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生同人] 反抗在幻想鄉：新章 作者：中二人生（連載中）

703.第703章 698 你是要比人多啊？

     數百名月兔站在原地，紋絲不動。

    綿月依姬站在高處，威風凜凜的掃視著訓練場。

    站姿看上去很像樣，但是見過之前那般鬧劇後，秦恩看向這些人心中升不起一絲戒心與緊張。

    「你們讓我非常失望。」

    崽，阿媽對你很失望——

    綿月依姬毫無疑問是生氣了。

    但是在剛剛看過那場鬧劇的秦恩眼中這個氣憤不僅僅沒有任何威力，反而讓秦恩產生：『你早幹嘛去了？』的想法。

    兔子——這些穿著和鈴仙差不多打扮的兔子少女們，給秦恩的印象就是………………

    差勁。

    非常差勁。

    月之都王族成員綿月依姬，其屬下的私人軍隊，拱衛月之都維持治安，在關鍵時刻很可能成為重要籌碼的首都衛隊竟然是這些烏合之眾。

    真的，沒想到傳聞都是真的——

    自古以來皇室御林軍從來都是笑話，戰鬥力最強的永遠是悍勇貧窮的邊軍，縱然有一時短暫的輝煌，但長久下來駐紮首都的御林軍從來都是戰鬥力無限接近墊底的。很多的歷史、野史、乃至於網絡文學創作中都經常婊御林軍親衛隊的存在，就算真存在誤會也偏差卻也不可能被人一黑黑這麼久，順著思路反思總是會有那麼一分兩分道理的。

    御林軍親衛隊，要麼變成羅馬近衛軍那樣臭名昭著的野心家軍團，要麼就是變成奧斯曼耶尼切裡、滿清八旗那種蛀蟲垃圾，遠離地面污穢的月之都看來也不可免俗，變成了沒大沒小的廢萌軍團！或許在歷史上皇族收編貴族子弟加入親衛軍是為了拉攏統治，可是招收月球二等公民月兔收編成的軍隊根本就是賣萌、在戰場只能淪為誰都能欺負的便♀器……這就是月之都的帝皇容忍綿月依姬率領這些月兔的原因吧？此時此刻無論綿月依姬做出什麼樣子，這些月兔軍姿站立多麼漂亮都不會挽回他們在秦恩心中的印象，唯一算是好的……大概就是綿月依姬在這群廢物當中還是有相當的威信，而這些廢物月兔軍團也沒有搞出什麼幺蛾子，像是一群老實巴交的民兵，呆滯的、萎縮的、在自家領導的怒火下瑟瑟發抖，懇求這樣的訓話早早結束。

    靈仙『昏迷』後，綿月姐妹的話語中隱約帶著對月之都未來的擔憂，這些都被秦恩所知。黑色鬼魂抬起頭看著月之都看似平靜的天空，這看上去平靜安寧的城市，總給時間能力者風雨欲來的感覺。綿月依姬在賣萌月兔軍團眼中還是頗有威信的。但哪怕是如此這些月兔也有些不忿不滿的神色，這種神色如同正在做美夢的人被自己最害怕的爸爸叫醒後敢怒不敢言的起床氣，他再次將目光聚焦在綿月依姬的背影上：聰明人，向來都能預測到危險的到來，被放縱寵壞了的賣萌兔子團突然遭受這般嚴厲的待遇不過是最近時日的事情，稀神探女拐賣秦恩，冒名頂替的月兔，綿月姐妹的態度，都在瘋狂暗示著未來月之都很可能遇到大麻煩的事。

    可，那又如何？

    你們月之都那些事情跟我有卵關係？

    與那個奇怪的女人合作是迫不得已，而實際上秦恩也好，那個女人也好，誰都沒有談到月之都的未來。

    這個星球的未來兩人不在意，靈仙的存在是維持秦恩肉身干涉月之都的必須棋子，跟著綿月依姬，不過是虛以委蛇罷了。

    這個女人到底能不能看清這點都很難說的，扮演著沉默戰士的靈仙，始終維持著謙遜的假象，漠然的看著綿月依姬威壓這些賣萌兔子團。

    不過話說回來，這些兔子們單純論顏值什麼的還是蠻不錯的，有的小兔子呆萌呆萌的，有的則是弱氣十足的模樣，看上去就不是很強勢的類型，被月之都調整過基因的月兔從頭到腳都散發著無害的氣息，讓這麼可愛無害的小丫頭當戰士，究竟是月之都的勳貴們真以為他們能打好戰鬥？還是說單純想看到她們在戰場嚎啕大哭的抖S惡趣味？

    前者的話，秦恩則有必要在月之民的印象內多一個弱智的標籤。

    【一個政令能夠操作的小細節多的數不過來，就算他們真的不弱智我也會讓他們變的弱智。】

    「！！！！」

    無法被人看到的秦恩突然感覺到了自己身旁多了一個影子。

    此時正在訓話的綿月依姬突然的好像是感覺到什麼一樣，迅速向著秦恩所在的位置看了過去。

    一瞬間，被綿月依姬那雙眼眸盯住的瞬間，秦恩覺得呼吸沒有來的一頓（儘管對鬼魂來說呼吸已經沒意義了）。

    好像是察覺到了什麼的冷峻神色，和現在的模樣比，剛才還在訓話的綿月依姬就只是一個嚴厲慈祥的家長，這個時候的月之公主，才是一個真正危險的角色！

    手神不知鬼不覺的按在了腰間的配刀上，讓人不安的紅色魔影在綿月依姬的身體中湧動著，彷彿隨時都會衝出來化作神龍吞噬面前的敵人。

    【不用緊張，她看不到我們】

    真猶如那個神秘女人說的那般，綿月依姬露出了狐疑之色，盯著二人所在的位置：明明秦恩與那個女人的鬼影就在其視野中，可其目光焦距卻怎麼都捕捉不到二人的身影。

    視野盲區、感官的死角、探測無能，直到綿月依姬聽到了噗咚的一聲——在下方列隊的某個膽小的月兔士兵差點被站穩摔在地上後，才重新將其注意力吸引回去。

    那個神秘女人看著綿月依姬的動作，微微點頭道：【綿月依姬還算不錯，比起她的王族親戚要出色的多了。】

    【你怎麼來了！】鬼魂模式的秦恩勉強收起蹦蹦蹦跳動的小心臟，不悅的說道：【你差點讓我被發現。】

    女人鬼魂斜著眼睛看著秦恩說：【我又沒讓你去摸綿月依姬的大腿。】

    【…………】

    瑪德，你原來知道啊！

    這女人一暗示，秦恩就知道自己在綿月宅那些小動作被察覺到了。

    秦恩剛張開口準備轉移話題的時候，這個神秘女人突然的做出噤聲的動作，指了指綿月依姬示意秦恩繼續看下去。

    被打斷了演講的綿月依姬失去了教訓這些小兔子們的興趣。

    少女站在高處昂聲道：「從今天開始，我將重新訓練你們！」

    「啊？？？！！？？」

    下面的兔子頃刻間再次暴露出原型，如同反對老師卻不敢提意見的學生那樣熙熙攘攘在下方交頭接耳。

    「肅靜！」綿月依姬將佩劍插在地上，輕輕的磕打著地面打斷月兔們的雜亂閒話。

    「靈仙！」

    「——！報告！」

    沒有遲疑的時間，沒有請示秦恩的時間，被喊道的靈仙本能的做出判斷遵從自己表面的身份，聽從綿月依姬的指令向前走出幾步，

    這個時候，這些月兔才徹底看到站在依姬大人背後的是何人，那是她們的同族（但也不是），這些月兔也知道靈仙的身份，每個少女都瞪大眼睛看著那個同胞，表情怪異。

    她們沒有清蘭和外面那些月兔那樣尊崇靈仙，但也不是軍隊老油條鄙夷英雄自以為是的表情，少女們的眼中不帶著什麼惡意，只是好奇的看著宣傳中的英雄。

    比喻的話，還是用學生的態度最適合了——一個開學有一段時間後的班級內突然多了一位轉學生：大概就是這麼一種氛圍。

    「靈仙擔任月球防衛隊副隊長，即刻生效！」

    「！！！」

    綿月依姬的命令傳達了下來。

    被稀神探女製造出來的假英雄，被綿月姐妹安排到了這個職位上，月球防衛隊副隊長，並且從綿月依姬的意思來看，應該不是空殼位置，而是一人之下的重要位置。

    「誰有疑問？」綿月依姬掃視著月兔們。

    沒有一個月兔搖頭，也沒有一個月兔出聲拒絕。

    從某種角度來說，他們反而比那些歷史上成為毒瘤寄生蟲的首都流氓軍團要好對付的多了。

    這種命令下來後，沒什麼反抗的就接受了，訓練度縱然不足，可論服從性上，這些兔子少女還是蠻不錯的。

    ……還沒爛到骨子裡，不是麼，好歹聽人說話。

    命令下達了，這些兔子目光不約而同的落在了靈仙的身上，哪怕是性格不像真貨那般軟弱的靈仙都不禁有些拘謹。

    因為這些月兔看向她的目光，並沒有預料中的敵意。

    雖然命令下來了，指令有了，趕鴨子上架的欽定靈仙這個位置，可所有月兔們都沒有抗拒和惡意，都是用好奇的目光打量著這位副隊長。

    這才是靈仙覺得不習慣的地方，沒有收到計畫中應該可能存在的惡意，跟預料的未來完全不符的發展是靈仙拘謹不解的主要緣由。

    「副隊長！」

    綿月依姬厲聲道。

    「在！」

    靈仙精神一振。

    「樹立你的威信。」

    依姬放緩語氣，輕聲道——

    「告訴她們，什麼是紀律，什麼是力量……」

    「…………」靈仙深吸了口氣。

    簡單翻譯過來，就是要靈仙一個人打翻下面這幾百隻兔子。

    靈仙看向下面的那些數百名月兔，感官敏銳的月兔們抖了下耳朵

    一瞬間，場面的氛圍就變了……

704.第704章 699 最近的狀態有點不gay力

     老舊的機器都需要一段時間才能夠重新運轉，人（兔子）也是差不多。

    在沒有反應過來的這段時間，則會形成形成了短暫的真空期。

    這很不妙。

    命令下達了，但是卻冷場了。

    在這真空期內，沒人做事也沒人說話，就這麼靜了下來，如同定格畫一樣。

    但實際上時間還是流動的。

    綿月依姬見下面的月兔遲遲不見行動後，情緒開始down。

    領導不開心，大家也都別想開心了。

    綿月依姬不像其他的月之民（如之前的那些門衛）那樣輕視、鄙夷兔子，但這不代表依姬會是個老好人。

    武鬥公主依姬意味深長的注視著自己的屬下們……

    生性散漫的月兔們愕然的注視著自己主人那冷峻的神色後不禁打了一個寒顫。

    綿月依姬，是這些月兔絕對的領袖，她的言語，就是月兔必須遵守的律法，少女們的笑臉變的僵硬尷尬，神色怯懦，好像是畏懼家長的孩子一般。

    「去吧，靈仙。」

    「…………」

    綿月依姬的態度其實算不上嚴厲，但是偏偏就有那麼一股威勢，既能讓下面的月兔乖乖聽話，也能讓剛剛誕生沒多久的靈仙屈從其命令。

    靈仙硬著頭皮走了下去，隨著靈仙的下場，月兔們的列隊也開始改變，隊形呈現擂台的圓形圍著靈仙一人。

    綿月依姬傲然屹立在高處，封著刀鞘的長刀貫穿堅硬的庭院灰土，寶石般璀璨的眼眸將下方數百人身姿一覽無餘。

    雖然自以裁判者的身份中立觀察，眼眸聚焦點不自覺的偏重慢慢走下高坡的靈仙，看著她被那些月兔圍起來，盯著她那孤單站在場中央的身姿，投以期待的目光。

    威信不容易樹立，非常不容易，從正常角度來說，借用制度、背景、權利是最簡單的的方式。但，這種方式侷限於地球的秩序，在月之都和幻想鄉則是另外一回事。

    要樹立威信，必然要有一場戰鬥。

    用智慧與大局觀確認領袖地位是最靠譜的，但這些檢驗是需要用時間去測驗的，其成功也需要一點點運氣，但是力量卻不同，純粹蠻橫的力量，是段時間內最能鎮壓異議的方式。

    原始而又野蠻，卻直接樸素，是經曆數千年數萬年歲月考驗的。等用蠻力鎮壓不服後再慢慢向眾人展現柔和手段表現出自己的智慧與領導人才能也是來得及的。

    沒有人開口，沒人亂動，場面有點尷尬，月兔們帶著畏懼看著被宣傳成戰鬥英雄的靈仙，一時間竟然無人靠近她。

    綿月依姬沉默的掃視著自己的屬下們。

    作為一個女人，她喜歡她們，和月兔們在一起的時候，依姬根本不用去動腦子，不需要像朝會中那般總是要應付活了幾千年卻始終無事可做的同僚們。

    但是，作為一個領袖和戰士，綿月依姬很不喜歡這群連基本的血性都沒有的兔子，當一個挑戰她們資歷的人出現後想到的竟然不是『爭鬥』而是傻笑，哪怕依姬故意露出偏愛靈仙的態度下面都沒有兔子生氣！

