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與魔法] 暴風法神 作者：余雲飛 (已完成)

第200章 大酋長奧格瑞姆（上）
        
    巨大的雙手染滿了鮮血與五顏六色的腦漿，奧格瑞姆展現出最為原始，最為野蠻的暴力。不由讓獸人們想起他們的先祖，在沒有武器的情況下，是如何用強壯的體格，用拳頭，用牙齒，用臂膀跟野獸搏殺，在蒼涼的荒野之中掙扎求存。

    奧格瑞姆最直接的轟殺，點燃了每一個獸人心中的激情。

    「噢噢噢噢！」

    「奧格瑞姆！奧格瑞姆！」

    就在幾分鐘之前，這些獸人還憤怒地辱罵著奧格瑞姆，然而在幾分鐘後，展現出勇猛與威風的奧格瑞姆立馬成了整個部落最亮眼的明星。

    基爾羅格操死眼張開他那隻看似渾濁的右眼，緩緩道：「奧格瑞姆*毀滅之錘，你已經洗清了你的嫌疑，恢復了你的名譽！現在，你若是退出【瑪克戈拉】還來得及！」

    奧格瑞姆用他的行動代替了回答，邁動染血的步伐，從場邊的一頂營帳上拔下一面旗幟。

    那是黑石氏族中，屬於他毀滅之錘的旗幟。

    一甩手，紅底黑紋的戰旗轟然落到場地的正中間。

    「我奧格瑞姆*毀滅之錘！在此開始【瑪克戈拉】，挑戰大酋長之位！我會接受至少六位勇士的挑戰！直到我登上大酋長之位，或者死亡！」

    儘管身中多刀，儘管每一個傷口依然隨著奧格瑞姆的活動而淌血，奧格瑞姆蕩氣迴腸的咆哮，依然傳遍了整個大營。

    「呵！呵！呵！呵！」這是一眾獸人有節奏的喝彩聲，沒有什麼比一個浴血奮戰的猛士參與大酋長競爭的廝殺更讓他們血脈沸騰。

    哪怕再怎樣不承認，部落剛剛獲得一次慘勝是不爭的事實。

    孱弱的人類遠比獸人想像中要狡猾，整個部落急需一個能帶領部落征服這個星球的真正王者出現！

    獸人們高聲叫喊、讚歎著，高舉著手中粗糙的武器，雙腳猛跺大地，彷彿要大地都震顫起來，讓大地歡呼迎接即將可能出現的新大酋長！

    一面畫有三個牙齒的氏族戰旗丟到了場內，那是一個擁有一千名戰士的刃牙氏族。

    作為一個小氏族，刃牙氏族的酋長拉姆林並不是一個十分強壯的獸人。在獸人當中，他絕對算是瘦小的。

    他用高度的敏捷補足了力量上的不足。

    「奧格瑞姆」拉姆林大聲地咆哮著，然而他的動作卻讓人聯想起靈活的山貓。瞄準了奧格瑞姆受傷的右腿，拉姆林高速以奧格瑞姆的傷腿為軸心移動著。

    奧格瑞姆的確受到了影響，當他轉身跟不上的那一瞬間，拉姆林撲了上去。

    兩道交叉的彎刀寒光閃過，奧格瑞姆寬厚的背上頓時多了一個無比猩紅的十字血痕，皮肉在彎刀刀鋒上的倒鉤撕扯下翻開，觸目驚心！

    在拉姆林一擊得手企圖退開時，奧格瑞姆反擊了。

    在陽光下，沉重的毀滅之錘在旋轉時閃耀著烏黑的光芒。沒有任何的技巧，唯一有的只是快。

    快得不可思議。

    快得喪心病狂。

    那是超越了拉姆林肉眼所能捕捉到的迅猛。

    連眨眼都不到的剎那，他略微纖細的身體在僅僅一次力大無窮的打擊下，如同被一把無比巨大的砍刀劈中，直接分成了兩半。

    時間如同定格，拉姆林的胸膛和下身依然懸浮在半空，然而被打中的腹部卻瞬間爆散成骨肉的血雨，順著錘擊的方向爆散！

    彷彿足足過了三秒鐘，拉姆林猶自帶著不信的眼睛，連同承載著眼球的上半身，頹然跌落在血泊當中。

    一錘斃命，霸氣四溢！

    「下一個！」奧格瑞姆洪亮的聲音在獸人的耳朵裡跟擂鼓沒什麼區別。

    又一面戰旗被投擲入場中，一分鐘後，奧格瑞姆肩膀上又多了一條傷痕，地上又多了一具屍體。

    「下一個！」同樣的一錘斃命，同樣的話音，同樣不曾變過的調子。

    可是，在三位酋長的屍體鋪墊下，奧格瑞姆的喊話有了不一樣的意味。

    自認為實力較弱的酋長用沉默作為回答。此時此刻，已經不再有人心存僥倖。儘管圍觀的獸人依然是一副熱血沸騰的樣子。在真正有資格參與【瑪克戈拉】的人群當中，出現了短暫的冷場。

    足足半分鐘，才有第四面戰旗擲下。

    三分鐘後，第五面。

    十分鐘後，第六面！

    當第七面戰旗投擲入場時，奧格瑞姆已經成為了血人。誰都無法分辨，那到底是奧格瑞姆的血，還是他敵人的血。

    六個酋長無一全屍，全都變成了血淋淋的肉塊。

    從最初聞不見經傳的小酋長，到後來萬人氏族的酋長。挑戰者正一步步升級，奧格瑞姆的傷勢同樣一步步加重。

    現在，任誰上去，都要先掂掂自己的份量。

    第七面戰旗擲下，出來的是一個沒有左手、在左臂以下是一把頎長彎刀、有著偏黑色皮膚的獸人。

    並不是因為他在戰爭中斷掉了左手，而是因為他是碎掌氏族的勇士。

    作為部落中最殘忍最兇殘的獸人氏族之一，碎掌氏族戰士的傳統是：廢掉自己的左手，換上鋒利的刀刃，隨時準備為氏族之榮耀不惜赴湯蹈火。

    「奧格瑞姆，你的確很厲害，但你的大酋長之路會在我卡納德*刃拳這裡結束。」

    部落同樣分三六九等，小氏族只有酋長有挑戰權，但大的氏族裡，那些公認的勇士同樣有著【瑪克戈拉】的挑戰權。比如『歷史』上，奧格瑞姆就是以黑石氏族酋長副手，這個等同於副酋長的身份挑戰了黑手，並擊殺黑手成功上位。

    瞥了一眼卡納德*刃拳，奧格瑞姆粗獷的臉上露出幾分不屑。

    「你不行，換你的酋長卡加斯來。」

    「哼！你累了！你受重傷了！奧格瑞姆！」卡納德猛然踏前一步。

    「你的氣度就只配找重傷的對手撿便宜了。」奧格瑞姆臉上的譏諷越發濃烈：「對！我累了，我受傷了，但你這樣的傢伙，哪怕再來一千個，我都能全幹掉！」

第201章 大酋長奧格瑞姆（下）
        
    人群中的聲浪本以為早就是頂峰，誰想過，在奧格瑞姆這句話之後，在那座本以為不可超越的頂峰後面，彷彿又憑空在雲霧中出現了一座更高的天之山峰。

    聲浪在天空中回轉百回千回，整個部落營地，乃至於整片大地都在猛烈的震盪著。

    這是怎樣一個英雄氣概啊！

    生命不止，血戰不休！

    曾幾何時，沒有人看好奧格瑞姆，看好這個黑手的副手。可是現在每一個獸人都改觀了。帶著濃烈得化不開的敬佩，不，這已經不是敬佩，這是崇拜了。

    「奧格瑞姆奧格瑞姆」全場數千獸人的吼聲，帶動著整個部落大營裡所有獸人的情緒。

    遠處的獸人雖然看不到發生了什麼，但是聽著自家頭兒發出來的聲音都知道，或許，一個新的大酋長即將誕生。

    卡納德撲了過去。

    奧格瑞姆嘴巴上輕視卡納德，心底上卻投入了十二萬分的精力。

    碎掌氏族出來的傢伙沒一個是好惹的。

    碎掌氏族最早來自於被食人魔奴役的獸人，這批獸人被食人魔囚禁於一個巨大、粗糙而無比結實的圓形競技場裡充當角鬥士。每日不停地廝殺，給食人魔以及一眾『高等種族』取樂，就是這些獸人角鬥士唯一的存在意義。

