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鑒寶秘術 作者:北域神燈 (連載中)

 
小雲雲530929 2016-9-26 11:19:35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853 3811933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4-21 10:19
第四八三二章 魔鬼城


    出發的路上,展飛的衛星電話來了信號。

    他與藍鳳凰進行了一次通話,得到了一個消息。

    幾乎就在同時,北野新和羅三途也組織了一支隊伍進入到了這茫茫沙漠之中。

    而第一站,就是羅布泊的樓蘭古城。

    聽藍鳳凰那意思,北野新花費了高昂的費用,聘請了一個出色的導游,甚至還從蘭城大學找來了一個沙漠考古的專家。

    「這兩個家伙,果然是有所圖啊,不然的話,不可能開出如此高價的。

    阿蘭,還能再快點嗎?我們第一站就去樓蘭古城!」

    張天元擔心會被兩個小鬼子搶先,所以有些著急。

    「不能再快了,駱駝也需要保持勻速才能有更久的持久力。」

    阿蘭說道。

    「好吧,你做主。」

    張天元雖然著急,但是他也明白,進入沙漠之後,阿蘭才是專家,他只要乖乖跟著就可以了。

    阿蘭得到了張天元的信任,當然也在努力報答張天元。

    她盡量讓駱駝保持最快的速度,又不至於太累。

    很快,他們的隊伍深入羅布泊,經孔雀河,前往樓蘭。

    天空沒有一只鳥,無垠的荒野裡只有他們這一行人,不說話的時候甚至能聽到幾百米外的腳步聲。

    灰黃的土面寸草不生,崩裂出道道溝壑,成百上千陡峭起伏的雅丹拔地而起,像凝固在風中的怒濤。

    騎著駱駝走在最前面的就是阿蘭。

    與之前在村子裡不同,一旦進入沙漠,她說話方式便如同下命令一樣利落簡短,語氣平和,少有別的情緒。

    大根斷裂的胡楊殘枝在風沙中靜立。

    孔雀河早已干涸,沙土裡半埋著一只帶獠牙的骷髏頭骨。

    古河床上散落著破碎的暗紅色陶片,和帶淺褐花紋的淡水螺殼。

    千年前,河水湧上岸,淤泥活埋了沿河的蘆葦,在日復一日的烈日裡風干。

    阿蘭說,曾經有人在這裡扔了只煙蒂,瞬間引燃千萬支干蘆葦,大火頃刻燎原。

    這一帶地形復雜,古湖盆的淤泥經烈日暴曬,干裂成松軟的浮土,伏在雅丹底,虛實難辨。

    駝隊被高高的土丘重重包圍,在巨大的溝槽和土包中艱難行走。

    駱駝像撞上風暴的小船,劇烈的顛簸一刻也不消停,人在失重和猛烈搖晃中手足無措。

    駱駝自然沒有衛星導航,阿蘭全憑肉眼在一望無際的雅丹群裡辨識路徑。

    張天元感覺自己在駱駝背上一個勁兒的晃悠。

    但這總比坐在車上舒服。

    所以他強忍著頭暈的感覺,繼續前行。

    展飛表現差不多。

    歐陽曉丹就有點辛苦了,或許是一開始還不夠適應,又或者是因為駱駝的速度太快了,她甚至出現了干嘔的症狀。

    張天元想要停下來休息,但歐陽曉丹堅決不同意。

    「我不能因為自己的事兒耽擱了大事兒,要是被那兩個小鬼子搶走了咱們的東西,我豈不是就成了罪人了。

    我能行的,駱駝背上可比車子裡舒服多了。」

    張天元太熟悉歐陽曉丹的脾氣了,知道勸不住。

    所以干脆靠近了歐陽曉丹,釋放出一絲兒地氣,幫助歐陽曉丹緩解這種不適。

    路上有很多沙丘和浮土,一般人走這樣的路,早就陷進去,或者摔倒了。

    可是在阿蘭的帶領下,隊伍的駱駝竟然沒有一頭摔倒的。

    張天元對阿蘭真得是佩服不已:「阿蘭,你到底靠什麼識路啊?」

    阿蘭在這片沒路的無人區裡馳騁了十多年,橫穿羅布泊四十多次。

    她笑著說道:「憑經驗,看地貌」。

    張天元點了點頭,倒是能夠理解。

    十年間,屢次從這裡通過,對這裡的地形,大概熟悉得很了。

    駱駝繼續前行,奇形怪狀的巨大土塊滾落成堆,荒原延伸向遠處褐色的風蝕岩壁,隱匿到灰白的雪山群裡去。

    「我不做標記,因為夜裡起風,把什麼都吹走了,」阿蘭的聲音隨著風吹了過來:「大自然是指南針,太陽會告訴你東南西北,羅布泊的土丘也和沙漠地貌一樣,南北長,東西窄。」

    一路上,阿蘭會仔細地觀察地貌,判斷便於駝隊行進的路線,沿途記住木樁,沙丘,土坑,甚至土丘的形狀。

    「魔鬼城」在重核污染區裡,盤踞著長達五公裡的巨型風蝕岩層,詭秘的雅丹形狀極似,駕車很容易迷失方向,是「魔鬼都走不出來的地方」。

    但是阿蘭「進城」的時候不慌不忙,他給「魔鬼城」的各種土丘取了名字,一邊前行,一邊拿起對講機慢悠悠地說:「這是『駱駝』,前面還有只『熊』……走右邊,張大哥跟上,我看不到你。」

    她告訴張天元,每一頭駱駝都不可以離開她的視線。

    離開她的視線,就意味著失去了掌控,那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

    樓蘭一帶匍匐著數不清的土丘,湖相沉積形成的溝壑交錯其中,人與人相隔十來米就會看不見對方,極易迷路。

    無人區環境惡劣,神秘莫測,不少人在這裡遇到過導航突然失靈的奇怪現像。

    阿蘭也曾經在酷寒裡見過血紅的鬼火,在沙漠中遭遇了傳說裡的黑風暴。

    「其實我挺享受這種刺激的生活,以前只在電影裡見過黑風暴,沒想到會遇上。

    當時,萬裡的晴空突然湧起長條黑雲,氣溫驟降,漆黑的風暴剎那間如巨浪般轟然騰起。

    強風卷起人畜和沙土咆哮而至,頓時伸手不見五指。

    我指揮車隊靠攏,圍成一圈,人躲進車裡,在黑風暴怪獸般的怒吼中靜待風勢變小。」

    那個時候,她帶領的是一支車隊,而不是駝隊。

    因為就是有一些人喜歡開車進入羅布泊,因為速度更快嘛。

    張天元忍不住問阿蘭,這不是「享受」而是「挑戰」吧?

    沒想到這丫頭的血液之中,還有這麼瘋狂的基因。

    阿蘭皺了眉頭,認真地回答:「我不喜歡『挑戰』這個詞,我就是在享受大自然會展現給我的一切。」

    「也包括這麼大的困難嗎?」

    「困難?」她笑了:「不難,再難沒有在家生病難,沒有在城市裡勾心鬥角難,有嚴寒和酷暑,有暴雪,風沙,可是大自然裡沒有心機,沒有暗算。」

    聽得出來,阿蘭不喜歡人與人之間的算計。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4-21 10:19
第四八三三章 痛恨盜墓賊的崔樓蘭



