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鑒寶秘術 作者:北域神燈 (連載中)

 
小雲雲530929 2016-9-26 11:19:35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853 3812114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7-2 09:36
第三七三一章 被「鄙視」的寶物



    張天元之所以認定了這款澄泥硯非同一般,並非因為它出自名家之手。

    也不是因為它的太白醉酒刻紋。

    而是跟明末的名將史可法有關。

    明末忠臣名將史可法,清軍南下時,堅守楊城,攝政王多爾袞致書誘降,被他拒絕;豫親王多鐸遣人到城下招明歙石蓮葉硯降,他發矢射擊。

    他給母親、妻子、伯叔及兄弟留下遺書,表示「一死以報國家」,決心與揚州共存亡。

    城破,他自刎未死,為清軍所俘。

    多鐸親自審訊並勸降,他說:「城亡與亡,吾志已決,既劈屍萬段,甘之如飴,但揚州百萬生靈,不可殺戮。」

    就義時從容自若。

    揚城人民在城外梅花嶺築衣冠塚,以為紀念。

    史可法死後,留有他用過的一方硯台。

    從硯的形狀和制作的痕跡上考證,這是一方由明代雕刻名工雕作的澄泥硯,呈鱔紋色,形如一塊大芭蕉葉。

    葉上雕刻的,正是太白醉酒,背面有這位民族英雄的字「道麟」,並刻有史可法印章。

    這方英雄的寶硯經過三百余年的輾轉流傳,最終被當代著名書畫家賴少其所收藏。

    賴少其早年在廣省美術專科學校學習,和李樺等發起新興木刻運動,是魯迅先生十分推崇的青年版畫家。

    這款硯台在特殊運動年代被收繳了,後來不知所蹤,卻不想到了這裡。

    張天元心中感念,似這種硯台,別說十萬美金,就算是一百萬美金,他也出的。

    因為這已經不單單是一款硯台,它是國寶,更是某些精神的傳承。

    「張先生還真是財大氣粗啊。」

    西川正雄嫉妒地說了一句。

    能夠像張天元這樣隨便拿出十萬美金去購買一款硯台的,不是沒有,但並不多見啊。

    他這種做法,簡直太過慷慨了。

    如果西川正雄得知這硯台本身所蘊含的意義,只怕就不會這麼說了。

    他雖然人品不怎麼樣,時刻忌憚中國的古董文物,但是對於這些東西的價值和意義,還是了解非常透徹的。

    節目繼續進行。

    沒想到的是,那老翁居然沒走,而是從寬大的衣服口袋裡面取出了另外一塊硯台。

    他很不好意思地笑道:「這個硯台有點爛了,所以本來是沒打算拿出來的,不過想了想,既然來了,總得讓專家們看看吧。」

    主持人米特也是有些哭笑不得,不過她終究是見過大場面的人,所以很快就恢復了正常,而後笑著說道:「沒關系,既然拿出來了,就讓專家們看一看吧。」

    老翁高興地笑了笑,急忙把硯台先拿到了張天元的眼前。

    或許是因為張天元剛剛買了他的硯台,給他賬上轉了十萬美金吧,他對張天元的印像,那可是非常之好。

    張天元倒也沒有客氣,拿過那硯台就仔細看了起來。

    這一看不要緊,卻是哭笑不得。

    原來這一塊,才是真正的端硯。

    這老翁還真是夠外行的,澄泥硯跟端硯,相差那麼大,居然也能搞錯。

    端硯自唐朝初年開始出產。

    不過,當時的端硯純粹是文人墨客書寫的實用工具,石面上無任何圖案花紋裝飾,顯得粗陋、簡樸。

    唐朝李肇的《唐國史補》雲:「內邱瓷甌,端州紫石硯,天下無貴賤通用之「。

    後來到了唐朝中葉,一天一老硯工路經端溪時,看見有兩只仙鶴飛落溪水之中,久而不起,於是心生疑竇,張網撈捕,但撈起的卻是一塊石頭!

    不過,這塊石頭十分奇異,上有裂縫,不時發出鶴鳴聲響,老硯工順著裂縫把奇石撬開,奇石竟一分為二,化作兩只硯台,硯邊各有一只仙鶴佇立在蒼松之上。

    消息傳開,硯工們紛紛仿制,或各展其藝,在硯台上雕以各種圖案花紋。

    這大概就是端硯從實用品變為實用工藝品之始。

    在唐代初期端州東郊羚羊峽欄柯山的端溪一帶,就出現了依靠采硯石、生產端硯為生的勞動者。

    這裡,滾滾東流的西江水,穿峽而過,直奔南海。

    夾岸叢山峻嶺,氣勢磅礡,重岩疊翠。

    端硯名坑中的水岩(老坑)、坑仔岩、麻子坑、朝天岩、古塔岩、宣德岩就錯落的分布在這風景如畫的環境中。

    生產的端硯慢慢地成了肇慶獨有的工藝美術品;深受文人墨客的喜愛,並得到達官貴人和帝王將相的賞識。

    宋朝開始把端硯列為「貢品」,蜚聲中外。

    端硯古時已十分名貴,更因幾大名坑硯材枯竭封坑,硯資源越來越少而越來越名貴。

    中國傳統文化中的文房四寶,硯為其一。

    在中國所產的四大名硯中,尤以廣東省端硯最為稱著。

    端硯以石質堅實、潤滑、細膩、嬌嫩而馳名於世。

    用端硯研墨不滯,發墨快,研出之墨汁細滑,書寫流暢不損毫,字跡顏色經久不變。

    端硯若佳,無論是酷暑還是嚴冬,用手按其硯心,硯心湛藍墨綠,水氣久久不干,故古人有「呵氣研墨「之說。

    宋朝著名詩人張九成曾賦詩贊道:「端溪古硯天下奇,紫花夜半吐虹霓。「

    不過,張天元手中的這塊端硯,並不算是什麼上品,而且品相比較差,甚至還有破損的地方。

    它不屬於魚腦凍、蕉葉白之類的上等石品,也沒有七星鴝鵒眼之類的石眼,它只是普通端石制成。

    雖然也是端硯,然而價值並不算高。

    張天元嘆了口氣,翻過端硯,去查看底部。

    這一看,卻是差點雙手一哆嗦,把東西直接掉在地上了。

    本來將東西拿在手中鑒賞就是大忌,張天元也是比較自信,所以就沒太在意。

    但這會兒,還真是把他嚇了一跳,一顆心砰砰直跳。

    「我看完了!」

    幸虧他掩飾得好,所以並未被別人察覺出來。

    老翁拿著端硯又讓其余三位專家看。

    那三位本來就不爽這老翁竟然把張天元看得更高,再加上對於硯台有不是十分了解,只是粗略看了一下,甚至連問題都沒有問,就直接開始打字了。

    片刻之後,四個人的鑒定結果又被放到了大屏幕上。

    只是那一瞬間,台下眾人就驚呼了起來。

    因為包括西川正雄在內的那三位,對這款端硯的評價都很簡單,認為是粗劣的宋代端硯。

    雖然有歷史,但是品相不好,品質更差,所以估價居然都在一百美金以下。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7-2 15:53
第三七三二章 正氣硯



    那三位專家對於老翁手裡端硯的評價,簡直讓老翁非常不痛快。

    當初他在中國買下這玩意兒的時候,可是花了六千人民幣的,而且那個時候人民幣還是更值錢的,總得讓他回本吧?

    張天元的判斷,就讓他喜笑顏開了。

    大屏幕上赫然估價「一萬美金」。

    其實張天元本來打算寫一百萬美金呢,可是轉念一想,自己要買的話,如果寫得太多,那肯定付錢也就更多,那就太不劃算了。

    既然如此,寫個比較低的估價,就比較合適了。

    「張桑,你確定這個破爛玩意兒價值一萬美金嗎,不要為了搏出位,就搞出這些莫名其妙的名堂來。」

    西川正雄越看張天元越是不爽,之前那個澄泥硯如此,這塊端硯居然又是如此。

    這家伙想干嘛,非要跟人不一樣嗎?

    「西川先生說笑了,古玩本來就沒有明碼標價,只要自己覺得估價合理,並且能說出理由,這就足夠了,您有何必那麼氣急敗壞呢?」

    張天元雲淡風輕地笑道。

    「好好好,你這個支那人一直都是很會說話,我倒要看看,你究竟能說出什麼精彩的鑒定結論來!」

    西川正雄不好在台上發飆,只能坐下,等著看張天元怎麼表演。

    他就不信了,一件破硯台,還能說出花兒來不成?