    食人魔許諾只要任何一個獸人奴隸在競技場中殺死了一百個獸人，就能獲得自由，卡納德的兄弟卡加斯*刃拳做到了。

    然而，食人魔給卡加斯的並不是自由，而是囚禁在永無天日的地牢裡直到死去的命運。卡加斯被囚禁在地牢裡，左手被鋼鐵手銬固定在牢獄的囚柱上，為了掙脫手銬，卡加斯選擇毀掉了自己的左手。

    卡加斯帶領著和自己一樣選擇放棄左手，用鋒利的拳刃來代替的獸人奴隸們，像杜克穿越前的斯巴達克斯奴隸反抗古羅馬帝國一樣戰鬥。他們殺死了奴役他們的食人魔，卡加斯提著食人魔首領的頭顱，宣告一個新的氏族形成了。一個嚮往自由並為之戰鬥的氏族碎掌氏族。

    所以，這一批碎掌氏族的獸人，每一個都是在屍山血海裡殺出一條血路的超級精銳。

    卡納德僅僅一個衝鋒，奧格瑞姆就意識到，這不是一個他能夠毫髮無傷解決掉的對手。

    奧格瑞姆眼睛的餘光瞥到一直在週遭冷眼觀望的幾位出名的酋長或者英雄：格羅姆*地獄咆哮、基爾羅格操死眼、薩穆羅……

    奧格瑞姆無法肯定這些部落當中最頂尖的強者是否有出手的打算。但他必須為此做出最壞的打算。

    必須速戰速決！

    卡納德的右手同樣提著一把戰錘，沒有【毀滅之錘】那麼巨大，僅僅是小了一點點，奧格瑞姆卻不敢小覷。

    同樣的錘擊，卡納德的動作卻表現出一種千錘百煉的凝實感。

    踏步，舉起左臂，輪圓了右臂，猛然發力，乍看上去不覺得有絲毫驚奇，唯有歷戰無數的戰士才會發現，卡納德沒有任何一絲多餘的動作。

    無論是角度、力度、速度都精妙到了巔毫，而且為奧格瑞姆的一切反擊留有了變招的餘裕。

    沒有選擇，奧格瑞姆同樣掄直了錘子，跟卡納德的錘子對拼一記。

    「哐」兩把最大號重錘交擊發出的鏗鏘聲幾乎震破了週遭觀戰獸人的耳鼓。

    金屬的嗡鳴聲，使得大部分獸人不得不摀住了耳朵。

    誰都沒想到，卡納德居然猛地丟棄了手中的大錘，他刺出了左手。左臂就是他的殺招，在拉進了距離之後，跟人臂等長的彎刀利刃，有著意想不到的靈活。

    奧格瑞姆的【毀滅之錘】固然犀利，但如此大號的錘子從來都不是什麼防守的好兵器。

    眼看在下一剎那，碎掌氏族特有的彎刀就要刺入奧格瑞姆的胸膛。

    就在這時候，一隻蒲扇大小的巨手霍然擋在了彎刀的前方……

    「噗！」

    血光四射。

    鋒利的刀刃輕鬆穿透了奧格瑞姆的左手手掌，刺到了他胸前的肌肉上，然而卻無法刺入最致命的心臟部位，因為奧格瑞姆的左手掌猛然一握，在手心被穿透的情況下，死死握住了彎刀最底部的手臂位置。

    「抓到你了。」奧格瑞姆的聲音，有著一種說不出的冷澈。

    卡納德想撤，然而那隻巨手卻死死拉住了他的手臂。

    在雙方如此接近的情況下，用大錘什麼的只是一個笑話。根本就沒有那個發力的距離。

    太近了！

    奧格瑞姆有更直接的辦法，剛才跟卡納德右手一樣，原來他也幾乎不分先後地拋掉了自己的【毀滅之錘】，右手化指為錐，直插卡納德的喉嚨。

    「咳」卡納德喉嚨裡含糊不清的聲音，就是他在這世上最後的聲音。

    下一剎那，奧格瑞姆直接化指為鉤，將卡納德整條喉管摳碎了。

    簡單！暴力！

    充滿了野蠻的美學！

    這就是獸人的最愛，這就是獸人的崇拜！

    「噢噢噢噢」沸騰的聲浪直捲雲霄，似乎跨越了無數光年，無盡的虛空，抵達了德拉諾星球。

    把左手從彎刀中退出來，一腳踢開即將失去生命成為屍體的卡納德。

    奧格瑞姆高舉雙拳，發出了第七次恢弘而震撼的咆哮。

    「誰？還有誰！？」

    奧格瑞姆把目光投向部落中最頂尖的那些存在的臉上格羅姆、基爾羅格、薩穆羅……在傷痕纍纍的當下，奧格瑞姆敢說，他對陣任何一個都不會有超過五成的勝算。

    但他不可能退縮，也不會退縮！

    這不光是因為他的生命，他的榮耀，還因為他自覺自己肩負著摯友杜隆坦的最後囑託，肩負著領導部落在這個陌生而不友好的世界裡殺出一條生路的重任。

    他的目光當中除了激昂之外，儘是一片清澈！

    奧格瑞姆恍若天神一般的目光，從部落裡的強者臉上，一個個掃過去。

    沒有挑釁，他看到的，只有服從。

    一個強者低下了頭。

    兩個強者低下了頭。

    三個……

    十個！

    當奧格瑞姆看到薩穆羅的臉上時，薩穆羅單拳擊胸，這是覲見大酋長的禮儀。

    基爾羅格和格羅姆對視一眼。

    基爾羅格：「我的『死眼』看到了奧格瑞姆不該死在這裡，我不會為了一段不可違逆的命運賠上自己的性命。」說罷，基爾羅格同樣行禮。

    格羅姆：「我對自己的戰歌氏族酋長之位很滿意。」說罷跟著行禮。

    至此，部落第二任大酋長誕生了！

第202章 踏冰而至
        
    希爾斯布萊德丘陵東北方的凱爾達隆郡

    巴羅夫家族的城堡就在一個四面環水的絕佳島嶼上，美麗的達隆米爾湖既是城堡最亮麗的風景線，也是最好的護城河。

    在島嶼靠近南邊這邊，山勢較為平緩，這裡聚集了巴羅夫家族產業的精華所在。

    巨大的鐵匠鋪一間連著一間，粗大的煙囪時時刻刻都散發著滾滾黑煙。

    島上人來人往，商人的馬隊可說是絡繹不絕。

    島嶼西面，有一個明顯超乎了民用範疇的大型港口。杜克居然在這裡看到了小型的戰船，這明顯是巴羅夫家族用來拱衛自己老巢的。

    島嶼並不是與岸邊完全割裂的，一條長約兩百米，可容四輛馬車並行的巨大石橋，連接著島嶼和岸邊的大路。湖水並不深，兩米左右的水深讓人透過清澈的湖水都能看到底部。

    當然，依山而建，拱衛著整個巴羅夫城堡的要塞上，有至少十門巨炮的炮口朝著岸邊這邊。如果真有人率軍在狹窄的山邊大道上殺過來，那就是真正意義上的實彈射擊演練了。來襲的軍隊不會有誰有命跨越這條大橋的。

    在岸邊，杜克駐馬而立。

    如果沒有杜克的穿越，在十數年後，這個繁榮的島嶼就會變成一處死寂可怕的恐怖場所。整個巴羅夫家族會覆滅，而這裡也會被投靠了巫妖王的克爾蘇加德的詛咒教派佔據，變成『後世歷史』當中非常著名的一個地方——通靈學院。

    杜克永遠不會忘記，當初在遊戲中，自己跟一群小夥伴在這裡團滅了一次又一次……

    滅到後頭都記得每一處關鍵了。

    杜克忽然一聲輕嘆。

    「主人，怎麼了？」作為隨從的馬卡羅細心地詢問杜克。

    「沒，只是有點無聊的感慨罷了。」

    這時候，一個打前哨的杜克私兵策馬趕回。

    「報告，前面似乎有點麻煩。」

    馬卡羅突然皺眉：「我們不是已經提前通報了，公爵閣下會前來造訪的嗎？」

    「是這樣沒錯，但那邊有一個商隊突然在橋上馬車側翻，傾倒了大批貨物，也引來了牛羊****，現在上島的唯一橋樑被堵死了。巴羅夫家族的人說非常抱歉，讓我們稍等一下。」私兵如此說著。

