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夢醒細無聲 作者：第十個名字 (已完結)

253章 差距（保底一）
    從變壓器上直接下來的線，入戶到自己這裡之後只有一塊電表，收電費也是抄表員來這裡抄，表上是多少度數就收多少電費。如果這兩塊電表轉得慢了，那用電度數就少了，也就少交錢了。這玩意還沒地方查去，因為自己這兩塊表上面並沒總表，這台變壓器也肯定不是專門給自己家預備的，附近很多電都是它負責供應，到底差在哪兒了誰說的清啊，也沒人去查這個玩意。

    那電表能隨便調快調慢嗎？答案是肯定的，還不止一種方法。最簡單的就是把電表下面的接線柱搭鉤擰鬆，讓它和電極接觸不緊密，這樣電表的轉就會變慢。

    到底多慢合適呢？你得把負載全打開，看著表算一下單位時間裡走的度數，覺得用電多了就再鬆一點、太少了就稍微擰緊點，最終做到可以偷一部分電、也別太顯眼的程度。

    還有一種方法就比較專業了，它需要稍微瞭解一點電表的構造原理和三種工具。具體做法就是把電表的鉛封打開，然後把電表外殼拆了，再用退磁改錐把電表裡面的磁極擰一擰，就和擰家裡的水龍頭一個道理。調節好之後還得用鉛封重新把電表封上。

    這兩種方法各有各的優缺點，第一種方法簡單，能自己安插座的人就能弄，也沒什麼危險。不過它被現的可能性也非常大，只要查表員稍微認真一點，打開看看接線盒裡的情況，就全露餡了。這要是被抓住，罰款就可老鼻子了，十萬八萬都保不齊，你還別想不給，不給就斷你的電，看你服不服！

    第二種方法很隱蔽，帶著三百八十伏的電，誰沒事去拆電表玩，就算拆開了，也不能確定就是有人動過手腳，說不定是電表出廠的時候沒調好呢。反正百分百是不會把責任弄到自己頭上，頂多是懷疑。但這個辦法複雜還危險，三百八十伏的電啊，還得帶電操作，這要是玩不好來一下，小命兒說不定就沒了。

    「師傅，就安三萬的吧，錢直接給您得了，票哪天您想起來隨便給我來一張就成，我也沒地方報銷去，就是入賬用。」想明白了這裡的彎彎繞，洪濤也就知道該裝哪種了。為了怕夜長夢多，乾脆直接抱著錢跑到了供電局工程車邊上，先交了錢你總不能再變了吧。

    啥叫藝高人膽大？洪濤就喜歡這種有挑戰性的活兒。不就是調個電表嘛，分分鐘拿下。鉛封和鉛封鉗子平安裡電子配件市場就有賣的，百十塊錢就搞定，你想要什麼規格就有什麼規格，保證一模一樣，說不定供電局的鉛封和鉗子也是同一個廠家出的呢。退磁改錐自己就有好幾把，那是擺弄無線電必備的工具，連買都不用買。

    其實洪濤並不特別看重偷電這個屬性，就算玩了命的偷，一個月也就省個千八百的，夠不上兩天流水錢。假如這要是偷個人的，他才懶得去費勁兒呢，但能佔公家便宜就得另說了。

    別說一個月還有千八百便宜可佔，就算只有一分錢他也不想放過，這才叫有便宜不佔王八蛋。而且佔了還一點都不覺得理虧，上行下效嘛，不這麼幹才是不對滴。

    九月初，張媛媛和孫麗麗的京誠科技有限公司終於掛牌營業了。和洪濤的鑫月電腦科技有限公司比起來，雖然都叫科技有限公司，但感覺完全不同。

    先就是招牌，京誠公司的招牌八米多長、一米五高，威風凜凜的站在屋頂上，晚上霓虹燈一亮，別說南岸了，站在前海都能看見，還得是每個字兒認得真真兒的。鑫月公司的招牌和洪濤差不多高，一塊木板子上刻著公司名稱，刷了兩遍清漆就算完事兒了。這還是大姨夫單位的木匠給弄的，沒要錢，否則洪濤連招牌都不打算掛，有燈箱上電腦屋三個字就足夠了。

    其次是室內陳設，京誠公司這邊的電腦屋裡有正規收銀台和吧檯，各種飲料、小吃碼了好幾層，都明碼標價。吧檯旁邊還有兩個大沙和兩個小茶几，這是休息區，不管是玩累了、排隊等座的都可以在休息區裡小憩。室內的牆壁上還有孫麗麗弄來的相框和假油畫，掛上是有點顯檔次。

    洪濤這邊的電腦屋用四個字就能形容，四白落地！牆上啥也沒有，收銀台倒是又一個，但裡面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擺上，想喝飲料、吃零食自己冷櫃裡找去，賣多少錢問吧檯。這倒不是洪濤懶，而是他根本沒有藝術細胞，看著多好的畫都覺得是塗鴉，想弄也弄不出來。

    然後就是功能，京誠公司這邊不光有地下室的電腦屋，樓上的房子裡還有一個辦公室，張媛媛和孫麗麗每天就在這裡辦公。巨大的大班台和老闆椅一來就是兩套，分別放在了兩個總經理辦公室裡。另外還有員工更衣室、會議室什麼的，弄得挺正規。

    最後就是人員，管理層就別說了，張媛媛和孫麗麗換上一身套裝，妝別畫太濃，說是國貿大廈裡的金領也沒人質疑。洪濤整天就是沙灘褲、圓領衫，玩遊戲急眼了直接光膀子，就算給他穿上一身西服也不像白領，總覺得像剛從澡堂子搓完澡出來穿錯衣服了。也就金月還算穩穩重重，像個公司管理者的樣子。

    再看看員工。費林、唐晶、古欣、兩位嬸子往哪兒一站，高矮胖瘦男女老少啥樣都有，屬於雜牌中的戰鬥機。孫麗麗手下則是清一水的年輕小夥子和小姑娘，都穿著統一的工服，上面清清楚楚印著公司名稱，胸口還掛著工牌。

    這些員工都是孫麗麗從家鄉叫上來掙錢的老鄉，按照她的說法，以前回家帶人上來還得像做賊一樣偷偷聯繫，現在不用了，一個電話打回去，分分鐘叫來幾十個，還都是年輕人，又聽話又肯幹，稍微懶點的都不要。

    洪濤這次真是悶了，在人力這個問題上不服不成啊，孫麗麗和張媛媛手裡都有充足的人力資源，還真是又便宜、又聽話、又勤快、又踏實。如果不是張媛媛為了完全脫離原來生活圈子，不想讓家鄉的人知道自己在京城到底幹什麼、住在哪兒，她一個電話估計就得來上百人。

    「樣子貨！白給我都不要，用著不放心！」什麼叫死鴨子肉爛嘴不爛？洪濤就是！看著這些小姑娘小夥子把京誠公司上上下下收拾得一塵不染，躺地上打幾個滾身上都不帶沾土的，他滿眼都是羨慕，嘴裡卻是嫉妒。

    「我沒你這麼小心眼，以後他們每天不光要打掃我這邊，你那邊也一起弄。怎麼樣，姐姐待你不薄吧？」對於洪濤的這番表態，張媛媛看在眼裡樂在心裡，好像又找回點了當初在娛樂城裡指揮洪濤幹這幹那的感覺。感覺一好，心態就變了，昨天還洪哥哥，現在又成姐姐我了。

    「太仗義了，如果能把他們的培訓工作也免掉，哥哥我就更欣慰了。」對於張媛媛這種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屁話，洪濤予以了堅決的回擊。別看孫麗麗這些老鄉賣相不錯，但他們都是驢糞蛋外面光，還不能單獨值班，需要和費林他們打散了一起值班，用老員工帶著學習。因為他們裡面百分百沒有一個會用電腦的，甚至連見過的都沒有，一切都要從頭來。

    「你和我斤斤計較我不在意吧，我可是真的對你不薄！」張媛媛沒在嘴上佔到便宜，又從大班台的抽屜裡拿出個小本子扔到洪濤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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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4章 近墨者黑（640票加更）
    「主席他老人家說的沒錯，階級敵人總是想反攻倒算！你就不能踏踏實實自己幹，非拉上我有什麼用啊。你去周圍和街坊鄰居打聽打聽，論攪合誰有哥哥我厲害，你就不怕將來我把你的買賣攪合黃了！」本子裡夾著一張京誠公司的股東登記表，上面的內容挺簡單，就是三名股東的投資額度和佔股比例。張媛媛和孫麗麗各自投資二十二萬伍仟，各自佔有京誠公司百分之四十五的股份，而自己的大名也在上面呢，佔股份百分之十。

    「我就喜歡瞎攪合的，一潭死水多沒意思。開電腦屋的事兒暫時我還離不開你，但我也不想白用你，又捨不得給你太多工資，只能用股份糊弄了。等以後我找到懂技術、能信賴的人，就你這點股份還不是分分鐘讓我踢出去。」張媛媛現在的嘴也越來越損了，同樣一件事兒換種說法就能讓別人聽著稍微舒服點，但是到了洪濤這裡，她非用最難聽的詞彙。

    「……那成，股份就股份吧，不過這些股份我得掏錢，總不能白要吧？廉者不受嗟來之食！」張媛媛說的也對，親兄弟明算賬。她不想欠自己太多人情，有了這些股份可能心裡舒服點唄。既然她堅持要給，自己也不能玩了命的不要，不對，不是要，是買！

    「技術股！你不是說知識很值錢嘛，這些股份就是知識錢，如果你覺得不夠還可以加。」可惜洪濤的企圖再次落空了，張媛媛一句話就把購買股份的路也堵上了。

    「什麼知識值這麼多錢啊！」處處受制就容易讓人著急，一著急就容易說出不太嚴謹的話，洪濤現在就被張媛媛擠兌的有點惱羞成怒了。「你以前不是天天說你肚子裡的知識多值錢、多金貴嘛，怎麼現在又不值錢啦？你告訴我一個准譜，你的知識到底值錢不值錢？以後別三天兩頭老變好不好？」張媛媛顯得很委屈，可是她眼睛裡的光芒卻顯示著她內心很高興。

    「……好男不跟女鬥！」完了，這次是真被人家抓到話把兒了。洪濤既不能說知識不值錢，也不能說值錢，乾脆不說了，我不和你聊了，不繼續讓你在嘴上佔我便宜了，我走還不成嗎！

    轉眼夏天就過去了，孩子們開學了，電腦屋的生意也沒前兩月那麼火紅了，稍微有點降溫。洪濤對此到沒什麼擔憂，暑假期間學生來玩的人多，這些孩子們又愛詐唬，整天就顯得比較熱鬧，其實對收入影響並不大，畢竟孩子手裡沒幾個錢，有時候好幾個人湊錢玩一個小時過過癮就得在一邊看著了。