    觀眾們顯然也希望張天元能夠做出解釋,為什麼同樣的一款硯台,估價卻相差那麼大,那可是足足一百倍啊。

    面對觀眾,張天元笑了笑道:「首先,這是一塊普通的宋代端硯,相信這一點,另外三位專家也看出來了,我就不多說了。

    我要說的是,它為什麼值一萬美金!」

    說到這裡,張天元將那硯台重新拿了起來,把硯台的底部通過攝像機鏡頭放到了大屏幕上。

    「大家都看到了吧,這硯台下面有幾個看起來不是那麼清晰的字。

    如果是懂得一定中國歷史的話,那麼應該就能做出正確的判斷,這正是傳聞之中的正氣硯。

    它之所以極為珍貴,是因為它蓄有一身民族英雄們賦予的正氣。

    這方硯為橢圓形,縱九寸有余,最初為岳飛所有。

    岳飛非常喜歡此硯,曾在硯石上鐫‘岳飛’二字。

    為表剛正端方心願,又在硯背鐫有‘持堅守白,不磷(薄)不緇(黑)’八個字以自勵,願做一個正直清白之士。

    後來這方硯由宋末愛國詩人謝枋得所得,他在硯背面又刻了‘枋得家藏岳忠武墨跡,和銘字相者,此蓋忠武故物也,枋得記’一行字。

    再後來,謝枋得又將這方硯贈給民族英雄文天祥。

    文天祥深慕岳飛的德操與功業,並以其作為光輝榜樣,於是又在硯上刻下了‘硯雖非鐵磨難穿,心雖非石如其堅,守之勿失道自全’的銘文,把這方硯視為無價之寶。

    岳飛為宋朝抗金名將。

    南宋高宗、秦檜與金議和,岳飛上表竭力反對,不久被誣謀反,下獄,紹興十一年十二月二十九日以‘莫須有’的罪名與養子岳雲、部將張憲同被殺害。

    文天祥是南宋大臣,他堅決抗擊入侵的蒙古軍,雖經歷千辛萬苦,終因國勢衰竭而兵敗被俘,被囚禁於大都獄中四年,始終忠貞不屈,公元1283年英勇就義。

    謝枋得寧死不肯歸降元人,為表愛國之情,於公元1289年在大都憫忠寺絕世而死。

    岳飛、謝枋得、文天祥三位英雄前僕後繼,銘硯以明志,英雄業績,可歌可泣,真是一硯見三雄、丹心萬古傳!

    三位宋室孤忠死後,這方寶硯經朝歷代,輾轉飄泊,閱盡世間滄桑。

    到了清道光元年,此硯從集市商人手中被江浙東陽縣令陳海樓買去,後又被陳的後代轉手換了錢。

    光緒二十年秋,這方硯終於在皖南為福省人吳魯所得。

    吳魯感於此硯‘得乾坤之正氣’,如獲至寶,遂為之取名‘正氣硯’,並由此稱自己的書齋為‘正氣齋’。

    正氣硯歸宿於吳魯,可謂平添浩然正氣。

    吳魯,字肅堂,號且園,光緒十六年殿試以一甲第一名奪魁狀元,授翰林院修撰。

    他為人剛正,一生憂國憂民。

    八國聯軍入侵中國,他挺身而出,擔任軍務處總指揮,奮起抗戰,一面哀嘆同僚們‘鮮有實心為國者,時局日壞’,一面向愛國者們振臂高呼‘毋效楚囚相對泣,拔劍收取舊山河’,從他的身上,我們看到了岳飛、文天祥、謝枋得的精神與人格。

    吳魯去世後,正氣硯由他的第四子忠善珍藏於家鄉。

    吳忠善特將書齋取名‘守硯齋’。

    吳忠善的長子普霖僑居菲律賓;次子旭霖留學日本,後在神戶大成公司任總經理。

    1933年吳旭霖懷著赤子乏心回國辦學,此時彌留之際的父親將正氣硯傳給了他,他深知守護寶硯的重要,將其藏之於高閣。

    縱觀這正氣硯的歷史,我們可以看出,它已經不僅僅是一塊硯台那麼簡單。

    它是愛國精神的傳承,是剛正不阿的傳承,是一件精神價值遠大於實際價值的東西。

    在座的有很多華僑,我給這件東西標一萬美金的價錢,很貴嗎?」

    「不貴!」

    台下觀眾的吼聲十分響亮。

    或許也是因為張天元的話,足夠慷慨激昂吧,那抑揚頓挫的聲音,真得是讓人聽得熱血沸騰。

    很多人其實並不知道正氣硯是什麼,但是卻知道岳飛、文天祥是誰。

    這兩人用過的端硯,還在上面留下了文字,那麼這東西的價格就不應該便宜。

    普通人是最終於被忽悠的,經常別人煽風點火,說點激動人心的話,一下子就激動起來了。

    現場的這些觀眾也不例外。

    他們此時根本不在乎那端硯是不是真正的正氣硯,只知道張天元的話,說到了他們的心坎上。

    然而那邊三位專家的表情卻是很稀松平常,表現非常理智。

    西川正雄也曾懷疑這是正氣硯,但最終否定了。

    畢竟歷史上的正氣硯,他並沒有見過,就這麼一塊硯台,隨隨便便就能仿制出來吧。

    萬一判斷錯了,那麼在觀眾面前可要丟臉了。

    所以,他沒那個魄力去表示這東西是正氣硯。

    然而張天元卻能肯定,這看起來已經破損嚴重的端硯,正是那傳聞中的正氣硯。

    別忘了,他是有鑒字訣的。

    雖然看起來,這方硯台與傳說中的正氣硯有些差異,但傳說的東西,肯定會出現偏差,這並不算什麼。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7-3 13:00
第三七三三章 米芾巧取御硯



    「對不起,對於張先生的判斷,我們實在不能苟同。」

    西川正雄與其余兩個美國專家商議了一下之後,作為代表站了出來。

    張天元聽著他的話,只是淡淡笑著,這樣的反對,他早就能想到了。

    「您說,我聽著呢。」

    張天元笑道。

    西川正雄清了清嗓子道:「這方端硯和傳說中的正氣硯有著很多的差別。

    其實我剛剛也有懷疑它是正氣硯,畢竟這方端硯整體看上去顯現暗淡古樸的紫色。

    根據我多年的經驗,的確是宋代的端硯,應該不是贗品。

    它背後那寫文字之中,也的確有岳武穆的筆跡。

    可是不要忘了,岳武穆真正留下來的筆墨非常少,而且真假難辨,這些字,也可能是宋代的某人仿造的。

    另外,這方端硯背後的銘文倒是齊全,包括文天祥、謝枋得後續的文字都有,字體上也很相似。

    然而造假者卻忽略了一個問題,這上面畫蛇添足地多了一句話,這跟真正的正氣硯差別比較大。

    再說了,這方端硯已經有所損毀,將近三分之一都不見了,所以銘文也不夠齊全,很難判斷真偽。

    冒冒失失就說這是正氣硯,未免太過莽撞。

    年輕人有熱血是好的,可是太衝動就不好了。」

    西川正雄一番話,仿佛是在教育張天元,像是長輩在對晚輩說話。

    張天元笑了笑道:「西川先生是日本人,不知道中華的文化,其實可以理解。

    你所說的那畫蛇添足的一段話,其實正是我確認這端硯是真正的正氣硯的原因。」

    「什麼意思?」

    西川正雄眉頭皺了起來,開口問道。

    「米芾聽說過吧?」

    張天元問道。

    「那是當然,北宋很有名的書法家啊,我這個中國通怎麼可能不知道啊。」

    西川正雄很是鄙視地看著張天元,仿佛是責怪張天元太小看他了。

    「你既然知道米芾,難道沒看出來,這段多出來的文字,正是米芾所寫嗎?無論是書法的功底還是風格,都與米芾如出一轍!」

    張天元淡淡道:「這一點其實很容易印證,只要拿到專業的書法鑒定機構鑒定一下就明白了。」

    「可是米芾去世的時候,岳飛才三四歲吧,這兩人怎麼可能聯系到一塊兒?」

    西川正雄的中國文化功底還是不差的,能知道這兩人的出生年月,不簡單啊。

    「為什麼不能呢?據我所知,這正氣硯最早其實是北宋皇帝手中的一塊硯台,甚至可以說是御制的硯台。」

    張天元笑著說道:「米芾字元章,號鹿門居士、襄陽漫士、海岳外史,世居太原,後遷居襄陽,曾任朝廷書畫學博士,官至禮部員外郎,有‘米南宮’之稱。

    米芾是宋代有名的書法四大家之一。

    其人不僅在書法上頗有造詣,筆力雄俊、豪邁,有‘風檣陳馬,沉著痛快’之譽,而且喜蓄金石古器,尤嗜奇石。

    後世盛傳的‘米南宮巧取御硯’的故事,說的就是關於米芾的一段趣聞。

    米芾的家裡原本很有錢,也很富裕。

    米芾做了官以後,看到族裡的人生活比較困頓,便將自己的財產,全部分給了族人。

    而他自己,後來生活困難時,竟借住在一間破屋子裡,卻並不因此而感到後悔。

    唯有碰到好的奇石和名硯,他必定不惜一切地盡力得到,方肯罷休,為此他甚至丟掉了烏紗帽。

    相傳,矛夂周和尚有一塊很有名的端州石頭,這塊石頭高聳成山巒的形狀,山腳底下可以蓄水磨墨,是一塊難得的好硯台。

    後來,米芾終於得到了它,高興地抱著它睡了三天,還叮囑蘇東坡為它寫作銘文,時人皆以為米芾有些癲狂,所以人們又稱他為‘米顛’。

    米芾曾有一硯被好友薛紹彭換走,過後他很是後悔,於是追想成圖,並題雲:‘硯山不復見,哦詩徒嘆息。唯有玉蟾蜍(水滴),向予頻淚滴。’