    馬卡羅的臉沉得像墨水：「那渡船呢？」

    「在我們通告之前，都派出去了。」

    什麼失誤？這分明就是下馬威！

    「主人，我們……」

    杜克毫不在意，反而一笑：「哈哈！巴羅夫那群傢伙，還真把我們當成是要飯的。」

    「我這就去轟散橋上的傢伙。」馬卡羅一發狠，一揚手就要招呼私兵們，準備衝過去，把礙事的東西全都推下水裡。

    「不用了。」杜克馬鞭一指島上的城堡：「我要告訴巴羅夫，在身為一個公爵之前，我首先是一個強大的法師，而暴風王國根本就沒有滅亡。傳令，換釘刺馬掌。」

    釘刺馬掌？

    馬掌可以很好地保護馬匹的馬蹄不開裂，但釘刺馬掌只有在那種冰天雪地的地方才會用。

    幸好隊伍是沿著冰雪覆蓋的奧特蘭克山脈邊緣過來的，釘刺馬掌也有準備。

    很快就都換好了。

    此時此刻，在巴羅夫城堡裡，阿歷克斯*巴羅夫公爵接到了下面的人的報告。

    「他們停下了？」

    「對。他們還沒靠近大橋就停下了。」

    「就晾一下他們好了，我並無意羞辱他們，只是不希望看到這位年輕的公爵一上來就亂開口。在亂世，糧食可是很寶貴的。」

    就在此時，突然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那是巴羅夫公爵的另一個近侍。

    「公爵閣下，他們來了！杜克*馬庫斯一行來了！」

    巴羅夫公爵一皺眉，他這位貼身侍衛很少失態，如果是普通的到來，絕對不會讓他如此大驚小怪，上氣不接下氣地跑過來。而且杜克絕對用了某種意想不到的手段跨越了百米水面來了。

    「來了？怎麼來的？」

    「冰！那個馬庫斯把湖面都冰封了！」

    聽到手下的報告，巴羅夫公爵連忙快步走出房間，去到城堡的另一側，也就是靠近南面大橋的一處露台。

    他看到了終生難忘的一幕。

    頭頂，暖日豔陽。

    眼前，千米冰封。

    凱爾達隆城堡賴以為屏障的達隆米爾湖整個湖面被徹底冰封。一隊人馬在滑溜溜的冰面上縱馬狂奔，直衝城堡而來。轟隆的馬蹄聲驚動了無數正在島上勞作的人。

    不遠處，巴羅夫公爵看到自己的侍衛隊長像傻了一樣，手裡明明握著警鐘，卻不知道該敲呢？還是不敲呢？

    幸好在最後的關頭，隊長看到了巴羅夫公爵。

    公爵長嘆一聲，做了一個招手的手勢。

    隊長如釋重負：「打開城門！歡迎貴客——」

    其實為了裝出忙亂的樣子，大門一直是敞開的，但有衛兵列隊歡迎跟沒有，那是完全兩回事。

    彷彿卡著衛兵列隊的進度一般，巴羅夫家的私兵剛列隊完畢，吹起歡迎號，杜克就到了。

    杜克一磕馬肚子，一身純白的高頭駿馬，自冰封的湖面上飛闖而至。

    此時此刻，在飛雪映襯下的杜克，根本不像一個凡人。

    只見他——頭戴的左右分叉白底紫紋法師冠冕高聳向天，身披白底藍邊暴風王國特有法師袍隨風飄揚，腰繫一條充滿煞氣與散發著神秘藍色奧術光輝的束帶，腰間一個隱隱有雷光閃爍的奇異飾物則更是耀眼矚目。

    身披的純白色披風在風雪中抖動，隱約可見那披風上所繡金絲符文圖案。

    明明只是一個看上去溫文儒雅的年輕人，卻給人一種他就是一個從暴風雪當中走出來的神靈一般的感覺。

    踏冰而至，杜克胯下戰馬更是嘶聲龍吟。

    只這一個亮相把迎出來的巴羅夫公爵嚇了一跳。

    旁邊，馬卡羅勒住馬韁繩，輕靈跳下馬，旋即唱諾道：「暴風王國宮廷法師、卡拉贊公爵、十萬獸人的毀滅者——杜克*馬庫斯公爵到——」

    旁邊，四輛馬車一字排開。

    杜克的私兵麻利地打開了車上的箱子。

    兩車金燦燦的金條，兩車冰封的獸人頭顱。

    巴羅夫公爵的眼皮就是一跳。

第203章 談判的秘訣
        
    巴羅夫公爵不年輕了。在他一生中見過許許多多人，各種各樣，有小偷，有強盜，有巨魔，有王侯。他從未見過一個人如此的霸氣，如此地盛氣凌人。

    偏生不是一味的霸道，他至少帶著財富而來。

    「給予我的朋友以財富，給予我的敵人以死亡……嗎？」眯了眯眼睛，看著杜克身後頎長的馬車車隊，哪怕再不想承認，巴羅夫公爵都必須得說『這小傢伙準備得很充分』。

    腦海裡回憶起杜克*馬庫斯這個奇蹟一般快速崛起的小子的資料，亞歷克斯*巴羅夫一陣頭痛。

    太年輕，又太位高權重了。

    如果杜克是祖輩傳下來的爵位，巴羅夫公爵還能以對待後輩的方式對待杜克。顯然杜克不是。

    去年夏天以14歲之齡在東郡修道院入選成為暴風王家法術學院的魔法學徒。同年在入學儀式上以無雙天賦，一躍成為正式的大地法師，並當場拒絕了艾澤拉斯守護者麥迪文收其為弟子的請求。

    後來事實證明杜克是正確的，因為他敏感地察覺到麥迪文身上的惡魔氣息。

    僅僅是這樣都罷了。

    就在其後的幾個月裡，他憑一己之力不知從哪裡收復了一個娜迦小氏族，並控制了近萬魚人，一舉打開暴風城與西部荒野的航路，並開拓了一條日進萬金的『珍珠航線』。

    誇張的還在後頭。

    當麥迪文被薩格拉斯控制，打開黑暗之門後，年僅15歲的杜克竟然跟鼎鼎有名的安度因*洛薩一道殺入卡拉贊，擊殺了麥迪文，並把薩格拉斯都踹入無底深淵了。

    接下來，無論是火燒十萬獸人，誘殺部落大酋長，還是用巨大的冰船一次過救走5萬暴風王國精銳士兵，杜克所幹的每一件事都堪稱奇蹟。偏偏每件事都有大量的人證物證，容不得半點弄虛作假。

    不，應該說，冰封海水那一幕，現在也被巴羅夫公爵自己親眼見證了。

    這的確是……

    「真是太了不起了，馬庫斯大*法師，你是怎麼用冰封住湖面的？冰元素界的能量輸出是如何平衡的？魔力協調呢？咒語？是單純的寒冰系，還是配合了奧術系？」

    聽到身邊傳出的熟悉的女音，巴羅夫公爵一陣頭痛。

    「啊！抱歉，我太激動了，我還沒自我介紹。我是巴羅夫家族的女主人詹妮絲*巴羅夫。當然，在此之前，我是一個天空法師。達拉然的安東尼達斯大*法師的師妹。」這位雍容華貴的貴婦人，一開口就把巴羅夫公爵賣了個徹底。

    對！

    魔法優先還是老公優先？

    這還用問！？

    當然是魔法！

    無視了丈夫滿頭的黑線，詹妮絲夫人如同一個追星族一樣，湊上去對剛下馬的杜克問這問那。

    好吧，談判沒開始，巴羅夫家族先輸兩成。

    巴羅夫公爵那個囧啊，只能咳嗽兩聲：「親愛的，你不覺得把貴客晾在門口是很失禮的事情麼？」

    「對對！我們進去再聊。」詹妮絲是如此熱情，就差沒拉著杜克的手拖杜克進去了。

    踏入這座城堡巨大的大門，杜克凝望著這座在盛夏中全部被繁華和昂然綠意所籠罩的城堡，忽然感慨萬千。

    原來這裡在變成通靈學院之前是這麼美麗的。

    作為一個出身高貴且有錢有權有勢力的大貴族，巴羅夫當然不可能住在一座光禿禿的石頭島上。作為城堡的主人，巴羅夫家族顯然精心挑選過島上的樹種，既不會太高，對己方的防守造成阻礙，也能在大部分時節裡保證綠意盎然。