    阿蘭笑著繼續說道:「當然,我不會莽撞地挑戰荒野,我有備而來,不害怕未知和危險。

    沒有走過的沙丘,我就一次一次去翻,去探索、去見識沙丘的那一頭,大自然即將展現給我的一切景色和驚喜。」

    血紅的夕陽照進車窗,阿蘭駕馭這駱駝繼續前行。

    突然唱起一支和疆的情歌,也不知道是不是跟來太陽村的客人學的。

    「如果我失憶了,我還是會記得自己走過羅布泊。因為這個地方,對我終身都有吸引力」。

    她的聲音越來越溫柔,「我經歷過每一個雅丹的形狀,每一座古城的傳說,海頭,樓蘭,小河……這片荒野裡還有無數未知的城堡,我將來還要去,還要去看。」

    遠處,樓蘭故城中高大的白色佛塔在一望無際的荒野上顯露出來。

    「野駱駝!」

    突然,歐陽曉丹喊了一聲,在張天元的護理之下,她明顯好受了很多。

    「野駱駝長著和沙丘一樣的毛色,它很機警,會先發現你在附近,它不會拔腿就跑,而是悄無聲息地躲在沙丘後面,坐下來觀察你的動靜。」

    阿蘭舉手比出一個圓形說:「你們今天看到的就是新鮮的野駱駝腳印,它當時就在你身旁那座雅丹後面。」

    羅布泊環境惡化之後,野駱駝數量劇減,加上盜獵,它們已經成了荒漠裡的珍稀物種。

    野駱駝常年沿著一條駝道行走,它們的腳印不會消失,盜獵者順著駝道找到駱駝們喝水的地方,在水源處偷偷伏擊。

    這些年,很少有人能見到野駱駝了。

    不過阿蘭經常深入沙漠,倒是見到過不少。

    「前面就是樓蘭保護站了,要去嗎?」

    阿蘭問道。

    「去!」

    張天元認得樓蘭保護站的站長崔樓蘭。

    崔樓蘭的眉毛很粗,戴一副老式全框眼鏡,披著軍大衣,總是拿一只手電筒。

    他皮膚黝黑,胡子筆直,顯得很冷靜。

    名字是後來改的,因為他喜歡樓蘭。

    崔樓蘭其實不愛說話,但因為認識張天元,所以才敞開了談。

    「今天來這裡的駝隊,竟然有兩支,而且都說是考古隊,另外一支,竟然還是個教授帶隊。「

    崔樓蘭對張天元說道。

    張天元心頭一緊,基本上可以確認,另外一支隊伍,恐怕就是北野新的隊伍了。

    「他們人呢?」

    張天元問道。

    「兩個小時前,離開了保護站,說是去考察一下,還會回來。」

    崔樓蘭回答道。

    「嗯。」

    張天元沉吟了一聲,知道對方也是初來乍到,不會冒冒失失進入羅布泊深處。

    恐怕要先進行一番勘探。

    倒是不用著急了。

    四個人飢腸轆轆地坐了一桌。

    崔站長揭開鍋,廚房裡一下灌滿了熱氣,晚飯吃白菜燉面條,大家歡呼雀躍。

    二十二歲的時候,崔樓蘭初到保護站一望無際的荒野裡只有兩間地下土窯洞,沒有水,沒有信號,沒有電,四周寸草不生。

    傍晚過後,氣溫驟降成零下三十多度,樓蘭的狂風發出厲聲尖嘯崔樓蘭住了一晚上,醒來就想走,老站長求他多留幾天,去看看附近的壁畫墓。

    崔樓蘭好奇,第二天就去了墓地。

    古樓蘭人劃著船,把墓建在羅布泊湖中的小塊陸地上。

    湖水干涸之後,雅丹上的墓室顯露出來灰白失色的土牆上竟繪滿了五彩的圖案,手持酒杯,在宴席上舞蹈的男人。

    他們穿著藍色的、紅色的寬松美麗的服飾,腰帶上掛著淚珠形狀的墜子,草地上蹲坐著駱駝,還有狡猾的狼,搏擊中的獨角獸。

    古墓設有內室,牆上畫了蜿蜒的綠色水藻,靈動優美,每只水藻頂部生長著環形的太陽……崔樓蘭驚呆了。

    「可是,盜墓賊把墓室的牆壁一塊一塊鑿穿,天花板塌陷下來,壁畫被成塊刮落,牆壁斷裂,堆在內室門口,胡楊棺木被撬開,殘骨散落一地,」他聲音越來越大,語速越來越快,「我就做了決定要留下來。」

    張天元沒反應過來,「你說你為什麼留下來?」

    「他們把壁畫墓糟蹋成這樣,」他不再回避張天元的問題,突然看著張天元的眼睛說,「我要抓他們!」

    張天元覺得不可思議:「所以…你就留了十年?」

    「是的。」他平靜下來,眼睛又看向別處,沉默起來。

    張天元很理解崔樓蘭的心情:「你決定留下的那天,看到亂七八糟的墓室,是一種怎樣的情緒?」

    他半響不說話,像憋了口氣,突然重重地說:「恨。」

    換了張天元,也會如此。

    十年裡,若羌縣文物局隔月往保護站運送簡單的物資,一鐵桶水,米,白面和土豆。

    崔樓蘭養了一條狗,每天帶著它去古墓巡邏,來回是四十公裡坑窪堅硬的鹽堿地。

    他把食物儲存在陰涼的土窖裡,洗米的水洗菜,然後喂狗,一個星期洗一次臉。

    夜裡在土窖裡躲風沙,拼命抽煙。

    最初,沒人和他輪休,有一回,崔樓蘭獨自在保護站呆了半年,翻破了所有帶進去的《參考消息》,回若羌縣的時候已經不會說話了。

    每一次出去,親友們會給崔樓蘭介紹女孩子。

    「每次進來,好不容易打一次衛星電話,說不了幾句,再打就不接了,出去人也跟別人跑了。」直到保護站給他安排同事,崔樓蘭可以兩個月回一趟縣城了。

    前年,他終於找了老婆,現在有了一個女兒。

    說起女兒,崔樓蘭馬上就笑了,「我想家,想女兒,她快要過生日了。」

    一年裡,六七月份是羅布泊最炎熱的季節,地表溫度可高達70攝氏度,雅丹堅硬的表層在極端的溫度變化中崩裂,發出「劈啪」怪響,灼燒的熱浪足以讓帳篷裡的蠟燭融化。

    「這是最危險季節,一旦迷路就會干渴而死,」阿蘭說,「曾經有人帶著小叔和兒子在這個季節進樓蘭尋寶,在這裡變成了干屍。」

    然而對盜墓賊來說,最危險的季節卻是最安全的。

    有一天,崔樓蘭在巡邏途中發現了陌生的車轍。

    「盜墓賊很狡猾,他們把摩托車停在離盜洞很遠的地方,有人徒步去挖,有人專門放哨。」崔樓蘭放掉了摩托車的汽油,趕回保護站打衛星電話請求支援。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4-22 10:18
第四八三四章 珍貴遺址,一夜被盜