    好似失去一位好友,不得再見一樣難過。

    他還有一手札雲:‘辱教須寶硯。去心者為失心之人,去首者乃項羽也。硯為吾首,誰人教唆,事須根究。’

    米芾愛硯如護頭目,舍不得割愛寶硯,確是發自內心。

    米芾這個人似乎也確實有些癲狂。

    他作為書學博士,每每與皇上論書時,不僅口氣很大,而且為了能夠取得自己所喜用的硯台,他甚至連皇帝的主意都敢打。

    一次,皇上召見米芾論書,問及當朝因書法而得名的幾個人的情況。

    米芾應對說:‘臣以為,蔡京的書法還沒有掌握用筆之法,蔡卞的書法雖然掌握了用筆之法,但卻缺乏韻味,蔡襄的書法用筆過緊,沈遼的書法像排列算盤珠一般,黃庭堅的書法是在描摹字,蘇軾的書法有些像畫畫。’

    ‘噢?那麼你說說看,你的書法如何呢?’皇上聽完了米芾的議論,不由得問道。

    ‘臣寫字是刷出來的。’米芾從容地回答。

    宋徽宗曾叫米芾在一個屏風上書寫《周官》篇(即《周禮》),米芾落筆如雲,一揮而就。

    書寫完畢,米芾隨手將筆甩在地上,口氣很大地說:‘一掃二王惡跡,照耀皇宋萬年!’

    有一天,宋徽宗和大臣蔡京在艮岳的行宮內談論書法,便把米芾又召喚來了,命米芾即刻書寫一幅很大的屏條。

    米芾來時匆忙,沒帶筆硯,皇上便指著御案上的端硯,讓米芾使用。

    米芾大喜。

    不大一會兒工夫,米芾便書寫完畢。

    但見他捧起案頭的御硯,面對徽宗跪下請求說:‘皇上的御硯只能讓皇上一人使用。御案上的這只硯台已經由皇上命臣使用過了,不可再將它放在皇上的案上供御用了,它受皇上的恩寵,應該到此為止了。’

    米芾的言外之意,皇上已經感覺到了。

    宋徽宗不由得一陣哈哈大笑。

    ‘好吧,這只御硯,朕就賞給你了!’

    ‘謝皇上龍恩!’

    米芾在一陣手舞足蹈般的致謝之中,異常欣喜地抱著御賜的硯台,興高采烈地退了出去。

    御硯中剩余的墨汁沾染了他身上的衣衫,他也全然不顧。

    這一切,坐在一旁的宋徽宗與蔡京全都看在眼裡。

    ‘米芾的癲狂果然名不虛傳啊!’徽宗深有感觸地對蔡京說。

    蔡京進言道:‘米芾的人品確實比較高,真可謂‘不可無一,不可有二’呀!’

    後來,米芾因拜石被人彈劾,被貶官到無為縣,隨身帶了許多硯來,他將自己收藏的硯台都視為神靈之物。

    其中一塊,就是從徽宗那裡得到的御賜硯台,也就是後來的正氣硯。」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7-3 13:00
第三七三四章 奇葩的黃銅瓷杯




    「簡直一派胡言,民間的故事什麼時候也能當成證據了?」

    西川正雄吼道。

    「西川先生何必那麼生氣呢?雖然民間故事未必都是真的,但卻也是有來源的,有些故事,甚至就是由真人真事改編來的。

    尤其這正氣硯的故事,已經在硯台上的銘文得到了印證,難道這還不足以證明嗎?

    試問,如果造假者想要制作一款仿造的正氣硯,又為什麼要把米芾的話弄上去?

    他腦袋抽了,還是您腦袋抽了?」

    說到這裡,張天元不由笑了:「你們想過沒有,如果證明這硯台上面米芾的書法是真的,那麼你們所謂仿造正氣硯的理由就完全不存在了。」

    台下觀眾一聽還真是。

    米芾的年代要比岳飛早很多。

    真要偽造正氣硯,為何不干脆拿一塊新的硯台,卻要用上面本來就有文字的,豈不是怪哉?

    西川正雄臉憋得通紅,卻說不出話來。

    雖然他覺得張天元說的理由還不充分,可是想要找出反駁的理由,卻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張天元見他不說話了,這才看向那位美國老翁道:「老先生,咱們已經有過一筆交易了,這件硯台,不如干脆直接賣給我吧,雖然我剛剛估價一萬美金,不過多給你一點也行。

    畢竟您大老遠把東西帶來也不容易。

    不過有句話我也要說明一下,這個是不是正氣硯,還不能完全確認,畢竟我一個人說了不算,還需要找很多專家去鑒定,這需要花費很多時間和金錢。

    另外,即便它是真正的正氣硯,也損毀嚴重,所以價錢方面,您還是要適當一點。」

    美國老翁根本就不知道什麼岳飛、文天祥,更不懂什麼正氣硯。

    他只知道,這東西肯定值一萬美金朝上。

    因為之前已經跟張天元有過一筆比較愉快的交易了,所以這一次,他並沒有為難張天元。

    「那就給一萬五吧,不算多吧?」

    老翁遲疑地問道。

    張天元笑了笑道:「我要替中國人民感謝您啊,如果不是您,這東西怕也永遠回不到祖國了。」

    交易之後,張天元笑得更開心了。

    那位美國老翁卻頓時感覺有一種上當受騙的樣子。

    但是想來想去,一塊破東西,賣了一萬五千美金,已經賺了,又有什麼不開心的呢?

    米特心裡頭苦笑,自己請張天元來是做特邀嘉賓的,沒想到人家跑這兒淘寶來了,幸虧這前兩件都是中國的古董,而且是比較冷門的硯台。

    在美國,很少有人會對這個感興趣,這才讓張天元撿了個正著。

    若是換了別的,那肯定不行。

    東西收藏的人越多,就越容易暴露,張天元敢在這樣的節目上忽悠人,那可得有多大的膽子啊。

    節目繼續進行,西川正雄可是憋著一肚子火呢,那兩個美國專家倒是沒太大的反應。

    畢竟他們擅長的是西方古董,雖然對中國古董也略知一二,但輸給張天元也屬於正常,並不會太難受了。

    不像西川正雄,口口聲聲說自己是中國通,輸給張天元的時候,這臉上肯定是不好看啊。

    有意思的是,第二個持寶人拿上來的東西,是一件瓷質的杯子。

    而這個杯子雖然是瓷器,但卻是西方的古董,而非中國的。

    「這東西很重嗎?怎麼看你拿得那麼費勁?」

    等持寶人將杯子放到桌上的時候,張天元便好奇地問道。

    這位持寶人估計在外面的時候也通過手機看了節目,把張天元當成了真正的中國古董專家。

    當然了,更重要的是,東西一旦被張天元瞧上,那可是能夠賺到大錢的。

    他覺得自己手裡頭這是瓷器,故而直接拿給張天元看,也是正常。

    「嘿嘿,是挺重的。」

    持寶人撓了撓頭道。

    張天元笑了笑,沒再問什麼,而是用手嘗試著拿了一下那東西。

    這不拿不要緊,一拿直接把他嚇了一跳。

    我去,這東西還真是沉啊,根本就不像是瓷器啊,瓷器就算是胎質稍微厚一點的,也不會這麼重的。

    張天元將杯子放下,開始仔細看了起來,此時才驚訝的發現,這根本就不是瓷器,而是一件包裹著瓷胎的銅器啊。

    這杯子從底座,到把手完全就是由黃銅鑄造制成的,只不過在杯身外側套了一圈的彩繪瓷外套……

    在外人看來,這東西真得很像是瓷器,因為一般普通人很難區分瓷器跟黃銅器的重量。

    但像張天元這種行家,隨手掂量一下,就察覺出細微處的不對而來。

    這杯子看起來應該很有些年頭了,包漿給人一種很沉重的感覺。

    黃銅的杯口,也不知道怎麼磕的,有好幾處小凹坑,杯身外側的那一層彩繪瓷外套上面遍布著裂痕,而且白瓷上面的彩繪,都已經花了,不過依稀還能看得清,那彩繪上畫的應該是一個人物的半身像。

    說實話,這種風格,在一個收藏了很多瓷器的人面前,真得很是奇葩。

    張天元甚至覺得這人真是腦子進水了。

    黃銅器未必就比瓷器低賤吧,干嘛非要把黃銅器弄成瓷器呢?

