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夢醒細無聲 作者:第十個名字 (已完結)

 
mk2258 2016-10-31 09:49:05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09 44253
regn13 發表於 2018-1-3 20:27
899章 牛換人
    萊迪布蘭德,一座南非中部的小鎮,同時也是距離萊索托首都馬塞盧最近的南非城鎮。南非的整個中部都是高原和沙漠,萊迪布蘭德就在高原東南邊際的一個山谷裡,規模不大,幾千人的樣子,大部分都是祖魯族人,這也是托馬斯帶洪濤來此的主要目的。

    萊索托王國的民族構成主要是黑人,巴蘇陀和祖魯是最大的兩個族裔,前者目前執政。在這種還以部落為小群體的社會中,想辦事兒、想順利的辦事兒,有錢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找對人。

    托馬斯帶洪濤來找的這位祖魯長老名叫拉亞亞,姓拉亞,用中文譯音讀起來就是拉呀.拉呀呀,一叫這個名字洪濤身體中段後部就發緊。

    拉亞亞大概有五十歲左右,上身穿著一件綠色的T恤,下身配了一條顏色很鮮豔的裙子。當洪濤見到他時,他正站在土坯房的屋頂上搖晃電視天線呢,很顯然,應該是電視信號出了毛病。

    「你說我幫他修修電視,他會不會更好說話一些?」和托馬斯一起站在下面仰著頭往上看,洪濤覺得有點傻,打算表示表示自己的善意。

    「天知道他們是怎麼想的,你可以試試。」托馬斯也不認識這個拉亞亞,他們倆是從開普敦先去的約翰內斯堡,找到了一位黑人官員之後才又驅車來到這個小村鎮。

    洪濤從汽車後備箱裡找了幾個空的啤酒易拉罐,順著梯子也上了房。先用英語試了試,得,拉亞亞聽不太懂,那就用手比劃吧。這次拉亞亞聽懂了,把天線的木桿解開、放倒,站在一旁看著洪濤把易拉罐往天線上安裝。

    「哇卡%amp;%*amp;」當天線再次矗立起來之後,剛轉了小半圈,腳下的屋子裡就衝出一個花裡胡哨的肉球,站在院子裡衝著拉亞亞就是一頓吼叫,外帶著手舞足蹈。然後拉亞亞一把抓住洪濤的手腕,兩個人順著梯子爬了下來。

    「他們在邀請你一起進屋看比賽,順便喝點茶。」托馬斯好像能聽懂祖魯人的話,也下了車,先和那個肉球擁抱了一下,這才招呼洪濤一起進屋。

    別看是土坯房,屋子裡也沒啥家具,但打掃的非常乾淨。屋角放著一台很古老的日立彩電,裡面正播放著足球比賽。看樣子應該是南非本地的隊伍,踢得就那麼回事兒,但拉亞亞看得很投入,這位部落長老還是個足球迷。

    沒錯,拉亞亞就是這個村鎮裡最大的祖魯族長老,或者叫酋長。他的族群差不多有二千多人,下面還有更小的長老和酋長。不過這不是國家承認的正式官職,只是民間默認。

    怎麼說呢,非洲基本都是這樣的,政府是政府、官員是官員、酋長是酋長,互相之間既獨立又統一。當官的想辦事也得先找當地酋長商量,當地酋長想幹點什麼也不能完全無視本地官員的意見。具體怎麼把握這種分寸外人很難瞭解,只有他們自己知道。

    南非屬於比較發達的國家,但在原住民的問題上依舊沒有完全捋順。這裡的黑人原住民大概分為三種狀態,第一種是在大城市裡生活的黑人,他們的年紀普遍不大,基本已經被同化了或者正被同化,本身的風俗文化越來越淡。

    第二種是生活在小村鎮裡的黑人,他們的年紀有大有小,頭腦裡有被同化的東西,但還是保持著本民族特有的文化,同時也離不開現代化的生活。

    比如現在這位拉亞亞酋長,他看電視、穿T恤、戴手錶,可是還有祖魯人的裙子和紋身。他的老婆,也就是那個肉球完全都是民族服裝。

    最有意思的是他不光有一個肉球,而是三個,一個比一個肉球、一個比一個穿的花哨,基本可以見到的明亮色系都可以體現在服飾上。

    第三種就是洪濤在路上看到的那些完完全全沒改變生活習慣的原住民,他們還是以放牧為生,全身上下看不到什麼現代化科技產品,頂多是一雙拖鞋,大多數人依舊赤著腳。不過這種人會越來越少,適合他們生存的環境也會越來越少。

    「謝謝……我夠了。」茶不是中國茶,是英國茶,裡面加奶。其實洪濤不在意茶的種類,喝啥都成。但肉球是用手指頭捏著糖往茶杯裡放,然後還伸進去攪合了攪合,這就讓洪濤喝不下去了。

    托馬斯比洪濤還講究,他每次端起茶杯都是放在嘴唇上比劃比劃,根本就不喝,也不和拉亞亞說什麼,就這麼盯著電話一起看球。好在這場球賽已經進行了到了下半場,不用等太多時間。

    看來拉亞亞支持的球隊應該是贏了,他很高興,球賽結束之後一揮手,三個肉球又端來了幾盤水果,終於可以進入正題了。

    可惜進入了正題和洪濤也沒啥關係,因為托馬斯和拉亞亞說的話是南非英語,也就是阿非利堪斯語。這玩意屬於英語語系,但也就是僅僅屬於而已,比全世界任何地方的英語都難懂。澳大利亞的土鱉英語和它一比,簡直就是純正的倫敦腔,洪濤十句裡能聽懂三個半句,還是無關內容的廢話。

    「他問你能給多少頭牛……」聊了一會兒,托馬斯終於想起身邊還坐著個洪濤,不想起來也不成,該花錢了。

    「給多少牛能達到目的就給多少,澳洲有的是牛,我可以租輪船給他拉一船過來。不過上岸之後得他自己驅趕,我真沒當過牛仔。」洪濤歪著頭想了想,這玩意好像不太難。一船牛也沒多少錢啊,周家兄弟雖然可恨,但他們的命確實值這個數兒。

    「幸虧你不打算來南非久住,光這一船牛就可以讓幾個部落打起來……」問明白了洪濤的底,托馬斯更是咬著牙根的狠,也就更願意趕緊把洪濤的事情辦完讓他滾蛋。

    一個有錢人不可怕、一個走到哪兒都會掙錢的人才可怕。要是換成一個會掙錢還會折騰的人,那就更可怕了,托馬斯不想讓洪濤來禍害自己的祖國。

    有了牛,剩下的事情就好談多了。不到一個小時托馬斯和拉亞亞的手就握在了一起,從某種意義上講這就是簽訂了合同,受當地部族法律保護的正式合同,誰也不許單方更改了。

    總共三十頭牛,大概價值三十多萬南非蘭特,差不多相當於三十萬人民幣。其中五頭牛是這位族長的佣金,另外十頭是具體辦事人的報酬。還有十頭用來購買武器,最後五頭是用來疏通萊索托當地關係用的。

    這一切拉亞亞都掰著手頭和托馬斯說得明明白白,假如抓不回來李兵這個人可以退還十五頭牛,但另外十五頭就只能算損耗了。

    「哦,合算不是我去抓,他們靠譜嗎?」洪濤覺得不太過癮,折騰了這麼半天還得假借別人之手。

    萬一這些人根本就沒去萊索托,隔上個十天半個月的告訴自己沒找到人,自己啥辦法也沒有,這筆買賣好像有點死賠不賺的意思。

    「這裡是南非,不是香港、也不是京城。只要他們承諾了就會去做,成功不成功要看上帝的旨意。以後別當著他們的面提出這種質疑,會惹來大麻煩的。不是不願意帶著你去,而是你我這張臉太引人注目,走到哪兒都沒法隱藏。」

    托馬斯就差上來捂洪濤的嘴了,幸好另一場球賽已經開始,拉亞亞正跟著電視中傳出的樂曲聲扭動著身體給他支持的隊伍加油呢,沒留意這邊的談話內容。
regn13 發表於 2018-1-3 20:27
900章 綁人換媳婦
    「他懂英語?」洪濤這時才反應過來,改成用中文和托馬斯交流,總不能一個南非內陸的小酋長還懂中文吧。

    「這裡以前是英國殖民地和保護地,上了年紀的部落首領多少都會英語,只不過大部分說不好。走吧,我們去採購牛,他們不收貨幣。」

    托馬斯也改成了中文,但只說了前半句,後半句又改成了英語。因為拉亞亞聽到兩個人用外語交流,眼神就不太友好了。

    去哪兒買牛呢?這就不用洪濤和托馬斯操心了,拉亞亞派了一個肉球上了車,然後在她的指引下,一溜煙的向東開去。

    這個肉球是拉亞亞的小老婆,他一共有三個老婆,個個都是肉球。祖魯人還保持著自己的生活習慣,女人以胖為美,實行一夫多妻制,只要你娶得起、養得起,要多少老婆都成。

    如果你娶回家養不好咋辦呢?也好辦,會有別人來偷你老婆,只要他出的彩禮比你多,你老婆也願意跟著他走,得,你老婆就變成別人老婆了。這是合法的,受祖魯人法律保護,不許找後賬。