    要說這座城堡給杜克有什麼觸動，那就是讓他有一種懷念的感覺。

    曾幾何時，作為一個有腐敗理想的大學牲，他也想過有朝一日自己發大財之後，買個別墅度假什麼的。

    以他公爵的身份和如今的財富，完全可以做到這一點。

    很可惜，既然來到艾澤拉斯，一個『安定的家』這個在和平年代看起來很稀鬆平常的概念，對於如今的杜克來說顯得既遙遠又陌生，彷彿早已與他無關。

    如果沒有艾澤拉斯接下來一大串接連不斷的危機，讓整個世界不停捲入毀滅與重生，或許，這樣一個城堡已經是杜克的終極目標了。

    看到這個繁華而又安詳的城堡之中的每一個細節，杜克忽然也在想，自己是不是什麼時候改造一下卡拉贊呢？

    走在寬敞明亮而佈置滿華麗裝飾的走廊上，巴魯夫公爵光是走路的步姿都贏杜克九條街了，雙肩平直幾乎沒什麼搖晃，略微抬高的下巴既不會讓人覺得他太傲慢，也顯得相當有自信，堅定的步伐每一步都彷彿用尺子丈量過，不多一分，不少一毫。

    在貴族禮儀上，人家這個正牌公爵比杜克這個火線上位的穿越者公爵真是贏了太多太多。

    杜克很清楚，不扳回一城，到了談判桌上就不用談了。

    這並不是誇張。

    談判的秘訣是：談判成功，取決於你坐上談判桌子之前做了多少準備。要用自己所擁有的、對方想要的東西吊足對方的胃口。

    如果在坐上談判桌前輸太多，你再多的努力都會被輕視，被不屑一顧。

    他要撬開巴羅夫家族的藏寶箱，把寶箱裡最值錢的東西——糧食弄出來，他首先就要抓住巴羅夫家族的死穴。如果做不到這一點，任何的卑躬屈膝，跪地哭求都是沒意義的。除非他縱兵去搶，否則別想從巴羅夫家的糧倉裡弄出一粒穀子。

    幸好，杜克知道了接下來要做什麼了。

    當然在此之前……

    杜克輕輕運轉起自己的魔法回路。這在魔法師當中絕對是稀鬆平常的事，不少魔法師喜歡不停吸納大氣中的元素分子，甚至漸漸把更高純度的魔力凝固成更優秀的回路，替代自己體內的老舊或者殘破的回路。

    但杜克的做法有點兒誇張。

    僅僅把半眯的眼睛睜開，就這麼一秒鐘，週遭三百米半徑範圍內所有的魔法陷阱已經被杜克用系統精靈全部掃瞄過。詹妮絲夫人能清晰感受到，在這一剎那，原本她所掌控的魔法陷阱和魔法陣全都發生了輕微的偏離。

    不是她不想重新掌控這些魔法陣的絕對控制權，而是這些魔法陣彷彿感到畏懼一般，畏縮地離她而去。她忽然意識到，只要杜克想，他沛莫能御的力量就會在一瞬間裡主導一切，接管一切。

第204章 綁住巴羅夫（上）

    有那麼一小會兒，詹妮絲試圖重新掌控這一切，並在短時間內把這些魔法陷阱重組。然而這位巴羅夫公爵夫人很快放棄了，她感到一種既熟悉又陌生的討厭感覺。

    「老天，杜克你讓我想起了安東尼達斯，這就他這個『老』師兄讓我有這種無力的感覺。」儘管詹妮絲很不服氣地叉著腰，一副教訓後輩的口吻，但巴羅夫公爵聽到自己引以為傲的老婆大人將杜克跟安東尼達斯相提並論，還是大大地吃了一驚。

    「剛才……」巴羅夫公爵臉上有掩飾不住的震驚。

    「我苦心佈置的魔法防禦系統，被他一眼就全瞧破了，不光是這裡的，連你寢室的那些都沒放過。我就說過，我這種程度的水準只能防小賊，頂不住真正的大師。在真正的大*法師面前，佈置這種對於大師來說無比拙劣的魔法陷阱，反而陷阱上的元素反應會提前告訴對方關鍵所在。」詹妮絲毫不客氣地訓斥著丈夫。

    「抱歉，我被魔法陷阱掃到，一時間反應過激了點。」杜克稍微抬頭，在頭頂上華麗的吊燈上面，隱藏著一個雷電魔法陷阱，只要詹妮絲願意，或者按動走廊旁邊秘密通道裡的一個開關，整段二十多米長的走廊都會遭到雷霆的洗禮。

    杜克的『誠懇』道歉，更讓巴羅夫公爵無比尷尬。

    「好了好了，客人那麼遠趕來，一定餓了，先用餐吧。」

    美輪美奐的餐廳裡，坐在兩邊足以安坐十人的頎長長桌邊上，坐在客人位置上的杜克陷入了新的難題裡。

    西餐的禮儀相當之繁複，很遺憾，杜克對此的瞭解僅僅限於左手拿叉子，右手拿刀，吃東西時不許說話這個地步。

    然後杜克看到文雅的管家在自己的碟子旁放了N把大小不一的勺子和刀叉之後，杜克懵逼了。

    貴族的習慣相當麻煩，拿錯了就是沒規矩，會被鄙視的。杜克沒機會去惡補這些知識，同樣，因為自己腦子裡沒有這知識，系統精靈也無法救他。

    當杜克感到公爵和公爵夫人投來的視線時，杜克突然慶幸公爵夫人是個法師，而且相當痴迷。

    「知道麼？巴羅夫夫人，其實低階法術對於鍛鍊一個人的【多重施法】能力，有著很重要的幫助。」

    「哦？」詹妮絲夫人頓時兩眼冒光。

    這可是多重施法啊！無數人練了很久都沒練出個門道的超魔專長。但誰都知道，多重施法厲害的法師，絕對是一個打兩三個同級法師的。而杜克的傳聞，詹妮絲也略有所聞。

    「我的老師是『百手死神』獲加，事實上，我在老師身上學到的是最為罕有的鍛鍊【多重施法】能力的方法。既然我跟你那麼投緣，我也不妨介紹一下。」

    「噢，我的小杜克最棒了！快教我，我真學會了，我幫你在談判桌上欺壓我家的老頭子。」

    話音落下，巴羅夫公爵正準備去拿湯匙的手僵住了。

    他夫人是個魔法狂魔，他一直是知道的。

    當年，美麗動人而又出身高貴的詹妮絲，絕對是集萬千寵愛與一身。遙想當初英俊瀟灑的他使盡渾身法寶終於摘下這朵達拉然的玫瑰，這無論是對他的感情，還是對他的事業，都是一件讓他自傲了幾十年的事。

    沒想到居然幾十年後，因為魔法這事，自己第一次有被夫人坑了的感覺。巴羅夫公爵真是滿頭黑線。

    「放心，親愛的，不會讓你太難做的。」詹妮絲象徵性安慰了一下丈夫，然後就眼睛都不眨地看著杜克了。

    杜克對巴羅夫公爵做了個抱歉的表情，然後【法師之手】齊出。當十二隻法師之手出現，同時幫杜克系餐巾，切食物，搖晃紅酒，倒酒進嘴裡，用餐巾擦拭嘴巴……

    一系列眼花繚亂的魔法表演做完後，誰還會留意看到杜克是否用了正確的湯匙啊，餐刀什麼的。

    杜克還一邊教唆：「公爵夫人你可以從最簡單的兩隻法師之手開始練習，讓兩隻額外的魔法手幫助你完成日常生活的動作。時間久了，你會發現自己很輕易可以一心兩用……」

    【法師之手】當然是最簡單的0階魔法，那是在一個法師把所有專注力用在一隻法師之手上面的時候。當同時用兩隻、四隻手的時候，需要的精神力完全是幾何級數往上升的。

    但無法否認，這個法子的確能鍛鍊多重施法能力。

    看到自家老婆被輕易收買了，巴羅夫公爵也是一面無奈。很快，這個在禮儀上有點胡鬧的用餐過去了。

    出乎杜克意料，巴羅夫公爵竟然同意在下午立刻開始談判。

    原本杜克以為，巴羅夫公爵還會故意晾自己一下的。

    在一個私密的會議廳裡，燈火通明。

    巴羅夫公爵坐在會議桌的一邊，在他身旁是一個書記，而他身後則站著兩位一看就知道是高手的侍衛。

    杜克這邊，只有馬卡羅一個隨侍。

    巴羅夫公爵雙手十指交叉，下巴抵在手指背上，他一開場就開門見山。

    「杜克*馬庫斯公爵，我不得不承認，我小看你了。你在魔法領域上的天份無人能及，你的智慧同樣在談判上展露無遺。詹妮絲是我的寶貝，她的施壓讓我不得不在一種被動的態勢下展開這次的談判。但我希望你明白，私人感情並不是這次談判的主導因素。巴羅夫家族的確有著暴風王國所急需的糧食。我只想問，如果巴羅夫家族把這些等同於家族命脈的糧食拿出來作為交換的籌碼，巴羅夫家族可以獲得什麼。」