    其實看看營業額就能明白，八月份和九月初幾天的收入基本沒什麼太大差別，稍稍有點下降。這種幅度洪濤覺得在可容忍範圍之內，什麼行業都有旺季和淡季，總不能要求全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都爆滿、排隊，買賣太冷清不好，太火爆也不好，穩定才是關鍵。

    不過張媛媛對這件事的看法好像又和自己不太一樣，月初這幾天她沒事兒就趴在辦公室裡算賬，還問過自己兩家電腦屋挨著是不是影響生意。自己當然沒給她好臉，前幾天剛從她那裡吃了虧，現在正好找補回去。至於兩家電腦屋挨著是否會互相影響的問題，自己大概想了想，得出一個答案之後也就忘了，根本沒當回事兒。

    「情哥哥……晚上去我家吃飯吧，我給你燉了排骨……」這天剛下班，車還沒停穩，孫麗麗就扭著小腰堵在了車門外面，滿面甜笑的向洪濤發出了邀請。

    「我晚上還約了人打遊戲，你們自己吃吧！」她越是笑得甜美，洪濤心裡就越抽抽，這明顯是鴻門宴啊，指不定又要算計自己什麼呢。古人說的好，無事獻慇勤，非奸即盜！「別給臉不要臉啊！讓你吃就趕緊過去，哪兒這麼多廢話啊！老娘我大熱天的專門給你燉排骨補身體，你還不給臉是不是！」不過這頓飯想躲也是很難的，孫麗麗臉上的笑容瞬間就沒了，雙手一插腰，清脆的嗓音就迴蕩在後海北岸了。

    「哎哎哎……娘娘您息怒、息怒，我洗個澡馬上就過去吃！」潑婦啊！這個女人住了沒幾個月，好的沒學會，叉腰罵大街的本事都是日漸熟練。洪濤真不想因為這麼點小事兒讓街坊鄰居都出來看熱鬧，只好改為賠笑，找個藉口能溜就溜。

    「去我屋裡洗，包給我，換洗衣服我幫你拿！」可惜想溜都溜不了，孫麗麗對洪濤這些招數已經領教過了，吃虧上當就一次，萬不能次次都好用。

    「我要是娶了你，別說後海北岸，連北海後門那一片都得是咱們公母倆的天下！」對於孫麗麗的彪悍洪濤是深有體會，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真不敢把她逗急了。

    常言道拿人手短、吃人嘴短。現在自己家裡每週的衛生都是孫麗麗過來打掃，衣服也是她幫著洗，就連內衣褲她都管，自己家裡什麼東西放到哪兒了她比自己都清楚，如果是不熟悉的外人見到，肯定以為她是自己媳婦呢。

    其實還真不是，自己和她就像同極性的磁鐵，再怎麼往一起湊合都沒有吸引力。她幫自己收拾家只是她表達謝意的一種方式，這個女人外表看上去渾身都是刺，其實內心很單純，和人交往也沒什麼太多手段，你對她好，她就對你好，對你好的唯一標準就是幫你幹活！就這麼簡單！

    說是請自己吃飯，其實桌子上只有一砂鍋燉排骨，在廚房裡忙活的只有金月一個人，張媛媛穿得挺整齊躺在沙發上撂平，一看就是剛從外面回來不久。也不知道她這些日子在幹什麼勾當，經常會出去一天半天的，回來之後就揉著腳喊累。洪濤也不好過多打探別人的*，這個女人可不像孫麗麗那麼好對付，還是少惹她為妙。

    「金月，你就傻吧，她們倆說請我吃飯，結果你累死累活的做飯，正主兒倒躺在這裡裝死！」可惜有時候自己這張嘴不太受大腦控制，看到不平事兒就想說說。

    「張姐累一天了，剛回來，誰像你整天除了玩就是玩。你怎麼又在屋裡抽菸？洗手去準備吃飯！」金月在這三個女人裡最像居家過日子的人，繫著圍裙、盤著頭，端著一盤菜走進來，還沒等洪濤上去獻慇勤，就先挨了一頓說。

    「嘿嘿嘿……不抽了、不抽了……」一到金月面前，洪濤渾身的刺兒立馬就沒了，或者說全趴下了。

    「她讓你不抽你就不抽了，怎麼到我辦公室裡你一根接著一根的！」看到洪濤在別的女人面前如此順服，張媛媛爭強好勝的勁頭兒又上來了。

    「我樂意！金月，快過來聽聽，你張姐在這兒挑撥咱倆的關係呢，虧你還整天張姐長張姐短的！」挑事兒好辦啊，那就互相挑唄，看誰能挑動誰。

255章 思路問題（680票加更）
    「我正要找你幫忙呢，來，看看這個地方你熟悉嗎？」張媛媛對洪濤的廢話已經基本免疫了，如果哪天洪濤閉上嘴不說了她才會覺得意外，只要他的嘴不閒著，就說明他的生理和心理上都沒什麼變化。

    「車輦店胡同福苑小區……河北飯店對面吧？」拿過張媛媛手裡的紙條，上面只有一個地址，地方洪濤大概知道在哪兒，胡同串子有胡同串子的本事，那就是活地圖啊。北到三環路、東西不出二環、南邊別過長安街這一大片地區，基本都在洪濤腦子裡裝著，精確到每條胡同。

    「金月，洪濤都快成活地圖了，你們倆小時候真的每條胡同都去過？」張媛媛笑得很壞，當著洪濤的面就開始展示她的洗腦工作成果。

    「他啊，不吃不喝也得粘蜻蜓、粘嘰鳥兒，還得比誰都粘的多，舉著一根竹竿能從早上一直走到太陽落山。你就拿著地圖找吧，二環路之內的地方他不光知道，還都親自走過不止一遍。你說你粘蜻蜓走一天不累，怎麼讓你和我們逛商場就走不動了呢！」金月還真配合，端著一盤炒好的菜走進來，跟著張媛媛一起開始數落洪濤小時候的不堪。

    「你就和她學吧，把咱倆的事兒都讓她知道了，以後能有咱倆的好兒？」洪濤很鬱悶，一種被自己人出賣的鬱悶，還是那種不能絕交的自己人。

    「又在屋裡抽菸！掐了，快吃飯了還抽！」金月對洪濤的警告毫無警惕之心，反倒把洪濤剛點上的煙搶了過去，走回了廚房。

    「……」洪濤吧嗒吧嗒嘴，忍了。金月是第一個敢從自己手裡搶煙還不被自己報復的人，這就叫一物降一物。

    「該！你就欠有個人管著你，這下老實了吧？我就奇怪了，你幹嘛那麼怕她，就不怕以後有人說你怕老婆？」看到洪濤吃癟，張媛媛真解恨，咬著後槽牙、跺著腳的叫好，還得在洪濤傷口上抹把鹽。

    「我樂意，你管呢！」洪濤也不知道自己幹嘛這麼慣著金月，她幹什麼自己都不會生氣，是真不生氣，不是裝的。哪怕她把電腦屋點了當篝火看，只要別把小院燒掉，自己也能想得開。

    「賤骨頭！男人都是賤骨頭，越對你好你就越不知足，越是天天管著你，你就越上趕著往上湊。」對於洪濤的這個態度，張媛媛更恨了，但同樣也是沒轍。她能影響金月，但絲毫影響不到洪濤，這個傢伙對除了金月能裝傻充愣之外，對別人比猴還精明。

    「你要去這個小區找人？如果不是啥秘密，叫我聲哥哥，哥哥吃完飯帶你走一趟。」對於張媛媛的評價洪濤不置可否，在這個問題上也沒有探討的必要，倒是對她為什麼拿出這麼一張紙條更好奇。

    「情哥哥……情哥哥……下午你帶我出去轉轉唄，就咱倆……」張媛媛學著孫麗麗的口吻滿足了洪濤提出的要求，但她是喊出來的，還衝著廚房喊，故意讓金月聽清。

    「你就挑事兒吧，看著別人沒事你是不是身上癢癢啊！來，趁著還沒吃飯，我給你解解癢。」雖然金月不會因為這句話吃醋，但整天讓她這麼禍害自己也很難受，洪濤決定再給她上一次刑，說不過我就動手，一力降十會！

    「不鬧了、不鬧了，親哥哥、親哥哥，說正事兒！」對於洪濤的刑罰張媛媛是心有餘悸，一看真要動手立馬就慫了，雙手雙腳都縮到椅子上來回踢騰，試圖阻止洪濤過來抓自己。

    「我數十下，你要是說不出來正事兒，刑罰就加倍！」洪濤才不會這麼容易上當，抓住了張媛媛兩隻手擰到身後，然後開始數數。

    「我要租房，房子是學校的，我找不到關係，想問問你認識不認識人。」張媛媛坐著土飛機是真老實了，用最快的速度把事情說清楚，生怕說慢了洪濤真動手。

    「你一回來就欺負人，去去去，洗澡去。」這時候孫麗麗抱著洪濤的換洗衣服進來了，看到她的閨蜜正遭受不幸，把衣服往洪濤臉上一扔，從洪濤手底下把張媛媛救了下來。

    「租房？真不打算在這兒住啦？你們準備哪天搬家？我去買點鞭炮搞個歡送儀式，保證比出嫁還熱鬧！」洪濤把衣服接住，順手放到了旁邊。這個消息很震撼，難道說這兩個傢伙真的和自己住煩了？其實和她們倆住鄰居挺好的，不光有大白腿看，還能蹭吃蹭喝。她們倆做飯都不錯，走了怪可惜的。

    「你死了這條心吧！想清靜沒門！我這輩子就不走了，天天攪合你！」孫麗麗對洪濤的屁話也免疫了，一邊說一邊又把一條男士內褲扔到了洪濤臉上。她已經快成洪濤的大管家了，洪濤家裡的東西放哪兒她比洪濤都清楚，洪濤找不到的她都能找到，每週一次的大掃除基本都是她在做。

    「那你們租房子幹嘛用？狡兔三窟？」看來她們是不想搬家，那就更不對了，另弄一個小窩以備不時之需，這種事不是應該瞞著自己嗎？

    「誰像你那麼多賊心眼，我是打算把電腦屋搬過去。兩個電腦屋在一起影響生意，辛虧當初聽你了的沒一次就買太多電腦，我還以為越多越好呢。你是不是早就盼著我把電腦屋搬走呢？每天都偷偷罵我搶你錢吧？」張媛媛伸手幫洪濤把內褲拿下來，說出了她租房的真正用意，聽著有那麼點歉意。

    「真是怕影響我生意？那你乾脆把電腦屋關了幹點別的吧，這樣不是更乾脆？」洪濤眨巴眨巴眼，試圖從張媛媛臉上看出她的真實想法，可是看了半天也沒看出她到底是不是在說假話逗自己玩。

