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0.第350章 351
若是說秦恩的根據地已經多少有點看到黎明有上升的兆頭，那麼紅魔館這裡還是老樣子，昔日的紅魔在十六夜咲夜的艱難維持下，正在度過最困難的時期。
入夜了，從窗戶投射進來的銀輝色光芒照在臉頰上的時候，趴在桌子上一動不動的十六夜咲夜才猛然驚醒。
女僕長怔怔的看著早已經漆黑一片的房間，好長一段時間才回過神來，兩根手指輕輕的捏著鼻樑，帶著一絲痛苦的聲音呻吟般的說道：「我居然，不小心睡著了。」
面前還有幾份資料與文件，無能的妖精什麼都做不了，能幫忙運輸一些文件或者提出問題都是幫大忙了。
可靠的只有小惡魔與帕秋麗，但是這兩人也有自己的工作……於是最終真正辛苦的只有十六夜咲夜。
「還差，這麼一點……堅持下去。」
十六夜咲夜拿起鋼筆，打開點燈……在略有刺眼的白色燈光下，咬著牙繼續開始書寫重要的內容。
眼球一目十行記錄，剛剛醒來的頭腦迅速分析著其中的含義，漂亮的字行雲流水般的走著，時間能力開始控制感官，火力全開——紅魔館的女僕長十六夜咲夜正在用最快的速度去解決問題。
吸血鬼異變戰敗簽下來的條約剝奪掉紅魔館發展武力的可能性，紅魔只是在咲夜的指揮下小心翼翼的從最底層向著上面去攀爬，努力從谷底爬出來搞定赤字經濟各方面的問題才是最重要的。
連復仇的心思都沒有，十六夜咲夜雖然知道紅魔是被博麗巫女擊敗的，可對於那個巫女身後的妖怪賢者卻沒有任何憎恨和報復的念頭。
實際上，若非那個妖怪賢者在維持大局，紅魔在戰敗那一刻就被吞併了，咲夜不由得有些慶幸那位妖怪賢者沒有打死紅魔的念頭，並且她還阻止其他人打壓紅魔，也沒有斷掉紅魔的生機。
可惜……恢復不是那麼容易的，咲夜需要好長好長的時間才能讓其恢復，在恢復計畫的標準以前，紅魔館經不起任何冒險，十六夜咲夜不打算在任何人身上冒險投資，不靠天不靠地，就靠自己崛起。
單純下這份決心還是很不容易的，如此的決策讓紅魔館沒有被暗算的可能，可也讓她失去一些真正的機會，但咲夜就算知道，後悔可能性都不大。
在經歷吸血鬼異變失敗後的十六夜咲夜認為，基礎，才是最重要的！
「呼，終於解決了！」
十六夜咲夜在咬著牙寫下最後一個字的時候，她進今天的任務終於完成了，插上鋼筆帽輕輕一甩就將其甩回筆架上，靠坐在長椅上收回時間能力，銀色短髮的女僕長不由得長長嘆口氣。
終於有休息的時間了，看下手錶發覺已經深夜了，但是繁忙的工作卻讓咲夜連最後一點倦意都沒有，之前思考工作問題讓頭腦非常的清醒，躺在床上是絕對睡不著的。
「……出去，稍微看一看吧。」
十六夜咲夜揉了揉發酸的手，拿起衣架上的外套披在身上，走過長長的紅色走廊沒有碰到任何一個人，就算是地下圖書館都沒有任何聲音，妖精們都不見，安靜的讓人害怕。
但是對於十六夜咲夜來說卻是日常般的景色，整個洋館的死寂女僕長早就習慣了。
女僕長輕輕擰開洋館的大門，夜晚的冷風迎面吹來讓女僕長打個激靈，身上的疲倦與暮氣一掃而空，靜靜的關上洋館的大門來到紅魔館的庭院，仰望著天空上的月亮，女僕長不由得痴了。
「真漂亮啊……」吐著寒氣的女僕長說著沒有什麼意義的話語。
捫心而問，月亮算不上漂亮，只是在剛剛經歷一系列工作後，女僕長才產生這樣的錯覺。
整個庭院都沒有任何人存在，這是理所當然的，就算是白天來到庭院的妖精都很少，絕大部分妖精女僕都樂於在迷宮般的紅魔館內瞎亂竄，反而不怎麼樂意去外面。
唯獨除了一個地方。那就是紅魔的門衛室。
唯有那個房間還是亮著點燈的，那是專門給紅美鈴修建的房間，美鈴是門番是沒錯，可若一天十幾個小時都在外面風吹日曬太可憐了，於是有個獨特的門衛室給美鈴準備。