    這到底是想干嘛?

    再說了,你實在喜歡瓷器的話,做一件也就是了,即便是在歐洲,瓷器也是有的嘛。

    雖然在十七,十八世紀的歐洲,瓷器可是比黃銅器要值錢的多,那時候的歐洲貴族和王室,可都是以使用瓷器為榮的。

    所以瓷器的價格也很昂貴。

    但真喜歡,還愁買不到嗎?

    雖然古玩、黃金和鑽石向來是王公貴族們最貪心的三種東西,可是還有一種更能使十七、十八世紀的王侯、貴族們動心的東西「白金」。

    但這種被稱為「白金」的不是「鉑」,而是今日咱們再了解不過的瓷器。

    陶瓷一詞取自意大利,語意為潤滑的瑪瑙般貝殼。聽說,歐洲歷史上聞名的暴君奧古斯都,就曾用一隊龍騎兵來與波斯邦交換過48件瓷器花瓶。

    不管這個傳說是不是存在,但奧古斯都的確有過很多的東方陶瓷收藏品,並且花了很多錢購買中國瓷器。

    歷史上把陶瓷記錄成一種高檔的化學技能品,可是就像在人類歷史上的很多事情相同,它也有人類鬥爭和爾虞我詐的因素在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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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七三五章 洋瓷



    張天元很清楚曾經的瓷器帶給了歐洲如何的轟動。

    當中國精制的通明瓷器開端被傳到歐洲時,引起了顫動。

    那些給歐洲人帶來極大妒忌和貪婪欲的瓷器,是公元960年1279年中國宋代南邊,今日的西江省景德鎮出產的。

    宋代是中國古代瓷器出產鼎盛時期,宋代今後的朝代也曾出產過美好絕倫的瓷器成品。

    後來,景德鎮出產的瓷器除能滿意國內需用以外,還通過荷蘭的東印度公司將瓷器銷往世界各地,中國瓷器以藍白相間的最為聞名,最早大約出產於公元14世紀。

    這些瓷器被出口至中東,那裡的人曾下功夫拷貝這些瓷器。

    可惜成功者卻非常之少。

    或許對於很多人來說,看到這麼一件黃銅器裹上瓷胎,都覺得這人或許肯定是個窮光蛋,想要瓷器,卻又買不起,於是只能用這種方法來滿足自己的虛榮心。

    然而張天元的想法,卻與眾不同。

    對於東西方瓷器都了若指掌的他,雖然很鄙視這東西,但也不得不承認,這玩意兒很值錢。

    其實這樣的銅瓷杯,跟幾十年前流行的一種「洋瓷」非常相似。

    張天元不由想到了自己小時候的事兒。

    他也有過一只小小的洋瓷碗,他家裡還有好幾只大號的,在碗櫃裡高高低低的擺放著。

    早晨,他吃雞蛋羹用的就是那只小的洋瓷碗,他父親吃飯用的則是一只大號的洋瓷碗。

    現在的家庭裡面,洋瓷碗已經很少見了,尤其是城市家庭裡面。

    洋瓷碗是鐵碗刷上釉料燒制而成,大多都是碗身是淺淺的藍綠色碗邊是藏藍色的那種,用的時間久了,碗邊的藏藍色會被磕碰掉,露出斑駁的鐵黑色。

    它比普通的白瓷碗耐用得多,這也是為什麼它多出現在80、90年代農村家庭裡面。

    張天元估計自己大概也是最後一代使用洋瓷碗吃飯的孩子中的一個,據說現在這種碗已經停止生產了。

    洋瓷碗不怕摔,大人們可以放心的把它交給一個路還走不穩的小孩子,小孩子就可以捧著這只小小的洋瓷碗自由的吃飯。

    其實小時候一直沒有搞清楚「洋瓷碗「怎麼念,兒時聽奶奶說我應該用「羊子碗「吃飯,摔不壞,爸爸也說「羊子碗「。

    張天元還一直以為它叫「羊子碗「,至於它為什麼叫「羊子「,或許它是和羊有關吧,是羊吃飯用的碗也有可能。

    其實洋瓷碗就是搪了瓷的鐵碗,筷子、調羹在上面敲擊有「潑潑「的聲音。

    今天中午出門時看見保安正在用他的洋瓷碗吃飯。菜啊、米飯啊、湯啊一股腦全在他的大洋瓷碗裡面。

    保安六十出頭,在門衛室旁邊來回走,邊走邊吃。

    左手端著洋瓷碗,碗裡的白飯冒了尖,嘴埋在飯裡,右手用筷子往嘴裡地送,味道想必不錯。

    張天元在用洋瓷碗吃飯時,胃口也好很多。

    他用的是青色的洋瓷碗,沒有花紋,沿上有一圈黑漆,一看就知道是洋瓷碗,那是洋瓷碗慣有的樣子。

    在五六歲時他就有一個自己的洋瓷碗,白色上面潑賤了深綠色的花紋,沿上也是一圈黑漆,用了多年以後,終於鏽了個小洞,我還用它吃飯,再後來變成了我家黃狗的飯碗。

    狗成天跑的不見蹤跡,早出晚歸,但到了飯點不忘回家,有時候到了天黑還沒回,就用勺子敲它的洋瓷碗,它就從田裡穿出來,知道吃飯的時間到了。

    它也不挑食,白飯也吃得津津有味,洋瓷碗也讓它胃口大開。

    如今張天元家裡頭已經沒人用洋瓷碗來吃飯了。

    但那種碗的風格,張天元卻記憶猶新。

    現在的小孩子用的都是那種專用的好像塑料一樣的碗,也不容易打碎,還不會生鏽。

    不過跟當初的洋瓷碗,差距就很大了。

    他現在所看的這件黃銅杯,跟洋瓷碗其實有著異曲同工之妙,只不過外面這一層釉更厚罷了,感覺就跟周圍貼了一層瓷板磚似得。

    可是什麼人會這麼干呢?

    為什麼要在這黃銅杯子外面弄上這一層厚厚的瓷釉呢?

    別人興許不知道,但張天元心裡頭卻十分清楚。

    等那邊三個專家都鑒定完畢之後,張天元也已經把自己的鑒定結果輸入到了電腦之中。

    如果說之前的兩件硯台屬於中國古董,張天元占據著優勢的話。

    那麼其實這一件奇葩的黃銅杯,其實應該算是那兩位美國人的特長了,然而他們卻很明顯不如張天元看得書多,知道的東西多。

    包括那兩位美國專家,再加上西川正雄,居然給出的鑒賞評語都認為這東西是粗制濫造的搪瓷,一文不值。

    或許他們真得不知道這是什麼吧,不然的話,肯定不會寫出這樣的評語了。

    當然了,他們說這玩意兒一文不值,也是有理由的。

    因為本身這東西出現的時候,就是一群腦子秀逗的家伙做出來的蠢事兒啊。

    而這伙人就是法國國窯塞弗勒瓷器廠的人,為了這他們還專門成立過一個鑄銅工作室,專門研究如何來用瓷器裝飾銅器!

