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先秦] 原始崛起 作者：屋頭有飯 (連載中)

第100章 野人來了　

　　是夜，雪停了，但氣溫卻再次驟降，石面上的水漬都已經結冰，這種鬼天氣真心不想出門。

　　可一隊戰士卻外出了，到叢林裡去挖陷阱，蘇陽沒有跟著去，卻更認真的教導製鞋隊，優先滿足戰士們的尺碼。

　　話是這麼說，他自己先穿上了，商女親手縫製的鞋，雖然很粗糙，舒適感也差了點，但穿在腳上卻是暖和的，腳也是心靈的窗戶！

　　「瑪母，我們今天開始燒一批陶碗。」

　　他來到製陶隊，這邊一直都沒停工，但現在的天氣已經不適合燒大件了，哪怕提前有準備幾個類似燒蜂窩煤的爐子，就是之前用來溶化隕鐵那種小爐子，一次只能燒兩三個陶罐，且還容易碎裂。

　　黏土倒是儲備了很多，當即他抓起一把揉合好的泥團，手工捏出了一個碗，這是粗碗，開口比較大，能裝得多一些，也更容易燒製。

　　除了碗，勺子這些小物件也捏了一些，然後大家照著弄，只是製作起來很快，但還需要刮碗的表面，儘量光滑一些，晾乾也只有等時間。

　　等用過上午的飯食，他便跑去清點了一下物資，當了會賬房先生，在牆上繪製了一張只有他能看懂的「哦斐絲」辦公表格，用來統計食物。另外架設了一個簡單的天平，利用槓桿原理來估算重量。即便是原始時期，也照樣能玩出花樣，就當是自娛自樂了。

　　「蘇陽，你要的竹子砍回來了。」畢博在洞外叫道。儲備食物的山洞不是誰都可以進入的。

　　等他出去後，就招手示意去了編織隊的山洞，他要的竹子是用來做成釣魚竿，終於有機會去施展釣魚技術了。

　　大家一起動手，把枝條給剔除，竹竿只有拇指這麼粗，尖上很細，整個比較長，彈性非常好，就是長勢上沒有那麼筆直，有些竹節稍稍有些長歪了，就跟甘蔗節一樣容易歪。

　　「看好了，這樣可以壓直。」

　　他把歪了的竹節用明火外焰燻了一下，只需要很小的火就可以，若是火過大，這魚竿就廢了。

　　竹節這麼一燻就變黑也變燙了，蘇陽馬上就把竹節壓在腳下，強行給壓直，因為竹子有彈性，不存在被壓斷。就這樣保持壓直的狀態，直到竹節冷卻後，就能一直保持被壓直後的模樣，並且不影響使用。

　　即便沒有彎曲的竹節，他也放在火上燻了一下，這樣能增強魚竿的壽命。

　　這種利用熱力給竹子重新塑形的方法，在編織的過程中會廣泛用到，畢博還算比較聰明，天生對編織感興趣，也有一顆山寨的心，很快就學得有模有樣，單獨燒製下一根魚竿。

　　蘇陽已經在弄魚線了，依舊用的是麻線，明年說什麼也要種滿大片的山頭，才能滿足部落裡日漸增強的需求。

　　魚線倒簡單，這釣魚的鉤子他之前就有想過，可惜無一例外都不合適，最後用到了猛獸的爪子，比如豹爪、虎爪，經過打磨之後，綁在麻線上。

　　準備了長魚竿，當然也會準備短的，現在氣溫還沒到最冷的時候，等再過段時日，河面上都能結冰，完全可以在冰面上砸個洞去冰釣，在現代時沒試過，現在倒是快滿足願望了。

　　擺弄喜歡做的事情，就很難感覺到時間的流逝，轉眼就已經半下午了。原本想今日用大竹子燒製幾個蒸籠的外皮出來，可偏偏提不起精神，乾脆找個了藉口去小睡片刻。

　　誰知他這才剛打了個盹，就被牛角聲給驚醒了。

　　「什麼情況，難道遇襲了，這不應該啊！」蘇陽翻身而起，左手邊放著弓箭，右手邊放著虎齒長矛，已經養成了隨時把兵器放在伸手就能抓到的位置。

　　「嗚嗚嗚！」牛角聲此起彼伏，有正版牛角聲，也有山寨樹皮牛角的嗡嗡聲。

　　蘇陽心想，可能是孩子們在玩鬧吧，正打算回洞裡繼續睡覺，結果商女猛地出現在洞口，叫道︰「快出去看看，有野人來了。」

　　「你說什麼，野人來岩石部落？這不可能。」他壓根就不相信，且不說岩石到野人區的直線距離都要好幾個小時，這還是在入冬前全力趕路的情況下，更別提現在冰天雪地的，野人跑來幹嘛，哪怕真出來了，能找著岩石這地兒嗎？

　　「真來了，你看了就知道了。」商女拉著他就出了山洞。

　　蘇陽這才發現，岩石的山洞口已經站滿了族人，每個人都拿起了武器，帕布與春外出了，勇帶著二十來個戰士聚集在了平日裡祭祀的地方。

　　在遠處，果然隱約看見有野人出沒，在他當初最喜歡爬上的那塊大石頭上，站著一大一小兩個野人，大的不認識，小的那個竟然是小夏。

　　這時，瑪祖手持長矛從山洞中跳了出來，不知何時腳下已經穿上了鞋，估計是他的姑姑或是嬸嬸提前去獻寶了。

　　蘇陽連忙從山洞下去，叫喊道︰「瑪祖，先等等，別開戰，讓我來與他們談談。」

　　他倒不擔心真的打起來，野人現在人口應該不多，根本打不下岩石，何況也沒必要把戰線拉得這麼長，恐怕是為了什麼事而來，莫非是因為野人的那個山洞遺蹟中的石刻，之前他把臨摹石刻的竹筒留在了那裡，極有可能小夏已經拿到手了。