    「別不知道好歹啊，我們讓著你你還來勁兒了！那好，我們不搬了，天天搶你生意，急死你！」孫麗麗讓洪濤這番得理不饒人的話說得有點掛不住臉了，開始玩混的。

    「那就搶唄，我也沒說怕你搶啊！搶著玩還熱鬧呢，我都不怕你們怕啥？妹子，和哥說句實話，你是真的因為這個要搬？」洪濤沒理孫麗麗，這個主意肯定不是她出的，關鍵還是張媛媛。

    「我覺得分開之後各自的買賣會更好點，這樣不好嗎？」張媛媛也搞不懂洪濤到底是怎麼想的，假仗義吧，又不像；真客氣吧，也不像。

    「好個屁啊！你這些年的買賣算是白做了，虧我一直把你當明白人。知道簋街上飯館的買賣為啥火不？不是因為它們菜做的好吃，更不是服務員水靈，而是買賣家多！人都有個從眾心理，總覺得那麼多飯館去了肯定能找到合口的飯菜吃，這家不成還有另一家呢，所以寧可上簋街排隊等座，也不願意去別的地方試試。」

    「咱們兩家電腦屋挨著也是這個道理，外人一聽這裡有兩家電腦屋，立刻就會覺得可選擇的餘地大，哪怕以後附近有了別的電腦屋，他們也願意先來這裡看看。」

    「至於說客源的問題，你太著急了。咱們剛幹了一個月不到，你就指望天天爆滿啊？你不是說了嘛，這個行業是新興的，既然是新興的那就得慢慢培養客戶群。歌廳剛開始有的時候照樣也得度過一段熟悉期，熟悉了好幾年才成熟起來，電腦屋和歌廳差不多也是一個意思。隨著電腦越來越普及，喜歡玩的人才會越來越多，說不定明年就多了，也說不定後年才會人多。」

    「我們等得起啊！就算人少收入也不少了吧？我算了算，要是按照現在的營業收入，我們四個月左右就能回本，半年之後就可以收回全部投資，你還打算要多快啊？不怕撐死啊！」

    對張媛媛的這種擔憂洪濤覺得完全沒必要，現在兩家店的營業收入是沒達到最高峰，但賬不能這麼算，眼光太短了，不能只看眼前，還得稍微看遠一點。從長遠角度來看，兩家店湊在一起幹沒有壞處，也達不到飽和的程度，只要在經營上別走歪路，電腦設備別太爛，玩家就只會越來越多，不會越來越少。

    大街上那些遊戲廳千篇一律的街機遊戲開了十多年，不照樣還有很多人去玩嘛。不敢說電腦遊戲就一定比街機遊戲生命力長，但也絕不會太短，堅持十年肯定沒問題，再長遠自己也看不到。

    「哎呀，張姐，他說得好像也有點道理啊……」洪濤絮絮叨叨說了一大堆，孫麗麗兩隻眼瞪得溜圓，湊近了洪濤的臉左看右看，好像不認識一樣。

    在她的腦子裡洪濤從來沒怎麼講過生意經，也不怎麼關心掙錢多少的事兒，可今天這一番話說出來，完全顛覆了她以前對洪濤的認識，這傢伙不光是個技術達人，好像也有點生意頭腦。

    「這些話是你小舅和你說的吧？」張媛媛聽得很認真，聽完之後雖然沒孫麗麗表現得那麼誇張，但思路也差不多。

    「嘿我個暴脾氣，合算我身上的好都是別人的，壞全是自己的，你們倆是不是皮肉都癢癢了？小爺我今天就買把子力氣，走，咱去浴室，我讓你們見識見識什麼叫流氓！」張媛媛這句話太傷人了，狠狠的捅到了洪濤的肺管子上，氣得他立馬就要暴走。

256章 看房（720票加更）
    「你就不會好好說話啊！坐下，先吃飯！你還說讓費林他們別老拿自己當混子呢，你看看你，整天裝流氓，說出去好聽啊！」金月端著最後一盤菜進屋了，前面的她沒聽見，但洪濤張牙舞爪要充當流氓這段她既聽見了也看見了，於是洪濤再次被鎮壓了。

    「那好吧，聽你一次，房子不租了。金月，這可是他不讓我搬，以後要是覺得錢少了你就揍他，別怪我哦！」看到金月一來洪濤就老實了，張媛媛又開始瞪眼，挑事兒的話一句跟著一句，好像洪濤不和金月打起來她就不滿意。

    「別，房子還得租，你不是想把電腦屋做成產業嘛，現在正好。這裡的買賣你也看到了，難道你覺得幾里地之外的人就不喜歡玩這些？幾十台電腦的投資對你來說完全不是事兒，也不用等資本積累，現在不多搞幾家分店更待何時啊！」

    張媛媛這股子醋勁兒從哪兒來的洪濤能感覺到，自打她和自己有了那一夜之後情緒就不太對，而且越來越嚴重。以前還能在金月面前忍住，現在已經有點忍不住了。

    怎麼辦？好辦，給她找點事兒干。人一忙起來，尤其是忙自己喜歡的事兒，很多閒事兒、包括情感就淡忘了。你不是喜歡幹事業嘛，我就幫你幹、讓你忙起來，看你還有閒功夫來給我攪合。

    「現在就開分店！是不是太快了……」張媛媛沒想到洪濤會提出這個建議，把電腦屋做大確實是她的目標，可是這剛一個月不到就開第二家分店，縱使她心大，也沒大到這個程度。

    「你不能按照開歌廳的思路經營電腦屋，它們之間的投資額度差遠了。現在你手裡有人、有錢、還有我這個二把刀的技術員，只要能找到合適的房子，就是萬事俱備啊，幹嘛不呢？」

    「我剛才不是說了嘛，三個月就能保本，半年就把投資收回來了，還有什麼比電腦屋更容易的買賣？你開的店越多手頭流轉的現金就越多，採購設備的價格還能更低，一家滾一家，我覺得只要國家不說完全取締這個行業，你就不會賠錢。其實就算國家取締了這個行業你也不賠錢，別忘了，你的賬期只有三個月，什麼法規也不可能下來這麼快，你說呢？」

    這些天洪濤確實想過這個問題，也對張媛媛的眼光很佩服。她一個從來沒經營過電腦屋的人，一眼就能看到它的前景，真是個天生的買賣人。

    和張媛媛的想法不同，洪濤仔細分析了目前電腦屋的狀況之後，覺得她完全可以再激進一些，步子邁得更大一些。這個行業簡直就是在搶錢呢，有時候自己都忍不住想去摻和一腿，可惜想來想去，懶惰這個毛病還是佔了上風。

    「你別說得太滿，萬一賠了呢？張姐，別聽他的，他那張嘴沒譜兒。」洪濤是說痛快了，但一邊的金月卻聽得心驚肉跳。好嘛，這是要玩命啊，開一兩家還不成，要無休止的開下去，這得花多少錢啊！現在她已經默認了和洪濤的關係，只是在找個合適的機會把這件事兒挑明，所以不由自主的要替洪濤去考慮。

    「妹妹啊，你真是有福氣，找了個人精……可惜是個比誰都懶得人精，沒出息！」張媛媛的眼珠一直在隨著洪濤的嘴轉悠，洪濤所說的東西並不複雜，她直接就能聽明白，其實這和她的想法並不衝突，只是看問題的角度不同。

    經過洪濤這麼一提醒，她也覺得這件事兒可做，風險不大，或者說根本沒有。需要投入的只是前面二三家店舖的費用，後面的店舖其實都是滾雪球滾出來的，根本不用再投入，就算最終全賠了，一分錢都拿不回來，也就是百十萬的事兒。

    這點錢她還賠得起，不會對今後的生活造成太大影響。而和收益相比，這點投入真是太不值一提了。放眼望去，大街上確實沒有比電腦屋投資小、見效快的買賣了。

    但是剛讚揚了洪濤半句，他之前的表現又讓張媛媛咬著牙根的恨。居然不肯跟著自己一起幹，原因只是因為懶……這尼瑪還有天理沒了！

    吃完了飯，照例還是洪濤刷碗，因為張媛媛和孫麗麗贏了，她們還真的把日常支出壓低到了一個基本正常的水平，平時很少再大手大腳花錢。當然了，買個衣服、鞋、包、化妝品什麼的還是有點多，不過對於她們而言，已經算很不錯了。洪濤也不指望她們能馬上變成勞苦大眾，知足吧，要鼓勵。

    「我也去！不能讓你們倆單獨出去，我不放心！」金月和孫麗麗照例去了地下室值班，不過碗還沒刷完呢，孫麗麗就穿著一身套裝踩著高跟鞋回來了，明目張膽的說要盯著洪濤和張媛媛。

    「……不怕累你就去……」洪濤是半個不字兒也不敢說，沒轍啊，小辮子抓在她手裡。

    「死丫頭！」張媛媛則是非常不滿意，狠狠的掐了孫麗麗屁股一把，但也沒說不同意。

    半個小時之後，三個人就站在了一片高層建築面前，這裡就是張媛媛字條上寫的地方。這地方離洪濤家不遠，離他姥姥家更近，它就在安定門橋南邊不遠的一條胡同裡。

    胡同口還是低矮的居民房，往裡走百十米，南側就是五六幢高層，北面則是一家飯店，叫做河北飯店。以前這裡是河北省駐京辦事處，後來不知道啥時候變成飯店了，估計和喜馬拉雅賓館一個性質，都是用來增加收入的，也算三產之類的玩意。

    洪濤之所以對這裡熟悉，主要是這條胡同裡面有個喝藥的地方。啥叫喝藥呢？說白了就是戒毒。抽上癮的人被抓住之後，頭一次只要你沒賣，一般都不會判，但也不能白白放回家，就讓你定期來這裡喝一種代替那玩意的藥水，來緩解毒癮。小舅舅有個關係不錯的同學，不幸也是喝藥隊伍裡的一員，洪濤陪著他來過幾次，還嘗過那種藥水，澀的，不好喝。

    張媛媛所說的房子不是一間，而是一排三層樓裡的一段兒。這個福苑小區的外面還有一排三層商業樓，三層樓再外面是個停車場，再往北才是胡同裡的馬路。

    現在這排三層樓已經有了兩個比較大的商戶在營業，最西邊是稅務所，中間靠東是個酒樓，還挺大，最東頭和中間靠西這兩段空著，估計就是張媛媛想租的地方。

    「你是怎麼找到這兒的？」這一排樓位於胡同口裡面，不是很明顯。洪濤覺得張媛媛不太可能自己溜躂到這裡，搞不好又去找她當年的交際圈了。

    「當然是自己轉到的了，這一片的胡同我都快轉遍了，你以為我沒事兒一出去一天幹嘛去了？人家腳都走出水泡了，回家還得聽你的冷嘲熱諷，你就沒良心吧！」這也就是當著孫麗麗，只能嗲聲嗲氣的說幾句，如果周圍沒別人，張媛媛還得變身成小白兔撲上來。