    近乎四位數的人，也是不小的基數了，這種基數內竟然連個嫉賢妒能的人都沒有！

    和平的太過分了，避戰態度的月兔們根本沒提什麼反對意見。

    甚至她都知道這些月兔在自己離開後會做什麼：像是月之都平民學校中那群無憂無慮的少女那樣圍繞著新夥伴問這問那，聊電影小說，像猴子一樣跳來跳去將自家果園翻個底朝天，平時無聊的時候她們就是這麼過的。若是依姬給她們休假的話，她第一天就會見到靈仙被這群小丫頭裹挾去街上，用一整天的時間去買華麗到過分的衣服，將整個城市的街道小吃都逛個遍。

    以前從其他地方調過來的精英月兔們，全都是這般下場。

    等幾天後，她們就又會多一個無憂無慮的好姐妹，變成廢人兔子。

    ……誠然，綿月依姬知道過度的爭鬥會引起內耗，但連基本的危機感都沒有的月兔，指望她們保家衛國？

    這不是綿月依姬樂意看到的，綿月依姬不是要讓這個部隊又多了一個賣萌的人的，無論如何趕鴨子上架也要讓鈴仙習慣這個位置。否則，綿月依姬完全不需要去找稀神探女去要來一個有『戰鬥經驗』的靈仙！

    這一絲新鮮的血液絕對不容玷污！絕對不能讓他們同流合污！要反過來感染這些廢萌兔子！

    「切。」旁觀這一切的秦恩不屑的咋舌，發出了只有另外一位同伴才能聽到的聲響。

    這個聲音不是他有意發出的，這僅僅是死亡後還沒有改正的習慣。

    綿月依姬意識到了問題，秦恩這個外行人也感覺到了問題。

    不過因為自己沒有什麼月之民公民主人翁代入感之類的情緒在，就一個看熱鬧的閒人。

    「你有什麼想法麼？」

    但是那個女人卻沒忽略掉秦恩的心情變化。

    「我以為月之都選拔軍官的方式會文明些。」

    秦恩抱著公知精英式挑刺的心思點評著綿月依姬引起的這場立威比武。

    綿月依姬已經宣讀了簡單的規則，靈仙站在中間也不再是一個人了。

    一個神情有點緊張的月兔少女站在了靈仙的面前，稍微抬高點拳頭，做出一副古怪的站姿。

    秦恩看到這一幕突然覺得有些眼熟，他不禁想到自己幾年前初次見到鈴仙-優曇華院-稻葉的時候，與其熱身對練的時候，那位兔女郎做的動作姿勢。

    「這是什麼？」有點眼熟，又有點不太一樣。

    「月之都軍隊的格鬥術，流行於邊防軍隊中，」頓了頓，女人鬼影繼續說道：「可惜動作有些生疏了。」

    看來月之都也不完全是靜態的世界嘛，距離鈴仙離開這裡也很久了，時代好歹是一點一滴的慢慢變化啊。

    可感慨歸感慨。

    現實可不怎麼好看。

    戰鬥結束了——

    用一個老套的話說，勝負就是一瞬間的事，理所當然的是靈仙的勝利。

    從邊防精銳調入月之都護衛隊的精英月兔空有其型，靈仙根本沒有讓她重新覺醒，光是靠著子彈時間帶來的身體素質加成就瞬間將那個兔子給擊飛了。

    「好弱！」

    秦恩都能看出來好弱，不用時間停止，光是靠著子彈時間和單純的身體機能，秦恩就有信心用自己原本的肉身擊敗那個月兔。

    以為進入幻想鄉當賣藥娘的鈴仙已經夠頹廢夠弱的了，可實際上十個這種貨色都碰不到鈴仙的皮吧，這還是靠著最基礎的功夫戰鬥，上別的技能她玩完的更快。

    綿月依姬看到這一幕，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繼續！」

    綿月依姬能耐心看下去，秦恩卻沒那個耐心，最初看著的時候還有點樣子，

    「你國禁衛軍菜的摳腳。」

    隨後指向綿月依姬：「你國公主也不是個弱逼，怎麼就有這麼菜的下屬呢？」

    「用起來放心。」

    「啥玩意？」

    「就像我說的這般，用起來最少放心——」

    寧可焦頭爛額也要放心？這種心態真是沒救啊。

    秦恩嘆了口氣，不免重新審視月之都基本的世界觀。

    月兔。

    這些月兔的身體內存在某種程序——或者是她們受到的教育讓她們成為綿月依姬信賴的工具。

    從之前的列隊其實就能看出來，無論她們的個性怎麼樣，當綿月依姬下命令的時候兔子們仍然遵從其命令。

    情緒會流露出來，可該執行的，還是會執行下來。有牢騷，有閒話，有不滿，有委屈，但在行動中不會產生怨恨與憤怒，沒有針鋒相對的矛盾，保存其個性的同時卻不會妨礙命令的執行。

    這算什麼？傲嬌廢萌兔子團？

    為了保險而選擇這種廢物難以理解……

    「我倒是覺得還是換有能力的人更好」

    面前的女人影子卻是打斷了秦恩的『完美』建議說道：「既又能力，又忠誠的屬下？呵，月之都不存在那樣的人」

    地球上那麼多人都誰都不服誰呢，住著好多年齡超過三位數居民的月之都呢？情況估計也樂觀不到什麼地方去。

    （是我的錯覺麼，怎麼話題覺得越來越偏了？）

    秦恩有點不舒服，他隱約感覺到話題朝著另外一個方向偏移了。

    他看向下面的戰鬥，此時下面的戰鬥還在繼續，是綿月依姬主持的靈仙1VN的選拔賽。

    ……挺無聊的。

    秦恩收回目光。

    女人再次開口問道：「你認為月之都是什麼？」

    她問他的感受。

    那麼秦恩的感受是什麼呢？

    答：畸形、扭曲、發展停滯的墮落世界。明明是數千萬之前就殖民了月球的世界，可是到今年卻還停留在月球，月之都的勢力範圍侷限於太陽系，這樣的發展怎麼可能不是扭曲。

    但是——秦恩沒將自己真正的心思說出來，對方問歸問，答不答，怎麼答是自己的心情。

    「你要是問月之都麼……嗯，說起月之都，我的感覺是………………………………」

    淺紅色的月牙微微上揚，在那張沒有五官的面孔上，那紅色的月牙就像是一副嘲笑的嘴臉，然後吐出了自己的真實意思——

    「關我屁事！」

    」！？！？「

    說的好好的突然爆個粗口是個什麼情況！？

705.第705章 700 傳說級單身寡♀婦

     女人善變。

    男人亦是。

    ——關我屁事！

    秦恩以不咸不淡的口氣說出來的四個字，一刀切的將那曖昧迷濛的氛圍破開。

    男子的靈魂軀體像是在風中熊熊燃燒的烈火，帶著壓迫感的鬼影逼近女人的影子，鬼影的手按在女人影子的肩上，戳著她的肩膀說道：「你聽好了——」

    「我是月之都的過客，我沒興趣住在這裡，也不想在這裡移民，若不是沒有肉體，我一刻都不想呆在這裡，月之都的未來，月之都的什麼玩意，我沒興趣知道也沒心情去說。」

    旅遊帶來的新鮮感永遠是短暫的。而且秦恩的狀態也算不上是旅遊，沒有肉體受制於人的狀態比跑業務銷售還讓人煩躁。

    「我不知道你是誰，我也不知道月之都現在面對著什麼——這些事跟我屁關係都沒有。」

    神秘女人故作玄虛的虛偽讓他的耐心加速消失，鬼影咄咄逼人的說道：「你若是有什麼合作計畫就說，沒有的話就閉嘴，別在我面前晃悠！」

    打破常規的人總是不會受到其他人的喜歡，前一秒還不溫不火按照『潛規則』互相試探的男子毫無徵兆的翻臉不認人，一連串不給人喘息時間的話語讓女人無言沉默。

    她需要重新評測。

    這種合作和生意上的合作不同。

    有時候會很簡單，有時候……則麻煩的很。

    它不是雙方其中一人抽身就能OK的……

    秦恩與她的談話陷入了僵局，而此時下面的戰鬥也已經快進入了尾聲。

    戰鬥不再是1V1，是幾十個兔子圍攻靈仙一人。沒有鬥志的兔女郎們在綿月依姬的命令下，打的卻也像模像樣。

    最少，朝著靈仙身體各處攻擊的地方都是的確能造成傷害的有效攻擊（前提能擊中的話），儘管兔女郎們露出不太高興和萎靡的模樣，但是手上的動作可沒有停下來。

    根本沒有絲毫的留情！

    但是。

    靈仙更強。

    如同新春夜晚鞭炮連環爆炸的聲響吹散了紛飛的花朵，融入黑色手掌內的落葉飄花被戰鬥產生的氣流吹飛，兔子們被打飛到外面，圍觀的兔子手忙腳亂的去接著，結果反而衝倒了一大片人，少女們的尖叫聲混成一團，簡直就是一群去遊樂園鬼屋玩的初中女生一樣。

    這是一場沒什麼意思的戰鬥。最後只有靈仙一人站在原地，其餘的兔子們都倒在地上，哎哎呀呀的抱怨著，靈仙卻只是看上去呼吸節奏稍微快那麼一拍而已。近乎千人的數量沒有給靈仙帶來什麼壓力，她們被盡數擊倒。

