人看來，林家是不行了，將來也就做個太平王爺罷了。

　　不過，林老太爺還是個很厲害的角色的，否則，索家也不可能跑來聯姻結盟。

第二百八十五章 老太爺

　　開著車，花柳很快將林妮娜送到林家老宅。

　　林家老宅位於城西北，白海邊上。這一帶自古都是王公貴族府邸所在，林家的房子面積很大，甚至還大過林書南的大紅門。在清的時候，這裡是戶部銅錢局的衙門，當真是氣勢恢弘。

　　因為工作忙，林妮娜平時也就週末的時候過來住上一晚上。看看爺爺，順便和父母聚一聚。她的父母平日裡都住在大學裡，和她一樣，也就節假日過來一次。倒是大哥林海洋整天呆在這裡，一是逃避父母的管束，而是討好爺爺，過他貴族子弟的日子。

　　今日，林妮娜剛進老太爺的院子，就看到林海洋從裡面出來。

　　林海洋：「喲，大小姐今天怎麼想著過來看爺爺了？」

　　林妮娜淡淡道：「海洋，爺爺又不是你一個人的爺爺，我來看看他，難道還要經過你的允許？」

　　林海洋冷笑：「說得你很孝順的樣子，林妮娜你是不是擔心我在爺爺面前告你的狀，心中不塌實，這才跑過來？」

　　林妮娜：「我又沒做錯什麼事，怕什麼？」

　　林海洋：「林妮娜，你和那小子的事情我已經告訴老太爺了。咱們林家和索家結盟是何等要緊的大事，這個節骨眼上，你卻在外面瞎搞，咱們老林家的臉都被你丟盡了。壞了老太爺的事情，你負得起責任嗎？」

　　「什麼叫瞎搞，林海洋你說話放尊重點。」林妮娜道：「我可沒答應過要嫁給索飛，這都什麼時代了。封建社會指腹為婚那一套也就是說說，難不成還硬逼人上花轎？」

　　「哈，你果然是不肯嫁給索飛，一心要跟那小子。」林海洋的聲音大起來，似是要說給院子裡的老太爺聽：「爺爺，你可聽清楚了，這可不是我誣陷林妮娜！」

　　正在這個時候，一個工作人員模樣的人走出來，對林妮娜道：「大小姐，大公子，你們不要吵，老太爺正在喝茶，他老人家喜歡安靜。」

　　林海洋這才朝林妮娜冷笑一聲，揚長而去。

　　林妮娜：「原來爺爺正在喝茶啊，我去幫他沖茶。」

　　說著話，就走進院子來到一間精舍中。

　　就看到桌後坐著一個大約八十來歲的銀髮老人。

　　老人身材高大，雖然瞎了一隻眼睛，可整個人站在那裡就如同威風凜凜的大將軍。他正提著一口拳頭大的紫沙壺給自己斟茶。

　　沒錯，這就是林家的家主，林老太爺。

　　不過，大約是因為小時候生於抗日戰場，林老太爺的衣著很是隨便，甚至顯得有點潦草，一頭白髮也是亂糟糟的。

　　「爺爺，我來。」林妮娜上前接過老太爺手中的壺，先為他斟了一小杯普耳。

　　侍侯爺爺喝了，又換了一口壺，斟了一杯鐵觀音。

　　再下來，又換成紅茶。

　　老太爺索性坐回椅子，慢慢品嚐。

　　良久，才點了點頭：「茶還是那茶，可在丫頭手中斟來，滋味卻好了不少。看著你倒茶的樣子，老頭子心中高興。估計是，這一高興吶，什麼東西都變得好吃。」

　　林妮娜微笑道：「爺爺如果喜歡我的茶，我經常回來看你就是。」

　　林老太爺：「那敢情好……算了，你還是每週回來住一天。所謂，遠香近臭了。如果你和海洋一樣天天在老頭子我面前晃，看了心中就發慌。」

　　林妮娜裝著很生氣的樣子，嗔道：「你究竟要不要我回來啊，老人家你還真是一時一變啊！」

　　林老頭突然扳起臉，喝道：「丫頭，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不想嫁給索家那孫子？」

　　林妮娜在自己爺爺從來不隱瞞自己的心思，點點頭：「什麼叫在外面有人，我現在還是未婚，找男朋友不應該嗎？沒錯，我不想嫁給索家那孫子。」

　　林老頭皺眉：「我和索倫的父親索禮也算是一個大院長大的，如果你不嫁給他孫子。將來我百年之後，怎麼好去見發小？」

　　「那是爺爺你的問題，跟我又有什麼關係，反正我不嫁那孫子。」

　　「不嫁那孫子……不太好吧……哈哈，那孫子確實不是個玩意兒，我也有點瞧不上。」林老太爺哈哈地笑起來：「你我一口一個孫子，這不是罵人嗎？」

　　林妮娜也不覺宛爾。

　　笑了半天，林老太爺才道：「丫頭，這事你再考慮一下。畢竟連家聯姻可是一件大事，你不能只想著自己，還得考慮咱們林家。我年紀大了，說不準什麼時候就去見閻王。可將來你父母、大哥，還有家裡的人怎麼辦？」

　　說到這裡，老太爺忍不住嘆息一聲：「丫頭，咱們這樣的家庭，個人的婚姻還有你們年輕人口中所說的愛情什麼的，其實都不要緊，局部要服從整體。想當年你太爺爺爬雪山過草地，一輩子戎馬生涯，哪裡有功夫去談戀愛。最後和你太奶奶結婚，還不是組織一句話就進了洞房？」