　　這才讓他更擔心，這個時期，陌生的部落之間要交流，即便不是敵對，也很可能會打上一架，雙方要死人了才肯罷休好好談判，就如之前希夷人與有鹽氏，他們岩石與神龍氏的箬笠一群人。

　　「好，你來談，儘量不要開戰，有什麼事可以過了冬天再說。」老人罕見的沒有表現得殺氣騰騰，或許冬天歇息這是生存法則吧，戰士們一年到頭，也只有冬天可以閑下來，卻還要與大自然抗爭。

　　勇過來把蘇陽抱了起來，雖說蘇陽與他沒那麼親近，可怎麼說都是他的崽，還是獨子，哪能有不擔心的。

　　二十幾人到前方去了，後面上百號族人在密切關注，只要瑪祖一聲吼，所有人都敢拚命，這其中有部落的凝聚力，也有領域意識會給予族人們勇氣。

　　「小夏，你們來幹什麼？」蘇陽高聲叫道，近了後他已經看清野人的數量，足有三十幾號人，絕非偶然。

　　小野人也看見了蘇陽，連忙一溜煙的從巨石上跑了下來，是頭朝下跑，身體協調性真的太逆天了。

　　「蘇，巫，巫。」小夏來到野人群前，直立站起搖晃著手中的竹筒。

第101章 教她說話

　　蘇陽心想果然是為了這事而來，可他複製石刻沒問題，卻無法理解上面表達的意思！

　　「嗚啦嗚啦！」野人們集體叫喚，這個音節有休戰的意思。

　　「嗚啦嗚啦。」岩石這邊也很快有了回應，基調定下了，至少打不起來。

　　然後又陷入了僵局，語言不通啊。還是野人率先有了反應，有十幾個人野人後撤，過了片刻又回來了，每兩個野人拖著一頭獵物，是野豬。一共拉了七頭野豬過來，當真大手筆。尤其現在已經是冬天了，狩獵比平時難上很多倍，更別談這麼大的收穫。

　　「夏，岩石！」小野人嘴裡發出了這樣的音節，然後繼續搖晃著手中的竹筒。

　　商女忽然出聲道︰「她想知道那些石刻的意思，這些獵物是送給你的。」

　　好吧，女人，我不懂你們。蘇陽飛快思索著如何進行交流，奈何真沒有，即便他能把複雜的溝通手語化，對面的野人也無法理解。

　　驀地，巨石上的大野人咆哮了一聲，直接跳了下來，四肢奔跑到蘇陽他們跟前，手中拽著一團積雪，由於熱力的原因，漸漸化成了水。

　　下一刻，只見小夏與四個野人走了過來，而其餘的野人開始如潮水般退去了。

　　蘇陽福至心靈，出聲道︰「你是想說，讓小夏他們在冬天就留在岩石了？」

　　「吼！」大野人怒吼了一陣，似在回應，又似在警告，然後也轉身離去了，與野人群一起消失在叢林中。

　　「退！」瑪祖舉起長矛，讓大部分戰士們退了回去。

　　蘇陽往前走了幾步，商女連忙跟上，等走到小夏跟前，說道︰「如果你們要留在岩石，就跟我來。」

　　他這一走，小夏果真跟上了，其餘四個野人護著小夏也跟上，最後到了一個單獨的山洞中。

　　「蘇，巫！」小夏伸出手，抓著一串竹筒。

　　「我知道你的意思，你要先學會部落語，我也要學會你們的語言。」蘇陽覺得只有這樣才能解決問題，而現在正是千載難逢的機會，遇到冬歇期了，大家都有時間。

　　七頭野豬已經充公，回頭再來處理，他此時跟著給野人們送來了鋪床的蘆葦，火盆、木炭、木材，以及陶罐。

　　到這時他才注意到，那四個大野人都是女的，因為臉上疤痕太過猙獰，還真不容易認出來。

　　不知為何，他忽然間就放心了，直接在山洞裡弄了一個大通鋪，讓幾個野人都睡這兒。鋪好蘆葦與粽皮就可以了，野人們自帶了獸皮。

　　「這個是火盆，用來烤火的，小夏，跟我念，火，火。」教導從現在就開始了，他必須儘快教會她說一些常用語，幸好小夏還小，又比較聰明，肯定還有救。

　　傳說在西方部落有一種女人被稱為「字典情人」，部落挑選女人送到說英語的官員身邊，以情人的關係生存，直到學會英語然後回到部落。

　　蘇陽當然不奢望什麼字典情人，但小野人實在是符合他的審美，哪怕就當是多一個養眼的小妹妹也好，所以他表現出了極大的熱情。

　　「火。」小夏開口念道。

　　「對，這個就是火，燃燒後用來取暖，烤東西吃。」

　　隨後他演示了一遍怎麼使用火盆，這天色漸漸晚了，帕布與春他們平安回來了，斗笠與簑衣上都沾上了雪花，野人們好奇的看著，直到蘇陽給送了一套斗笠與簑衣過來。

　　「該吃東西了。」商女出聲提醒，她當然全程都陪著他，也是保護，雖說野人們應該不可能鬧出亂子傷人，但也不得不防。

　　「好啊，晚上就吃野豬肉吧。」這肉無論怎麼儲存，都要屬新鮮的肉食更好吃，尤其在這種寒冷的冬季，有口湯喝真的很重要。

　　岩石部落的山洞有大有小，儲存食物的在最上面，旁邊就是長老們議事的地方，蘇陽熟練的走了上去，有小道的。而分食物的地方在最下面的一個大山洞中，開口大，進深短，位置比較靠邊，所以在這裡集體煮食物，也不會被煙霧給燻暈。