    不過這是年代很久遠的事情了,當時也就是因為一時腦洞大開,他們才干出這樣本末倒置的事情來。

    後來在真正的搞清楚精美的瓷器,和精美的銅器之間的價格差之後,他們就很少再干這樣的事情了。

    當然這個時期,他們生產的這樣的瓷器或者說銅器並不多,流傳於世的也相當少。

    所以正因為這樣難以界定到底算瓷器,還是銅器的器具流傳非常之少。

    就算那三位專家都不認識這東西,張天元覺得也很正常。

    畢竟像這種偏門的玩意兒,還真不可能誰都面面俱到。

    除了他這個奇葩。

    關於這個塞弗勒瓷器廠就不多解釋了,前文之中已經有提到。

    「張先生好像對這個杯子的評價很高嘛。」

    西川正雄看到了大屏幕上張天元的評語,據說是「疑似法國國寶,難以估值。」

    這東西,張天元不打算買,就算它是法國國寶也一樣,所以他可以盡情地把這玩意兒吹噓到無可拔高的程度。

    反正吹牛又不用上稅。

    再說了,這玩意兒本身價值也就不低,就看是誰買了。

    相信法國的博物館都很願意出高價來收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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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七三六章 法國國寶

    「沒錯,我對它的評價的確很高。」

    張天元淡淡說道。

    「可是在我看來,它就是一件不倫不類的東西,你確定沒有判斷錯嗎?」

    西川正雄皺了皺眉道。

    「西川先生孤陋寡聞,我可以理解,但您說它不倫不類,倒也沒錯,不過嘛,就算它不倫不類,卻擁有著特殊的意義。

    尤其是在法國的瓷器歷史上,絕對的獨一無二。」

    張天元跟西川正雄本來就是死對頭,所以對這家伙,他一點面子都不給,說話非常的狠。

    「我孤陋寡聞?」

    西川正雄臉色一沉道:「那你倒是說說,這究竟是一件怎麼有特殊意義的物品!」

    張天元笑了笑道:「看起來西川先生不信啊,那我就來說說吧。

    其實這東西,它的原產地可是法國皇家瓷器廠塞弗勒廠,這個瓷器廠相信不用我多說吧,你們都應該明白他意味著什麼。」

    緊接著,張天元便開始講起了這個黃銅瓷器杯子的來歷。

    原來在1793年法國大革新之後,國王路易十六被砍了腦袋,法國原來的王室算是徹底被滅絕了,之後陸續是法國各黨派領袖執政時期,直到拿破侖上台。

    在那段動亂時期,因為沒有了王室的資助,法國的國窯塞弗勒瓷器廠一度窘迫到了瀕臨破產的境地,直到拿破侖上台之後,他的政府接手了塞弗勒瓷器廠。

    那之後塞弗勒瓷器廠改名為國立塞弗勒制瓷廠,成了國家專屬窯房。

    拿破侖本人對這個瓷器廠也相當的重視。

    他還任命了科學家布何尼亞出任了該廠的總監,不斷的加強和提升該廠在制瓷方面的技藝和工序。

    正是因為拿破侖本人的干涉,塞弗勒瓷器廠又重新煥發了生機,並且隨著技藝的提升和工序的更新,重新開始走向了輝煌。

    所以塞弗勒瓷器廠的匠師們對拿破侖本人可是懷著相當的崇敬之心的,後來拿破侖帶著法國的軍隊不斷的將歐洲干涉軍擊敗,並且漸漸的征服整個歐洲大陸,更是讓他在法國人民的心中走上了神一樣的巔峰地位。

    為了紀念拿破侖本人的功績,考慮到拿破侖本人比較喜歡銅器的癖好,塞弗勒瓷器廠還專門成立了一個鑄銅中心。專門研究在瓷器上面鑲嵌銅飾的工藝。

    再後來拿破侖稱王之後,塞弗勒瓷器廠還專門生產了一批歌功頌德的馬屁作品,大多數都是這樣半瓷半銅的作品。

    當時那批作品的風格主要體現在瓷器上或者鑲嵌的銅飾邊沿上,都繪有桂冠狀的花紋。

    或者繪有拿破侖本人的頭像,又或者是埃及風格的裝飾花紋,以彰顯拿破侖的戰功和地位。

    而這只銅杯就帶著很明顯的那個時期的特征,首先就說這銅杯的杯口就有桂冠裝的花紋,而這杯子外面鑲嵌的瓷壁上的那個西洋人物的畫像,雖然現在因為年代久遠。

    保存不善而花的是模糊不清,但張天元的鑒字訣卻不會看錯,那的確是拿破侖本人的畫像。

    「說到這裡,相信諸位都明白了吧,盡管它看起來像是一件不倫不類的作品,甚至算不上是一件真正的瓷器。

    可它出身高貴,是塞弗勒瓷器廠出產的產品,而且它還是拿破侖這位法蘭西帝國皇帝的御用品。

    拿破侖這位法蘭西帝國的皇帝,我想就不用多做介紹了吧,即便是在全世界,他都享有盛名,雖然最後他失敗了,但是他的豐功偉績,卻不會有人忘記。

    更何況,在民間可是有一大批忠於他的粉絲。

    你們告訴我,這玩意兒的價值幾何?」

    張天元看著西川正雄,笑眯眯地問道。

    西川正雄臉色有點陰沉,如果這東西真得是拿破侖用過的,那可就真得價值連城了。

    在現代可是有很多歷史學家和有錢人是這位皇帝的鐵杆粉絲,甚至很多藏家也是如此,他們可相當願意為這位皇帝的御用物一擲千金。

    這一點從前幾年那副《拿破侖穿越阿爾卑斯山》的油畫的拍賣上就可以看得出,那幅畫一共有幾幅樣品,除了收藏在法國博物館的之外,其他的幾幅無一例外都是被大富翁們一擲千金買回到家裡收藏起來了。

    但凡涉及到拿破侖的東西,都是會拍出很高的價格。

    如果說,把這個杯子拿到拍賣會上去的話,會產生什麼樣震撼的效果。

    西川正雄這個行家,心裡頭其實最為清楚。

    「國寶啊!」

    台下有人感慨道。

    「沒錯,這就是法國的國寶,如果西川先生還不肯服氣的話,那麼咱們可以請佳士得或者蘇富比的專家來進行鑒定嘛,美國是個高科技國家,我就不相信沒有人能看出這東西的真正價值來!」

    張天元因為心裡頭有數,所以說話也能理直氣壯的,一點都不畏懼西川正雄的詢問。

    台下響起了響亮的掌聲。

    那位持寶人更是激動地握住了張天元的雙手,估計恨不得把張天元當成自己的親人吧。

    畢竟,他可是曾經差點把這件法蘭西的國寶當成了便宜的東西給賤賣了。

    幸虧沒有賣,不然的話,那就虧大了。

    不管西川正雄心裡頭有多氣,但他終究是沒有選擇中途退出節目。

    還是強忍著怒氣把節目給參加完了。

    然而讓他難受的是,幾乎每一件東西,張天元都能提出自己獨特新穎的觀點。

    就算大家的判斷一致,張天元也總能說出一些與眾不同的東西來,引得台下觀眾是連連鼓掌。

    其實張天元並非如此鋒芒畢露的人,他今天這麼干,只是為了宣傳自己而已。

    就像節目最終結束的時候,張天元說的那番話:「說到底,我只是一個普通的藏家,如果有誰想要出售古董,尤其是疑似中華古董的時候,可以來找我,絕對不會讓你們失望的。」

    這也是他此次參加節目的最終目的。

    別人怎麼想,他就無所謂了,反正這一次,他算是出了名了。

    估計很快,就會有人上門來找他的。

    有錢,而且還願意出價,這對於很多美國的藏寶人來說,絕對是最適合的交易對像。

    這不,剛出電視台的大門,張天元還在跟米特聊天呢,就有人湊了上來,懷裡還抱著一個布包。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7-4 10:01
第三七三八章 又一個昏君藝術家



