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重生原始時代 作者:南州十一郎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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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8 2016-9-15 18:37:12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500 25637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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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妙道仙宗 第二十五章 報恩

  「嚶啊…」

  在天空翱翔的金翅大鵬雕飛低身子,向公良叫了一聲。

  公良點點頭,表示知道,又拿起地圖觀看起來。

  從山谷出來,他只是依照地圖指引取直線走。但說實話,那是自己揣測的距離,不是實際距離,還是需要找個有人煙的地方做參照,再取直線到妙道仙宗才行。要不然走歪掉,不知跑哪去,豈不是白白浪費時間。

  只是地圖上記載的居住點大多是通都大邑,根本沒什麼小縣、村落的東西。

  所以,公良只得讓小雞在天上搜尋,看看能不能找到地圖有記載的地方參考一下。

  幸運的是,剛剛小雞來提醒,前面有一座大城,也就是地圖上有標記的地方。

  公良打算過去瞧瞧,順便休息一下再趕路。

  小雞說是前面,但只是牠眼中的前面,對公良他們來說,卻還很遙遠。多吉走了半天,都還沒看到半個大城影子。以至於公良開始懷疑這路是不是走對,若非與小雞通過視野共享發現遠處確實有座大城,他都想轉個方向趕路。

  翻過一道山嶺,下面是處地勢較為平坦的叢林。

  多吉宛如推土機般,用如勾長牙莽野的劃開前面擋路的樹木前行,不時還用長鼻捲起一些礙眼的灌木往旁邊扔去,也不時捲起一些可口的嫩草枝葉和果子往嘴裡塞。

  一路走,一路吃,也不見牠肚子大過。

  米谷已經沒了最初趕路時的興致,躺在粑粑懷裡呼呼睡著。圓滾滾更是早就和小香香一起,睡得不亦樂乎。

  「吼」

  突然,邊上樹林傳出一聲巨吼,緊接著就見一名身著儒衣的少年從裡面狂奔而出,看到黑猛獁多吉和上面坐的公良等人,連忙提醒道:「快跑,有金毛彪追來了。」

  話音剛落,就見他身後林中追出兩頭金毛彪。

  多吉轉身面對,一對如勾長牙爆射出兩道鋒利寒芒。

  兩頭金毛彪嚇得不敢再追,顫抖著身子連連往後退。可退到樹林前面,看到躲在多吉旁邊的儒衣少年,又停下狂吼起來。

  米谷在粑粑懷裡睡得舒服,被牠們叫聲吵醒,生氣的扇著翅膀飛起來,要去吐死牠們,但被公良拉住了。現在情況未明,不好多造殺戮。

  圓滾滾正做夢夢到一堆好吃的,沒想到卻被吼聲吵醒。

  眼前美食一下全沒了,讓牠怎麼能夠高興起來,起身惱怒的衝下面兩頭金毛彪大吼大叫起來。

  「嗷嗷嗷嗷」

  「吼…」金毛彪也回應著。

  雙方一來一去吼叫了半天,公良都不知道牠們在幹什麼?米谷小傢伙雖然不會說人話,但不管是獸語禽語什麼都懂,見粑粑不明白,就翻譯道:「粑粑,牠們說那個人偷了牠們的孩子,牠們想要回孩子。」

  「就這事?」

  公良不解道:「那滾滾在跟牠們說什麼,都叫半天了?」

  「滾滾說,要什麼孩子,讓牠自己玩,牠媽媽也是這樣把牠放在樹林裡的。牠們不同意。」米谷很認真很認真的翻譯道。

  公良聽到小傢伙的話,對圓滾滾這憨貨是超級無語了。

  牠以為世上所有獸類都像牠那熊貓媽和牠這樣沒心沒肺嗎!

  公良本來不想管這閒事,只是恰好遇見,也是緣分,就轉頭向站在多吉邊上的儒衣少年問道:「你是不是拿了牠們東西?」

  「嗯,剛剛在路上撿了隻小東西。」

  儒衣少年掀開胸前衣物,露出裡面一隻睡得迷迷糊糊,憨態可掬,可愛至極的小金毛彪。

  小金毛彪一身斑紋金毛,看起來很有靈性,怪不得他喜歡。

  公良也不管他是撿還是偷的,可既然人家追到這裡,讓他遇見,也不好不管。

  最重要的是他怕走了後,這傢伙會被金毛彪吃掉。

  瞄了一眼,也沒法分清這傢伙是不是前往妙道仙宗的同門,但秉著救人一命的想法,就說道:「這是那兩頭金毛彪的孩子,還給人家吧!要不然你走不出這片山林。」

  他的話好像預言般。

  話音剛落,兩頭金毛彪後面山林就傳來一陣動靜,跑出一群顏色或深或淺的金毛彪來。原本叫著的兩頭金毛彪看到獸群過來,頓時停住。

  兩頭金毛彪中的母金毛彪神色黯然的跑到其中一頭最老的金毛彪身邊,低聲的吼著。

  後面一些金毛彪上前蹭了蹭,表示安慰。

  公良轉頭往儒衣少年瞄了一眼,這傢伙也是倒霉,竟惹上這麼一大家子。

  若不把小金毛彪還回去,估計不只無法走出叢林,想要有具完整骸骨也難。

  儒衣少年似乎很喜歡小金毛彪,緊緊抱著,不想還回去。

  對面的金毛彪見儒衣少年不還,紛紛怒吼起來。一時,聲震山林。

  「嗷嗚…」

  老金毛彪吼了一聲,其它金毛彪頓時停下吼聲。老金毛彪從獸群中走出,慢慢走到多吉面前,本來還想再近一步,但看到多吉那凶厲眼神,和來自上古真種血脈的威迫,一下腳軟,連站也站不穩。只得就勢將身伏底,額頭點地,輕聲叫著。

  「粑粑,牠說讓那人把孩子還給牠們。」米谷翻譯道。

  其實老金毛彪不是這麼說的,牠是很虔誠的說:傳承上古血脈的真猛獁族尊者,求您看在同為妖族一脈,老朽年邁,父母祈盼的份上,請您主人讓那少年將孩子還給我們吧!

  但這些話米谷可不會說。

  公良聞言,向儒衣少年說道:「朋友,你要是不還,那我可就走了。」

  多管閒事也要有個底線,不能把自己也陷進去。

  人家客客氣氣的請求,你要是不給面子,那就沒辦法了。他的作用充其量也不過是個和事佬、中間人,一切都與他無關。他原本是可以不用這麼雞婆攬下這事的,但誰讓他遇上了呢?

  儒衣少年聽到他的話,看了看對面一大群虎視眈眈的金毛彪,不得不將懷中小金毛彪拿出來。

  他實在是喜歡這小東西,要是能帶走就好了,可惜有點不現實。

  儒衣少年抱著小金毛彪,慢慢走到老金毛彪面前,到了三十米左右地方放下,轉身就跑。

  多吉一鼻子捲起小金毛彪,輕柔的放在牠父母面前。金毛彪父母伸出舌頭舔著孩子,卻怎麼舔也舔不醒,忽然聞到一股若有若無的藥草味,立時暴怒,狂吼起來。

  「粑粑,牠們說他給孩子下藥藥了。」

  公良無奈的對儒衣少年問道:「有沒有解藥,順便給了牠們,免得在這邊鬧個不停。」

  「這是山間藥草,不用解藥,等會兒就醒了。」儒衣少年解釋道。

  但金毛彪父母顯然不這麼認為,在那邊不斷的咆哮怒吼。若非有多吉震住牠們,估計早就衝過來了。

  老金毛彪被多吉威嚴嚇得腳軟,慢慢恢復過來,起身回到獸群,看了看小金毛彪,也跟著吼叫起來。

  好人做到底,送人送到西。

  公良只好讓米谷過去,看看能不能把那藥毒解了,要不行就得用他的天龍珠試下了。

  米谷最喜歡幫粑粑做事了,屁顛屁顛的扇著翅膀飛落在小金毛彪旁邊,看了看,吐出一口口水。

  「噗」的一聲,落在小金毛彪臉上,滲入毛孔之中。

  母金毛彪見她竟敢往自己孩子臉色吐口水,勃然大怒,就要吼叫。只是剛一張嘴,就被老邁的金毛彪一巴掌拍趴在地,委屈的輕聲叫著。

  「嗷嗚」

  小金毛彪藥毒被解,伸了個小懶腰,睜開烏溜溜的眼睛。看到旁邊長著一對翅膀,九彩尾巴,金黃豎髮的米谷,好像發現好玩的玩具般,一下撲了過去。

  米谷可不想和這小東西玩,咻的一下,飛回了粑粑身邊。

  小金毛彪見玩具飛走,就要追上去,卻被母金毛彪咬了回來。

  這小東西在族群中估計也是屬於熊孩子之類的存在,即使被母親咬在嘴裡,也是不甘的「嗷嗚嗷嗚」掙扎叫著。

  公良見沒什麼事,就讓多吉繼續往前走去。老金毛彪趕緊跑過來叫著。

  「粑粑,牠說讓偶們等一下,牠有東西送給偶們。」米谷翻譯道。

  「哦!」公良沒想到還有這麼一出,饒有興趣的停了下來。

  剛剛老金毛彪過來的時候,他就發現牠靈性非凡,沒想到竟然靈異到了這般程度。

  他卻不知道老金毛彪年輕時也曾走南闖北遊歷過,見識非凡,要不然也不會在多吉面前做出那般姿態,估計換成尋常獸群,早就衝上前拚殺了。

  老金毛彪轉頭衝族群吼了一聲,那些金毛彪隨即鑽入林中。

  不一會兒再出來,就見每一頭金毛彪嘴中都咬著幾根骨頭,放在老金毛彪身邊。

  老金毛彪將骨頭撥了撥,恭敬的往後退去,意義不言而明。

  公良發現那堆骨頭竟然是些符文真骨,還有少量靈紋寶骨。

  符文真骨對他的用處越來越少,用來骨卜也不過只是一定距離,太遠就不行。倒是靈紋寶骨不錯,用處很多。

  既然是人家心意,公良也就收了起來。就要走,看到老金毛彪垂垂老矣,行將天年的模樣,心中不忍,就從空間取出一個靈石瓶,道:「張開嘴。」

  老金毛彪畢恭畢敬的做出這些事還不是想得到一些回報,聞言大喜,趕緊張開嘴。

  公良從靈石瓶中挑出一滴先天原液,送入老金毛彪嘴中。

  先天原液入口,一股無上生機氤氳體內。

  老金毛彪感覺自己年邁垂老的身體好像重新又有了活力,激動得仰天長嘯起來。

  公良也不管牠,收起瓶子,拍了拍多吉,繼續上路。

  儒衣少年看了看蒼莽叢林,又看了看那群金毛彪,連忙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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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妙道仙宗 第二十六章 稍一程 又賣尿