　　他沒想到小夏也跟了上來，另外有一個野人陪同，蘇陽當然不可能驅趕，甚至於岩石的一切對於野人敞開也無所謂，野人的文明慢了半拍，哪怕學了製陶什麼的，也無法完整複製出來，何況野人語言不通，不會搶了他在墟市上的生意。

　　他到上面是去拿鹽，以及一些塊莖，當然另外叫了幾個人幫忙。

　　野人送來的野豬因為要及時處理，所以剛才就放在下面了，取了鹽後，他又隨便教小夏說道︰「鹽，人吃了鹽才有力氣。」他的胳膊上已經有肌肉了，只是不夠明顯，當也可以亮出來秀一秀。

　　讓商女抱著鹽罐，想了想，又拿了幾個蘿蔔，一行人轉而到了下面山洞，大部分族人都沒見過野人，孩童們有畏懼感，而戰士們也算打過交道，知道該保持距離。

　　好在大家都沒有敵意，因為野人們送來了肉食，七頭野豬啊！岩石部落一年到頭，也沒幾次這麼大的收穫，族人們都盼望著可以多吃一些肉，越肥越好。

　　「蘇。」小夏忽然伸手抓住了蘇陽的豹紋皮，顯得有些怯生生的。

　　「不怕，有我呢。」他指了指頭上的角飾，這是當初天狼長老送的，很是漂亮，也代表了地位，他之前淘汰了的那一個，可以考慮送給小野人呢。

　　五大長老包括瑪祖都沒出現，算是給足了他面子，現在這裡就屬他的權利最大，手握分配權，沒人敢不滿，目前也暫時沒有發現誰對他有意見，即便有他也覺得正常，人無完人，他也有很多缺點。

　　很快，選了一頭最小的豬，好東西要省著吃啊！說是小，也有一百多斤了。

　　有陶罐燒好了開水，直接淋在了豬身上，這是在燙毛，而之前已經把野豬用雪水洗過一次了，但豬毛的味道始終不好，用開水燙過之後，用手一扯，就可以把豬毛給拉下來了。

　　人多力量大，一小會後，至少大部分毛被弄掉，這就行了。

　　開膛破肚了，商女首先取走了豬油用陶罐裝起來，這算是小小的福利，可吃獨食也不好，蘇陽便說，其餘六頭豬的油脂明天將會分給大家，立時贏得了歡呼。

　　「哧哧。」小野人忽然張牙舞爪，指著野豬，興許是餓了。

　　「先等等，現在你不能吃生的了，我給你煮肉吃。」蘇陽連忙安撫住她，不知不覺已經把小夏的手腕給拉住了。

第102章 狼吞虎嚥

　　並不是說吃生的東西就一定不好，但從飲食健康方面來說，人類就應該吃熟食，哪怕有個五成熟也好。

　　「帕布，我來說，你來砍肉。」

　　蘇陽當即讓帕布砍下了野豬的四條腿，外加把排骨給割了出來，五花肉也來了一點，其餘的肉就剁成塊了。

　　他用木棒弄了一個簡易的天平，左右都掛著小竹筐，左邊筐裡放著塊約莫一斤重的石頭，利用這個來稱重，只要重量大於左邊就行。

　　大家都把陶罐放在手中，眼巴巴的等著呢，孩子們已經在吞口水了。

　　只見蘇陽抓起一個肉塊放到天平右邊籃子裡，結果沒翹起來，不如左邊石頭重，他又隨便抓了點果子塊莖放進去，成了，右邊壓倒左邊，隨後就把籃子裡的東西倒進一個陶罐。

　　「下一個，抓緊點。」

　　他用這個方法，算是比較公平的，且不論質量，至少在重量上大家都差不多。

　　原始人不懂天平原理，但也能漸漸看出這麼做的好處，對蘇陽也就更加信服了。

　　一塊塊的肉被分了出來，長老們的肉也送去了，選的是豬肚子那塊最肥的，就是帶著咪咪那一塊，放在現代是劣等肉，現在卻是以肥為美，太瘦的沒市場。

　　「咔嚓！」豬頭被砍成了兩半，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獵物的頭雖然也用來祭祀，但偶爾有時候也拿來吃了，主要是在外面的時候。