　　林妮娜：「爺爺，咱們不說這些好不好，我有一件事想跟你說說。」

　　「丫頭有什麼事情，說吧。」

　　林妮娜朝旁邊看了看，林老太爺會意，對身邊的工作人員道：「我要和丫頭單獨說話，你們都下去吧！」

　　等到工作人員離開院子，林妮娜才緩緩道：「爺爺，事情是這樣，我現在不是在懸鏡京城分公司做董事長嗎？」

　　林老太爺何等精明一個人，立即問：「怎麼，幹煩了，想換個地方？」

　　林妮娜點點頭：「是想換個地方，最近國家不是在招公務員嗎，我想去參加考試。」

　　「你好好的董事長不做要去當公務員？」林老爺一愣，想了想，點頭道：「也對，咱們林家確實也需要有個人在官場上撐門面。你父親對政治沒有任何興趣，你哥哥又不成器。如果你進了官場，有咱們林家在背後支持，而且，索家如今又如日方中，前程自然小不了。丫頭，你現在是什麼行政級別？」

　　林妮娜：「正廳。」

　　「級別不低啊，如果考中公務員，降個半級，在地方上做個副市長也是可以的。」林老太爺做思考狀：「歷練二十年，未必不能進中央機關。丫頭，你參加的是國考，準備考那個機關？依我看來，別國考了，下地方吧？考個京城的區或者郊區的市。」

　　林妮娜道：「爺爺，我倒是想參加國考，進中央機關。」

　　林老太爺一臉的疑惑：「你又什麼想法，無論怎麼看，直接進機關都不是一種好的選擇？」

　　林妮娜：「今年懸鏡司不是要招人嗎，我想去試試。」

　　「懸鏡司？」林老太爺何等精密一個人，突然抽了一口冷氣：「丫頭，你想做懸鏡司的一號？」

　　林妮娜點點頭：「我級別夠了，只要考進去，應該有資格做一號。今天回家來見爺爺，就是想和你商量商量這件事。」

　　林老太爺：「丫頭，你志向不小啊！」

　　林妮娜：「爺爺，我就問一句，如果我考進懸鏡司，你能不能動用手上的資源讓我做這個一號？」

　　林老太爺道：「丫頭，這個位置何等要緊。如今是什麼情形，想必你也知道，朝廷亂得很。大家都想把要害部門扒拉到自己手中，懸鏡司一號那張交椅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盯著。之所以到現在人選都沒有落實，那是因為大家相互制衡，誰也不好率先動作。如果貿然行事，一個不好就是一場大風波。咱們林家實際上已經和索家聯盟，而且，只等索倫一進元老院，你就要和索飛結婚。林、索兩家聯盟，勢力已經很大了。如果你再拿到懸鏡司，這個平衡就會被打破，會引起其他勢力的強烈反應的。」

　　林妮娜：「爺爺，你先回答我的問題。」

　　林老太爺：「丫頭你真要聽實話？」

　　林妮娜：「當然，我就想知道咱們林家手頭還剩多少力量。」

　　「好，既然你這麼問起，我也不隱瞞你啦！」說到這裡，林老太爺一臉的傲然：「你太爺爺去世的早，咱們林家三代都沒有從政，在外人看來，咱們好像是不成了。可是，也不是什麼人都敢騎到咱們頭上撒野的。你太爺爺當年部下的兒孫們現在擔任實職的不少，你爺爺我這些年也沒閒著。如果丫頭你想做一號，我動用所有的資源，也不是什麼難事。」

　　林妮娜面上露出歡喜之色：「那就好，那就好。」

　　林老太爺：「你能考上嗎？」

　　「誓在必中。」林妮娜肯定地點了點頭。

　　林老太爺：「我還是擔心，朝廷各大家族的反應，還是剛才那段話，林家和索家聯盟，現在你再去做懸鏡司一號，其他勢力會答應嗎？」

　　林妮娜道：「爺爺，如果咱們和索家的聯盟就此作廢呢？」

　　「什麼，你不嫁索飛那孫子？」林老太爺一驚，喝道：「丫頭，不成啊！」

　　「怎麼就不成了，難不成爺爺你害怕索家的報復？」林妮娜反問。

　　林老太爺：「我倒是不怕，怕就怕我百年之後沒有人照顧你們這些小輩，你們可不是索倫的對手。」說到這裡，他一臉的嚴肅：「丫頭，我知道你不喜歡索飛，心中有了別的男孩子。可是，感情這種事情對於咱們勳貴就是奢侈品，行不得快意之事呀？你冷靜點。」

　　「爺爺，我很冷靜，也想清楚了。」林妮娜：「其實這事也好辦，就算咱們不是索倫的對手，爺爺你可以讓他做不成咱們的對手。」

第二百八十六章 讓他做不成咱們的對手

　　「讓他做不成咱們的對手？」林老太爺一呆，神色鄭重起來：「丫頭，你的意思是？」

　　林妮娜低聲道：「爺爺，今年元老院換屆，七大長老有五個到了年限要退休。到時候，選誰補上去，沒到最後，誰也不知道。誰敢肯定索倫就能做長老？現在，咱們貿然和他結盟，是不是草率了些？我想，爺爺也是這麼想的，否則也不可能把我和索飛的婚禮選在換屆之後，估計難免沒有觀望之意。」

　　林老太爺默默地點了點頭。

　　林妮娜見爺爺承認這一點，精神大振，繼續道：「爺爺，政治上的事情，不到水落石出那天，誰也不知道會變成什麼？咱們現在這麼早就和索家捆在一起，抱歉我看不出有任何道理。如此，反少了騰挪的餘地，咱們林家一開始就在額頭上刻上一個索字。」

　　「倒不是我心裡另外有人，看不上索飛。如果家族有需要，我隨時都可以犧牲自己。不過，就算要犧牲也得有價值。我是個商人，賠本的買賣可不想做。」

　　「你老人家想想，如果我能夠進懸鏡司，在爺爺的扶植下做一號首長。到時候，掌握了強力部門，爺爺就可以深刻影響這次換界。到時候，有的是大家族過來跟爺爺你接觸。爺爺你想選誰，還不是依著心意。」

　　說到這裡，林妮娜面上露出驕傲之色，道：「爺爺，咱們林家可是國內首屈一指的望族，索家和咱們根本就不在一個層次。如今，在外人看來，倒像是咱們緊趕著要依靠他們似的。爺爺，你能接受嗎？」