    當然了,你也可以用更多的彩禮、更豐富的食物再把原來的老婆偷回來,這玩意還沒有次數限制,來回來去多少次都成。

    彩禮是什麼呢?就是牛!誰家牛多誰就富裕,妻子不算家庭財產,只有兒子和牛算,在這點上祖魯人和北邊的馬賽人風俗差不多。

    洪濤記得自己也去過馬賽人的村子,具體是哪一世都搞不清楚了。馬賽人也是用牛當重要的家庭財產,同樣也只有兒子具備繼承權。

    估計這種風俗還不僅僅是祖魯人和馬賽人有,恐怕整個非洲大陸上的原住民都差不多,被殖民同化地區的人除外。

    開車順著山谷左轉右轉,轉了二個多小時,洪濤看到了真正的祖魯村子和祖魯人。如果不是服裝和馬賽人有明顯區別,洪濤以為又回到埃塞俄比亞高原了呢。

    祖魯人的屋子和馬賽人的基本一個德性,都是用樹枝編制的框架,外麵糊上泥巴,只是外型有點差異,像個鋼盔扣在地上。

    祖魯人的服裝也沒有馬賽人傳統,t恤短褲、牛仔褲、光膀子,什麼樣的都有,還有人把被單往身上一裹的。而且他們的體型和馬賽人有非常大的區別,胖子很多,尤其是女人,兩個字,肥婆,越上歲數大胖子就越多。

    「那些不穿上衣的女人是不是都還沒出嫁的?」看到一輛車駛了過來,村子裡的男女老幼都聚集到村口,打算看看是何方神聖駕臨了。

    洪濤從人群裡看到了幾個不穿上衣的女人,以他對馬賽人的瞭解,不穿上衣的都是未婚女青年。現實也確實是這樣,那幾個光著膀子的女人年紀都不大,留著青一水的光頭。

    「她們是處女,在這裡要管住你的下面,祖魯人對貞潔看得非常重,每個月都要檢查一次。誰奪取了她們的貞潔誰就得娶他們,或者死。」托馬斯對洪濤的印象恐怕沒多少正面的,一說起女人,立刻就想起一個非常非常關鍵的問題。

    「你放心,倒貼我都不要,在這裡我比教皇還堅貞。」這件事兒不用托馬斯叮囑,洪濤壓根也沒想試試,甚至看到那些不穿上衣的姑娘之後身體都沒啥反應。

    說句不好聽的,看到她們和看到動物沒啥區別,一點興致都提不起來。黑人姑娘裡有沒有漂亮的?必須有,還很多。可惜好的都集中在北非一代,或者是和別的種族混過幾代血的,純粹的中南部非洲女人真的非常非常不符合中國人的審美。

    據說當年英軍在這裡沒少禍害當地黑人姑娘,洪濤就想不通啊,這得是多飢渴的男人才會如此不挑食,也真下得去手,太禽獸了!

    洪濤這麼說了,也確實是這麼做的,他連車都沒下,也沒去慰問大眾疾苦,就坐在車裡看著托馬斯和那個肉球去和當地人侃價、付款,然後一溜煙又開回了迪萊布蘭德郊區,就住在拉亞亞家的院子裡。

    這一等就是一週多,日子很難熬,每天除了和拉亞亞一起看會兒足球賽之外,基本都不怎麼敢出門亂逛。三十頭牛就能要了一個人的命,出得起這個價格的人一抓一大把。萬一有別人也用牛來換自己的小命,洪濤算了算,把全澳洲的牛都算上,好像也不太值。

    第十天的時候一輛破卡車開進了拉亞亞家,上面塞滿了羊毛和馬海毛,三個看上去頂多也就十七八歲的黑人小夥子下了車,每人身上都背著一把八成新的ak47。如果不是拉亞亞很快出門和他們打招呼,洪濤就要翻後窗戶逃命去了。

    「托馬斯,你……」跟著拉亞亞一起出去的還有托馬斯,他並沒去迎接那三個小夥子,而是開上車一溜煙跑了,速度之快讓洪濤都來不及反應。

    沒有了托馬斯這個翻譯,洪濤只能自己硬著頭皮去和拉亞亞交涉。三個小夥子已經從羊毛卷裡拽出來一個蒙著腦袋的人,正用腳踩在地上,還用槍指著,嘴裡嘰裡呱啦的說著什麼,表情有點小急躁。

    「我確認,沒錯。」洪濤大概明白了他們的意思,這是在等著自己驗貨啊。真是太講究了,送貨上門還要當面拆包裝驗看,比順豐快遞的服務還好。

    到底是不是李兵呢?其實不用摘下布袋子洪濤就已經確認了幾分,他的穿著有很明顯的亞洲人特徵。再把布袋子掀開向裡瞟一眼,正是當年威風八面的李處長。真是風水輪流轉,目前李處長正在河西,不僅被綁得和粽子一樣,嘴裡還塞著一大團羊毛,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聽到洪濤的認可,三個小夥子很高興,用他們剛剛握過槍的手挨個和洪濤握了握,然後開上卡車一溜煙的又跑了,還唱著他們的歌謠。

    為什麼會這麼高興呢,洪濤這些天也大致搞明白了,牛到手了唄。這些牛能讓他們每人至少娶兩個老婆,當然了,他們估計不會一下就娶兩個,娶得起你還得養得起,否則會被別人偷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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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8-1-3 20:27
901章 萬念俱灰
    拉亞亞也和托馬斯一個德性,他向院子角落裡的一間房子指了指,然後就走回了自己的屋子,再也不露面了。

    意思很明確,人我交給你了,至於你怎麼處理不關我的事兒。咱們倆的生意圓滿完成,我還給你提供了一個存儲貨物的倉庫,假如你還有其它要求,那就是另一筆生意,還得接著談。

    「李處啊,我可以拖著你進屋子,也可以鬆綁讓你自己走進屋子。要我說吧,咱都出來了,好歹也是中國人,多少得顧忌一些國家的臉面。能不能不哭不喊不求饒,自己走進去?」

    洪濤蹲在李兵面前,隔著布口袋先和李兵打了個招呼,然後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只盼他別太慫,也別讓自己太費勁兒。

    「……嗚嗚嗚……」李兵就算沒聽出來是誰在和他說話,估計也能想出來,因為洪濤說的是中文,還一嘴的京片子。他只遲疑了片刻就使勁兒點了點頭,可惜嘴裡還堵著東西,沒法說話。

    「別急著站起來,我估計你也被綁了不少時候,自己揉揉腿緩一緩,再喝點水。聽我說啊,我和你沒什麼私人恩怨,假如你還想繼續在國外待著,我也沒啥意見。」

    「這次專程把你請過來只是想問幾個問題,讓我滿意了,你怎麼來的我還怎麼給你送回去,以後咱倆一個天涯一個海角,這輩子都不見面。」

    「假如我不太滿意,李處長啊,你說你還能回去嗎?這一片景色雖然不咋地,好歹也有塊土埋人,湊合了吧。」洪濤說到做到,把李兵頭上的布袋子扯下來、掏出嘴裡的羊毛、又解開胳膊和腿上的繩子,還遞給他一瓶礦泉水,這才用非常和緩的腔調聊起了正事。

    「咕咚……咕咚……呼……呼……咕咚……咕咚……」李兵的眼睛一直盯著洪濤,但注意力全在那瓶礦泉水上,一口氣半瓶,停下來喘幾口氣,又把剩下半瓶也干光了。

    「……洪總,你是要問周家兄弟的下落吧?我就知道他們急急忙忙的跑出來準沒好事兒,還真讓我給猜著了。禍害啊,我算是讓他們周家給坑苦了……」

    眼看著洪濤又拿來一瓶礦泉水,李兵眼淚都快下來了。渴死是啥滋味他是嘗了一個通透,假如再過十分鍾不給水喝,他覺得基本也就沒啥話可講了。

    跑?這個念頭他連想都沒想過,來這邊快三個月了,附近的情況多少也知道點。現在是旱季,白天三十度左右的高溫,風都是熱的。晚上直接就降到了七八度,蓋著毯子都哆嗦。以自己的體格,五十公里都跑不出去就得趴下。這還沒算上遍地的野生動物呢,別來獅子、鬣狗之類的猛獸,有條蛇就夠了。

    洪濤既然能不遠萬里準確的找到自己,還能驅使當地黑人給他當幫凶,那就說明人家比自己強的太多了,隔著一個國家都能把自己抓回來,跑到哪兒去都是白搭。再想想他能在幾名職業軍人手裡把江竹意救走,這本事反正自己是沒有,一切逃的念頭和僥倖心理也就沒了。

    至於說洪濤是來幹嘛的,李兵自打聽到他的聲音之後就明白了。周家兄弟沒和自己說實話,他們肯定把這位給惹急了,否則人家不會背井離鄉費這麼大力氣來追到南非來。你們不仁也就別怪我無義,我都讓你們拖累的有家不能回,總不能再為你們丟掉小命吧。

    「嘶……李處,你還真是讓我刮目相看啊!來來來,我扶您一把,咱倆屋裡慢慢聊。這地方太艱苦,邊吃邊聊就省了吧,但是啤酒羊肉管夠!」

    讓李兵這麼一說,洪濤渾身就和剛按摩完一樣舒坦。齊活,這趟沒白跑,周家兄弟有下落了。心裡這麼一舒坦,態度就又好了幾分,甚至伸手饞了李兵一把,像扶著老領導一樣把李兵送進了那間空房子裡。

    周川和周京確實也來南非了,也確實和李兵見了面。為啥這麼湊巧呢?其實也不是湊巧,他們兄弟倆手裡的南非護照就是李兵幫著辦的,而李兵在萊索托有關係的事情周家兄弟也知道。

    說起來也不是啥特特殊關係,就是一個華僑,當初李兵和他在國內做過幾次買賣,合作愉快,頂多算是普通朋友。但是到了國外,能有一個熟人幫忙就比沒有強很多,至少不會兩眼一抹黑。

    但周家兄弟並沒和李兵說實話,只是說微點的案子要重新審查,他們在國內待著不合適,所以出來躲躲風頭。過個一年半載的,等這件案子的風波一平息還要回國。

    李兵當時肯定沒什麼疑心,這種事兒是慣例。他也不清楚金月的事兒,還請周家兄弟吃了一頓當地最好的館子,然後周家兄弟去了哪兒他就真不知道了。

    「我說李處,剛才我還誇你活得明白呢,怎麼一舒服立馬就開始糊塗了呢?要不這樣,我再把他們三個叫回來,看來你和他們感情比較深,咱倆還是有點生分。」一聽李兵說他不清楚周家兄弟去了哪兒,洪濤的小眼睛馬上就立了起來。

    「別別別,洪總,我明白現在的處境,可是我真不清楚他們去哪兒了。這兩個孫子根本也沒把我當朋友,他們就是順路過來看看我還有什麼利用價值沒有……」

    「哎,等等,我想起來了,順路,沒錯,他們是順路,我知道他們去哪兒了!」李兵一聽洪濤說還要去叫人,直接就從跪坐改成了跪,一個勁兒的求饒。可是突然間他停了下來,眨巴眨巴眼,又變得欣喜若狂起來。

    「繼續……」洪濤覺得自己都快得高血壓了,要不是覺得打他一頓也沒啥意義早就一腳踢過過去,讓你丫擠牙膏!