  米谷自被吵醒,就沒睡著,躺在粑粑懷裡,不安份的動著。

  她是好動的性子,躺著躺著,又起身抱著粑粑的脖子四處望去。

  忽然,她眼尖的發現剛剛那個偷孩子少年,不遠不近的跟在大塊頭多吉屁股後面,就向粑粑悄悄報告道:「粑粑粑粑,他跟著偶們。」

  公良其實早就察覺到了,只是沒說,反正愛跟就跟,無所謂。

  但此時聽到小傢伙的話,卻不能再裝聾作啞下去,轉頭向那儒衣少年問道:「朋友,你跟著我們做什麼?」

  「呃…」

  儒衣少年見被發現,不好意思的搔了搔後腦勺,也不知道怎麼回答,只是看著左右叢林,忽然靈機一動,道:「我迷路了。對,我迷路了。確實迷路了。」

  說完,少年又上前拱手說道:「在下文嘉,要到前面邩城去,不知閣下能夠稍我一程。」

  公良觀察了片刻,也沒能從他身上找到任何妙道仙宗弟子的證明,如此也不好冒昧去問。

  不過對於他的請求,倒是可以答應,就點了點頭,「可以。」

  儒衣少年聞言大喜,立即從後面跑上來。只是剛剛靠近,多吉一腳踏地,剎時地動山搖,險些站不穩跌倒在地。

  「你要幹什麼?」公良奇道。

  「閣下不是要稍我一程嗎?」儒衣少年一臉無辜道。

  「沒錯。」公良點點頭。

  「那不讓我上去?」

  公良淡淡說道:「朋友想來是理解錯了,我說可以稍你一程,指的是允許你跟在後面,不是讓你坐上來。多吉乃是上古真種血脈,豈容凡人褻瀆。這世間除了我,沒人能有資格坐在牠背上。」

  遠處坐在參天古木上的明面道兵忽然撓了撓耳朵,感覺有點癢。

  隱在一邊隨行記錄起居人抓筆的手微微一頓,差點模糊了簿上字記。

  儒衣少年滿臉歡喜為之一頓,沒了笑容。

  公良也不管他,讓多吉繼續上路。

  多吉腳踏實地,一步一個腳印緩緩前行。像牠這種傳承自上古的真種血脈,一身能力遠非凡人所能想像。有人說,真猛獁是陸地上最強橫的種族,因為牠們無懼任何戰鬥,永遠也不會累。

  真猛獁血脈受大地眷愛,能從中汲取力量,洗伐肉軀,淬煉自身。

  也是因此,真猛獁一族將大地奉為母親,而自稱大地之子。

  有得比有失,雖然得到大地厚愛,有了強悍身軀,但卻從此失去了縱橫長空的機會。

  多吉雖被趕出真猛獁一族,但也是上古真種血脈,有著不朽傳承。只是如今剛剛覺醒,得到的只是最為粗淺的血脈之力,只能憑藉大地之力淬煉自身,其它就不行了。要是完全覺醒,那腳一頓之力,能崩山裂地,一步可行千里,長鼻可穿破虛空,如勾長牙能刺破世間所有阻礙。

  只是這些,對於年幼的牠來說,還太過渺遠。牠要走的路,還很長。

  儒衣少年文嘉感覺自己被公良耍了,原不想再跟上去。

  可看了看周圍,寂靜山野,幽暗的叢林中彷彿有一對對慘綠眼睛從裡面往外望來,想要分享美食。美食不是別的,正是他這一身細皮嫩肉。

  文嘉打了個寒顫,連忙拔腿追了上去,「等等我。」

  不久後,剛剛追他的母金毛彪帶著同族從林中慢慢走出,低吼一聲,轉身鑽入山林之中。

  莽莽叢林,並沒有道路,一切都是多吉挺著長牙破開荊棘前行。

  但牠不是見樹斷樹、遇獸殺獸的傻子,看到粗大的樹木會閃開,遇到強橫的凶物會繞行,除非不知死活跑來掐架,要不然沒有東西能讓牠停下腳步。

  公良悠哉悠哉的抱著米谷躺在牠背上,不時以神識通過令牌觀察妙道仙宗,或者看果子空間的變化。

  他雖然能觀察妙道仙宗,卻只能在高空俯瞰,沒法像在果子空間一樣,可以念動之間,為所欲為。

  但就算如此,這段時間他也大概瞭解了妙道仙宗的地形,並牢牢記在腦中,免得到時迷路,因為妙道仙宗實在太大了。

  單單主要的高大山峰就有幾十座,其它小的還不算。

  山峰之中,亭台樓閣遍地都是,溝壑縱橫,溪谷密布,叢林植被茂密,看得他眼花繚亂,怎麼可能全部記著。

  既然沒法全部記住,他就撿主要的地方去看,最近他瞄上了一處集市,因為裡面有個小屁孩很搞笑,竟然在賣尿。

  ……………………………………………

  到達集市,蔡賢初照例找了處無人角落,擺上桌椅,取出招牌大旗插在地上。輕風微拂,旗面飄揚,上面「算命」兩個大字,和「以命換命,以命換運。鐵口直斷,天地無私。」兩行小字看起來是那麼醒目。

  豚兒也跟著從胸前肚兜口袋掏出一大堆寶貝,擺在飛毯上面。

  然後,又見他取出兩桿比父親略小的旗子擺在左右兩邊,就盤腿坐著,一邊逗三足招財龍鱗蟾玩,一邊等人來買。

  這小屁孩今天沒穿內褲,一坐下去,小小雞兒露出來,十分亮眼。

  從附近路過的人看得「嘿嘿」暗笑,有的還專程回來看一眼再走。

  有些女修是看得滿臉羞紅,宛如桃花般燦爛。

  蔡賢初對此也沒辦法,在家裡他扮演的是慈父角色,他娘親是嚴母。連嚴母都沒辦到的事情,他怎麼可能有辦法。沒法,也只能這樣了。反正是小屁孩,也不礙事。

  上次熊壯少年寇子翼得到蔡賢初的賞賜靈氣後,心存感激,翌日就送來一堆晶瑩剔透,煉製精美的玉瓶。

  現在豚兒裝尿的瓶子可謂是鳥槍換炮,高級的不得了。

  今天飛毯上擺放的玉瓶中間沒有再貼字,而是浮雕著「後天純陽液」幾個大字,裡面液體靈氣湧動,隱隱透出一股琥珀般的金黃色澤。

  而攤位兩邊的兩桿旗子上,一桿寫著「後天純陽液,殺魔、除鬼、辟邪利器,進鬼藏洞必帶寶貝。」,一桿寫著「真正童子尿,煮妖禽蛋、燉靈獸肉,年老體虛必備佳品。」

  這旗子是寇子翼看到蔡賢初那面算命大旗後,出現的想法,算是間接拍了他的馬屁。

  可蔡賢初每當看到這兩桿旗子,就一陣牙疼。

  最近集市也不知從哪傳出妖言,說吃了用後天純陽液煮的妖禽蛋,竟然能夠精神煥發,生龍活虎,還可以壯陽。據說效果比吃丹藥還有效。

  被這妖言一鬧,本來已經很好買的後天純陽液就更好賣了。

  只是現在後天純陽液可不是以前那麼便宜的價格,豚兒把後天純陽液給漲了——是寇子翼建議的。

  因為他在瓶底刻了一個法陣,可以提純,尿液越放越久,越是精純,效果也越是驚人,這麼好的東西不賣高價怎麼行?

  聽到有靈石賺,豚兒哪有不願意的,當天就把價錢抬高,還一副愛買不買的表情。

  若非小屁孩,還有他父親在旁,估計他早就被人打得滿地找牙了。

  閒來無事,蔡賢初靠在椅上瞇眼休息。他這攤子生意一向慘淡,不像旁邊兒子,轉眼功夫,就賣了一半。小東西正抱著靈石在那邊興高采烈、歡天喜地的數著,數了一遍又一遍還不過癮,旁邊那只被他隨口說成三足招財龍鱗蟾的蛤蟆也湊熱鬧的一蹦一蹦著。

  莫非是自己看錯了,這玩意兒不是蛤蟆,而真是能夠招財的三足招財龍鱗蟾?

  要知道這名字可是他為逗兒子臨時取的。

  第一次,蔡賢初對自己的眼力懷疑起來。

  倏然,氣流動盪,蔡賢初睜開眼,就見一名身著灰色道袍的老者坐在攤前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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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妙道仙宗 第二十七章 奪壽盤 太古天庚

  「姬兄,你怎麼來了?」

  蔡賢初看到老者,皺起眉來。

  別人算命,是巴不得顧客多多,好撈得盆滿缽滿。但他算命,著實不想有人來,尤其是熟人。因為他給人算命,收的不是錢財,而是壽命。

  之前,他有幸進入一處上古遺跡。

  憑他實力,怎麼說也能得到一些寶物?