    杜克不假思索：「安全，以及巴羅夫家族的延續。」

    巴羅夫公爵立刻皺眉，顯然聯想到不好的方面了。

    杜克翻起左手手掌：「別誤會，暴風王國戰士的劍鋒永遠不會朝向人類。我想，我有必要跟公爵閣下普及一下獸人的破壞力。」

    巴羅夫公爵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杜克施展了一個好似是魔法鏡像術的魔法。

    巴羅夫公爵一看，驀然動容。

第205章 綁住巴羅夫（下）

    在這個時代，並沒有什麼錄影機，再好的魔法鏡像術，只能傳播現時的東西，也就是用魔法做個現場直播。而且還受到距離、元素波動等一系列因素影響，相當的不穩定。

    如果說記錄某一段影響，那理論上已經是掌控時空的青銅龍一族的能力範疇了。人類當中，即便是最出名的星界法師麥迪文，也只是對空間有著深刻的理解。

    杜克此刻所做的，完全是超越了巴羅夫公爵想像力的事。

    三維立體投影。

    在杜克穿越之前，真正意義上的全息投影技術並未成型。但睿智的人類已經能通過建立一個巨大的、由四塊三角形玻璃組成的三角錐體，透過四個方向的投影組合成像，變成一個真正意義上的三維立體投影。

    杜克的系統精靈也抽調了杜克這方面的知識，把烙印在杜克腦海裡的記憶，以最立體，最真切的方式重播了出來。

    那是赤脊山戰役。

    巴羅夫公爵只看到，在投影中，山那邊驀然湧來一道綠色的浪潮，超過一萬名獸人戰士從隘口以及山脊上朝人類的陣地一湧而至。

    只看到，獸人中一個體格巨大的獸人昂起半個身子仰天長號，梳成辮子的頭髮迎風散開，配合著那聲震撼的咆哮，威風凜凜。

    獸人在大地隆隆的轟鳴聲中一分為二，這道可怕的綠潮幾個眨眼就淹沒了整個山腰。向前奔湧的狂潮遭到了人類堡壘射出的弓箭狙擊，然而毫無意義，反而激起了獸人的凶性。

    他們化身最恐怖的破壞狂魔，輕易衝擊著一座座碉堡，以最粗暴的方式砸開厚實的土牆，將躲在碉堡裡的人類一個個拖出來撕成碎片。

    畫面一轉，變成了獸人狂潮衝擊暴風城東面和北面城牆，同樣是不惜生命，以血肉硬抗標槍與弩砲的豪雨，綠色的大潮淹沒城牆。

    不知不覺，巴羅夫公爵整個脊背已經被冷汗所浸濕。

    「你這東西是真的嗎？還能再演示一次麼？我可以叫我夫人也來觀看？」

    巴羅夫公爵一連問了三個問題。

    杜克只有一個答案。

    「可以。」

    事實上，當杜克重播了一次之後，聞訊趕來的巴羅夫公爵夫人有著更強烈的震撼，一個是獸人，另一個是魔法領域的。

    不過詹妮絲夫人很好地壓抑了自己在魔法領域的好奇心。

    「親愛的，我不得不說，這應該是真的。」

    杜克無比淡定地開口：「事實上，我還準備了一個獸人戰士俘虜。我讓他睡著了。不過你可以讓你的侍衛去試試看獸人的實力，當然，你要做好部下犧牲的心理準備。」

    巴羅夫公爵沉重地點點頭。

    半小時後，巴羅夫公爵夫婦臉色鐵青地重新坐上談判桌。

    結果太震撼了。

    儘管杜克一再強調獸人的強悍，巴羅夫公爵派出全副武裝的五名好手對付一個赤手空拳的獸人，巴羅夫這邊卻付出了一死兩重傷的慘烈代價，才弄死了那個獸人。

    「但是，那些該死的獸人不可能通過薩多爾大橋！」巴羅夫公爵猶自強辯。

    薩多爾大橋，的確這條連接兩個大陸的巨大石橋是個天險。對於這條巨大的拉索石橋，杜克也表示相當的無語。這不應該是一個貌似以等同地球上中世紀為背景，以魔法和刀劍為核心的世界應該出現的東西。

    別忘了，艾澤拉斯星球是創世泰坦的實驗工場，所以有大量的黑科技留出。最起碼在矮人已經有蒸汽動力坦克的時候，人類還用著刀劍。當然，那些巨大的坦克也有著各種不靠譜，比如續航能力爛，開一、兩公里就要跪。

    這無礙於讓這裡的人產生各種奇妙的信心。

    杜克沒有直接辯駁，只是悄然拿出東部王國北方大陸的粗略地圖，輕輕一指，然後從右到左劃了一條線。

    巴羅夫公爵心中已經有點認栽了，不過他還是不死心，最後問道：「你確定那群綠色的野獸會開船？」

    杜克默默點頭。

    雖然部落的船看起來像一堆漂浮在海面上的巨大垃圾，他也無法認可獸人那種粗獷的糟糕審美觀，但無疑部落的船的確可以通過大海。

    巴羅夫公爵夫婦的臉色都很不好了。

    杜克剛剛所指的，就是北部大陸東部的辛特蘭地區。

    部落從辛特蘭最東面望海崖下面的海岸登陸，從東往西橫跨整個辛特蘭，就會到達巴羅夫家族的領地。巴羅夫家族的確很大，可惜地理上是一個長條形。從西南部的南海鎮，一直到東北的凱爾達隆郡。某種意義上，這次部落真如杜克所指的路線入侵，巴羅夫還會充當奧特蘭克王室的屏障。

    提前出擊或者佈防也很麻煩。

    要知道，整個辛特蘭大部分地區都是茂密的原始森林，而且，那裡是跟人類作戰了足足千年的巨魔的地盤。人類花了一千年，也未能把巨魔徹底從辛特蘭剿滅。

    最可怕的是，杜克還說：「我敢打賭，當部落無法通過薩多爾大橋後，他們就會尋找其他的通道。辛特蘭會是他們的首選。而部落的大酋長一定會千方百計把巨魔拉入部落的陣營當中。所以不超過明年，巴羅夫家族就很可能要面對擁有大量巨魔的部落聯軍了。」

    這一次，巴羅夫公爵夫婦完全沒有脾氣了。

    巴羅夫家族的確富甲一方，然而兵事從來不是他們的強項。一直以來他們跟奧特蘭克王室都是互補的關係。可是在看到部落在山地戰如此強勢之後，巴羅夫卻對奧特蘭克王國頂住部落的攻勢不抱希望了。

    要知道，在奧特蘭克王國沒有進入全面戰爭狀態前，常備軍只有區區四千人。當中只有五百騎兵。如果杜克提供的視頻是真的，奧特蘭克王國根本沒一丁點頂住部落猛攻的機會，哪怕從辛特蘭過來的只是一支部落偏師。

    這時候，杜克猛地加了一把火。

    「如果部落從辛特蘭過來，巴羅夫家族可以指望誰？忙於堅守大橋的激流堡？是實行孤立主義的達拉然？是遠在千里之外的洛丹倫？還是就在南海鎮，足足五萬擁有跟獸人作戰經驗的暴風城精兵？」

第206章 談判成功
        
    如果沒有杜克的視頻和獸人的血腥實戰，巴羅夫公爵一定會對杜克口中的『五萬精兵』嗤之以鼻。

    這個時代，所謂的傳聞總是有太多太多的水份。

    什麼十萬大軍，能有三萬戰兵就不錯了。當然，這時代的王侯將相也習慣於把沒有什麼戰鬥力、拿出草叉就上戰場的農民兵，甚至把幫忙運輸糧食的輔兵也計算在內。

    在如此真切地感受到獸人的威脅後，巴羅夫公爵對杜克和杜克身後的暴風王國有了極大的改觀。碰上如此恐怖，如此有組織的野蠻種族，竟然保下這麼多國民和精兵，巴羅夫公爵覺得這絕對是個奇蹟。

    杜克看到巴羅夫公爵心動了。

    杜克臉上泛出極為真誠的笑容：「當然，說到底這只是一個很可能實現的未來，並沒有絕對肯定部落會從辛特蘭過來。不過，公爵閣下，你不覺得以出售糧食換取暴風王國、烏瑞恩陛下，以及我的私人友誼，會是一個很划算的買賣麼？」

    這時候，杜克豎起三根指頭：「我代表暴風王國向貴家族提出，比現在市價溢價三成購買5000噸小麥，而且是以阿拉索金幣現金支付。同時作為私人友誼的象徵，我可以把『新的珍珠航線』在希爾布萊德丘陵和阿拉希高地的奢侈品專賣權無條件轉讓給你。」