    崔樓蘭很無奈地說道:「盜墓賊有汽車,刀,和槍,我們騎著自行車,根本追不上,每次警員趕到古墓,他們已經跑遠了。」

    這一回,崔樓蘭找到了那伙人的營地,放火燒掉了幾只帳篷和所有的食物。

    「他們都是祖傳的盜墓賊,會根據土色辨認古墓的位置,一路上預埋了食物和汽油,用衛星電話和外面的頭兒聯絡。

    有些世代生活在羅布泊的當地人也會被收買,他們熟悉地貌,黑夜裡也能帶你去隱蔽的墓地。」

    盜墓賊往往手持鐵鍬,佯裝成礦工或者農民。「可是他們形跡可疑,車裡往往有三角形的鏟子,繩子,鐵刨,斧頭和衛星電話,我一眼就能把他們認出來!」

    崔樓蘭狠狠地說。

    當天深夜,文物局工作人員和警方才趕到古墓附近。

    盜墓賊已經用預埋的汽油逃走了,他們捕殺黃羊充飢,在復雜的地形裡穿行,試圖擺脫抓捕。

    抓捕持續了三天,大隊終於將幾個彈盡糧絕的亡命徒圍剿,崔樓蘭狂喜不已,用力揮舞著手電筒,一遍又一遍語氣急促地重復逮住盜墓賊的場景。

    「你的工資應該很高吧?」展飛問崔樓蘭。

    他笑道:「兩千多一點吧,生活費,養家,剩下的買點煙。」

    親友無一支持他的工作,可崔樓蘭不想回去。

    「我習慣了這裡,」他皺著眉頭說,「我會想家,但是回了家我也會想這裡,沒有人守著這裡怎麼辦?」

    他雙手垂在膝蓋上,仰頭看貼著報紙的窗戶,「我會夢見這裡,自己睡在保護站的小床上,外面有風聲和荒漠。」

    「我會繼續呆下去,直到……直到上面不要我,讓我走」,他笑著說,「我會一直守著這裡。」

    張天元其實很了解崔樓蘭這個人。

    上一次來的時候,他就跟崔樓蘭深談過。

    崔樓蘭告訴了張天元一件非常讓人遺憾的事兒,樓蘭遺址,竟然被盜墓賊一夜盜盡。

    那天,一輛乳白色的00吉普像一只羚羊一樣在和疆羅布泊地區的荒野上跳躍前進著。

    東南方遙遠的地方,就是著名的樓蘭古城,大漠長風在戈壁上雕刻出無數的溝溝壑壑,是所有探險者都驚懼的迷魂陣。

    汽車不停地顛簸跳躍。

    這裡是汽車的禁區,但阿布力孜·克裡木已經在這個地區奔波了幾天了,眼看就要接近樓蘭古城,死也要見到東西。

    車上還坐著庫爾班·加瑪力,這個人多年在此盜取石油等設施上的物資,是個活地圖,自稱「羅布泊的野駱駝都認識我」。

    這是一個專事古墓盜掘的團伙。

    阿布力孜·克裡木是首領,39歲,維族,烏魯城經營珠寶古幣的個體戶。

    為了能找到更好的真正的文物,他糾集了有盜竊前科的梁志剛等3人,買來有關和疆歷史、文物、考古的專著研讀,購買了汽車,找了向導、司機,大家分工明確,目標就是樓蘭。

    沙漠是充滿凶險的。

    100年前,斯文·赫定為此付出了兩條人命、7峰駱駝的高昂代價。

    崔樓蘭告訴張天元,現在的盜墓者手段高明,他們改裝摩托車,或者開汽車,拉上足夠的水和食物,用衛星定位儀指路,從喀什開始橫穿沙漠,一趟下來就是兩個多月。

    一路上一邊挖大芸(一種貴重的沙漠藥材),一邊挖文物,像梳頭一樣把沙漠中的遺址梳個遍。

    在沙漠裡盜墓的人有野狼一樣出沒荒野的本領和嗅覺。

    阿布力孜的汽車在一個高0多米的雅丹台地上停了下來。這塊台地很平坦,鋪滿礫石。

    幾個人下了車開始挖起來。

    此案告破後,負責案件的人都覺得很震驚,無法理解他們是怎麼找到古墓的。

    這塊土丘台地和所有的台地一模一樣,古墓沒有任何標志。

    挖不多深出現了一個紅柳枝、蘆葦稈和碗口粗的胡楊木搭的一個蓋子。

    「有戲!」幾個人一陣狂喜,加快了速度。

    掀開蓋子,羅布泊的陽光像一柄利劍刺進漆黑的墓穴,一股陰氣「唰」地衝上來。

    一座完好地保存了000年的古墓就這樣出現在盜墓者的眼前。

    幾個人推讓起來,誰也不願下去,最後他們殺了一只鴿子扔進墓穴,用鴿子的熱血衝邪氣,才安下心來。

    一塊彩繪的地毯鋪滿墓穴,已經有些朽爛,但還能看出是一只威猛的獅子形像。

    掀去地毯,一道亮麗的光放射出來,瞬間照亮了羅布泊的黃昏。

    「那口棺材太漂亮了,太漂亮了。」阿布力孜喃喃地說著,他除了漂亮不會用別的詞。

    張天元知道,這是這是和疆到目前為止出土的年代最久保存最完整的彩棺。

    彩棺的木頭碴子都是白的。

    年代當屬漢晉,棺木通體用紅、白、黑繪花,並以菱形將棺木連成一個整體。

    它的獅紋毛毯帶有明顯的西方文化色彩。

    棺木是東方式的,兩頭繪有漢民族像征日月的朱雀和玄武。

    樓蘭地區出土的干屍,大多以毛氈裹屍,從未見過這麼華麗的棺材。

    阿布力孜撬開棺材,一具棕色頭發的個子高大的男屍睡在裡面,他真的像睡著了一樣,眼睫毛站著像一排小樹林。

    男屍身上的衣服鮮艷如新,好幾層,有毛的也有絲綢的,他們把它一層層剝下來,最後屍體上只剩下一層白布,便扔回了坑裡。

    他們想不到的是,就連這塊裹屍的棉布也因為年代早保存好而被定為國家一級文物。

    這次被盜的文物共0件,其中國家一級文物有三件,兩件二級,其余為三級。

    棺材無法拉走,幾天以後他們又來了一趟,把它鋸成了1塊。

    為它找了一個出價100萬的大主顧雪原的文物販子尕瑪桑珠。

    文物就是經尕瑪桑珠越過雪原進入尼泊爾。

    崔樓蘭說,尕瑪桑珠是個「大人物」,抓了他之後,關心的電話就打來了。

    他說:「如果不是向導庫爾班·加瑪力心理承受不了自首的話,將永遠沒人知道樓蘭有這樣的一座墓,也永遠不知道它被盜了。

    樓蘭從發現100年來,被無數的考古學家探險家考古考察過,誰會想到它還有如此驚人的珍藏呢!」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4-22 10:18
第四八三五章 金錢的誘惑


    雖然盜墓賊被判刑,但卻依然阻擋不了這種瘋狂的行為。

    熟悉歷史的張天元很清楚,1900年來深埋在沙海之下的樓蘭被發現。

    「黃沙百戰穿金甲,不破樓蘭終不還」。

    樓蘭和它所創造的文明一消失就是1500年。

    尤其是那個3800年前的白種「樓蘭美女」及巨大的太陽型墓地古墓溝的發現,將人們對初發現樓蘭的驚喜引向深深的疑問,樓蘭文明從何而來?

    樓蘭的白種人從何而來又消散到了何處?

    一系列的未解之謎只有等待樓蘭的更多的發現,但盜墓的洗劫之後還會留下什麼?

    崔樓蘭還說了個事兒。

    33歲的亞生其來克牽著兩匹駱駝帶著三個同鄉從自己家住的綠洲出來,越過塔克拉瑪干中心的沙漠公路,向西進了沙漠。

    他要去的是尼雅。

    不管是100年前的斯坦因還是90年代的中日聯合尼雅調查隊都是從民豐出發向北進入沙漠,到達最後一塊綠洲的時候,換乘駱駝,走兩天才能到達尼雅,任何現代化的運輸工具都無法對付這段路程。

    這是已知的進入尼雅的惟一一條路。

    大漠深鎖著尼雅,至今還只有很少數的中外學者到過尼雅。

    亞生其來克就這樣從東向西橫著進了尼雅。

    他晃晃悠悠不慌不忙地走著,像是從沙漠這一頭到沙漠另一頭的一個親戚家裡去串門。

    到尼雅他用了兩天。

    1901年斯坦因走進過尼雅,這是被沙漠埋沒1600年之後走進的第一個人,斯坦因覺得尼雅的主人像是剛剛離去。

    而露出沙子的尼雅已經蕩然無存了,塔克拉瑪干沙漠刀斧般的風早已蕩盡了一切。

    他用手輕輕拂去沙子,突然朽敗不堪的木柱發生了神奇的變化,美麗曼妙的雕刻花紋顯露出來,斯坦因不禁發出一聲驚嘆:是古希腊文化影響下的犍陀羅風格雕刻品!

    亞生其來克不能在尼雅多呆,最多挖上兩天就得走。

    他要有足夠保證他們能走出沙漠的水。

    他就這樣在一個多月的時間進出尼雅3趟。

    第三次出來的時候,他的駱駝上綁著兩具干屍。

    男性干屍的個頭在一米八以上,身著絲綢,黃頭發黃短須,連眼睫毛都歷歷可數。

    女屍也是黃色頭發,佩戴著項鏈耳環,穿著色彩艷麗的絲綢,腳上穿尖頭的皮鞋,樣子很安祥,像是王公貴族。

    他們都是白種人,包括那個干人頭。

    亞生其來克沒有把女屍身上的首飾拿下來,他知道,保存得越完好越能賣出好價錢。

    但走了一段路,男干屍的整條腿還是斷了下來,亞生其來克一煩就把它扔了。

    扔在哪裡,他也忘了,後來去找怎麼也找不到了。

    到了沙漠公路,他把干屍埋在公路邊的沙山裡,在路邊的一個個體戶的餐館裡住了下來等待買主。

    每具干屍的成交價是7萬元。

    而它們被運出國後,價格變成是100萬元。

    1999年11月。

    亞生其來克案發。

    他被判處有期徒刑15年。

    事發後警方租了一輛奔馳沙漠車前往尼雅做現場核查。盡管是沙漠車,輪子都有一人高,但還是陷車了。

    干警們下車步行,在附近轉悠。

    他們看到凡是房屋木柱有露出沙子的地方,都被挖了一人多深的坑,一個完整的木盤扔在那裡,還有一些碎陶片和絲綢。

    就在他們點起篝火露營時,遠遠看到幾個人,在這樣的沙漠裡遇到的十有**是盜墓的。

    警員們就向他們喊話讓他們過來,他們一下子跑起來,沙漠裡實在追不動,有警員向天鳴了一槍。

    這些人一下就站住了。

    警員們過去看見他們6人中的一個人手裡抱著一個很大的陶罐,沒等警員開口,那個家伙突然把陶罐向警員扔過去,就那麼一眨眼的遲疑,陶罐掉在沙地上,順著坡滾了下去,一下子就碎了……