    對秦恩而言這是一場沒啥觀賞性的『割草』戰鬥。

    「很好。」但是在綿月依姬的眼中卻是另外一種色彩了，專注的公主殿下在體術戰鬥上的造詣超過外行的秦恩，靈仙舉手投足帶來的威力，她再清楚不過了。

    有這麼多綠葉的襯托下，沒有留下一滴汗擊敗了綿月依姬私人月兔親衛隊的靈仙，在這位親衛隊的主人眼中卻是炙手可熱，完全沒有責怪她或者是覺得丟面子的念頭。

    「你做的非常好，靈仙，你沒讓我失望。」

    靈仙鬆了口氣，做出恭謹的模樣，聆聽著綿月依姬的『建議』。

    依姬柔和的說道：「地上世界雖然充滿了污穢，可那裡卻是一個不錯的歷練之地，看到你走出過去的陰影，我也覺得很好。」

    隨後，綿月依姬盯著這些倒在地上的兔女郎們嘆息道：「你們讓我非常失望。」

    「從今天開始，你們將受到特別的訓練，靈仙將會帶領你們訓練！」

    靈仙抬起頭看向綿月依姬——但實際上是越過依姬看著與那個女人談話的秦恩。

    「讓她配合。」

    秦恩皺著眉頭——點了點頭。

    「是！」

    靈仙收到信號後立刻做出服從的模樣，服從綿月依姬的計畫安排，依姬頷首點頭，揮了揮手，被靈仙擊敗的賣萌兔子們這才散開，兔子們逃一樣的離開了原地。

    靈仙與綿月依姬同樣離開了此處，兩人似乎有什麼話說，但是秦恩卻沒著急追過去，而是默默的注視著自己面前的女人，等待她的答覆。

    「她們是你的人？」秦恩問道。

    「不是，但這是為了後面的計畫。」

    「呵——計畫？有意思，說啊，你想什麼鬼主意，說來聽聽，我幫你參謀參謀。」

    男人雖然如此的說，但是那厭倦煩悶的心思誰都能看的出來，莫名變的暴躁起來的秦恩，就像是豎起身上針刺的刺蝟那樣難以下手。

    女人意識到了，現在不是該扮演神秘人敷衍他的時候了，這個男人的耐心，比她預想的還要差……沒想到只是一個過場就讓他幾乎暴走了。

    「顯露出你的本體吧，女人，你知道我的身份，我不知道你的，這很不公平……」

    女人嘆了口氣：「如你所願。」

    黑色的影子，開始變淺，消散……只能看清楚性別輪廓的鬼影變成了實體的人形。

    仙女

    ——秦恩第一時間浮現的就是這個詞。

    不是對其美貌的驚嘆，認真說，美女秦恩見多了，幻想鄉不少，地球也不少，他只是客觀的說這個女人的形象，像是小時候漫畫本裡描述的那種白衣仙女，他有的感覺也僅此罷了。

    仙女這個詞有另外一層意思。

    「這是你真正的面目麼？」秦恩像是掃瞄儀一樣將白衣仙女從頭看到腳，怪腔怪調的吹了聲口哨：「你都不需要化妝就可以去演電視劇了。」

    打扮雍容華貴的宮裝女子淺笑道：「你認為我適合什麼？」

    秦恩豎起手指認真數了起來：「武則天、白素貞、七仙女、三聖母、織女、嫦娥……」

    將貧瘠的知識拿出來炫耀一番後，秦恩收起手，好奇的盯著她：「你是月之都的某位不甘寂寞的公主？還是月之王后♀宮內有野心的嬪妃？」

    秦恩能想到的只有骯髒的政治鬥爭。

    但是當這女人開口的時候，秦恩才發現自己的幻想並不正確——

    「我是嫦娥。」

    「！？！？！？！？」

    excuse_me？

    「奔月的嫦娥？」

    「是的。」

    「吃了不死藥的嫦娥？」

    「沒錯。」

    「……你的丈夫，叫后羿？」

    「曾經，他是我的丈夫。」

    女人站在秦恩的面前，凜然道：「我是你認知中的那個嫦娥。」

    「月兔真正的領袖，因為服下不死之藥被囚禁在月之都內的罪人，嫦娥。」

706.第706章 701 我懷疑我們之間有一個二五仔。

     秦恩知道嫦娥。

    神話中的人物，有關她的故事數不勝數。

    電影、漫畫、電視劇，真的是太多太多了。

    光是中秋節的三天假期，就能讓人記住嫦娥的形象。

    但這只是表面上的，被人光知的表面故事。

    在妖怪世界中，嫦娥則有很多身份。嫦娥此人是真正存在的。幻想鄉低頭不見抬頭見的日子讓秦恩知道了許多瑣碎的消息——輝夜姬無聊的時候總是會拿出過去在月之都的事說給別人吹逼，秦恩也好，妹紅也好，聽的都不止一次兩次了。

    要知道，人閒下來嘴巴總是不會安分（無論是吃飯還是說閒話）。

    月球真正的女神，嫦娥，不是神話傳說中的某個仙女或者是地上的小人物，而是具備女神之名的人。

    而月之女神的存在讓秦恩的心思越發越陰沉，短時間內那幾百字大綱的陰暗腦洞翻了幾十倍。

    被囚禁的月之女神嫦娥，這就有點意思了。

    秦恩沉聲問道：「那麼，你主動找我合作，則是……為了自由？」

    「沒錯。」

    來自宇宙的光輝穿透嫦娥的軀體，她的身影，彷如夢幻一般。

    虛幻的影子，忽明忽暗，但是秦恩卻很難忽視她的存在，嫦娥與在龍神監獄那些落魄鬼不同，這傢伙，很可能是參與過十九世紀那一場裡‧世界大戰的危險人物，是個活著的傳奇。

    是與八雲紫和八意永琳……不，很可能在她們之上的存在。

    「你是怎麼被關起來的？像傳聞那樣吃了長生不老之藥被囚禁？」

    「這就說來話長了……」

    秦恩連忙打斷嫦娥回憶催促道：「那就長話短說，將話題給我壓縮到100字以內！」

    被打斷回憶的嫦娥沉默著，醞釀了一段時間言語後才開口說道：「臣民封印了神祇，但是在危險的時候他們卻懇求神明再次降臨，虛弱的神明在危機的時刻被自己的子民釋放解決了危機，但在功成名就後卻再次被囚禁。」

    「………………」

    信息量不少啊！

    嫦娥揚起嘴角，微笑著說道：「你覺得這故事怎麼樣？」

    嫦娥雖然是在笑，但是秦恩卻能感覺到這看似手無縛雞之力的魅影下潛藏的憤怒與惡意。

    「……很爛，很俗。」

    但也很正常，很真實，爛俗的原因，正是因為這件事總是出現，是那麼的水到渠成、理所當然……反正，人就是在不斷的犯錯，無論是人類還是月之民或者是妖怪，都是如此。

    魚的記憶很短，聰明的智慧生物同樣不會汲取教訓，畢竟被捲入到事情漩渦中後能看清一切本質的人並不多，不是所有人都有第三人稱無敵視角的。

    以史為鑑、有錯就改，這些小學課本上的『真理』有多少人能做到？知行合一才是最難的！

    數錢數萬年歲月的囚禁，在心灰意冷的時候得以釋放的短暫自由反而加劇惡化。

    傷口惡化成了膿包，溢出惡毒的毒液。

    「現在，我不想再繼續沉默下去了，但我能用的力量卻也不多，月王、綿月姐妹、還有現在入侵月球的侵略者，都不可能成為我的盟友……」

    數千數萬年的時光歲月，是對妖怪來說都有點漫長的歲月，甦醒後，嫦娥失去了自己全部的盟友，在月之都內的影響力，力量都所剩無幾。

    月王和綿月姐妹是月之都的貴族，她們的立場根本不需要再度進行檢驗測試，而月之都的侵略者身份也天然與月之女神嫦娥矛盾，根本不可能將希望放到她們的身上。

    「直到我發現了被稀神探女封印的你。」黑髮白衣的縹緲女神，深深的注視著面前連五官都無法形成的鬼影。

    「你是地球的靈魂，我們也算是來自一個地方的人……你在地面上戰鬥的時候，我發現了你。」嫦娥溫和的說道。

    「月兔的構造我非常瞭解，插手改造一些程序，讓你有可乘之機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你在這裡孤立無援，我在這裡亦是如此，我需要你的協助，你同樣需要我的幫助。」

    一人是禁忌的女神另外一人是被人厭惡排斥的污穢居民，兩人是永遠站在月之民對立立場的人。

    但是兩人追求的都是自由：秦恩要獲得自己的肉體離開月之都，嫦娥則是要擺脫罪人與被封印的狀態重新君臨月之都，掌控這裡。

    在說完這些話後，嫦娥就不動聲色的看著男人，一連串的話語中隱藏的訊息被吸收轉換，秦恩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

    「……真是了不得的身份啊。」

    這可是捲入了不得了的大麻煩啊！

    「你現在才知道問題大了麼？哎……你這人太暴躁了。」嫦娥搖了搖頭說道：「本來我是想慢慢磨合我們的關係，但可惜……你主動戳破了這層隔閡，那麼——現在你選擇吧。」

    是主動配合？還是就此分道揚鑣？

    沒有別的選擇，沒有和稀泥的可能了——麻煩的試探停了下來，秦恩戳穿了最後一層窗戶紙，本來能慢慢磨合求同存異的組合，因為男人的暴躁與不信任，不得不做出真正的抉擇……

    不過……

    有的選麼？

    「年齡大的人，總是喜歡繞圈子說話麼！？說好的不裝逼呢？結果你又再賣弄玄虛！」

    秦恩攤手說道：「說到底，最後還不是單項選擇麼？」

    嫦娥淺笑不語。

    「從頭到尾我就沒反對過這次合作，我只是不喜歡那種稀里糊塗的感覺。」

    「這樣很好，你說出了你的，我的……自然也不用廢話了，以後說話直接點，將浪費口舌的時間用在行動上不是更好麼？」

    「你說的有道理呢。」嫦娥沒有跟秦恩唱反調也沒有作弄秦恩的念頭，水到渠成的接受了秦恩的建議，根本不在意他那蠻橫故作粗野的態度。

    秦恩目光灼灼的盯著嫦娥說：「時間不多，咱們開門見山，你能給我什麼？」

    「我能讓你繞過地獄重新復活。」

    「事先說明，我不喜歡別人軀體，讓我魂穿還是免了。」

    秦恩有一定程度的潔癖，不管再怎麼嫌棄、糟蹋自己的軀體，但那畢竟是伴隨自己二十多年的軀體，他不想涉及麻煩的倫理道德問題。

    被人說思想落後保守也好，還是被說不識時務也好，反正秦恩不想被捲入思想倫理道德的陷阱，他只想隨心所欲的活下去儘可能的不去碰觸多餘的煩惱。

    嫦娥皺著眉頭說：「這有些麻煩。」

    「不過，做到這些不成問題……只是這個操作的過程麻煩許多。」

    「麻煩？有多麻煩？」

    「首先需要你身體原本遺傳基因數據，再者…………」嫦娥審視般的盯著秦恩，無奈的苦笑一聲：「……以你的性格，這個過程你肯定是要『親自操作』對吧？」

    沒錯，秦恩有這個念頭，身體基因數據都是屬於自己的，秦恩不放心讓別人去操作。

    「所以這個過程會很麻煩，你不放心，你要自己操作，自然你要重新去學習，還要你自己準備機器……」

    「無妨，麻煩的事可以慢慢去做。」

    「那麼我會提前準備好全套的技術與儀器，將知識與教材等必備的東西給你，詳細的操作你自己來做。」

    麻煩不怕，正是因為這件事做起來麻煩秦恩反而放心，月之都科技雖然停滯發展，可實際上乾貨卻不少，先進的科技，早到手早佔便宜。

    其中可以操作的細節真的是太多了，要是嫦娥一口氣全都答應下來反而會讓他起疑，複雜的、需要來回調解的繁瑣交易，要正常進行下去也容易。

    「一個條件換一個條件，你要這全套的知識，你也要付出對應的代價。」

    秦恩聳了聳肩，示意嫦娥繼續說下去。

    「綿月姐雖與我不是同一戰線，但是她們的位置卻很重要，你的替身要加強對那些月兔的控制，讓綿月姐妹能夠保護好月之都。」

    「保護月之都麼？」秦恩思索了片刻：「敵人都打到家門口了？」

    「月之都並不是直接存在於月球表面上的，要入侵月之都必須打破層層空間，在無數假世界當中找到真正的月之都，但是這個過程不會持續太久。」

    月之女神嫦娥已經感覺到了侵略者迫近的消息，嫦娥雖對月之民有恨意，可這恨意卻不是恨不得整個月球世界完蛋，侵略者必須死，嫦娥對入侵的人也沒好感的。

    這也是秦恩與她的共識之一。

    「入侵月球的人也是我的敵人，這點我會配合你的。」

    「你能理解最好。」

    看來靈仙必須長期扮演戰鬥英雄靈仙的角色了。

    秦恩的鬼影開始變的模糊混沌，靈仙雖有意磨蹭，可兩人的距離還是不可避免的拉開了，這點時間不夠二人商談細節，哪怕是追綿月依姬等人的方向也來不及了。

    「嘁，距離又變遠了……喂，總是這樣也是夠麻煩的，嫦娥，你想個辦法幫我解決這個問題。」

    嫦娥點了點頭說：「我會幫你解決的。」

    話語剛落，秦恩與嫦娥就被強行中斷了聯繫，後續的合作條件交換和細節商討被推遲到了後面，眼前的景色就被加速，他就被重新拉扯到靈仙的旁邊。

    靈仙與綿月依姬談話的地點是距離訓練場附近有一段距離的區域，這片區域跟剛從的地方差不多，還是屬於綿月宅附近的地方，零零散散的月兔在周圍不知道在做什麼，遠遠的與他們拉開距離，好像是故意防著什麼東西一樣，