  可誰知寶物是有,卻橫生禍端,不僅讓他功力全失,連自身精血也差點被寶物吸得一乾二淨。若非師尊感應到他狀態不妙,及時趕到,估計他早就化成一堆粉末了。而此中罪魁禍首,便是他現在的本名法寶,位於靈宮識海的太古天庚,又被他取名為「奪壽盤」的東西。

  太古天庚誕生於天地渾朦後蘊育出第一縷生機的太古時期,乃是天成道器。

  一直獨立於天地之外,遊歷在歲月長河之中,不為人知。

  也是因為經歷了綿長歲月,天成道器才逐漸完善自身大道法則,生成種種玄妙,能演算天機,窺視過去未來種種。

  可惜運氣不好,在上一次天地大變中,不小心被從仙庭墜落,用來監察天地的璇璣玉衡砸到。雖最終將它吞噬,但也受傷不輕,陷入永久沉眠,直到被蔡賢初喚醒。

  蔡賢初也是倒霉,發現太古天庚後,愛不釋手。

  趁它虛弱,立即用妙道仙宗秘法強橫的在太古天庚中烙下神識,讓其認己為主。

  但太古天庚受損嚴重,一醒來就急需大量生機來彌補自身損耗,感受到身邊充沛生機,瘋狂吸收起來,才導致蔡賢初差點被吸死的情形。

  好在太古天庚現在已經恢復一些功能,能夠演算天機。

  但演算天機也不是沒有代價,那就是需要付出相應的壽命,才能得到所要知道的一切。

  所以,蔡賢初才會在這裡擺攤,給人算命獲取壽元。

  太古天庚是無上道器,有了自己靈識。既然認主,就會和他生死相依,自然不會眼看著他壽元終結死去。所以算命得到壽元,都會慷慨的給他一半。

  也是因為有太古天庚的反哺,蔡賢初現在才攢了一點壽命,實力勉強恢復了那麼一點點點。

  如今,他才算是鬆了口氣,不用再膽戰心驚的怕壽命終結。

  相對於壽命終結淪為鬼魂之身,進入暗無天日的幽冥地域,他更喜歡陽光明媚的世間和夫人、兒子、宗門。

  他也是無奈,若是修為還在,哪需要這麼麻煩,隨處找個蓬勃生機的地方讓太古天庚吸取就是,但現在自己這般修為,連出個遠門都不行,也只能先給人算命度日了。

  眼前老者他認識,以前還曾一起喝過酒。

  其到宗門已經數百年,突破無望,壽元不足半百,他實在不忍心從他身上獲取哪怕一點壽命。

  姬姓老者聽到蔡賢初的話,苦笑道:「你應該知道,我是從邊遠小國而來。那裡連年爭戰不休,混亂無比。也是如此,父母才把我送到宗門。修行有成後,我回去了一趟,才發現田園早毀,族人盡散,故地雜草叢生,一片蒼涼。

  這些年來,我一直托人打聽族人去向,卻一直杳無音訊。

  如今壽元將近,此事已成我心中唯一掛礙。你這邊雖所費苛刻,卻從不讓人失望。所以,我才來看看,是否還能找到族人。」

  其實,這就是心魔。

  心魔並非真魔,而是人心雜念淤積而成,久而久之成為掛礙,變成阻擋道途的一道巨石。

  若不搬開,大道無期事小,更甚者陷入永晝黑暗,淪為妖魔,那才真正可怕。

  蔡賢初聽到他的話,不好再說什麼,心中念動,太古天庚出現手中。

  太古天庚形如羅盤,巴掌大,顏色蒼古,彷彿剛從地底挖出一般,上面有無數線路縱橫交錯,環環繞繞,又有無數古字密布其中,更有天地神人鬼、蠃鱗毛羽昆,還有日月星辰、山川河流,很難想像,巴掌大的庚盤中竟包含了這麼多的東西,但事實如此。

  蔡賢初將太古天庚放在桌上,手掐玄訣一指,庚盤上輝耀出一道極光往姬姓老者掃去。

  片刻,庚盤繚繞的光影上出現一個蒼古「十」字。

  蔡賢初看了立即明白,向老者問道:「姬兄,要算你族人身在何處,需要十年壽命,你可願意?」

  「願意。」老者應著。

  當他點頭,就有一道蘊育生機的白色氣團從他身上飛出,一半落入太古天庚之中,一半飛到蔡賢初身上。

  蔡賢初身體如久旱逢甘霖般,一陣清爽,感覺壽命又增加了一些。

  「姬兄,請滴入一滴精血。」蔡賢初又說道。

  姬姓老者聞言,從手指中逼出精血滴在太古天庚上。

  太古天庚上方隱現一道氣旋,將精血吸收進去,然後慢慢升起,虛浮於空。剎那間,無數文字、絲線、光圈浮動,天地神人鬼、蠃鱗毛羽昆、日月星辰、山川河流一一俱現,一個個人、一樁樁事、一道道影跡宛如快進電影般,疾速飛過。

  異像良久方歇,從太古太庚飛出一道明光直入姬姓老者識海。

  其中記載著老者族人的信息,老者默看了下,喃喃自語道:「原來是在那裡,怪不得這些年一直找不到。」

  看完後,老者向蔡賢初拱手道:「多謝賢初老弟了。」

  「賢初慚愧。」蔡賢初不好意思道。

  「此是大功德,何須慚愧。」老者正色道。

  「姬兄教訓的是。」

  又說了兩句話,姬姓老者就向蔡賢初告辭。路過豚兒攤位,看到他暴露在外的小小雞兒,不由調侃道:「豚兒,又在賣尿了?」

  「阿耶,這是後天純陽液,不是尿,很貴的。」小胖墩豚兒一臉鄭重的說道。

  這是寇子翼特別叮囑他的話。

  在外面千萬不能說賣的東西是尿,要叫純陽液。因為尿一說就不好聽,純陽液聽起來比較高大上。人家聽了才會買,才能賣出靈石。別的豚兒可能不在意,但為了能多賣靈石,說什麼他都願意。

  「對,是純陽液。」

  姬姓老者贊同的點著頭,卻又哈哈大笑起來。

  笑完後,就見他從懷裡掏出一隻小鳥送給豚兒,「這是阿耶送你的禮物,拿去給你父親看,他會教你怎麼用。」

  說完,又向旁邊蔡賢初拱了拱手,就駕雲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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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妙道仙宗 第二十八章 君子坦蛋蛋

  其實,論起來豚兒不應該叫他阿耶,因為蔡賢初的輩分在妙道仙宗奇高,也弄得豚兒輩分很高。

  輩分高有輩分高的好處,但也有難處,起碼叫人就不方便。所以娥陵妤就教他,看到老的叫阿耶,和他父親娘親差不多的叫伯伯叔叔,比他大的叫哥哥姐姐,比他小的叫弟弟妹妹。

  如此一來,倒是把蔡賢初的輩分拉低了。

  但妻命難為,也只能這樣。

  要不然記門中那些人的輩分,還真的是一件讓人頭疼的事情。

  豚兒沒聽老者的話,拿東西給父親看,而是好奇的抓著小鳥,看了起來。

  這小鳥並不是真的小鳥,但身上羽毛、眼睛、嘴卻和真的般,一模一樣。豚兒一邊看,一邊拉拉小鳥的翅膀,拉拉小鳥的毛,拉拉小鳥的爪子,拉拉小鳥的嘴,還戳了戳眼睛,對小鳥身上的每一個零件都好奇無比。

  蔡賢初在旁看到,趕緊咳嗽一聲,道:「豚兒,把東西拿來給我看看。」

  他再不出聲,估計這傀儡鳥就要被兒子給玩壞了。

  聽到父親的話,豚兒才起身將手中小鳥依依不捨的遞給他,「父親,這小鳥是什麼東西呀!能飛嗎?」

  「能。這是引路鳥,以後不管你去哪裡,只要跟它說一聲,就能帶你到想去的地方。」

  蔡賢初一邊說,一邊看著引路鳥,發現這並不是地攤上賣的大路貨,而是樓閣中賣的精品。看起來還有些靈性,顯非凡品。應該是姬兄特意去買來送給豚兒,要不然他在宗門這麼久,哪可能還需要這東西引路。

  他也是有心了,可惜自己現在自身難保,要不然倒是可以幫幫他。

  蔡賢初嘆了口氣,在引路鳥上印下豚兒氣息。以後這鳥就會認他為主,聽他的號令。

  然後,他又取出一枚靈石放在引路鳥面前。

  一直不動的引路鳥立即有了動靜,張嘴啄在靈石上,一股靈氣立時從靈石湧入引路鳥口中。不過片刻功夫,靈石上的靈氣就被引路鳥吸光。

  有了靈氣,引路鳥那對黯淡無光的雙眼隨即亮了起來,神光褶褶。

  繼而振翅而起,在豚兒和蔡賢初身邊飛了一圈後,就飛到豚兒頭上繞著,嘰嘰喳喳叫了起來。

  豚兒看得開心極了。

  有好東西怎麼能不和夥伴分享,他就抓著引路鳥跑去給三足招財龍鱗蟾看。

  三足招財龍鱗蟾嘴一動不動的盯著豚兒手中動來動去的引路鳥,突然嘴一張,吐出一條長舌將小鳥捲入口中,嚼了嚼,感覺沒味道又吐了出來。

  豚兒和蔡賢初直接傻眼。

  豚兒氣得直拍三足招財龍鱗蟾的頭,「這是引路鳥,死的,不能吃。」

  你拿著小鳥晃來晃去,還以為能吃,誰知道沒味道,還咯牙,三足招財龍鱗蟾表示也很委屈的說。

  看到引路鳥被三足招財龍鱗蟾弄壞,豚兒轉頭向蔡賢初問道:「父親,引路鳥被三腳弄壞了。」

  蔡賢初上前翻了翻引路鳥,道:「沒事,只是羽毛和頭壞了,修一修就能用。」

  豚兒連忙撿起壞掉的引路鳥放在他手上,「父親去修。」

  蔡賢初看著手中還沾著三足招財龍鱗蟾口水的引路鳥,嘴巴開合幾下,沒有說話,只是眼神看起來是那麼的無奈。

  如今後天純陽液在妙道仙宗十分暢銷,豚兒很快就把東西賣光。沒事幹的他,立即帶著三足招財龍鱗蟾,坐著飛毯在集市上逛了起來。在集市這裡,他就是祖宗。執法隊不管,商舖不管,攤販不管,連進出集市買賣東西的人也沒人理會。

  豚兒駕著飛毯在集市上玩了一陣,就往後面賣吃食的地方飛去。

  此時,一處賣小兒零嘴的攤位上已經圍了一大群小孩。

  豚兒坐著飛毯降落,立馬就有一堆小毛孩圍了上來。

  「豚兒哥哥、豚兒哥哥…」

  「豚兒哥哥你來了。」

  「豚兒哥哥,給,這顆糖果果好吃。」

  「豚兒哥哥,昨天我父親給了抓了一隻白頭蛐蛐兒,可漂亮了。」

  「豚兒哥哥,你好羞羞臉喔,都不穿褲褲。」一名頭上綁著彩蝶的小女孩劃著嬌俏臉兒說道。

  小胖墩豚兒挺著大肚子,威武的說道:「娘親說了,君子坦蛋蛋,小人藏雞雞。我是君子,要露出來,不藏雞雞。」

  一堆小毛孩聞言應和道:「豚兒哥哥,我也是君子,明天我也坦蛋蛋,不藏雞雞。」

  「我也不藏。」

  「我也不藏。」

  這下,倒是讓那些小女孩兒為難了,她們又沒有雞雞,那她們要露什麼呀!