    「洪總,我真是被他們兄弟給騙了,真沒有和您作對的意思,只是官迷心竅想當個處長。您看我都混到這個份兒上了,求求您高抬貴手放我一馬。我這輩子就當個剪羊毛的小業主,打死都不會離開萊索托半步,和誰也不會說這件事兒。」

    李兵並沒接著說,而是接著求饒。他怕一旦說出周家兄弟的下落洪濤就會下毒手,在這種地方弄死一個人比留個活口成本低多了。

    「李處啊,說你糊塗你還是真糊塗,怎麼這麼點道理都想不明白呢。我能找到你,別人就找不到你?我比國家強力機構還厲害?你是在體系裡混過的人,你說有這種可能嗎?」

    「我放過你了,等國家找到你就是首犯。別和我說你能寧死不屈,到時候我就從通緝犯變成殺人犯了,還是證據確鑿的。」

    「我讓你說,是你死合適還是我死合適?」洪濤原本還真沒打算弄死李兵,但托馬斯和魯伊特的話提醒了自己,他不死不成。不是自己想弄死他,而是他天生就長了一顆背黑鍋的腦袋。

    「……唉,沒想到混來混去混成了這樣……成吧,我也爺們一次,該死朝上。但我死之前還想拜託洪總您一件事兒,只要您能答應我最後的要求,讓我幹什麼都成。」

    「求求您,就最後發一次善心,我這點就是捎帶手的事兒。」讓洪濤這麼一分析,李兵最後的一點奢望也破滅了,沒錯,洪濤說的一點都沒錯,留著自己就是對他最大的威脅。

    按照這個道理推下去的話,自己不僅僅對洪濤有威脅,對周家也有威脅,基本沒人會盼著自己活。啥叫萬念俱灰?估計李兵此時的心情就是,絕望的連求生欲都沒了。rw
regn13 發表於 2018-1-3 20:28
902章 有苦難言
    「我先聽聽是什麼事兒,你別抱太大希望,我自己還是個通緝犯呢,有家不能回,一想起這件事兒我撕了你的心都有!」現在該給李兵希望嗎?是得給點,但不能太多,必須讓他命懸一線,否則還會和自己玩花樣。

    「這次我把錢基本都弄出來了,給家裡剩的不多。原本打算過些年等大家都忘記這件事兒之後再想辦法把妻兒接出來,現在看來是不可能了。可是這些錢我也不想白白留給別人,您看能不能幫我想辦法弄回去點給家裡?」

    洪濤的話說得很直白,李兵也聽明白了,想一想還真是這個道理。如果換成自己是洪濤,百分之一千是不會留活口的,這種話說出來誰會信啊。

    死是必然的,可真不甘心。這些年辛辛苦苦攢下來的家當除了為自己之外也是為了孩子,要是能僥倖留下那麼一點半點的,讓孩子以後能有個好生活,死了也不算白死。

    「你就不怕我黑吃黑?」洪濤沒想到李兵還有這份心思,真是死要錢啊,服了。

    「說實話,這筆錢託付給您比託付給我其他朋友靠譜的多。對他們而言這是筆巨款,可洪總您是干大買賣的,我這點小錢也入不了您的眼。現在除了您我也沒別人可託付了,您肯定也不會給我和外面聯絡的機會。」

    人一旦沒了生的希望,也跟著沒有了諸多想法的干擾,思路會清晰很多。李兵也是這樣,他左右這麼一衡量,居然發現要殺死自己的人反倒是自己最能信任的人,這尼瑪和誰說理去啊。

    「成,你把銀行賬號和密碼寫給我,還有委託書,我會找律師出正式代理文件讓你簽字。不過在這之前你得讓我看到周家兄弟,不用抓住,只要看到你就算完成任務了,後面的事兒辦成什麼樣和你半分關係都沒有。」

    洪濤還真不會去貪李兵的錢,更不會交還給國家。他的命自己拿走那是沒辦法,把這筆錢拿給他的家人算是一種補償,好歹也是一條人命啊,不虧。

    「他們兄弟倆有很大可能去了斯威士蘭王國,那裡和中國沒有建立外交關係,調查行蹤會很困難。是不是最後一站我就真不知道了,如果您現在去找的話我覺得還來得及。他們從我哪兒走了不過一個月,再快估計也不能馬上離境。」

    洪濤答應的痛快李兵信的也利落,直接就說出了周家兄弟的可能去向,然後身體一軟,全身的力氣彷彿都消失了。現在他唯一能依仗的就是洪濤的人品,除此之外啥也沒有。

    「斯威士蘭?……他們兄弟親口和你說的?」聽到李兵的回答洪濤整張臉都快皺到一起去了。一個萊索托就讓自己折騰了大半個月,差點連南非總統的關係都走一遍,怎麼又改斯威士蘭了。

    「不是他們說的,是我自己琢磨出來的。接機的時候行李是我幫著取的,箱子上的標籤是斯威士蘭海關。他們在我那兒住了一宿,走了以後我家的傭人收拾屋子,從床縫裡還找到了幾個斯威士蘭鋼鏰,估計是從兜裡掉的。」

    「我想他們應該是先去的斯威士蘭,找到落腳點之後才和我聯繫,想看看我這裡有沒有更好的發展。」李兵怎麼說也幹過專業,腦子並不笨,思路很清晰。或者說他早就想過這個問題,只是沒被逼到絕境上不想說。

    「你們是一起出來的?」李兵的說法很和情理,洪濤暫時找不出漏洞,乾脆就先不在這個問題上多糾纏,聊點別的,看看能不能從側面印證一下。

    「不是,我比他們兄弟倆要早一些,微點公司的案子十月初一被披露我就走了。當時他們打算讓我去X省公安部任職,調令都有眉目了。」

    「可我不想去,這明擺著就是讓我去頂雷的,與其被人弄死不如出來逃亡,多少還有條活路。」李兵現在是真走投無路了,也就真無所顧慮了,問啥說啥,不問也說。不說會鬱悶死的,哪怕今天就得死也得說清楚再死。

    「要是我我也走,你的選擇很正確,如果還留在京城說不定現在已經畏罪自殺了。要是你去了南方,很可能出車禍撞死。」

    「你是把周家和微點案聯繫起來的唯一證人,又是微點案的主要經辦人,這個雷你不頂誰頂!可我有兩個小疑惑你得幫我梳理梳理。」

    「第一、他們兄弟倆既然已經出來了,就說明國內的問題有點嚴重,幹嘛還要來找你呢?第二、你說你是瞞著所有人偷偷溜出來的,甚至連家人都沒通知,可周家兄弟又是怎麼找到你的呢?是他們先聯繫的你、還是你主動聯繫的他們,為什麼要聯繫?」

    李兵這段話讓洪濤找到了疑點,要判斷一個人說得是實話還是瞎話,必須從頭到尾翻過來調過去來來回回的不斷揉搓,通過和其它相關事件的各種組合,用邏輯推,只要有推不通的地方就得劃個大問號。

    「說起來一言難盡,早知道是這個結果,我幹嘛不好好在裝財處待著呢。是他們來先聯繫的我,也不是聯繫我,是我那個朋友。」

    「他前些年也在京城倒騰批文,後來出了點麻煩,還是周川幫著平的事。雖然人已經過來快十年了,但他和周川在生意上還有聯繫。」

    「他們這些人都是人精,結交很廣,即便出來也不會像我一樣舉目無親。哪怕就算家裡徹底倒了,只要手裡還有錢照樣能混得不錯。」

    「為什麼要聯繫我我也想過,無非就是看看我過得咋樣,有沒有混不下去被迫回國的可能。如果有就得想辦法先穩住我,等他們安定下來之後再想辦法除掉我,我只要還活著不僅周家睡不踏實,估計還會有人心裡打鼓。」

    看到洪濤還遞過來一根菸,李兵連客氣都沒客氣,點上就狠嘬了兩口,一邊往外噴吐著煙霧一邊談了談內心的感受。

    「那你怎麼不想辦法再換個地方呢,就這麼等著人家上門來把你滅了口?你不會不知道周家會派出來什麼人,那些人我可見過,弄死一個人和踩死一隻螞蟻沒什麼區別。」

    「我這樣的他們一個人能打趴下三四個,就算你常年雇保鏢也沒用,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李兵說的很輕巧,就像是在講故事。洪濤聽著卻不太容易,越說越不和邏輯了。