    「……佩服！你早說啊，我院子裡不是有輛自行車嘛，修修就能騎，總比走著舒服吧！」不管張媛媛是不是藉機喊冤，對她這種精神洪濤真是佩服死了。大熱天的，一個胡同挨著一個胡同的轉，反正自己是做不到。

    「她不會騎車……」孫麗麗幫張媛媛做出了回答。

    「你就是小姐身子丫鬟命啊……」這個回答讓洪濤很意外，居然還有不會騎自行車的，這得多笨的人啊。可張媛媛明顯不笨，還比別人精明許多，這就更讓人納悶了。

257章 濤到成功（760票加更）
    房子是不錯，大開間，一層差不多一百五十平米左右，兩段房子的格局基本都一樣。三層全租下來的話有點多，不過這不是問題，只要價格好，多點就多點了。問題是這裡的房東是誰張媛媛並不清楚，上次她來的時候為了問這裡的房東還特意去旁邊飯館裡吃了頓飯，結果飯館裡的人只知道左邊的房子好像是學校的，哪個學校也不清楚；右邊的房子乾脆就是不知道產權人是誰。

    「等著我啊！」房子看明白了，洪濤向四周巡視了巡視，然後徑直向後面的小區裡走去。

    「他去幹嗎了？」孫麗麗對洪濤的行動不太理解，旁邊飯館的人都不知道房子主人是誰，難道小區裡會有人知道？

    「我也不清楚，應該是去找人打聽了。這裡是他的地盤，還是聽他的。走，我們去樹蔭下坐會兒。」張媛媛好像對洪濤的本領更有信心，走到停車場中間一顆高大的楊樹下，從包裡抽出一包紙巾，把水泥圍擋擦了擦，然後側著腿坐了下來。雖然經過洪濤的勸說，她和孫麗麗都不再穿太暴露的衣服了，但裙子長度依舊堪憂，站著還沒事兒，坐下的時候就得採取些技巧了。

    「這個房子在胡同裡面，來往的人也不太多，你說合適嗎？」孫麗麗也以同樣的姿勢坐了下來，轉著脖子向四周看了看，提出了一個疑問。

    「他說的很有道理，電腦屋用不著開在繁華街區。我這些日子特意問過一些來玩的人，他們基本都是聽人說起有電腦屋才來的，而且不怕遠，也不在乎到底開在什麼地方。所以他開業的時候連招牌都不掛，照樣顧客盈門。你別看他什麼都不在乎，其實他腦子好使的很，有些事情看得比我還清楚。去繁華街區找這麼大的房子價格多貴啊，成本就增加了。」張媛媛站在洪濤的角度，給孫麗麗解釋了一下開電腦屋應該用什麼樣的房子。

    「這個傢伙還挺狡猾，當初他蓋房子的時候非要弄個地下室，我還以為他是說著玩的，沒想到還真能弄出這麼賺錢的生意。可惜我和他合不到一起去，整天就知道搗鼓他那些破玩意，要不就玩遊戲釣魚，還跑去和老頭下棋，你要不和他說話他就一整天不搭理你，悶死了。你要說他一句他能頂你兩句，氣死人！」孫麗麗對於洪濤的任何優點都要抹殺乾淨，然後換上缺點才舒服。

    「你和他就是天生的對頭，你看金月就不像你這麼毛躁。對付他這種人不能硬頂，越頂他就越硬，你得軟，他也就跟著軟了。」張媛媛很理解孫麗麗對洪濤的看法，這兩個人屬於天生八字不合，見面就掐架，但誰也不往心裡去，打完了和好，沒過三分鐘接著掐。

    「姐，你是不是對他真有意思了？我覺得你這些日子有點反常，看他的眼神都不正常。如果你要是真有這個意思，那金月怎麼辦？我看他對金月還是挺認真的，而且他是個死心眼，很難改變主意？」趁著洪濤不在，孫麗麗問出了一個她始終想問的問題。

    「……我肯定不會去破壞他和金月的關係，不光不會破壞，還會儘量撮合他們在一起，他們倆很合適。可是感情上的事兒很難講，有時候我也控制不住自己，從他身上我感受到了一種以前沒感受過的東西，很吸引我。我只是想和他多待一會兒，可是他對我戒心太重，總怕我算計他。唉，這也是當初落下的病根，現在想轉變都難了。」張媛媛沒有否認孫麗麗的猜測，只有和孫麗麗在一起她才能完全放鬆下來，身心都放鬆。

    「其實我覺得他小舅人倒不錯，說話也沒他這麼難聽，家裡只有他姥姥一個人……」張媛媛說的事兒孫麗麗也解決不了，一說起這個話題她也有了感觸，這些話也只能和張媛媛才能說。

    「哈哈，你要是當了他舅媽可就有意思了，到時候你猜他是什麼表情？會不會叫你舅媽？」張媛媛真沒想到孫麗麗還有這份心思，然後立馬就想到了輩分問題，表情很精彩。

    「哼，敢不叫我撓死他！……不過你說人家會看上咱們嗎？他小舅可是知道我們以前是做什麼的……」孫麗麗一提洪濤立馬就全身充滿了鬥志，可是再往後一想立刻又撒氣了。雖然嘴上不說，但當過小姐這件事兒會伴隨她的一輩子，是永遠也忘不了的痛，不管上岸沒上岸。

    「……要是別人都像他一樣能理解我們多好啊……」對於孫麗麗問的這個問題，精明的張媛媛也回答不出來，兩個人愣愣的看著停車場裡的車輛，陷入了沉默。

    「你們倆這是冥思什麼呢？」突然，一個聲音從兩個女人身後響起，打破了這份寧靜，同時也把兩個陷入沉思的女人嚇得夠嗆。

    「你是鬼啊！怎麼跑到我們身後去了！」孫麗麗氣得想打洪濤，但她穿著高跟鞋和半步裙，不指望能追上洪濤，乾脆把手裡拿著的飲料瓶子扔了過去。

    「嘿嘿嘿……傻死你，這個小區有兩個門，那邊還一個呢。」瓶子沒打到洪濤，卻讓他一把接住了，然後擰開瓶蓋，咕咚咕咚把剩下的小半瓶飲料都喝了下去。

    「給你，我這兒還有呢，打聽到房主了嗎？」看到洪濤一腦袋的汗，張媛媛又把自己的飲料遞了過去。

    「不是吹啊，只要我想知道的，就沒有知道不了的！我一進小區，群眾們就和見到親人一樣，撲上來搶著告訴我……」洪濤把手裡的空瓶子還給了孫麗麗，拿過張媛媛的飲料一邊喝一邊開始吹上了。

    「你能不能正經點啊，趕緊說正事兒！」孫麗麗撇著嘴照著洪濤腰上就是一把，不光掐，還得擰！

    「完了完了……掐到我死穴了……妹子，哥馬上就沒命了，來，死之前讓哥香一個。」真疼，所以洪濤打算從張媛媛身上把這個虧找補回來。

    「哎呀，你們倆就別鬧了，不熱啊！」張媛媛連掙扎都沒掙扎，就讓洪濤在停車場上抱著親了一下。

    「嘿嘿嘿……走，先上車，把電話給我用用。」如果張媛媛掙扎，洪濤更高興，可是她不掙扎就沒意思，也就不鬧了。

    「喂，是孟大隊長嗎？……您聽我這口氣，像需要您撈的樣子嗎？就是嘛，你弟弟我現在改邪歸正了，是正經商人啦。哎，對，聽我小舅說了是？那就好辦了。我呢剛發了筆小財，第一個就想起您來了。以前老麻煩您照顧我，我心裡是真過意不去，可惜當時我窮啊，想報答您也有心無力，現在我必須請您一頓，不許不來，不來就是看不起我！」發動了車，把空調打開，洪濤先沒走，而是拿著張媛媛的電話開始撥號，通了之後就是一頓自來熟，笑的無比奸詐。

    「不麻煩，真不麻煩……哦，今天值班是？那成，這頓飯先記上，改天我再請……真沒事兒，別別別，別掛啊，是有點小事兒。您認識不認識東城這邊的人，比如說安定門所的。是這樣，我想在這邊租個房子開分店……嘿嘿嘿，小買、小買，賺不了幾個錢，這不才玩了命的多開嘛。對啊，我看上的這所房子就在安定門所的管界裡，房東是學校。您說這公家的事兒，我一個私人小店主去了人家也不愛搭理我啊……對對對，您幫我問問？好好好，我等您電話！」

    此時的洪濤就像個馬屁精，雖然孟津不在眼前，他依舊衝著方向盤點頭哈腰還帶著滿臉的諂媚表情。這樣做倒不是他故意的，只有這樣才能讓語氣更真誠，否則蒙不了電話那頭的人精。

257章 濤到成功（760票加更）
    房子是不錯，大開間，一層差不多一百五十平米左右，兩段房子的格局基本都一樣。三層全租下來的話有點多，不過這不是問題，只要價格好，多點就多點了。問題是這裡的房東是誰張媛媛並不清楚，上次她來的時候為了問這裡的房東還特意去旁邊飯館裡吃了頓飯，結果飯館裡的人只知道左邊的房子好像是學校的，哪個學校也不清楚；右邊的房子乾脆就是不知道產權人是誰。

    「等著我啊！」房子看明白了，洪濤向四周巡視了巡視，然後徑直向後面的小區裡走去。

    「他去幹嗎了？」孫麗麗對洪濤的行動不太理解，旁邊飯館的人都不知道房子主人是誰，難道小區裡會有人知道？

    「我也不清楚，應該是去找人打聽了。這裡是他的地盤，還是聽他的。走，我們去樹蔭下坐會兒。」張媛媛好像對洪濤的本領更有信心，走到停車場中間一顆高大的楊樹下，從包裡抽出一包紙巾，把水泥圍擋擦了擦，然後側著腿坐了下來。雖然經過洪濤的勸說，她和孫麗麗都不再穿太暴露的衣服了，但裙子長度依舊堪憂，站著還沒事兒，坐下的時候就得採取些技巧了。

    「這個房子在胡同裡面，來往的人也不太多，你說合適嗎？」孫麗麗也以同樣的姿勢坐了下來，轉著脖子向四周看了看，提出了一個疑問。

    「他說的很有道理，電腦屋用不著開在繁華街區。我這些日子特意問過一些來玩的人，他們基本都是聽人說起有電腦屋才來的，而且不怕遠，也不在乎到底開在什麼地方。所以他開業的時候連招牌都不掛，照樣顧客盈門。你別看他什麼都不在乎，其實他腦子好使的很，有些事情看得比我還清楚。去繁華街區找這麼大的房子價格多貴啊，成本就增加了。」張媛媛站在洪濤的角度，給孫麗麗解釋了一下開電腦屋應該用什麼樣的房子。