  旁邊大人聽到一干小屁孩對話,直接笑瘋了。

  遠處一直看著兒子的蔡賢初聽到他的話,臉皮一抽,感覺回去應該好好和夫人探討一下孩子的教育問題,要不然這樣下去,那還得了。這次是坦蛋蛋藏雞雞,下次都不知該坦什麼了?

  ……………………………………………

  公良從令牌中收回神識,轉而往果子空間望去。

  這一段時間忙著做買賣,沒有大量的向小黑水池中投放東西,以至於連空間擴展都停了下來,停止在六千兩百畝土地。

  六千兩百畝看起來很大,若是草原,那就是連綿一片;若是叢林,那應該有了寬廣遼闊的樣子。

  但在空間中,被公良左種一片林子,右種一片林子,開墾靈地,種植三色、五色稻、玉黍、妖芋、妖葵、虎豆、超大花生、靈蔬等種種食用之物,還有草地、湖泊、住地、藥圃,又養殖了各類獸禽,如此算下來根本不是很大。

  若非現在有諸稽和孿生雙芝兄妹,以及龍伯國和那一大群抓來的人在幫忙打理,這麼一大片地,這麼多的東西,估計他早已累死了。

  公良神識在裡面轉了一圈,看到新近挖進來的靈霜藍莓和龍鱗松、山桃都已經被種下,就離開果子空間。

  米谷玩累了,就躺在粑粑懷裡,「呼嗚呼嗚」的睡著。

  公良看著她粉雕玉琢的小臉蛋兒,嬌俏的小鼻兒,彎彎的月芽兒,櫻桃般的小嘴兒,一切一切,都是那麼的可愛、天真,彷彿有股靈韻要從中噴薄而出般,讓人愛煞。

  忍不住,低頭,吻在那嬌嫩的額上。

  「粑粑」

  本來在睡覺的小傢伙突然睜開眼來,開心的叫著。

  公良被嚇了一跳,又哭笑不得,這小東西,真是隨時隨地都能給人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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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妙道仙宗 第二十九章 怎麼烤塊肉都這麼難

  多吉宛如推土機般,以鋒利的雙牙在叢林中推進,並用長鼻不斷的掃去前面山藤、枝葉的阻礙。

  其實,山中也不盡然都是高大茂密叢林,比如山與山之間交接之處就有比較平坦的地勢,那裡差不多都是低矮的灌木和旺盛的雜草。這些路無須動用牠的如勾長牙,就能快速前進。無奈公良取的是直道,只能見山過山,遇水涉水,無路開路。

  牠這麼雄壯的塊頭,走過的地方基本上就成了一條小路。

  以至於後面儒衣少年文嘉都不用怎麼開路,只要跟著多吉的步伐前進就行。

  一路行來,公良發現自己好像小瞧了這傢伙。

  多吉的速度並不是很慢,但他卻能一直跟在後頭,而且沒有減速或者力氣耗盡、身體虛弱的樣子。再聯想到遇見他時,跑在金毛彪前面的樣子。

  能跑在金毛彪前面,那就意味他的速度比金毛彪還快。

  公良都在懷疑,自己是不是雞婆多管了這檔閒事,要不然這傢伙說不定已經帶著那頭小金毛彪在哪個地方瀟灑了。

  當然,也有可能已經被金毛彪群連骨帶皮給吞得精光。

  現在,公良有點懷疑這傢伙是妙道仙宗的新進弟子,要不然怎麼這麼巧會出現在山林裡?想著,轉頭望去。文嘉見他看來,友好的朝他揮了揮手。

  公良瞄了幾眼,隨即轉回頭去,實在沒法從他身上找到妙道仙宗新進弟子的印記。

  多吉一邊走,一邊用長鼻捲著附近可食的東西往嘴裡塞,一路吃一路塞,都沒見牠停過。

  但這些東西最多也只能填飽肚子而已,對身體並無益處,除非遇到靈物。

  只是這般隨意的在林中行走,遇見靈物的機會著實不大,就算有,有些也會被公良和米谷牠們看上拿走。所以,路上能讓牠吃進肚子的靈物著實不多。

  不過,有了這麼多吃的東西,多吉卻是從來不會餓。

  有鑒於此,公良從早上趕路,就一直沒有停下,直到晚上才歇息。

  中午他們也沒有停下來開伙吃飯,反正一個個都帶著一堆乾糧,怎麼也不會餓著。

  他們沒停下,文嘉也就一直跟著。

  公良都沒見過他路上吃過任何東西,也不知道他怎麼解決肚皮的問題,心中不由猜測,難道是吃了辟榖丹?

  那玩意兒著實沒什麼嚼頭,頂多是填飽肚子而已。米谷牠們都不喜歡,公良和荒人也不喜歡。因為吃辟榖丹完全沒法享受到食物的美味,而且辟榖丹中也沒有食物中所蘊含的充沛靈氣和精華,根本無法用來修煉。

  公良現在吃進肚子的東西被果子空間吸收精純後,返回丹田之中,相當於吃東西就是修煉。

  辟榖丹沒這用處,他要來何用?

  …………………………………………

  盈兒望著前面,依然是無邊無際的叢林,也不知道何時才是盡頭。

  已是中午,她也不忙著趕路,就停下來吃東西。

  那隻兔子般的犼隨即變小,站在她身邊等待餵食。

  盈兒從口袋中取了顆靈獸丹給牠,自己也跟著拿了些糕點食用起來。吃著吃著,忽然感覺好無趣,天天吃這東西有點泛味,就想換換口味,烤點東西吃。

  所以,她就撿了些乾枯木柴,在比較平坦的位置燒起火來。

  火是燒起了,但她卻忘記要烤什麼,連忙讓蟲蟲去抓隻野獸來烤。

  不一會兒,蟲蟲就拖著一頭猛虎大小,全身白毛,四條腿,也看不出是什麼獸類的東西回來。

  「蟲蟲,這麼大的東西你讓我怎麼烤?」盈兒氣苦。

  蟲蟲無辜的看著主人,又沒說要抓小點的,牠怎麼知道主人不能烤。

  盈兒氣呼呼的鼓著小嘴看著蟲蟲一陣,最終沒法,只能將就了。幸好她看過邢叔處理過東西,就上前剝去獸皮,切了一大塊肉用樹枝穿著,在柴火上烤了起來。

  雖然是第一次做這種事,但看邢叔芮姨他們烤過很多次肉,她烤起來也是有模有樣。

  只是烤著烤著,也不知道哪道程序出了問題,烤出來的肉竟是漆黑一片。

  盈兒聞了聞自己烤的肉,感覺味道有點重;撕下一點嘗嘗,趕緊吐了出來。

  研究了下手上烤肉,盈兒蹙眉望著靠在身邊的靈寵問道:「蟲蟲,為什麼邢叔烤的肉是金黃色,我烤出來的卻是黑的?為什麼邢叔烤的能吃,我的不能吃呢?」

  蟲蟲瞧著烤肉,一片迷茫。這麼深奧的問題牠怎麼知道?要是知道牠就不是靈寵,而是兩腳人了。

  「嘭…嘭…」

  倏然,前面傳來一陣巨響,緊跟著地面傳來微微震動。

  盈兒一聽,連忙抱起蟲蟲,抓著自己烤黑獸肉,躲到旁邊巨樹去,只露出一隻眼睛往外看著。

  不一會兒,她就見一頭龐然大物推開樹木,出現在眼前。

  公良坐在多吉背上看著林中燃燒的火堆,皺眉道:「誰這麼缺德,竟在林中燒火,走了也不滅,不怕引起山火?」

  盈兒心情正不好,聽到他的話,氣呼呼從巨樹後面跳出來,「你才缺德呢?人家還沒走,滅什麼滅?」

  公良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熟人,看她細皮嫩肉的樣子估計也不懂這些,就好心說道:「你知不知道在這邊點火,要是引得山火肆虐,不知要毀壞多少天材地寶,使得多少獸禽失去家園,流離失所,使得地貌變化,難以恢復?」

  「我我我我…」

  盈兒從小錦衣玉食,哪曾想過這些東西?

  一時間,被說得啞口無言。

  勸告了下,公良又指點說道:「以後不要在這種茂密的樹林裡面點火,若真的要點火烤肉,就找些比較空曠的地方,並設個隔離圈,免得火花噴到外面,引起火災,焚燒山林,那可就是造孽了。」

  「我就是願意這樣烤,你管得著嗎?」

  本來肉烤不好,盈兒就心情不佳。現在被他無端指責,氣得一屁股坐在剛才烤肉的地方,舉著已經烏黑的烤肉繼續烤著。

  生氣間,她沒發覺自己手上的肉已經變焦,散發出一股黑煙。

  「粑粑,肉肉能吃嗎?」米谷看著烏漆嗎黑的烤肉問道。

  公良搖搖頭道:「不能吃。」

  「喔!」米谷好奇的往盈兒望去,也不知道她烤不能吃的肉肉幹嘛!