    「換地方……我當然想過,要不是沒辦法誰願意在這個鳥不拉屎的破國家裡待著。不怕洪總您笑話,離開我這個朋友幫忙我是哪兒也去不了,只能在這裡等死。我不像您交際面這麼廣,英語都說不利落,住個店都費勁,對外國法律一無所知,還能跑到哪兒去?」

    「認了,這就是命,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一說起出來逃亡的經歷李兵滿滿的都是惆悵。他的年紀比洪濤小舅舅大一點,也已經屬於老一代人的範疇。

    這代人裡除了個別情況之外普遍都存在一個弱點,那就是文化教育水平低。在他們上學的時候正是中國最鬧騰的時期,老師都被打倒了,學長、學姐們都上山下鄉了,革命還革不過來呢,哪兒有時間學習。

    在改革開放以後這種人只要有背景、有門路,照樣能身居高位。但有一個前提條件,那就是別離開系統、別離開體制。先不說出國混,讓這些人脫離家庭背景去外企裡試試,不出一週就得被炒魷魚。

    8)
regn13 發表於 2018-1-3 20:28
903章 世事皆交易
    洪濤這幾輩子滿世界亂竄,古今中外都快轉遍了,並不覺得國內和國外有什麼太大差別,可以大言不慚的說去哪兒都是活著。

    但李兵真不成,就算他想重新開始、想一點一點學也來不及。年紀太大,已經過了學習期。你想學,但沒人想教你,社會也不允許你再當一遍學生。

    「也有點道理啊……」洪濤嘴上沒信,但心裡已經信了八分。李兵說的沒錯,像他這樣的人確實沒法在世界範圍內亂竄,本身的適應能力有限。

    「李處,你想不想聽聽我的意見?」但洪濤的目的並不是判斷李兵所言真偽,這只是其中的一個步驟,最終還是要抓到周家兄弟。

    現在周家兄弟很可能去了斯威士蘭,那是一個獨立的王國,還和其它國家接壤,並不像萊索托這麼百分百依賴南非,自己再想去那邊為所欲為有很大難度。怎麼才能順利抓到周家兄弟呢,洪濤突然有了一個想法,其中關鍵人物就是李兵。

    「您說、您說,我現在就是喪家犬,只求您能把我剩下這點棺材本帶回去,下輩子我給您做牛做馬都成。」聽話聽音,李兵也是在社會上混了大半輩子的人,豈能聽不出洪濤的口氣。這件事兒有緩兒了,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希望誰樂意死呢?尤其是守著一大堆錢死,不甘心啊。

    「是這樣,這筆錢呢,我把它弄成一個不可撤銷的信託基金,受益人就是你老婆和你兒子。記住啊,是不可撤銷的,將來不管你我誰想反悔都不可能了。」

    「這樣的話呢,你基本就沒有後顧之憂了,這筆錢誰也搶不走、沒收不了,除非再來一次世界大戰。」要想讓李兵為自己所用,靠嚇唬、恐嚇、脅迫是沒用的,急了他敢連老婆孩子都不要,自己拿什麼來制衡他?

    托馬斯說得沒錯、張老太太也沒眼瞎,自己確實善於和人做交易。因為自己堅信一個原則,只有相互受益的合作才是最牢不可破的,任何一方利益受損都是極大的風險。

    「還有這種東西……我不是懷疑您,真的,在這方面我就是個棒槌,啥也沒見過。」聽了洪濤的話李兵的兩隻眼睛裡都快冒出火了。其實他已經信了,只是恨自己為啥早不知道。書到用時方恨少啊,古人說的一點都沒錯。

    「信不信不是靠嘴說,你隨便找個律師問問比什麼都管用,你說是不是?我總不能把全世界的律師都買通,你也不會掏不起一點律師諮詢費吧?」對於李兵提出的這個問題洪濤都沒心情解釋,太幼稚。

    「那是、那是……洪總,您有話直說。我都是死過一次的人了,沒什麼不能談的,開出什麼條件我都接著。」

    李兵也是明白人,洪濤能這麼好心幫自己解決後顧之憂?也別等人家張嘴了,自己先主動點吧,也算個態度誠懇。現在自己除了態度之外,好像也拿不出別的籌碼。

    「我就喜歡和明白人聊天,咱倆今天說了半天,你就說了這麼一句明白話。我是這麼想的,既然周家兄弟這麼捨不得你,肯定不會對你不聞不問的。你那位朋友估計早就對他們有問必答了,你說有沒有這種可能?」

    洪濤也笑了,好像看到了周家兄弟就跪在自己面前痛哭流涕的求饒,自己還不能饒了他們,這感覺,真尼瑪過癮。

    「……不怕您笑話,他已經把我賣了一次,否則周家兄弟也找不到我。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這不前些天他還催著我向一個羊毛加工廠投資呢。那個廠就是他和當地人合資干的,現在賠了,就想讓我去當冤大頭。」洪濤不提還好,一提起朋友這兩個字,李兵的眼淚都快下來了。

    「那你沒有拒絕他吧?」一聽投資兩個字洪濤的小眼睛都瞪圓了。他要讓李兵幹嘛呢?說白了就是充當誘餌去釣周家兄弟那兩條魚。只要李兵這邊能把生意搞得有聲有色,以周川那種蒼蠅一般的性格,必須、立刻就得飛過來聞聞味兒。

    「……還沒來得及,我也不能拒絕,就算是交保護費吧。」看到洪濤這個表情李兵嚇得煙都拿不住了。

    「那就好、那就好,別拒絕,不光不能拒絕還得多投資。朋友嘛,有難了必須幫一把,他可以不仁,咱不能不義。一個破工廠才值幾個錢,換你一條命划算不划算?」沒拒絕,洪濤放心了,奸笑又重新回到了臉上,開始給李兵講如何做人。

    「……」李兵都聽迷糊了,這位是要幹嘛啊?聽不懂沒關係,必須使勁兒點頭。

    「咱倆來個協議吧,你幫我抓住周家兄弟、我幫你在開普敦安排一個新身份,可以踏踏實實過穩定的生活,還可以幫你把妻兒接出來團聚。」

    「這輩子就別想回國了,孝敬父母的事兒交給你弟弟。只要錢到位,他就算再混蛋應該也不會當逆子的。」前面都是鋪墊,現在正題來了,老規矩,先用餡餅砸,不暈再用大棒子輪。洪濤其實就這兩板斧,但效果一直都不錯。

    李兵有選擇嗎?假如他還能去別的國家確實有選擇,可惜現在真沒的選了,洪濤是他唯一的出路。這事兒說起來也怪,原本他和洪濤算是敵人,可轉來轉去最可靠的反倒是敵人。

    洪濤只是為了抓到周家兄弟,和自己基本沒什麼利益衝突,幫自己和幫自己家人只是一個交易籌碼,自己幫他抓到周家兄弟也是一個籌碼。

    這種純粹的利益交換反倒更讓人放心、輕鬆。至於說周家會不會報復自己,愛怎麼滴怎麼滴吧。自己都混到這個份兒上了,隨便幾個衣衫襤褸的黑人小孩就能拿著槍把自己從大街上綁走,哪兒還有功夫去顧忌周家的喜好。

    「你是不是又和他做什麼交易了?」還沒到傍晚那輛卡車就又回來了,還是三個黑人小夥,還是李兵一個乘客,帶著一屁股煙塵又向南邊開了回去。這時托馬斯突然從拉亞亞屋裡鑽了出來,神神秘秘的在洪濤耳邊小聲嘀咕了一句。

    「什麼交易?他臉上寫著交易兩個字呢?我不是說了嘛,只問話、不傷人,我像那麼暴力的人嗎?」洪濤對這位岳父算是徹底失望了,這老東西太賊,但凡碰上一點危險都躲得遠遠的。

    「沒寫字,但是他臉上的表情告訴我,他此刻既無奈又欣慰,那種複雜的情感和我當初答應你來南非時是一樣的。只有被你逼著簽訂了某些條件的人,才會出現這種表情,比如我自己!」

    托馬斯對李兵觀察的還挺仔細,他和來的時候確實判若兩人,兩米多高的車廂兩下就爬了上去,渾身都是力氣,根本不像一個被綁架的人質,一邊走還一邊沖洪濤揮手道別,就好像多不樂意走似的。

    「你還別叫屈,如果不是我舍了一張臉、冒著被抓住的危險跑到澳洲去苦苦哀求老太太,我那位大舅哥說不定一輩子也就是個牛仔,老死都不知道他還有個親爹正在香港花天酒地。」

    「別忘了,我現在還是個通緝犯,有家不能回的逃亡者。就算你不打算幫我,難道也不應該幫幫你女兒嗎?」不管托馬斯如何油滑,洪濤也無法和他劃清界限,因為中間還夾著一個黛安。對於這位老丈人洪濤只能是採取說教方式慢慢感化,不能用任何激烈的手段,否則黛安會很難做。rw
regn13 發表於 2018-1-3 20:28
904章 不好的預感
    「你今後打算怎麼辦,我建議還是定居澳洲或者美國比較好,這裡不適合你。」托馬斯早就已經沒臉沒皮了,對洪濤的諷刺連一點反應都沒有,一本正經的又開始聊家事,以長輩的身份關心起女婿的未來。

    「別怕,我不會賴在這裡的,這破地方也真沒啥可待的。但我還有點事兒沒辦完,等處理好之後馬上就走。你和拉亞亞說一聲,給我隨時預備幾個需要牛的人,我說不定哪天就回來了,還得去那邊接兩個人回來。」

    「下次我再來的時候江警官也會跟著,你明白是啥意思了吧?」托馬斯不樂意讓自己待在開普敦,洪濤也沒想待在這裡。

    但現在還不能走,不管是等一個月還是等半年,最終也得帶走點東西。要不就是周家兄弟的命,要不就是李兵的命。反正這次決不能空手而歸,誰敢攔著自己、誰敢騙自己,自己就和誰玩命!