    「警員遇上盜墓賊並不是巧合,」崔樓蘭說,「尼雅一個星期平均進去兩撥人盜墓。不久的將來尼雅就要毀在這些盜墓賊的手裡。」

    塔克拉瑪干沙漠周邊的綠洲裡,總是流傳著許多沙漠裡埋有珍寶的故事。

    比如沙漠中有一座古城,裡面滿是金銀,但如果有人撿了金子,就會突然刮起黑風暴,或者遭受無數野貓的襲擊。

    還會有幽靈叫著拿了金子的人的名字,引他走向沙漠深處。

    這種神秘恐怖的傳說曾經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讓人保持對沙漠中古城古墓的敬畏,但當有人拿著現金,等著收文物的時候,對金錢的渴望就戰勝了恐懼。

    在民豐,經常有烏魯城或庫爾勒的老板在賓館住下,放出風去讓人去尼雅挖寶。

    有的甚至給當地的農民發定金。

    和疆農大畢業生艾合買提江·買吐遜就是受這種誘惑,雇了當地的三個牧人騎著駱駝進入尼雅的。

    在尼雅他挖到了一塊完整的盧文木簡,這是國家一級文物,他因此被判8年有期徒刑。

    被鼓動起來的挖寶的熱情在農民中有增無減,每到冬季,許多農民就牽著駱駝進沙漠了。

    「怎麼會這樣!」

    歐陽曉丹聽著這樣的事情,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拼命想要挽回中國文物的損失,拼命想要保護這些東西。

    可是這些人,卻在不斷地挑戰法律,金錢的誘惑,真得是太大了。

    大到足以讓人瘋狂的地步。

    「歐陽警官,這種事兒,雖然憤怒,但還是不要太生氣了,不然傷身哦。

    比起你,我可是親眼見過好端端的遺址被盜墓賊破壞的場景。

    他們可跟小說裡所謂的摸金校尉完全不同。

    這根本就是一群瘋子,到哪裡,就破壞到哪裡。」

    張天元看向了歐陽曉丹,非常認真地說道:「你聽說過營盤的古墓遺址嗎?」

    「聽說過一些,好像也是遭到盜墓賊的洗劫了,就是不知道問題是否嚴重。」

    歐陽曉丹看著張天元道。

    「何止是嚴重啊,那裡簡直成為了一個古墓的垃圾場,幾乎所有有價值的東西,都被人為破壞了。

    那些瘋子,帶不走的東西也要毀掉,簡直沒有一點點憐惜。」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4-22 10:18
第四八三六章 大手筆


    大約就在一年之前,張天元因為一次盜墓事件來到了甘州,而後輾轉又到了羅布泊。

    當時他和展飛乘坐著小型沙漠車急急駛向羅布泊。

    這次他是要去樓蘭西北180公裡的營盤遺址,這裡遭到大規模的盜掘,他們這是要去和另外一支國家考古隊合作,進行搶救性發掘。

    在到達營盤之前張天元怎麼想也想像不出營盤到底被盜成了什麼樣。

    營盤城1893年俄國人科茲洛夫來過一次,1900年斯文·赫定來過一次,1914年英國人斯坦因進行了簡單的發掘,1928年瑞典人貝格曼考察了古城。

    中國學者直到1989年才來到這裡,和疆巴音郭楞州文物考察隊發現古墓被盜,對8座墓進行了清理。

    誰都說不清營盤有什麼,有多少墓葬,以及這個默默無聞的圓型的古城在整個絲綢之路上的意義和在世界文明史上的位置。

    張天元夜裡11點才趕到營盤古城,在一個沒門沒窗的破房子裡安頓下來,第二天一早登上城北900米處的公共墓地。

    他一下子就愣住了:墓地到處散著棺材板子,人的頭骨隨著山的溝壑滾得到處都是,肢骨白花花的扔得亂七八糟,花花綠綠的毛織品和絲綢織品掛在木樁上,隨著風在飄揚,像是古人不寧的靈魂。

    這塊台地寸草不生,古人在埋葬的時候每個墓都插有2—3根或7—8根胡楊木,不知是標識還是一種宗教,遠遠望去一片森然。

    盜墓者在每一根木樁下都進行了挖掘。

    這裡共有120座墓被盜。

    張天元這次找到了30座未被盜墓者發現的完整的墓。

    其中的15號墓一下就震驚了考古界,被稱「羅布泊發現了第二個樓蘭」。

    15號墓墓主是一個身高一米八的男子,死時年齡約25歲。

    考古學家認為,在他的棺木裡集中了世界幾大文明因素。

    他帶的一個似笑非笑的貼金面具是西方的東西,他身上的淡黃絹被、頭下的雞鳴枕、腳下的貼金氈襪、腰間的香囊錦帕帛魚都屬於東方文化。

    而他身上穿的一件提花細毛織的袍子上的石榴圖案被認為是波斯的;

    石榴樹下執劍的裸體小人兒,被考證為羅馬愛神丘比特。

    一個墓穴中怎麼會集中那麼多的文明因素?

    他的身世是多麼的神秘。

    借著這個發現,人們對樓蘭文明的認識更進了一步。

    營盤是古絲綢之路的一個重要支點,它的繁榮和樓蘭一樣都是因為它們傳遞著世界幾大文明,集散著當時世界上最高級的物質產品。

    營盤以北是一個接一個的烽火台,漢家已把長城修到了羅布泊並一直修到了塔克拉瑪干的中部。

    這麼重要的文物差點落入盜墓者之手,張天元想起來就覺得僥幸,但是有沒有比這更好的文物被盜走,誰也不敢保證。

    這次人們認為營盤的總墓數也就是150座。

    幾個月以後,當張天元和展飛第二次來到營盤時,這裡再一次被翻個底朝天。

    這之後的盜墓沒有了木樁作標志,盜墓者手執一根鋼钎,滿墓地搗,只要能捅下去的地方,就可能是古墓,結果又一大批墓葬被盜。

    盜墓者和考古工作者在營盤展開了爭分奪秒的爭搶:白天周和同事們在墓地清理挖掘,晚上盜墓賊就出現了,他們三五成群,你追他就跑,你一轉身他就來,防不勝防。

    營盤方圓百公裡沒有人煙,不知他們住哪、怎麼吃,他們就像是荒漠裡的幽靈。

    「這真得就沒人管嗎?」

    歐陽曉丹忍不住道。

    「管?」

    張天元嘆了口氣道:「位於塔裡木盆地最南緣的和田地區,有文物保護點150處。

    其中國家一級文物保護單位一處,自治區級文物保護單位18處。

    這些文物點大多都在距現代綠洲100公裡左右的沙漠深處。

    這裡的文物保護經費極為短缺。

    現在文管所的收入就是到喀什、吐魯去辦展。

    在和田辦展收不到錢,能到和田來旅游的人太少了。

    我計算過,去一趟尼雅是1000公裡的路程,先坐汽車,再騎2天駱駝,來回要10天;在尼雅一般只能呆1天,否則水和食物都是問題。

    這樣一趟辛苦的保護巡視要1萬元才夠。

    這裡的警方也沒錢,開始辦案時還租沙漠車,後來就用拖拉機,車鬥裡坐七八個干警,就這樣要在沙漠裡跑十三四個小時。

    去過一次的人都不願去第二次了。

    尼雅是國家級文物保護單位,按理說也應該有保護經費,然而這筆錢卻很難到達尼雅。

    根本得不到保護。

    各文物點上的文物的日常保護都由護理員來做。

    和田地區文管所在各點上都聘有護理員。

    這些護理員只有尼雅的四人有正式合同,每月350元,其他的都是當地的農民,他們一邊種自家的田,一邊搞護理。

    多的說好100元,少的40元,有的不給錢只是免去村裡一年的義務工,一個勞力一年的義務工折合700元人民幣。

    尼雅的四個護理員已經從1996年開始沒發錢了。

    其他人連40元的工資也拿不到。

    前兩年文管所到吐魯辦展掙的錢先給尼雅的四人發了兩個月的工資,並請他們到和田市住一夜,玩一玩。

    安慰他們好好干,欠的錢以後補。

    這四個人因為是有正式合同的,村裡收回了他們的土地,他們的生活來源只有這350元的工資。

    唉,說起這個啊,就讓人寒心。

    所以其實從上一次來這裡之後,我就已經跟有關方面協調了。

    我出錢,不過這裡要由神羅集團來管理,建造一個大型的旅游中心。

    距離遠不怕,大不了修路,修城。

    只要這裡也有城市,那游客就不用著急離開,在這裡一樣能夠休息。

    但到目前為止,有關方面依然在扯皮。

    這一次,我來這邊,除了跟蹤那兩個小鬼子之外,其實也想有個大一點的發現,好給那些家伙瞧一瞧警鐘,讓他們明白保護這些地方的重要性。」

    「怎麼會這樣!」

    歐陽曉丹愣住了,他原以為,這些東西,本就應該被好好保護的,可現實卻狠狠抽了她一巴掌。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4-22 10:18
第四八三七章 流沙還是魔鬼?