    在舊金山電視台外面,一個人拿著布包走了過來,這還把電視台的保安嚇了一跳。

    畢竟美國這地方,恐襲太多,這家伙突然間抱著個包過來,那還不嚇死人啊。

    「放心吧,沒事兒的。」

    張天元笑了笑道。

    開玩笑,就他這雙眼睛,把人都能看穿了,更何況是個布包啊。

    他發現那人的包裡頭裝著一件東西,確切的說,應該是一幅畫。

    而且泛著寶物才有的金光。

    這足以確認,是好東西。

    張天元主動將這人邀請到了自己的汽車上,然後才讓對方把布包打開。

    「先生,剛多謝了,我沒多想,只是覺得您是個識貨的人,把東西賣給您能賺大錢,誰知道差點被誤會了。」

    來人不由苦笑。

    幸虧剛剛遇到的不是美國警方,不然的話,搞不好就被直接射殺了。

    「無妨,我理解你的心情,東西一直放在自己身邊,卻不知道是寶物,突然間看了節目,覺得有希望,就來碰碰運氣,因為激動,結果忽略了很多事兒。」

    張天元笑了笑道:「放輕松點,如果你這東西真是好貨,我不會讓你吃虧的。」

    張天元取出了那幅畫,仔細看了起來。

    「朱見深?」

    張天元看到那作者印章,不由得驚呼了一聲。

    這朱見深就是明憲宗啊,又是一個沒有皇帝的本事,卻有著藝術家的天賦的皇帝。

    明朝憲宗皇帝朱見深,人們都知道他在政治上是一個失敗者,而在藝術上卻是一位成功者,在中國的繪畫史上占有一席之地。

    1449年,英宗北征蒙古瓦剌時奉皇太後之命,立長子朱見深為皇太子。

    誰知命運與他開了個玩笑,御駕親征的父皇旋即在慘敗中被掠走,他的叔叔代宗即位後,隨著政局的逐漸穩定,就想用自己的兒子朱見濟取而代之。

    經過一番精心謀劃,朱見深被廢為沂王。

    但是上天好像只垂青於他,不久朱見濟早夭,然後他的父親英宗在天順元年不僅奪回了皇位,他的太子之位也失而復得。

    但由於幼年卷在皇位之爭的旋渦中,精神壓力非常之大,因此留下了口吃的毛病。

    天順八年,英宗皇帝去世,朱見深繼承皇位,成為明朝第八位皇帝,第二年改年號為「成化」。

    憲宗即位後,平反了於謙冤獄,恢復了於謙之子的官職,並且以德報怨,恢復了代宗帝號,重修代宗陵寢,博得了朝野的一片稱頌之聲。

    同時選賢任能,朝中人才濟濟,朝政也比較清明。

    由於有名相的輔佐,加之上述的一系列措施,朱見深在即位之初還是以明君的形像出現的,但這只是曇花一現。

    隨著明朝土地兼並的嚴重,官吏對百姓的殘酷壓榨,許多農民流離失所。

    加上他信任的宦官橫行霸道,繼而又寵信佛道,任用奸佞,大批賢能之士或貶逐或罷官或去世,朝中難有直臣容身。

    政治昏暗,奸臣當道,西廠橫行不法,加上連年的水旱之災,人民處於飢寒交迫、水深火熱之中。

    朱見深最令人捉摸不透的就是他竟喜歡一個比自己大19歲的宮女萬貞兒,而且終其一生都沒有改變。

    成化二十三年萬貴妃暴亡,朱見深也因悲傷過度於數月後去世,為太子朱佑樘留下了一個千瘡百孔的江山。

    可讓人想不到的是,這位治國無能的皇帝,卻才思敏捷,畫得一手好畫。他的繪畫才能是多方面的,善畫神像和牡丹、梅、竹、菊等題材。

    有意思的是,他在消遣之外又很善於運用繪畫的「規鑒」作用。

    成化十七年,江浙、東山、川州等地都出現了天災,農田顆粒無收,百姓相繼逃難,流離失所。

    同時北方蒙元族瓦剌部也不斷騷擾明朝的邊境,曾一度逼近京城。

    坐在皇宮裡的憲宗皇帝也十分著急,怎樣解決這樣嚴重的內憂外患呢?

    此時正值歲首,他並沒想出退敵安民之策,卻走進書房,畫下了《歲朝佳兆圖》,來祈求上天保佑大明天下,歲朝能降下好兆頭。

    而張天元手中的這幅畫,就是《歲朝佳兆圖》。

    畫裡的中心人物是面目猙獰、破帽藍袍的鐘馗,身旁緊跟著一個小鬼。

    這個鐘馗能給天災人禍頻頻的年成帶來福祉嗎?

    這還得從鐘馗其人說起。

    傳說鐘馗本是進京趕考的秀才,然而他相貌奇醜無比,絲毫沒有讀書人那種風流倜儻的儒雅氣質。

    雖然他憑借過人的才華,一路過關最終考到殿試,但唐明皇偏偏無法容忍鐘馗的醜陋,大筆一揮,就取消了他的錄取資格。

    十年寒窗之苦,瞬間化為烏有。

    性格剛烈的鐘馗於是選擇了死。

    那次考場冤案後不久,唐明皇身患重病,夢中總被小鬼騷擾,無法安睡。

    一天深夜,他夢見一個小鬼偷偷潛入宮中,盜走自己心愛的樂器,還在宮中狂呼亂叫。

    懊惱間,唐明皇忽見一個藍衣身影從天而降,一把抓住小鬼,撕扯一番吞下了肚。

    唐明皇驚醒過來,怪病從此不治而愈。

    回想夢中藍衣人,就是那位醜陋的書生鐘馗。

    於是請畫家吳道子繪制鐘馗神像,懸掛皇宮內外以求祛邪保平安。

    自此鐘馗名聲大噪,成為辟鬼避邪、佑安引福的像征。

    朱見深之所以畫鐘馗,其用意也在這裡。

    畫中的鐘馗面似鍋底,須髯如虯,但卻神情威武嚴峻,氣勢凜然。

    只見他右手拿著一個如意,跟在身後的小鬼高舉一個盤子,盤子裡裝著柏枝和柿子,背景中隱約畫了一只凌空飛翔的蝙蝠,這都是取其諧音「百事如意福字當頭」之意。

    此圖布局謀篇極見巧思,畫中人物頗有動感。

    五官造型准確,眉目須發均以細筆勾描,面部以淡彩暈染出凹凸,眼目極其傳神。

    線條簡勁流暢,設色淡雅,筆墨精到,反映了作者的藝術淵源及其獨特的藝術追求,是明憲宗朱見深傳世人物畫的佳作之一。

    同時,他還賦詩一首:

    一脈春回暖氣隨,風雲萬裡值明時。畫圖今日來佳兆,如意年年百事宜。

    表達了這位皇帝的美好願望。

    至於這幅畫能否如成化皇帝所願,起到祈福的目的,我們不得而知,但卻給我們留下了一幅十分難得的名畫。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7-4 10:01
第三七三九章 被熟人坑的蘭特


    張天元想了想,這人送來了如此好的東西,給價太低了也不合適。

    但給的高了,自己心裡頭又不舒服。

    於是干脆豎起了一根手指。

    「一萬美金!太好了,太好了,我就知道我這東西是值錢的,哈哈。」

    來人高興得手舞足蹈,反而讓張天元有些不好意思了。

    為什麼呢?

    因為他原本是打算給十萬美金的。

    不過對方既然說出來一萬,他也不好再加了,省去了九萬美金,盡管對他而言只是毛毛雨,可也是一筆收獲啊。

    交易之後,張天元將畫收了起來,而後送走了那人,樂滋滋開車回家了。

    誰知道剛回到家裡,就劍蘭特愁眉苦臉地站在他家門前轉悠。

    「張先生,你可回來了。」

    蘭特看到張天元,簡直好像看到了親人,激動得涕淚橫流啊。

    「來之前打個電話不就完了嘛,我可不好意思讓你在外面等著啊。」

    張天元一邊吩咐劉金寶開門,一邊說道。

    「師父,您參加節目不是關機了嘛。」

    李雲璐在一旁道。

    「看看我這記性,唉,對了蘭特,你有什麼事兒嗎?」

    張天元很快轉移了話題。

    「當然有事兒了,我被人坑了啊,在網上都被罵成傻瓜了。」

    蘭特哭喪著臉道。

    「走,進去說吧。」

    蘭特心情不好,但張天元今天心情倒是不錯,大大方方將蘭特請進了屋裡頭,打算好好聽聽這位美國鏟子到底遇到了什麼糟心的事兒。

    聽蘭特說,他在某個小鎮撿了個大便宜,跟那裡的一個美國鏟子有了初步的交情,對他的印像好起來,所以聯系也就多起來。

    開頭的幾次交道,還是不錯的,雖說沒再撿到便宜,買的貨物卻都是老的。

    因此,他認定美國鏟子是實在人,對他徹底放棄了戒心。

    趁著印像好的熱乎勁兒,美國鏟子經常打電話給他,今天上了件銅鏡,明天買了件青銅槍頭等等,不一而足;蘭特呢,帶了家裡能拿出的錢,風塵僕僕的趕了去。

    那個地方其實還挺遠,而且路費不便宜,就算是開車,來回的油費估計都得三四百,如果買不到像樣點的東西,很難不虧本。

    某一天,鏟子來電告訴蘭特上了面鎏金獸鈕唐代銅鏡,得此消息,他很興奮,鏟子報價不貴,便馬不停蹄的趕了去。

    雖說他之前在這個美國鏟子手裡買的帶銘文的青銅罐和蒜頭瓶都是真貨,可鑒定青銅器的能力卻不強,仍是買假貨的料。

    看到貨後,那綠瑩瑩的鏡子屬生坑貨,品相還不錯,紅斑綠鏽,金光燦燦的蟾鈕,制作規矩漂亮。

    尤其是,鎏金獸鈕的銅鏡比較少見,八百塊的價格真不貴,所以他很爽利的買下來,另外還買了件西周的青銅矛,做工精美,雕刻紋飾細膩漂亮,個頭不算小,手感沉甸甸的,矛的刃挺鋒利。