    托馬斯可能是怕了,也可能是累了,反正他連夜就帶著洪濤跑到了布隆方丹,乘坐第二天凌晨的航班飛回了開普敦。然後就消失在這座城市裡,沒有必要堅決不出現在洪濤面前,只留下丹一個人招待兩位客人,真夠狠心的。

    其實就算他整天在眼前晃悠洪濤也沒功夫去搭理,因為太忙了。首先就是練槍法,小時候洪濤曾經唱過一首兒歌,鍛鍊身體、保衛自己!沒錯,在一個不限槍的國度裡,有一把槍並能熟練使用會提高安全級別。當你整天想著殺人時,就更得有槍了。

    南非對槍支管制的力度不太嚴格,經過申請、學習和批准之後,就能合法持有槍支,數量和種類比北美還多。

    洪濤和江竹意不是南非居民,持有的是工作簽證。對於一般人而言,這種簽證是無法獲得持槍批准的,但對於富人而言,就有好幾種方式可以鑽法律漏洞了。

    比如說弄一個在礦區工作的證明,加入當地一個槍械運動娛樂部,然後參加過六次射擊活動,並有三位證明人的證明文件。然後再找一位比較厲害的槍械法律師,由他出面向警察局的槍械管理部門,南非叫DFO,提出書面申請。

    這時候魯伊特的能量就可以發揮了,按照慣例,這種申請的審批時限從一天到八個月都算合法,於是洪濤和江竹意用了六天就合法得到到了外籍人士持槍證明,還是運動槍牌。

    拿著這個槍牌,手槍、霰彈槍、步槍、半自動步槍都可以持有,每種口徑不超過三把就可以。

    其實就算拿不到槍證也沒關係,南非有很多走私槍械的團夥,通過私下交易也可以弄到足夠的槍械。當然了,那種來源的槍械無法明目張膽的攜帶,被查到之後也會有一些小麻煩。

    拿到了槍牌,洪濤就讓丹把托馬斯從不知道哪個犄角旮欄裡揪了出來,帶著自己和江竹意跑到當地的兩家槍店裡大肆購買了一通。

    手槍每人兩把、霰彈槍每人兩把、半自動步槍每人一把,最後洪濤還給自己弄了一把雷明頓M700P。它使用的是7.62×67毫米(0.308英吋)溫徹斯特-馬格努姆步槍彈,比全威力軍用步槍彈裝藥量還大,加上瞄準鏡之後骨子裡其實就是美軍的M24狙擊步槍,只是槍管和護木材質略有區別。

    這玩意一般是用來獵殺大型動物的,比如說大象、犀牛、河馬,打准了一槍一個。當然了,槍好價格也很好,裸槍近二千五百美金,加上瞄準鏡之後三千都出頭了。

    但這點小麻煩難不住大財主洪濤,他是個為了安全不惜血本的人。當店主說他還有兩根用機槍槍管改造的重型比賽槍管之後,剛報了一個價,洪濤就示意托馬斯可以刷卡了。

    兩根槍管都要了,另外還包括一百顆經過嚴格挑選的馬格努姆子彈。為此托馬斯的信用卡里又少了近兩千美金。

    洪濤當然不是用它來打獵的,也沒打算用它來狙殺周家兄弟。那兩個王八蛋必須活著看到自己,還得被自己折磨一番才可以死。大老遠的一槍干翻太便宜,堅決不能夠。

    但洪濤的性格就喜歡這種躲在遠處開黑槍的感覺,就算不打周家兄弟,有這麼一個大玩意在身邊心裡也會踏實很多。保不齊啥時候就用上了,弄不好還能救自己一命呢。

    除了沒事兒就跑到射擊俱樂部裡乒乒乓乓一頓打之外,洪濤還要抽出一部分時間用來學習當地的南非英語,同時也沒饒了江竹意,逼著她一起學。

    同理,總讓別人代替自己交談是洪濤不能忍受的,尤其是托馬斯這種老奸巨猾的傢伙。他保不齊就把自己賣了,只因為語言不通,自己還得幫著他數錢,這種風險堅決不能冒。

    哪怕自己並沒有什麼語言天賦,學不好還學不壞嗎?說不利落能聽懂幾個詞兒也成。洪濤要求不高,只需要大概搞明白別人在說什麼就足夠了。

    時光如飛梭,轉眼到開普敦已經兩個月有餘,二零零六年的春節如期而至。但在開普敦是感覺不到任何春節氣息的,這裡是盛夏,滿街都是胳膊大腿,滿眼全是碧藍的大海。如果不是江竹意心細,還惦記著這個傳統的中國節日,大年三十這一天洪濤還準備出海釣魚給盤子裡加一道菜呢。

    「你說李兵會不會是蒙你呢,他那種人的話不可信。」離洪濤去見李兵已經過去一個半月,周家兄弟還是沒有任何消息,江竹意有點不放心。

    要說誰最瞭解李兵,那還得說江竹意。他們倆一個處長、一個副處長搭檔了好幾年,時時刻刻都互相提防著,想不瞭解都不成。

    「假如周家兄弟不去找他,他還真有可能冒險一搏,現在這種可能性就很小了。搏來搏去,兩邊都要得罪,他圖啥啊。」

    「再說了,我還真看不出他有面對死亡毫無畏懼的尿性,當時他的處境很明朗,基本就是死。在這種情況下還能和我鬥心眼玩的人,也不至於走到這一步。人的最終結局一般都和性格有關,是什麼樣的人就會做出什麼樣的事兒,越到危急時刻越會露出本性。」

    「先別急,周家兄弟也不是克格勃,他們畢竟還在外國,對李兵這邊的動靜知道的不會太及時。但我相信,只要李兵能按照我的交代去做,用不了多久周川就會聞到味道,他絕對忍不住會過來看看。」

    洪濤比江竹意要急切的多,但他比江竹意也理智的多。一個半月,對一個人的一生來講並不算長,對一個很深的局來講也不算太長。

    做局講究的就是鋪墊,只要前面的戲份做足了結果都是必然,除非運氣特別差,那就不是人力所能控制的了,多操心也無益。

    「可是這兩天我心裡總覺得不太踏實,不管走到哪兒背後都像是有一雙眼睛在盯著,你說我是不是越來越膽小了?」

    聽了洪濤的分析,江竹意對李兵的問題暫時沒什麼疑慮了,但是她自己又有點不太安生,也說不出來是因為什麼,只是那麼一種感覺。

    「……丹,你先自己慢慢包,我和江談點事兒。」大年三十,儘管是在異國他鄉,洪濤還是讓丹去華人開的小超市裡買了點麵粉回來,自己又收拾了兩條石斑魚,打算飽一頓餃子吃,魚肉餡的。但江竹意的話讓他心裡一哆嗦,餃子也顧不上了,丹愛怎麼包就怎麼包吧,包成燒麥咱就蒸著吃!
regn13 發表於 2018-1-3 20:28
905章 變成現實
    「我先去陽台上假裝抽菸,你去車庫拿熱成像儀。從東邊的街角開始掃,凡是裸露在外不怎麼移動的人體目標都記錄,尤其注意躲在暗處的人,最後給我一個觀測結果。」離開客廳之後洪濤並沒和江竹意去院子,而是上了樓,一邊走一邊小聲交代。

    江竹意此時也進入了戒備狀態,一個字廢話都沒多說,不管明白不明白依舊按照洪濤的吩咐去做。這就是洪濤願意帶她出來的根源,好幫手不見得要多聰明,但一定要有足夠的默契和信任,關鍵時刻半點疑慮就會出人命。

    一根雪茄煙、一壺紅茶,洪濤坐在二樓陽台上看似很悠閒,其實背後都是汗。假如江竹意的感覺真的靈驗、真的有人在跟蹤,還能不被一個訓練過的警察發現,那對方肯定不是托馬斯、魯伊特可以找來監視自己的人物。

    那他們是誰呢?只有一種可能性,周家的那些人又追來了。自己能摸到李兵的藏身處,那周家的人也不見得就找不到自己。他們既然要除掉李兵以絕後患,順手把自己做了不是更踏實嘛。這個邏輯很好推,也很合理。

    按照目前自己的狀態,對方只要有一把不錯的步槍和一名不錯的射手,分分鐘就能在自己身上穿幾個窟窿。

    最慘的是南非正值夏天,自己買的兩套防彈衣都穿不上,明知道有危險也得硬著頭皮扛。還要儘量多扛一會兒,給江竹意爭取足夠的觀察時間。

    不光要扛時間,還得裝作怡然自得的樣子。為了讓自己的手不抖洪濤都快把大腿裡簾掐紫了,用疼痛去對抗恐懼,結果還是不太奏效。可見自己是多麼膽不定還不如李兵呢。

    「親大爺、親祖宗,你只要讓我這次別掛,我保證以後再也不去天上給你搗亂了。當時跟著我一起銷毀穿越資料的還有兩個傢伙,他們也都想篡權謀位,名字我記得,事成之後我都告訴你!」

    疼痛不管用洪濤又換了一招,開始端著茶杯搖頭晃腦的和天上那位講起了條件。任何一個帝王最恨的不是外敵而是內鬼,假如自己能幫他找出內鬼,說不定就能多活一會兒。至於說上面那位聽得見聽不見洪濤就管不著了,這就是自我安慰,誰指望他真聽見啊。