    「張先生有心了,我也希望有朝一日,我不用一個人守在這裡孤苦伶仃。」

    崔樓蘭眼睛裡突然有了幾分激動。

    他也期待著有一天可以跟家人一起在這裡住著,也有自己的房子。

    「會的!一定會的!」

    張天元咬了咬牙。

    他以前是不太喜歡求人的,不過再次來到這裡,聽崔樓蘭說起那些事兒,心中不免著急起來。

    就算是去求聶老爺子,也一定要把這個事兒辦好了,不能讓讓這些文物古跡,繼續遭受到破壞了。

    「張哥,咱們就是要去這些地方考察嗎?」

    展飛問道。

    「不,這些地方被破壞太嚴重,已經沒有多大的發掘價值了,關鍵是要保護,這個我已經設想好了,你待會兒給集團高層打個電話,讓他們開個會商量一下。

    具體怎麼做,讓他們拿主意。」

    張天元搖了搖頭,隨即看向了崔樓蘭道:「崔站長,您在這兒待得時間也不短了,可曾聽說過這附近有什麼地方的遺址還沒有被盜墓賊糟蹋過?」

    聽到張天元的話,崔樓蘭想了想道:「遺址肯定是沒有了,盜墓賊凶悍的很,不過聽說倒是有個鬧鬼的山洞。

    那個地方,被傳的很神奇,建國之前,就有不少和尚、道士、冒險家之流的去那地方。

    但很奇怪的是,去過那裡的人,要麼再也沒有回來。

    要麼回來之後就變成瘋子了,所以便開始流傳說那地方鬧鬼。」

    「以盜墓賊的貪婪,恐怕不會被這樣的傳言嚇到吧?」

    張天元問道。

    「沒錯,盜墓賊當然不怕。」

    崔樓蘭點頭道:「可是就連盜墓賊,去了也是同樣的下場,所以那裡幾乎都快成為沙漠中的禁地了。」

    「阿蘭,你知道那地方嗎?」

    張天元看向了阿蘭問道。

    「知道是知道,不過那個地方,我沒去過,爺爺也不讓我去!

    老一輩的人都說,那裡居住著沙漠裡的魔鬼,一旦去了,就會被魔鬼吞噬。

    那裡是被神拋棄的地方,是無間地獄。」

    阿蘭說這番話的時候,很認真,但說實話,看不出她有什麼害怕的。

    年輕人都是這樣,老一輩所謂的傳說,在他們眼裡就是嚇唬人的把戲。

    而事實上,很多傳言還真就是如此。

    說的非常可怕,但實際上去了,並不怎麼樣。

    「呵呵,這裡被稱作魔鬼城,豈不是比那所謂的鬧鬼山洞更加可怕?」

    張天元笑道:「說到底,應該是雅丹地貌所引起的怪異地形吧。

    這類地形往往千奇百怪,像是被魔鬼捏造而成一樣,其實對人卻是沒有什麼危害的。」

    「雅丹什麼意思?」

    展飛好奇地問道。

    「嗯,你可以理解為陡峭的土丘。」

    張天元隨口說道。

    「你們可別大意,有些傳說,既然存在,那必然是有原因的。

    就在五年前,我可是親眼目睹了一伙盜墓賊進入到了那鬧鬼山洞。

    他們一伙二十五個人,可是回來的時候,就剩下了兩個人。

    一個人傻了,另外一個人瘋了,張口閉口就說那山洞裡面鬧鬼,所有人都死了。

    經過權威鑒定,他們兩個的精神確實出現了問題,所以被送往了精神病院,到現在還在蘭城呢。」

    崔樓蘭和阿蘭的想法不一樣。

    他待在這裡的這些日子裡,見過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對這種事兒,自然是更加相信的。

    「如果真有魔鬼,那我更要去看看了。」

    張天元突然間興奮了起來:「不怕告訴您,我還是個捉鬼專業戶呢。」

    「依我看啊,根本就沒什麼鬼怪。」

    歐陽曉丹說道:「多半更可能的是流沙。

    很多生活在沙漠裡的人,都相信沙漠之中存在魔鬼。

    而所謂的魔鬼,便是那防不勝防的可怕流沙。

    它們可以吞噬一切物體,在古代的時候無法用科學解釋這種現像,所以就變成了人們口中所說的魔鬼生活的地方。

    流沙其實就是上漲的地下水,減小了沙粒之間的摩擦力,使得沙子開始「流動」,從而形成了流沙。

    流沙是大自然所設計出的最巧妙機關,它可能藏在河濱海岸甚至鄰家後院,靜靜地等待人們靠近,讓人進退兩難。

    在公元1692年時,牙買加的羅伊爾港口就曾發生過因地震導致土壤液化而形成流沙,最後造成三分之一的城市消失、兩千人喪生的慘劇。

    看似平靜的英國北部海、美麗而危險的阿拉斯加峽灣等地也曾發生過流沙陷人的故事。

    至於對這些在大漠邊緣生活的人而言,流沙的危害直接體現於駱駝以及活人被流沙吞噬,這也讓小鎮所有的居民,對沙漠中存在流沙的地方避而遠之,視為魔鬼禁區。」

    「呵呵,其實人們對流沙是有誤解的。」

    張天元看著歐陽曉丹笑道:「都說流沙恐怖,能投慢慢吞噬一個活人。

    但是,大多數人往往都沒見過流沙,更沒有親眼目睹別人掉進流沙或者親身經歷過。

    人們對於流沙的印像主要基於各種影片,在電影塑造的場景中,流沙是一個能把人吸入無底洞的大怪物。

    一旦人們身陷其中,往往不能自拔,同伴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受困者頃刻間被沙子吞噬。

    事實上,這是有誤解的。

    其實絕大多數流沙和一般沙的區別不大,並沒有電影中描述的那麼可怕。

    它原理上只是被滲入了水的沙子,由於沙粒間的摩擦力減小,形成了半液態、難以承重的沙水混合物。

    流沙通常發現於海岸附近,一般挺淺,很少有超過幾英尺深的。

    專家表示,流沙只有一種狀況會淹死人,那就是當頭部先掉入沙中的時候,然而以這種方式掉入流沙的概率非常小。

    陷在流沙中的人僅感到胸部有些壓力,呼吸較困難,並不會有什麼生命危險。

    只有流沙附近上漲的潮水才是受困者最可怕的敵人。

    不過,影片中對流沙的描述至少有一點是對的,那就是如果陷入流沙後,大力掙扎或是猛蹬雙腿只會讓人下陷得更快。

    人們誤以為通過搖動能使身體周圍的沙子松動,從而有利於肢體從流沙中拔出。

    科學家指出,其實不然,這種運動只能加速黏土的沉積,增強流沙的黏性,胡亂掙扎人只會越陷越深。」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4-23 10:12
第四八三八章 伊利斯教授和山普拉
  



    「不過逃脫流沙的方法還是有的,那就是受困者要輕柔地移動兩腳,讓水和沙盡量滲入擠出來的真空區域,這樣就能緩解受困者身體所受的壓力,同時讓沙子慢慢變得松散。

    受困者還要努力讓四肢盡量分開,因為只有身體接觸沙子的表面積越大,得到的浮力就會越大。

    只要受困者有足夠耐心、動作足夠輕緩,就能慢慢地脫困。

    在遭遇到慢流沙時可能逃脫的方法:只要動作迅速,方向判斷准確,就可以逃脫。

    在深入流沙陷阱,需要迅速躺下,盡快減輕身體負重,手腳平放沙上以增加浮力,若周圍無人則應以慢滾方式或全身伏地緩慢爬行到堅實位置。

    記得以前看過動畫片《海賊王》。

    裡面就有路飛陷入流沙之中,然後被羅賓救出的情景。

    其實那是不科學的。

    陷入流沙的人一般都動不了,密度增加以後的沙子粘在掉進流沙裡的人體下半部,對人體形成很大的壓力,讓人很難使出力來。

    即使是大力士也很難一下子把受困者從流沙中拖出來。

    僅僅抽出一只腳,你就要使出10萬牛頓的力相當於舉起一輛中型小汽車。

    所以,除非有吊車幫忙,否則很難一下子把掉進流沙中的人拉出來。

    羅賓很顯然沒那麼大的力氣,而流沙也沒有動畫裡演的那麼可怕。

    路飛是橡膠人,其實更容易脫困的。」

    「張哥,照你這意思,那裡真得是有魔鬼了?」

    展飛苦笑道。

    「這就不知道了,反正二十五個人其中二十三個都被流沙吞沒,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張天元說道:「而且這也無法解釋那活著的兩個人一個傻了,一個瘋了。