　　「是啊，咱們老林家什麼時候需要依靠別人了。」聽她這麼說，林老太爺臉色變了，默默地接過一杯茶，慢慢地品著。

　　良久沒有說話。

　　看到爺爺心意動搖，林妮娜知道有門，心中歡喜，又給他倒了幾杯茶。

　　一口氣喝了六七杯茶，林老太爺僅存的一隻眼睛越來越亮，到最後簡直就是一把刀子，彷彿有直透人心。

　　在以前，爺爺在林妮娜心目中都是一個和藹的老人，什麼時候見過他這種模樣。心中難免有些害怕：「爺爺。」

　　林老太爺放下杯子，突然問：「丫頭，我問你。如果你做了懸鏡司的一號，咱們林家下一步該怎麼走？」

　　林妮娜：「到時候我林家掌握這個強力部門，肯定有世家大族過來聯絡爺爺，咱們可以選一選，看誰能夠做我們的聯盟。你看史家如何，聽話史家和太爺爺有袍澤之誼。」

　　林老太爺搖頭：「史家是軍門出身，本身實力不小，也不需要咱們。」

　　林妮娜：「王家如何？」

　　林老太爺：「王家子弟掌握銀行和各大金融系統，手握錢袋子，也不需要我們。」

　　林妮娜：「薛家呢？」

　　林老太爺：「所謂聯盟，講究的是各取所需。史、王、薛三家推出的人選這次換屆篤定能是進元老院的，沒有咱們無所謂，有，也不過是錦上添花。」

　　「是的，錦上添花哪裡比得上雪中送炭。」林妮娜喃喃地說：「這個人選還真不找，即有有幾分實力，又需要咱們在後面推上一把。」

　　林老爺子還在搖頭。

　　這個時候，林妮娜心中突然一震，變色道：「爺爺，你不會是要推爹爹出場吧……這……」

　　頓時驚得寒毛都豎了起來，她猛地站起來：「是啊，咱們林家本身就是有實力的，不過最近二十年衰落了不少。如果能夠借力在後面推上一把，不就成了。與其去想著和別人聯盟，做為佐助，還不如我林家自己幹！」

　　「好！」林老爺子一拍桌子，目光中全是欣賞：「丫頭，我以前還真是小看你了。哈哈，我林家還是有人才的！」

　　他突然長嘆一聲：「可惜啊，可惜以前我怎麼就看不出來，我瞎了一隻眼睛，心也瞎了。可惜啊，你年紀小了點。」

　　林妮娜：「爺爺你是重男輕女。」

　　「或許我有這個毛病，現在後悔了。」林老爺子道：「是的，我打算推你爹爹出場。他好歹也是大學校長，行政級別夠了。」

　　林妮娜：「可是爺爺，進元老院可是那麼簡單的事情，又許多潛規則。必須，你首先要在部委做過堂官，還得做過封疆大吏，父親沒有從政經歷，別人不會答應的。」

　　「潛規則之所以稱之為潛規則，那不過是大家約定俗成的一件東西，其實上不得檯面，也寫不進法律的。」林老太爺冷笑：「我如果動用手頭所有的力量，再加上你的懸鏡司，這事應該能成。我們這次就是要冒天下之大不韙。其實，如果不是我瞎了一隻眼睛，元老院本該就有我林家一席之地的。這次，我只不過是拿我回林家的東西了。丫頭，你不錯，非常不錯。你的父親是個書獃子，是個沒用的人，就算勉強被我抬進元老院，將來也做不成什麼事情。」

　　「他呀，就是個擺設，我這是為你鋪路。你今天還真是要爺爺大開眼界，爺爺很高興，將來咱們林家說不定要靠你了。」

　　「啊……爺爺……」

　　林老爺子也不再同林妮娜說話，揮了揮手示意她出去。

　　「爺爺，你休息吧，我還有事要去忙。」林妮娜起身退了出去。

　　就聽到屋中爺爺撥通他父親的話：「老么，你回來一趟……什麼你們學校要開會走不了……混帳東西，開什麼會？」

　　老爺子大發雷霆：「我不管你有什麼大事，反正大不過家裡的事情。還有，你當那什麼校長還當下癮了，不成器的東西，辭職吧……」

　　出了爺爺的院子，花柳就迎了上來：「林總。」

　　林妮娜：「你聯絡一下黃敘，然後，你也準備一下。」

　　花柳大覺振奮：「林總，老太爺答應了？」

　　「答應了。」林妮娜淡淡一笑，心想：何止是答應了啊！

　　「好，我就出去準備。」

　　林妮娜：「慢著，這事得秘密進行，只能你我老二和大黃四人知道，否則麻煩就大了。」

　　花柳：「林總，我辦事，你放心。」

第二百八十七章 腳印

　　此刻，在童師傅家中。

　　黃敘服用了一顆《暴力丸》之後，又練了半天氣，感覺受傷的地方逐漸好轉，氣息也暢通起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兩個大周天下來，收了功。

　　黃敘發現自己精神徹底恢復過來，胸口的煩悶也消失不見，身上說不出的舒爽，就好像從來沒有受過傷似的。

　　他心中驚訝，這《暴力丸》還真是暴力，想不到竟然是療傷聖藥。只不錯，這東西如果再吃下去，後患不小。

　　童師傅已經熬好了雞湯，讓黃敘快趁熱喝了。另外，童師傅的老妻也不住給黃敘夾菜。

　　看到黃敘神采奕奕的樣子，童師傅大為驚訝：「大黃，你這才打坐一個下午，身上的傷好像就好完全了，還厲害啊！看來，這道家的氣功果然有獨到之處。」

　　童師傅是個武癡，黃敘也不藏私，大概把自己的內丹術和他說了一遍，然後道：「其實也不算是秘傳的法門，這個內丹術可是出了書出版了的，去書店就能買到。童師傅如果對這功夫有興趣，我送你一本。」