    巴羅夫的表情為之一愕。

    杜克太精了，5000噸，恰好就是巴羅夫家族的陳年麥子的總量。如果說杜克沒偷偷蒐集過情報，巴羅夫公爵打死他都不信。

    在這時代，儲存技術也相當糟糕，哪怕把穀子存放在陰涼乾爽的山洞裡，最多3年糧食也會爛掉。巴羅夫公爵當然清楚作為難民，能填飽肚子就不錯了，但5000噸陳谷換取大量的金錢以及暴風王國的友誼，這並不是一筆糟糕的買賣。

    不管是出於商業的角度，還是出於為將來買個保險，巴羅夫公爵都想不出拒絕的理由。

    杜克站起身子，伸出右手：「尊敬的公爵閣下，為了暴風人民的未來，也為了整個艾澤拉斯人類的未來，請務必答應幫這個忙。」

    作為影帝，作為一個很可能掌握了人類未來命脈的主導者，杜克的笑容非常誠懇，至少看上去是這樣。

    巴羅夫公爵跟夫人對視一眼後，深深嘆一口氣，一起長身而起，他也向杜克伸出了手：「儘管我對部落的強大和攻勢方向依然有著不少的疑惑，儘管我不是看透未來的先知，但是我選擇相信那個為了交涉成功凝造出如此氣氛的你，相信如此有氣魄的你。這事，我答應了！」

    隨著塵埃落定，後面的馬卡羅懸在半空的心終於落到了實處。

    馬卡羅並沒有參與暴風城最後的防禦。他被早早派來打理南海鎮的難民營，如果說埃德溫*范克里夫只是主管建築的部門主管，在杜克到來之前，他就是真正意義上的一把手了。

    杜克為了南海鎮的難民營，做了大量的準備工作，從居住區與功能區的劃定，到取水、到衛生設施，到安全防護。杜克為此畫了不下50張圖紙。

    但最重要的糧食一直沒有著落。

    隨著難民人數的與日俱增，早早囤積在南海鎮的糧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下降著。哪怕每個難民只能獲得每日兩塊小的可憐的黑麵包，依然無法減輕糧食的消耗速度。

    畢竟在前陣子，難民數目每一天都要多上近萬人。

    現在，杜克談妥了糧食交易。總算是解決了燃眉之急。

    巴羅夫家主面露微笑地跟杜克的手緊緊握在一塊：「馬庫斯公爵，這事，我還要跟國王陛下商討一下，如果沒有什麼大意外，通過不是問題，艾登絕大多數時候都會聽從我意見的。其實我最想得到的，還是你的私人友誼。」

    亞歷克斯*巴羅夫不愧是老而成精的大人物，杜克一聽就聽出味道來了。能直呼國王名字的，絕對是極少數人。一如現在只有安度因和萊恩的王后會直呼萊恩國王為萊恩。能直呼奧特蘭克王的名字，巴羅夫公爵也是在隱晦地點醒他和國王的特殊關係。

    作為知曉歷史走向的杜克當然不會說穿，他同樣無比親切地跟巴羅夫公爵說道：「我也是這麼想的。要不，亞歷克斯叔叔以後還是直接稱呼我為杜克吧。這樣我會自在很多。」

    「杜克，認識你，叔叔很高興。」

    說罷，兩隻狐狸已經離開談判桌，熱情地勾肩搭背在一起了。

    這邊杜克的談判取得了決定性的進展，那邊萊恩的談判陷入了僵局，不，應該說是完全沒有開展才對！

    在洛丹倫的國賓館裡，洛薩不停地繞著步子，最終一拳頭砸在堅實的牆壁上。

    「混賬！多少天了！米奈希爾二世居然不肯接見我們！？」

    洛薩的憤怒是有理由的，萊恩和他來到洛丹倫足足三天了。這位阿拉索帝國分裂後，七大人類王國裡最強王國洛丹倫的國王泰瑞納斯*米奈希爾二世卻以生病為理由，遲遲不肯接見萊恩國王。

    「冷靜點，安度因。國王與國王的會晤沒有你想像中那麼簡單。」萊恩端坐在椅子上，很休閒地呷了一口紅茶。

    「但是部落每天都在增強，我留在海對岸的獅鷲騎士和探子發現黑暗之門已經重新打開，大批的獸人繼續湧進這個世界，而洛丹倫王卻連見都不肯見我們。還有那個狗屁公爵，他看我們的眼神簡直就是在看乞丐！」洛薩無法控制住自己的脾氣。

    萊恩國王放下精緻的茶杯：「失去國土的國王的確跟一個乞丐沒什麼區別。安度因，我們需要有耐心。」

    「耐心！？我們的敵人在瘋狂增兵，我們王國的子民在南海鎮挨餓，讓耐心見鬼去。」

    這時候，一直守護在萊恩身邊的那位王國僅存的晨星宮廷法師突然睜開了他老邁而渾濁的眼睛。

    「陛下，最新消息，馬庫斯公爵閣下跟巴羅夫公爵的談判取得了成功。他已經跟巴羅夫家族達成協議，以比市價溢價三成購買了5000噸小麥。」

第207章 真正的英雄
        
    「溢價三成！？巴羅夫家那個混蛋！我要宰了他！」洛薩的怒火幾乎可以突破天際了。

    「冷靜！安度因！冷靜！在南海鎮滯留的是暴風王國的國民，不是奧特蘭克的國民。連洛丹倫在內，沒有一個王國能無償養活幾十萬不屬於自己國家的難民！」萊恩又潑了洛薩一頭冷水之後，洛薩終於冷靜下來了。

    「南海鎮現在怎樣？」洛薩這一次不是問那位晨星法師，而是問另一個近侍。

    就在這時候，一封由獅鷲騎士送來的信件到了。

    萊恩和安度因打開信，發現這是一封由負責鎮守南海鎮的伯瓦爾*弗塔根公爵寫來的信：

    「親愛的陛下，我知道你一直在關心滯留於南海鎮的國民的狀況。現在我來報告最新的消息。事實上，難民的情況正在飛速好轉。」

    「超過一半的難民已經入住木頭造的房子，負責打造房子的埃德溫*范克里夫先生似乎採用了一種來自於馬庫斯公爵的名為『模具化』的造房子方式。儘管房子看上去都是一樣的，但可以在最短時間內避免我們的人民日曬雨淋。」

    「新的臨時行宮已經打造好了，就在南海鎮邊上一處山崗頂上，可以眺望大海。瓦里安殿下很喜歡這座新的兩層高石質行宮。」

    「馬庫斯閣下直轄的魚人開始把大量的海魚趕來海邊。我親眼看到，只要在岸邊撒下漁網就必定能捕到魚。不得不說，這是一個奇蹟，如果能從巴羅夫家族那裡得到糧食就更好了。因為從西部荒野以及事先從洛丹倫等地方收集過來的糧食最多還能支撐兩週。」

    「儘管我很不想承認，事實上，在民政方面完全沒有我插手的餘地。馬庫斯閣下的佈置非常完美，我插手只會讓事情變得糟糕。現在唯一的問題，國民對國家的未來相當悲觀，本尼迪斯塔閣下已經盡力安撫國民，很可惜，效果並不大。」

    「最糟糕的是，因為缺乏糧食、必要的裝備，以及一個明確的軍事目標。軍隊的士氣正陷入最低潮。」

    看完伯瓦爾德信，萊恩算是長舒一口氣。

    「伯瓦爾和本尼迪斯塔都盡力了，我沒法責怪他們什麼。」萊恩放下信。

    「的確，本尼迪斯塔是個好人，卻不是一個能人。」洛薩如此說道，其實暴風城大主教本尼迪斯塔也是他的好友。兩人相交超過二十年了。

    「相反，我們的小杜克總是能給予我們驚喜啊！我都快忘記他其實是一個法師，而不是我的輔政大臣了。」萊恩難得露出了笑意：「我想我們是不是該給小杜克更大的權力與更多的責任？」

    「別被他的外貌騙了，他的確是個天才，可他實際上只有十五歲。」洛薩向萊恩展露出他兩鬢的花白。那是被薩格拉斯最後一記詛咒所殘害的證明。

    「我知道，但我們也無人可用，不是麼？哪怕是你，我也覺得你該找一個副手了。」

    「好吧，我會考慮的。」

    萊恩想了想，寫了一封讓伯瓦爾把更多自主權交給杜克的信件……

    五天後，南海鎮。

    杜克風塵僕仆地趕回來了。

    他回來的時候去了一趟奧特蘭克，算是拜訪奧特蘭克國王。但一如杜克所料，他並沒有見到艾登*匹瑞諾德國王。

    一來，艾登國王不爽杜克居然繞路先去巴羅夫家族而不是先來更近一點的奧特蘭克。二來，艾登收到了關於洛丹倫王泰瑞納斯的密報，似乎這位六大王國中最強王國的國王，有意為剛剛去除的『一』召開一次涉及所有人類王國、乃至於矮人和精靈盟友的重大會議。