「美鈴。」
「咲夜小姐，我可沒偷懶啊！」
在剛剛推開門進去的時候，十六夜咲夜才剛剛開口叫，紅美鈴那慌張的聲音就響起，本來有些不知道說什麼的女僕長寒冰般的面孔融化了，忍不住一下就笑出聲來。
門衛室內部構造十分簡單，就是一個風扇、暖氣、一張床與小桌子、飲水機，跟外界的一般門衛室沒啥差別。但是不該少的自然不會少，監視器自然不會缺少，外面早已經是信息世界，就算再怎麼封閉幻想鄉多少都會長點科技，安裝一些監視器是必然的，紅美鈴只要坐在門衛室內就能從各方的攝像頭掌握紅魔附近的情況，而監視器內的畫面顯示一切都很平穩，什麼都沒有發生。
但是女僕長稍微走進房間一點就嗅到一些別的氣息，無視有點緊張的紅美鈴，直接坐在那張床的邊緣，拿開枕頭就看見裝滿糕點的盤子。帶著捉弄人的笑意，女僕長將裝著糕點的盤子放在桌子上，看著滿臉通紅的門番少女，開玩笑般的問道：「連吃點糕點都能這麼緊張兮兮的，我有那麼可怕嗎？」
「……當然可怕啦，稍微休息一會您就扣我工資。」
「但是你所謂的稍微休息，卻是沒有人提醒卻會一直站著睡到天黑的懶覺。」咲夜裝出生氣的模樣訓斥道。
「我可不是在單純的偷懶！我、我……我那只是在裝睡而已！我是在引誘心懷不軌的人上鉤!」
紅美鈴緊張牽強的解釋讓咲夜本來不怎麼好的心情開始好轉，她笑著擺了擺手，不再追究下去了，紅美鈴看出咲夜只是在開玩笑閒聊沒有追究責任的意思才松口氣。
「陪我出去走一走，美鈴。」
「啊？出去？」
對於十六夜咲夜突然的邀請紅美鈴有些驚訝，疑惑的問道：「那，門番工作……」
「就是在大門口附近，又不去特別遠的地方……你該不會對它產生依賴了？」
咲夜指的它就是監視器，平心而論，女僕長認為紅美鈴的感知能力遠遠在監視器之上。
雖然說人類的科技現在發展的很不錯，但是有著超越外貌壽命的十六夜咲夜對於這種突飛猛進的科技始終有種不信任的感覺。短短一百年不到的時間人類科技日新月異的變化卻讓人很不適應，年齡上來接受新鮮事物會變慢，這不會因為你長生不死有什麼特殊的待遇。在科技完全碾壓女僕長世界觀以前她是不會輕信它的力量，能讓她承認日常用的電器就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了。
面前裝備到紅魔館各處的監視器也是同樣的，有些時候，這些監視器之類的玩意並沒有太大優勢，敏銳的人只要站在一個地方，那個地方任何風吹草動都能感覺到，而監視器，只有視覺的變化卻沒有感官的變化更不會讓像咲夜這種經歷過不少戰鬥的人直感產生什麼作用，單純強調視覺。就算用，監視器只是晚上能用到，白天紅美鈴還是要出去站崗的，美鈴站在外面遠遠要比在屋內緊盯著監視器更有效果。
它只是讓美鈴休息的時候用的，大部分時候紅美鈴都是要靠自己的感知進行判斷。
「好吧，既然咲夜小姐你想走走，那我就陪你走走吧。」猶豫那麼一小會後，紅美鈴就答應咲夜跟著出去了。
就像咲夜說的那樣，它的影響根本不大，紅美鈴對自己感知氣息的功夫還是很有信心的，除非是亡靈、死者、不死族之類的玩意，或者是戰鬥力太高的什麼生物，否則紅美鈴都能應付的。
在美鈴跟著出來後女僕長才露出滿意的神色，兩人走出門衛室，來到紅魔館大門口，依靠在牆壁上並沒有走多遠。
雖然咲夜主動邀請美鈴出來，但是跟紅美鈴反而沒什麼能說的話，紅美鈴更不知道怎麼判斷咲夜小姐的情緒，不知不覺就和美鈴站在一起，兩人同時抬起頭身邊看著月亮。
「真美啊。」咲夜空洞的眼睛望著月亮感慨道。
「是啊，真美呢。」
美鈴雖然不瞭解這跟往日沒啥區別的月亮有什麼美的，但是既然咲夜小姐感慨也跟著感慨吧，反正不吃虧，咲夜小姐滿意就行。