    阿蘭,敢跟我去那裡看看嗎?」

    「當然,不管是流沙還是魔鬼,我都不怕。」

    阿蘭笑了笑,她其實很早之前就想去那個地方了,只是一個人去,沒有同伴,總是會很危險。

    現在張天元提出來要去,她當然非常高興。

    聽到這話,崔樓蘭嘆了口氣,他知道自己是攔不住張天元的。

    不過還是多說了一句話:「你們可一定要小心啊。」

    「當然。」

    張天元不會大意的。

    他之所以敢去,就是仗著自己有地氣,有六字真訣,可以保護所有人安全歸來。

    正聊著,外面傳來了駝鈴的響聲。

    崔樓蘭笑道:「應該是之前的那支考古隊回來了。」

    張天元停下了說話,隨著崔樓蘭一起到了外面,看到了六峰駱駝,與他們的駱駝數量一樣。

    但是卻只有兩個人。

    其中一個,張天元是認識的,這是他以前在蘭城大學遇到過的伊利斯教授。

    「伊利斯教授!」

    張天元打了聲招呼。

    「張先生,您怎麼也來了?」

    伊利斯非常驚訝。

    「是啊,來這裡看看,我之前不是說過嘛,一定要再回來的。」

    張天元上一次來這裡是因為別的事兒,並非為了考古,不過這一次,則是純粹衝著考古來的。

    當然,順便也是盯著那兩個小鬼子。

    「咱們之間可真是有緣分,進去說吧。」

    伊利斯教授把身上的沙子抖了抖,這裡缺水,根本沒辦法洗澡,甚至連洗臉都要節省。

    這就是為什麼一般進入沙漠的考古隊很少能見到女人的緣故了。

    到了屋子裡。

    伊利斯嘆了口氣道:「我去過山普拉了,情況可真是夠慘的。」

    張天元知道,山普拉也是這沙漠上的一處遺址。

    不管他是否願意聽,伊利斯教授的話匣子已經打開了。

    盡管去的時候,伊利斯交手已經知道了山普拉被盜嚴重,但登上山崗後,他還是被眼前的所見嚇了一跳。

    在一個剛剛建成的護墓員的小木棚附近,有一個新挖出來的直徑約三四米的大坑,坑裡坑外到處扔的都是人的白骨頭。

    伊利斯教授跳進坑裡,隨手撿起幾塊,竟是一塊完整的腿骨、一塊頭蓋骨和一塊缺了幾顆牙的下頜骨。

    參加過山普拉考古的伊利斯很清楚,這可能是一個多人的叢葬墓,山普拉的叢葬墓很多,大的一個墓裡能埋上百人,所以有這麼多的白骨。

    他用腳尖輕輕一踢,一塊紅色的織物露出來,他知道,這就是山普拉最有名的也是盜墓者要找的緙毛織品。

    伊利斯交手從山普拉的護理員那裡聽說,從90年代開始,幾乎每天都有人來盜墓。

    他只要有一天不在古墓地過夜,第二天准有古墓被挖開。

    經常是這邊的白骨還沒來得及掩埋好,那邊的白骨又被翻了出來。

    所以山普拉的山崗上總是扔滿了白色的骨頭和紅色的織物碎片。

    伊利斯交手在墓地走了一會,就撿了一大把的毛織品、黑陶殘片、木器殘片,還有一串七八個小珠子串在一起的彩色項鏈。

    對於盜墓者來說,山普拉是最好盜的墓,因為到這來不用進沙漠,它就在自個的家門口。

    只要一出山普拉鄉的綠洲,那塊高高的土崗就是古墓。

    山普拉的盜墓高潮時期,干部、農民、無業人員一抬腳到山普拉盜墓,仿佛挖墓就像挖自家的後院一樣。

    縣上的一個干部阿塔吾拉來到山普拉古墓對護理員說,你們辛苦了,今晚回去好好休息吧,上面安排我來值班。

    護理員買托乎提回家後越想越不對。

    急忙折回去,阿塔吾拉正在那挖得歡呢。

    山普拉遭到多少盜掘無法計算得清。

    嚴重的時候每天都有,有的時候是護理員還在墓地,就有人挖,到了變暗盜為明搶的地步。

    最直接的反映就是山普拉的毛織品流到了海外。

    一位考古工作者說,在國際拍賣市場,一塊巴掌大的圖案紋樣清晰的山普拉的毛織品價值是數萬美金。

    000年5月,瑞士阿貝格基金會的代表團來到和疆烏魯城。

    這個著名的專注於古代紡織品的研究收藏和保護的組織收集到了一批毛織品,這批距今大約有000年歷史的織品以棕紅、明黃、深綠為基調,艷麗異常,尤其是它高度抽像的形像描繪竟和現代藝術一脈相通。

    他們和世界上所能見到的古代紡織品進行比較,發現只有和疆山普拉的出品和其極為相似。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4-23 10:12
第四八三九章 老教授的心思(一)


    山普拉最有名的毛織品是一塊織有「馬身人首執矛武士像」的。

    織物的上方是一匹飛奔在花叢中的馬,不過馬頭是人頭形像,下方是一個特寫的武士像,武士很強壯,臉上的肌肉隆起,嘴角透著堅毅,一雙海藍色的眸子專注地望著遠方。

    更讓人驚嘆的是,武士臉上的肌肉的質感、皮膚顏色的層次感都不亞於一幅油畫,而這幅用細羊毛織出來的「油畫」全部色彩都是以植物為染料。

    山普拉的人已經朽成白骨了,但這些織物卻結實得用手都扯不動,顏色也還是那麼鮮艷。

    山普拉這個名字本身就是一個神秘的符號,專家只是推測它可能源自一種古老的語言,究竟是什麼意思無從得知。

    他們或許真的是亞歷山大大帝東征的時候遺落在東方的軍團?

    伊利斯教授說,文物一旦無法得知它的出土地點、所代表的時間和所處的文化圈,就失去了研究價值,因此盜墓對文物的損害是毀滅性的。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越是像山普拉這樣神秘異質的東西,它所含的信息越有價值,它有可能開啟一個新的天地。

    山普拉的毛織品是標識性的文物。

    說起這些事兒的時候,看得出來伊利斯教授很痛心。

    張天元忽然間明白他為什麼要跟小鬼子合作了。

    就像當年的王道士做的那樣,可這樣的事情,他依然難以接受。

    張天元的心,有點亂。

    他看向了伊利斯問道:「教授,你是打算為那兩個小鬼子服務嗎?」

    伊利斯愣了一下,旋即笑道:「他們是來自腳盆的商人,願意出資保護那些被盜墓賊糟蹋的東西。

    既然咱們的人保護不了,讓他們保護,不一樣嗎?文物不屬於某個國家,而是屬於全世界啊。」

    「放屁!」

    張天元直接炸毛了:「文物不屬於某個國家?那我是否也可以說科技不屬於某個國家?

    米國、腳盆為什麼不把自己的高精尖技術用來服務全世界。

    全部給我們?

    我們一樣可以很好的利用啊,而且我們有十五億人,更能造福人類!」

    「這不一樣吧。」

    伊利斯皺了皺眉道。

    「不一樣?你告訴我哪一點不一樣?」

    張天元看著伊利斯道:「我實話告訴你,西北沙漠遺址保護計劃已經被我提上了神羅集團的議事日程,我不允許任何人奪走屬於我們國家的東西!

    尤其是那些小鬼子!」

    伊利斯看著張天元,忽然嘆了口氣道:「那就看咱們誰更有本事了。」

    說完話,他便起身要去休息。

    留下那個導游,看了阿蘭一眼道:「我認識你,我的同行,你一直都是沙漠裡的第一,是人人稱道的活地圖,但是這一次,你卻要輸給我了。

    因為我會去那個被稱為魔鬼棲息之地的地方。」

    說完話,他也轉身離開了。

    「他們竟然要跟咱們去同樣的地方!」

    張天元皺了皺眉,看起來,他的判斷沒有錯,那所謂的鬧鬼山洞,可能存在一些令人無法拒絕的秘密啊。

    小鬼子所說的萬佛珠,會不會就在那裡?