　　豬頭裡面的核桃肉與腦花給扣了出來，放進了野人的陶罐中，這可是好東西，以形補形。

　　他又把豬龍骨，也就是脊椎骨給剃了出來，脊骨比排骨便宜一半，但其實上面的肉是差不多的，燉出來的湯也會比排骨更濃，也是好東西。

　　「大家可以用木炭拔掉豬毛。」這是個小技巧，用手同時捏住豬毛與木炭，就可以把毛扯下來了。之前已經把大部分毛扯掉了，省略木炭去毛這一步驟也沒關係。

　　一頭豬的肉沒有分完，內臟也暫時先掛了起來，比如豬肝煮熟後，也可以燻成臘製品。

　　豬蹄砍了下來，前蹄會比後蹄的肉多，更好吃。另外旋了兩個肘子下來，也就是豬蹄上面那部分豬腿肉，相對肥膩，燉出來無法抵擋。

　　兩口相對最大的陶被架在了爐子上，蘇陽依次分別往其中放入了排骨、龍骨、豬腿肉，想了想，把核桃肉也放進去了，讓野人與他一起吃。

　　剩下的豬蹄處理起來就麻煩了，豬毛弄不乾淨，如果放進陶罐，可就壞了一鍋好湯。

　　人都是被憋出來的，死了張屠夫，不吃帶毛豬，這話好像比喻不對。他為了不吃帶毛豬蹄，終於想到了脫毛的辦法，用樹脂就可以。

　　之前為了製作箭矢，用樹脂來粘羽毛，所以多收集了一些樹脂，現在正好派上用場了，樹脂的粘性非常強悍，放在陶罐裡一煮就會融化，然後把豬蹄放進去裹上一層樹脂，等冷卻後就可以把樹皮連帶豬毛給扯下來，立馬變成光溜溜的大白豬蹄。

　　想到就做，一次就成功，蘇陽都有些佩服自己的，裝樹脂的陶罐留著，可以反覆使用，還有六頭豬的蹄子等著呢。

　　豬蹄被砍成了四瓣，也放進了陶罐中，結果因為煮的食物過多，只好再次分了兩個陶用來煮。

　　趁著這會，先烤點排骨來吃，大冬天吃飽了才有暖和的睡覺。人在饑餓的時候，身體也會感覺到越來越冷，一旦吃飽後，頓時就會有滿血復活的感覺，等飽暖之後，就該做點造人的羞羞事兒了。

　　另外四個野人也已經來了，與小夏一起坐在蘇陽旁邊，而其餘族人有些已經端起陶罐回居住的山洞了，多以家庭為單位。也有跑長老那裡去的，能混到多餘的吃食。

　　當然，更多的族人就留在這個山洞中煮東西吃，人多熱鬧也暖和，鼻息間全是肉香味，讓人流連忘返。

　　而蘇陽的瑪母與父親也在，帕布與春等人一起，大家佔據了一個方位，其樂融融。

　　很快，排骨可以吃了，不用烤到全熟，每一根排骨都有十幾釐米長，要的就是大口啃肉的感覺。

　　「小夏，快吃吧。商女，你也吃。」他把排骨分了出去，自己也吃了起來，野豬肉吃了火大，至於說味道，他的口感已經適應了那股野獸味，那就好好享受吧！

　　幾個野人很是兇猛地啃吃，說是狼吞虎嚥也不為過，把骨頭啃得乾乾淨淨，連帶還很硬的白色脆骨也咬碎了吞下肚，強悍的消化能力。

　　只是灑了些鹽，肉的味道就得到了昇華，大家都吃得很開心。

　　外面的天已經黑了下來，陸續有更多的族人回去睡覺了，外面又飄起了雪花，髮如雪，我髮如雪！

　　四口陶罐已經用小火煮著，蘇陽準備的蘿蔔還沒下鍋，但也快了。陶罐裡的食材，無論是脊骨、排骨、大腿肉，又或是豬蹄，都需要燉得夠爛才夠味，所以他真的沒急。

　　懂的族人也都留下了，比如以前在外面開過小灶的戰士，時常玩耍的孩童，畢博、野子，還有孕婦，全都眼巴巴的等著，希望能混口湯喝。

　　「好了，應該差不多了。」蘇陽也正餓著呢，那點排骨不頂用，近期他的身高終於鬆動了，相比幾個月前，至少長高了七八釐米，體重更是成天看漲，若是不小心吃成了胖子，那可就成奇觀了。

　　幾個蘿蔔被小心切成了顆粒，太少了，只能作為湯裡的點綴，用來提味。

　　見留下的人稍稍有點多，乾脆往三個陶罐裡又加了點水，湯依舊很濃，這時候燒大火儘快把湯燒開，在加柴火的時候，他忽然想到最近成天跟竹子打交道，怎麼好像一直沒見到過熊貓這種兇殘的萌物呢？不僅沒見過，也沒聽說過呢！

　　但現在應該有熊貓存在吧？如果有機會，他想養上那麼兩頭熊貓，寵一頭，揍一頭，原始時期就是能這麼任性。

　　陶罐裡的水再次沸騰，蘿蔔的清香味飄了出來，所有人都抽著鼻子，都屬於是沒有飽腹感的，再多食物都能吃下去。

　　「好了。」等他往陶罐裡灑上鹽，可以停火了。

　　「野子，你們過來把這口鍋分了。」蘇陽招了招手，讓留下的族人們分吃一個陶罐。當即這人歡天喜地跑過來圍著陶罐，先是舀出湯水來，輪流小口喝著，一臉的陶醉，浮誇演技再現。

　　然後又讓帕布等戰士分一個陶罐，大家心照不宣，已經形成了默契，就知道不會忘了兄弟們。

　　跟著他又舀出半陶罐的湯肉，讓瑪母他們給長老們送去，馭下必先安上啊！政治需要。

　　算是都照顧到了，他並沒有吃獨食，也吃不了那麼多，反正部落的物資都盡數在他統計下，手指頭漏點都能讓他吃飽了，冬天還得防止吃成了胖子。

　　「夏，你們也吃。」他把半個陶罐的食物放到了野人們跟前。又耐心的教她們用勺子把肉舀出來，要吹一吹才可以吃，太燙了。

　　可他發現都白說了，一個野人閃電般出手抓走了一塊脊骨肉就往嘴裡送，結果因為太燙了又給吐了出來，誰知另外一個野人撿起來就啃，混著草灰吞進了肚子，太兇殘了，不忍直視。

　　最後一個陶，只有半陶的湯水了，中途沒有添加清水，湯非常濃稠，也是最有料的一鍋，就連鹽都多放了一些，在吃食方面，不能虧待了自己啊！

　　他舀出一大塊豬蹄，已經快燉爛了，聞著味都讓人受不了，可是看著商女與小夏，他忽然犯難了，該先給誰吃呢...