咲夜沒有理睬美鈴，不置可否，深沉的目光望著月亮，心思卻開始轉動起來……
紅魔館到底該怎麼辦？
女僕長望月沉思。
蕾米莉亞-斯卡雷特大小姐雖然說是代表紅魔館的最高武力尚在，可卻被一系列條條框框限制的不能動彈，她本人彷彿沉浸在過去的傷痛不可自拔，一直都不怎麼愛露面。
安慰……或許見面，女僕長有辦法安慰下蕾米莉亞，可是自從那次失敗後蕾米莉亞出現在咲夜面前的次數都少了，吸血鬼陷入長眠咲夜根本無法打擾，就算真的醒來光是工作匯報都是讓人頭疼的，在辦完公事品嚐一次甜點喝點茶，蕾米莉亞就回去睡覺了，換做一般人家或許在那個時候還能提出點意見，可咲夜本人卻是一個很講規矩的人，在主人用餐的時候是不會打擾的。
並非是咲夜迂腐，也不是咲夜想逃避，其實……十六夜咲夜在蕾米莉亞那消極的反應就能看出來，大小姐並不想聽自己的安慰與牢騷，對工作匯報都是興趣缺缺，若非必要……她估計會一直長眠下去。
十六夜咲夜尊重自己的主人，服從蕾米莉亞-斯卡雷特，就算她讓咲夜去死或者是奉獻出身體她都沒有任何遲疑，這種忠誠……是毫無疑問的，因此咲夜根本不可能做出忤逆大小姐心情的事情。
但是問題仍然沒有解決，咲夜凝視著掛在夜空上方的月亮，純白的月，迷惑在這個時候填滿了她的心靈。
「紅魔，到底何去何從？」
就在這個時候十六夜咲夜突然感到迎面而來吹過一陣風，非常詭異的一陣風，帶著一股奇妙香甜氣息的風……突然出現的異常狀況讓女僕長下意識催動自己的時間能力延遲感官。雖然無法像秦恩那樣讓子彈時間變成範圍光環，可是針對自身的速度控制還是能做到的，時間力量讓她各方面感知能力增強，就算是被毒蛇咬一口，咲夜都可以控制毒液的蔓延時間爭取到治療的時間，它是一種本能……！
「我感覺到了，你似乎對現狀很不滿……」
「美鈴！」
詭異的聲音浮現，而在這一瞬間，咲夜下意識的喊出美鈴，但是跟著咲夜一起抬頭望天的美鈴卻一動不動，咲夜這才覺得不對勁，美鈴跟著自己望天的動作持續太久了。
隨後在咲夜的目光下，紅美鈴才緩緩閉上眼睛，然後身體直直的摔倒在地上，倒地的時候那詭異的清香味道更加異常，咲夜隱約覺得頭暈，下意識的撕掉自己的裙子摀住口鼻才避免吸進迷之氣體。
「這是……迷藥……」
風正巧是吹過這裡的，正巧將迷霧吹來的，紅美鈴毫無徵兆的倒下，就是被迷藥迷倒的！
「那並非是劇毒之物，她只是暈過去而已，這個女人，心靈幾乎沒有一絲陰霾與破綻，所以……她不是我的目標——」
而那個人影從黑暗當中走出來，是十六夜咲夜從來沒有見過的女人，擁有著修長身材曲線的女人，身上穿著的是有著白色長袖的翠綠色寬鬆長裙，裙襬直直垂到女人的腳踝，黑色的發箍將她銀白色的長發紮成馬尾狀……面容冷峻不帶一絲情感，空洞彷彿是死人般毫無焦距的瞳孔冷冰冰的注視著十六夜咲夜。
她全身上下的氣息都十分古怪，像是碎片般的白色不明物漂浮在她的身體附近，似人非人似鬼非鬼的怪異生物。
「我的目標是你，我知道，你的心中存有怨念……」
拿著一把長刀的銀發女人用著冷冰冰的目光注視著咲夜，她輕輕的甩了甩手中的刀，從容的用刀指著咲夜說：「……它，是這麼告訴我的。」
光是看到那個動作咲夜就覺得自己的神經繃緊了，毫無疑問，對方是個高手，用刀的高手，或許單純的論劍技，咲夜是不可能贏的。
那麼唯一的辦法就是——
「時間啊……！」
時間，停止下來，一切全都靜止下來。
那個出來襲擊咲夜的銀發女人自然不例外，她維持著那預備的動作一動不動，十六夜咲夜本來產生的戒心因此稍微鬆懈一些。
「嚇了我一跳……」十六夜咲夜冷眼注視著那個一動不動的女人，隨後兩隻手縫隙當中出現銳利的銀色小刀。
小刀被女僕長扔出去，心臟、四肢、全身沒有一個地方是安全的，就算是後背都已經被小刀封鎖好逃跑的路線。
