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重生原始時代 作者:南州十一郎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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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8 2016-9-15 18:37:12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500 2563742
bpd 發表於 2017-12-19 00:10
煌煌天朝 第一百二十四章 百家爭名(上)

  東土大宗招收弟子的時間越來越近,龍城裡面的人越聚越多,連帶著分廟的荒人墟市也越來越是熱鬧。

  熱鬧,就意味著人流多。人流多,就意味著生意好。

  不過生意好也有生意好的煩惱,比如公良就感覺這陣子賣東西太累了,所以懶筋一抽,直接把店門關掉,帶著晏家三姐妹和米谷牠們去玩了。主要還是他最近賺得盆滿缽滿,不虞沒靈石用,要不然估計他還得待在店裡賣東西。

  隨著東土大宗招收弟子日子臨近,東西兩市上開始出現一些擂台。

  這些擂台有的是提供給來到龍城修行者比武用,有的卻是諸子百家設下的論道擂台。

  其實,這所謂的論道,就是「名」戰,百家爭名之戰。

  一般來說,東土大宗來臨之前,總有一些人會先行來到龍城打理一些雜物,順便打探龍城中的種種,尋覓一下是否有可以收入門下的弟子。

  而諸子百家,所爭的「名」就是這個,讓東土大宗的先行者注意到他們,好從中脫穎而出,進入宗門休息。

  諸子百家中,有些其實就是各大宗門的在外行走,尋找天賦子弟的下家,但也有很多不是。

  既然不是,他們就要使出渾身本事,引起別人的注意。

  公良帶著晏家三姐妹和米谷他們來到一處擂台上,看著擂台上面的論道。

  這一處擂台是名家和儒家之爭。

  只見台上兩名少年相對而坐,一名身穿月白長衫的少年手揮衣袖,瀟灑的說道:「天於人無厚也,君於民無厚也,父於子無厚也,兄於弟無厚也。何以言之?天不能屏勃厲之氣,全夭折之人,使為善之民必壽,此於民無厚也。

  凡民有穿窬為盜者,有詐偽相迷者,皆生於不足,起於貧窮,而君必執法誅之,此於民無厚也。

  堯舜位為天子,而丹朱商均為布衣,此於子無厚也。周公誅管蔡,此於弟無厚也。推而言之,何厚之有?

  循名責實,君之事也;奉法宣令,臣之職也。下不得自擅,上操其柄而不理者,未之有也。

  君有三累,臣有四責。何謂三累?惟親所信,一累;以名取士,二累;近故親疏,三累。何謂四責?受重賞而無功,工責;居大位而不治,二責;理官而不平,三責;御軍陣而奔北,四責。君無三累,臣無四責,可以安國……」

  等少年說完,對面那少年淡然的吟出了一首詩:

  「無善無噁心之體,有善有惡意之動,

  知善知惡是良知,為善去惡是格物。」

  然後,又說道:「良知乃心之本體,無善無惡就是沒有私心物慾的遮蔽的心,是天理,在未發之中,是無善無惡的,也是我等追求的境界,它是「未發之中」,不可以善惡分,故無善無惡;當人們產生意念活動的時候,把這種意念加在事物上。

  這種意念就有了好惡,善惡的差別,他可以說是「已發」,事物就有中和不中,即符合天理和不符合天理,中者善,不中者惡;良知雖然無善無惡,但卻自在地知善知惡,這是知的本體;一切學問,修養歸結到一點,就是要為善去惡,即以良知為標準,按照自己的良知去行動……」

  公良和晏家三姐妹、米谷他們在下面站了一會兒,聽了半天也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就帶著眾人直接走人。

  到了下一處擂台,上面的情形就比名家和儒家的口水之戰精彩多了。

  上面,是小說家和畫家之戰。

  小說家和畫家公良都見過,一個是在龍城外,一個是在大虞,就是那墨畫魂。

  兩人不像前面那樣,互噴口水,而是直接上整本事。

  公良他們到的時候,正到精彩之處,只見小說家左手拿著一本發著光芒的書本,右手持筆,那筆尖在書中點下,一道光點立即從書中飛出,化成一名俠士打扮的男子,往墨畫魂撲去。

  墨畫魂往後飛退,手中緩緩將一幅卷軸拉開,裡面現出一名身穿鎧甲,手持寶劍的將軍身形。

  俠士飛近,就要持劍刺去。忽然,畫中將軍眼中射出一道金光,口喝道:「大膽。」

  然後,就見那將軍躍出畫卷,向俠士殺來。

  一時間,兩人你來我往,好不熱鬧。

  小說家一看,左手持筆往書中連劃,一道道光點從書中飛出,落在地上化成一名名碩壯猛士,往將軍衝殺而去。

  這些都是看小說之人的願力凝結而成,小說家也是耗費了好大心裡,本來不想用的。但此時此刻,不用怎麼行?難道要白白讓機緣從眼前溜走,顯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隨著那些猛士加入,將軍一人難敵,逐漸不支。

  墨畫魂立即取出一副畫卷展開,一道金光從畫卷上噴射而出,眩人眼目,緊接著擂台上就出現一對騎兵,手持長矛往前衝去。

  騎兵速度飛快,小說家剛剛看到,他們就殺到碩壯猛士眼前,將他們殺個七零八落。

  小說家心中在滴血,這可都是好不容易凝聚出來的願力啊!

  但事已如此,徒嘆奈何。

  小說家心一狠,筆下連點,擂台上立即出現一群猲狙,狂吼著,咆哮著,往騎兵、將軍殺去。

  那猲狙,一頭頭巨大,如同出籠猛獸,飛快撲到騎兵和將軍面前。那些騎兵和將軍那是猲狙的對手,很快就被咬死。

  墨畫魂所做的每一幅畫都耗費大量的心力和修為,若無真氣灌入其中,怎麼可能具象畫中人物。這幾副畫都是他為了擂台比賽花費無數時間所做,沒想到不過一會兒,全部被殺。

  此時此刻,他也是殺紅了眼。

  牙一口,從懷中取出最近才完成的一副大作,緩緩打開。

  一時間,擂台上瀰漫起一陣白霧,裡面隱隱傳來一陣咆哮。

  片刻後霧散,擂台上出現一頭望天怒吼的元古神猿。

  「那是齊天大聖。」

  「是孫悟空。」

  擂台下的人一看到那神猿,紛紛交頭接耳說道。

  公良寫的石猴求道錄中,有記載孫悟空會變化成一頭破壞力超強的元古神猿。這墨畫魂顯然是看過他的寫的書,所以才把它畫了出來。只是這傢伙難道不知道這已經侵犯了作者的版權了嗎?竟然沒給版費就私自畫出書中人物肖像,自己是不是要向要版費,這需要好好考慮一下。

  「吼…」

  元古神猿大聲怒吼,目射金光,大嘴一張,如真龍吞吐,一道無形漩渦在它口中形成,一股無匹巨大的吸力往猲狙捲來,那些猲狙竟然連抵抗都沒法抵抗,就被元古神猿吸入口中。

  猲狙消失,元古神猿也跟著消失不見。

  墨畫魂手中的畫隨之化為灰燼。

  沒辦法,這頭元古神猿太過強大,還遠遠不是他所能夠掌握得了的。

  小說家這次也耗費了諸多願力凝就的人物,接下來還有一段時間,他也不想繼續下去,剛好墨畫魂也用處了最後手段,兩人乾脆打和,平手,要不然繼續下去就是兩敗俱傷,誰也佔不了便宜。接下來只能白白看人家出風頭了。


bpd 發表於 2017-12-20 01:14
煌煌天朝 第一百二十五章 百家爭名(下)

  小說家和畫家之爭以握手言和告終,接下來又有兩家上場,是公良上次見過的兵家刓隱,和另外一名法家中人。

  「刓隱,今天是想論道,還是分個高下。」

  法家中人子產左手按腰間長劍,右手撫著從帽子垂下的流蘇問道。

  「誰耐煩動嘴皮子,戰!」刓隱舉起長槊,直指法家子產。

  「那就來吧!」

  子產左按劍,右掐決,輕聲喝道:「言出法隨,禁行。」

  剎那間,一道玄奧偉力,隨他喝聲罩住刓隱,讓他動彈不得。刓隱心中微凜,沒想到他一出手就是法家秘術,當下連忙雙手持槊,用力往地一頓,喝道:「距湮。」

  擂台頓時地面宛如龜裂,向四處延伸。

  剎那間「嘭」的一聲,罩在他身邊的偉力炸開,一道宛如玻璃碎掉的聲音響徹在擂台周圍。

  但仔細看,擂台卻又安然無恙。

  術法被破,子產往後退了幾步。

  刓隱趁機快步向前,持槊刺去。

  子產不慌不忙,飛身而起,右掌從虛空往下按去,叱道:「敕令無極。」

  一道無比璀璨的明光從他手中迸發出來,涵蓋四野,輝耀而出,落向刓隱。

  刓隱一見不好,身子連忙往後飛退,同時將長槊橫於腕上,雙手相合,交纏出無數印決,「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