第103章 啟蒙教學

　　「唔，就是這個味。」

　　他自己把豬蹄給啃了，然後商女也動手舀肉，這才給小夏舀了一塊脊骨，三人都大吃了起來。

　　豬腦核桃肉也好吃，豬腿肉就更不用說了，已經燉爛，放進嘴裡都不帶咬的，這鍋湯喝起來就有滋補的感覺，蘊含了膠原蛋白，美容養顏。

　　據不完全統計，豬蹄湯有改善睡眠的功效，尤其對上了年紀的人更明顯。

　　「來，喝一口，小心燙。」蘇陽用勺子給小野人餵湯，就跟帶孩子似的，挺有成就感。

　　小夏雙眼睜得溜圓，一連喝了七八勺湯這下停下來，還特別喜歡吃湯裡的蘿蔔粒。隨後蘇陽又煮了一副腦花，就跟吃豆腐腦似的，讓商女與小夏一人吃了一半，大家都吃得很飽。

　　他們這個陶罐最後還是沒能吃完，這次沒亂送了，留著明兒當早餐。

　　其實他今天的做法已經有些踰越，給自己分太多了，不過最終他又送了三個陶出去，所以就無所謂了，以後稍稍注意點影響就是了。

　　吃飽喝足，等他醒來後天已經亮了，洞外飄起了鵝毛大雪，感覺溫度又低了一些，這還有完沒完啊！

　　這種天氣，真的只適合躺著長膘，可明明昨兒還有剩餘的肉湯，大早上的居然沒胃口了，這人就怕適應，習慣每天兩頓，他都不想吃早飯了。

　　把自己包裹嚴實，照例去了編織隊哪裡，鞋子還在繼續弄，有一雙是一雙，熟能生巧，越到後面速度越快，沒準到時候還可以拿出去交易。

　　「蘇，蘇。」

　　是小野人的聲音，蘇陽連忙跑了過去，商女也跟了上來，結果小夏是想儘快搞清楚石刻的意思。這事他也急啊！不過他與小夏的出發點不同，他是為了野人區那上百平方公里的土地。

　　「這個叫石頭，石頭，跟我念。」啟蒙教育開始了，直接上實物。

　　並且他把小夏帶到了大山洞中，把孩子們也叫來，讓部落裡這些孩子在一旁玩耍，說著話，創造出一個說部落語的氛圍，相當於讀書沙龍，呃！

　　「石頭！」小夏確實比較聰明，單詞或是詞組都能很快就跟著念出來。

　　然後輪到蘇陽了，野人把石頭唸作「鵝飽」，雙方的發音完全對不上，而且說話的語法前後邏輯也有點問題。

　　比如在部落中問人吃飯沒有，會直接說︰「你今天吃飯了嗎？」

　　而野人會卻是說︰「吃飯，你今天。」喜歡在最後吊一個單詞反用。

　　還好他已經有了點經驗，之前時常用現代語與部落語進行參照，現在就當是換了一種部落語，所以他學得也很快。加上野人的詞彙量還要少一些，那就更不是問題了。

　　雖然彼此都學習得很快，但想要深入交流，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達成的。半上午分了飯食之後，蘇陽就被商女要求練習刺矛了，武力是安身立命的根本，他沒有偷懶，老老實實的跟著練。

　　同時他也要求小夏學習直立行走，為此給她弄了一根枴杖，不僅可以撐著走路，也可以背在背上，其他四個大野人也沒有亂跑，全都坐在蘆葦上看著，現在是冬天，野人們也進入了冬歇期。

　　「請賜教！」蘇陽手持木棍，對商女發起了挑戰，覺得不能老是獨自苦練，實戰也很重要。

　　「我再說一遍，十招之內你把我打倒，就算你輸了。十，就是滿節的意思。如果你輸了，我就沒收你的油脂。聽懂了那就開始吧。」這不是作弊，而是為了鍛鍊啊，如果一招就敗了，能有什麼效果？

　　「嗡！」他的手臂一抬，棍當矛使，整個人猛然間往前竄出，閃電般攻了上去，快得視線都快跟不上了。

　　可這是他自己的錯覺，商女左手一抬，幾乎是用同樣的動作輕鬆把長棍挑開了。

　　「這不科學，一定是因為你是左撇子！」蘇陽在心中狂喊，因為原始人不用筷子，他也是最近才發現商女雖然左右手都很靈活，但其實更喜歡用左手。

　　這就悲劇了，他右手攻擊的路線，正好對上商女左手的方向。

　　「再來！」

　　這下他圍著商女打轉，希望跑出空隙來，可是他這一動，商女也動了，眼神死死的盯著他，根本就沒有一絲一毫的懈怠。

　　逼得他只好強攻，但就是近不了商女的身，十二招過去，他躺下了，這估計還是因為商女不會數數，讓他多苟延殘喘了兩招。

　　「誰能告訴我，有什麼速成大法沒有？」蘇陽怎麼想，都覺得他與商女之間的差距，無法統統短短四年時間來彌補。看來是時候制定下一代培養計劃了，雖然他的戰鬥天賦可能比較稀鬆，但沒準他的崽子會是戰神呢？