    所以返回的路上心情快活,憧憬著賺錢夢。

    這個階段,他已經接受親戚的建議,成了美國某個古董論壇的網友,經常到壇子裡看帖子學習,也把自己買到的貨物貼上來,等網友們拍磚。

    出乎他的意料,銅鏡和青銅矛發布後,網友們一致看假,大磚頭橫飛,幾乎能聽到響聲。

    他被砸昏了頭,非常郁悶,仔細研究半天,雖然沒弄明白假在哪裡,卻不固執己見,他知道自己的兩下子,買假了完全有可能。

    被砸了一通板磚,腦袋上滿是大包,疼了好多天,他卻感激這個論壇的網友們。

    痛定思痛,決定拿回去讓鏟子幫忙賣掉。

    等鏟子打電話來,他把情況說明,大家打了不少交道,鏟子沒有推脫,答應幫他轉賣。

    再次過去,買了件唐代青釉缽和另一面漢代銅鏡,正是他比較青睞的黑漆古。

    漢銅鏡黑乎乎的,沒多少鏽蝕,身上粘了一些硬土,個頭也挺大,誰想到又是另一個麻煩。

    因為這東西跟普通生坑作假的手法完全不同,蘭特不明就裡,很有把握的確認鏡子是真貨,回來後貼到網上賣,真是信心百倍,期待著貨物被網友們熱捧,可是他失算了。

    而且由此引發了一場紛爭。

    在某個銅器論壇裡,遇到一個專門制作仿品的家伙,指出鏡子是假的,並賊喊捉賊的指責蘭特是專賣假貨的販子。

    受到惡意的詆毀,而且對方又是專門做假貨的壞蛋,蘭特很委屈,也很憤怒。

    黑漆古的鏡子是才入市不久的一個新品種,好多網友同樣不識得真假。

    蘭特根本就是個半瓶子,無論在哪裡看都覺不出假,他天真的以為黑漆古是不好做出來的,可那個做仿古青銅器的家伙信誓旦旦的說是假的。

    他確實指出一種工藝上的漏洞,說是鑄造翻砂過程中產生了小泡泡,鏡子背面的不起眼的小點點就是小泡泡留下的遺跡。

    具有諷刺意味的是這位專門仿制古代青銅器為生的假貨先生,竟然搖身一變成了打假衛士,就因為蘭特沒承認鏡子是假貨,跟他爭論了幾句,便被扣上知假販假的帽子,擺出正義者的面孔對蘭特進行討伐。

    而聰明的網友們竟然不想一想假貨從何而來?

    那些仿制古器的家伙還要做上假鏽,做假包漿等等,其居心如何?

    或許忘記了動腦子,憑著對假貨的憎恨,以銅鏡為證據,稀裡糊塗的站在騙子的一方,跟了作假人一起對蘭特進行大肆攻擊,很長時間內,蘭特再不敢去那個網站。

    至此,那位作假的先生堂而皇的成了某網站的座上賓,當上了版主,太有喜劇意義了。

    蘭特成了眾矢之的之後,也覺得假貨先生說的情況可能存在蹊蹺,畢竟他有經驗,作假過程中的各種工藝,他是完全清楚,才能把隱秘缺陷曝光出來,做法難能可貴。

    可是他仍舊沒看出來那東西假在這裡,這不就來找張天元這個行家了,希望張天元幫他辨析辨析。

    張天元仔細辨認過之後,嘆了口氣道:「我告訴過你很多次了,如果有什麼東西,直接拿來找我,上一次的教訓難道還不夠嗎?

    我實話告訴你,這東西就是個現代的假貨,別說是那個造假的人能看出來,大部分行家都看得出來。」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7-5 14:33
第三七四零章 狡猾的美國鏟子



    蘭特不敢吭聲,被張天元訓的跟龜兒子一樣,可是他卻沒有反駁,反而感覺到了安心。

    張天元能訓他,說明還算在乎他,認他這個朋友。

    看蘭特不吭聲,張天元才嘆了口氣道:「在古玩行有個通行的規則假貨難騙生人,難騙行家。

    為什麼這樣說呢?

    購買古玩,好多人有熟人情節,認為大家熟悉了,價錢上可以不離譜,賣貨人不好意思賣假貨給他;

    可是,這個眾人深信的原則卻沒有任何意義,只要你眼力有限,在哪裡都可能買假。

    作為熟人,可能不會故意弄假貨來騙你,可是他不小心買假了呢?

    所以你覺得那個美國鏟子跟你關系不錯,他或許真得不會坑你,但如果他自己也被坑了呢?」

    「張先生您說得對。」

    蘭特連連點頭,忽然聽到自己的手機響了起來,拿出來一看,壓低聲音道:「張先生,是那個鏟子打來的。」

    「接吧,你又沒做虧心事兒,怕什麼?」

    張天元沒好氣道。

    蘭特接了電話,那鏟子說發現了好玩意兒,問蘭特要不要。

    蘭特看了張天元一眼。

    張天元示意他要。

    不過表示要帶一個有錢的金主去。

    那邊聽了很高興啊,有錢人的錢,才更好賺,蘭特能有幾個錢啊,就算是剁碎了賣肉,也賣不了點兒的。

    掛了電話之後,張天元就動身了。

    依然帶上了劉金寶和李雲璐。

    這是一次難得的實踐機會,連張天元自己都覺得很有意思。

    他在中國做過鏟子,鏟過地皮,走過鄉下。

    在美國卻並不多走,頂多就是去過蘭特的那個鎮子。

    這一次倒是可以跟美國的這些鏟子認識一下,搞不好還是一條回收古董的好路子呢。

    這一次去小鎮,本指望能買到點成器的東西,結果轉了一天的墩兒,只買到一件宋青釉的四系罐,是鏟子帶張天元他們一個村子裡去買的,那家只有一個留守女人。

    鏟子告訴張天元,她老公出門打工前跑過貨,家裡有些東西。

    事實上,她家沒幾件東西,而且多是別人挑剩的爛貨。

    女人把四系罐拿出來,張天元看了一眼,是一件古仿。

    古仿這東西,你很難說它到底好不好。

    雖然是仿制的東西,但跟今仿肯定不一樣,也是值幾個錢的。

    見張天元在那裡思索,鏟子以為他是在猶豫,便十分肯定的打包票說是老的,而且進行極力地吹噓和誇贊。

    「拿著吧,東西是老的,你一百個放心,賠了算我的。」

    見他如此有把握,張天元不由暗暗笑了笑。

    這鏟子要跟這女人沒關系,隨便抽他的臉都行。

    明明是一件古仿,而且是清代仿宋代的東西,卻吹的好像真正的宋代瓷器似得,這之間沒什麼貓膩,張天元打死都不信。

    商量價格時,鏟子裝模作樣的做姿態,勸女人價格優惠點,張天元愈發覺得這對狗男女是在唱雙簧戲。

    所以他給價格壓得很低,一點都不大方,最終花了兩百美金拿下了。

    那罐子秞水不錯,腰部一條粗玄紋,秞面不到底,典型的隋青釉罐造型,秞水滋潤閃亮,看上去不錯。

    然而這個罐子的秞水發色,卻比較特別,跟常見的黃色閃光釉不同,是那種青中閃黑頭的色澤,總體評價還可以。

    可是,這個罐子卻隱藏著秘密,它是件修補品,口部缺肉維修,兩個系也是後補上的。

    這種修補品現在的行情不足一千美金,鏟子居然想要給那女人要上萬美金。

    張天元是咬住了口不松,就是二百,多一分也不給。

    要不是因為來一趟不容易,這東西他都懶得收了。

    畢竟只有幾百塊的賺頭,對現在的他來說,真得有點瞧不上了。

    後來,事實也證明了張天元的推測,蘭特意外的發現那女人竟是鏟子的相好。

    哈哈,真是有意思,走遍天下,不管阿貓阿狗,竟然處處存綠帽。

    古董販子有不少那都是昧良心,吃喝嫖賭,沒幾個好人。

    這些人倒不隱瞞自己的劣跡,揭瘡疤他們也不會翻臉!

    真長見識了,一個破爛王出身,連建在農村的房子都沒有的主還好這一口!