  瞬息間,一道厚實光罩將他罩在裡面,明光飛來,卻被光罩擋在外面,無法再進半步。

  子產落下一見,立即上前將右手狠狠印在光罩之上。

  「化性起偽。」

  「嘭…」

  一聲巨響,光罩以子產手掌為中心,四裂開來。

  「唔…」

  刓隱胸中一陣湧動,只覺一股熱血要從喉嚨噴出來。生怕出醜,連忙吞下,身子往後飛退出一段距離。繼而腳下一點,手持長槊,宛如一條狂龍,飛身往子產撲去。

  狂龍猙獰,發出陣陣咆哮吼聲,長槊上的堅刃在狂龍身體間若隱若現。

  「嗯」

  子產沒想到此時此刻刓隱竟然還能還擊,而且來勢洶洶,竟然勢不可擋之勢。

  當下連忙用左手抽出長劍,雙手握住,輸入真氣,反身斬去。

  隨著真氣輸入,長劍上繚繞起一道熾白光芒,直斬長槊。

  「鏗」

  頃刻間,兩者交鋒,刓隱身形一頓。

  子產再次加力,手持長劍往前斬去。鋒利的劍刃瞬間破開尖利長槊,將其一削為二。眼見就要斬到自己,刓隱連忙撤手往後退。子產迅疾追上,一劍按在他肩上。

  「可服了?」子產問道

  刓隱非常不高興的說道:「一時得失而已,莫要太興奮了。」

  說完,他就收起被斬為兩半的長槊,跳下擂台,分開人群走了。

  子產笑了笑,也不以為意。將劍插回劍鞘,向擂台下觀看的人拱了拱手,就離開擂台。

  接下來又是兩家坐而論道,公良聽得蛋疼,就帶著晏家三姐妹和米谷他們往下一處擂台走去。

  此次諸子百家論道,來的人很多。若只設一個擂台,都不知道要到何年何月才能把道論完,所以百家中人一共在大夏繁華地帶設了六個擂台。

  走了一會兒,公良等人在一處擂台前停住。

  上面是雜家和農家兩家在論道,現在雜家正在說一些有關時令的東西。

  「孟春之月,日在營室,昏參中,旦尾中。

  其日甲乙,其帝太皞,其神句芒,其蟲鱗,其音角,律中太蔟,其數八,其味酸,其臭膻,其祀戶,祭先脾。

  東風解凍,蟄蟲始振,魚上冰,獺祭魚,候雁北。天子居青陽左個,乘鸞輅,駕蒼龍,載青旗,衣青衣,服青玉,食麥與羊,其器疏以達……」

  等雜家將自己學說七七八八說完,就輪到農家。

  一名少年挽扶著一名老者走上前來。

  老者不像雜家一般,一身青衣風流,而是一副樸實的老農打扮。

  老者看了看臺下眾人,開口道:「老朽以為,食者民之本也,民者國之本也,國者君之本也。是以,賢者當與民並耕而食,饔飧而治……」

  聽到老者說的幾句話,坐在台上的雜家中人連忙坐好,仔細的傾聽起來,好找漏洞反駁。

  公良打了個哈欠,感覺好無聊,就想回去睡覺。

  忽然,老者話風一轉,道:「不過,今日老朽並不是來與諸位探討我農家學說。我農家主張多做實事,少說空話。今日來此,是想將我農家新近研究出來的高產農作法傳給大家。」

  公良本來想走,聽到有好戲看,就留了下來,在場的人有的也和他一樣。

  老者說完,轉頭往少年喝道:「癡兒,還不上前將為師傳你的東西獻出來給大家看。」

  少年連忙走上前,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塊十米長、四米寬、半米深的木槽來。

  木槽中裝滿了肥沃的泥土,站在擂台邊上的人,都能聞到一股泥土的芬芳。

  圍觀的人都不知道他在幹什麼,紛紛伸長脖子望去。

  少年取出木槽,就又拿出一把鋤頭將木槽中的泥土分為兩畦,然後按照距離,分出一個個淺坑,種下一顆顆種子。然後把坑蓋上,取出一壺水澆了起來。

  也不知道他壺中裝的是什麼,一種下去,種子就生根發芽,冒出土層,長成一株小苗。

  到了這裡,少年停下動作,解說道:

  「諸位請看,這是白菘。白菘不僅可食,還能做成醃菜,餵養牲畜。要選取種子種下的時候,可將種子放在水中,沉下水顆粒大飽滿有光澤者為佳。種的時候,要注意不能太密,太密就長不大……」

  公良聽了一會兒,眼睛瞪得老大。

  這傢伙是傻了還是怎樣,人家每個擂台不是在論道就是打得你死我活,他竟然在上面講怎樣種菜,有沒有搞錯。

  下面有的人也和他一樣表情,但更多的人卻聽得非常仔細。

  先前論道的雜家聽了一會兒,猛然拍了一下,心中忖道:自己怎麼給忘了,東土大宗前來龍城,除了收徒,還會招一些其它方面出類拔萃的人帶回去補充宗門的需要,比如農家種植,到了大宗就會被培育成靈植師;鑄造就是煉器師、還有煉丹師等等等等。

  此次看農家那弟子根骨平平,面貌平平,連修為也平平。

  這種人想在諸國、部落齊聚大夏的人群中脫穎而出,被東土大宗招進山門,恐怕很難。

  但若是能讓前來招手弟子的各大宗門看到他出色的表現,不難被帶入宗門作為靈植師。

  只要到了大宗,什麼都有可能。但要是繼續窩在大夏,恐怕也只能苟延殘喘到生命盡頭,無奈死去了。

  雜家中人想了想,感覺下一段開始,不能再說空話,應該做些實事來讓大家看。

  在接下來的日子裡,諸子百家是手段盡出,可謂你方唱罷我登場,非常熱鬧。

  也就是在這樣的日子裡,東土大宗招收弟子的隊伍終於來了。


bpd 發表於 2017-12-20 23:32
煌煌天朝 第一百二十六章 東土大宗

  「今日起,我妙道仙宗在東門招收弟子,有緣者可來。」

  「我不世玄宗在西門招收弟子。」

  「我凌雲劍宗在北門。」

  「我心印宗在南門。」

  「我魁礨宗在神侯府。」

  這一日,公良還抱著米谷在睡覺,就聽到一陣聲音響徹在帝都龍城上空,看來東土各大宗門終於要開始招弟子了。但他並不著急,有渡碧落海時,那自稱「撐渡人」老者送的令牌,想來進入宗門修行是很簡單的事。

  再說了,就算沒有令牌,就憑他這身材、這塊頭、這魅力,哪個宗門進不去,區別是進去做什麼而已。

  有令牌,進去就是當弟子。

  若沒有,估計進去就只能從雜役、苦力慢慢做起。

  第一日前往各大宗門報名的肯定很多,公良就不去湊那個熱鬧,等過兩日人潮降下來再說,所以他就抱著米谷繼續睡了起來。

  可惜睡也睡不安穩。

  片刻後,屋門被撞開。

  隗雄帶人急忙忙的走進來,神色興奮的說道:「公良,你聽到沒有,東土大宗開始招收弟子了。」

  「聽到了。」公良抱著米谷坐了起來。

  「嗯…」

  小傢伙在粑粑懷裡伸了個懶腰,就抱著粑粑的脖子,蹭著臉臉。這是她每日起來的固定動作,她可喜歡粑粑了。

  「那我們還不趕緊去?」隗雄急道。

  公良擺了擺手道:「不用這麼急,第一日肯定有很多人過去,我們等過兩天人少一點再去,省得在那邊擠來擠去,耽誤時間。你們若是想去就自己過去看看,不用等我。」

  隗雄搖頭道:「這可不行,出來時候巫卜過了,一定要跟著你才有前途,那我們就過兩天再去。」

  說完,他就帶著眾人離去。

  公良對於想跟他一起去宗門修行的隗雄等人也沒辦法,只能隨他們。

  對於骨卜,他也會,也知道其中神異。

  或許巫從中看出了什麼,但公良卻有點沒信心,也不知道撐渡人送給自己的令牌是否能帶隗雄他們和自己一起進入宗門。況且自己身邊還有一群人,米谷和圓滾滾還好說,晏家三姐妹就難了。試想你修行還帶三個女娘,讓人家怎麼看你?

  只是船到橋頭自然直,這些事還是等以後再說。

  被隗雄等人打擾,公良再也睡不著,就起來洗漱。

  粘人的小屁孩米谷甩著九彩尾巴、扇著翅膀屁顛屁顛跟著粑粑,一刻也不想分開。

  晏家三姐妹見他起床,也趕緊起來收拾東西,洗漱,幫公良做飯。主要還是晏靜姝在幫忙,晏妍姝和晏玉姝在旁邊靜靜看著。

  米谷一刻也閒不住,扇著翅膀在屋裡飛來飛去,時不時去捉弄一下圓滾滾,玩得不亦樂乎。

  晏家三姐妹被公良買來後,算起來已經幾個月。

  在這幾個月裡,原本骨瘦如柴的三姐妹在充足食物和普通靈物的滋補下,逐漸豐滿起來。如今一個個變得水靈靈的,身姿婀娜動人,美貌無雙。

  現在三姐妹也和家裡的米谷、圓滾滾等人熟了。

  只是晏靜姝比較有大姐風範,平時比較嚴肅,難得和牠們玩。

  二姐晏妍姝則比較文靜,不愛說話;只有小妹晏玉姝還不知世事,天真無邪,和圓滾滾、米谷牠們玩的很好。

  不一會兒飯煮好,圓滾滾立馬起來吃飯,這憨貨每天都這個樣子。

  吃完飯,無事可做,公良就想去各大宗門看看招收弟子的場面。

  東土有七大宗門,妙道仙宗、不世玄宗、凌雲劍宗、青陽學宮、心印宗、魁礨宗、黑蓮宗。但其中,凡是想進入青陽學宮修行的人,都必須通讀儒家典籍,要不然根本不能進去修行,所以青陽學宮此次並不在招收弟子之列。再說,青陽學宮轄下宮院遍佈天下,要招收弟子,也只能是從轄下子弟中層層選拔而來。

  至於黑蓮宗就更厲害了,下面教門無數,教眾繁多,根本無須擔憂弟子問題。

  所以此次前來大夏招收弟子的只有妙道仙宗、不世玄宗、凌雲劍宗、心印宗、魁礨宗五大宗門。

  晏家三姐妹和米谷、圓滾滾剛才已經聽到隗雄的話,知道公良要帶他們出去後,一個個期盼不已,想去外面看熱鬧。

  只是臨出門前,公良忽然想起一件事。

  那就是他從焱部出來,要到神廟路上,路過鬼方國時候,受那鬼方學堂中的秦夫子所托,送信和金子給他家人的事情。可惜在大虞國的時候沒找到他的家人,一路上又忘記這事,到現在才想起來。

  也不知道他家人在不在大夏?