    還有,在歷史的記載之中,有一個微不足道的記載,或許很多人都沒注意。

    但張天元卻讓藍鳳凰和李明光幫忙調查過,那就是那個賣給斯坦因等人經卷的王道士,也曾經去過一個神秘的,被稱之為鬧鬼山洞的地方。

    那也是人們最後一次見到王道士。

    王道士為什麼要去那裡?

    去那裡又做了什麼?

    為什麼再也沒有出現過?

    這樣的疑問,其實一直都在張天元的心中醞釀著。

    看起來這一次,這些問題都要有答案了。

    「睡覺,明天出發去鬧鬼山洞,我就不信,我中華大地上的東西,在我的眼皮子底下,還能被人弄走。」

    張天元站了起來,看了看外面已經黑下來的天色說道。

    雖然他不知道那兩個小鬼子現在在什麼地方,但無論在哪裡,應該都要等伊利斯和那個導游一起行動才對。

    只要他們搶在這幫人之前抵達那地方,並且進行勘察,就一定可以搶先得到那裡的東西。

    黑夜之中,所有人都睡熟了。

    因為這裡房子太小,張天元不得已搭了個帳篷睡覺。

    零下二十多度,寒氣滲骨的地面突然劇烈震動,睡袋和帳篷猛烈摩擦發出巨大的「嚓嚓」聲。

    張天元被驚醒了,發現自己緊抱雙臂,渾身在不受控制地拼命發抖。

    刺骨的寒氣滲進來,緊貼著背,腿已經凍麻木了,一動才覺得錐心,他感覺自己像裹著睡袋全身上下都浸在冰水裡,無處可逃。

    他本能地要掙脫,一邊發抖,一邊把頭伸到結冰的睡袋口,突然,冷空氣猛地灌進來,像冰錐一樣插進呼吸道——

    張天元急忙閉緊嘴巴縮成一團:「別出去了,凍麻了就不會覺得冷了」——那一刻他突然恐懼萬分:要是睡過去,還會不會醒來?

    張天元渾身僵硬地掙扎著爬出帳篷,抱緊自己去找晚飯時的火堆,篝火早已熄滅,四周死寂一片,黑色的炭塊發出微弱的熱氣,根本無法取暖。

    他焦灼地張望,想找到一輛越野車——突然,他看見伊利斯裹著幾床軍被,就露天睡在離他不遠的空地上。

    大約幾個月前,這個削瘦,矮小的六旬老人就在這樣的嚴寒下考古發掘,在羅布泊裡風餐露宿近六個月。

    所以其實以前張天元是挺佩服伊利斯的,他不明白這一次伊利斯為什麼要幫那些小鬼子。

    伊利斯不愛說話。

    那個時候,他停下來工作的時候,伊利斯就在一旁轉悠。

    他穿著深藍夾克衣,裡裡外外都是口袋,隨身裝著gps,小手電,密封文物的塑料袋子,一把西班牙匕首,一小塊士力架或者油囊。

    大部分時間他都弓著背,專注地埋頭端詳腳邊的土地,在灰黃的雅丹群裡越走越遠。

    他在這片無人區裡走了三十五年,在羅布泊考察,只有他可以單獨行動。

    伊利斯回來的時候,手背在身後,臉上帶著遮掩不住的笑意,慢慢踱過來,把藏在身後的手伸到張天元跟前,變魔術一樣展開,上面不是刻了圖案的碎陶片,就是質地奇特的鵝卵岩,或者古飾品上的綠松石。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4-23 10:12
第四八四零章 老教授的心思(二)


    「您為什麼每次都能找到寶貝呢?」褐紅的碎陶片上有一角清晰的灰色弧線,讓人好奇線條會延伸成什麼圖案。

    那個時候,張天元問道。

    「地貌突然變化的地方,或者水域附近,都可能有人類活動的遺跡。有時候,古墓也離水不遠,比如小河墓地。」伊利斯說話緩慢平和,帶著濃重的維語口音。

    他沒有一點架子,樂呵呵地坐在地上,從口袋裡翻出一塊士力架讓張天元吃,很耐心地等張天元問下一個問題。

    小河墓地位於羅布泊沙漠中,葬制奇特,規模宏大,七米高的墓堆上豎著百余根胡楊木,無底船形棺木用干牛皮包裹,被風沙掩埋了三千多年。

    我國考古學家多次進疆尋找小河,前後分別找到了太陽古墓和樓蘭美女,卻難尋小河蹤跡。

    「進小河根本沒有路」,伊利斯曾經說,「那一帶全是沙漠雅丹,一個比一個高的巨型沙丘,沒路,也看不到盡頭。」

    他年底帶團進去,行車數日,仍是一望無際的荒漠,眼看給養越來越少,「顧客害怕了,要求撤回。」

    2003年十月,夜間零下三十多度,伊利斯在沙漠裡徒步走了近半個月,竟探出一條通往小河墓地的路。

    此後,沙漠車載著大量物資,沿著這條路線,開進墓地,大規模的發掘工作終於得以展開。

    伊利斯每天在小河墓地裡轉悠,扛著干屍回營地。

    他率領考察隊在這裡找到了身穿猞猁皮的木雕人像、花紋木箭、蛇形木杆,古報警器和神秘的刻劃木,還有目前保存最完整的的千年干屍小河公主。

    三千多年前,小河公主下葬時,人們當場宰殺活牛剝皮,用新鮮的牛皮緊緊包裹住棺木,才不讓一顆沙粒落進棺內。

    後來的四個月裡,考察團隊遇上了大風沙,為了保存電量以備求救,伊利斯將衛星電話關機。

    那天,他沒有接到父親去世的消息。

    篝火照亮他半張臉,他的臉爬滿長而深的皺紋,像塊風蝕的雅丹,「這是我一生最後悔的事」,他收起微笑,眼神哀傷而矛盾,「也許他們那天也沒有打給我,我的爸爸媽媽,他們也許…並不想影響我的工作」

    兒時的伊利斯很愛讀冒險的故事,「主人公在密林裡探索,迷路,遇到危險,在洞穴裡發現寶藏」。

    朋友們叫他沙漠王子,即使是在炙熱無邊,滿目巨型沙丘的塔克拉瑪干沙漠裡,伊利斯也沒有迷過路。

    有一次一支考古記者組夜間外出工作,戴著先進的夜視儀,能清晰看見黑夜裡200米外的物體。

    可是不到半小時,留在營地的人突然發現漆黑的曠野裡有微弱的白色電筒光在斷續閃爍。

    記者組居然迷路了。

    伊利斯拿著一只小手電,出去把大家找了回來。

    他告訴張天元,記者組出發時,他曾告知大家准確的方向,可是大家走著走著就走偏了。

    「塔克拉瑪干」在維語裡的意思是「進去出不來」。伊利斯卻想用余生把塔克拉瑪干沙漠走完。

    在那片沙漠裡,他曾經遭遇過突如其來的沙漠暴雨怒吼的狂風暴雨把塔克拉瑪干大沙漠變成了一片絕望的黑色汪洋,泥濘像洪水般從四面八方傾瀉而下,要摧毀一切生命,將沿途的帳篷和駱駝通通活埋。

    張天元當時著急地問他:「那怎麼辦?」

    他微笑著不說話,披上厚實的軍大衣,把頭埋到胸口,佝著背,蜷成一團:「我就這樣,坐了一晚上。」

    「那片沙漠裡還有很多消失的文明,很多未知的謎,我想把它走完,解開謎底。」他笑得平靜而愉悅,臉頰上的皺紋扯到耳後,「和發現文物的驚喜和歡樂相比,所有的磨難都不重要了」。

    那個時候,張天元真得無比佩服這個堅強的老人,不僅僅是他的博學多識,還有他的那些本事。

    可是這才過去幾個月而已,一個人怎麼可以變化如此之快?

    張天元搖了搖頭,運轉地氣,讓自己在寒氣之中可以保持體溫。

    就這樣度過了一晚。

    第二天,他試圖說服伊利斯放棄給那些小鬼子效力,還很誠懇的表示,如果伊利斯有什麼困難,他可以幫忙。

    但伊利斯拒絕了。

    「張先生,您是個好人,伊利斯知道,但伊利斯也有自己的難處,對不住了。」

    伊利斯搖了搖頭,和導游騎著駱駝離開了。

    張天元看著遠去的伊利斯,心中的困惑更大了。

    他不相信伊利斯會是第二個王道士,可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可以讓一個人產生如此巨大的變化?