    而當秦恩回到靈仙旁的那一刻，秦恩就收到了綿月依姬那如刀般鋒利的目光，準確落到了自己的身上，四目相對！

    （……！！！二五仔出賣了我！？）

707.第707章 702 封印者這遊戲好像蠻有意思的

     危機感是人體的警鈴，面對危機的時候，會不自覺的做出過激的反應。

    就如同有人拿著鋒利的水果刀對準你本人的時候，或者是在回家的夜路上看到攜帶者砍刀的惡棍壯漢的時候。

    只要不是特別傻白甜的人，都會認識到其中的險惡。

    對危險沒有基本認識的人，要麼是沒有成熟的嬰兒，要麼就是被現代文明完全腐蝕掉失去基本危險判斷的蠢貨，前者可以教育，後者……北京野生動物園的老虎會告訴他怎麼做。

    在秦恩回到靈仙旁的那一刻，秦恩就收到了綿月依姬那如刀般鋒利的目光，落到了自己的身上，好像有數百支長槍長矛對準了自己，讓秦恩感覺到了危險感。

    （時間給我停……）

    （等一下，她是看不到你的！）

    好在，靈仙的心聲及時的傳來，喚醒了被錯誤的預判影響的秦恩。

    心虛的秦恩反應雖然很激烈，可是卻沒做什麼實際的動作和抵抗，秦恩與綿月依姬大眼瞪小眼……良久，也不見綿月依姬攻擊她。

    這才松了口氣，依姬目光的焦點迅速轉移到了別的地方。

    秦恩放鬆了，可是綿月依姬此時心中卻有種非常不舒服的感覺。

    （奇怪，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很熟悉，好像來了不止一次。）

    綿月依姬再次感覺到了在訓練場的時候有的那陣感覺，月之公主警覺的目光瞬間就落到了秦恩的身上，可是礙於那特殊的屏蔽波動，依姬仍然沒有看到起本體。

    這種狀況讓鬼影秦恩不禁提心吊膽起來，秦恩瞬間的歸位並非一點異狀都沒有，再發生幾次，被綿月依姬察覺到恐怕也是時間的問題，只能讓嫦娥再做點準備。

    跟上次不一樣，在和嫦娥辭別再次回到靈仙這裡後，綿月依姬的敏感度再次上升一個台階，嚴重威脅道了秦恩的存在。

    秦恩連忙捅了捅發呆的靈仙：（你特麼趕緊給我轉移她注意力！）

    再看下去萬一真看到什麼東西就慘了，萬一真察覺到它的位置，那後續的什麼謀劃就別提了，靈仙她估計也會完蛋，因此，秦恩根本不能冒險，只能選擇慫起來！

    「怎麼了？依姬大人？」

    「唔……好像有什麼東西在。」

    戒心還在，但靠著靈仙轉移注意力，多少推遲了綿月依姬的警覺，雖然秦恩很想埋怨靈仙的話題插入太強硬了，不過……看效果樣子還不錯，就也沒廢話，乖乖的縮回靈仙體內。

    在找到新的解決辦法以前秦恩必須龜縮起來，和自己知根知底的外界不同，鬼知道月之都這裡是個什麼情況，萬一搞不好回不到地球那就慘了。

    於是，秦恩蜷縮了起來，將處理方式全權交給了靈仙。

    而當秦恩徹底隱匿自己的氣息後，綿月依姬若隱若現能感覺到的氣息也徹底消失，依姬暗暗的記下了那個氣息，卻不再主動追問什麼。

    「看來是我的錯覺。」綿月依姬將放在腰刀上的手緩緩放下，秦恩和靈仙懸起來的心也暫時的安分起來。

    「繼續之前的話題，怎麼樣？」

    「……嗯，好。」

    在靈仙的主動配合下，綿月依姬與其同行，依姬在前，靈仙稍微落後一點位置，兩人漫步於綿月家的庭院當中。

    兩側秦恩叫不出名字的月之都植物，白磚鋪成的道路向著不同的方向延伸開來，樹蔭遮蔽著月之都的人造光能，只要不抬頭看天，秦恩甚至還以為自己是在溫暖宜人的公園漫步郊遊。

    「經過之前的戰鬥，她們也肯定承認你的能力了，接下來的安排也是水到渠成了。」

    綿月依姬英氣十足，看上去就是給人女強人的印象，可是依姬不咄咄逼人，沒有像某些印象的女強人那般油鹽不進，相反，還顯得很隨和的與靈仙談話。

    「我覺得，若沒有剛才的戰鬥也可以。」在這種情況下靈仙也不再緊繃著自己的偽裝，臉上那繃著的冷漠，融化了不少，跟依姬說出了自己的意見。

    想到自己屬下那些德行，依姬不禁浮現出一絲無奈的表情：「你說的是有道理。」

    就算強行安排靈仙佔據高位，這些兔子都會服從依姬的安排，並且不會做出任何卑鄙手段——這點依姬非常相信，兔子們特殊的『構造』就注定她們不會玩陽奉陰違的高級技能。

    除非是鈴仙（靈仙）高級別的月兔，圈養導致他們本身作為士兵戰鬥力極其低下，可卻也讓人無比放鬆，很容易就摸清他們的性格。

    就算換成那些有戰爭綜合徵的老兵，也會在這麼一群傻白甜的兔子中放鬆戒心，，而且會隨著時間被這些兔子感染，被同化——這不是開玩笑的，朋友，過去已經有很多例子存在了。

    但綿月依姬並不後悔自己的安排。

    「她們我很放心，但，我還是希望她們能夠振作起來，能擔任合格的士兵，在月之都內競爭她們應得的權利……」

    偷聽的秦恩不免心頭一震：難道這綿月依姬還TM是個聖母？

    這下靈仙都露出了很微妙的表情，一時半會不知道該怎麼說話好。

    好在綿月依姬沒讓誤會繼續下去……

    「只有注入新的清泉，讓水流動起來，河流在不會變成惡臭的沼澤……」

    恍然大悟。

    原來是這個意思。

    很正常的思想啊。

    可是隨後，綿月依姬卻是露出說錯話的表情：「忘記我說的話，靈仙，你也不要跟人談起，這種『良性競爭』的建議，會在月之都內被認為是『污穢派』」

    明明是個很淺顯的道理，可是在說完後綿月依姬卻是一副忌諱莫深的樣子。

    「污穢派？那是什麼？」

    「任何嘗試讓月兔融入月之都體系內的舉措政策，他們認為適當的競爭會產生【污穢】，慢慢的就有這麼一個名詞了。」

    說到這些事的時候，哪怕是強悍的綿月依姬都不免流露出疲憊的模樣：「我真不喜歡這個難聽的名字……」

    是啊，真TM難聽啊——

    可卻也沒任何辦法，看來以前的時候，綿月依姬沒少被其他人『強行污』啊……秦恩頓時覺得這個『改良派』還是蠻可憐的。

    ——當然，他沒幫忙的意思，就是站著看，反正是月之都自己的事，不干涉別國內政是個好習慣，又不是人權和突突突的問題，關我毛事。

    但是……

    「有那麼必要害怕麼？「

    靈仙冷不丁的開口問道

    ——在秦恩的瘋狂暗示下，靈仙在兩人散步前行的時候，向著這位看似和藹的領袖問出了不該問的問題。

    綿月依姬駐足，停了下來。

    她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眼眸靜靜的注視著靈仙，良久——

    「你是在說污穢？」

    「嗯。」靈仙點頭。

    「月之都，沒必要害怕污穢吧？」

    靈仙眼神閃爍的與依姬對視，詢問道。

    是時候了。

    哪怕有風險也該問一問了，月之都的，污穢問題。

708.第708章 703 不要怪我啊！這不是我的錯!

     唉——

    若有若無的嘆息聲，飄入耳中。

    嘆息的聲音主人正是綿月依姬。

    （稀神探女做的是不是太成功了？）

    靈仙，不是鈴仙，不是綿月姐妹曾經熟悉的那個寵物，它是基於曾經那個鈴仙的身體數據，注入大量私貨強行誕生出來的複製品。

    為了避免破綻，故意找清蘭那類潛伏地面世界的基層月兔，注入她們的思維，編造出假的記憶。

    轉換太成功反而讓人開始質疑月之都萬事不移的正確決策。

    綿月依姬雖詬病保守黨，卻不認為污穢是必須存在的，任何激進的月之民，哪怕是真正的污穢黨人都絕對不會讓污穢散播故鄉。

    好在，綿月依姬不是沒有準備……

    在進行計畫的過程中稀神探女就曾經與綿月姐妹說過：「她可能會受到地上世界的影響與我們產生分歧。」

    除非是一個徹底封閉的環境，否則一個人就不可避免的會被外界的事物影響到。

    最終真像稀神探女曾預測的那樣，她果然對月之都產生了質疑，預料當中的變化讓依姬無奈的同時，又不免鬆了口氣——她終於問出來了，而不是將其藏在心中藏著掖著隱藏。

    說出來還是有救的——綿月依姬認為靈仙是在受到地上世界污穢思想的影響才問出問題的，根本沒有察覺到真正控制靈仙的是那個陰魂不散的時間能力者。

    「好，我告訴你有關污穢的事——」綿月依姬，緩緩的開口說道。

    終於開始科普了！秦恩精神一振，藏在靈仙體內的男子做出側耳傾聽狀——

    「最初，地球上是不存在壽命這個概念的。」

    綿月依姬語出驚人，哪怕秦恩已經做好三觀被重新洗刷一邊的覺悟，扔被綿月依姬的話驚的『耳鳴』。

    excuse-me？

    「一成不變的事物在地上是不存在的，有形之物必滅，生命終有死去的一天。存在於地上的任何事物，都無法逃出這種咒縛。」

    「我的老師，月之賢者八意永琳曾經告訴過我，這是因為地上污穢的詛咒，污穢奪取了物質和生命的永遠，同時帶給它們壽命。」

    「海洋的生命在互相搏殺，業力罪孽讓大海變得污穢，隨後海洋生物走上了陸地，但是到陸地後，搏殺更加激烈，有的強化了肉體，將弱者當作食物；有的增加種族數量，就算被吃掉，子孫也能延續下去；也有的儘管沒有敵手，卻因無法適應環境而滅絕；也有的放棄地上的生括，重返大海。勝利者只是少數，多數都在戰鬥中滅絕了。」