  公良想了下,打算骨卜一下,看能不能找到他們。

  若能找到最好,若找不到,自己也算仁至義盡,省得心中牽掛,對以後修行不利。

  於是,他就從空間取出一枚符文真骨,以真火鍛燒起來。

  幾經進化的熾熱真火,不同於以往柴火燃燒的火焰。一簇紫藍焰火散發出無窮熱量,不斷的灼燒著符文真骨。不過一會兒,真骨就從原來的血色變為灰白,再轉為殷紅。

  「哪噥嘎囉嗙咭…」

  焰火灼燒的同時,公良口中吐出一句句玄奧咒語。

  本來直挺挺灼燒符文真骨的真火忽然妖嬈的舞動起來,散發出一股股比先前更加熾熱更加澎湃的火焰來。

  直到此時此刻,公良才發現,原來骨卜的咒語還能激發火焰潛力,讓它更加旺盛。

  再過一陣,殷紅的符文真骨熱到了極點,猛然裂開。

  「嗶…啵…」

  一聲骨裂,彷彿穿透亙古的道音,響徹在石屋之中。

  晏家三姐妹呆了,米谷感覺腦袋一空,從空中掉在地上。

  圓滾滾腦中一片字符飛舞,好像有無數文字灌入腦袋之中。

  小香香突然間感覺腦袋好像被打開一樣,自己更加會吐火了。

  公良眼前莫名出現一幕,一條髒亂的小巷深處,一戶屋頂長著雜草,破敗的小院中,一名身著補丁長衫的男子端著一碗藥小心翼翼的走進屋中,來到一名躺在床上的白髮老嫗面前。

  「母親,喝藥了。」

  「咳…咳,兒呀!都是娘這藥罐子拖累了你,要不然咱家也不會破敗成這個樣子。」

  「母親,您說的是什麼話。來,快把這藥喝了。大夫說了,只要再服幾帖,您這病就會好了。」

  「老毛病了,娘還能不知道。」

  話是這麼說,白髮老嫗還是沒有拒絕兒子的好意,將藥喝了下去。

  畫面就此結束,公良從方才的畫面中清醒過來。

  他發現自己骨卜好像每一次都有變化。最早以前只能看到粗糙畫面,但越來越是清晰。現在不僅能看到畫面,還能聽到聲音,好像進入將要發生的場景親眼目睹一般。

  難道骨卜這東西是隨著修為加深,瞭解的越多?

  不過,這種事顯然不是他這種境界所能瞭解的東西,既然想不出頭緒,就乾脆不再去想。


bpd 發表於 2017-12-21 23:43
煌煌天朝 第一百二十七章 事了

  米谷掉到地上一下子就清醒過來,發現自己躺在地上,都不知道怎麼回事,一臉懵呆。

  轉眼發現粑粑不再燒骨頭,立即飛過去,撲進粑粑懷裡,撒嬌的蹭著。

  晏家三姐妹聽到骨裂的聲音,腦中一片空靈,進入無思無想的狀態。

  但隨即清醒過來,好像方才的事從未發生一般。

  圓滾滾感覺自己腦子裡面好像被裝入了很多東西,自己好像變聰明了許多。但隨即牠就把這個想法給扔掉,牠圓滾滾本來就很聰明的好不好。

  小香香也感覺自己變聰明,好像更會吐火了。

  想到這個可能,牠就忍不住想吐一下,想做就做,猛然對著屋頂吐去,一股火焰沖天而起。

  圓滾滾聽到聲音轉頭,看得嚇了一跳,頓時不客氣的衝粉紅小狐狸吼道:「小香香,以後不要在我背上吐火,要是燒了我的毛,以後我再也不背你了。」

  小香香趕緊保證說道:「偶知道偶知道,滾滾,偶不是故意吐火的,偶以後再也不會在你背上吐了。」

  公良看著小香香吐出的火柱,發現這小傢伙吐火的能力好像變強了。

  可惜還小,能吐火的時間很短。

  看了一下,他就帶著晏家三姐妹和米谷牠們往骨卜到的地方走去。不過一陣,他們就來到永康坊蜈蚣巷。

  之所以叫蜈蚣巷,是因為此地潮濕,蜈蚣繁多。尤其現在,驚蟄剛過,地氣回升,天氣變暖。地底的蟲蟊好像也睡醒一般,不斷從地底爬出來覓食。

  剛剛走進蜈蚣巷沒幾步,他們就看到幾條匆匆爬過的小蜈蚣。

  晏家三姐妹都是女孩,嚇得驚叫連連,怕怕的躲在公良身後。

  米谷和圓滾滾牠們卻是一點也不怕,比這些大上千倍萬倍的蟲子牠們都見過,怎麼會怕這種小蟲蟲?

  巷子不長,大約百米左右。

  走到巷子盡頭,公良就看到骨卜畫面中長滿雜草的房屋和滿是滄桑,裂開無數裂縫的大門。大門半掩,沒閂,可以看到裡面情形,但他沒有推門進去,而是上前禮貌的敲了敲。

  「叩叩叩」

  無人開。

  半晌,裡面才傳來腳步聲,然後就見身著補丁長衫的男子打開門。

  男子看到公良等人,詫異不已,問道:「諸位找誰?」

  「閣下可是姓秦?」

  「正是,公子有何事?」男子投來詢問的目光。

  「公良受人所托,帶來一封書信和一些東西。」公良從空間取出秦夫子托他帶來的書信,遞給男子。而那些金子,還放在空間之中。畢竟那麼多東西,不好在這裡當面給他。

  男子心中奇怪,他在大夏可沒什麼朋友,會是誰給他信呢?

  只是當他接過信,看到上面熟悉的筆跡,手不由得顫抖起來。

  情不自禁的打開信封一看,淚水縱橫,嗚咽的叫道:「父親…」

  屋中白髮老嫗聽到外面動靜,開口問道:「兒呀!發生什麼事了?」

  男子連忙回道:「母親,沒事。」

  白髮老嫗在裡面聽了,就沒再做聲。男子擦了擦眼淚,打開門,將公良等人請了進去。

  進入大門,有個小院,院中收拾得頗為乾淨。旁邊一角,還有個待客的石桌石椅。

  男子將他們引到石椅坐下,就去廚房拎來水壺倒水給他們喝。

  公良瞄了一眼,碗是缺角的,還不是一套,可見家境是如何窘迫。好在他也不是來喝水的,意思的喝了一下,就說道:「你父親除了拖我帶信過來,還有一些財物。本來是該馬上給你,但你這邊簡陋不說,環境也不好,給你等於是害你。我看這邊潮濕,也不能久住,你不如去找牙行看個房子搬過去。」

  「這…這…」

  男子聽到他的話,支支吾吾起來。

  也不知道秦夫子信中如何寫,男子看過信後,竟然未向公良問黃金的事。

  公良看到他的樣子,不覺曬笑,估計是沒底氣去找牙行。也是,錢是英雄膽,沒錢叫他去找牙行買房子,讓他怎麼去?

  於是,他就從儲物戒中取出一些散碎的銀子和幾根小金條給他。

  「這些錢你先拿去用,等安排好後,我再把剩下的給你。」

  男子看到桌上的銀子和金子,一時呆了。

  他也不是沒見過這麼多的金銀,只是自大虞來到大夏,一路錢財用盡,最後好不容易找地方落腳,卻因無謀生手段,再加上母親生病需要銀錢,最後不得不把宅子賣掉,換成現在這麼一間破落所在。

  可惜母親的病時好時壞,賣房子的銀錢慢慢用光。

  不得已,他只得到街頭為人代寫書信度日。

  這其間的艱難困苦辛酸,不是三言兩語能夠說得清的。

  男子看著桌上的銀子和金子想了片刻,最終收了起來,拱手向公良拜道:「多謝公子。」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而已,不用客氣。」公良渾不在意道。

  白髮老嫗見男子久不進去,就從床上爬起,慢慢走出屋來。看到院中有人,不由趴在門邊問道:「兒呀!可是來了客人?」

  男子看到白髮老嫗出來,快步走到她面前,「噗通」一聲跪下,呈上信件,哽咽道:「母親,父親來信了。」

  白髮老嫗聞言一頓,繼而老淚縱橫,破口大罵道:「這天殺的,終於想起我們母子了。」

  看著母親哭,男子也跪在地上默默流淚。

  公良不好上前,就在旁邊看著。

  哭了一陣,白髮老嫗抹了抹眼淚,問道:「你父親在信上說了什麼?」

  「父親說他在大荒一切安好,叫我們無須掛念,還說等風波一過,就會來看我們。」男子省略了很多話,秦夫子在信上說的是到大虞國看他們,而不是到大夏。只是為免母親傷心,男子只能這麼說。

  「算他還有點良心。」

  見兩人情緒緩過來,公良才上前問候:「公良見過夫人。」

  白髮老嫗慌忙擦去淚痕,「多謝公子不辭辛苦送信來此,老嫗在此謝過。良兒,去買些東西回來款待客人,可不要怠慢了。」

  「是,母親。」

  有了錢,秦良底氣也足了一點。

  要是先前,估計他連進入酒肆買酒的勇氣都沒有。

  「吃飯慢點再說,我看這房子陰森潮濕,不適合久住,還是先讓秦兄找個房子搬過去再說。」

  看到說換房子,白髮老嫗臉上露出為難神色,公良連忙說道:「請夫人放心,秦夫子拖我送來的財物,買幾座房子綽綽有餘,您不用擔心錢財方面的事情。」

  白髮老嫗聞言意動,這地方確實不宜住人,她的病到這裡不僅沒好,反而加重了。

  想了想,就對秦良說道:「兒呀!那我們把先前賣掉的房子買回來,可好?」

  「母親,那房子已經有人住了,恐怕買不了。」秦良苦笑道。

  「那就去找牙行買棟更大更好的房子。」公良插嘴道。

  白髮老嫗見公良底氣十足,很詫異自家那老不死的到底托他帶了多少錢財回來。但此時顯然不是問的時候,所以就讓秦良去找房子。

  有錢好辦事,半天功夫,秦良就找到一棟滿意的房子,帶著母親搬了進去。

  房子位於東市,靠近達官顯貴之所,一向是最熱門居家之地。若非有人為了進宗門湊錢,還未必有這房子。

  公良進去看了一下,發現房子不錯,三進的房子,還帶著花園水池,風景很好。

  等秦良一家安頓好,公良就把秦夫子托他帶來的黃金交給秦良。

  不過不是放在家裡,而是存在大夏錢莊,而且是分幾個地方存好。這麼多黃金放在一起,難免會讓人眼紅。何況秦良人在大夏,無權無勢,要是被人知道,估計能被人連皮帶骨吞了。

  秦良對於公良送來的東西,都不知如何感謝。

  要是換成另外一個人,估計這些黃金早就不見蹤影,更不會找到大夏來。

  此恩此德,無以為報,秦良只能在送他離去時長跪不起,並在家中立上長生牌位,日日祭拜。

  處理完秦夫子所托的事,公良頓覺渾身輕鬆。

  是以翌日一早,就帶著大焱部的人一起出發,浩浩蕩蕩的往妙道仙宗招收弟子的地方走去。


bpd 發表於 2017-12-22 23:58
煌煌天朝 第一百二十八章 拜見

  「我靠,這麼多人?」

  公良來到東門外,看著遠處影影綽綽的人群,一時傻眼。

  原以為各大宗門招收弟子第一日,會有很多人過去,所以才等過兩天再來,沒想到人卻更多了。

  他也不想想,各大宗門招收弟子第一天,只有在龍城中的人過去,但到第二天、第三天,就是從四面八方趕過來的人。再說了,前面那些想進入宗門的人,一家進不去,勢必會到另一家看看。如此下來,人怎麼可能不多?