　　「你要送我書，那好啊！我倒是想練練，不過，內丹可不是那麼好學的。咱們學功夫時有一句話說得好，假傳萬卷書，真傳一句話。這其中的竅門光看書，未必就能看懂。」

　　黃敘想了想，點頭：「也對，其實，道家的內丹術在練的時候還需要外丹輔助。只不過，外丹有毒性，一般人怕吃出問題。如果童師傅想學，我手頭倒有幾顆練的外丹。」

　　他和童師傅接觸了這麼長時間，人家教授自己的時候可是耗盡心血的，黃敘倒想送他幾顆《靜心丸》。

　　童師傅面露歡喜：「感情。」

　　童師傅老妻將一筷子菜夾了放到老頭的碗裡：「少說話，多吃菜。」

　　童師傅道：「你明天什麼時候走，票買沒有，等下你多做點菜放冰箱裡，我吃的時候用微波爐熱熱就好。對了，把大黃的量也算進去。」

　　黃敘問：「怎麼，師母要出遠門？」

　　童師傅說他妻子明天要坐飛機去山西，那邊她有個老姐妹去世了，要去出席追悼會。

　　最後，他苦惱地說自己要當一段時間老光棍，日子難熬啊！

　　吃完飯，童師傅看了看黃敘的傷，發現沒有大礙，又和他練了半天推手，見時間差不多了，這才送出門來。

　　嚴肅地說：「黃敘，你這個敵人武藝非常高明，也不怕你笑話，比我還強得多。如果被他纏上了，會很麻煩的，你這幾天小心點。」

　　童師傅的話提醒了黃敘。

　　要知道，黃敘的住處五四可是知道的，得防備他們突然殺上門來。

　　黃敘回到出租屋之後，自然不敢睡覺。為了安全，索性進入次元空間。他打算，以後晚上都在空間裡睡覺。外面就算來了千軍萬馬，拿自己也沒個奈何。

　　見了空間之後，就看到那幾匹馬已經養在圈裡，被收拾得利落。

　　黃敘心中歡喜，對谷雨說這可是他的寶貝，多留點心，沒事讓它們出來溜溜。等過得一段時間，他會買些馬鞍和轡頭什麼的進來。

　　然後將一隻U盤遞給谷雨，說：「這是我考的怎麼養賽馬的資料，你自己學習一下。」

　　交代完這一切，他又叫過一號：「一號，你最近和人打過架沒有？」

　　一號：「稟主人，最近大家都很聽話，沒有人搗亂，我也沒跟人打架。」

　　黃敘：「這樣，這幾天我出門的時候估計會帶上你，我最近惹上了幾個仇家，你要做我的保鏢。」他看了看一號魁梧的身軀，暗自點頭。

　　這傢伙力大無窮，孔武有力，簡直就是武林中傳說的外門頂級高手。

　　也不知道他對上五四和元豹有幾分勝算？

　　不管了，先帶上再說。真打起來，怎麼著也能頂上一陣子，實在不行，我再招喚幾個怪物出來做幫手。

　　開玩笑，一百多個精怪，一人吐一口唾沫也能淹死那兩個混蛋。

　　「是，主人。」聽說有架可打，一號興奮地雙拳互擊，發出砰一聲響。

　　谷雨：「道友遇到什麼地方了，可否讓我來處理，且看我取他性命。」

　　「哈，我倒是忘記你這個索魂厲鬼了。」黃敘大喜，又道：「不用，不用，暫時還使用不上你，這裡這麼多事情可都需要你呢！以後再說，以後再說。」

　　想起自己手上有一百多精怪，又想起谷雨的厲害，黃敘心中安穩了。

　　交代完畢之後，他回房間美美地睡了一覺。

　　第二日醒來，黃敘也不急著出去，就在裡面煉了一天氣。

　　到了晚上，到了去童師傅家練拳的時候，這才同一號一起出來。

　　一號現在已經換上了普通人的服裝，頭上還戴著一頂棒球帽，看起來和米國的黑人沒有什麼區別。

　　在出門的時候，黃敘下意識地看了一下客廳中間的位置，這一看，心中咯噔一聲：「果然來了！」

　　原來，在進入次元空間之前，黃敘預先做了準備，在屋中薄薄撒了一層麵粉，就好像許久沒有住人積下的灰塵。只要有人闖進屋中，就會留下腳印。

　　此刻，客廳中間的位置有紛亂的腳印。

　　如果沒有猜錯，定然是五四和他師兄元豹。

　　黃敘冷笑：果然還是不死心啊，竟然找到我家裡來。好好好，下次若是讓我碰上，定要剪除這兩個大患。

　　在去之前黃敘照例打了個電話過去問童師傅在不在。

　　回答說他正在外面和朋友吃飯，讓十點鐘再過來。又道，好不容易放個假，怎麼也得快活快活。

　　黃敘哈一聲，說理解理解，師母不在，機會難得。

　　童師傅的聲音聽起來倒有點不好意思。

　　她的老妻去了山西，聽說要在那邊和熟人朋友聚聚，得一周才回。童師傅平日裡被管束得嚴，現在總算可以得幾天自由。

　　這個童師傅黃敘是知道的，好酒，好吃肉。練武之人平日裡體能消耗大，必須大魚大肉受用。據說他二十七八歲漲功夫的時候，一頓能吃兩斤肉，幹掉六個大饅頭。現在老了，依舊食量不減少，說來也怪，竟然不胖，血糖、血壓也正常。