    「艾特,江讓你進去吃餃子,但我還沒煮,生著也能吃嗎?」這次洪濤又蒙對了,天上那位耳朵好像很靈敏,多半根雪茄燃盡也沒聽到槍響,自己身上也沒有洞,倒是等來了丹。她對餃子的吃法和做法都很上心,如果學會了,以後在聚會上就又多了一樣可以炫耀的手藝。

    「你還別說,如果用米皮包上鮮魚肉的話真說不定可以生吃。以後我琢磨琢磨,弄一道新派中國菜出來,名字就叫丹餃子,因為是你的創意!」

    此時丹在洪濤眼裡就是天使啊,如果她再不來自己搞不好會尿褲子的,膀胱越鼓自己就越忍不住往嘴裡倒茶水。

    「一公里範圍之內總共有十一處可疑點,其中四個在五百米之內,二個在三百米範圍,我拉近到二百米、一百五十米、一百米,還是這兩個。」

    「離我們最近的在北面,那裡應該是一座民居,有三個趴在屋頂上一直沒動。另一處在西南方向的山坡上,兩個人,我覺得應該是在車裡,那邊沒有任何建築物。」

    用新式餃子把丹哄得興高采烈又投入了包餃子的工程裡,洪濤和江竹意順勢走到了廚房,一邊做水一邊交流。

    觀測的結果很不好,不出所料,確實有人在監視自己。如果說車裡那兩位二十分鐘沒動地方還有可能是情侶,那趴在屋頂上也不動的就不能是乘涼的人吧,這也太反常了。

    「你在屋裡繼續觀測,我出去一趟。如果他們動了馬上打電話和我說,沒動也別大意,等我回來再說。」但反常歸反常,不是所有反常都能成為證據,想要確定對方是不是在監視自己,只有一個辦法,移動!

    「現在出去是不是太冒險了!」江竹意是警察出身,也懂這套東西,不太贊成洪濤以身犯險。

    「別人出去就是冒險,我出去就是引蛇出洞,跟了我那麼久咋就不會說個人話呢?去做你的工作,別瞎想。」

    這時候不冒險才是最大的冒險,總不能整天提心吊膽的過日子吧。還是那句話,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防是防不住的,最好的辦法就是除掉威脅,但前提是要先確認目標。

    洪濤的辦法確實出乎所有人意料,他居然故意觸動了車庫裡的警報裝置,沒出一分鐘安保公司的電話就追了過來,但誰也聽不見,因為洪濤提前把分線器斷了,丹家裡的所有電話都處於斷路狀態。

    丹每年交的住宅保全費用真不虧,物有所值。又過了大約七八分鐘的樣子,兩輛帶著明顯標誌的安保公司越野車呼嘯而至,車上都是全副武裝的安保人員,一輛前門、一輛後門,看樣子如果叫門再沒人搭理,他們就得破門而入了。

    這時就該洪濤出面了,他以練習一下南非英語的藉口阻止了丹,而是自己出去和那些安保人員聊了聊。然後又以不太放心安保質量、設備可能存在故障為由,非要去調看一下安保公司的後台錄像,以確定家中是否安全。

    對於洪濤的顧慮安保公司的工作人員很耐心也很理解,甚至還認為洪濤的積極學習態度是配合他們工作。讓客戶來公司熟悉一下工作流程,對他們今後的工作開展非常有利,平時請還沒人去,現在有客戶主動要來看看,幹嘛不呢。

    其實洪濤啥也不想看,他只是想引蛇出洞,但又覺得自己開車出去太危險,這才想起利用一下安保公司的人給自己當保鏢,還不用付錢。

    南非的私人安保公司在某種意義上講比警察還厲害,他們背後都有大人物撐腰,本身也多是有軍隊、警察背景的人員,和他們在一起基本就算是安全了。

    就算有人想狙殺自己也不太可能當著這些人的面動手,那樣就等於是捅了馬蜂窩。這些公司對聲譽看得比命還重要,沒有聲譽就沒有生意了。

    車子剛開出去半公里不到洪濤的手機就響了,江竹意在電話裡說半山腰的那輛車已經啟動,正在不遠處跟著。另外從西邊的住宅區裡也開出來一輛車,裡面同樣是兩個人,也尾隨在後面,至於是不是一夥的她無法確定。

    還確定個毛啊,是不是一夥的已經無所謂了,必須也只能是有人在監視自己。怎麼辦呢?逃跑?洪濤不想。好不容易有抓到周家兄弟的機會,就這麼走了簡直比死還難受。

    不能逃就只能進攻,洪濤決定變被動為主動,先把跟蹤自己的人抓到,然後再從他們嘴裡問出周家兄弟或者李兵的下落。

    只要這些人不是瞎子,洪濤就有把握讓他們開口,多少也能提供一點訊息。比如說他們大概來自何方、通過誰接活兒、每個環節之間如何聯繫之類的。

    這些訊息對自己沒什麼用,但給魯伊特就有用了。這裡可不是天高皇帝遠的中部高原,在治安最好的旅遊城市、試圖綁架或者槍殺一名外國人,南非總統也忍不了,必須往死裡查。

    但是怎麼抓到這些人呢?靠當地警察、安保肯定不成,就算抓到了也輪不到自己審,更不能違法逼供,那能審出個屁啊。這些人可不是李兵,來之前就都背熟了好幾套說辭,保證一個比一個合理,你慢慢查去吧。

    不靠當地人那就只能靠自己和江竹意了,可光憑自己一個二把刀、江竹意一個孕婦真能對抗這些亡命徒嗎?答案顯然是否定的,這麼去了就是白送。rw
regn13 發表於 2018-1-3 20:28
906章 誰是獵物?
    到了保安公司之後,洪濤胡亂看了幾眼錄像就說沒問題,安保公司的人又用車把他送了回來,態度還挺客氣,一點沒有嫌麻煩的意思。

    「丹,我們明天駕帆船去羅本島轉轉吧,聽說上面還有個監獄關過曼德拉,我還沒看過呢。」回到家,洪濤特意站在院子裡衝著丹大聲喊。

    既然有人在監視自己的一舉一動,保不齊也有監聽。在屋子裡弄竊聽裝置有些困難,所以洪濤要給對方創造一個比較有利的監聽環境,最好能讓他們聽見。

    「你還是饒了我吧,我可不和你們兩個瘋子出海。」自打洪濤和魯伊特決鬥過之後丹就堅決不和洪濤單獨出海了,還連累了江竹意,她也成了瘋子之一。

    「那能不能麻煩你幫我借一艘帆船,最好是魯伊特的小帆船。它曾經帶給我好運,這次應該也不例外。」不去最好,這才是洪濤想要的。

    出海只是為了天時地利,到了海上自己的膽子和能力立馬漲大了好幾倍,什麼武林高手、國際殺手全可以免談。

    他們是陸上的獅虎、自己是海中的虎鯨。就算你是條鯊魚也得認命,想跑都沒可能,因為我還有一頭母虎鯨幫忙呢。

    「在這件事兒上我可幫不上忙,帆船是你們男人的玩具,魯伊特會很樂意接受的你的請求。」丹一聽帆船的事兒就皺眉,她居然是個旱鴨子,除了穿著泳衣在淺灘泡泡之外對大海並沒什麼特別的感情。

    「好吧,明早我去餐廳找他。來,下餃子了,準確的說應該叫魚肉片湯。」這也是洪濤的目的,他知道丹討厭玩帆船,才故意讓她去找魯伊特,被拒絕之後自己就有理由親自去找魯伊特了。

    幹嘛借條帆船玩玩也得弄這麼麻煩呢,還不是為了讓那些監視自己的人能有足夠的時間也去準備船隻繼續跟蹤。

    假如對方還有更多的企圖,以普通邏輯推理,在大海上弄死自己好像更容易、更保險、更不會引起別人的關注,甚至連屍體都找不到,拍兩張自己被擊斃的照片回去就能交差。

    魯伊特每天早上都會去船上廚房餐廳吃飯,和一群老朋友聊聊天、喝兩杯之後才會離開,要想找他談事兒,去餐廳比去家裡還容易找到人。不過有個前提,得是熟人,如果是陌生人來打攪他吹牛皮的興致,他能把盤子扣你臉上。

    「我們倆要不要再來一次小小的比賽,不通知任何人,只有我們倆個!」一聽洪濤要借船出海魯伊特立刻就給洪濤倒了一杯酒,臉上全是慈祥的笑容。

    「你夫人會用獵槍打死我的,要是想出海我可以給你一個建議。再等半年,然後你去找我,我在美國有一艘大帆船。」

    「咱倆可以駕駛它穿過德雷克海峽,再從阿根廷港口直接跨越大西洋回到開普敦港。只有我們兩個,我不光會航海還是一名合格的攝影師。把這段旅程用影響資料記錄下來,他們這些傢伙就再也不能說你吹牛了。」

    還比個毛賽啊,不能總拿老頭出氣。但這個老頭很難纏,太痴迷航海,所以怎麼說服他也非常關鍵。既不能不帶他玩,也不能太順著。

    「冬天去!這個建議太完美了,沒獨自闖過德雷克海峽的船長是不完整的,讚美上帝!他們……沒有一個人去過,我將成為第一個!帆船就在三號碼頭十一號泊位,我會給他們打招呼的,想用哪一艘都可以,祝你好運!」

    齊了,聽完了洪濤的建議魯伊特笑得臉上的褶子都平了,轉頭看了一眼餐廳裡的老夥計們,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油然而生。

    雖然他自己也沒去過德雷克海峽,但有了洪濤的承諾基本也就和去過沒啥區別了,不就是再等半年嘛,自己這個身體還熬得住。

    為了讓對方知道自己在幹什麼,洪濤又不勞辛苦的跑到碼頭,藉口要檢查檢查帆具先在船上耽擱了一會,再和碼頭上的工作人員隨便聊幾句,把自己後天要去羅本島西側海域釣魚的事兒無意中透露出去,就差把坐標點也給他們了。