  妙道仙宗招收弟子的地方集中在三座低矮山峰上,一座專門用來招收入門弟子;一座負責招收雜役、苦力,更甚者是道兵班底;另一座則是招收獸禽之類的坐騎。

  招收入門弟子需要考核,這一道比較簡單,無非是檢測根骨、悟性,還有品行。

  在宗門之中,除了妖魔鬼怪,招收弟子品行永遠大於根骨、悟性。

  只是有的人年歲還小,看不出來,只能等以後再慢慢觀察。

  在這些古老的當世大宗中,被選入宗門並不是一勞永逸,永遠都是宗門弟子,以後還會考驗,若是不合格就會驅逐出門,謫落凡塵。

  第二座山峰招收的雜役、苦力,乃至道兵班底,也需要重重考核,非常嚴厲。

  在這裡作奸犯科、不忠不孝等敗壞德行者不收,這只是初步審核。

  進去還要考察實力,一般雜役弟子非洞天以上者不收,想成為道兵,那實力就更高了。

  實力通過後,還會搜魂核實身份,若存在欺詐隱瞞行為,立被驅逐。若發現有悖德作惡者,當場擊殺。

  至於第三座山峰招收的獸禽之類,第一個條件就是沒有吃過人,最好不是凶戾之物,血脈越古老越好,然後是品相。一般禽類越是漂亮,越是超凡脫俗者最好;獸類則以力大皮厚,面目凶悍猙獰者為妙。

  禽類大多是女修坐騎,太難看大家會有意見。

  至於獸類,因為大多是男人坐騎,所以無須好看,越是看起來凶猛越能顯出主人的英武不凡。

  公良看到第一座招收弟子山峰下排起的長龍,無語到了極點。

  本來是怕麻煩,現在看起來更加麻煩了。好在他不是來排隊的,要不然估計排到天黑也未必能輪到他。

  看了看,他就率領大焱部一行人往守在山峰腳下的妙道仙宗弟子走去。

  妙道仙宗弟子陳孝起看到一行荒人浩浩蕩蕩而來,連忙喝道:「要為入門弟子者到後面排隊,欲應試雜役者到第二座山峰下排隊。」

  「道兄誤會了。」

  公良走到近前拱手說道:「在下大荒大焱部公良,不知貴宗現在何人主事,在下有要事相告。」

  陳孝起看著公良,沒想到他年紀不大,竟然已到蛻凡之境。可憐他入宗門修行多年,也不過才堪堪到化靈境界,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天賦?

  怎麼可能?荒人有何天賦可言,充其量也是肉身強悍而已。

  陳孝起吸了一口氣,問道:「何事?」

  「這個…恐怕不好和道兄說吧!」

  「那你在這邊等著,我去稟報師父。」

  「多謝道兄。」

  陳孝起交代了一下和他一起把守在山下的同門師弟司既成,就御劍往峰頂飛去。

  這一幕,看得那些想進入宗門修行的人艷羨不已。

  旁邊另外一名妙道仙宗弟子司既成似乎很少出山門,等師兄離去,就好奇的向公良問道:「聽說你們大荒之中,靈藥寶材珍品靈果遍地,是不是真的?」

  「大部分是真的,不過東西雖然多,但也凶險。大荒之中荒獸如海,一不小心葬身獸口也是尋常事。」

  公良點頭說了下,從空間取出幾枚靈果,道:「初次見面,請道兄吃點我大荒特產。」

  靈果只有乒乓球大小,表面平凡。

  平時守在這裡,也有人送來禮物,只要不犯錯誤,一般他們都會收下。所以,司既成看到公良送來的靈果,也沒拒絕,接過去咬了一口,一股澎湃靈氣頓時在體內炸開,讓人渾身清爽。

  「上…上品靈果。」

  司既成看著手上咬了一口的靈果,目瞪口呆。

  他曾幾何時,吃過這麼好的東西。

  要知道宗門之中,下品靈果最是便宜,其次中品靈果,上品靈果最貴,有時候是可遇不可求。沒想到自己今天竟然在這裡吃到了。看著咬了一口的靈果,他心中腸子都快悔青了。

  早知道就不吃,拿回宗門去賣,到時候就可以多買一點丹藥服用修煉了。

  丹藥是藥草煉製而成,所謂「是藥三分毒」。

  即使再好的丹藥,也難免帶有丹毒,尋常服用一些還好。若服用太多,就會中丹毒,到時候就會引起種種症狀。

  而靈果因為是異種靈株汲取日月地氣精華蘊育而成,就沒這種情形,吃再多也沒事,所以很多人都喜歡吃靈果修行。

  可惜靈果乃是天地造物,非一夕一日能夠長成,哪有那麼多提供給大家修煉,所以最終還是服用丹藥修行者多。

  因此,就造成了靈果比丹藥貴的現象。

  何況靈果還可以和靈藥一起服用,根本不用擔心吃太多出事。如此下來,想不貴都不可能。

  公良看到他的樣子,擺擺手道:「不過是幾枚靈果而已,道兄何必驚訝。等進入宗門後,道兄若想要盡可來找我,到時算你便宜一點。」

  司既成聽到他的話,緩過神來,拱手道:「那就多謝了。」

  他連忙把剩下的靈果吃了,然後拿出一塊絲帕將剩下的幾顆靈果包起來放入儲物袋中。

  不一刻,前去詢問的陳孝起就回來說道:「師父有請。」

  公良謝過,取出幾枚靈果送了過去,「道兄辛苦了,公良正好從大荒帶了點特產過來,請道兄品嚐一下。」

  陳孝起客氣道:「這…這怎麼好意思。」

  他卻沒看到旁邊司既成擠眉弄眼焦急讓他趕緊接下的樣子,這可是上品靈果,不要可惜了。

  最終難卻盛意,只好接下。

  公良跟大焱部的人說了一下,將他們留在山腳,隨陳孝起一起走上山去。

  招收弟子的山峰不高,約有兩百米左右。因為帶著公良,所以陳孝起也沒御劍飛行,但兩人均非凡人,速度很快,轉眼間就到了峰頂。

  峰頂之上,巍峨聳立著一座古樸大殿。

  公良一邊走一邊看著周圍環境。

  這裡以前他也來過,只是那時峰頂都是高大樹木,沒想一夜之間竟然多了一座大殿,不由得佩服妙道仙宗的手段。

  走進大殿,殿中坐著一名威嚴男子,兩名道童侍立左右,一角香爐飄出裊裊清香,聞之忘憂。

  陳孝起上前稟道:「師父,大焱公良帶到。」

  東蒙仲弓睜開眼來,瞄了公良一下,問道:「小傢伙,有何要事說吧!」

  只一眼,公良就覺全身上下好像被射線掃過,所有東西都被探知一般,無所遁形。聽到東蒙仲弓的話,不敢怠慢,連忙取出過碧落海時,那名自稱「撐渡人」老者送的令牌,恭敬奉上。

  「不知尊長可認得此物。」

  東蒙仲弓看到令牌,連忙站起來,從他手中接過,仔仔細細檢查了下,才問道:「此物,你是從何得來?」

  「一位長輩所送。」公良恭敬的說道。

  「可有何求?」

  「願拜入仙宗門下。」

  東蒙仲弓聞言,看著公良一臉詭異,好像在看一名傻子般,張了張口,就要說話,忽然看到侍立一旁的兩名童子和陳孝起,就說道:「你們先下去吧!」

  「是。」


bpd 發表於 2017-12-25 00:09
煌煌天朝 第一百二十九章 宗主令牌

  等三人退去,東蒙仲弓就布下隔音陣法,對公良說道:「你可知這令牌為何物?」

  「不知道。」

  他哪知道這是什麼玩意兒。

  「這是我妙道仙宗歷代宗主信物,見牌如見人,凡我妙道仙宗弟子見了都要接受調遣,只要不是關乎我妙道仙宗生死存亡之事,本宗都可以答應。」

  東蒙仲弓解釋了下,又對公良問道:「現在你可有什麼想法,對我妙道仙宗可有何要求?」

  公良搖搖頭道:「沒有想法,小子只希望能進入貴宗修行。」

  「就這個!」

  東蒙仲弓忍不住說道:「難道你就不想要『生死人肉白骨』的仙藥,無堅不摧的神兵,曠世道決,無上仙法,絕世神丹?」

  公良想了想,道:「我大荒寶物遍地,哪需要什麼仙藥神丹。可既然尊長這麼問,小子倒是有些想法。」

  「什麼想法?快說。」東蒙仲弓急問道。

  公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想法,才說道:「不知道貴宗可有那種不需要怎麼修行,無須修行很久,就能有無窮法力,呼吸間可跨越到億萬里之外,只手可摘星辰,腳踏山闕,穿破虛空,到達星空彼岸的無上法決?」