　　黃敘就讓一號在空間裡捕了一條紅鱒，又去超市買了一瓶酒，準備等下在童師那裡練完拳，二人小酌幾杯。

　　看看時間差不多了，這才和二號開了車過去。

　　京城的天黑得早，下午六點就已經黑盡。

　　到十點已是暗得厲害，尤其是這一片都是老居民區，不少住戶都已經搬走，人少，配套設施也差。一到地頭，真是鬼影子也看不到一個。

　　黃敘讓一號留在車裡守車，自己則提著酒和魚上了樓。

　　童師傅家住在三樓，今天也是鬱悶，聲控樓道燈壞了，黃敘連跺幾次腳都沒有反應。只得摸黑上了樓，剛伸手去拍門，門卻開了。

　　原來，門虛掩著。

　　裡面漆黑一片，沒有開燈，就看到童師傅端坐在沙發上，悶著頭的樣子。

　　黃敘笑著走進去，道：「童師傅，你一個人坐在這裡做什麼，連燈都不開。」

　　童師傅沒有說話，依舊低著頭。

　　黃敘有點擔心，走過去：「童師傅，是不是家裡出了什麼事？」

　　還是沒有回答。

　　黃敘伸出手去摸了摸他的肩膀，觸手處卻感覺非常異樣。

　　現在是夏季，所有人都穿著露胳膊的短杉。

　　黃敘這一伸手摸去正好摸到童師傅的上臂，卻感覺一片冰冷和僵硬。

　　「啊……童師傅……」

　　「撲通！」童師傅身體一栽，就倒在地板上。

　　黃敘這一驚非同小可，急忙俯下身去，將手在童師傅鼻端一探，卻是已經沒有了呼吸。

　　同時，手指上還粘著黏黏的液體，有一種強烈的血腥味在空氣中散發出來。

　　冷汗瞬間從千萬顆毛孔裡滲出，同時，有危險的感覺從心中生起。

　　黃敘也沒有思考，幾乎是下意識地朝前一躍。

　　在躍出的瞬間他還來得及回頭看去，只見從裡屋射出一條黑影，雙拳無聲無息，綿軟無力地朝他剛才蹲下去的地方擊來。

　　「噗嗤」聲音不大，恰好落到童師傅胸口上。

　　接著，就是骨折的聲音。

　　「殺手！」一剎間，黃敘立即明白過來。

　　那條黑影動作好快，兩拳落空，身體如同彈簧一樣彈起，又一拳朝黃敘的面門打來。

　　黃敘來不及做出其他反應，雙手捏拳，豎起雙肘在身前一合。

　　敵人那一拳就打到上面，依舊是低低一聲悶響。

　　聲音雖然不大，可其中蘊涵的力量何等巨大。黃敘這段時間在童師傅這裡學拳，算是初步入門，也懂得如何聽勁。

　　知道知道敵人的拳腳是何等的厲害，這一拳如果落到實處，只怕自己兩條臂骨都要被打折了。

　　就在這個電光石火的瞬間，他急忙使出一個卸力的技巧。

　　眼前的景物瞬間前移，背心又是一痛，這才停下來。

　　這個時候，黃敘才駭然發現自己已經被敵人一拳從客廳打到外面的陽台上。如果不是被欄杆擋住，自己只怕已經跌下樓去。

　　雙臂的痛苦這才如潮水般襲來，竟有點提不起力氣。

　　忙揮了揮手，發現沒有大礙，心中稍安。

　　那條黑影被黃敘的雙手一阻，停了下來。

　　藉著外面的夜色，黃敘禁不住悲憤地低叫一聲：「五四！」

第二百八十八章 雙風貫耳

　　沒錯，來的正是五四。

　　只一瞬間，黃敘就明白是怎麼回事。

　　五四和他的師兄元豹肯定是得了索飛的命令，欲要置他於死敵。

　　這兩日，二人還曾經闖進他的房間裡。

　　客廳中的腳印就是他們留下的。

　　還好黃敘留了一手，每晚都藏在次元空間裡。否則，說不好在睡夢中就被他們取了性命。

　　五四和元豹見在出租屋中找不到黃敘，也不知道怎麼摸到他的生活規律，跑童師傅這裡來死守。

　　想來童師傅就是被他們害的。

　　想起童師傅和自己的感情，黃敘眼睛都紅了。

　　「別叫。」五四低笑一聲，擺了擺手：「習武之人，生死相搏，被人打死只怪自己學藝不精。黃敘，是爺們咱們就拉開架子打一場。你如果亂吼亂叫，驚動其他人，嘿嘿……這屋裡可有一條人命，到時候索大公子可就要栽到你頭上了。」

　　「童師傅是你害的？」黃敘眼睛裡似是要噴出火來。

　　五四點點頭：「正是。」

　　黃敘：「你們怎麼找到這裡來的？」

　　五四冷笑道：「小子，武林就這麼大點，你一出手老子就看得出你的師門。太極拳小架，京城中也只有童師傅是個行家，想來你就是他的弟子了。咱們在這裡一等，果然就等到你了。黃敘，你師傅被我給宰了，要想報仇就過來跟我打。」

　　說著，就捏住雙拳，擺了個起式，低喝：「三皇炮錘，請教！」

　　黃敘：「你師兄呢？」

　　五四：「小子，上次我是不小心中了你的邪法，這次再來給我來這一套，只怕沒有這麼容易。對付你，包括你師傅，我一個人就夠了。少廢話，來吧！」

　　話音剛落，人就朝黃敘彈了過去，雙拳一合朝黃敘頭兩側的太陽穴擊來。

　　招式非常普通，就是一個雙風貫耳，但接下來肯定會有厲害的殺著。

　　像五四這樣的國術高手和人對手，一招就能分出生死。

　　黃敘知道自己絕對不是他的對手，更何況，敵人那邊還有一個更厲害的元寶也不知道躲在什麼地方。當下心中就萌生去意，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童師傅的仇早晚要報，但不用急於一時。

　　他心念一動，立即在空間裡捲出一物，攔在自己身前。

　　三皇炮錘，修身先養一口津，定氣再把兩儀分，定住八卦分四象，玲瓏變化散週身，乃是道家內家拳功夫。使拳時沉穩剛勁，內力充實；快猛巧捷，飄忽輕靈。發力氣勁合一，剛柔相濟，氣勢勇猛。

　　就好像利斧破柴，一往無前。

　　五四這一拳盡顯平生所學，和那天被黃敘用石頭砸得滿頭是包的時候簡直就像是換了一個人。

　　「蓬」低沉的聲音傳來。

　　感覺自己的雙拳順利擊中黃敘的腦袋，將裡面的顱骨都打折了。

　　然後就有熱辣辣的液體噴出來，淋了他一頭一臉。

　　「姓黃的可算是完了！」五四心中歡喜，剛投靠索公子，第一替他辦事竟如此順利，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本來，那日他被二師兄元豹抓住，強令他投靠索飛之後，心中還有點不願意。