　　「蘇，小夏，打她。」小野人忽然撲了出來，攻向了商女，她不是對手，之前就被商女抓到過一次了。

　　但那一次商女也有幫手，只見小夏速度很快，瞬間就撲出，但是商女反應也夠快，手中拿的也是長棍橫掃了去，就要把小夏給擊開。

　　可偏偏小夏人在空中，硬是憑藉強悍的滯空與平衡能力給躲了開去，這若是換成蘇陽絕對中招。

　　就這樣，小夏不停的撲，商女不停地揮動的長棍，一時間竟然誰也奈何不了誰，當然，這其中商女肯定是故意讓了，又不是生死搏鬥。其餘四個大野人或是也看這只是在活動身體，所以並沒有表現得過激的行為。

　　「好了，你們快停下。」蘇陽突然間長身而起，幾個箭步就衝了過去，強行插入到兩女中間，左手一伸準確的抓到了商女的長棍，而右手更是一下抓到了小夏的手腕。

　　然後三個人都愣住了，兩女率先反應過來，猛地掙脫了開去，打不起來了。而蘇陽直接蒙圈了，剛才他做了什麼？

　　「商女，快，你來試試攻擊我。」他覺得抓住了點感覺，莫非他其實是防守型選手，在這方面有天賦？

　　「砰！」商女直接一棍子把他打醒了。


　　下午時，他把箭靶挪到了山洞中，發狂似的射了上百發箭矢，總算又找回了自信，至少在射箭這方面，部落中暫時排在第一位。

　　直到手指發痛不得不停下來，又趕緊的去找石料，打算用來當啞鈴什麼的，也找找看有沒有石鎖什麼的好鍛鍊一下力量，一力降十會，只要他力量夠恐怖，照樣能橫著走，勤能補拙。

　　誰知，去了平日裡打磨石料那邊，他就別分心了，直接忘了鍛鍊這回事，竟弄起了石碾，在無法製出石磨的時候，先弄出一個石碾絕對有必要。

第104章 熊出沒

　　石磨的製造難度非常高，即便現在有了鐵器，新手石匠也弄不出來，就好比切土豆絲，新手往往只能切出大小不一的土豆條。

　　原本蘇陽也沒考慮過，誰知意外的在這裡見到一個圓柱形的石料，簡直就是天然的石碾，往後在弄頭驢什麼的，就可以一直碾壓了。

　　眼前的石墩還需要處理，在兩邊各磨出一個坑，才能固定支架，至於石碾下面的平台，就等部落搬遷後再尋找了，路途太過遙遠，不是很方便把大塊的石料抬過去。

　　「蘇，小夏。」小野人不知何時也跑了過來。

　　蘇陽一笑，低聲用現代普通話說道︰「你知不知道，歷史上第一個王朝就叫夏朝。你們夏部落取了一個好名字啊！」

　　「夏！」小野人仰著頭，只聽懂了一個夏字。

　　「走了，吃完東西睡覺，這天太冷了。」


　　翌日，天還在下雪，外面已經白茫茫一片，都說瑞雪兆豐年，希望如此吧！

　　他知恥而後勇，決定暫時不用長矛了，確實沒那天賦，直接把虎齒取下，弄了一柄虎牙匕首，所謂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險，短兵器也有優點，練好了照樣能大發。