    艾登國王心煩意亂，自然沒工夫招呼杜克這個明顯是為了當使者而火線提拔的所謂公爵。

    一封允許暴風王國在南海鎮建立難民營的敕令，一頓由奧特蘭特王室送出的糧食，算是打發乞丐一樣打發杜克。

    馬卡羅自然一面忿忿不平，但杜克只是一笑置之。知道『歷史』走向的他，可是非常清楚奧特蘭克的王是怎樣一個貨色。

    杜克什麼都不管，拿到敕令，沒有管後續的糧車，直接先行回到南海鎮。

    從北往南，從奧特蘭克山脈地區出來，進入希爾斯布萊德丘陵地區，過了塔倫米爾，還沒到達南海鎮的時候。

    馬卡羅就被大路邊一排排整整齊齊，造得好像一個個格子似的木屋驚呆了。不知道狀況的人，還以為這裡拔地而起建了一座龐大的新城，而不是一座容納了將近50萬人的難民營。

    看到杜克那面滿帶死亡與恐怖的家族旗幟，在房子邊上嬉戲玩耍的小童，正在針織或者烹調食物的婦女，或者是正在建房子的男人，營地中，以及周邊的森林之中，所有人都抬起了頭。

    「啊！是馬庫斯閣下的旗幟！」

    「那個馬庫斯閣下嗎？」

    「快！快低頭行禮！他就是我們的大恩人杜克*馬庫斯公爵。」

    小孩和男人們行跪禮，農婦們行著不熟悉的淑女禮。沒有任何的組織，沒有任何的強求，全都是自發地向杜克行禮。

    不光是民眾，還有負責維持治安的城衛軍、治安官，路過的軍團士兵，紛紛單膝下跪，將左手放在胸口，向這面旗幟的主人示以發自內心的敬意。

    對於民眾來說，反攻暴風城什麼的，實在是太過遙遠的事。

    或許民眾是愚昧的，他們不懂得太多的彎彎道道，他們的著眼點也只是衣食住行這些最簡單，最淳樸的東西。

    把他們從殘暴的獸人手裡救出來，自然可以獲得他們一時的感激。

    但要民眾真正認可認同，還需要長期的努力，至少要滿足他們基本的生活需求。

    杜克做到了。

    他不光用他的船隊拯救了數十萬暴風國民，他還把南海鎮打造成一個沒有飢寒交迫，沒有太多苦難的國民聖地。

    在過來的路上，沒有任何一個難民倒斃在半路上，也沒有任何一個國民露出絕望的表情。

    挽大廈於將傾，杜克以他神奇的手段做到了。

    在民眾眼裡，相比起丟失國土的烏瑞恩國王和不斷戰敗的洛薩，杜克才是真正的英雄。

    「向我們的英雄杜克*馬庫斯閣下致敬——」不知道是那個軍官喊了起來。

    一秒鐘後，是十萬軍民海嘯山呼似的齊聲吶喊。

    「杜克*馬庫斯閣下萬歲——」

第208章 杜克被賣了
        
    這聲音，甚至驚動了正在新行宮外面眺望遠方的王后和王子。

    「母后，那是馬庫斯公爵的馬隊嗎？我怎麼覺得馬庫斯公爵比父王還受歡迎。」瓦里安略微懵懂地問自己的母后。

    這一個問話，真是把正在旁邊隨侍的伯瓦爾都驚出一身冷汗。

    王后對伯瓦爾示以抱歉的一笑，隨即教育小王子：「瓦里安，你要記住。唯有讓國民過上好生活的人，才是真正的英雄。從古到今，那麼多擊敗邪惡存在的英雄為什麼會被人稱頌，被人們所銘記？關鍵在於，他們是為人民而戰的。」

    「為人民而戰？」

    「對！保護國民，讓國民過上幸福生活，所以他們是英雄。馬庫斯公爵不光擊敗了惡魔之王薩格拉斯，他還多次擊潰了獸人的進攻，用他的船隊拯救了數十萬國民，還讓所有的國民過上溫飽的生活。所以馬庫斯公爵現在就是人民心中的英雄。」王后諄諄誘導著小王子。

    「為什麼我聽到下面的僕人在議論父王的不好呢，說他是亡國之君什麼的，不是英雄。」

    王后並沒有介意，反而繼續誘導著瓦里安：「那是因為國民把暴風城失陷歸咎於你父王的身上了。別介意，瓦里安，有朝一日，你父王會重新拿回暴風城，重新成為你心目中那個偉大英雄的。還有，身為一個王者，永遠不要妒忌臣下的功績。正如之前你的安度因叔叔名氣甚至比你父王還大，比較是沒有意義的。英雄的光輝永遠無法遮擋國王的榮耀。懂了麼？」

    「懂了。」

    這時候，杜克的馬隊已經來到新的暴風行宮外面了。

    王后帶著王子接見了杜克。

    杜克沒想到，王后劈頭就是一句：「辛苦你了，杜克。你真是太出色了，可惜瓦里安沒有一個姐姐，否則我一定會讓你跟王室聯姻的。」

    這句話沒差把杜克給嗆死。雖然王室偶爾會用聯姻來籠絡自己的重臣，但杜克從沒想過這碼事會發生在自己頭上。

    幸好瓦里安沒有姐妹。

    「呃，這個，我其實還小……別看我這個樣子，我才15歲……」杜克支支吾吾。

    杜克也覺得自己因禍得福了。本來薩格拉斯臨撲街之前的詛咒，在歷史上讓年輕的卡德加變成了一個小老頭。但他在麥迪文老爸的靈魂和洛薩的分擔下，加上麥迪文的反擊來得更快，他只是『蒼老』了幾歲。

    不光看上去成熟了，在卡拉贊呆了一段日子後，他還發現自己長高了不少。現在他身高大概一米八零，正好是一個20歲左右的年輕人的樣子。

    這給他跟外國大人物交涉時便利了許多。一個未成年的少年是沒資格坐上談判桌的。18歲是一個分水嶺。哪怕杜克實際上沒到18歲，但看上去有了，那對方也會好受得多。

    不過，王后一句聯姻，可真把杜克給嚇到了。

    這算是給前世單身了二十年的單身汪喂了一把狗糧嗎？

    「呵呵，的確是哦。嚴格意義上，瓦里安應該叫你哥哥才對。來，瓦里安，叫聲杜克哥哥。」

    「哥哥好！」瓦里安非常乖巧地叫了。

    一瞬間，杜克的心靈收到十萬點的幸福感。尼瑪，前世玩家口中無比尊崇，幾乎是一代偉人的代表瓦里安——瓦王竟然叫他哥哥了。

    雖然瓦里安現在只是一個正太，但瓦王就是瓦王啊！

    杜克感動死了。

    看到杜克那份奇怪的感動，王后和伯瓦爾公爵對視一笑。

    「杜克，你剛成為貴族不久，也難怪。大多數貴族會在未成年之前，就由父母或者親屬安排好聯姻的對象了。只可惜暴風王國的各大家族遭受重創，否則我一定會想辦法替你找一個美麗的貴族少女當你妻子的。」

    說起『美麗』二字，不知為什麼杜克想起的是奧蕾莉亞那對肉山大魔王。呃，好吧，在這一刻，杜克邪惡了。

    按理說，不是當了公爵，應該有什麼女僕啊，後宮啊，給自己想嘩就嘩的嗎？為毛我現在還像條狗一樣整天忙個不停，四處奔走。

    唉，想多都是淚啊！

    「呃，這個，我還真不急。現在要做的事太多了，陛下剛發來指示，有一個重大任務交給我。臣下必須先去完成這個任務……」杜克胡扯了幾句話，就落荒而逃了。

    尼瑪，包辦婚姻啊！

    為毛這事會落在我的頭上呢？如果塞給我一個歪瓜裂棗怎麼辦？萬一奧蕾莉亞要嫁給我怎麼辦？

    杜克一邊想著，一邊跑掉了。

    王后只覺得好笑：「唯有在這種時候，才會讓人覺得原來杜克還是一個少年啊！」

    伯瓦爾含笑點頭。

    「是了，等稍微安定下來，杜克公爵的婚事也必須排上我們的日程安排了。在談判桌上為暴風王國的復興做努力，是國王的事。以聯姻的方式為國王陛下爭取更多助力，這就是我身為王后的職責了。瓦里安還太小，杜克的年齡正合適。」