　　出師之後在市井混了這幾年，欺男霸女，收保護廢，花天酒地慣了，也不喜歡給人約束。在他看來，給投靠大人物，左右不過是給人當保鏢，沒多大意思。

　　可自從進入索家，他才發現其中的富貴是何等之大，這才鐵了心要在新主子面前好好表現。

　　姓黃的觸怒了飛公子，殺了他，自己算是從此入了索家眼了。

　　可是……不對……

　　收了拳，眼前的情形讓他大驚失色。

　　只見，手下的黃敘已經變成了一隻山羊。

　　這個時候，樓下穿來汽車馬達咆哮的聲音。

　　低頭看去，黃敘已經鑽了那輛跑車裡，打著了火。

　　五四心中一陣混亂：「這頭山羊是從那裡來的，這麼大東西怎麼可能隨身攜帶？還有，黃敘又是怎麼下的樓，他不怕摔死嗎？」

　　當下，顧不得多想，若在遲疑，敵人就要逃走了。

　　五四低喝一聲，猛地朝樓下跳去。剛落到二樓的時候，右手如同猿猴的臂膀在二樓伸出的雨棚上一搭，橫向飛出去，落到跑車後面：「哪裡逃……啊！」

　　這個時候，他背心一疼，竟被一物打得一個趔趄。他剛才人在半空，舊力已盡，新力未生，卻是失去了平衡。

　　「嗚！」跑車已經衝了出去。

　　五四回頭一看，又是一隻山羊正咩咩的叫著。

　　原來，剛才打得他一個趔趄的正是這頭大畜生。

　　姓黃的哪裡來這麼多山羊？

　　卑鄙的傢伙！

　　五四氣得差點將一口血吐出來，一腳將山羊踢飛，提了一口氣發足朝跑車追去。

　　剛跑不兩步路，又有一塊豆大的石頭朝他背心砸來。

　　好在五四這回有了提防，一閃身，躲了過去。

　　石頭在地上蹦了幾下，飛到路邊，將一個垃圾捅撞翻，垃圾撒得滿地都是。

　　五四心中更驚：「這黃敘又是山羊又是石頭，這些東西他是怎麼帶在身上的，邪術邪術！」

　　這不是邪術，沒錯，剛才在樓上五四雙拳朝黃敘頭上打來的時候。黃敘心念一動，立即就從空間裡攝出一物擋在自己身前，然後朝樓下跳起。

　　黃敘現在是肉體凡胎，從三樓跳下去，不死也得摔斷腿，他也是慌不擇路了。等到半空，心念一動，進入次元空間，然後再把自己傳送到地上。

　　接著就跳上跑車，駕車瘋狂地衝了出去。

　　今天晚上他是真正見識到五四的厲害，這就是一個大方家。使用石頭偷襲可以不可再，敵人肯定有防備的，再使這樣的法子，未必能夠奏效。

　　至於剛才五四在樓上打中那物，黃敘當時本打算攝一快大石頭過去的。大約也是因為心慌，再加上有幾隻羊不知道怎麼的從圈裡逃了出來，被黃敘隨手扔了過去，做了五四拳下亡魂。

　　汽車動起來，黃敘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看著後面追來的五四，他禁不住心中好笑：你當自己是神行太保，追超跑，不懂科學！

　　車上，一號：「主人，那個是敵人嗎，讓我下去吃了他。」

　　黃敘搖頭：「不了，是非之地不可久留！」

　　就在這個時候，後面的五四突然掏出對講機吼了一聲：「師哥，點子出來了，白色跑車，攔住他！」

　　這廝衝得如此之快，說起話來竟然不帶喘息。

第二百八十九章 黑夜激鬥

　　聽到五四的大吼，黃敘心中吃驚，看來，那個元豹果然來了。

　　這可是比五四更厲害的角色，還好，我已經上了汽車，也不怕他們追上。

　　不對……

　　黃敘記得童師傅所住的這片小區房屋非常擁擠，只有一條長長的巷子，如果元豹把路一堵問題就嚴重了。

　　果然，剛想到這裡，只見前面有刺目的燈光射來，然後是響亮的剎車聲。

　　一輛皮卡從旁邊鑽出來，在前方一橫，將巷子堵死。

　　這一片以前是老廠區，根本就沒住什麼人，路等也早就被人弄壞了，非常安靜，當真是殺人越貨的好地方。

　　這些，再衝不過去了。

　　黃敘也是乾脆，直接停下車，跳出去，從空間裡攝出一塊臉盆大小的石頭朝皮卡扔去，同時對車中的一號叫道：「一號，前頭我負責，後面那人交給你，宰了他！」

　　「蓬」石頭砸在皮卡車駕駛室頂上，有彈開。駕駛室頓時癟下去一大片，也不知道裡面的人中招沒有。

　　話音落下，一號興奮地叫一聲跳出來：「主人放心，交給我！」

　　然後轉身朝後面的五四迎去，腳步轟隆，在巷子裡激起一片回聲。

　　看到衝過來的一號，五四明顯被他魁梧的身材嚇了一跳。這黑傢伙的個子比他還還高一個頭，簡直就是一頭牯牛。

　　一號也不廢話，提去沙鍋大的拳頭就朝五四的臉上砸去。這一拳去得好快，蕩起一片呼嘯。

　　作為國術高手，五四還是比較驕傲的，覺得一個非洲來的黑哥們不外是力氣大點，身上的肉厚實點，倒不用放在心上。

　　可這一拳轟來，聽到尖銳的呼嘯，就嚇了一大跳。

　　能夠一拳激出尖嘯聲的，一般來說都是頂尖的外門好手，這點見識他還是有的。

　　不過，為了試試對方的深淺，五四還是一咬牙抬手架了上去。

　　兩條鐵鑄般的胳膊碰在一起，五四竟被震得身體一歪。心中震撼：這人的力氣怎麼大成這樣？

　　心中雖然驚駭，但他的後招還是來了。腳一抬，瞬間就踢中一號的下陰。

　　這一腳踢實，五四心中歡喜。再他看來，這人應該是黃敘請的保鏢，估計是練過拳擊的外國人。拳擊手力氣大，抗擊打的能力也強。不過，再強下陰中了這一腿，也會讓他瞬間失去抵抗力。