    「這個傢伙還挺狡猾，當初他蓋房子的時候非要弄個地下室，我還以為他是說著玩的，沒想到還真能弄出這麼賺錢的生意。可惜我和他合不到一起去，整天就知道搗鼓他那些破玩意，要不就玩遊戲釣魚，還跑去和老頭下棋，你要不和他說話他就一整天不搭理你，悶死了。你要說他一句他能頂你兩句，氣死人！」孫麗麗對於洪濤的任何優點都要抹殺乾淨，然後換上缺點才舒服。

    「你和他就是天生的對頭，你看金月就不像你這麼毛躁。對付他這種人不能硬頂，越頂他就越硬，你得軟，他也就跟著軟了。」張媛媛很理解孫麗麗對洪濤的看法，這兩個人屬於天生八字不合，見面就掐架，但誰也不往心裡去，打完了和好，沒過三分鐘接著掐。

    「姐，你是不是對他真有意思了？我覺得你這些日子有點反常，看他的眼神都不正常。如果你要是真有這個意思，那金月怎麼辦？我看他對金月還是挺認真的，而且他是個死心眼，很難改變主意？」趁著洪濤不在，孫麗麗問出了一個她始終想問的問題。

    「……我肯定不會去破壞他和金月的關係，不光不會破壞，還會儘量撮合他們在一起，他們倆很合適。可是感情上的事兒很難講，有時候我也控制不住自己，從他身上我感受到了一種以前沒感受過的東西，很吸引我。我只是想和他多待一會兒，可是他對我戒心太重，總怕我算計他。唉，這也是當初落下的病根，現在想轉變都難了。」張媛媛沒有否認孫麗麗的猜測，只有和孫麗麗在一起她才能完全放鬆下來，身心都放鬆。

    「其實我覺得他小舅人倒不錯，說話也沒他這麼難聽，家裡只有他姥姥一個人……」張媛媛說的事兒孫麗麗也解決不了，一說起這個話題她也有了感觸，這些話也只能和張媛媛才能說。

    「哈哈，你要是當了他舅媽可就有意思了，到時候你猜他是什麼表情？會不會叫你舅媽？」張媛媛真沒想到孫麗麗還有這份心思，然後立馬就想到了輩分問題，表情很精彩。

    「哼，敢不叫我撓死他！……不過你說人家會看上咱們嗎？他小舅可是知道我們以前是做什麼的……」孫麗麗一提洪濤立馬就全身充滿了鬥志，可是再往後一想立刻又撒氣了。雖然嘴上不說，但當過小姐這件事兒會伴隨她的一輩子，是永遠也忘不了的痛，不管上岸沒上岸。

    「……要是別人都像他一樣能理解我們多好啊……」對於孫麗麗問的這個問題，精明的張媛媛也回答不出來，兩個人愣愣的看著停車場裡的車輛，陷入了沉默。

    「你們倆這是冥思什麼呢？」突然，一個聲音從兩個女人身後響起，打破了這份寧靜，同時也把兩個陷入沉思的女人嚇得夠嗆。

    「你是鬼啊！怎麼跑到我們身後去了！」孫麗麗氣得想打洪濤，但她穿著高跟鞋和半步裙，不指望能追上洪濤，乾脆把手裡拿著的飲料瓶子扔了過去。

    「嘿嘿嘿……傻死你，這個小區有兩個門，那邊還一個呢。」瓶子沒打到洪濤，卻讓他一把接住了，然後擰開瓶蓋，咕咚咕咚把剩下的小半瓶飲料都喝了下去。

    「給你，我這兒還有呢，打聽到房主了嗎？」看到洪濤一腦袋的汗，張媛媛又把自己的飲料遞了過去。

    「不是吹啊，只要我想知道的，就沒有知道不了的！我一進小區，群眾們就和見到親人一樣，撲上來搶著告訴我……」洪濤把手裡的空瓶子還給了孫麗麗，拿過張媛媛的飲料一邊喝一邊開始吹上了。

    「你能不能正經點啊，趕緊說正事兒！」孫麗麗撇著嘴照著洪濤腰上就是一把，不光掐，還得擰！

    「完了完了……掐到我死穴了……妹子，哥馬上就沒命了，來，死之前讓哥香一個。」真疼，所以洪濤打算從張媛媛身上把這個虧找補回來。

    「哎呀，你們倆就別鬧了，不熱啊！」張媛媛連掙扎都沒掙扎，就讓洪濤在停車場上抱著親了一下。

    「嘿嘿嘿……走，先上車，把電話給我用用。」如果張媛媛掙扎，洪濤更高興，可是她不掙扎就沒意思，也就不鬧了。

    「喂，是孟大隊長嗎？……您聽我這口氣，像需要您撈的樣子嗎？就是嘛，你弟弟我現在改邪歸正了，是正經商人啦。哎，對，聽我小舅說了是？那就好辦了。我呢剛發了筆小財，第一個就想起您來了。以前老麻煩您照顧我，我心裡是真過意不去，可惜當時我窮啊，想報答您也有心無力，現在我必須請您一頓，不許不來，不來就是看不起我！」發動了車，把空調打開，洪濤先沒走，而是拿著張媛媛的電話開始撥號，通了之後就是一頓自來熟，笑的無比奸詐。

    「不麻煩，真不麻煩……哦，今天值班是？那成，這頓飯先記上，改天我再請……真沒事兒，別別別，別掛啊，是有點小事兒。您認識不認識東城這邊的人，比如說安定門所的。是這樣，我想在這邊租個房子開分店……嘿嘿嘿，小買、小買，賺不了幾個錢，這不才玩了命的多開嘛。對啊，我看上的這所房子就在安定門所的管界裡，房東是學校。您說這公家的事兒，我一個私人小店主去了人家也不愛搭理我啊……對對對，您幫我問問？好好好，我等您電話！」

    此時的洪濤就像個馬屁精，雖然孟津不在眼前，他依舊衝著方向盤點頭哈腰還帶著滿臉的諂媚表情。這樣做倒不是他故意的，只有這樣才能讓語氣更真誠，否則蒙不了電話那頭的人精。

258章 熟人好辦事兒（800票）
    「你怎麼一打聽就知道房主了？」張媛媛不知道洪濤在和誰通話，但是內容她聽明白了，這是在找人聯繫房主呢。不過洪濤是怎麼打聽出來房主是誰的讓她很納悶，當天她在這邊把能問的人都問了，連看停車場的老頭都問了，也沒打聽出來房主的詳情，怎麼洪濤一來，半個小時就解決了呢？這裡難道還有什麼訣竅？

    「這一片是回遷房，肯定有物業公司，誰是房主去物業公司問問不就明白啦，笨！」洪濤得意洋洋的揭開了答案，合算他也沒啥訣竅，只是地頭熟。

    「切，我還以為你有什麼絕招呢，原來就是去物業啊……」孫麗麗也在支棱著耳朵等著聽洪濤的答案，結果是失望再加失望，這個答案太沒故事性了。

    「呦，你以為是個人去物業公司人家就能告訴你啊！不信你再去試試，看看能問出來不？」對於孫麗麗這種態度，洪濤真不能忍，回頭照著她腦門就是一下。

    「那你是怎麼問出來的？」張媛媛趕緊回身攔住了要撲上來報仇的麗麗，她也很好奇洪濤到底是怎麼問出來的。

    「簡單啊，我就說我是街道剛來的統計幹事，頭一次下片搞統計數據，讓他們多幫忙……滴滴滴、滴滴滴……噓，別吱聲，我先接電話！」洪濤的回答讓張媛媛和孫麗麗大眼瞪小眼，全都沒話了。這個招兒也就洪濤這樣的地頭蛇能用，別人誰想的出來啊，她們倆連街道辦事處裡面什麼樣都沒見過，想出來也裝不像。

    「哦，裴所長是吧，得嘞，我這就去！孟哥，他是喜歡抽菸還是喜歡喝酒？別不用啊，我這是為了賺錢，怎麼能白用人家呢。再說如果這件事兒辦成了，以後他就是我的領導啦，不能怠慢啊！」一秒鐘之前還是搖頭擺尾的龍，一秒鐘之後又變成了點頭哈腰的蟲，洪濤老覺得張媛媛是千面嬌娃，其實他自己的變臉速度也不慢。

    很快，洪濤的車就停到了一個大四合院門口，這個院子不是普通民居，因為院門上掛著安定門派出所的大牌子。從福苑小區順著胡同往西走到頭，一拐彎，再走半條胡同就是派出所。還是那句話，胡同串子根本不用問路，腦子裡自帶地圖，比GPS還準！

    「我不想進去，在車裡等吧！」孫麗麗這個毛病一直都有，就是怕警察，從心裡怕，估計當年沒少吃虧，哪怕是來找關係的，依舊不願意離這個強力部門太近。

    「沒出息的玩意，把你和我的狠勁兒拿出十分之一，這裡你就能橫著走了！」洪濤趁機又損了她一句，然後下了車，先沒進派出所大門，而是拉著張媛媛去了旁邊的一個小賣部。

    十幾分鐘之後，他和張媛媛各自提著一個裝得鼓鼓囊囊的不透明塑料袋走進了派出所的大門。袋子裡是兩瓶五糧液和兩條中華煙，孟津給他介紹的這位所長是又抽菸又喝酒。

    可能有人要問了，就一個胡同裡裡的小賣部還有五糧液和中華煙？小賣部老闆腦子進水了吧？進這種貨得猴年馬月才能賣出去啊。

    這個問題問得太沒生活常識了。不知道大家仔細觀察過沒有，但凡是在這種政府強力部門附近，都會有幾家並不起眼、但內容極其豐富的小店舖存在，不信自己去看。它們為啥能生存呢？看看洪濤和張媛媛手裡提的東西就明白了。

    「裴所長您好，我是孟津的表弟……」進了派出所，問到了裴所長的具體房間，洪濤毫不猶豫的敲了敲門，等裡面有人應答之後，推門就走了進去，同時一盒已經打開的中華煙也跟著話一起遞了過去。

    「哦，小洪是吧，坐坐坐……你們來的還真快啊。說吧，我和孟隊是老相識了，你的事兒他大概和我說了說，具體還得你自己講。」裴所長是個紅臉漢子，身材圓鼓鼓的，大腦袋大肚子還是個大嗓門。歲數得有四十多了，比孟津大不少，也不知道他們倆是咋認識的。

    「我也不知道您是什麼口味兒，就自己從家裡瞎拿了點……這可不是送禮，頭一次見面就得麻煩您，這是禮貌。」人家直爽，洪濤可不敢跟著直爽，越是表面上看著直爽的人，有時候心眼越小。該說的話必須說，洪濤也不想省這幾句，人都來了，還在乎這麼幾句客氣話？