    伯瓦爾很顯然也是做過功課的：「臣下也想過這件事。雖然有點對不起杜克公爵，不過我的確收集了一些資料。」

    「哦？說來聽聽？」王后眼波流轉，臉上掛著小小的壞笑。

    伯瓦爾給出第一個人選：「年齡和地位都比較合適的有巴羅夫公爵家的千金伊露希亞*巴羅夫。」

    王后輕輕點頭，隨即道：「嗯，跟巴羅夫家族聯姻的確能解決我們眼前的問題。但並不是太理想，一來有可能會觸動奧特蘭克王室，二來我覺得杜克的成就不止於此，以一個公爵之女配他，有點不夠格。」

    伯瓦爾馬上提出第二個人選：「其實以馬庫斯公爵既是一個前途無量的法師，其產業又大多在海上，有一個非常適合的人選。」

    「誰？」

    「庫爾提拉斯公主——吉安娜*普羅德摩爾殿下，年僅十二歲，正在達拉然學習魔法。」

    「她啊！那的確是非常合適的對象。我們將來要反攻暴風城的話，的確離不開庫爾提拉斯的幫助。」

    「不過，她似乎跟洛丹倫王子阿爾薩斯，以及奎爾薩拉斯王子凱爾薩斯*逐日者走的比較近。」

    王后皺了下眉頭：「這樣啊，可能要看看情況了。還有什麼推薦麼？」

    伯瓦爾聳聳肩：「如果不考慮公爵這一級，再有就只能是米奈希爾陛下的愛女卡莉婭殿下了，年齡倒是很合適，也是15歲。」

第209章 斯托曼元帥
        
    杜克並不知道，自己被王后和伯瓦爾這個貌似大忠其實是混球的傢伙密謀賣掉。如果成了，那真是被賣了還幫人家數錢。

    回來南海鎮之後，杜克真是忙壞了。

    他僅僅跟南海鎮的鎮長，以後的傳奇人物赫尼*馬雷布交談了幾句，就馬上被一大堆事情淹沒了。在臨時官邸——也就是一間擁有一個客廳一個飯廳兩間臥室的木屋裡，杜克不得不面對堆積如山的公文以及亂七八糟的請求書。

    很顯然，伯瓦爾沒玩過《模擬城市》遊戲，也不懂城市規劃。他的封地自古就傳承自祖輩。而且伯瓦爾是一個較為純粹的武人，內政方面他真不在行。所以內政的事最後都歸到杜克這邊。

    正因為知道杜克對於城市規劃有著嚴格的要求，大方向上，還是要徵得杜克的同意才能動手。

    杜克大手一揮，先是拿著來自巴羅夫的特許令壓住馬雷布鎮長。

    「你的領主巴羅夫公爵允許我們在希爾斯布萊德丘陵地區任何一個地方建立難民營及其相關設施。」

    然後杜克找來那些原來暴風城的民政官，大筆一揮，將從南海鎮到希爾斯布萊德農場之間過百公里的大道兩旁所有的草地畫了個圈——嗯，這裡全都開墾為農田，直接把這裡當自己家了。

    接著杜克讓溫德索爾召集人手清理大道北面的礦洞裡的雪人。這種身高超過三米的巨大人形生物，對暴風王國的難民是一個很大的威脅。

    嗯，順便附近一個名為碧玉礦洞的礦坑，也被杜克笑納了。

    最後杜克等來了兩個意想不到的人物，他的追隨者埃德溫*范克里夫以及格里安*斯托曼。

    「尊敬的馬庫斯公爵閣下，西部荒野的治安官格里安*斯托曼向你致敬。」

    看著眼前這個有著四六分灰白頭髮的中年人，杜克不知不覺呆住了。

    格里安*斯托曼這人，杜克其實一直都在注意。很簡單，因為按照歷史上，這傢伙會混到元帥位置。算是在多災多難的暴風王國裡，為數不多一直有命爬到最高層的草根英雄。

    跟『歷史』上掛掉的溫德索爾不同，格里安稱得上是大器晚成，而且直到杜克穿越，格里安依然還是在元帥之位上混得好好的。

    格里安出生自西部荒野。

    在『歷史』上他在暴風城陷落時跟隨洛薩撤到南海鎮，隨即參加了初代聖騎士烏瑟爾的騎士團。那時候主要在聖城斯坦索姆活動。

    後來洛丹倫一片混亂，老家西部荒野又傳來了迪菲亞兄弟會作亂的情況。他就隻身回到了西部荒野來幫助老鄉們。

    因為當時暴風城沒有對西部荒野派出任何援助，格里安老頭非常憤怒，所以就再披戰袍，號召西部荒野的人民自發組建了西部荒野人民軍來對抗迪菲亞兄弟會。

    後來兄弟會覆滅，瓦里安又回歸。緊接著又開始北伐。

    斯托曼的人民軍也參與了北伐並獲得了正規軍的編制，改名叫月溪旅。格里安本人也重新回到了軍銜系統裡，頭銜上升了。

    在北伐結束以後，老頭子帶著西部荒野旅回到家鄉援建。但不久大災變又發生，而兄弟會的餘黨也再次死灰復燃。

    就這樣在反覆折騰當中，格里安*斯托曼也就爬到了元帥之位上。

    好了，反正杜克知道，格里安是個超級牛人沒錯。

    現在，這位後世的元帥開口的第二句話就是：

    「公爵閣下，我跟你的追隨者范克里夫先生聊過，我想我們可以在西部荒野開闢一個敵後戰場，破壞獸人對西部荒野的控制。在將來為烏瑞恩陛下反攻暴風城做準備。」

    「噗！」杜克噴了！他真的噴了！

    當著范克里夫和斯托曼兩人的面把剛喝下的水噴了出來。儘管他側過頭，依然是噴了。

    這是什麼鬼？

    在歷史上相愛相殺的這對好基友，居然跟他說要聯手在西部荒野開闢敵後戰場？

    喂！范克里夫！你知不知道『歷史』上那個要你頸上人頭的任務就是斯托曼發佈的……

    杜克心中吐槽不止，不過轉念一想，他馬上知道斯托曼的理由了。

    杜克裝正經地掏出手巾擦了擦自己的嘴角：「抱歉，失禮了。我並沒有嘲笑你們的意思，只是剛好想到點東西。」

    范克里夫和斯托曼兩個傢伙同時低頭數著地板上不存在的螞蟻，裝作看不到杜克噴水那一幕。杜克現在是日理萬機的大人物了，能抽空接見他們，已經是完全看在范克里夫面子上，現在只是一個小小地方治安官的斯托曼當然不敢說什麼，只能把滿腔疑惑爛在肚子裡。

    杜克雙手十指交叉，抵在自己鼻尖下，擋住自己半張臉，一副認真的表情：「請注意，烏瑞恩陛下在前往洛丹倫尋求支援前已經頒下諭令，為了應對獸人可能的進一步侵襲，所有暴風城軍隊現在開始重新整編，禁止離開希爾斯布萊德丘陵地區。好吧，我想聽聽你們的理由。真正的理由。」

    兩個傢伙對視一眼，格里安*斯托曼先開口。

    「尊敬的公爵閣下，我是土生土長的西部荒野人。關於西部荒野的一切我都很清楚。國王陛下的確發佈了讓西部荒野人民避難的御令，閣下你也派過船去接載西部荒野人民。但事實上至少還有近萬人不肯離開自己的土地，他們躲在各個礦洞裡，以存糧暫時生活著。他們需要王國的支援。王國將來反攻暴風城也需要他們的支持。一如暴風城被圍城時，是西部荒野的糧食幫忙支撐著暴風城。」

    格里安說完，杜克把目光投向范克里夫：「你呢？」

    「主人……」似乎覺得有點難以啟齒，不過范克里夫還是說出來了：「我從暴風城離開時，我一直想為主人你做更多。在剛到這裡不久，我通過了【盜賊】的職業者測試。教官說我是五十年一遇的盜賊天才。所以我想如果我帶領一支盜賊隊伍，或許會對主人你更有幫助。」

    杜克心中一嘆，果然天賦就是天賦。范克里夫就是當盜賊的料。只不過歷史已經完全改變了，歷史上人人喊打的迪菲亞兄弟會注定不會再出現。那麼斯托曼跟著范克里夫投靠他，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

    誰都知道，他杜克可以招收一萬私兵，只要他同意，完全可以繞過國王的禁令。

    杜克想了一下：「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