  萍水相逢而已,公良勸說一下,也不管她,就讓多吉從旁邊繞過火堆,繼續前行。

  盈兒氣呼呼的衝他離去的背影做了個鬼臉。忽然聞到一股焦味,低頭才發現烤肉已經變成黑炭,氣得一把扔掉。

  不一會兒,多吉龐大的身子就消失在莽莽叢林中,林中陷入一片空寂。經過剛才吵鬧,重回到如此安靜環境。盈兒一時間沒適應過來,看著幽深叢林,忽然竟然感覺有點害怕。

  眼睛轉了轉,她連忙把火熄滅,騎著蟲蟲往公良離去的方向追去。

  蟲蟲速度很快,多吉也未走遠,盈兒很快就追了上去。

  公良感應到,轉頭看去,也不知道她追來幹什麼。

  誰知道盈兒理也不理他,見他看來,直接把頭轉到一邊,只是騎著蟲蟲不緊不慢的綴在後面。

  公良見了,也不管她,愛跟就跟。反正已經有了文嘉,多她一個不多,少她一個不少。

  從桃花谷到妙道仙宗要一千里,一千里地說遠不遠,說短不短。在他前世,也不過是從閩省頭到粵省深市的直線距離,坐高鐵幾個小時就到。但在這裡,在這莽莽叢林,乘坐飛禽都不只幾個小時。

  因為在這莽莽叢林上空飛行,要考慮的因素很多,比如會不會遭到林中妖禽襲擊,會不會出現其它意外。

  不過,在這次考核中,妙道仙宗嚴禁弟子乘坐飛禽、飛舟之類的東西從空中飛到妙道仙宗,只許從地上走。

  從陸地走,有叢林,有山峰,有溪澗,有溝壑,有峽谷,還有通都大邑,和聚居村落。宗門弟子從這些地方路過,必定會與人接觸,發生一些事情。從這些細小的東西裡面,就能看出他們性情、品格、毅力、膽魄和眼光。

  宗門考核,要知道的無非就是這些,要是從天上飛,咻的一下到宗門,還有什麼可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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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妙道仙宗 第三十章 大恐怖

  茫茫林海,漫無邊際。

  若非公良透過小雞視野,確認大城就在前方,他都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堅持走下去。

  這就像在沙漠一樣,放眼望去,到處都是漫漫黃沙。鬼知道在兩座山丘之後就有一處古堡,裡面還住著幾戶人家,更不知道再遠一點,還有一條寬闊公路。

  所以,有時候不是我們不聰明,只是身在其中,暈頭轉向,哪裡還能夠分辨得出。

  公良也是如此,好在有小雞在上空引路,不至於讓他迷失方向。

  有小雞在,他只需要抱著小傢伙米谷,晃晃悠悠的坐在黑猛獁多吉背上,慢慢前行就成。

  盈兒也坐在如同兔子般的靈寵蟲蟲身上,一蹦一蹦的跟著多吉。文嘉沒有坐騎,只好靠兩條腿走路。但他速度不慢,腳下有風,走的是悠哉悠哉。

  「歐嗚」

  忽然,走著的多吉輕輕叫了一聲,竟然停止莽野開闢樹木前進的步伐,慢慢的輕輕的,小心翼翼的從樹林中往後退去。

  「怎麼了?」公良奇道。

  多吉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只是心中感覺前面有大恐怖,不能過去。

  公良好奇,就讓小雞往前面林中望去,但卻沒發現什麼詭異的地方。等等,好像有一處,那就是前面林中有一塊地方沒長任何樹木,只有一片肥沃的土壤。

  在這種到處都長了樹,要嘛就是長了草的林中出現這種情況,未免奇怪。

  他就讓小雞飛低一點,自己透過牠的視野,往下望去。

  只見那塊肥沃的土壤上,長滿了毛毛的東西,如同黴菌一般,風動它動,好像也沒什麼奇怪的。

  觀察一陣,也沒什麼發現,就讓小雞往上飛去,免得發生意外。

  動物感覺一向靈敏,尤其是黑猛獁多吉這種傳承上古的真種血脈,對於危險,更是有超乎尋常的敏銳感應。所以公良相信牠,既然牠說前面有大恐怖,那就是有。

  當下也不往邊上繞行,直接讓牠往後退去。

  「怎麼不走了?」文嘉奇道。

  「小聲點,去後面再說。」

  公良不管他和盈兒聽不聽,就讓多吉轉身,往來路走去。

  文嘉和盈兒也不是傻子,連忙跟上。

  走出一段距離,公良才讓多吉停下,對兩人說道:「前面可能有危險,我不打算從那過去了,你們是打算自己走,還是繼續跟在我後面?」

  「跟在你後面。」文嘉很聰明。

  跟在公良後面,不用自己開路,也不用提心吊膽的擔心林中猛獸來襲,幹嘛要自己獨行?

  盈兒雖然還在生公良的氣,但聽到他的話,也跟著點了點頭。

  有人陪伴才好,起碼不用自己一個人孤零零的在山林中走,害怕林中的無盡黑暗和潛藏的危險。

  見他們還要跟自己,公良就好人做到底,讓他們跟。

  於是,他就帶著米谷和圓滾滾牠們跳下多吉,然後把牠和兩條龍獒收入空間,將小雞喚下來坐上去,並讓文嘉和盈兒兩人也上來。

  小雞不開心的「啾啾啾啾」叫了起來。

  牠有兩個聲音,一種是威猛的「嚶啊」,一種是嬌小的「啾啾」,一般都是和媽媽公良說話才這樣。

  這時候牠委屈極了,牠的背上怎麼能坐除了媽媽和好朋友以外的人呢?

  公良安慰牠一下,說只要送他們前進一段距離就行。

  聽到媽媽的解釋,小雞勉強同意,但表示只載他們到前面,再遠就不行。牠是媽媽的坐騎,怎麼能夠載別人?

  牠是金翅大鵬雕,身上有鵬雕的高貴血脈,骨髓中有屬於自己的驕傲,公良也沒勉強。

  「你們坐好,小心點。」

  公良吩咐了下坐在上面的文嘉和盈兒,就讓小雞起飛。

  小雞振翅而起,以四十五度角疾速攀升,往上飛去。

  公良他們是坐慣了,文嘉和盈兒卻從來沒領教過小雞如此威猛的飛翔姿勢,猝不及防,身子一滾,就往下滑去。若非公良眼明手快抓住兩人,估計早就摔下去了。

  「小心一點。」

  等他們坐好,公良就放開手。

  文嘉果然不是簡單人,坐好後,立即放出一層罡罩擋住不停刮來的迅猛疾風。

  盈兒什麼都不用做,那靈寵蟲蟲已經變大身子,坐在前面為她擋住獵獵狂風。

  小雞回頭看了一眼,牠最不喜歡不是好朋友的獸類坐在身上了,若非答應媽媽,牠早就把這大兔子給趕了下去。

  飛過黑猛獁多吉所說的大恐怖上空,公良低頭觀察了一陣,卻什麼也沒發現,只好作罷。

  守護公良的明面道兵,和記錄一路言行的起居人從公良等人離開的地方現出身形,都對公良所說的危險感覺困惑。前面到底有什麼東西,竟能讓他如此緊張?

  不只如此,他們還發現,連他坐下的上古真種也是害怕不已。

  要知道這可是傳承上古血脈的真種,連牠都如此,前面的東西倒讓他們好奇了。

  兩人對視一眼,道兵起出神兵,道:「我去看看。」

  「嗯」

  道兵手持神兵慢慢走入林中,起居人騰空而起,在他上面守護。

  雖然境界高過公良很多,可道兵也不敢馬虎。走了一段,進入多吉未開闢的樹林時,開始慎重起來,神識外放,將樹林中的所有事物一一映照腦中,即使是一隻微小的昆蟲也不放過。

  一步一步,鎧甲和身體的重量壓得地面枝葉咯吱作響,樹林中透出一股讓人窒息的凝重氣息。

  終於,走出樹林,前面出現一片好像長了黴菌的黑色肥沃土地,好像也沒什麼危險。

  道兵腳步一抬,就要踏上去。

  倏然,風動,肥沃土地也跟著如浪湧動。

  一瞬間,道兵只覺無盡的危險,一股大恐怖從四面八方壓來。只是眼前卻偏偏沒有任何能對他造成傷害的東西。可那經歷過無數生死殺場歷練出的直覺卻明明白白的告訴他,這裡非常危險。若不小心,就會身殞,化為灰灰。

  「唔,不對。」

  倏然,道兵腳下一頓,竄上高空,對起居人喝道:「快走。」

  起居人見他如此慎重,迅即離開。

  下面好像長了黴菌的黑色肥沃土地突然飛速蠕動起來,頃刻間化成一道長蛇,爬上巨樹,盯視著兩人離去方向。良久,才又重新返回地面,化成長了黴菌的黑色肥沃土地。

  林中,復歸平靜,剛剛的事好像從未發生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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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妙道仙宗 第三十一章 毛絨絨的圓球