    從廝殺戰爭中誕生的無形之污穢，侵蝕著星球。

    「生命的歷史就是戰爭的歷史。歷史總是以勝利者為中心前進著，這樣的世界充滿了血腥，所以地上沾滿了污穢。生物本來能永遠生存下去，污穢卻賦予了它們壽命。生命的壽命不斷縮短……」綿月依姬凝視著天上蔚藍色的星球幽幽的嘆息道：「就比如說，人類，她們的年齡都不足百數……」

    「但我記得，人類在古時候，她們的平均年齡甚至不足三十歲……」

    「那個時候地球上就已經全都是污穢了，本來她們的壽命，是不會那般短暫的。」

    綿月依姬說的是更早以前的生物壽命，看來，那個過去的歷史是不能用人類單方面編輯出來的教材解釋。

    「難道月之都不想根除污穢麼？」

    靈仙冷不丁的插口道：「在污穢遍地的古代，人的平均壽命不足三十之數，但現在這個數值已經越來越高了，目前的地球人類達到九十不是難事。」

    「你真以為如此？」綿月依姬搖了搖頭，給了一個秦恩高深莫測的背影。

    媽個雞，你賣什麼關子啊，有話直說被！

    「靈仙，一百多年前的人類歷史，你覺得如何？」

    一百多年前？

    不需要秦恩提供的知識和答案，靈仙自己就搖了搖頭，一百多年前的世界，是全地球最黑暗的時期。第一、第二次世界大戰，經濟危機、殖民戰爭、殖民反抗、還有各種革命與民族主義崛起，反殖民地反法西斯，那個時代，是最熱鬧卻也是最殘酷的時代。那是財團、財閥們的狂歡，哪怕美國和英國國內，每天都有大量的勞工在工廠內勞動致死，亞洲國家飽受戰亂之苦，歐洲則在斯拉夫人與日耳曼人的陰影下顫抖。那個時候，可沒什麼童工違法，婦女同樣沒有多少權利，日子最多就是比封建黑暗時代好那麼一點罷了，直到二十一世紀，有底蘊的國家才慢慢喘過氣來，喪心病狂的工廠主收割中產階級的托拉斯怪物才被套上一個枷鎖，儘管這個枷鎖脆弱不堪，卻也勝過那個『大口吃肉』的時代。

    但，沒有戰爭就沒有污穢？沒有競爭就沒有污穢？全世界都是聖母白蓮花會變的美好？這個事，需要打上幾千個問號。

    污穢完全消失，會變的跟月之都這樣『畸形』

    可若污穢全都存在，人間世界則會變成煉獄。

    總是要掌握個尺度，在不同的場合不同的情況進行不同的變化才是正途。秦恩還是相信『中庸』之道的，無論是當法西斯還是左聖母都不是好詞，拿好尺寸方為正途。

    （但是，理論爭執啥的，還是算了吧）

    秦恩不認為自己能說服綿月依姬，也就日本人認為嘴炮能打服別人——實際上現在的日本人也不這麼認為了，嘴炮打服別人都是五六年前的動漫潮流了，他們自己人都未必愛看。

    他沒興趣與綿月依姬辯論，靈仙失去幹貨與熱情也沒意思去爭執，見靈仙沉默了，綿月依姬也放緩語氣說道：「你在地面呆的時間長，認同地上居民產生認同和同情很正常。」

    「有一點你說的對，那就是地上居民的生活開始逐漸轉好……」

    「你認為那是人類科學戰勝了污穢，但是在月之民眼裡，只是地面上的污穢隨著每一年逐漸減小罷了。」

    「減少？」對於這個詞靈仙有點在意。

    「在一百多年前，污穢就開始逐年減少，人類才有能力抑制污穢的存在，所以，地上的生活環境才慢慢改變，這些年月球上『污派』的人越來越多，也跟這些變化有關。」

    總的來說是一個好的兆頭。

    但是，污穢是怎麼慢慢消失的？這是個問題，是地形的變化？是人類的覺醒？

    靈仙不解，可秦恩卻冷不丁的想起個人物——一個化成灰燼，只存在不同時間夾縫中的傳說。

    「什麼時候，污穢開始減少的？」

    「十九世紀，一八八零那段日子開始，才逐年有的變化。」

    果不其然！果然是那個年代！沒想到真是從那個時代開始的！

    綿月依姬下意識的做出了回答，但是隨後月之公主意識到了這話不該說出來，強行中斷了話題，可是一絲疑慮卻在依姬的心中種了下來——

    （稀神探女，你該不會將那場大戰的消息都注入了她思維當中吧？）

    ——不，這不可能，綿月依姬迅速的推翻了這個可能性。

    稀神探女的嫌疑消失了，依姬卻開始猜測地面上居民對那場戰爭的態度，她認為靈仙或者是基層月兔中可能有人接觸過當年的經歷者。

    （有必要審查下基層月兔們的思想狀況了……）

    綿月依姬掩飾的還不錯，秦恩沒有察覺到綿月依姬複雜的心思和即將在地球基層月兔中可能掀起的風暴，在地上世界工作的基層月兔們不約而同的感覺到一陣莫名的寒意，渾然不知即將可能到來的『污穢審查』。

709.第709章 704 想個辦法，搞個大新聞

     人類，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弱小。

    妖怪害怕失去人類的敬畏之心泯滅，月之都居民畏懼地上世界的污穢，吸血鬼不敢在陽光下行走，鬼魅連生者的陽剛氣血都害怕。

    人類卻不害怕這些，他們可以在陽光下走，不用害怕所謂的污穢，陽剛氣血嘛……這東西越多人身體越好啊，可能導致的問題也不過是雄性荷爾蒙旺盛，打點激素做個手術就好了。

    空氣、氧氣、氣壓等問題可以靠著修行解決，白板的狀態決定人類可以隨意加點，轉職成妖怪、吸血鬼、鬼魅、仙人的人類卻也不在少數，從這點來說，人類真是最適合開局的角色。

    果然比了下爛心情就變的特別好啊，無法直接解決問題，就去比爛，好歹能讓心情得到微不足道的撫慰。

    「喂？怎麼突然沒反應了？」

    「你聽得到我說話麼？」

    不過說起來，綿月家的宅邸真的是太大了，大的難以想像啊，能夠容納數百人在宅邸內生活、操練，還有各種各樣的設施存在，簡直是一個獨立的小王國。

    在人類的世界，可不能存在這些東西啊，讓王族、皇族有這麼大的地方，換成各個皇朝，那群皇帝肯定睡不著覺了，八王之亂、靖難之役，歷史上充分的說明皇族節操非常的低啊。

    漢朝時候有個戰功赫赫的將軍就因為家裡藏著鎧甲就被弄死了啊，月亮的皇帝能容忍綿月依姬這麼做，以人類的立場難以理解啊，從這點看，月之民和地球人的構造果然不是相同的。

    （不過一個小小的公主都有這般排場，月之都的領袖肯定有更大的花園吧，哈！我真是愛操心啊！）

    可，綿月依姬那稀里糊塗的話，藏著的信息量不少啊……

    「秦恩。」

    「啊？」

    『視網膜』突然湧上來的黑影喚醒了走神的意識，重新連接視覺神經後反饋到認知中的是鈴仙。

    「鈴仙？」神情恍惚的鬼魂聯想到了認知中的那人，發出夢囈般的話語。

    「不是鈴仙是靈仙，靈魂的靈。」粉色長發的少女伸出手指，在桌子上寫出了正確的靈字，糾正男人的口誤，鬼知道她是怎麼在雙方說中文的情況下區分開靈與鈴。

    「哦哦哦哦，搞錯了，搞錯了……」

    ——以為是那個兔子，但是等理智和思維重新轉回方向的時候，才想起這個鈴仙是個複製品的事，和她之間若有若無的聯繫，告訴秦恩她並非是那個溫柔體貼的月兔。

    綿月依姬留給靈仙一個腕錶般的私人終端後說了幾句話安排下後離開了，私人終端上有靈仙的身體數據、附近的地圖、身份證明等東西，功能齊全好似遊戲菜單，靠著私人終端，靈仙來到了附近一個歇腳的地方，標註著的是【食堂】的區域，因為工作表上的時間尚早，附近還沒有兔子妖怪趕上來，工作人員全都是很有科幻感覺的機器人。

    靈仙挑選的區域也是一個能夠隱藏自己的同時看到外面情況的好地方，附近也沒有什麼東西在監視，秦恩不禁心中放鬆，出於二十幾年的習慣坐在靈仙的對面，從容自然，像是午休提早去食堂吃飯的大學生。

    「剛才想了點事，走神了……」

    綿月依姬雖然離開了，但是她引起的問題還仍然存在於秦恩的思維當中，有關污穢的相關資料和一系列個人的腦補，也是秦恩心不在焉的主要緣由。

    「你還記得綿月依姬之前說的那些事吧？」

    哪怕此時很安全，秦恩也沒有選擇直接發聲，甚至和靈仙近距離接觸在其耳畔低語都沒有做，嘴巴一張一合，似乎說了什麼，但卻沒發出任何的聲音。

    少女輕啟朱唇，採取跟秦恩相同的方式動了動嘴說道：「當然記得那些事。」

    擁有秦恩時間能力的靈仙用讀取時間軸的方式分析他的聲音，知道了他剛才所說的話。

    「之前聽那些說法，我想到了四個字。」

    「什麼四個字？」

    「太上忘情」

    出戲的台詞讓靈仙的表情微妙，綿月依姬有意的啟蒙科普挖開了秦恩的腦洞，仔細咀嚼著月球公主口中的污穢，秦恩不自覺的聯想到了曾經在某個玄幻小說中看到的特殊名詞——月之都先民們，不自覺的讓他聯想到神話戲曲中畏懼因果業力的修行者，跟仙人差不多的生命體，不沾因果業力的綠色自然人。

    迄今為止見到的這些月之民——綿月姐妹和保護綿月姐妹宅邸的衛兵，和人類差距不算大，儘管也有著『非人的成分』，可和人的區別卻遠遠小於人類和妖怪的區別。

    因為競爭殺戮產生的污穢？真正的原因秦恩不知道，可這不妨礙他從綿月依姬的三言兩語中去猜測他們那個時代——沒有污穢的地球。

    沒有爭鬥，沒有殺戮，連基本的競爭都沒有，像是月兔那般沒有煩惱的度日，或者是整日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秦恩有種『果然如此』的感覺。他們真的很像是天人，比那名居天子的族人：那群無喜無怒的怪異生物們，不為食物和物資困擾，終日在那一方小世界內。不去沾染因果自閉修行不問世事；佛教亦有差不多的概念，業力、因果之類的……

    （想像不出來啊）

    感覺挺無聊的。雖然在他們的描述當中頗有聖人三代之治的大同之世的感覺，可經過各種科幻片轟炸的秦恩，怎麼想怎麼覺得那個世界沒有安全感。宇宙這麼大，龜縮在小小的地球內，完全沒有競爭，靜態的烏托邦……有意思麼？真的有意思麼？萬一幾千年後來個外星人放個殲星軌道炮，大家都玩完了。現在地球的科技好歹能玩出個獨立日、變形金剛、漫威英雄的劇本，一個靜態的『大同』之世，落得印第安人的下場都是好的，當做奴隸被賣來賣去或者乾脆被種族滅絕才是最有可能發生的。