  東蒙仲弓聽到他的話,臉皮情不自禁的抽搐起來,眼睛瞪得比籮筐還大。

  公良都怕他把眼珠子給瞪出來了。

  半晌,東蒙仲弓才紅著臉,恨恨的喝道:「我也想有這種法決。」

  說完,也不管公良,一揮衣袖,殿中就出現取出一面半人來高的光可鑒人的古樸銅鏡。手一指,銅鏡上出現一道漩渦。

  片刻後,銅鏡上就出現一名坐在白玉床上閉目養神,白髮蒼蒼的老者。

  看到老者,東蒙仲弓立即上前躬身拜見,「仲弓拜見宗主。」

  妙道仙宗宗主緩緩睜開眼來,淡淡問道:「何事?」

  東蒙仲弓呈上令牌,道:「宗主且看。」

  妙道仙宗宗主見到令牌,眼中冒出一道精光,喝問道:「從何而來?」

  東蒙仲弓聞言讓開身子,讓公良上前解釋。公良雖然很奇怪這銅鏡為什麼會像電腦一樣可以視頻,但看到東蒙仲弓這麼恭敬,也不敢馬虎,上前恭敬的說道:「小子公良拜見宗主,這令牌是小子過碧落海時,一位前輩所贈。」

  「那位前輩可有交待什麼?」妙道仙宗宗主問道。

  公良搖了搖頭。

  「那你持牌而來,可有何事?」

  「公良想拜入仙宗修行。」

  「此事簡單。」妙道仙宗宗主看向東蒙仲弓,道:「你務必要將他安全帶回本宗,其間若有所求,只要不關乎我宗生死,盡可應下。」

  「是,宗主。」東蒙仲弓應道。

  「你且上來。」妙道仙宗宗主又對公良說道。

  公良也不知道他要幹什麼,就走到銅鏡前。

  倏然,從宗主眼中射出一道幽明白光,直入他眼中。

  一瞬間,公良感覺腦中好像多了一點東西,仔細看了一下,發現是令牌的使用方法。

  「可記下了。」妙道仙宗宗主問道。

  「記下了。」

  公良表面上恭敬的回著,心中卻詫異道:這妙道仙宗宗主的手段真是神鬼莫測,竟然能透過銅鏡將信息傳入自己腦中。

  「記下就好,切記不要透露出去。」

  妙道仙宗宗主叮囑一聲,又對東蒙仲弓說道:「把令牌還給他。」

  東蒙仲弓不敢怠慢,連忙將令牌遞還給公良。

  公良立即依著妙道仙宗宗主傳給他的方法,咬破手指頭,將一滴血滴在令牌上,並將一絲神識印在上面。瞬息間,令牌上爆射出一道璀璨光。恍惚間,公良只覺被拉入一處所在。那是一片連綿起伏的山巒,其中一座三座山峰尤其偉岸,巍峨聳峙在群山之間。

  山巒之上,雲霧繚繞,不時有飛禽從上飛掠而過,陣陣猿啼獸吼傳來。

  間或者,還有人御劍橫空、御獸乘禽、騰雲駕霧而行,端的是一副仙家景象。

  公良都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自己怎麼到了這裡,他還看到那山巒之上有建築,貌似是有人居住。

  忽然,耳邊傳來一陣聲音,道:「此處就是我妙道仙宗宗門所在。那令牌上的法陣溝通我宗陣法,所以能窺探到我宗宗門,以後若是沒事,到是可以通過令牌看看我妙道仙宗。另外令牌上還有護身法陣,可讓你免受傷害。所以記得時刻戴在身上,免得出事。」

  聽完話音,公良一陣恍惚,就發現自己又回到銅鏡前,上面老者對著自己微微笑著。

  剛才所看到的太過玄奇,但確確實實是老者的聲音,公良連忙恭敬拜道:「多謝宗主。」

  妙道仙宗宗主點了點頭,道:「記得收好令牌,有可找仲弓。仲弓,記得保護好他。」

  「是,宗主。」

  妙道仙宗宗主又吩咐了一下,身影就消失在銅鏡之上。

  東蒙仲弓收起銅鏡,對公良說道:「你倒是好運氣,有這令牌在,天下大可去得。」

  「小子還要多謝尊長幫忙。」

  「幫什麼忙,都是你應得的。」

  公良謝過後,又問道:「不知尊長如何稱呼?」

  「我乃玉景峰峰主東蒙仲弓。」

  「東蒙峰主,小子還有一些族人,不知道能不能一起帶入宗門修行?」

  東蒙仲弓在他上山的時候已經看到了下面的情況,知道那些大焱人存在,就說道:「此事簡單,若他們不願以雜役名義進入本宗,可以當你隨從,一起進去。」

  「那就好,小子就怕沒法帶這些族人一起過去。」

  「你可還有其它事?」

  公良搖了搖頭。

  「既然沒事,我也不留你,記得七日後到此集合,一起回宗。」

  「小子知道。」

  東蒙仲弓想了想,又取出一枚玉珮給他,「這枚玉珮戴著,有事好找你。此玉珮上有我一道分身,若遇到危險,可捏碎玉珮,有我分身在,當擋住強敵,救你一命。」

  「多謝東蒙峰主。」公良沒想到這玉珮這麼好,連忙謝過。

  東蒙仲弓擺了擺手,道:「沒事就下去吧!記得準時過來。」

  「是,小子告退。」

  離開大殿,隨陳孝起下山和大焱部的人匯合,公良就帶著他們一起離去,並告訴他們可以一起進入妙道仙宗的消息,高興得一眾人歡呼起來。

  因為再過幾天就要走,公良就開始準備路上吃喝的東西,並把店舖轉讓出去,順便去拜訪了一下熟人,順便把石猴求道錄第二部《飄渺之旅》給印刷行印刷。

  以前不交給印刷行是怕兩本書一起上市引起衝突,如今上一部發行這麼久,已經不怕了。

  當一切準備好後,公良就帶著米谷、圓滾滾,已經大焱部一行人,浩浩蕩蕩往東門而去。


bpd 發表於 2017-12-26 00:20
第七卷 妙道仙宗 第一章 真正的考核

  不一會兒,公良等人來到招收弟子的地方,頓時被眼前場景驚呆了。

  天空之上,幾艘艨艟巨艦橫空,幾葉輕快飛舸不停的從下面載人上去。

  陸地之上,一頭頭負載樓閣的巨龜匍匐於山野之間,密密麻麻,綿延至遠處,蔚為壯觀。

  在巨龜不遠處,還有一頭頭巨大的猙獰猛獸俯臥在地,一名名新近招收的道兵班底規規矩矩的侍立一旁,等候指令。

  公良都不知道眼前是什麼情形,只好站在遠處觀望。

  東蒙仲弓在山頂發現他們,就傳音給陳孝起,讓他把他們帶到一頭巨龜負載的樓閣中。

  順著鋪在巨龜樓閣樓梯前的大紅地毯走進去,只見地毯順著門口綿延而上,到達每個房間。樓閣之中,幾根大紅立柱支撐著整棟樓閣,上面梁木雕樑畫棟,精美至極。

  大焱部有些人還沒見過負閣巨龜,也沒到過裡面,紛紛好奇的打量起來。

  公良早就見過,更曾經在裡面住過幾日,對此一點也不稀奇。

  只是心中奇怪,妙道仙宗安排他們住到裡面來幹什麼?

  抬頭四處看了一下,他發現樓閣中已經住了一些人。那些人看到大焱部一副劉姥姥進大觀園的樣子,紛紛投來鄙視的目光。

  這些人中有的也帶著隨從奴僕,看來也非尋常人。

  公良瞄了那些人一眼,也不跟他們計較。

  陳孝起將公良他們安排在二樓住下,又叮囑他們不要出去,就又出去忙了。

  樓閣中的房間不多,隨從都是幾個人住一間。但公良他們這些弟子待遇要好一點,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房間。

  公良到大焱部人居住的房間看了一下,感覺還可以,又叮囑大家不要亂走,才回到自己房中。這裡的房屋就像一個盒子,四處封閉,無有窗戶,但裡面空氣並不沉悶,想來應該有隱藏的通氣孔才對。