　　可是，這一腳雖然落到實出，可感覺卻不對。

　　就好像踢到皮球上面，一般男人該有的零件，卻是一樣也無。

　　黑大漢的身體只是退了退，然後又是一拳打來，直接打到五四的肩膀上。

　　劇烈的痛楚襲來，五四大駭，肩膀收了收，卸去這股力，勉強保住自己的肩膀裡的骨頭不被人家一拳轟碎。

　　但人卻被打得騰騰騰，一連後退了好幾步。

　　還沒等他站穩，黑大個繼續衝來，又是一拳，五四隻得再退。

　　一力降十會，在一號絕對的力量下面，五四這個高手竟然沒有還手之力。

　　說起來長，其實前後不過一瞬間。

　　見一號死死地壓制住五四，黃敘心中稍安，暗想：我上次也是笨了，用什麼石頭砸呀，早知道就讓一號出來把他給收拾了。也是，當時我並未想過要取他性命。這次，這雜種害了童師傅，我與他不死不休。

　　前面的皮卡還停在那裡，駕駛室凹下去一大塊。

　　可定睛看去，裡面卻沒有人，駕車的元豹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元豹可是一個比五四更厲害的角色，按照童師傅的說法，此人的武藝已入化境，和民國時的國術大宗師同一水準。

　　自己吃他隔山打牛一掌，差點沒活著回家。

　　對上這種兇惡的敵人，由不得他不小心。

　　黃敘提起精神慢慢靠過去，只待元豹一露頭，就一陣石雨砸下去。

　　就在這個時候，皮卡車那頭傳來元豹的聲音，似是恨鐵不成鋼：「五四，你一練內家拳的人和黑大個比什麼力氣，那不是以己之短攻彼之長，掌門師兄教你的武藝你都忘記了嗎？」

　　「著！」黃敘大喝一聲，覓著方向，將一快大石頭砸了下去。

　　「蓬！」地上騰起一片灰塵，在昏黃的路燈燈光中，有水泥碎片飛上半空。

　　顯然，這一石落了空。

　　同時，身後傳來一號的大吼。

　　黃敘忍不住回頭掃了一眼。

　　就在這個瞬間，後面的戰局又發生了變化。

　　只見，一號一拳打出去，五四雙掌一攤用掌心接了這一拳，身體也被打得退到牆邊。

　　好個五四在這剎那使了個雲手，化解了這犀利的一拳，右腿蹬在牆壁上，穩住身體。

　　然後一轉，右手在一號的手軸處一拉一甩。

　　一號使老了力，砰一聲，整張臉就撞在牆壁上。

　　太極拳雲手，很漂亮的借力使力的工夫。內家拳發展到現代，經過現代高度發達的信息傳播，各家各派的拳術幾乎沒有秘密可言。只要你想學，無論是在網上收，還是直接去書店買本書，就可以照著學，學的還是正宗工夫。

　　當然，國術屆有種說法，假傳萬卷書，真傳一句話。各門拳術中使力的法門，還得靠師傅口傳身授。

　　問題是，到五四他們這種程度的高手，一法通，萬法通。

　　這招太極拳小架中的雲手和接下來的摔法使出，竟然比黃敘還正宗。

　　黃敘嚇了一跳：「一號，你怎麼樣？」

　　「嗚，主人我沒事。」一號將臉從牆壁上收起來，轉過頭，鼻子眼睛裡都是血。

　　但那目光中卻全是絲血的光芒，他雙拳一合，整個人騰空而起，如同一隻大猩猩朝下面的五四撲去：「我要吃了你！」

　　黃敘這才想起一號這中怪物除了皮粗肉糙，還有極強的恢復能力，一時間五四未必能拿他怎麼樣。

　　這個時候，突然，身邊有黑影一閃，就看到一隻手掌朝自己腰眼上印來。

　　元豹出擊了，如此內家好手，如果一掌落實。黃敘就算不死，腎臟也會受傷，搞不好還真要斷子絕孫了。

　　他也不廢話，手一揮，繼續將一塊西瓜大小的石頭打出去。

第二百九十章 落敗

　　世界上最快的速度是光速，在人可以感受的速度中，思維最快。

　　黃敘幾乎是心念一動，石頭就憑空出現，幾乎是照著元豹的腦門拍去，如果換成一般人，決計躲不過去。

　　但當石頭就要砸中元豹的時候，那廝腳下一錯，竟然堪堪躲過。

　　說時遲，那時快，他的手掌已經摸到黃敘肩膀上，眼見著就要將那股寸勁發出。

　　黃敘如何肯讓他將力量用足，在又服了一顆暴力丸之後，體能已經有了朝非人類轉化的跡象。至少在靈長目中，他是最快的。

　　當下，肩膀一沉，一縮，就脫離了元豹的手掌。

　　但是，還是慢了片刻。在感覺黃敘已經脫離掌力範圍之機，元豹手掌一鉤。

　　「刷」一聲，就撕下了一片黃敘衣服。

　　然後，二人同時跳開。

　　「絲！」痛苦襲來，回頭一看，黃敘才發現自己左肩已經破了皮，上面是五條血淋淋的爪印。

　　他這才看明白，元豹在使掌的時候，腳下並不停，而是踩著奇怪的步伐。如果沒有猜錯，應該是傳說中的八卦游身掌。在使這套掌法的時候，腳下要踩著八卦方位。

　　難怪自己的石頭打出去，根本就挨不了他的身。

　　石頭對他竟然沒有任何用處，元豹武藝之高明當真是驚世駭俗。

　　元豹一邊在黃敘身周遊走，一邊低聲讚道：「好本事，我原本以為你是姓童的弟子，一手太極拳小架也剛入門，殺你想捏隻草雞。卻不想，你這傢伙真正的本領在道術上面。嘿嘿，縮地成寸，五鬼搬運，好俊！」