　　日子過得很快，有一種在混吃等死的感覺，轉眼七八天就沒了，他已經能與野人們簡單的交流，多虧了強悍的記憶力。

　　他的匕首還沒練成，應該還沒找準趁手的兵器，只有先這樣了，好在弓箭卻是愈發神準，說不定有一天真的能達到百步穿楊的傳說級別。

　　雪終於停了，氣溫還沒到最低的時候，夜晚時水面有結冰，到了白天就化了，而地面上已經鋪上了積雪，踩在上面，深一腳淺一腳的，如詩如畫。

　　「大雪壓青松，青松挺且直，要知松高潔，待到雪化時。」這詩送給自己了，別人無法駕馭這種誇讚。

　　他設計出了綁腿與護臂，又把穿的獸皮縫合了一下，加上鞋子日漸增多，大大的提高了族人們保暖的問題。

　　今日又有一隊戰士外出去挖陷阱了，等到下次他應該會跟著一起去，冬季說不定能發現好東西呢！再說他的弓箭也該見血開封了。

　　「對，把繩子栓到上面去。」

　　他給自己削了一柄木刀，正在想辦法給吊一個威壓，用來教小野人儘快學會直立行走，同時讓他也儘快學會如何四肢奔跑。

　　很快，繩子被栓在一顆參天大樹上，這是用樹皮搓成的長繩，足以吊住上百斤的重物。

　　「小夏，快過來！」

　　只見小夏怯生生的邊跑邊走過來了，商女帶了幾個戰士負責安全，這裡距離部落已經有一段距離。

　　蘇陽弄了一個如同現代工地上的那種安全繩，把小夏的雙肩與腰部都繫上了，繩子最低高度能防止小夏直接摔倒在地上，這下就保險了。

　　「動了，雙腿動起來。」

　　什麼都怕第一步，當小夏發現她無論怎麼跑動都不會摔倒後，在樹下快步走著圓圈，膽子漸漸大起來後，更是跑了起來。

　　「春，到旁邊那棵樹，給我也弄一個。」他自己意動了，覺得這辦法有效，既然能跑，那就能撲。

　　他倒不是真的就對四肢奔跑那麼執著，即便學會了，平日裡也不會傻到如野人那般去跑，這主要是為了鍛鍊滯空與平衡力，讓身體變得更靈活，對戰時也能彌補天資上的不足。

　　不多時另一根繩子栓好了，他雙手抓著吊了一下，很穩，這就沒問題了，趕緊把自己也吊住，他的繩子放得很低，差個十幾釐米他就倒地上了。

　　就這樣吊了一個半個多小時，他才適應了伸開雙手雙腳保持平衡，而後一發不可收拾，做出了很多只在想像中的動作，比如七百二十度空中旋轉，單臂接連翻觔斗，前空翻後空翻側空翻，身輕如燕也不過如此。

　　因為吊著繩子，他可以從樹上倒著快速爬下來，甚至是跑下來，如同猿猴一般在空中晃蕩，完成類似吊環的動作，雙臂的力量得到了釋放，耐力也比想像中還要強。

　　一柄木刀也舞得刁鑽無比，如果這是在拍電影，估計都無需剪接，直接來一個長鏡頭就可以製片了。

　　「商女，你攻擊我試試。」蘇陽覺得自己悟了，他更適合用刀。

　　「好！」商女說著就跑了過來，手中提著一桿長棍，當作矛使。

　　蘇陽笑著側身跑了幾步，被繩子一拉，人跟著就旋轉了起來，靈巧的躲了開去，可是商女真的很厲害，都不見回頭，反手就把長棍掃了過來。

　　見如此情形，蘇陽飛快後腿，然後長繩拉著雙腳離地，在空中完成了轉體一周半，身輕如燕地落在了另一個方位。

　　商女再次攻上來，他再躲，總是要比商女快上一些，甚至有次來了個一字馬，從商女頭上躍了過去，木刀差一點就抹到了她的脖子。

　　「我不跟你玩了！」商女把木棍往地上一杵，難得耍起了小性子。

　　蘇陽也沒再繼續了，因為他吊著繩子等若在作弊，只要去繩子一去，不說馬上被打回原型，至少現在無法完成在空中轉體三周半，這種傳說中的世界級動作。

　　有些累了，今天就到這裡吧，那邊小夏還在繼續，玩得很開心，直到傍晚戰士們回來，他們這才回到部落，小夏已經能直立走上一段距離了。

　　「嗚嗚嗚！」七頭小紅狼跑了過來，比剛帶回來時大了不止一倍，長得很快，也比之前更活潑了。

　　但同時也漸漸表現出了血液中獸性，小紅狼不時要撕咬東西，有次沒注意，連蘇陽的豹皮都被咬爛了一角。

　　他其實可以把公的小紅狼給閹割了，但這就成了寵物，留著無用，所以只好暫時這樣，慢慢馴養，只要這些小紅狼不傷害部落裡的族人，那就萬事大吉，如果有表現出苗頭，那就留不得了。

　　「今天我們在林子裡見到了兩頭奇怪的熊，長得跟部落裡的小熊不一樣。」帕布出聲說道。

　　「什麼樣的熊。」蘇陽喝了一口熱水，今天晚上的伙食就沒那麼豐盛了，已經在注意控制飲食，減少供給量。即便今年的食物與保暖等大有改善，依舊有族人生病，還不止一兩個，這會還有三個族人在發燒，冬季難熬啊！

　　「很雄壯，很高大，皮毛的顏色很怪，還會爬樹，我們看見就躲開了。」帕布說得不是很清楚。

　　但蘇陽馬上反應過來，這可是寒冷的冬季啊！怎麼可能有熊出沒，不是應該在冬眠嗎？

第105章 野鴨子

　　熊是很恐怖的野獸，在一對一的情況下，即便強如帕布也只有跑路，少了二十個戰士，也基本不會主動去獵殺成年熊。當然，熊也分品種的，有大有小，部落裡養的那頭小狗熊，即便長大了，也不是太兇猛，但也能以一當十。若是灰色的大棕熊，那就恐怖了，劍齒虎上去也未必能拿下。