  不能出去,待在屋中又無聊,公良乾脆抱著米谷躺在床上休息起來。

  小傢伙趴在粑粑肚肚上,反抱著粑粑,看著粑粑,眼睛一眨一眨的,可愛極了。

  像妙道仙宗、凌雲劍宗、不世玄宗、魁礨宗這種當世大宗,並不是每年都招收弟子,而是五年一次,或者十年一次,時間並不固定。

  也是因為如此,這些當世大宗每次招收弟子都會很多,而且是面向整個天下,並不只限於大夏一域。

  因為大夏位於東土中央,所以每次招收完弟子後,所有人都會聚集在這裡,匯總後再出發。

  像這種當世大宗,招收弟子是慎之又慎,以免招收到一些居心叵測、品德敗壞的人,毀了宗門萬代基業。

  是以進入宗門之前的考核,只是過關而已,並不是說就是妙道仙宗子弟。接下來考核才真正開始,如能通過,那才是真正的妙道仙宗弟子,要不然就會被遣送歸家,無緣進入仙門。

  這種考核,不管是入門弟子,還是雜役、苦力,或者道兵班底都有,只是考核的內容不同而已。

  過了不知多久,幾葉飛舸終於將各處匯聚而來的雜役、苦力送上艨艟巨艦。

  那些道兵班底也坐到一頭頭猙獰猛獸背上,而新招收的妙道仙宗弟子則都被送到巨龜負載的樓閣之中。

  山巔大殿中,東蒙仲弓正和兩名男子說著話,就聽弟子來報,一切準備就緒。兩名男子聽後,連忙向東蒙仲弓告辭,一個飛入艨艟巨艦,一個飛到猙獰猛獸背上。

  東蒙仲弓走出大殿,伸手一招,大殿隨即縮小如桃核,被他收入懷中,然後也跟著往一頭巨龜負載的樓閣中飛去。

  等他走入閣中,就有弟子上前請示道:「師傅,可以走了嗎?」

  「點下人頭,看看來人到齊了沒有。」

  「是。」弟子連忙下去吩咐。

  陳孝起走進公良等人住的樓閣中,高聲叫道:「新進弟子都給我出來。」

  他的聲音雖輕,卻傳遍樓閣每個角落。抱著米谷休息的公良聽到聲音,連忙走出門。旁邊、樓下、樓上的走廊間,一時都擠滿了人群。

  等人出來,陳孝起從儲物袋中取出一本書,說道:「等會兒被我念到的人應一聲。」

  雖然大家不知道在幹什麼,但都應了聲是。

  陳孝起上下看了一眼,翻開書頁念道:「皋落、龍句章、庚桑、古冶明台、公良…」

  每個被念到的人,立即應聲,沒人敢馬虎。

  公良倒是因此認識了幾個人,可惜人家未必認識他。

  點完人名,陳孝起收起書,說道:「好了,你們自去吧!」他也沒走,盤腿坐在門邊,閉目養神起來。

  「師傅,通過考核的弟子都來了。」點完人名,弟子又上來稟報道。

  「那就走吧!」東蒙仲弓說道。

  「是。」

  下一刻,所有巨龜,艨艟巨艦和猙獰猛獸上的人就得到消息。一頭頭巨龜緩緩站起,負載著樓閣,往群山深處慢慢爬去。巨龜腳步雖慢實快,片片樹林往後飛掠,瞬間已是千里之外。

  等巨龜離去,一頭頭俯臥在地的猙獰猛獸也跟著站起,往另外一個方向飛奔而去。不過片刻,就消失身影。

  艨艟巨艦也跟著開動起來,往另外一個方向飛去,起初還慢,但越來越快,疾速如流星過境,剎那間消失蹤影。

  這些事情,也在另外幾個當世大宗招收弟子的地方上演。

  雖是在龜背之上,但樓閣之中卻十分安穩,一點也沒有搖動的跡象。

  閒來無事,公良抱著米谷躺在床上,透過令牌,往妙道仙宗望去。

  米谷舒服的躺在粑粑懷裡,呼嗚呼嗚的睡著。圓滾滾趴在床邊柔軟的毛皮上,開始打起哼來。趴在牠身上的小香香,肚子一鼓一鼓,身上的蓬鬆的粉紅色毛髮跟著一聳一聳,在圓滾滾黑白的絨毛中,看起來好奇怪。

  妙道仙宗廣大無邊,公良也不知道要往哪裡看,就隨便找了地方,往下望去。

  一座低矮的山丘邊上,一棟房屋靜靜的挺立著。

  房屋不是很大,後面有個園子,前面還有個圍著籬笆的小院子。院前不遠,有條溪水潺潺。溪邊上種了幾顆果樹,樹下長著幾叢青草,青翠喜人。

  忽然,房門被打開,一名圍著肚兜,用紅繩綁了個小辮子的小胖墩從裡面屁顛屁顛的跑了出來。

  小胖墩跑到果樹下,就迫不及待的抓起小雞雞往草叢尿去。

  兩名婢女隨後追來,發現自家少爺在尿尿,也就沒過去,就在後面看著。

  撒完尿,小胖墩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就要轉身回屋。忽然看到草叢中有道金光閃過,連忙低頭望去,繼而興奮的伸手,從裡面抓出一隻龍虯豹紋的三腳蟾蜍。

  小胖墩緊緊抓住三腳蟾蜍屁股後面那條獨腿,轉身興奮的對兩名婢女炫耀道:「蘭姐姐、馨姐姐,你們看我抓到什麼了?」

  小胖墩一邊說,還一邊甩著三腳蟾蜍,

  三腳蟾蜍被他撒了一泡尿,上面尿跡還在,此時被他一甩,尿液頓時往四處飛濺而去。

  兩名婢女趕緊往後退了幾步。

  小胖墩也沒有要兩人回答,抓著三腳蟾蜍就往屋裡跑去,一邊跑還一邊大叫道:「父親、母親,你們看我抓到什麼了?」

  兩名婢女對視一眼,無數言語在其中,幽幽嘆了一聲,追了上去。

本帖最後由 bpd 於 2018-5-5 00:43 編輯

bpd 發表於 2017-12-26 22:26
第七卷 妙道仙宗 第二章 豚兒

  屋中,一名儒雅男子與一名貌美婦人坐在大堂上。

  儒雅男子手拿書卷,婦人抓著兩支長針飛動,以雪白蠶絲織著小巧衣物。

  「娘親娘親,你看我抓到什麼了?」

  小胖墩一跑進來,就迫不及待的抓著三腳蟾蜍向貌美婦人炫耀道。三腳蟾蜍上尿液未盡,被他甩得四處飄飛。貌美婦人隨手一揮,身前立現一層氣罩,將那些尿液擋在外面。

  小胖墩沒等娘親說話,就又屁顛屁顛跑到父親面前炫耀道:「父親父親,你看我抓到什麼了?」

  儒雅男子不想理他,把頭轉到一邊,手拿書卷裝作沒聽見。

  「父親父親,你看我抓到什麼了?」

  小胖墩見他沒看到,就跑到他身前,甩著三腳蟾蜍給他看,那小手都快把蟾蜍塞到他嘴邊了。

  這下儒雅男子沒法再裝聾作啞,趕緊用書隔開他的手,一股童子尿香幽幽飄來。講真,有點嗆鼻。他也是倒霉,若非因為進入遺跡,導致神魂受傷,一身法力盡失,也不用受此折磨。

  看到兒子還要將三腳蟾蜍塞過來,蔡賢初慌忙說道:「這隻三足招財龍鱗蟾不錯,沒想到我們家豚兒也能找到這種寶貝,好好養著,以後肯定是一大助力。」

  豚兒聽到父親的話,高興的問道:「父親,那我以後是不是就有很多靈石了?」

  「嗯」蔡賢初隨意的應了一聲。

  「那我是不是就有很多很多寶貝了?」豚兒興致勃勃的問道。

  「這個就不知道了。」

  蔡賢初見兒子展開話嘮模式纏上自己,連忙向夫人投去一個求救眼神。

  娥陵妤看到丈夫窘迫的模樣,嘴角微微上揚,繼而吩咐道:「蘭兒、馨兒,去端盆水來給豚兒和那什麼三足招財龍鱗蟾洗洗,再找個籠子關起來。既然老爺說這是寶貝,平日裡就要好生餵養,免得讓牠給跑了。」

  「是。」

  蘭兒馨兒竊笑一聲,各自下去準備了。

  不一會兒,兩人就端來水,取來籠子,給豚兒洗手,並將三足招財龍鱗蟾洗乾淨關進籠子裡面。

  那三足招財龍鱗蟾也不知道傻了還是怎樣,竟然一點也沒反抗,任憑她們乖乖的關進去,趴在裡面靜靜的待著。

  豚兒一洗好手,就又屁顛屁顛的跑到父親面前,「父親,昨日師祖又給我寶貝了,你看,這是可以飛的毛毯,這是可以跑得很快很快的神符,還有這,是白乙師伯給我的靈丹…」

  蔡賢初看著興奮不已,不斷從肚兜口袋掏出寶貝的兒子,酸溜溜的說道:「想當初我拜入師門的時候,都沒人送我這麼多東西。」

  娥陵妤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道:「你呀!還是先將你那爛攤子收拾好再說,不要到時候丟下我們母子不管,自己卻不知跑哪去了。」

  「放心,為夫怎麼捨得離開你們呢?」

  蔡賢初看了看外面天色,又道:「今日天氣不錯,且讓為夫再去掙幾年壽命回來。」

  「父親,你又要去擺攤嗎?我也要去。」豚兒連忙將拿出來顯擺的寶貝一一收起。

  「你去幹什麼?」蔡賢初瞪道。

  「我也要去擺攤。」豚兒昂首挺胸的說道。

  蔡賢初想到這小東西擺攤賣的東西,臉皮就一陣抽搐。轉頭和夫人對視一眼,對這小東西只感覺發自心底的深深無力。

  娥陵妤卻和兩名婢女一起,吃吃笑了起來。

  被這小東西纏上是沒法擺脫的。沒奈何,蔡賢初只得帶上兒子。在離房屋不遠的地方有處集市,蔡賢初就是要到那邊去擺攤。只是出門才走幾步路,豚兒就作怪道:「父親,這樣走太慢了,我們坐飛毯過去吧!」

  他就從口袋裡取出飛毯鋪在地上,讓父親坐上去。

  這小東西哪是嫌走路太慢,分明是趁機顯擺他新得的寶貝。

  蔡賢初也就由他,走到飛毯上坐著。

  等父親坐好,豚兒就沖飛毯叫道:「毯毯,我們走。」

  飛毯似乎能聽懂他的話,隨即緩緩升起,依照他的號令往前飛去。

  蔡賢初都不知道怎麼說好,師尊也是,竟然將這蘊就靈性的飛毯給兒子用,真是白白糟蹋了。自己兒子如何他知道,若非這飛毯自有靈性,他那才修煉出來的一點真氣根本無法驅動。

  不一會兒就到集市,等飛毯落地,蔡賢初就找了處能讓人看到的角落,取出一張桌子和椅子擺著,又取出一桿大旗插在地上,旗面寫著「算命」兩個大字,旁邊還注著兩行小字「以命換命,以命換運。鐵口直斷,天地無私。」

  豚兒緊跟著取出一些裝滿橙黃液體的玉瓶擺在地上,又取出一面招牌放在前面,然後就把飛毯鋪在地上盤腿坐著,等待客人光臨。

  蔡賢初瞄了一眼,眉毛直跳。

  那橙黃液體玉瓶竟然含有少量靈氣,瓶上還貼著一張張紙,上面寫著「後天純陽液」幾個字,而那招牌上,更是寫著「後天純陽液,真正童子尿,殺魔、除鬼、辟邪利器,進鬼藏洞必帶寶貝。」