　　說話中，他又是朝前一伏，雙手合併入同螳螂的彎鉤朝黃敘的下陰掏來。

　　如果中了這一招，腸子都要被人給扯出來了。

　　這才是真正的國術，殺人的功夫。

　　國術乃是從戰場上殺人技演變而來，講究的是用最少的力氣，最快的速度把敵人殺死。比如鎖喉、挖眼、掏襠、斷頸，高手過招，通常是一個照面就分出生死。

　　這也是現代國術上了拳台經常被搏擊好手打得滿頭是包的緣故，沒辦法，競技體育的講究實在太多，又是頭盔又是護襠又是牙套、拳套。你戴著厚實的拳套怎麼去鎖人家的喉，就算鎖住了又有個屁用，總不可能把人給殺了吧？人家一擊重拳打來，馬上就把你給KO了。

　　還有，對手的後腦、下陰又不能打，一打就犯規。

　　久而久之，國術就被人當成了騙局。

　　看到元豹來掏自己的襠，黃敘大驚，一閃，就避到一邊。以他的速度，這不成問題。

　　元豹腳下一轉，再次轉到黃敘身側，伸手來拿他的關節。

　　黃敘沒辦法，逕直後退一步，跳開了。

　　這個元豹這才幾招，就使了好幾門工夫，八卦游身掌、螳螂拳、分筋錯骨手，一派宗師風範。

　　在他手下，黃敘只有躲閃的份兒，而無還手之力。

　　沒辦法，只能靠著非人類的速度四下亂躥，實在避開不了，就扔幾塊大石頭出去阻上一阻。

　　轉眼，巷子裡就落滿了石頭。

　　說來也怪，元豹速度雖然沒黃敘快，可在亂石中穿梭迴旋，卻如閒庭信步。黃敘但漸漸有些不靈活起來，好幾次都差點被石頭絆倒。

　　「厲害，厲害！」雖然是生死決鬥，但元豹眼睛卻全是欣賞之色：「修行人，果然了不得。看來，今天必須結果了你。否則，在等上十年，等你道法大成，我元豹還真要死在你手上。」

　　一般人看到黃敘這些所謂的道法，早驚得呆住了。而這個元豹卻神色如常，黃敘心中好奇，問：「你怎以前見過修行人？」

　　元豹笑了笑：「當然，見得多了。」

　　說著話，他呼一聲飛起，換成了鷹爪。

　　黃敘只得再次閃開，好奇地問：「真有人會道術？」

　　「殺人功夫，肯定有人練，只不過你不知道而已。」

　　「啊！」這個時候，突然有一聲大吼傳來。

　　發出這一聲吼的正是一號。

　　黃敘回頭看去，只見，一號一拳朝五四打去。

　　五四好像已經習慣了和一號這種大力士交手，就順著他的手一引。

　　一號就撲了出去，一頭撞在地上的的石頭上，直撞得額上全是鮮血湧出來。

　　「殺！」五四也跟著騰空而去，單膝下跪，直接跪在一號的背脊上。

　　這下，一號疼得一張臉都扭曲了，額頭上甚至疼得兩根肉刺都突了出來。

　　五四不等一號慘叫聲落地，瞬間躍起，「啪啪」兩腳踢到一號的下巴上。

　　那下巴頓時被踢碎了，紅的黑的血湧出來，撒得滿天都是。

　　妖怪再厲害，可對上真正的國術高手，竟然敗得如此之慘。

　　對於一號，其實黃敘不是很擔心。妖怪們的生命力強悍到了極點，打個比方，他們就是《行屍走肉》中的殭屍，只要腦袋沒有被人打成糨糊。受再厲害的傷，休養上一段時間，以山川元氣和血食滋養，總會恢復過來。

　　而且，自己空間裡這樣的精怪還有一百多個，死上一兩個也沒什麼打緊。

　　只不過，一號在其中算是智商最高的幾個，而且又有異能，如果損失了怪可惜的。

　　要不要先讓他回空間裡去，換一個過來繼續打。

　　黃敘正想著，突然，身上的汗水如同泉水一般湧出來，頓時身上發軟。

　　他知道自己在經過高速的運動之後，體能已經耗盡，是時候服用蟠桃糖果了。

　　正欲伸手去摸，元豹突然朝前躍出一步，手一鉤。

　　這是螳螂拳中最普通的一招，可惜黃敘力氣已經用盡，竟沒能躲開。

　　感覺敵人右手中指在自己的臂膀上拉過，疼得忍無可忍。如果任由元豹的力量使足，只要肌肉都要被人拉斷了。

　　黃敘痛得大叫一聲，再無心戀戰，身體一晃，就傳送進次元空間。

　　元豹手下一鬆，見黃敘憑空消失，心中一呆，也是大駭。這個敵人的道術實在太厲害，說消失就消失，能夠將縮地成寸的功夫練到這等程度，當真是可敬可怖。

　　他一伸繃緊，將感官提到最敏銳的地步，只待黃敘再次出現的時候就痛下殺手。

　　剛才和黃敘過了這幾招，基本已經摸清楚敵人的路數。

　　這小子在國術上其實就是個外行人，就是會幾手障眼法的道術，速度快得驚人。如果一個不小心，說不定還要著了他的道兒。

　　不過這並不讓元豹擔心，他已經想好了應對的法子，手中也扣了幾口飛鏢。

　　暗器也是元豹的絕技之一，但他並不指望自己手頭的飛鏢就能跟上黃敘那閃電般的速度，而是想等敵人再次現身時，以暗青子封住他的所有去路。

　　到那個時候，姓黃的小子就是甕中之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