    言出必古的腐儒、腐朽墮落的貴族、散漫放蕩的妖怪、原地踏步的月之民、麻木不仁的平民……

    （嘖，還好地球被污穢侵襲了，與其期待月之都，還不如期待美國有超級英雄出來呢。）

    秦恩不認同月之民，他不相信消除污穢就會世界和平，不相信萬物是永恆不變的，無論多麼美麗的東西，在時間的威能下早晚會暴露出他們醜陋的一面。

    不向前走，不去更換血液，滅亡只是時間的問題罷了，

    月之民認為污穢會讓高貴的月之民失去力量，失去它們迄今為止擁有的東西。

    修仙的人害怕【沾上因果】，為了避免惹上相關麻煩斬斷自己各方面的情感。

    在地球上秦恩見過妖怪和人類之間的『因果』和『污穢』，而月之民則比那些仙人還要極端，它們如此對其恐懼。

    過去很可能發生了什麼特殊的歷史，讓月之民至今千萬年都沒消除過自己的偏見，經歷了什麼才讓它們這般痛恨污穢呢？以至於連綿月依姬這樣縮手縮腳的改良都害怕？畏敵如虎呢？

    連一個崗位上的良性競爭都拒絕，矯枉過正的恐懼……

    污穢的破壞力到底是什麼樣的？秦恩不確信這點。

    「可問題是，為啥蓬萊山輝夜與八意永琳活的那麼好……」

    「那兩人明顯是吃了蓬萊之藥才不畏懼污穢的。」

    「好吧，他倆是吃藥了免疫，那麼，鈴仙-優曇華院-稻葉呢！？就算說他們有不死之身，那麼鈴仙這些月兔呢？」

    無言。

    面對秦恩提出來的問題，靈仙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在幻想鄉內，鈴仙可是活蹦亂跳的啊明天天都被當做永遠亭總受欺負成那樣還健健康康的活著，秦恩也不知道該說她心大還是天然樂觀。

    鈴仙也沒有被所謂的污穢毒死就是了……

    更何況，在地球中，還有一群基層月兔——像是那個愛吃糰子的兔子那樣長期駐紮在地球世界，根本不害怕污穢的侵襲。

    絕對不會是特效藥，要是特效藥有效果，月之都也沒必要這麼畏懼！

    （污穢未必像綿月依姬說的那般可怕，它很可能是一種debuff）

    像是感冒發燒那種疾病，被污穢感染會被削弱，長期不治療會生病，可是認為一個感冒發燒就能讓人束手待斃是不可能的吧？

    和其他畏敵如虎的月之民不同，綿月依姬就不怎麼畏懼污穢，在月之民中，綿月依姬恐怕都是算是那種非常強力的類型。

    一個強壯的壯漢感冒發燒了，也不會有人去招惹。

    但說沒有絲毫的影響是假的，綿月依姬畢竟是月之民，若真正沾染上污穢後，會變成什麼樣子呢？

    削弱是必然的。

    綿月依姬給靈仙的科普讓秦恩知道了額外的情報。

    月之都內，嫦娥勉強算是一個盟友，靈仙同樣算一個，整個月之都是潛在的敵人。

    污穢因為殺戮產生——若真的陷入絕境的話，便去製造殺戮散播污穢，讓月球被污穢感染從而脫離戰場的計畫也在秦恩的計畫當中。

    感冒發燒未必會讓壯漢失去拿刀子殺人的力量，可是他的氣力終究會弱一點。更何況，古時候因為小小的感冒死亡的人也絕對不在少數啊！

710.第710章 705 選擇，就是選出一個不太爛的選項

     污穢瘟疫這個念頭一閃即逝，大約在秦恩頭腦內轉了四五秒後就迅速的被冷藏到記憶角落內。

    『污穢瘟疫』能保證有多少效果？畢竟在那個污濁不堪的地面活了二十幾年的秦恩至今還活蹦亂跳的，其本身的殺傷性還真是要打個問號。

    污穢的威力是月之民的吹逼？還是他們本身缺少抗性？或者說是人類幾千萬年進化來已經變成了污抗MAX的完美生物？

    污力極低的月之民或許連和yellow笑話都將不出來。

    「秦恩！」

    「靠。」黑色的人拍了下自己的額頭：「我又走神了！」

    失去肉體後，思維和精神再也沒有了牢籠，總是會天馬行空的擴散起來，這件事基本上是好壞參半。

    靈仙嘆氣道：「這走神的厲害啊，叫了你半天都沒聽到——唉，我真不想直接稱呼你的姓名啊。」

    「沒事，很正常，叫出來覺得為難很正常。」秦恩聳了聳肩，從容的拿走靈仙旁邊的飲料，作為地球人他還是很好奇月之都飲料是什麼味道的。

    擁有月之都簡單常識的靈仙也不在意被拿走的飲料，因為這東西是靈仙順手給秦恩滿足好奇心準備的，粉色長發的少女接著話茬答道：「正常人是不會直接稱呼自己父親姓名的。」

    「………………」

    靈仙衝著前方點了下手，時間之力自然的讓溢出的飲料乾涸，出於人類的習慣秦恩下意識擦了擦胸前，掏了個空才想起自己剛才竟然忘記實體化了。

    男子被這麼一打斷頓時興致全無，將少了一半飲料的杯子放在了桌子上，黑色的人形變出了失蹤的眼眸，代表眼睛的白色激光從頭到尾的將靈仙掃視一遍：「你缺父愛？」

    「從法理上，我應該算你的女兒才是。」

    「奇葩……」

    實體化的身體還是無法吸收外物，秦恩出於習慣將杯子放了下來，嘆了口氣：「悶聲不吭半天就為了嚇我一跳，我要真是你爹我就打你了。」

    「子孫後代的傳承未必非要男♀女♂交那合，十月懷胎的過程，只是人類繁衍的必須過程，那只是傳承方式之一。」

    「繼承你的記憶，擁有您能力的我，連基因都是傳承於你，稱呼你為父親，不為過。」靈仙認真的模樣秦恩根本看不出是在開玩笑還是認真的。

    大道理一大堆，噼裡啪啦的丟了過來，給人一種不明覺厲的感覺。

    「你彷彿是在逗我笑！」本能的，秦恩對這種道德傳承認知產生排斥感，他的思想境界遠遠沒有達到這種高度，對後代傳承的認知還是標準的人類判斷方式。

    「非要按照你這麼說，那你是不是要向著鈴仙-優曇華院-稻葉叫媽媽？還是找那個更早的冷仙認她為外婆？或者管稀神探女叫乾媽？」

    「沒必要想到這種地步，你那麼想只是給自己平添煩惱而已。」

    秦恩噎住了。

    粉紅色長發的少女坐在自己的上一代面前，紅色的眼眸閃爍著，突然的揚起嘴角淺笑道：「爸爸。」

    艹！

    親切甜蜜的稱呼讓秦恩遭受到了神秘的衝擊，少女飽含依戀的言語猶如塞壬女妖的尖嘯，讓秦恩抓狂起來。

    黑色的人形像是炸彈人遊戲中即將引爆的炸彈一樣迅速的膨脹收縮，透明無實體的人形怒而一拍桌子（穿了過去）吼道：「閉嘴！」

    「好~你開心就好~」靈仙像是一個關愛老年痴呆的爸爸的好女兒，做出一副恭謹乖巧的姿態，揚起嘴角，淺淺的微笑著。

    笑你大爺！

    你真是我孩子我早打你了好麼！

    情緒帶來的激烈變化讓黑色的靈魂之火瘋狂的湧動，充滿了波紋。

    他不喜歡這種『情調』，他狩獵範圍和興趣雖然廣闊，但是這絕對不在他的喜好當中，哪怕是宇佐見蓮子秦恩都從來不讓其叫自己父親，從這點就能看出他在這事上非常的固執。

    靈仙有秦恩的記憶，繼承了部分血脈，也繼承了能力，月之都的科技有著不動用基因細胞就能調整人天然初生外貌的能力，雖然長得很像鈴仙，但她的血肉基因訊息的確繼承於秦恩。

    何況月之都的修改也不是完全的參照鈴仙的，其中的細微數據還是有點差別，認識鈴仙-優曇華院-稻葉的人才能察覺到她與她的區別，將她們放一起外人會認為靈仙是年長的姐姐。

    最少……那個乖巧的鈴仙是絕對不會再完全受制於人（比喻）的情況下能開出這般玩笑的。

    靈仙與鈴仙的區別，就像是一個走上社會五六年的社會人與大學生之間的區別。因此外貌上那細微的差別被放大了最少五倍十倍以上，認識鈴仙的人是絕對不會搞錯兩者分別的。

    一般大學生可沒這麼厚的臉皮。

    短短一段時間的騷動，沒給外面帶來任何的影響，靈仙的偽裝非常的好，在外人眼裡，她只是坐在角落內發呆望著外面罷了，剛才的狀況最多會讓人聯想到不小心水灑了的情況而已。

    秦恩好半天才消化掉這些故意嚇唬人的消息，看著坐在自己對面的靈仙，粉色長發的少女眼中閃爍著的是與那個鈴仙完全不同的狡黠。

    可既然有不同，那麼自然有相同之處，在那狡猾的眼神下，卻有著和那個真正的鈴仙相似的那點不安……偷偷的將不安與怯懦藏起來，嗯，倒是蠻像那個膽小的兔子。

    秦恩這才遲來的意識到其真正的意思。

    「連你也開始賣關子試探我了？」

    男子，微微不耐煩的說道。與其連接感官的靈仙，先是心中一緊，然後才慢慢鬆懈下來。

    雲霧狀的人形幽魂生出白色的光芒，抽象、缺少生機與情感的眼眸掃蕩無人食堂內的每一個角落。

    沒人看到這裡……

    「你要是害怕我暴露，不用特意說這些話逗我，我知道輕重緩急的，何必學著綿月依姬、八雲紫那些人繞圈子呢？」

    好東西不學，壞的一面卻學的特別快。

    「只是短短幾十個小時，你就變成了一個壞東西。」

    黑色的幽靈湧動著，重新歸附平靜，但是在那平靜之中卻醞釀著讓少女感到不詳的東西。

    「虧我以為你會很誠實，兔子，沒想到連你也會瞞著我一些事——竟然狡詐的跟我繞圈子。」

    「不是沒意義的。」靈仙與自己生命的『上位者』對視，硬著頭皮說道：「直接說出來我怕你不開心，要是你認為我是在威脅你，恐嚇你，這就不好了。」

    上面的話，一半是開玩笑，但是隱藏起來的另外一半，卻是主動上前討好關係的諂媚……

    什麼時候察覺到靈仙本意的？

    答，事後諸葛。

    秦恩並不是先知，他是氣了以後才覺得有些不對勁，稍微探索下，耐下心來去嘗試接受靈仙釋放出來的信號後，才理解的意思。來源於秦恩曾經弱小時候的知識記憶，又有鈴仙-優曇華院-稻葉對月之都深入骨髓恐懼的一部分，再加上迄今為止無數月兔有意識無意識殘留在機器內的那股無法釋然的怨念與恐懼……造就出靈仙剛才那般心態和舉止。