  雲空之下,道兵看著爬上巨樹,又回到地面的東西,皺眉道:「這到底是何物什?」

  「沒聽過。」起居人搖搖頭,手中筆疾速在簿上寫了起來。

  道兵沒看,只是望著下方叢林,看著那片肥沃黑土地,眉頭皺得都快揪在一起。

  過片刻,他忽然飛入遠處山林中,抓出一頭活獸往那片土地扔去。那土地突現一口黑洞,將活獸吞沒。活獸開始還掙扎幾下,但迅即往下沉去,消失不見。

  道兵看得倒吸了口涼氣,「如此危險之物竟距我宗不足千里,為何從未有人發現?」

  起居人皺眉,此事確實詭異。

  思索良久後,道:「此事已非我等所能掌控,上報諸位峰主定奪吧!」

  「也好。」

  道兵沖天而起,頃刻間穿破重雲,來到雲空之上,就見九峰峰主盤坐於雲層之上,一眾子弟侍立於後。

  不敢馬虎,道兵連忙上前見禮道:「端木鑄拜見諸位峰主。」

  九峰峰主擺擺手,表示見過。

  「你不在那些新進弟子身邊,來此何事?」東蒙仲弓問道。

  端木鑄連忙將自己看到的事情說了一遍,並指著那肥沃土地道:「就是那邊。」

  「還有這等事。」

  東蒙仲弓和另外八峰峰主對視一眼,往下望去。只是看了片刻,也沒有發現任何玄奇之處,不由伸手抓去。頓時,一隻真氣化成的無形大手出現在宛如長了黴菌的肥沃土地上空,探入其間,抓起一把土壤。

  倏然,遽變。

  肥沃土地猛然化成一頭巨獸咬住大手,但大手是真氣化形,又如何能夠咬到。

  不過,抓在大手裡面的土壤卻被咬掉了許多,只剩下一小撮。

  巨獸看著那一小撮土壤飛速升空而去,不甘的望天長吼,但毫無辦法,最終只能不甘的變回長了黴菌的土地模樣。

  東蒙仲弓將抓上來的土壤用玉瓶裝起,放在虛空讓眾人觀看。仔細瞧去,才發現那小撮土壤並不是真的土,而是無以計數的微小蟲子組成。

  這些蟲子非常奇特,圓球形,全身毛絨絨,卻無眼耳口鼻舌。

  蟲子被關在瓶中,聚成一團圓球,開始在瓶子撞擊起來,力量還蠻大,嘭嘭作響。

  只是瓶子堅實,沒法撞破。蟲子見此,就貼在瓶子上。

  東蒙仲弓發現瓶壁竟然一點一點的被這些蟲子吞噬掉,連忙又施法在瓶上,免得被吃掉。只是心中奇了,既然這東西沒有眼耳口鼻舌,又如何吃掉東西?

  「公儀兄,你可見過此物?」東蒙仲弓向鶴雲峰主請教道。

  在他們九人當中,鶴雲峰主見識最為廣博,也是對這些獸禽蟲蟊最有研究的人。

  「不曾見過。」鶴雲峰主搖了搖頭,說道:「但你可將此事上稟離堆山,想來山中長老會對這些東西感興趣。」

  東蒙仲弓聞言摸了摸下巴長鬚,笑道:「我倒是把此事忘了。」

  當下,他就手書一封,扔進虛空之中。那手書瞬間化成一道流光,往遠處飛去。

  蛇丘之主在旁說道;「這事還須讓人來查一下,此地離我宗不過千里之距,應有弟子過來,怎麼從未聽人說過?難道都被吞了。我看,此事大有蹊蹺。」

  「不管有無蹊蹺,此事都要好好查一查。」溷山之主道。

  其他峰主也是點頭認同。

  這裡是考核新進弟子的地方,憑空出現這種不為人知的東西未免可疑,不查一查終究無法讓人心安!

  千里之地,對大能者而言,轉眼可至。

  東蒙仲弓等人還在討論如何安排,倏見眼前出現一道人影。定睛一看,一個個趕緊起身恭敬拜見。

  「仲弓見過師叔。」

  「拜見長老。」鶴雲峰主等人也趕緊上前見禮。

  「免了。」妙道仙宗長老長袖一揮,向東蒙仲弓問道:「剛才你手書中說的東西在哪?」

  「在此。」東蒙仲弓連忙將玉瓶呈上前去。

  妙道仙宗長老舉瓶仔細看了一下,瞪著九峰峰主,不忿道:「你們這些人真是走了狗屎運,出門招收弟子竟也能遇到這種好事?」

  東蒙仲弓藉著兩人關係,小心問道:「師叔,這是什麼東西?」

  妙道仙宗長老怒喝道:「不該問的別問,其它東西在哪?」

  東蒙仲弓知道這師叔脾氣向來不好,連忙指著下方樹林道:「就在那裡。」

  妙道仙宗長老立即順著他的指引往下飛去,到達宛如長了黴菌的肥沃土地上空。看了一下,手一指,肥沃土地附近地塊竟然開始上隆,然後慢慢變小,被他收入衣袖之中。

  自始至終,那些長了黴菌的肥沃土地都沒有變化。

  下一刻,妙道仙宗長老就又出現在九峰峰主面前,說道:「這次你們運氣不錯,待我弄出名堂,就送你們點寶貝,讓你們法寶再上一階。」

  「師叔所言當真。」

  東蒙仲弓問話的聲音都有點發抖了。

  「愛信不信。」妙道仙宗長老「哼」了一聲,甩袖而去。

  他走後,其他八峰峰主也沒說話,更無神識交流,只是以眼神互相傳遞信息。等過一陣,溷山之主才小心的開口說道:「你們說長老說的話是真的嗎?」

  「長老又怎會騙人。」洪崖之主粗聲粗氣道。

  溷山之主聞言,激動道:「他老人家騙的…」

  東蒙仲弓連忙施術將他口封住,半晌才解開,「你想死啊!竟敢在背後誹謗長老。」

  「我…」

  溷山之主就要訴苦,可看到其它峰主捉眉弄眼的表情,只好作罷。在這裡的人誰沒被他老人家坑過一點東西,只不過他比較慘而已,誰讓他溷山出產比較豐富,看他吃得像顆球就知道。

  道兵還侍立一旁,沒有離開。

  東蒙仲弓揮了揮手,讓他下去。

  飛下重雲後,道兵才擦了擦額上的冷汗,剛剛長老到來險些把他嚇死,幸好沒事。

  呼了口氣,他就去找起居人,繼續跟著公良。

  公良騎著小雞載著文嘉和盈兒飛過那片恐怖之地,在附近一座山頭落下,就放出黑猛獁多吉繼續往前走。宗門法度在此,不好破壞。飛一段距離或許沒事,再往前飛,後果恐怕就堪憂了。他這可不想以身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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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妙道仙宗 第三十二章 望淵

  小雞從天上看到的邩城說遠不遠,說遠也遠。

  再走半天路程,終於看到邩城城牆。

  走進裡面,人流往來如潮,道路兩旁商舖攤販林立,叫賣聲不絕於耳。

  或許因為黑猛獁太過龐大,邩城中又沒人見過這種模樣的猛獸,大家紛紛投來好奇的目光,更有不怕死的湊上前來,這也摸摸,那也摸摸,摸得多吉狂躁起來。

  公良看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只好將牠收進果子空間,然後繼續帶著米谷和圓滾滾牠們在城中逛著。

  這邊的人不知道是不是太過孤陋寡聞,沒見過米谷這種長著翅膀、九彩尾巴、金黃頭髮的小孩,和黑黑白白的圓滾滾熊貓,一個個都不停的把目光投過來,更有一些不大不小的熊孩子緊緊跟在後面,有大膽的竟然伸手往圓滾滾屁股摸了一把,氣得牠「嗷嗷」直叫,張牙咧嘴,做出一副凶猛姿態。

  但是人都知道,熊貓再凶猛,看起來也是憨態可掬,蠢萌蠢萌,都沒人放在心上。

  就算米谷叉腰站在粑粑肩膀上,鼓著嘴巴看著周圍人群,做出一副我好厲害好厲害,再看偶,偶就吐你水水的威脅模樣,也沒人看在眼裡,只是覺得她好可愛好可愛好可愛。

  被摸幾次,圓滾滾不高興了,衝公良嗷嗷叫道:「公良,那些小孩摸我屁股。」

  「摸摸而已,又沒什麼事,就讓他們摸嘛!」公良無奈道。

  他也沒辦法,難道將那些半大小孩抓過來打一頓,不可能是吧!

  「我不要。」圓滾滾人立起來,很不開心的從公良大聲吼道。

  公良連忙把頭歪到一邊,免得這憨貨把口水噴到自己臉上。

  看著周圍興致勃勃,好像隨時都要圍過來的小毛孩。沒奈何,只得說道:「那我先把你收進去,等會兒再放你出來。」

  「好。」

  若可以,圓滾滾更樂意待在空間裡面吃飽了睡,睡飽了吃。最近裡面好像有一批靈果熟了,牠要趕緊和小香香去摘下來,免得被米谷發現捷足先登了。

  公良就把牠和小香香,連帶著兩頭龍獒一起收入空間。

  一直跟在旁邊的半大小孩見沒有黑白熊看,有著翅膀的小孩又緊緊躲在公良懷裡不出來,圍觀一會兒,就沒了興趣,紛紛散去。

  盈兒進城後,就和公良分道揚鑣,自尋陽關大道去了。

  文嘉也是一樣。

  但起碼比盈兒禮貌一點,還知道過來向公良告辭。

  到了這裡,就是陌生地域。公良也不知道這個邩城屬於哪個國家。或許哪個國家都不是,因為這邊很奇怪,有的地方大城都是由當地大姓宗族或者多個宗族一起把持,都沒有國家管理。

  更有大城是修行者自己建立的城市,城中修行者最大;要不然大城就歸附於宗門,也沒什麼國家。

  邩城的風俗不與公良前面走過的東土諸國相同,有些奇奇怪怪的東西,看起來倒是有趣。

  走著走著,忽然看到前面有熟人。

  公玉柔和工僂濟一前一後的走著。

  公玉柔逛過一個又一個攤位,發現感興趣的東西還會停下來看,偶爾會討價還價買些東西。工僂濟跟在她後面幾步遠的距離,面容苦澀,估計已經跟著逛了一段時間。

  有經歷的人都知道,陪女人逛街是最痛苦的事情。

  公玉柔和攤主討價還價一陣,美滋滋的從攤位上拿起一塊晶瑩透明,裡面遍佈星辰般藍點的美玉,轉頭看到工僂濟,沒好氣的說道:「你怎麼老跟著我,沒聽見宗門考核要獨行嗎?小心宗門看到把你趕回去。」

  兩人已有婚約在身,工僂濟哪敢讓她一人上路,他能離去,他敢離去嗎?