    在確認大家都聽清楚了自己的計畫,洪濤才返回了丹的家,一頭鑽進地下室開始整理那些槍械。也就是槍械店裡沒有賣火箭筒的,如果有洪濤很想先來一打,然後讓對方嘗嘗什麼叫飽和攻擊、什麼叫大炮打蚊子。

    「明天到了船上先把這個穿在防水服裡。」整理完了槍械,洪濤拿出一件還沒開封的防彈背心遞給江竹意。

    「這會讓我熱死的,腹部溫度太高對胎兒沒有好處。而且這玩意也不頂用,換做想殺人,會照著腦袋開槍的。」江竹意還是一如既往的彪,連防彈衣都不願意穿。

    她討厭一切讓腰身變得臃腫的東西,甚至還專門向丹請教過歐美婦女有沒有辦法在懷孕期間不讓肚子顯得那麼大,比如用束腰。

    當洪濤聽丹私下提起這件事兒的時候,很懷疑江竹意是不是精神出了問題,這尼瑪不是玩命嘛。但丹說這是正常反應,尤其是對懷第一胎的女人來講,她們會有一種恐懼感,沒必要找精神醫生。

    「你這個小腦袋在大海上就和核桃差不多大,裡面還都是空的,沒人會去為它浪費子彈。倒是這裡比較豐滿,男殺手一般都喜歡沖這裡來上一槍。」

    對於江竹意的假設洪濤只當是廢話,誰能在海面上打到對方的腦袋,這不是殺手,這是機械戰警,還得是第二代升級版的。

    「你真有把握在大海上幹掉他們?要我說不如把他們引到你上次去的那個地方,然後我來伏擊,再加上你用牛雇來的當地人,成功率比海上大多了。」江竹意有點打退堂鼓的意思,自打洪濤和她提出這個方案之後,她就不停的在挑毛病。

    「我還沒到萊迪布蘭德估計就已經成屍體了,他們不會讓我走完這段路的。如果真是周家的人,那李兵估計也已經不會喘氣了。」

    洪濤並沒認為江竹意是膽怯,她自打懷孕之後確實性情有變化,但絕對沒有變得膽小。這麼做只是怕自己出問題,她不想讓自己和敵人面對面搏鬥,估計是不想讓她的孩子失去女王的頭銜。自己如果死了,她基本也就沒啥惦記了。

    這算是愛嗎?洪濤覺得算,還是很傳統、很純粹的愛。一個人不可能無緣無故愛上另一個人,就算對方長成天仙也沒用。

    臉蛋總有看膩的時候,但利益是永恆的。不管她是為了前途、孩子、未來才愛自己,這都是利益。當只有自己能提供給她這些東西的時候,她就必須愛自己,然後慢慢成為習慣。

    沒錯,愛本身不是激情,而是習慣。只是文人出於某種特殊目的把它給美化成了別的東西,想讓它看起來更美、聽上去更催人尿下。

    最終江竹意也沒說服洪濤改變主意,因為她提不出更具操作性的建議,再碰上洪濤這個蔫土匪,臨時改變計畫的可能性基本為無。

    隔天中午洪濤又打電話給安保公司,弄了一個付費服務,護送!三輛安保公司的車護送著丹的車離開了丹的家,車後備箱裡除了釣魚用具之外還有三把步槍、兩件防彈衣和整整兩鐵箱的子彈。

    洪濤甚至還帶上了一根備用槍管,這是打算不死不休,就算打不死對方也得把他們的船打成篩子,然後抓個淹得半死的活口回來好好審審。
regn13 發表於 2018-1-3 20:28
907章 抓捕隊
    「你去艙裡待著,我不叫就別出來。」帆船剛離開碼頭,江竹意又打算往桅杆上爬,都成習慣了,但這次洪濤有別的安排。

    「為什麼?我不會用狙擊槍,那玩意後坐力太大,對胎兒不好。」江竹意現在三句話不離胎兒,總想用肚子裡的孩子制衡洪濤。

    「讓你去你就去,哪兒那麼多廢話。別忘了,我現在是船長!」洪濤的回答還是那麼給力,一句話就把江竹意懟了回去。在大海上沒有其它身份,只有船長和船員、命令和服從。

    「他們跟過來了嗎?」悶在船艙裡江竹意也不老實,隔一會就探出頭問問。

    「還不清楚,這裡船太多,分不清誰是他們,過一會就清楚了。」這是實話,洪濤也不清楚到底那艘船才是敵人。這裡離港口太近,大大小小都是船,又不知道對方的長相,很難判斷誰是目標。

    但這不是問題,只需要再行駛兩個小時左右誰是敵人就一目瞭然了。自己根本就沒打算去羅本島西部海域釣魚,而是去正西方。那裡不是好的垂釣區,更不是航線,沒船會去。但有一個例外,需要監視、謀害自己的船必須去。

    那到底有沒有人在監視、甚至想謀害自己呢,應該說有也沒有。監視的人確實有,但沒人打算謀害洪濤和江竹意。

    這個監視的人和洪濤還挺熟,他此時也和江竹意一樣縮在船艙裡,穿著一身棉麻的淺色便服,但頭髮還是那麼油光水滑的,就和被好幾隻狗舔過一樣。

    沒錯,大斧子,歐陽天鉞來了。他怎麼會來開普敦呢?這還真不是他的個人行為,而是任務。

    微點案已經基本審理清楚了,結論也很簡單,李兵是首惡、網監處的兩位科長是從犯、周川和周京是重大嫌疑犯、江竹意和洪濤也有幸當了一次嫌疑犯。

    至於說周川、周京、江竹意、洪濤到底有沒有嫌疑,光靠推理、分析已經無法定罪,必須要抓拿歸案然後經過公安機關的審理之後才能定案。

    可是這四個人加上一個主犯都消失不見了,經過各部門通力合作之後,終於摸到了李兵的逃亡線路,周家兄弟的也有了眉目。但唯獨找不到洪濤和江竹意,甚至連這兩個人到底出沒出國、活著還是死了都不清楚。

    其實也有明白人,比如歐陽天鉞和孟津心裡都知道,洪濤和江竹意逃的比兔子還快,甚至先於周家兄弟就到了國外,只是不清楚到底去了哪兒。

    這次兩個人很默契的守口如瓶,沒和組織上提半個字,倒是在周家兄弟的去向問題上拼盡了全力,試圖早一日搞清楚、早一日把嫌犯引渡回來。

    可惜目前周家還沒受到太大牽連,就算周南實質上已經被停職,但對於他那個級別的官員的任免不是說動就動的。在沒有確鑿證據之前,他們背後的勢力也不會輕易撒手,短期內很難有定論。

    周家不倒,調查周家兄弟去向的問題就不是那麼容易。不僅周家在使勁兒,還有其它勢力也不願意看到周家兄弟歸案,調查工作受到的羈絆太多,進展很慢。

    可是在李兵的問題上就沒那麼多麻煩了,這位可不是嫌疑犯,而是鐵打的主犯,誰也沒法搞小動作。現在主犯也外逃了,還跑到了那麼遠的一個小破國裡,引渡啥的不是不成,但得等。

    等到什麼時候呢,估計要等到萊索托王國變成一個比較完善的法制國度才成。此時別說只是個副處級的李兵,就算級別再高幾級的人也沒轍。不是人家不想幫你找,是真沒地方找去。

    國王和政府能完全管轄的地方有限,大部分地區還是當地酋長說了算,你總不能一個酋長一個酋長的挨個問。就算問了,人家說不說實話也沒法鑑定,想通過正當程度把人找到再引渡回來基本只停留在理論上可行。

    可那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不然,這得看政府到底有沒有決心把李兵弄回來,只要有,就肯定有辦法。

    經過了一個多月的博弈,高層的意思還是要把李兵弄回來。周家這次搞的太過分了,過分到普通勢力不敢沾、對立勢力玩命踩、本身勢力又無法理直氣壯幫忙的程度。

    有人打算藉著這次機會扳倒周家,順便敲打敲打周家背後的勢力,然後再瓜分一下周家的資源,一舉三得,幹嘛不呢?