    秦恩與靈仙的關係很近，也算的上親密無間，可卻也存在問題，就比如說靈仙剛才那讓秦恩噁心的試探，釋放出來的信號，等事後才察覺到其心意

    若是真遇到解釋不清楚或者陷入大麻煩後，這個不起眼的裂縫會帶來什麼樣的後果都是難以想像的，一絲絲不起眼的裂痕造成的毀滅在歷史上出現過無數次。

    「看在我繼承您一部分的情況下，將來您要做事的時候，還請您手下留情……念在我體內的基因，看在我這張臉的面子上，不要將我捨棄掉。」

    秦恩沉默了，他不知道該評價這個靈仙究竟是敏感呢，還是說她喜歡胡思亂想有被害妄想症？我想這大概，這就是秦恩沒有選擇完全控制靈仙的性格帶來的負面效果。

    「你在害怕？害怕誰？我？」

    「我害怕的是月之都。」

    靈仙抓住了秦恩沒有實體化的手，秦恩眼睜睜的看著那蘊藏著比自己肉體還要強大力量的手，它在微微的顫抖，那是恐懼。

    「我是被稀神探女製造出來的工具，所謂的戰鬥英雄靈仙身份全都是因為需要才製造出來的假身份。」

    稀神探女根本不在意靈仙，也不在意那個鈴仙，她看中的只是地面上秦恩與組織戰鬥的時候表現出來的強大超能力，因此前往污穢的地上將其捕捉嘗試將其洗腦為月之都的忠誠戰士。

    「月兔的地位不高，綿月依姬終究是個體的例外。鈴仙-優曇華院-稻葉，她必然也是早早的看清楚了月之民卑劣的本質，才選擇逃離月之都的。」

    稀神探女失敗了，誕生了靈仙的存在，雖然誕生的時間不過區區幾十個小時，她卻早早的覺醒了，不像其他月兔那樣膽小膽怯，沒有被假象洗腦的月兔，對月之都有的，只是恐懼。

    「不肯為了保護故鄉犧牲自己的月之民奴役了月兔，量產了大量的月兔炮灰。」

    不管月之都表現出來的多麼『寬宏大量』，在月之都內，月兔沒有政治地位會被人小覷卻是不可爭辯的事實，從綿月宅那兩個特意點出靈仙月兔身份的衛兵就可看出一鱗片爪。

    ……這還是對月兔有友善態度的綿月家，嫦娥與綿月依姬有意無意說出來的話，讓靈仙總結出了月兔的現狀。

    她沒有被虛假的記憶和榮耀欺騙，因為她的地位不是靠著真刀真槍拼來的，是繼承自秦恩的，也是為了設計秦恩弄的設定。

    稀神探女能讓靈仙能平步青雲，那麼在不需要的時候，一個念頭，靈仙就會墜入無間地獄。

    「您曾經說過，絕對不要將自己的生命放在別人的慈悲上——我難以想像月之民的節操，我也不確信月之民中有多少像綿月依姬那樣的人。」

    「所以——」

    「……所以，這就是你厚著臉皮認爹的理由？」下意識的抖了抖胳膊，彷彿掉了無數的雞皮疙瘩一樣抽回了自己的手。

    所以，靈仙在覺醒後就表現出了極強的服從性，選擇了秦恩，並且還厚著臉皮和秦恩拉關係，讓他第一次知道，原來跪舔還能這樣。

    太特麼的跌份了！

711.第711章 706 休斯敦，我們有麻煩了

     秦恩覺得跌份，可是靈仙卻不覺得，在仔細觀察自己的遭遇的時候，靈仙知道自己能相信的人只有秦恩。

    語言就是為此試探，地球上的動物會用咆哮和威脅來試探對手，覺醒了智慧的生靈們則用語言開始試探對方，這是文明進化中必然會存在的，一個挺考驗耐心的活。

    繼承優曇華院簡單經歷記憶的靈仙不是不知變通的人，幻想鄉那隻小兔子性格向來就很容易商量，再加上曾經秦恩獲得力量以前，自然會抓住一個標尺。

    弱小時期認慫退讓幾步並不礙事，生命向來是非常漫長的，誕生年齡區區數個小時的靈仙將來有著大好的未來，早晚有天能真正的抬頭——就像是現在的秦恩這般。

    曾經唯唯諾諾見誰都厚著臉皮賣萌的男子，同樣有自己傲慢的本錢了，雖然其本人沒有意識到，但其身上的確存在了年長者、成功者身上獨有的威壓，儘管不是那麼明顯。

    於是，靈仙非常沒節操的選擇了拉關係。

    就如同當初秦恩剛到幻想鄉就給風見幽香打工那般——那個時期的秦恩跟現在丟了節操的靈仙比，不過是五十步笑百步。

    這是門技術活。少女知道秦恩的過去，靈仙知道秦恩很喜歡聽好話，但是，好聽的屁話絕對不會影響到秦恩的判斷力。直白的說出好話縱然會讓面前的男子開心賞賜點殘羹冷炙，可是當到了實際的時候，決心犧牲馬屁精的時候他是沒有絲毫的不忍和猶豫的，作為人類弱點他喜歡聽好話，可他也只是聽著玩罷了，該下狠手的時候，他不會有絲毫的遲疑。

    過於坦白也不是好事，總是說沒用的屁話，時間長了不自覺的會在其定下【小丑】的形象，一旦形象固定後，那靈仙的生命就開始了倒計時，先是用那個玩笑打掩護，等秦恩醒悟讀出本意後賣弄可憐，同時展現出自己的價值……不得不說，如此彆扭的討好方式還是有點效果的。

    「少胡思亂想，你的作用很大，不要沒事總是作死，也別老學那群老妖怪繞圈子！」

    秦恩不喜歡繞圈子，說話太拐彎會出車禍的，他最討厭的就是猜別人話語中暗意了，這東西要是理解稍微有點偏差，那可就熱鬧了……

    反正最開始，就沒有捨棄掉靈仙的念頭，這麼聽話，這麼漂亮，能力也可靠的人，怎麼可能狠心去捨棄？

    迎著靈仙略有些緊張的目光，黑色的鬼影幽幽一嘆：「以後我會考慮你的意見，後面怎麼做我也不再會單純的命令你，我會告訴你點東西。」

    「謝謝……」

    靈仙長長的舒了口氣——她等待的就是這個承諾與答案：來自兩人的連接讓靈仙感覺到她沒有說謊也沒有隱藏什麼惡意。

    秦恩目前還不會隱藏自己真正情感睜眼睛說瞎話的高級技能，最少要多磨練個七八年的功夫他才可能會那種高級技能。

    成功了。

    做到這步就值了！效果就是讓秦恩說出了自己的本意，不再打算隱瞞，而是額外放開了點權利，不再是單純用工具的方式對待靈仙。

    若是鈴仙從頭到尾一語不發全都服從秦恩的話反而得不到【認同】和【縱容】，當隨著時間逐漸表現出相應的個性後，秦恩承認了靈仙的小小獨立性，開始將其情感納入思維中。

    如此的放任一開始就建立在靈仙與薩麗艾爾、狂三等人是不同的認知中，只要靈仙做出服從和配合，他不介意將其當成一個搭檔而非是棋子。

    她不會威脅到他，月之民們認為是屬於她的時間能力是建立在秦恩的認同當中，若是失去了認同，她的戰鬥力最多比鈴仙多點罷了，而她若是激怒秦恩卻不會有鈴仙的面子，要是選擇背叛，秦恩會瞬間將靈仙從身體到靈魂完全摧毀——和鈴仙相似的臉並不是免死金牌，秦恩認的是幻想鄉那個溫柔可愛的受兔，不是量產複製品。

    好在預想最壞的結果並沒有出現，這次的交流是一次成功的交流，短暫的插曲讓兩人形成了短暫的共識，秦恩與靈仙達成基本的合作認知與默契，之前的插曲自然的被藏了起來。

    「可是到底該怎麼稱呼。」

    但是這個插曲卻引起了一個讓兩人不得不在意的問題。

    「總不能總是『你』『喂』這樣稱呼吧。」靈仙一針見血的指出了這個問題。

    秦恩心有慼慼然：「是啊，平時還好，要是到關鍵的時候，容易出問題啊……」

    產生了默契與共識後兩人不禁想進一步發展：為了在四面楚歌的月之都內更好的合作與配合，兩人必須進一步得到共識，達成滿意的結果。

    秦恩抗拒被叫父親，靈仙抗拒直呼姓名，兩人各自有各自的原因。

    「主人……？」

    「……否決。」

    太噁心了。

    濃濃的死宅氣息！這種死宅氣是絕對不能暴露給其他人看的，死宅氣息就好像是人的ASS一樣，是絕對不能給別人看的東西，暴露出來的話，ASS就危險了。

    「那喜歡什麼？」

    秦恩眨了眨眼睛（實際上只是自我感覺）說道：：「叫我老爺吧。」

    「—___—」

    我跟你講，靈仙現在就是這麼個表情。

    說完秦恩也有點後悔了：「算了，別這麼叫我……簡直像是原始人一樣啊。」

    老爺這個稱呼，充滿沒有藥醫的封建病毒腐爛氣息。

    然後，兩人開始因為這個無關痛癢的稱呼爭論起來了——

    「老大？」

    「……我又不是土匪。」

    「吾主？」

    「這麼拗口你真叫的出來？聽的我尷尬症都犯了。」

    說著說著連靈仙也覺得放棄了，粉紅色長發的少女滿臉無奈的攤了攤手：「那就像以前他們稱呼你那樣叫你老闆吧？」

    「好歹比之前那幾個稍微好聽點。」

    黑色的剪影厭倦的揮了揮手，像是要驅趕走之前的尷尬與煩悶一般。

    「那好，老闆，BOSS~」

    「嗯。」差不多就這麼認命了。

    看來秦老闆這個帽子想當長的一段時間摘不下來，明明自從離開幻想鄉後他的生意就完全破產了。

    既不生產物資，也不做事，卻被稱呼為老闆，秦恩也覺得很尷尬，但是這稱呼還是要比爛的，比起老爺啊、父親啊、大哥啊、老大啊之類的還是稍微像樣點的。

    聽上去稍微正經一點嘛，好歹給人一種這人不是吃白飯的印象，至於對方是真這麼認為還是第一印象的錯覺秦恩就不管了，目前他只適合這個。

    這是對外人來說異常無聊的話題，可對秦恩也好，靈仙也好，兩人明顯都是沒什麼事情做的人，烏七八糟的話題讓時間一分一秒的度過，直到一聲清脆的提示音響起的時候，靈仙才看向自己的個人終端：綿月依姬給靈仙的個人終端像是設定好的鬧鈴一樣，自動發出時間表的提示。

    在提示發出的瞬間，食堂內小型AI機器人忙碌起來，而月兔們拉著平時跟自己關係非常好的朋友，鶯鶯燕燕的走進了她們的專屬食堂內選好座位並且輸入個人終端後自律機器AI充當服務生以瞬移的方式閃爍到桌子前進行服務，少女們交流閒談的話語、機器人合成的詢問語音、個人終端讀取ID後的提示音交錯一起，形成混沌而沒有任何規律的噪音。