  聽到公玉柔的話,工僂濟說道:「宗門雖有法度,但也講人情。你我一前一後,也無相攜而行,頂多是順路,怎麼可能對我如何?再說,我不是怕你出事嗎?」

  「哼,我還需要你擔心?你還是擔心你自己吧!」

  公玉柔傲嬌的抬著下巴,昂首挺胸的往前走去。只是嘴角一扯,露出一絲不可見的微笑。

  工僂濟連忙跟了上去。

  公良在後面看得連連搖頭,這傢伙,以後估計是個老婆奴。男人威武雄壯的形象,恁是被他拉低幾分。

  在邩城休息一天,公良就繼續帶著米谷牠們騎著黑猛獁多吉上路。

  邩城坐落於群山間的平原地帶,在這片平原之中,並無什麼大的樹木,但出了平原,就是連綿起伏的高山和莽莽叢林。在這叢林間,有邩城與其他城池相連的通道。只是這些道路大多依山而建,彎彎曲曲,環環繞繞。若從這山路走到妙道仙宗,需要花費很長時間。

  公良沒打算這麼做。

  所以出了城門,拿出地圖比對一下,就找了一條直路,讓多吉開闢前進。

  如此,又是一天。

  沒了後面兩個拖油瓶,他們行進的速度又快了一點。

  先前趕路公良也不是沒心沒肺前行,特地吩咐多吉減慢速度,免得兩人跟不上。有時候好人,並不是你說得嘴角泡沫就是好人,你善事做得漫天飛就是好人,有些默默奉獻的人,也是好人。

  比如公良,他就感覺自己是個好人。

  前世到三十歲,還沒娶老婆,沒有女朋友,為某些單身狗解決了終身大事,好人哪!

  他沒車,步行,減少二氧化氮排放,為pm2.5做出多少貢獻,好人哪!

  他消費,買菜買肉賣魚買衣服買褲子買鞋子買衛生紙,拉動內需,帶動經濟,不知救活了多少實體企業,好人哪!

  這樣的好人簡直感天動地,可以用隕雹飛霜、八月飄雪、晴天霹靂來獎勵。

  當然,這種想法他也只敢在私下想想,要說出來估計真的會遭雷劈。對此,他還是有點怕怕。

  公良就這麼抱著米谷,坐在黑猛獁多吉背上悠哉悠哉前行。他一直以為,自己以妙道仙宗為目的地,尋直路而行,是很聰明的決定,估計除他也沒誰了。可誰知出邩城不久,他就看到類似取直線而行的人。

  但叢林之中,猛獸成堆,毒蛇蟲蟊無數,還有些含有毒性的怪異凶險植物,並不好走。

  一路走來,他都不知看過幾次和林中猛獸拚鬥的人。

  好在這些人修為不錯,無須他出手,也就沒去管閒事。

  公良自己因為有大塊頭多吉在,倒是沒妖獸敢過來挑釁,就算有,也被米谷和他解決了。

  千里之遙,雖遠不遠,雖近不近。經過幾日跋涉,他終於來到妙道仙宗前的河溝——望淵。

  公良拿出地圖對照一下,只要再渡過這條大河,就到妙道仙宗了。只是他轉頭看了看,四野茫茫,也無半個人影,更沒什麼船隻,怎麼過河?

  仔細看了下地圖,才發現面對妙道仙宗中間位置的地方有座大城,而他尋直路前行,已經偏離了方向。

  於是,他就讓多吉沿著河邊往那座大城走,打算去找船過河。

  就在此時,旁邊河中忽然傳來歌聲。

  「莫看滔滔碧波,有船就能渡河。莫看船兒船兒無底,有心就能渡河。」

  公良順著歌聲傳來的方向望去,一條無底小船在洶湧河流中,破浪前行。

  看到那船上划槳老者,公良頓時笑了,連忙招手喊道:「老人家,前輩,前輩這裡,這裡。」

  無底小船上的划槳老者好像聽到他的喊聲,舉槳往水中一划,無敵小船頓時如同離弦之箭般,在河面上劃出一道白線,往岸邊飛來。

  當公良看到老者的時候,一直護衛跟隨在他身邊的明暗道兵和起居人忽然失去了他的蹤跡,不覺大驚失色,趕緊飛上雲空,向九位峰主稟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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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妙道仙宗 第三十三章 要死熊貓了

  「竟有此事?」

  雲空之上的九位峰主聽到起居人等稟報,凝目往下望去,卻什麼也沒發現。

  東蒙仲弓皺了皺眉,再次往下界望去,還是什麼也沒發現。這小傢伙可是宗主特別交代的人,還有宗門令牌在身,不容有失。一路平安,卻沒想到家門口出了事。

  當下不敢耽擱,連忙上報宗門,倏然耳邊傳來一陣話音,神情才放鬆下來。

  東蒙仲弓對起居人等揮了揮手道:「有位前輩將他接走,剩下沒你們事,回宗門覆命吧!」

  「是。」起居人等恭敬退下。

  「怎麼回事?」鶴雲峰主問道。

  旁邊幾名峰主也投來詢問目光。

  東蒙仲弓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如何回答?搖搖頭道:「不清楚,方才宗主傳音,說有位前輩將他接走,讓我等無須掛心。」

  「這小東西,倒是好福氣。」

  溷山之主都有點羨慕嫉妒恨了。

  能屏蔽他們神識,不讓他們察覺的人至少是長老般的人物,能被這等人看重,等於是已經比別人先跑了好幾步,有了冀望大道的機會,如何能不讓人羨慕?

  「誰說不是。」東蒙仲弓摸著白鬚感慨道。

  …………………………………………………

  「小子公良拜見前輩。」

  待船靠近,公良連忙跳下黑猛獁多吉上前見禮。

  船中划槳老者正是送他過碧落海的前輩撐渡人。

  此時看到他,微微笑道:「是你這小東西,既是有緣遇見,那就上來,老朽送你一程。」

  公良瞄了無底小船一眼,小船很省材料,只有兩側護板和底下三根橫在中間的粗大龍骨,沒封底,下面晃動水波一一入目,看起來十分危險,也不知道為何能漂浮於水面上?

  這種船打死他也不敢坐,要是中途掉下去怎麼辦?

  會死人的。

  雖然他身上有避水珠,但誰知道能不能用,下面有什麼詭異東西,不清楚情況,還是安全為妙。

  所以,他就說道:「前輩乃是高人,小子與您一比,好比凡夫俗子,可沒您這本事坐船,還是去那邊找艘船過河吧!」說完,他就不識好歹跳到多吉背上。

  「嗬,老朽縱橫天地如許歲月,還從未見過不願上我渡船之人,你是唯一一個。」老者臉色不虞道。

  「前輩,不是小子不識好歹,是您這船太破了。坐上去若有個三長兩短,小子該怎麼辦?小子可還沒活夠,還想在這花花世界多走走看看。」公良拍了拍多吉,讓牠前行。

  到這地方,他一直沒把心態放好。

  準確的說,他心中沒有尊卑,一直帶著前世人人平等的觀念做事。

  好在大荒沒人與他計較,東土也沒遇到什麼事,但在撐渡人這不知活了多久的前輩高人面前。他竟用前世語氣說話,簡直是老壽星吃砒霜——活得不耐煩了。

  老者氣得吹鬍子瞪眼,登時惱了,「混賬東西,今天你坐也得坐,不坐也得坐。」

  心念微動,公良等人原地消失,出現在無底小船中,然後他就划槳開船。

  剎時,無底小船疾若雷電,穿破重重水浪往遠處而去。

  黑猛獁多吉好好走在陸地,不想轉眼來到船上,登時傻眼。看到下方深不見底的水面,嚇得牠四條大腿趕緊踩在護邊的船板,還伸出長鼻纏住小船。

  公良坐著多吉趕路,不想忽然來到船上,看到四周波濤洶湧的水面,連忙取出避水珠,以防萬一。

  米谷緊緊抱住粑粑脖子,有點嚇壞了,感覺好可怖好可怖。

  圓滾滾本來想睡覺,突然環境變幻,往外探去,就見四野茫茫,到處是翻捲的洶湧波浪,差點嚇尿,趕緊跑去抱住公良的身子。

  小香香在牠背上更是嚇得瑟瑟發抖,牠可是怕水的。

  坐在多吉背上雖然視野良好,可看到下面河中不時被狂風吹得捲起的驚濤駭浪,心裡承受壓力著實很大,總讓人害怕會掉進水裡去。

  所以想了下,公良就小心翼翼的跳到無底小船上,收起多吉。

  無底小船下面只有幾道粗大龍骨,沒有蓋上底板,翻滾的波濤一一映入眼簾。圓滾滾只看一眼,就嚇得雙手雙腳抱著公良嗷嗷大叫道:「救命啊!救命啊!要死了,要死熊貓了,救命啊!救命啊!」

  小香香抓著牠的毛,身上毛髮動得厲害。

  米谷也是怕怕的抱住粑粑脖子。

  一時間,兩人兩獸抱在一起,看起來是那麼淒涼,那邊悲慘,那麼無助。

  片刻後,定下神來,公良才發現無底小船在外面看起來雖然很小,但裡面空間卻是很大。他們這麼多人站在裡面,竟只佔了一小段位置,旁邊還有盈餘,不覺嘖嘖稱奇。

  外面波濤洶湧,感受著無底小船在水面起起伏伏的恐怖,他緊緊的抓著船邊護板,不敢鬆懈。

  過了一會兒,見沒什麼事後,才悄悄伸出腳,試著踩在那可以看見水波的船底,卻感覺好像踩在玻璃上一般。

  有此發現,他膽子就大了,又試著往旁邊踩了踩,都是一樣。

  不會掉下去,他就放心了,連忙讓圓滾滾鬆手自己站好。

  圓滾滾都快嚇死了,怎麼可能鬆開?