    不光說，一邊說一邊還得把袋子口略微打開點朝向裴所長的方向，讓人家瞥一眼自己的誠意，順手再把這兩個袋子塞到沙發後面不引人矚目的地方。這裡是單位，萬一有個人進來匯報工作啥的，看到了不合適。

    「你真是孟津表弟？他可沒你懂事兒啊！哈哈哈哈……說吧，聽他電話裡的意思是你要租房，可是找不到房主？」裴所長說話爽快，收禮也爽快，根本沒客氣，連提都沒提，就把兩個袋子忽略了。

    「是這樣，我看上了咱們管片裡的一個房子，就是福苑小區門口那個三層小樓，想租下來弄個電腦公司。」裴所長的菸癮真是大啊，洪濤自己這根菸剛抽了一半兒，他那根已經掐滅了，然後伸手又去摸桌上的煙盒。洪濤見狀趕緊起身上前一步，把中華煙又遞過去一根，看來他挺喜歡這口兒，乾脆連煙盒都放他桌上吧。

    「哦，那個房子我知道……不過挺麻煩啊，他們家裡哥四個正打官司呢，房子到底最終怎麼分都沒定，現在不好租吧！」不愧是所長，管界裡的事兒都門清，洪濤剛一提人家就知道是哪兒了，工作認真啊！

    「不是那間，是中間靠著稅務所的那間，我聽說產權是方家中學的，房子也是商業用房。」幸虧洪濤找過物業，把這座三層小樓的幾個房東都打聽清楚了，否則讓裴所長這麼一說，這件事兒恐怕就黃了。

    「方家中學的房？他們沒用著？」領導嘛，都是抓大放小的，太細節的事情不知道也很正常，裴所長這次有點含糊了。

    「應該是沒用，我剛去看了，裡面空空的，地上都是塵土，看樣子空閒的時間已經不短了。」洪濤使勁兒點了點頭，還把自己現場勘查的結果匯報了匯報。

    「這好辦，等我打個電話問問！如果真是他們中學的，還真空著，你想租就租下來，我和他們學校比較熟。」裴所長看洪濤說得這麼確切，暫時信了，拿起桌上的電話開始撥號。

    「成了，你去他們學校找李主任，房子的事兒歸他管。我和他說過了，他就在學校裡等著你們，現在就去。」一頓哼哼哈哈之後，裴所長把電話一放，拿起筆來刷刷刷寫了一張便簽紙遞了過來。

    「那可太謝謝您了，改天我叫上孟隊咱們好好喝一頓，我聽說您起步就是一斤半，到時候您可得手下留情，我和孟隊加一起都不夠您的最低消費呢。」有熟人就是好辦事兒，十分鍾不到租房的事兒基本就算定了，下面無非就是房租問題，過去慢慢談唄。

    「哈哈哈哈，看來你和孟隊還真是挺熟啊，他連這點事兒都和你講啦？成，喝不喝到時候再說，你先去把事兒辦成了比什麼都強，替我和孟隊問個好啊。」聽了洪濤的客套話，裴所笑得更爽快了。會說話的人，幾句話就能點出很關鍵的信息，不會說話的人，墨跡好幾天照樣讓人迷糊。現在這位裴所長已經不懷疑洪濤和孟隊的關係了，說起話來也就更隨意了，他本身也不像個太講究的人。

    「成成成，我先去辦事兒，您留步留步！」裴所長這麼痛快，洪濤也得痛快點，拉著張媛媛開門就走，至於說人家打算沒打算送，這句廢話也得說，態度嘛。

    「這就成啦？」張媛媛又一次對洪濤刮目相看了，她也有公安口的熟人，可是每次求人都不這麼容易，對方不吃你兩次喝你兩頓是不會輕易撒嘴的。

    「多大點事兒啊，你還真打算讓我請他一頓？我敢請，他好意思去嗎？不過也別高興得太早，人家只管介紹房東給咱們認識，具體怎麼談、談得下來談不下來就得靠咱們自己了，去看看再說吧。」

    洪濤沒有張媛媛這麼喜出望外，孟津辦事兒比小舅舅靠譜多了，他能辦的就會辦，不能辦的也不會不好意思說。所以他能讓自己來找個裴所長，就肯定不會為難自己，與其說是兩瓶酒兩條煙的功勞，不如說是孟津的面子夠。否則第一次見面，人家能不能聽自己講完、敢不敢收你禮物都很難講，派出所所長還缺這點菸酒？

    這次洪濤沒再買禮物，去找裴所長是求人，來找學校的主管人員談房子的事兒就不是求人了，這是買賣，不能把姿態放得太低，否則對方一眼就能看出你是個沒啥社會經驗的雛兒，那等著自己的就是獅子大開口了。

259章 李主任（840月票加更）
    李銀江，李主任！這就是裴所長在便簽紙上寫下來的人名，洪濤見到他時，他正在學校北面的一排小矮房子裡給學生發放教材呢。五十歲左右的年齡，乾瘦，帶著一副無框眼鏡，倒是很有中學教師的模樣。不過眼神裡多了一些東西，又有點像小舅舅他們那群人的意思。

    「李主任，我叫洪濤，剛從裴所長那兒知道您，您看咱學校的房子是不是能勻一勻……」站在這間堆滿了教材的大辦公室裡等了十多分鐘，直到學生們都走了，洪濤才舉著煙盒過去，也來了個開門見山。

    「福苑小區的房子是吧……房子是學校的，可是光學校說了不算啊。現在區教委改革啦，區裡所有的校產出租都要去區教委的房管處蓋章。先說說吧，你們打算用房子幹什麼。」李主任沒說租不租，而是先說了一大堆困難。

    這是個老油條，而且很可能是個老色鬼！洪濤只和他接觸了幾分鐘時間，然後得出了第一個評價。他說那麼多困難無非就是給他自己多弄點談判的籌碼和退路，好在房租價格上掌握主動權；他和自己說話的時候，眼鏡片後面的光芒時不時就會向張媛媛和孫麗麗那邊瞟，而且停留的時間越來越長。

    「是這樣，我們打算弄個電腦科技公司，主要是網絡服務應用這一塊兒，做點上機培訓什麼的。」現在洪濤有點後悔了，後悔自己太輕敵、太草率，應該先給這個李主任打個電話，然後另約時間見面談，這樣就能把小舅舅叫來，讓他來對付這種人。可惜後悔藥沒地方買去，現在只能硬著頭皮自己頂上了。

    「哎呀，我們學校裡也有電腦培訓班，你們這麼一來不是就衝突啦……」李主任開始搖頭了，表示對洪濤所說的這個用途不太滿意。

    「李主任，我們的培訓班不發證書，只是電腦普及。」李主任這句話倒不是故意找麻煩，剛才那些領教材的學生洪濤也留意了，他們不是正經的中學生，歲數要大很多，像是社會上的人。很顯然，這座學校裡應該有個業餘教育機構，或者夜校什麼的。

    「哦，這樣啊，那倒是還成。四層樓一層十萬吧，一年一交，電費水費你們自理，怎麼樣？」洪濤的回答打消了李主任的疑慮，再找別的理由推脫就有點不給裴所長面子了，李主任摸了摸下巴，又向張媛媛那邊掃了兩眼，報出了一個房租價格。

    「四層？不是只有三層嗎？」這次輪到張媛媛詫異了，這不是睜著眼說瞎話嘛。

    「看來你們也很有誠意要租，這樣吧，我帶你們先去看看房子，然後再聊怎麼樣？」李主任一聽張媛媛說話了，一直嚴肅的臉上也露出點笑容，從抽屜裡拿出一串鑰匙，起身向門外走去。

    「下面的事兒你和他說吧，這傢伙看你比看我順眼啊……」洪濤和張媛媛跟在李主任身後也出了屋，中途洪濤悄悄和張媛**代了一句。

    「你也看出來啦？我要是變回原來的樣子，不算犯規吧？」張媛媛悄悄在下面捏了捏洪濤的手，小聲回答著。

    「對付他還真得你上，你也別說得那麼慘，他要是能佔到你的便宜，你就可以回去和金月作伴了，別再出來混了。」洪濤撇了撇嘴，覺得張媛媛現在很有當小白兔的意願，動不動就往這方面歪。可是在自己腦子裡，她始終都是那條美女蛇外加大灰狼。

    「哼！不理你了……李主任，李主任，您比我歲數大，可是走起路來一點都看不出像四十歲的人，是不是經常鍛鍊啊。」對於洪濤的回答張媛媛很不滿意，把他的手一甩，踩著高跟鞋咔咔咔的快走了幾步追上李主任，開始灌迷魂湯了，好久不甩的小腰也甩了起來，一點都不生疏。看來這個玩意也和學游泳一樣，學會了就一輩子都忘不掉。

    「四十歲！！！哈哈哈哈，哪兒還有四十歲哦，我今年整整五十五！老嘍……」果然，李主任和張媛媛說話的時候就不再板著一張臉了，那真叫談笑風生，說到高興的時候還不忘了伸手去捋一捋他那一頭染得楞黑楞黑的黑髮。

    「不是吧？您都五十五歲啦？洪濤、洪濤，你看看李主任的身體，再看看你的，快點走，幫主任拿著包啊！」張媛媛的表情更誇張，嘴張的都快比腦袋大了，還用拳頭輕輕錘了李主任胳膊一下，那個嬌媚勁兒啊，酸的洪濤牙根直癢癢。

    房子確實是四層，因為它有個地下室，四層一模一樣。洪濤掏出盒尺與孫麗麗兩個人大概量了量，發現這房子蓋得真是絕了，正方形的，長十二米寬也是十二米，絲毫不差。不過據李主任說，產權證上的房屋建築面積是每層二百平米，像這種大開間的房子，除了一個樓梯就沒別的公攤面積了，也不知道每層多出來這六十平米都去哪兒了。

    這件事兒洪濤也不打算較真兒，產權證上都這麼寫了，較真兒也是白搭。具體是多少平米倒不是大問題，主要是這個房價有點高。按照洪濤的估算，三層樓的年房租控制在二十萬左右就成，就算是四層，也不能超過三十萬房租。用四十萬租個四層樓光開電腦屋，這得放上三百台電腦才能裝滿，目前看來有點太多了，不合算。

    不過李主任說了，這裡的房子不能分租，這一點洪濤倒是理解。這座四層樓只有一個樓梯入口，你把一層租了，人家上面兩層咋辦？就算以後能合用，也容易出麻煩。

    學校也算是國家單位，這種單位其實並不太在乎能租出去多少錢，因為這些錢最終並不能落到個人手中，所以他們很怕麻煩，因為不是自己的利益而讓自己擔責任，誰也不會樂意的。

    「李主任，您看這樣成不成，我們先回去商量商量，如果覺得合適，過兩天咱們再另約一個時間詳細談談。」由於李主任一直跟著，洪濤也沒法和張媛媛詳細商量，乾脆還是緩一緩吧，這種事兒忙不得。