    可這個活兒讓誰去幹呢?找來找去,有這個能力的人都躲著,誰樂意去摻合權利遊戲啊,天知道哪塊雲彩有雨,萬一沒把周家打趴下,過幾年又翻身了呢。誰去抓的李兵不就等於明顯站隊了嘛,對於這些小人物而言,站這種隊是沒有任何好處的。

    但也不能沒人去啊,當上面的精神一層一層傳達下來之後,大斧子的單位領導一琢磨,對啊,這不還有一個停職審查的歐陽天鉞呢嘛。正好,廢物利用吧,也別停職了,給你一個立功贖罪的機會,專門負責這次海外抓捕行動。

    成功了,說明領導慧眼識珠,不拘一格降人才;失敗了,那就是你能力有問題,搞不好還和這個案子有關聯,再多加一個嫌疑犯也不是不可以。

    歐陽天鉞能拒絕嗎?肯定不成,身在體系中就必須按照規則辦事兒,很多東西都不是自己想怎麼做就怎麼做的。而且大斧子也不想拒絕這個任務,他很想親手把李兵帶回來,然後洗清洪濤和江竹意身上的冤情。不為別的,只當是一種補償,對金月之死的補償。

    當這個由五人組成的抓捕隊抵達南非時,第一站也是在開普敦落腳,先由當地外交部門負責安排住處,等具體情報收集到位之後再決定如何動手。

    經過半個月的調查,李兵的情況已經基本落實,本來第二站就要去萊索托秘密抓捕了,可是還沒等出發,隊伍裡翻譯就從當地線人口中聽到了一個讓他邁不動步的消息。

    有一位和江竹意很像的亞裔女人曾經到一家華人開的超市裡買過東西,而這家華人超市就是線人開的,這位線人還和江竹意面對面接觸過。

    當把超市的監控錄像調出來之後,大家都覺得裡面的女人和江竹意就是一個人。她的外貌特徵太明顯,即便換了裝束和髮型,那種氣質也改不了。

    為了證實這個消息的真假,抓捕隊特意去丹家附近轉悠了兩天,結果正趕上托馬斯和洪濤去了萊索托,可是他們見到了江竹意。既然江竹意在,那去不去萊索托就得再商量商量了。

    洪濤和江竹意跑到南非來幹嘛了呢?難道只是巧合嗎?大斧子真不這麼認為。他是為數不多知道金月可能遇難的人,還向齊家故意透露過李兵的大概去向。

    以他對洪濤的瞭解,這個人肯定不會打掉牙往肚子裡咽,不管是不是李兵殺害的金月,估計都不會放過的。現在洪濤和江竹意突然出現在開普敦,而且洪濤還不見了蹤影,肯定和李兵有關。

    如果這件事兒是大斧子先發現的,他肯定會裝不知道,轉天就帶著隊伍啟程了。但現在這件事兒已經瞞不住了,隊員們都知道,他這個戴罪立功的隊長並不能一言九鼎。

    出現特殊情況還得向國內匯報,等待上面的新命令。頂多是在匯報的時候耍點小手腕,說服領導先不竹意,而是進行監控,看看能不能來個順藤摸瓜找到洪濤。
regn13 發表於 2018-1-3 20:29
908章 抓捕改暗殺
    這個建議到底成不成領導也沒說,只說讓抓捕隊先把江竹意監控起來,等國內搞清楚這邊的情況再決定。

    這就是抓捕隊為什麼一直停留在開普敦的原因,大斧子即便想通知洪濤也來不及,隊員們有紀律,無法隨意對外聯絡,這個消息根本送不出去。

    不過大斧子耍了一個心眼,在他跟蹤江竹意的時候故意弄出點小動作,假如江竹意警惕性高有可能會發現,要是發現不了他也沒轍。這麼做已經很冒險了,同來的隊員都不是生手,動作太大分分鐘會被發現。

    兩天前,讓大斧子頭疼的事兒終於發生了。洪濤也回到了丹的家,抓捕隊立刻就把這個消息傳回了國內,並很快得到了答覆:先抓江竹意和洪濤,而且必要的時候死活不論。

    可是怎麼抓有點難度,丹在開普敦是有身份、有地位的名人,肯定不能闖進她家玩硬的。那樣會引起外交爭端,不光抓不到人,任務都算失敗。

    唯一的機會就是等洪濤和江竹意單獨外出,然後在半路找個僻靜地方實施抓捕。可洪濤和江竹意基本不外出,就算出去也是丹開車接送,去的地方還都特別麻煩,無法抓捕。

    就在大家一籌莫展的時候,機會忽然來了,洪濤居然要自己駕船出海釣魚!

    如果他不離開陸地,出入都有當地人跟著,也不去太偏僻的地方,抓捕隊還真不太好辦。可是一出海就失去了保護,到了大海上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到底是抓還是殺還不是抓捕隊說了算。

    至於說抓捕隊裡有沒有會駕駛帆船的,真沒有,水性大家到是都不錯,但玩帆船距離國內的現實太遠,沒有這方面的訓練。

    但沒關係,那位線人會,他和洪濤算是釣友,有時候也會駕船出海釣魚。沒有船也沒事兒,去租一條用用唄。

    為了防止出現意外,抓捕隊還通過線人從黑市上搞了點武器彈藥帶著,這主要是考慮到江竹意有從警背景做的備用安排。

    「老王,他們到底要去哪兒,這都走了一個多小時了吧?」這次洪濤算是完蛋了,大斧子做為抓捕隊的領導,只能眼看著他和江竹意倒霉,一點忙都幫不上,就算自己豁出去也不一定能救得了。一想起歐陽凡凡絕望的眼神,大斧子嘴裡就直犯苦,隨手拿起一瓶礦泉水,卻發現是空的。

    「歐陽,我還真不知道他們要去哪兒。這裡是大海,沒有地標。聽碼頭上的工人講他們是去釣魚,也確實帶著釣魚裝備上的船。可是我有時候也出來釣釣魚,沒聽說這邊有好的漁場啊。」老王就是那位超市老闆,他的真實身份和大斧子差不多,只是不屬於同一部門。

    「老王,現在能不能追上他?我看這邊也差不多了,周圍一艘船都沒有,要不就乾脆在這裡下手吧,別等他停船了。」抓捕隊這些人也不太適應海上的感覺,都想早點完事兒早點回到陸地,在船上晃來晃去的總覺得不踏實。

    「……歐陽,你說呢?」老王並沒立刻做主,他接到的命令只是協助,其它的一概不負責。

    「那就追吧,大家注意下,能抓活的就抓活的,儘量別下狠手,他們怎麼說也只是嫌疑犯。」等一個小時是抓,等一天也是抓,大斧子並不認為洪濤這次還能逃走,只好下了命令。

    「歐陽,還有另一個新命令是前天接到的,上面的意思要我代替你指揮,改抓捕為擊斃。」大斧子的命令下達之後其餘四個人並沒馬上行動,那位兼職翻譯的手已經摸到了槍柄上。

    「……你們也都知道了是吧?嘿嘿嘿……好,挺好,我服從命令。」新命令讓大斧子剛剛站起來的身體又重重的坐了回去。

    這個結果他不是沒考慮過,但總還抱著一線希望,希望洪濤和江竹意能回國把這件事兒說清楚,洗清冤屈然後嚴懲首惡。

    現在看來國內有不少人並不願意洪濤和江竹意光明正大的回國,更不願意讓他們把問題說清楚。

    自己只是個小小的工作人員,別看比老百姓多些特權,但那都是組織上賦予的。能賦予自然也能撤銷,沒了特權之後自己也僅僅就是個老百姓。

    不同意?只要自己敢這麼說,這四個同伴馬上就會成為敵人。他們也是在執行任務,別聊感情,這玩意在自己這樣的人身上是奢侈品。

    至於說洪濤怎麼辦,別說他只是自己半個表妹夫,就算他是自己親爹也只能眼睜睜看著,總不能因為他拉著自己和自己的家族一起陪葬。

    有了新的命令和新的指揮官,這艘二十五英呎的玻璃鋼單桅帆船又升起了一面帆,並且打開了柴油輔助動力,速度立刻提高了一大截,向著一公里外的那艘帆船追了上去。

    「嗨,別探頭探腦的了,帶著我的槍出來,你來掌舵,他們提速了。」後面的帆船有什麼變化都在洪濤眼裡看著,它剛升起半截帆洪濤就衝著艙室裡喊了一聲。

    然後江竹意就提著兩支長槍、貓著腰鑽了上來,臉上全是興奮,就和要去獵殺大像似的,完事象牙還歸她自己般高興。

    「低頭!你就在這裡看著舵輪,不許抬頭啊,否則我先一槍崩了你!」對於江竹意這種鋸雷管、焊燈泡的性格洪濤也很頭疼。她天生就喜歡刺激,越危險的事兒對她吸引力越大。自己頂多是罵兩句,作用不大。

    「左三度,我去升帆,今天天氣不錯,多逗他們玩一會兒再動手不遲。」把狙擊槍放到船尾,洪濤大概算了算兩艘船的航速,覺得還是不太保險。剛在海裡顛簸了二個多小時,並沒消耗掉對方多少體力,還得再加把勁兒。

    很快,洪濤的小帆船也加速了,儘管沒有輔助動力,但架不住洪濤升起來的帆多,兩艘船原本越來越近的距離又保持不動了。

    「老王,怎麼回事兒?加速啊,照這麼追得猴年馬月才能趕上!」後面帆船上的人也不是傻子,一看就知道前面的船已經驚了,開始催促駕船的同伴。

    「小子,這是帆船,不是快艇,我說加速就加速啊?瞎咋呼什麼!要想加速也成,你們誰去把備用帆升起來,我立馬就加速!」

    老王是個局外人,但是他對國內發生的事兒也有耳聞。洪濤和江竹意是誰他並不關心,可是這麼對待歐陽天鉞他不太舒服,心寒啊,心裡不舒服嘴上自然也就不客氣。

    「我幫你把著舵,你去升帆。」新任的隊長是個三十多的方臉漢子,對於老王的抱怨不太滿意。可是他也不會升帆,只能壓住火商量。

    「我要是會早就升起來了,問題不是不會嘛。這玩意不像你想像的那麼好弄,浪這麼大,搞不好要翻船的!」也不光是情緒問題,駕駛帆船老王會,但也僅僅是會。平時租條船在近海轉轉、釣釣魚而已。

    至於說這個東西到底該怎麼玩,他還有很多的東西要學。比如說滿帆,這是租船時合同上嚴格禁止的,不允許全帆具駕駛,除非你有高級帆船執照。

    「按照現在的速度,我們什麼時候能追上他?他還會不會再快了?」方臉漢子看了看其他同伴,那三個人顯然也不會。

    「應該再有一個小時就差不多了吧……他應該也不會再快了,已經都是滿帆,這麼大浪升球帆就是找死,那倒是省了咱們的事兒。」

    老王看了看儀表,又在導航儀上算了算,給出一個很模糊的答案,還對洪濤的船速給出評估,也是比較模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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