  公良只能將自己發現說給牠聽,並示範著一一踩給牠看。圓滾滾也悄悄踩了一下,才鬆開抱住公良的雙手雙腳踩上去。但依然不敢亂走,一直抓著船板,趴在邊上。

  說起來,撐渡人前輩還曾送他過海。雖然脾氣有點古怪,但還不至於做出傷天害理的事來。

  一切,都歸罪於他怕死,連上船的勇氣都沒有。

  看到老者在船頭划船,公良連忙上前恭敬說道:「多謝前輩相送,小子無以為報,就釣條河鮮做道魚湯請前輩品嚐好了。」

  「這邊水族可不好釣。」老者淡淡道。

  公良笑道:「別的小子不敢說,但在釣魚一途,卻小有心得,人稱『釣聖』便是小子在下。」

  「嘁」老者顯然不信。

  公良見他不相信,就打算用事實證明。當下就從儲物戒中取出魚竿,又取出一塊妖獸肉鉤住,扔進水裡,然後就靜靜等著大魚上鉤。

  這條大河乃是妙道仙宗界河,通往淵海,所以取名為「望淵」。

  據說原本並無此河,只是後來天地大變,妙道仙宗所在陸地與東土大陸相接處分離,形成一片獨自存在於淵海之中的大陸,而裂開的地方,也就成了如今的望淵河。

  望淵海河前後通海,更可以說是一道海峽。

  歷來波濤洶湧,從淵海刮來的狂風還不時捲起驚濤駭浪,尋常船隻根本無法過渡。

  但無底小船卻順著起伏的波濤,一點一點的穿破重浪往前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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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妙道仙宗 第三十四章 女女

  「嗯…」

  抓著魚竿釣了半天,公良感覺有點不對頭。

  以前只要把醃製妖獸肉放下去,就會有大把魚上鉤,但今天不知怎麼回事?竟然一條也無,古怪,難道…是…前輩做了手腳?

  公良不由往老者望去。

  老者似乎能聽到他心裡話,見他望來,惱道:「放心,老朽還沒那閒心捉弄你。」

  公良感覺也是,就繼續舉著魚竿釣起魚來。

  米谷怕怕的抱著粑粑脖子躲在粑粑懷裡,然後露出小腦袋偷偷往老者望去。

  老者難得露出笑容衝她笑了笑,卻嚇得她又縮回粑粑懷裡了。她感覺這老頭好可怖好可怖喔!

  圓滾滾緊緊抓住小船邊上船板趴在船上一會兒,見沒什麼事,才稍稍放心坐起來。小香香不敢待在牠背上,轉而跳到牠懷裡趴著。牠看也不敢看外面的滔滔河水,感覺太可怕了。

  片刻後,見還是沒有魚上鉤,公良就提起魚鉤,打算換餌。

  果子空間裡面可不只有醃製妖獸肉可以作魚餌,還有很多東西,比如靈果、靈藥、靈蔬之類的東西也能釣到魚,他都試過。

  把魚鉤上的醃製妖獸肉拿下來,公良又摘了顆天香靈果掛上去。

  天香靈果的味道中帶著一股十分純正的天然香氣,吃起來非常美味,很受魚類喜歡。

  公良掛上天香靈果,就把魚鉤扔下去。魚鉤在水面一點,迅即沉沒。放好後,他又向懷中的小傢伙說道:「米谷,幫爸爸看看下面有魚魚沒有?」

  米谷最喜歡幫粑粑做事了。

  但河面風急浪大,船速飛快,她可不敢站到粑粑頭頭上去,就坐在粑粑肩膀上,抓著粑粑頭髮,手搭涼蓬,往下望去。

  眉心豎眼倏然再現,射出一道無形無影之光,穿過重重水波,遁入水中。

  瞬息間,水下景物,一一映入眼底。

  這邊沒魚魚,這邊也沒有魚魚,那邊沒魚魚,那邊也沒有魚魚…,米谷四處看了下,就要收回目光跟粑粑報告下面沒有魚魚。倏然,從遠處疾速掠來一道紅影。

  紅影飛速靠近,現出形跡,卻是一條不大的鯉魚。

  這鯉魚長得十分漂亮,全身大紅,嘴邊還有一對寸長紅須,看起來十分可愛。

  米谷趕緊向粑粑報告道:「粑粑粑粑,有魚魚,有魚魚了,是一條紅紅的魚魚。」

  「喔…」

  公良聽到小傢伙的話,連忙正襟危坐,準備把魚釣上來。只是等了片刻,也不見魚上鉤,不覺奇怪,就想將神識探入水中看看,又怕驚動下面的魚,只好讓小傢伙往下看去。

  小傢伙的第三隻眼睛看東西比較隱蔽。

  米谷依言望去,隨即說道:「粑粑,魚魚在吃果果,吃了一點點果果了。」

  說完,她就繼續觀察起來。

  在吃就好,現在這魚應該已經被天香靈果的美味吸引住,但又察覺到危險,不去碰魚鉤。這魚倒也機靈,但想白白吃掉他的魚餌,怎麼可能?

  當下,他就把魚竿交給米谷,讓她一點一點往上提。

  米谷最喜歡幫粑粑做事了,高興的接過魚竿,試著慢慢往上提起。

  而公良自己則取出一把撈網,飛到魚線沉沒的位置,等小傢伙提魚鉤把水裡的魚給勾引上來。

  米谷很認真的在執行粑粑的命令,將魚鉤一點一點的往上提。水中那條大紅鯉魚被天香靈果的美味吸引,只顧著追逐吃著,都忘記已經慢慢接近水面。

  十米、九米、八米…五米、四米、三米…

  公良已經能夠看到下面魚影,但依然沒動,等待最佳出手時機。

  米谷抓著魚竿往上提,開始是一點一點,後來動作變快,到了水面,猛然往上一拉,沉迷於天香靈果美味的大紅鯉魚也跟著竄出水面。等看到上面的公良,才知不好,連忙往水裡鑽去。

  公良早已做好準備,哪容有失,手中撈網猛然往下一抄,撈起想要逃跑的大紅鯉魚。

  飛回船上,收起魚竿,雙手抓出撈網中的大紅鯉魚。

  公良看了下,喃喃自語道:「這東西能吃嗎?」

  鯉魚在他家鄉根本沒人吃,尤其是大紅鯉魚,一來因為色澤大紅,吃了不吉利;二來鯉魚乃是發物,閩南形容為「噠」,與毒相近,吃了容易上火,引起諸多不好的症狀。

  大紅鯉魚聽到他的話,眼中露出人性般的驚恐神色,搖頭擺尾劇烈的死命掙扎起來,口中更是大叫道:「不能吃,女女不能吃。救命啊!救命啊!父親,有人要吃女女了,有人要吃女女了。父親,救命啊!救命啊!有人要吃女女了,有人要吃女女了…」

  「呃…」

  公良沒想到大紅鯉魚竟然還會說話,難不成是妖精變的?

  米谷和圓滾滾、小香香聽到大紅鯉魚說話的聲音,紛紛圍過來看稀奇。

  大紅鯉魚看到牠們盯著自己的樣子,更加驚恐的大叫道:「救命啊!救命啊!父親救命啊!有人要吃女女了,有人要吃女女了,有人要吃女女了。娘親,我要娘親,我要去找娘親,父親不要女女了,女女要去找娘親……」

  這大紅鯉魚太呱噪了,吵得公良都忍不住想堵住耳朵。

  「小友請住手。」

  忽然,遠處傳來一聲大喝。

  公良放眼望去,就見一道黑影由遠處疾速飛來,瞬間已至眼前。

  這人一到,附近水面立即風平浪靜,連一點漣漪也沒有。

  看到來人,大紅鯉魚更加大聲的叫了起來,「父親,父親,有人要吃女女了,有人要吃女女了。父親救命啊!娘親,我要娘親,父親不要女女了,女女要去找娘親……」

  來者是一名文士打扮的中年人,到了船邊,急忙向公良說道:「還請小友放了小女,等會兒必有厚報。」

  又不能吃,留著有什麼用,公良就把大紅鯉魚放入水中。

  那叫「女女」的大紅鯉魚一入水中,立即游到父親身邊,上竄下跳道:「父親不要女女了,女女要去找娘親,女女不跟父親在一起,女女要去找娘親。」

  「你忘記你娘親在閉關了嗎?要是知道你去打擾,一定會把你關起來。」中年文士說道。

  女女似乎很怕被關,頓了一下,又道:「那也不要跟父親在一起,誰讓父親不來救女女。父親要是來晚一步,女女就要被那壞人抓去吃了。」

  「誰讓你不好好待在家裡,偷偷跑出來。」中年文士訓道。

  「是那壞人。」

  女女大聲叫道:「是那壞人用香香果果勾引女女出來的,都是那壞人的錯,不是女女。」

  「等會兒再跟你算賬。」中年文士瞪了牠一眼,轉頭向公良拱手道:「小女頑皮讓小友見笑了。」

  「我倒覺得貴女純潔爛漫,一片天真。」

  「這就是個惹禍精,沒一天不折騰的。」中年文士苦笑道。

  這時,他才注意到划槳老者撐渡人,仔細一看,大驚失色,倒頭就拜,道:「敖奇見過至尊。」

  「你見過我?」老者詫異道。

  「敖奇小時頑劣不堪,聽聞歸墟乃是無底之谷,眾水匯聚之處,就欲前往一觀。誰知尚未到歸墟,就見至尊大人戰龍鯨於淵海之上,那曠古絕今一幕刻在敖奇腦中,永生永世難忘。」

  「那是老朽此生面對強敵最為狼狽的一戰,不想被你遇見,倒也是你的機緣。」

  老者摸著鬍鬚,眼望虛空,好像在追憶過往一切。

  半晌,才笑笑道:「老了,總想起過往的一些事情,起來吧!」

  敖奇一直戰戰兢兢的跪在水面不敢起來,此時聽到老者的話,才慢慢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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