    「張哥,我們怎麼辦?」

    展飛問道。

    「不著急,他們此去,應該還要與那兩個小鬼子會合,咱們先吃飯,吃完飯把路線好好計劃一下再出發。

    絕對不能貿然出動。」

    張天元心裡頭很著急,但他卻也明白這些事兒是急不得的。

    沙漠裡尋找遺址,而且還是鬧鬼的山洞,這本身就是極為危險的事情。

    而現在,還需要防著那伙兒小鬼子,絕對大意不得。

    崔樓蘭已經開始准備早餐了。

    展飛則擦拭著手中的家伙,那是一把獵槍,說是獵槍,不過威力足以一槍轟死一頭熊。

    是經過展飛親手改造的。

    歐陽曉丹也有自己的配槍,不過威力就差太多了。

    張天元影子屋裡面武器多得是,實在不行,連坦克都能弄出來干架。

    他就不信了,誰能在這茫茫荒原之上,跟他為敵?

    吃過飯後,張天元跟阿蘭商議了一下前往鬧鬼山洞的路線圖。

    阿蘭選擇了一條最安全的路,但會浪費不少時間。

    不過張天元覺得,浪費時間,也比死在沙漠裡好,所以他並未反對。

    「走吧,可以出發了,我倒要看看,小鬼子想在咱們的國土上干什麼。

    抗戰的時候我沒能趕上,但這一回,我要讓這兩個小鬼子明白。

    咱中國人也不是吃素的。」

    他心裡頭其實非常擔心伊利斯。

    那個老教授心中究竟想些什麼,他不清楚,但他可以肯定的是,老教授絕對不是那種為了錢出賣靈魂的人。

    既然如此,那麼就只有一種可能,老教授有什麼打算,不想連累他。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4-23 10:13
第四八四一章 意外



    意外,總是讓人有些措手不及。

    張天元他們正准備出發的時候,小小的守護站,竟然被數十個蒙著面巾,騎著駱駝的家伙給包圍了。

    最讓他們吃驚的是,這些人手裡頭都拿著家伙事兒。

    最差的也是弓弩、刀斧之類的冷兵器。

    不少人竟然有獵槍,還有某些只有靠走私才可能得到的戰場上用的槍械。

    「先都別動,看看這些人要干嘛。」

    張天元擔心展飛衝動,會引來不可遏止的後果,便提醒了一句。

    於是乎,包括張天元、展飛、歐陽曉丹、阿蘭以及崔樓蘭五個人都沒有做任何事情。

    這群人見他們聽話,竟然也沒難為他們。

    「騎上你們的駱駝,跟我們走!」

    領頭的一個人說道。

    他的聲音中透著幾分冷漠以及命令的語氣。

    「去哪兒啊?」

    張天元問道。

    「嘭!」

    對方沒有回答,直接開了一槍,槍子兒就射在了張天元所站的地方:「廢話少說,讓你們跟著走就走。」

    張天元皺了皺眉,不過並未再說什麼。

    其實這些人戴著頭巾面巾也沒用,在他鑒字訣的透視能力之下,完全沒有任何阻礙。

    但說實話,這些人張天元一個都不認識,不過看其臉上的煞氣,多半應該不是盜匪就是職業的盜墓賊。

    當太陽落下地平線,一切都立刻昏暗下來。

    光線消失的瞬間,剛剛還炙熱的空氣,仿佛一下就冰冷起來,將我們包圍在一片死寂之中。

    駝隊的人仍然拖著自己的身體,走在這片戈壁之上。

    這仿佛是一片永遠沒有盡頭的戈壁,而所有人卻已經像這樣前進了整整一天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起風了。

    風帶著寒冷,讓我瑟瑟發抖。

    可是張天元看著旁邊的那些戴著面巾的家伙們,卻發現他們還是單衣單褲。

    「張哥,這些家伙到底什麼來頭啊,這麼冷的天都不怕?而且,他們這究竟是要帶咱們去哪兒啊?」

    即便是展飛,經過鍛煉的身體,此時也感覺到了不完i的寒冷。

    忍不住對張天元道。

    張天元如果沒有地氣,恐怕也要跟他一樣哆嗦了。

    歐陽曉丹和湊樓蘭已經披上了早就准備好的棉襖,可還是免不了也凍得直打哆嗦。

    足以說明這天兒有多冷。

    「誰說不是呢?這些個家伙,應該都是長期在這地方混的,跟阿蘭一樣,你看阿蘭好像也一點都不怕冷。」

    張天元壓低了聲音道:「不過這都不是重點,我猜想,他們之所以讓咱們跟著,多半是認識咱們,更知道我是個考古方面的專家。

    也許是為了某樣東西。

    這也是我打算跟著他們的目的。」

    果不其然,過了一會兒之後,一個領頭的突然間放慢了速度,到了張天元附近,說了一件頗為神秘的事情。

    據他講,就在一個月前,甘州跟和疆交界的地方有個湖,突然在一夜之間干了。

    這個湖,叫羅納淖爾湖,之前好像還曾是中國第二大鹹水湖來著。

    但是所有的湖水,就那樣在一夜之間,消無聲息的全部消失了,簡直讓人無法想像。

    所以周圍的村民,當然都炸開了鍋,聽說第二天,就有些人組織大家一起,朝著干涸的湖底走去。

    結果,那些村民,竟然在湖底的中心地帶,發現了一口大棺材。

    這下可不得了啦,那些村民因為當地以前的一個傳說,都紛紛發瘋了一樣的跑掉了。

    不過也有些不信邪的人,就想著把棺材撬開看看。

    但是聽說那幾個撬棺材的人,都在當天夜裡就離奇的死掉了。

    所以那周圍的村民,幾乎是天還沒亮,就都帶著簡單的行李,舉家搬走逃命去了。

    給人的感覺,他們就像是在躲避瘟疫一樣。

    不過這件事情,就算是被我們中國人說出來,大家也都會撇著嘴,當做故事來聽的。

    更別說這件事情,是從那幾個盜墓賊嘴裡抖出來的。

    可想而知,就更沒有人會相信了。

    不過,張天元卻覺得這事兒很可能是真的,而且就算不完全是真的,也一定包含著一個讓人興奮的秘密。

    就在張天元心中胡思亂想的時候,只聽隊伍的最前面,又開始喊了起來。

    具體喊的什麼,張天元雖然聽得清楚,但是聽不懂,嘰裡呱啦的,好像很著急的樣子。

    這些人說的都是一種很難懂的方言,這可不在張天元學會的外語之列。

    不過前面這麼一喊,他們身旁的隊伍,卻也一下停了下來。

    張天元看著身旁又高又大的盜墓賊的臉上,好像都多少有些緊張的神情。

    就在這時,前面不遠處一個戴眼鏡的盜墓賊跑了過來。

    他用熟練的普通話,對張天元喊道:「張先生,我們到了,前面負責偵察的人報告,前面就是干涸的羅納淖爾。」

    聽了他的話,歐陽曉丹他們其實很高興,心想終於到了,總算不用再走了。

    不過張天元的臉色卻有些蒼白,想了想說道:「兄弟,現在是幾點鐘?」

    跟張天元說話的這個人,面巾之下還戴著眼鏡,是這支盜墓隊伍的二當家。

    二當家看了看手表,然後說道:「現在是晚上十點多。」

    雖然天才剛剛暗下來,但是已經是夜裡十點多了,因為這裡黑天會比較晚。

    張天元一聽晚上十點多了,就對那人說道:「二當家,雖然咱們現在到了湖邊上,但是今晚就扎營睡在這裡吧,等明天一早,天亮了,我們再往湖中心去找那口棺材。」

    誰知那個二當家聽了張天元的話,連連搖頭說道:「張先生,這可不行,我們的時間和金錢都是寶貴的,我們不能再浪費了,所以今晚我們就要去!」

    他說話很堅決,張天元還想再說點什麼的時候,他已經轉頭向隊伍前面走去了。

    看著他的背影,張天元憂心忡忡的嘆了口氣。

    歐陽曉丹在一旁忍不住問道:「張天元,為啥你想天亮了再過去啊?」

    張天元眼睛一橫,看了看歐陽曉丹,沒好氣的說道:「歐陽警官,上一次別墅鬧鬼的事兒你還記得吧,大晚上去找棺材?作死嗎?

    總之,你們幾個都聽著,今天晚上,大家都待在一個帳篷裡,我讓你們干啥你干啥,聽到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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