「儘管不知道你為什麼這麼做，但是，只要殺掉你，就什麼問題都沒有了。」
女僕長心中存有疑問，可疑問不會讓她放過露出敵意的敵人，在扔出小刀後，女僕長將時間重新開始恢復，懷錶的秒針運動……那個之前還威風凜凜的銀發女人，直接被紮成篩子。咲夜在其被小刀貫穿的時候也沒有放過的念頭，帶著補刀、確認對方生死的必殺之念，用全身的力氣擲出尖銳的小刀，眼睜睜的看著那把刀深深刺入女人的頭顱，眼睜睜的，看著那個女人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什麼？」
可是隨後，十六夜咲夜發覺自己命中的根本不是本體，而是一個非常奇怪的生物，是個白色氣體形成的人形，在被小刀貫穿後那個人像是漏氣般直接癟掉……最後消失不見。
咲夜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撤退向著後面退去，並且在同時準備再次啟動時間的能力確認周圍情報的時候，從黑暗當中襲來的光在咲夜的身軀上留下最少三道傷口。
「唔！」
傷口很怪異，和血一起噴湧出來的是古怪的黑色氣體，可是身體卻除了疼痛以外沒有感覺到其他的。
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她做了什麼？
不，不該在意這個——咲夜的直覺在告訴她這個時候不該注意這些內容，雖然不知道她是在什麼地方、什麼時候、憑藉著什麼傷到自己的，可是女僕長卻知道不反擊的後果一定是自己人頭落地。
時間再開……！就剛剛產生這個念頭的時候，在紅魔館內的一棟窗戶內卻是突然飛來一根帶著妖異紅色光芒的長槍。長槍直接刺破空氣貫穿到森林當中引起帶著極強魔力波動的爆炸聲響，驚起樹林當中不知道多少生物的奔走，經歷壓縮的長槍爆炸後撲面而來的魔力氣息足夠讓人窒息。
「真是什麼老鼠在這個時候都敢來找我們紅魔館的麻煩了……」
吸血鬼，蕾米莉亞-斯卡雷特表情冷酷的走出洋館，像是散步那樣緩緩靠近紅魔館的門口，凝視著魔法森林內的某個方向。
然而對方沒有回答，究竟是在那場爆炸當中死亡呢？還是說意識到不妙撤退了？
「跑的很快啊。」
蕾米莉亞站在門口觀察一段時間後才做出判斷，這位威嚴滿滿的小姐不屑的冷笑，那是只敢欺凌弱小的鼠輩鄙夷的嘲笑。
「大小姐……」十六夜咲夜感動的看著自家主人的出現，而蕾米莉亞卻是輕易的抱起十六夜咲夜，儘管用那蘿莉的體型看起來有些誇張，但吸血鬼的怪力卻支撐她如此做。
「大、大小姐，這……」
「閉上嘴巴，你現在受傷了，你要做的就是休息……在養好傷以後再用行動報答我，沒用的廢話，我懶得聽。」
吸血鬼少女抱著十六夜咲夜向著洋館裡面走去，而咲夜卻是有些擔憂的看向大門的方向問道：「可是……大小姐，美鈴她也……」
蕾米莉亞少有的、很沒禮貌的打斷咲夜的話說：「她？就讓她在那裡睡覺吧，我帶你去找帕琪，讓她給你塗上點藥……其他的事情，不用你操心。」
打斷她人的話語，這是蕾米莉亞-斯卡雷特很少做的，可是從這不符合大小姐禮貌與教養的話語卻透露著關心。
雖然蕾米莉亞說的很冷酷，但是紅美鈴卻也沒有被放置PLAY，無數黑色的蝙蝠出現抓著暈倒的沒用門番就向著紅魔館內拖去。
咲夜很想告訴大小姐淑女是不該這麼說話的，以女僕長的身份，她完全有資格提醒自家主人注意禮儀問題。可不知道是太疲憊還是說人類規格的身體有些太脆弱，只是被砍幾刀的女僕長十六夜咲夜感覺全身酥軟乏力，女僕長完全沒有吹毛求疵的心情，她帶著濃濃的倦意，居然在自家大小姐的懷抱當中，閉上眼睛睡著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