    「之前我們進來的時候怎麼沒機器人服務？」

    「它們只有特定的時間才出現，非工作時間則在倉庫處於待機狀態……」停頓了下，靈仙繼續說道：「不過，我有軍官特權，軍官可以提前進入、提前召喚服務。」

    只是沒必要召喚罷了。

    靈仙與秦恩不方便多事，哪怕是這樣的AI機械，能不碰最好不碰，在搞清楚其性質前最好謹慎點。

    現在，寧靜的食堂在時間流逝下變的不再安寧，人數還會不斷的增加。

    食堂坐滿也只是時間的問題，看著那群根本不需要擔心發胖端著一堆甜點與好友說說笑笑的月兔們秦恩就知道她們要在這上面消耗的時間是非常漫長的。

    靈仙用時間能力離開了食堂，雖然月兔們對靈仙沒有惡意，但她仍然選擇與這些無憂無慮的少女們拉開距離。

    等時間恢復後，她與秦恩已經到了食堂外面的一條小路上，站在外面就能看到附近趕來的月兔源源不斷的走進那個食堂內，讓人下意識的想起中午的時候，學校食堂的盛況

    靈仙抬起左手看著像腕錶一樣掛在手上的私人終端，啟動時間停止後，上面的顯示時間與食堂外面中央泉水的時間是相同的。

    「看來月之都的設備檢測不到時間的流動。」

    「檢測不到是最好的……」

    鬼魂模式的秦恩則潛藏在影子中，觀察著周圍的狀況。視角升格成了第三人稱遊戲視角並且能夠隨意的旋轉看清楚附近三百六十度內的一切。

    不得不說，這種視角還是蠻特別的，可以隨時選擇融入靈仙體內或者是偽裝成影子，根據需要轉換第三人稱與第一人稱，能夠讓秦恩看清楚以前看不到、很難感覺到的東西。

    一件事，終歸是有好有壞的，失去肉身的他反而獲得了曾經沒有的自由度。

    月之都人造小太陽的溫度也無恙的回饋到已經不存在的感覺神經中，周圍的狀況洞若觀火，藏在暗中的人影無可遁形。

    「靈仙。」

    影子模式的秦恩像是喜歡惡作劇的少年一樣在背後堵住了少女的雙眼，但是覆蓋到靈仙視野中的卻不是不可見的黑暗，而是共享了第三人稱的視角。

    「現在不要轉頭，看你的背後，大約是七點鐘左右的方向……」

    視角旋轉，猶如遊戲中用切換第三人稱用鼠標旋轉畫面，靈仙清楚的看到自己的表情——目光仍然是盯著食堂的方向好像是在想什麼，而真正的視角卻是切換到了背後七點鐘的方向。

    「什麼都沒有啊。」靈仙狐疑的注視著自己背後七點鐘的位置。

    「你果然還是圖樣（太年輕），不要用肉眼去看，用你的能力，配合你的能力去看你的後面。」

    七點鐘背後的點漸變閃爍，微弱的淡藍色光輝組成一個模糊的形體，勾勒出一個兔子耳朵的形狀。

    「——！」

    看來，有麻煩了。

712.第712章 707 龍套與路人的區別是什麼？

     有人在盯著。

    靈仙感覺到了在背後的視線。

    但她的『雙眼』卻沒有看到窺視者。

    有什麼東西在阻隔靈仙的視覺與感官——

    當意識到這點的時候，靈仙啟動了從秦恩那裡繼承的時間之力……

    時間軸讀取（弱化版）。

    ……說弱化版也不對。

    只是進行範圍內的檢索，然後從大時間軸上拓印下一小截，在篩選複製的內容中尋找自己想要的資訊。

    時間設定為十分鐘，範圍設定為半徑300m。

    ——複製、複製、複製、複製、複製中、轉移中、拷貝中。

    力量得到了準確的回饋，就像是親手拖動鼠標將文件一份份打印下來。

    來源於秦恩的時間之力掃蕩，無形的時間之力向著體外擴散，藉著窺測時間軸的力量將方圓數百里的全部——飽含一草一木在內的訊息吸收進腦海中……

    「——啊！」痛的叫出聲來。

    在完成吸收的時候，眼眸所目睹的清澈畫面在這瞬間變的模糊，彷彿是在渾濁的池水中一般，大腦意識被短暫的眩暈支配。

    咔。

    黑色的高跟鞋向後退了一步，高高厚厚的鞋底踩在石子上，在此刻身體內幾乎每處都有一塊肌肉在微微的顫動，無聲向著主人發起抗議。

    單調、枯燥、並且海量的訊息衝擊思維帶來的痛楚讓靈仙略顯痛苦。

    月之都製造出來的優秀軀體也很難承受時間之力帶來的病毒。

    「……」眼眸深深的藏在虛無虛幻的軀體當中，黑色的影子——這個超能力真正的主人卻像什麼都不知道一般沉默不語。

    明知道沒看過時間軸的靈仙必會遭受自己曾經剛用時間能力沒多久的時候帶來的負荷，一向話嘮囉嗦的男子，卻不言不語。

    他不打算說。

    少女卻也不介意。

    她不是手痛一下就會哭出來的小女孩。

    紅色的眼眸好像還看著前方，粉紅色長發的月兔偷偷微微調整了下呼吸，藉著第三人稱的視覺，將焦點聚焦在背後的某處。

    像是鏡子折射太陽後的光芒，模糊的看出了一個少女月兔淺顯的輪廓：對方依仗著光學迷彩的隱身技術，愣是欺騙過了靈仙的感官。

    找到了！

    在靈仙藉著『第三人稱』視角的優勢找到了那個跟蹤者的準確位置，一個模糊的影子。

    這種特徵是記不住的，只能靠著時間軸客觀的描寫才能大約猜出一個喜怒哀樂的表情。

    ——再者說，秦恩本人對月兔有點臉盲，因為每一隻月兔都很漂亮，只是有沒有大長腿、性格是S還是M的區別罷了。

    靈仙對月兔的認識其實也差不多（畢竟不是正版鈴仙），她只能看到大概的形象，而秦恩看到的則稍微多一點，奇妙的隱身衣無法完全隔絕時間之力的侵蝕，靠著被時間之力侵蝕的空氣形成無形的觸手，模擬出了跟蹤者此時的模樣。

    猶豫，為難……從時間軸中，她知曉了跟蹤者奇妙的心情變化。

    看到【認識】的人卻不敢打招呼，像是去逛街的時候看到好像曾經關係很好的同學背影——可又不確認對方是不是的時候露出來的神色。

    「你認識她麼？」

    「稀神探女給我的記憶中沒有鈴仙的朋友訊息，我不認識她。」

    這不是一個好消息。

    這會引起計畫之外的變化。

    ——哪怕是對本來就沒啥計畫的秦恩來說，同樣是一件凶險的事情，未來的發展會從一個未知到另外一個未知，迄今為止有的優勢，很可能會蕩然無存。

    「她認識你，卻不敢站出來面對面……看來稀神探女的安排也不是滴水不漏，現在就有人在懷疑你作為鈴仙-優曇華院-稻葉的身份了。」

    「必須處置掉她。」影子的聲音在靈仙的耳旁響起。

    意志已經代替少女做出了選擇。

    也許是奇妙的第六感，那隻月兔軟趴趴的耳朵如遭雷擊，劇烈、不安的抖動著。

    SOU~

    就是這麼一聲，披著隱身迷綵衣的少女毫不遲疑的轉過身去，在靈仙才剛剛察覺到她的時候就朝著另外一個方向飛奔而去。

    「追上去，別讓她跑遠！」

    其實秦恩根本不需要特意的喊出來。在對方將心中所想加以實踐出來後靈仙就迅速的做出了應對，紅色的眼眸緊盯著前方那個飛奔出去很遠的身影，追蹤而去。

    敏感的小傢伙。

    究竟是訓練有素還是單純的神經過敏，已經不重要了。

    兩人在綿月家園林內開始進行競速。

    披著迷綵衣的少女在樹林前方疾馳著，靈敏的翻過一個又一個障礙。

    動作眼花繚亂，故意留下來的痕跡誤導追蹤者的視覺與聽覺。

    好在，靈仙能追的上去，與沒有受到特殊訓練的秦恩相比，靈仙被灌輸的假記憶迅速的開始發揮作用。

    纖細孱弱的手臂能夠輕鬆的撐起自己整個身體外加高速奔馳爆發後的速度帶來的綜合力量，掌心拍在樹幹上借力托起身體，卻連聲音都沒發出。

    無論是逃亡者還是追蹤者都是優秀的戰士，只能用鬼步和子彈時間追蹤的幽靈不得不承認在這方面上他遠遠不如二人強大。

    悄然無聲的追逐著。

    精彩的追逐戰。

    逃亡者雖然穿著隱身衣，但是追蹤者卻有時間的能力能夠找到其移動留下來的痕跡，借此來追蹤，因此就算看不到對方的模樣也不影響後面的追蹤。

    這個傢伙的戰鬥力跟之前綿月依姬豢養的那幾隻小兔子完全不是一個水準的！

    兩人徒步追逐、奔跑，複雜的樹林園林作為背景飛快的向後退去，兩人你追我趕硬生生的穿越了大半個園林。

    樹林變的越來越稀疏分散，狹隘的通道開始慢慢拓展開來，在視野的最盡頭，終於迎來了一個開闊的入口！

    逃亡者與追蹤者先後的奔出，在穿越園林後的那一刻，掛在頭頂入口處的樹枝突然掉落下來，無數綠葉撲簌簌的掉落下來。

    追蹤的少女眼睛都沒有眨，仍然緊盯著前方那越來越模糊的身影，煩人的落葉像是被風吹開一樣向著左右兩側四散而去，鮮紅的寶石雙眸緊盯著那個越來越透明的影子，鍥而不捨。

    「哇啊！」

    「——！」

    靈仙在衝出園林的時候突然的聽到了一聲慘叫，面前的『空氣』突然的扭曲膨脹起來，在裡面，則有一個模糊的兔子少女在掙紮著，靈仙跳過那團東西，在飛起的那瞬間，高跟鞋輕輕一勾，一層半透明的隱身衣被高跟鞋勾扯下來，隱身衣被靈仙拿到了，露出了裡面的身影——是一個抱著灑掉一半便當的兔耳少女，癱坐在地上。

    既視感的殘影變成淺白色的影子，而只有能力者才能看到的影子則自動播放動態動：一個身影模糊的兔耳少女從園林出口飛奔而出，然後迅速丟掉隱身衣絆倒一個路過的月兔（就是眼前這個）……嗯，不得不說，這距離算計的非常好，正巧靈仙走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個，注意力被隱身衣所轉移，等知道自己找錯人的時候，卻為時已晚。

    「靈仙大人，剛才是怎麼了？」被撞翻了便當的少女不知所措的問道。

    靈仙搖了搖頭，沉默的盯著手中的隱身衣，然後看向周圍：去食堂用餐的月兔不少，但是自帶便當到處走的更多，這裡正巧是一個『良好』的用餐地點，許多月兔都三三兩兩的在附近。

    對方隱藏到了群眾當中。

    這麼多月兔，絕大部分都是無辜路過的，或者是在他們兩個來到這裡前就先到這裡了。

    「連逃跑路線都已經算計好了麼？」

    看來【月兔們的戰鬥力連5都沒有】的印象要重新修正了。

    靈仙不太高興的自言自語。

    有時間能力追蹤還被打個岔子，直接掃了她的好心情。

    時間開始逆流，被摔倒在地的可憐受害者被逆流回被推到前的狀態，那隻月兔詫異的發現自己的身體又重新以站立的方式站在原地（尤其是便當還沒灑掉）。

    不過靈仙沒興趣與這些好奇的月兔糾纏，在順手幫了一下後，少女垂著頭離開了此處。

    在靈仙向著外面離去的時候，在一個不起眼的地方，一隻月兔裝模作樣的抬起了頭。

    「放棄了麼？」那隻月兔小心翼翼的確認著。

    其他的月兔都被剛才靈仙無意間的舉止給嚇到了，好奇的湊了過去，圍著那個倒霉蛋問來問去，在無事（有事也輪不到她們救場）的月之都內，一點點小事都會引起這些兔子們的關心。

    這種情況下，一個對於熱鬧不怎麼在意的月兔就顯得很顯眼了。

    「就算沒有時間能力去看，也知道這個兔子有問題了。」

    誰都看不到的黑色影子，站在月兔的背後，他的手臂穿過長椅摟住那個月兔的脖頸，隨之注入意念開始瞬間實體化，在其驚駭到來之前抓到了一個僻靜的小路上。

    噗咚。

    那隻月兔少女以屁股著地的方式落到了地上。

    「你以為我真的放棄了麼？」

    而靈仙就站在那裡，面無表情的，看著那隻認識『自己』的月兔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