  蔡賢初只覺一陣黑鴉從眼前呱噪的「嗚哇嗚哇」飛過,感覺全身都不好了。

  他這兒子生來就是先天純陽道體,所以尿液能對鬼魅之類的邪物造成很大傷害。

  也不知道誰跟他說這尿能換靈石,小東西就把尿存起來賣。以前是一罐罐,存久了尿味濃重,騷性無比。

  本來他和夫人是不想讓他賣的,這不是讓人看笑話嗎?無奈這小東西自從知道他撒的尿能換靈石後,就財迷的不得了,不讓他拿去換靈石都不行。沒奈何,他和夫人只能同意。

  只是沒想到,一段時間不見,小東西就將尿罐換成帶有靈氣的玉瓶,還弄了個招牌。

  這些東西顯然不是他能做的。

  所以,蔡賢初好奇的問道:「豚兒,這些瓶子和招牌是誰做的?」

  「一個師侄給的,他說純陽液要用玉瓶存著效果才好,還給我做了招牌。他說現在什麼東西都要包裝,沒包裝人家根本看不上眼。」

  「他叫什麼名字?」蔡賢初皺眉道。

  「不知道。」

  豚兒搖了搖頭,道:「那人胖胖的,經常來買純陽液。」

  蔡賢初點了點頭,閉目而坐,心中卻思忖:也不知道這人接近豚兒有什麼目的,看來得好好查查。雖然在妙道仙宗無人敢傷害豚兒,但保不齊有居心叵測之輩,尋機接近,借手行不軌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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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妙道仙宗 第三章 雲層巨艦

  蔡賢初和豚兒父子二人,攤子一左一右,一大一小兩桿招牌旗旛招牌迎風招展。

  雖然只是在角落,但也極其醒目。

  蔡賢初時常來集市擺攤,大家都知道他算命的規矩,別人算命要的是靈石,但他要的卻是壽命。就如同他旗旛上所寫的一樣「以命換命,以命換運。」

  沒人會嫌自己命長,除了情非得已,不得不付出壽命為代價,一般都沒人來找他算命。

  所以,生意可想而知。

  倒是豚兒擺攤賣的後天純陽液賣的很好,不一會兒就賣了大半。

  小胖墩美滋滋的拿著靈石,一塊一塊的數著,他發現今天賺的靈石比以往多了不少。看來父親說那隻三腳蟾蜍能招財果然沒錯,以後一定要好好養著。

  這時,一名十幾歲的熊壯少年走過來,問道:「豚兒師叔,我給你的瓶子怎麼樣,好用吧!」

  「挺好用的,我今天多賣了好幾塊靈石。」

  豚兒和他講完,又轉頭向蔡賢初說道:「父親,瓶子就是他送給我的。」

  寇子翼過來看到蔡賢初閉目養神,就沒過去打擾,此時見他往自己望來,連忙上前問候道:「焱火地窟侯剛師尊座下弟子寇子翼拜見師伯祖。」

  「哦,是工僂佚名的徒孫,怎麼想起送豚兒玉瓶和這些東西了?」蔡賢初淡淡問道。

  寇子翼趕緊說道:「子翼在地窟煉器發現,以純陽液淬煉兵器,進鬼藏洞誅殺鬼物會多上三成的殺傷力,是以就經常過來向師叔購買淬煉兵器。後來見師叔用罐子裝實在簡陋,就用一些煉器剩下的邊角料給師叔煉製了一些瓶子。純陽液裝在裡面,不僅純陽不失,還能提純,對鬼物的殺傷力也會提高。子翼怕沒人知道瓶子裡面的東西,所以又做了旗旛解說功效,紙條說明裝著的純陽液。不過下次,子翼打算直接將那些字刻在瓶子上,省得麻煩。」

  「如此,倒是麻煩你了。」

  蔡賢初點了點頭,取出一把寶劍,道:「這是我以前得到的一柄靈器,送你做見面禮了。」

  「子翼謝過師伯祖。」

  寇子翼連忙跪下,雙手接過寶劍,只瞄一眼,就露出無數歡喜之情。

  靈器呀,雖然只是下品,可若憑他自己的財力,也不知道何時才能買到一把,沒想到現在竟然活生生到了自己手裡。有感於蔡賢初送劍之情,寇子翼收起寶劍後,又重重的叩拜了幾下才起來。

  下品靈器對蔡賢初來說根本不算什麼,和他兒子屁股上坐著的,蘊就靈**魂的毛毯更是沒得比。

  公良通過令牌從空中俯望下方情形,看了片刻,就轉而往另一處地方瞧去。

  妙道仙宗廣大無邊,宗內蒼翠青山起伏連綿,一座連著一座,一座疊著一座,宛如大海波濤,無窮無盡地向遠處延伸,消失在雲霧迷漫深處。

  在這連綿群山中,中間三座高山尤其偉岸、雄渾,如同擎天之柱直刺雲天。

  定眼望去,只見那高聳的峰巔上,霎時峭壁生輝,霎時雲消霧散,滿山蒼翠間,掩映著雕簷玲瓏的古老建築。

  此三山,曰閬風,曰空桑,曰離堆,其中空桑是妙道仙宗宗主所駐之地。

  此時,空桑山上雄偉古老的大殿之中,妙道仙宗正和宗內主事之人議事。忽然察覺到一道神識探來,抬頭望了一眼,就不再去看。

  其他人也感覺到了,紛紛往上望去。

  焱火地窟洞主更是出聲喝道:「何方宵小,竟敢探我妙道仙宗?」

  妙道仙宗宗主長梧揮手罩住他的話音,道:「莫要理他。」

  「莫非…宗主知道來人是誰?」鬼藏洞主問道。

  「一名小輩而已。」

  長梧宗主望著殿中主事,解釋道:「你等應當知曉我妙道仙宗有兩枚宗主令牌,其中一枚被上任宗主送與一名前輩,並言他日有事,只要不涉及我妙道仙宗生死,就算傾盡我妙道仙宗之力,也要聽從前輩調遣。」

  此事記在妙道仙宗歷代大事記上,殿內主事又如何能夠不知。

  「這又與令牌有何干係?」有人問道。

  長梧宗主摸了摸頷下白鬚道:「前日有人拿令牌到大夏龍城招收弟子處,說要進我妙道仙宗修行。我答應了。並將令牌的一部分權限開啟給他用,所以以後要是碰到,莫要驚訝。」

  「原來如此。」

  殿內主事心下瞭然。

  …………………………………………

  公良通過令牌看過妙道仙宗一處又一處地方,正想往下一處望去,卻忽然感覺一陣晃動,心神連忙離開令牌。

  以神識往外望去,天色暗淡,往前疾行的巨龜已經停了下來。

  陳孝起在下面高聲叫道:「所有弟子到下面領取辟榖丹。」

  公良打開門往外望去,就見新進宗門弟子三三兩兩的走下去領東西。陳孝起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個個瓶子,交給眾人,「這瓶子裡面有一百顆辟榖丹,吃一粒三日不饑。吃完後,可以再過來領取。」

  公良也下去領了一瓶,並分給大焱部人。

  此次隨他到妙道仙宗的大焱部人有二十五名,每人剛好四粒。

  至於他自己就不用了,出來時候準備了大量食物,不吃可惜。

  再說米谷和圓滾滾牠們這些傢伙,有吃辟榖丹和沒吃辟榖丹沒什麼區別,肉照吃,果子照啃,水照喝。他都不知道這些傢伙肚子裡的構造是不是和別人不一樣,怎麼這麼能吃?

  隗雄他們對辟榖丹也是興趣缺缺,他們最喜歡的還是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出來時候他們也有準備路上用的食物,但既然有這種吃了不用餓肚子的東西,他們也樂得不用存糧,省得吃沒了都不知道去哪裡打獵。

  不一會兒,明月升起,一頭頭巨龜紛紛伸出長頭吞吐月華。

  一道道銀柱從九天之間落入一頭頭巨龜口中,場面蔚為壯觀。

  休息一晚,翌日天明,就再次上路。

  這一次路上再沒停歇,日夜兼程趕路。

  一群巨龜排成長龍,浩浩蕩蕩前行,氣勢磅礡,雄偉壯觀,驚得飛禽走獸都不敢靠近。

  龜群上空,一艘艘艨艟巨艦碾壓著重重雲層,往前飛去。艦上一名名雄壯男子盤坐在地,吞吐雲霞,氣勢如虹。中間一艘巨艦上,兩名男子沒有修煉,站在巨艦女牆邊,透過重重雲層往下望去。

  封悛看了一會兒,抬頭說道:「這些小傢伙,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能夠通過考核進入宗門修行。」悛(讀:圈,圓圈的圈)

  重丘渙然道:「這就要看他們的運氣了!」

  「可不只是運氣,還要看他們的聰明才智人品才行。」

  「哦,意思是說當年你通過考核靠的是聰明腦袋嘍?」重丘渙然瞄了封悛一眼。

  「呃…那倒不是。」

  當年封悛能夠通過入門試練的考核純粹是走了狗屎運,要不是湊巧碰到去妙道仙宗邊上小國做生意的商隊,估計他早就退出考核了,哪可能成為宗門弟子。

  所以此時被重丘渙然問起,未免尷尬。

  忽然看到下面一道金光掠過,他連忙轉移話題道:「竟然有扁毛畜生跟蹤我宗試練子弟,真是找死。」

  說罷,取出兵器,就要殺去。

  「我勸你還是不要動手的好。」重丘渙然說道。

  「為何?」封悛奇怪道。

  「那可是有主之物。」

  「你怎麼知道?」

  「我見過。那是一名荒人的坐騎,想來將這東西餵養到這麼大,應該是付出很多心血。你要是殺了,讓人知道,被惦記住,以後在宗門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