    「嗯，我週六日休息，平時一般都在，來之前給我打電話。」李主任在看房過程中基本沒跟著洪濤在四層樓之間來回串，而是一直和張媛媛在一起說話，聽了洪濤的決定他也沒說什麼，從兜裡掏出名片夾子一人發了一張。

    「張姐，他什麼成色？」回到車上，孫麗麗沒問房子的事兒，反倒對李主任挺關心。

    「哼，沒少去場子裡玩，但檔次不高，看來不給他點甜頭光靠說是沒用的。洪濤，這次能不能破例一次，這種人光靠吃喝恐怕不好解決，用我的辦法成功幾率很高，他是個吃葷不吃素的貨色。」此時的張媛媛又變成了娛樂城裡的媽咪頭子，一臉的輕蔑和不屑，話說得擲地有聲，信心十足。

    「我再去問問還有沒有別的途徑找找他們校長，好不容易脫離了那個圈子，就這麼放棄了不值得吧！」洪濤明白張媛媛要幹什麼，她準備動用她手中的資源，也就是小姐去攻堅了。說實話，洪濤也看出來這位主任喜好什麼，張媛媛這個辦法確實是投其所好。

    這些身在國家單位裡的人，可以不怕錢砸，甚至連一般的關係都可以不顧，但絕對不敢在男女關係上玩火，只要他敢接受，這座房子百分百能拿下，而且還得是用很便宜的價格拿下。可是張媛媛和孫麗麗能堅持著脫離她們原來的圈子不容易啊，一旦有了第一次，這段時間就全白堅持了。這玩意就和戒菸一樣，想完全戒掉就得咬著牙忍！

    「成，那就聽你的……謝謝你！」張媛媛沒有再堅持自己的意見，乾淨利落的答應了洪濤，完後很嚴肅的補上了一句謝謝。

    「先別謝我呢，先說說這個房子到底值不值如此費力吧，你真覺得它好？」和聰明人說話真省心，洪濤覺得這個女人的心已經算玲瓏剔透了，不光能聽出話裡面的含義，連自己沒說的意思都聽得明明白白。不過現在重要的事兒不是如何去對付這個李主任，目的還是房子，這座房子真值得如此大動干戈嗎？

    「我挺喜歡的，大有大的好處，我打算騰出地下室來給員工當宿舍，然後再用一層當做公司辦公室和配件庫房。按照你的辦法，以後開店的速度會很快，咱們不能每開一間店才臨時培訓幾名員工，各種電腦配件也得有庫存。咱們家裡的房子當做庫房和員工宿舍用就太浪費了，我建議是不是租出去比較合適。這樣算起來，這邊的租金並不白付，說不定還更合算呢。」不得不說在做生意的大局觀上張媛媛還是站的更高，她關注的問題洪濤根本就沒考慮過，甚至都沒這個概念。

    「好吧，那我就試試看，能不能敲開李主任這個硬殼！」聽完張媛媛這番安排，洪濤也覺得這四層樓真不大了。而且單位的房子有一個好處，那就是麻煩少，不用和租私人房產一樣在房租上斤斤計較，趕上操蛋的房東一旦看你掙錢了，他也想幹，直接和你搗亂把你擠兌走也不是沒有。

260章 潛規則（880票加更）
    想什麼辦法呢？其實洪濤自己也沒啥辦法，只能接著去求孟津，或者說是讓孟津再去請哪位裴所長幫忙。孟津來的挺快，他一直都不太相信洪濤能幹什麼買賣，這次正好來看看。如果洪濤是掛著羊頭賣狗肉，那就必須得管管了，不能看著這個孩子把家敗了。

    「這麼多人？」剛跟著洪濤進入地下室，孟津就有點暈了，一屋子的年輕人，都老老實實坐在座位上盯著電腦屏幕使勁兒呢。他這個著裝的警察下來，幾乎沒人搭理，連抬眼皮看一眼的都很少。要說是洪濤故意找來湊數的吧，看著真不像，從十幾歲到三四十歲的人都有。

    「今天不是週末嘛，人稍微多了點。您往這邊走，還有一屋子人呢。」洪濤嘴上說的客氣，可是臉上的表情很不高興。來看看就來看看吧，還穿著警服，這不是成心來搗亂的嘛！

    「這邊還有！都是你開的？」孟津沒想到剛看到的地下室只是一半兒，另一半照樣還是滿滿噹噹一屋子人。

    「合資！我自己哪兒有那麼大本事，這不就是靠著祖輩的房子蹭點錢花嘛！麗麗，你躲啥？別怕，過來叫孟哥，這是咱們的保護神！」是不是自己開的，這個問題沒法隱瞞，營業執照上都是別人名字，一看就明白。但是正要往門口溜的孫麗麗不能放過，哪兒能看到警察就溜號啊，這也太慫了。

    「孟哥……您先坐，我去給您拿飲料。」讓洪濤抓個正著兒，孫麗麗不得不硬著頭皮走了過來，臉上擠出大便乾燥般的笑容，然後又躲開了。

    「這是我對象，金月。來，金月，叫孟哥，這是真哥，別的都是假的！」介紹完孫麗麗，還得把金月也拉過來介紹介紹，而且是重點介紹。

    「孟哥好！洪濤經常提起您幫他的事兒。」金月比孫麗麗強多了，還知道以主人的身份陪客人說說話。

    「呵呵呵呵，姑娘真會說話，他能誇我？他不罵我就不錯啦。你可得看好這個傢伙，別讓他出去四處惹事，老老實實在店裡待著多好。今天我來的時候他沒提前和我打招呼，趕明兒等你們辦事時我再把禮補上。」孟津看了看金月，又看了看洪濤，嘴上沒說，但臉上的表情說明了一切，覺得洪濤配不上金月唄。

    「不用等啦，今天我就給您一個送大禮的機會。走，咱們到上面說去，這下面不讓抽菸。」孟津就算說出來洪濤也不在意，但這句送禮的話正好說倒點子上了，趕緊咬住別撒嘴。

    「這事兒好辦，裴所以前也是老刑警，我們倆住一個宿舍。你要求他辦事兒只有一個辦法，就是陪他喝酒，喝痛快了事就辦了。」聽完了洪濤的請求，孟津沒有拒絕，如果洪濤真能踏踏實實做買賣，他倒是求之不得。

    「能不能帶個幫手？我一個人肯定沒戲啊！」喝酒洪濤倒是不怕，雖然不喜歡，但在社會上混這種場面離不開。不過裴所的酒量都掛在臉上了，自己還真不是對手，如果還沒喝到一半兒自己就趴下了，效果肯定也不太好。

    「隨意，人越多越熱鬧。不過別把我算上啊，我中立，兩邊都不幫！」孟津這是看熱鬧不怕事兒大，先把自己撇得乾乾淨淨。

    酒是喝得不錯，第二天洪濤帶著張媛媛一起去了順風海鮮酒家，匯同孟津和裴所長向一箱子五糧液發起了總攻。事實證明多虧帶著張媛媛來，否則光靠自己真對付不了這位久經沙場的老將。

    他一到酒桌上立刻就精神煥發，各種各樣的勸酒詞層出不窮，基本也不怎吃菜，小杯子舉起來的頻率和心跳差不多，也沒吃菜的時間。

    張媛媛這次也沒法再裝了，這是為她辦事，總不能眼看著洪濤被打得落花流水，於是也把壓箱底的功夫拿了出來，你有來言我有去語，你找理由罰我三杯，我就得找藉口讓你連飲，一男一女算是卯上了，誰也不示弱。

    洪濤則充當敲鑼邊的，揮舞著小錘子抽不冷子就給裴所長一下，以分散他的攻擊力，減少點張媛媛身上的壓力。孟津還真能說到做到，他是兩邊都不幫，還兩邊都害，一會兒跟著裴所一頭，一會兒跟著洪濤一派，目的只有一個，看熱鬧，如果能讓三個人都喝趴下他才高興呢。

    「小洪啊，不是裴叔不幫你，而是李主任這個人不太好鬥。在學校裡他的根子不軟，校長都得讓他三分，學校後勤方面的事兒一直都是他負責，從來也不讓別人插手，我估計就算找到區教育局，為了這點事兒上面也不好說什。」

    「學校是區裡的單位，和所裡沒有統屬關係，我也沒什麼可以拿住他們的事兒，大家就是有事互相商量。租房這個事兒我只能幫你墊個話，估計也起不了多少作用，畢竟那是人家單位裡的工作，我不能直接插手。」

    「不過我和他因為拆遷的事兒倒是接觸過幾次，他這個人嘛就一個愛好，逛歌廳！你看看在這兩方面能不能想想辦法，我當個擔保的還是沒問題。」裴所長人確實不錯，大概試出了張媛媛和洪濤的酒量之後，也就沒玩了命的喝，當第五瓶酒見底的時候他放下了杯子，開始說正事兒了。

    裴所長能把李主任唯一的喜好點出來，說明他還是比較瞭解這位主任的。人家話裡說得很清楚，不是不想幫而是幫不上。找校長沒戲，到了區裡如果不是特別親近的關係也沒戲。既然裴所長都說沒戲了，洪濤基本也就斷了這個念想兒。

    那最後一條路就只有依靠張媛媛了，要不就別想在房租上降太多，估計合同也不會簽太長時間。這種價格不低、租期不長的合同根本沒經濟價值。

    「……歌廳我倒是有認識人，要不就找個時間把李主任約出來，我找個度假村咱們一起去休閒休閒如何？」裴所長的話洪濤聽明白了，也絕望了。這時張媛媛在桌子下面用腳踢了踢自己的腿，洪濤看了她一眼，很違心的同意了她的選擇。

    「這就好辦了，我約他出來他肯定放心，地方你找，最好別在城區裡，人多眼雜。時間嘛……今天是週日，明天我得值班，後天還得去局裡開會，要不就下週三四怎麼樣？到時候我作陪，你們好好灌灌這個老小子，只要讓他在席上吐了口，那就別想縮回去，只要一分錢房租他也得辦！這個包票我敢打！」裴所長一拍巴掌，覺得這件事兒有點眉目了，洪濤這頓酒也沒白請，至少在孟津面前不算太沒面子。

    「那就下週四吧，咱們週四下午走，週五上午回來怎麼樣？」張媛媛生怕洪濤藉著酒勁兒說出什麼不好聽的話來，此刻他那張臉已經又變成驢臉了，還煞白煞白的，趕緊自己接上了話。

    酒喝美了，事兒也辦妥了，孟津這個唯一還能開車的人自然要先送客人走，洪濤和張媛媛本來就做好了躺著回去的準備，根本沒敢開車來，現在還能扶著牆走，已經算超額完成任務了。