    隨著關系的熟絡,他不再背著蘭特和張天元,每當他們來這裡的時候,他總借口陪著,實際上去會情人。

    那只壞罐子竟然是他放到相好家裡,有意忽悠張天元上鉤的。

    他輕松的說出來,就像跟張天元開了個玩笑。

    好在張天元不是蘭特,沒有上他的當,東西說多少就是多少,一分錢也不肯多出,讓那鏟子沒能騙成,其實反倒還虧了不少。

    後來每每說起這個事兒,鏟子都郁悶,蘭特卻是興高采烈。

    鏟子一臉樸實的莊稼人相,竟是十足的色鬼,他告訴張天元和蘭特說某旅館裡,有個十四歲的當地女孩,出道不久,跟了老板**,陪一晚上才三十元錢。

    說起來,一副向往的樣子,自告奮勇的領他們去。

    老板女人開一間理發館,可憐的女孩子就在她的理發店裡。

    張天元是見過世面的人,身邊美女一大堆,說句不好聽的,隨便招招手,估計不管是東亞的還是歐美的,都能找一堆來。

    他怎麼會被這鏟子給帶下水了。

    有他在,蘭特和劉金寶自然也不好意思。

    鏟子便把這個事兒給放棄了。

    第二天,他告訴張天元附近有個農場裡,有人手裡有個個銅佛,以前有人給到兩千多,因為貨剛到手,他心氣高,舍不得賣,如今貨物積壓下來,好久無人問了,有點沉不住氣,差不多能買下來。

    據稱那是尊明代尺佛,夠一尺高,東西不錯。

    張天元聽了覺得不錯,可以去試試。

    比起美女,他顯然對古董更感興趣。我

    有銅佛的農場主跟鏟子關系不錯,蘭特說他以前做生意的時候跟這個農場主也有過交易。

    聽蘭特的意思,這人有些眼力,人也誠實,又加上鏟子極力推薦,蘭特這家伙還沒見到貨,就幾乎相信了東西肯定是真的了。

    這也未免有點太天真了吧。

    古玩行,可不是這麼混的啊。

    也難怪蘭特這家伙會被當成棒槌騙了,那麼容易就相信別人的話,誰都會把你當肥羊宰的。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7-5 14:33
第三七四一章 陶器小鎮


    貨很順利的見到了,果然個頭不小,高有一尺,這就是所謂的尺佛了。m.手機最省流量,無廣告的站點。

    銅佛黑乎乎的,全品相,釋迦摩尼造型,一頭疙瘩,又名疙瘩佛。

    佛像為紅銅質,手感不算死沉。

    張天元笑眯眯沒有說話,讓徒弟劉金寶去鑒定。

    此前劉金寶留意了鑒定銅佛的知識,一說仿品死沉,二說手像鋼叉,很僵硬。

    因為他沒任何實戰經驗,根本領悟不了鑒定奧秘,死沉是何感覺?

    僵硬怎樣?

    怎樣才算像鋼叉,頭腦裡根本沒概念。

    見那銅佛是紅銅的,跟宋以後銅質偏紅的特征相符,再看體表的傳世古很厚實,跟包漿一樣,貌似年份很久。

    佛像內部有存放久了沾染的土痕,尤其是腦腔裡掛著蛛網,更讓他對其真深信不疑。

    鏟子以朋友的面子要求開個實在價。

    「給八千美金!」農場主出語驚人。

    鏟子很不滿,怨怪他一番,說沒外人,你哪能這樣呢?

    毫不客氣的指出他的佛根本不值這麼多錢,都這麼久賣不掉,還來這一套,實在不夠意思。

    他代張天元出價,只給二千元。

    販子不同意,鏟子連抱怨帶搶白的爭了一通,價格是降了不少,最後還接近四千元。

    對鏟子一心為顧客的做法,蘭特和劉金寶都是打心眼裡感激,無奈買東西的人,不是他們兩,而是張天元。

    這老實人都有最大的短板輕信,換句話說就是愛感情用事,容易相信人,而且一旦相信了便像老牛那般固執,很難回頭。

    他們過於單純,也過於樂觀,在觀念上植入了真的念頭,再也不相信別人的結論,哪怕人家根據事實得出的結論。

    「走吧,就這種東西,白送都不要。」

    張天元根本懶得再看那東西一眼。

    他也確定了眼前這個鏟子不是個好東西,回去的路上囑咐蘭特不要再跟這家伙來往了。

    如果這廝只是被騙,然後無意中騙了蘭特也就罷了。

    問題是,他根本就是故意的,明顯跟那個女人,還有那個農場主事先做了商量,故意引誘人上鉤的。

    蘭特為了感謝張天元,特地在當地的小鎮上請張天元吃飯。

    有意思的是,不知是否巧合,這個小鎮居然盛行旅游業,每年有上萬中國游客前來觀光。

    這樣的觀光小鎮,總是少不了紀念品商店的。

    張天元吃飯的時候,就注意到街對面居然有好幾家陶器古玩店。

    裡面的東西,基本都是陶器。

    從從馬家窯仰韶再到唐朝。

    各種陶器比比皆是。

    當然,是不是真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陶器在中國的歷史悠久。

    根據記載。

    早在遠古時期。

    中華民族的始祖軒轅帝。

    也就是傳說中的黃帝就發明了陶器中最早的瓦器。

    一般認為最早的陶器是手制的,並在篝火燒制。燒制時間短但火達到的最高溫度可以很高,約在900c左右,而且達到的速度很快。

    黏土與沙、砂礫、打碎的貝殼或打碎的陶器調合後會被用來制造篝火燒制陶瓷器,這是因為它們提供了一個開放的坯體質地令水及其他揮發性成分可以輕易離開。

    黏土中較粗糙的粒子亦會發揮在冷卻時限制陶器坯體內部收縮的作用,此過程以緩慢速度進行,並減低熱應力及破裂的可能。

    早期以篝火燒制的陶器主要是圓底的,用意是避免尖銳的角令破裂容易發生。

    最早有目的而建設的窯是穴窯或溝窯,即在地面掘一個洞再在上面鋪滿燃料。

    在地面的洞提供了最佳隔熱層,令燒制過程可以有更佳的控制。

    在中國,陶俑在春秋戰國時開始出現,於秦漢時達到高峰。

    著名的有秦始皇陵中的秦始皇兵馬俑。

    秦漢時期的陶器主要為硬陶,出現了陶磚、陶瓦和瓦當,制作工藝精美,故後人有「秦磚漢瓦」之說。

    漢代,出現了在釉中加鉛的技術。

    鉛能使陶器的釉面光滑度和平整度增加,還能使鐵、銅等著色劑呈現美麗的綠、黃、褐等顏色。

    陶器之中,黑陶和唐三彩,算是比較有名的存在了。

    市場上,陶器的價錢一般是比不上瓷器的,不過有時候也有例外。

    張天元走進店裡的時候,老板正在打瞌睡。

    這是一個典型的美國中年人。

    絡腮胡、啤酒肚,再加上那一臉凶悍的樣子,讓人多少有點懼怕。

    當然了,這種反應,只存在於劉金寶和蘭特身上。

    張天元和李雲璐都不怎麼在乎。

    「當當當!」

    張天元走到櫃台前輕輕敲了敲桌子,將老板從昏昏欲睡之中驚醒了過來。

    「怎麼了怎麼了?」

    老板站起來,看起來迷迷糊糊的,還以為出了什麼大事兒了,嘴角仍舊有口水流下。

    「呵呵,我想問問,你們這店裡有什麼好東西嗎?」

    張天元笑著問道,看到這凶神惡煞的壯漢居然一臉懵逼的樣子,倒是好笑得很。

    老板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嘿嘿笑道:「原來是客人啊,放心吧,我這店裡頭都是好東西,來我們這兒旅游的可基本都是華人,您說我們敢賣假貨嗎?」

    說著話,老板指了指玻璃櫃子裡一匹看起來做工很精致的陶馬笑道:「您瞧這個怎麼樣?這可是彩陶,游客都非常喜歡的,您不如也捎帶一件回家?」

    張天元心道,這人把他當成那些普通游客了。

    不過他還是瞧了瞧那匹彩陶馬,東西大概跟真正的陶馬是十比一的比例制作而成的。

    陶馬的身體比例十分勻稱。

    全輪廓優美。

    肌肉富於彈性。

    骨骼和肌膚都有非常細膩的起伏變化。

    馬的頭部的耳鼻。

    目刻劃清。

    馬的表情也十分豐富。

    雙目圓睜。

    鼻孔翕張微微張開的嘴似乎在發出陣陣的嘶鳴。

    不得不說,這制作工藝,還是比較上檔次的。

    「東西不錯嘛,多少錢?」

    蘭特急忙問道。

    這家伙老毛病又犯了,還沒搞清楚情況就問價錢,這可是大忌啊。

    人家說了你要不要?

    不等那老板回答,張天元突然轉移了話題:「這是漢代的彩陶馬?」

    「對對對,老板您可真是好眼力啊,這可是東漢時期的彩陶馬,您不愧是中國人啊,聽您的英文,就有中國味,沒想到對古董居然也這麼了解啊。」

    老板興奮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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