  一聽到是荒人養的東西,封悛滿腔熱血就冷了幾分。

  這些荒人從大荒莽野叢林中來到東土,一個個身上帶著稀奇古怪的血脈傳承,保不齊有什麼隱秘的監測手段,要是殺了被記住,那可就不大妙了。

  現在宗門中,來自大荒的雜役道兵很多。

  宗門也因為有這些荒人存在,每年都能從大荒獲得大量便宜的靈藥寶材。

  而且荒人都很團結,要是自己殺了這扁毛畜生被知道,估計不用扁毛畜生的主人出手。

  只要跟在宗門的荒人說說,就有人出手教訓他。

  宗門中雖然禁制殺人,但卻不禁止比武決鬥。

  那些荒人前期修煉很快,一個個肉體強橫,要是他修為深厚倒也不怕。只是他這修為哪是那些從殺戮中走出來的傢伙對手,所以只能將這事按下。再說沒冤沒仇的,結這梁子也不好。

  封悛心思百轉,再也沒提要殺扁毛畜生的事。

  在雲層下跟著巨龜隊伍飛行的金翅大鵬雕小雞算是逃過了一劫。

  一路上,巨龜跋山涉水,如履平地。

  一座座高山,一處處叢林,一道道峽谷,一條條溪流,在巨龜雖慢實快的腳步下,不斷往後飛掠。此時巨龜隊伍早已遠離人煙繁華之地,到了莽野叢林所在。

  驚蟄已過,經過一通春雨澆淋,山林間的樹木開始瘋長起來,放眼望去,到處都是青翠的枝葉,一派生機盎然之色。

  三日後,巨龜終於停了下來。

  樓閣門大開,新鮮空氣湧入,到處都是春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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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妙道仙宗 第四章 起居人

  「所有弟子聽了,巨龜會在此停留數日。爾等若想外出,可來此領身份玉牌,省得出去找不到人。還有,辟榖丹如果吃完,可以到這裡來領取。」排成長龍的巨龜隊伍停下,陳孝起好像得到命令般,立即打開樓閣大門,對樓中眾人說道。

  他的聲音雖小,卻傳遍樓閣的每個角落。

  公良窩在裡面早就悶了。

  這幾天待在樓閣之中,不是修煉就是抱著米谷睡覺,連空間都不敢進,搞得他渾身不自在。

  走出門外,就看到隗雄、巨、大目等人聚在走廊上。見他出來,紛紛嚷道:「公良,我們去打獵。」

  以荒人性格,憋在樓閣裡面這麼多天,實在是太委屈他們了。

  「好。」公良正有此意,就帶著隗雄等人往下走去。

  住在樓閣裡面的人聽到陳孝起的話,聚集在走廊上望著外面春意盎然的茂密叢林,眼露期盼之色,卻都沒有動靜。只有些人去領取辟榖丹。

  公良帶著大焱部人來到門口,向陳孝起拱手道:「道兄,我們要出去走走。」

  「嗯」

  陳孝起應了一聲,從儲物袋中取出一枚純白玉牌給他,「滴一滴血在上面。」

  公良依言照做,純白玉牌中間頓時繚繞起一點殷紅,非常醒目。

  「有這玉牌在,不管你在哪裡,都不虞走失。要小心放好,不要弄丟。」陳孝起又從儲物袋中取出兩枚玉符予他,「這是信符,遇到危險就捏碎,即刻有人救你。但要記住,非生死關頭,不可動用。」

  「公良知道,多謝道兄提醒。」

  謝過陳孝起,公良就帶著大焱部人往外而去。

  外面是一片高大的茂密叢林,每一棵樹木直徑都在三抱以上。

  這應該是一處無人居住的荒莽所在。

  走出樓閣,踩在濕潤的地面,抬頭望著一棵棵高大挺拔的參天巨樹。公良發現,這樹竟然有點像他前世見過的紅豆杉,只是好像沒有果子。

  仔細找一下,才發現地上掉著一顆顆乾癟的果子。

  這才想到紅豆杉是九到十月果熟,現在早已掉光了。

  到了外面,隗雄等人就急吼吼的放出獸魂,大聲喊著,「走。」

  瞧他們火急火燎的模樣,公良只得也跟著放出睚眥獸魂。

  隗雄等人看到睚眥獸魂凝實的獸體,一對對眼睛瞪得比鑼鼓還大。龍尕更是問道:「公良,你這獸魂是怎麼養的,怎麼這麼快就凝出實體了。」

  「主要是運氣好。」

  公良解釋道:「到大夏龍城之前,我曾途經蒼梧郡,那裡殭屍橫行,鬼魅叢生。睚眥正好趕上,大快朵頤,這才凝結實體。」

  「早知道我們就不坐浮空飛槎到龍城了,還浪費靈石。」巨甕聲甕氣的說道。

  大目、乸魯等人深有同感。

  「都過去的事還提它幹什麼,現在最重要的是抓些妖獸來吃。」隗雄叫道。

  「對對對。」

  眾人忙不迭的點頭稱是,隨即御使獸魂往前跑去。

  這一片都是高聳入雲的參天大樹,有的樹木似乎經過了太久太久的歲月,樹皮上都長滿了綠得發紅的苔蘚、地衣等植物。這些參天大樹下面罕有灌木存在,都是一些古蕨、桫欏之類的低矮植物。

  如今已是春天,天氣變暖,又剛剛下了一場小雨,林中空氣十分濕潤。

  在這種濕熱交加的荒莽叢林行走,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特定的氣候,會讓原本潛伏在土層中的各類奇異而危險的蟲蟊爬出來覓食。

  這些蟲蟊裡包括了大量有毒,並且傳播疾病的昆蟲,還有咬一下就會疼得讓人發狂的超大黑螞蟻;還有地面潮濕的樹葉層下,經常是軟滑的泥土和腐爛的木頭;還有癡纏在樹木上的一團團藤蔓和亂七八糟匍匐在地的植物,使得行走變得更加困難,加上林中悶熱異常,行走其中,不久就會滿身大汗。

  好在,荒人有這個世界最難得的品質。

  勇敢、堅毅。

  有時為了追殺獵物,荒人幾日幾夜不睡也是正常,何況只是這麼一點濕熱的氣候。

  何況荒人在大荒莽野叢林裡狩獵,已經習慣了這種氣候。

  至於蟲子,更是不怕,因為每個荒人出門大都會隨身攜帶驅蟲藥物,根本不怕樹林裡的各種蟲子。

  再說有魁龍和米谷在,尋常毒蛇蟲蟊也不敢靠近。

  一行人,尋著獸跡不斷往前疾行。

  此時尚是清晨,霧靄方退,從遠方山巔露出臉來的朝陽綻放出無數道金光,照耀著無盡叢林。抬頭仰望,陽光透過樹葉間的林蔭照射下來,像繁星在空中閃爍,有些刺眼,卻十分晶瑩美麗,透著不可捉摸的靜謐。

  照射下來的光影,若隱若現的左右悠揚地晃著。

  一頭有點像浣熊,又有點像山貓的毛絨絨小獸躲在一棵高大的紅豆杉後,用膽怯的眼神,看著這群突然闖入樹林的莽野漢子。

  這麼小,又沒肉的小東西,公良和隗雄等人都沒有興趣,只瞄了一眼,就繼續往前而去。

  大家腳步飛快,圓滾滾不得不使出吃奶的力氣狂奔跟上,看也沒看小獸一眼。

  倒是米谷有閒心扇著小翅膀飛過去看了看,覺得這胖乎乎的小傢伙挺好玩的,就惡作劇的抱起牠,在樹林裡左搖右晃快樂的飛著。

  「呼嗚…呼嗚…呼嗚」

  「嗷嗷嗷嗷嗷嗷…」

  於是,樹林就響起了一陣驚慌失措的獸吼聲。

  公良直翻白眼,都不知道怎麼形容這小屁孩的惡趣味。

  玩了一會兒,米谷才把小獸放了。

  小獸隨即屁滾尿流的往叢林深處跑去,牠要回去找媽媽,牠再也不調皮,再也不亂跑了。牠發誓,這輩子再也不到這片恐怖的地方來。因為這裡有一隻好可怖好可怖的兩腳飛鳥,嚇死寶寶了。

  樓閣中,公良離去後,又有一名熊壯少年帶著一干侍衛,往樹林深處走去。

  一位背劍少年在陳孝起那邊領了玉盤和玉符,幾個起落,就消失在眾人眼前。

  又零零散散的走了幾個人,就再也沒人出去,都老老實實的在屋中待著。

  人群散去,一名懷抱著兔子模樣小獸的豆蔻年華少女才帶著一男一女兩名隨扈從房間走出。

  來到樓閣門口,往外望了望,那一眼望不到邊的幽暗叢林好像藏著無數大恐怖般,嚇得她連連後退了幾步。

  中年模樣的隨扈見了,說道:「公主殿下,要不你留在這裡,就由小人去打幾隻野物回來換換口味如何?」

  少女聞言,正色道:「邢叔,婼國已亡多年,早就沒什麼公主。以後在外切勿再如此稱呼,免得讓人笑話,你和芮姨以後就叫我盈兒吧!」

  邢邵和芮娘對視一眼,「喏。」

  「那你和芮娘先回屋中歇著,我去打點野物,馬上就回。」邢邵又說道。

  「辛苦邢叔了。」

  「應該的。」

  邢邵給芮姨一個保護好公主的眼神,就躍入林中。盈兒等他身影消失,抱著貌似兔子的寵物走到閉目養神的陳孝起身邊盈盈一禮後,才慢慢走回屋中。

  房門關上,陳孝起睜開眼,微微點了點頭。

  沒人知道,每一棟巨龜負載樓閣的上空,都站著一名手持紙筆的人記錄著他們的一言一行。

  雲空之上,疾速飛行的艨艟巨艦也跟著停了下來。

  原本在艦中修煉的人早已不見蹤影,往下望去,就會發現艦中修煉的男子看似雜亂,卻井然有序的凝空虛坐在廣袤叢林上空,守護著進入叢林的宗門子弟。

  其實,妙道仙宗入門弟子的試練從離開大夏龍城就已經開始。

  他們的一言一行都會被由諸峰執事臨時扮演的起居人角色記錄在案,等考核結束,就會匯總在一起,通過這些記錄和個人表現來鑒定入門弟子的品行,是否要將他留在宗門培養。

  事情很麻煩,但為了培養出優秀弟子,讓門中傳承不斷,名揚當世,不摻入良莠不齊之人,歷來妙道仙宗都是這般做。

  也正是憑著如此嚴謹的態度,妙道仙宗才能從上古時期的一個小門派,成長到如今的當世大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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