    「洪哥哥、洪哥哥……別拉著你的驢臉了，給我笑一個。」出了酒樓的大門，兩個人站在街邊等出租車，張媛媛很自然的挽著洪濤的胳膊，仰著臉看，然後笑嘻嘻的逗洪濤。

    「笑不出來啊，早知道如此，何必再喝這頓酒呢……」洪濤活動了活動臉上的肌肉，都讓酒精弄得麻木了。

    「咱們不虧，如果沒有裴所長出面，那位李主任是不會痛痛快快跟著咱們出去的。這種人我見多了，既想吃葷腥又怕惹麻煩，輕易不會和陌生人有什麼出格的事兒。所以啊，這頓酒必須喝，到時候還得感謝裴所長。」看到洪濤還是不笑，張媛媛乾脆伸出手捏著洪濤的臉弄出一個笑模樣，耐心的給洪濤解釋著裡面的竅門。

    「要不把咱們的房子租出去，然後補貼那邊的租金吧，不就十幾萬快錢嘛，只要他能把租期簽長點，這點錢我覺得也不虧。」洪濤還是不想走這一步，怎麼想怎麼彆扭。

    「哇！原來我還值這麼多錢啊？假如有一天有人拿一百萬……不，五百萬換你不再搭理我了，你換不換？」張媛媛的關注點好像並不全在房子上面，說著說著就開始跑偏。

    「五百萬？哪兒用的了這麼多啊，把中間那個百字去掉我就知足了。哎，哥們，拿五萬塊錢來給我，然後她歸你了，要不要？」讓張媛媛這麼一攪合，洪濤也顧不上鬱悶了。他原本就是喜歡說笑的性格，現在有人自詡價值五百萬，必須打擊打擊。

    藉著酒勁兒，洪濤沖旁邊的一個路人推銷起張媛媛來了，一邊說還一邊捏著張媛媛嘴，讓對方看清楚牙口。張媛媛還挺配合，不光把嘴張開了，還扭了扭腰，展現了一下身材。

    「有病！沒酒量就少喝，出來散德性！」這位牽著一條狗的男人大概三十多歲的樣子，讓洪濤這麼一問有點迷糊，然後就覺得受到了侮辱，再看了看洪濤和張媛媛的模樣，知道碰上了兩個醉鬼，也沒糾纏，小聲罵了一句匆匆離開了。

261章 撒酒瘋（保底二）
    「你看，五萬都沒人要你！走，咱們再去那邊問問，看五千有人要沒有。」挨了一頓罵，洪濤一點都不生氣，還覺得挺好玩，拉著張媛媛又向街對面走去，哪裡也有幾個等出租車的人。

    洪濤這種行為用京城話講叫鬧酒炸，意思就是喝多了閒的蛋疼，沒事兒找事兒。如果碰見中年人，一般不會搭理這樣的，要是碰到同樣喝了酒的年輕人，搞不好就得打起來。

    今天洪濤就碰上了這麼一群也剛從酒樓裡出來的年輕人，看樣子像是一個單位出來聚餐的，男男女女有十多個。人多沒事兒，洪濤就不怕人多，拉著張媛媛就過去了，還是那一套，只不過把價格降了十倍。結果自然是受到了對方的語言攻擊，一群男男女女說什的都有，一個比一個說的難聽。

    洪濤當然不會讓嘴閒著，於是也把對方帶著的幾個女人挨個評價了一番，還沒等他說完第一個，人家的大拳頭就上來了，這不是明擺著找抽嘛。

    沒錯，洪濤此時就想活動活動身體，不管是自己打別人還是別人打自己都成。現在他的自我安慰*已經不能平息胸中的鬱悶了，必須借助外力，否則這口氣撒不出去，會把自己憋悶壞的。

    其實他還是沒喝醉，還知道找人打自己，不去打別人。挨揍了一般不會有事兒，把別人揍了又得進派出所，剛把裴所送走的孟津還得回來接自己，他不想太麻煩別人。

    張媛媛更有意思，她就在旁邊看著連站都站不穩的洪濤與六七個大小伙打成了一團，既不喊也不叫，還站在馬路上負責指揮交通，防止過路的車輛不小心撞到誰。

    「哎哎哎，差不多就成了啊，你麼這麼多人打他一個算什麼本事啊，有本事一個一個的和他單挑！誰敢啊？」直到洪濤被打倒在地，還有人上去踢，她才站了出來，叉著小腰一聲母獅子吼，威震了半條街，算是把這群佔夠了便宜、在女伴面前出夠了風頭的小夥子趕走。

    「舒服啦？如果非得這樣才舒服，你不如回家讓我和麗麗動手，我們保證不打臉，還能讓你疼十天半個月。」蹲在地上，看了看洪濤那張口鼻都在流血的臉，張媛媛還在說風涼話。

    「今天算我倒霉，本來想找了一群穿西服坐辦公室的，結果裡面還是有會打架的，拳拳到肉！你說還有好人活路嗎？流氓都混進白領隊伍裡去了！」洪濤坐在地上揉了揉臉，乾脆把上衣脫下來當毛巾用，一邊堵著鼻孔一邊還抱怨呢。

    架打完了，原本散在周圍不太敢靠近的人們這時都圍了過來，對著洪濤和張媛媛指指點點，說什麼都有。大部分人猜測是洪濤勾引了別人的老婆，結果在酒樓門口被撞上了，然後就挨了一頓揍。然後就有人開始為張媛媛可惜，話裡話外的意思就是說，偷人也長點眼啊，選自己都比選洪濤強！更有人做出了深刻的分析，說洪濤個子大、體力好，張媛媛不是圖長相，而是看中了洪濤活兒好。

    「你這兒那是打架啊，你是把臉送上去讓人家打，還怪人家打的疼，講不講理了！走吧，咱倆都成大熊貓了，你不要臉我還要呢。」洪濤對這些閒話基本是裝聽不見，張媛媛也不太在意，可是當街被戳戳點點的評論她也有點扛不住了，正好有輛出租車過來，她趕緊攔了下來，拉著洪濤一起鑽了進去。

    「有些事不是你想怎麼樣就能怎麼樣的。你看娛樂城包房裡那些客人，他們難道就都是自己想出來喝酒唱歌泡小姐的？百分之八十也都是請客，請生意場上、官場上需要疏通的人。他們平時在外面全是這個公司的老總、那個企業的經理，局長行長的一大堆，干的也都是正經買賣，可是到頭來依舊離不開這一套。你是為了我和麗麗好我們倆都明白，但社會就這樣，光你一個人扛不住的。你放心，我不會再和原來圈子裡的人聯繫了，麗麗有她的門路，這點小事兒還用不到我出馬。」

    到了車上，張媛媛拿過上衣，親自幫洪濤擦著臉上的血跡，然後還仔細檢查了檢查他的臉上有沒有別的傷，這要是弄個五眼青回去，還得再編一套瞎話。好在洪濤還不糊塗，知道把臉護住，真正打瓷實的沒幾下。

    「不聯繫你去哪兒找人陪他們？難不成還你們倆自己去，那還是別租房了吧，租了我也不幫你！」血還沒擦乾淨呢，洪濤的小眼睛又變成三角的了，這個模樣可夠嚇人的，看著和活鬼差不多。

    「你再這麼說我就忍不住想嫁給你了，哪怕當個二奶也成啊，要不你考慮考慮？你娶金月到你家院子裡算東宮，我在我院子裡算西宮成不？」可是在張媛媛眼裡，這張活鬼般的臉無比可愛，如果不是在出租車上，她真想上去啃兩口。這麼多年以來她還是頭一次有種想嫁人的感覺，而且無比強烈，忍不住就說了出來。

    「小夥子你這是要稱帝啊！要我說你不能住東宮也不能住西宮，你得自己住中宮！誰也不能偏誰也不能倚，否則你就等著天天家裡打架吧！」可惜張媛媛這次表白又沒成功，還沒等洪濤反應過來出租車司機忍不住插話了。

    這一男一女上車之後他就覺得不是一般人，聽完了對話心裡也就有了判斷，應該是一個小夥子腳踏兩隻船。京城的出租司機是出了名的嘴碎愛管閒事，碰見這麼好的題材，他能忍住不吱聲？

    「趕明兒您給您兒子也弄個中宮我看看，別站著說話不腰疼啊！」出租車司機年紀不小了，洪濤也沒在意，都習慣了。

    「閉嘴吧您，好好開車！」張媛媛都快氣炸了，上次在醫院門口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說了心裡話，結果讓一個協警給攪合了，剛說要再試一次吧，出租車司機又蹦出來和自己作對，合算自己就不能提這個事兒是嗎？老天爺都不向著自己！

    「別嚷嚷，淑女淑女！你和我說說，既不找人又不親自出馬，難道你們打算讓我化了妝去？」洪濤還在琢磨剛才的對話，怎麼想也想不出張媛媛是什麼意思。

    「麗麗認識在津門場子裡上班的姐妹，打個電話就能讓人過來，多給點錢唄。她們完事就回去了，聽到什麼也沒機會透露，這不就解決了。」張媛媛趴在洪濤耳邊小聲的說出了她想出來的對策。

    「合算你們這是全國連鎖企業啊，還能從外地調人過來……」洪濤是徹底服了，張媛媛和孫麗麗的能力大超出了他的想像，這玩意居然還能從外地配送！

    「別那麼多廢話，我的辦法不算犯規吧？」張媛媛在洪濤腰上虛掐了一下，說話真難聽！

    「其實我也不想強迫你們怎麼活著，我只是覺得好不容易下決心改變一次，最好能不半途而廢。你看我戒菸戒了幾百次，只有第一次堅持的時間長點，要是能繼續堅持也就戒了，可惜沒堅持住啊。再往後的戒菸時間都不超過兩天，完全就是糊弄自己和別人。人這個玩意吧，一旦總能找到理由說服自己，就永遠幹不成一件事兒了。」張媛媛越是這麼溫順，洪濤就越覺得自己是不是管太多了。

    「知道啦，洪教授！他們以前都管你叫教授，是不是就是因為你一說話就是一套一套的，比我們中學老師還囉嗦！」張媛媛翻著白眼攔住了洪濤繼續說下去的衝動，接著拿起衣服幫他擦臉。

    到家的時候洪濤從表面上已經看不出來剛挨過揍，衣服的問題也編好了瞎話，就說是喝多了出門摔了跟頭，結果把嘴唇磕破了。

    瞎話倒是編的挺圓，把打架的事兒瞞了過去，可是喝醉酒的事兒讓金月很不滿意，揪著洪濤好一頓數落。洪濤此時耐心極其好，一直陪著笑臉，半個不字都不說，但也堅決不提以後還喝不喝酒的問題，百分之百消極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