　　幸好熊是雜食性動物，攻擊性沒有那麼強，即便在叢林裡遇到了，戰士們一般也能全身而退。

　　「看來冬天林子裡的吃食很多啊！」他猜測熊能找到食物，所以就沒有繼續冬眠，這也是正常現象。

　　當然也可能是大熊貓出現了，這種萌物雖然一生都在賣萌，但卻生有犬齒，爪子如刀鋒，咬合力也極為強悍，關鍵是大熊貓能從史前混到現代都沒有滅絕，絕對有兩把刷子。

　　幾個長老也到下面山洞了，要給族人們檢查一下身體，往年冬天總要死幾個人，今年暫時還沒有，但也不得不防。

　　而在近期將有一個小生命誕生，在冬天出生可不是好時候，可也值得高興。為此蘇陽也做了些準備，儘量提高孕婦所在山洞的氣溫，以及一些產後養護的習慣問題。

　　「你們說的熊，我見過。」一個老人忽然開口說道，他是芒部落過來的，也就是神龍氏的人。

　　蘇陽詢問了幾句，心中有底了，沒準還真是大熊貓出現了，戰鬥力還不弱，肉並不好吃，不過皮子很保暖，價值非常好，可以拿到更遠方的部落去交易。

　　他忽然想到穿上熊貓皮是什麼模樣，這不是賣萌嗎，或許可以給小夏來一套。

　　「瑪祖，明天我想出去轉轉。」他這是提前報備，有必要徵得老人的同意。

　　「去吧，多叫點戰士跟著。」老人和藹的說道，她畢竟已經老了，身體不如從前，在冬天無法遠行，所以她不會跟著去。

　　蘇陽點點頭，老人不說，他也會保證自己的安全，小夏她們幾個野人也會帶上，帕布與春他們也跑不了，沒準中途還沒去亂部落住一晚。

　　翌日，他本來準備即刻出發，沒成想瑪祖說要占卜一下，所以只好等著走完流程，好不容易等到把大骨燒裂，得出了大吉的徵兆，這次他沒胡亂去踫大骨，以免又搞得自己心神不寧。

　　「蘇，快看。」小夏忽然叫道，她對於蘇陽喜歡說的日常用語已經很熟悉了。

　　只見天上有一群灰色的大鳥，不，應該說是飛禽了，目測是鴿子的好幾倍大，體形就跟鴨子似的，天上飛了一群得有好幾十隻呢！並且飛得不是很高，咦，好像越來越低了……

　　「我靠，這分明就是鴨子啊，而且還落到前方叢林裡去了。」蘇陽回頭看了眼還冒著熱氣的大骨，這占卜未免太靈驗了點吧，還沒出門呢就撞大運了。

　　他一直想養一些能生蛋的家禽，從此過上有蛋的生活，如果每天都能來一顆鹹鴨蛋，皮蛋什麼的，也算是神仙日子了。

　　「鴨子，我來了，快隨我準備東西。」他真的激動了，或許這就是機會，就算運氣差到極點，一隻鴨子沒找著，沒準也能撿到幾個蛋呢。鴨子與雞不一樣，雞下蛋一般會認準老窩，且需要醞釀很長時間，而鴨子在外面隨時可下蛋，根本不需要窩，只要有鴨子經過的地方，就有可能撿到蛋。

　　試想一下，那些鴨子飛了這麼久，下個蛋也能減少體重輕鬆一些不是。

　　當即，好一陣忙活，每個人都帶上了簑衣、背簍、簸箕什麼的，還有不算完善的網，目的就是為了去活捉到野鴨子，相比雞來說，鴨子更好養活，也沒那麼怕冷，生長速度也是賊快。

　　還有老鴨湯可以清熱，比較適合孕婦分娩前喝，等於可以給胎兒去去火，很有好處。尤其是那種養了十幾年的老鴨子，更是難尋。

　　「出發，我要活的，抓活的知道嗎。除非鴨子飛了起來，弓箭手才可以試著射殺。」他是幾番囑咐，然後帶著二十幾個人火速趕往了那片林子，距離部落不是很遠，只要鴨子群還沒有起飛，那就肯定還在那附近，因為以鴨子搖擺前進的速度，在地面上跑不了多遠。

　　春與帕布都熟悉地形，當快靠近的時候就兵分兩路去包抄，儘量多抓一些，近期能否吃上蛋花湯什麼的，就看這一回了。

　　「蘇，我幫你抓。」小夏表現得很積極，她的手腳都穿上鞋子了，身上也裹得嚴嚴實實的，不冷。

　　蘇陽邊跑邊說道︰「嗯，要抓活的，你告訴她們幾個，要活的，別給弄死了。」

　　能交流的好處顯現出來了，幾個野人都搞明白了該怎麼做，並且以野人們四肢著地的方式，更容易靠近鴨子群，沒準還能立功呢！

　　一路上踏著積雪，大家速度都不快，部落附近也沒見著有什麼獵物，偶爾有小動物也是一閃而逝，轉眼就不知道躲哪裡去了，顧不上了，鴨子要緊。

　　雖說雞鴨在未來會被玩壞，都是賣，可現在如果有雞鴨，那就是寶啊，非賣品。

　　隊伍分開了，春帶著十個人繞行，蘇陽這邊繼續，等進了林子裡，腳步就開始放慢，好在是踩在雪上面，沒什麼過大的聲響，樹木也是很好遮擋物，相對來說，鴨子的警覺性沒有那麼高，也比較笨，喜歡群體跟風生活，人只要手拿一根竹竿，就可以放養一群鴨子。

　　「噓！」走在前面的商女忽然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跟蘇陽學的。

　　「看見了嗎？」他輕聲問道，之前鴨子在天上飛了好一會，基本上岩石的族人們都看見了，終歸腦海中有個概念，知道是在找什麼獵物。

　　「前面。」商女伸手指了指。

　　而後小夏與四個人野人忽然就跑了出去，蘇陽想叫喊阻止，又怕驚走了鴨群，只好祈禱之前野人們聽懂了他的話，千萬別亂來啊！

　　同時他們也加快了腳步，怎麼也不能空手而歸，這個時候他只想說︰「我要一隻鴨！」

第106章 小生命
　
　　看見了，應該是一群斑嘴鴨，這是一種常見的野鴨子，根據季節不同，會有遷徙的習慣，但也有一些會長期留在一個地方生活。

　　斑嘴鴨個頭最大的也難以超過三斤，一般都在兩斤左右，飛得不高也不快，可以馴養為家畜，羽毛的價值也比較高，沒準可以加工一套身輕如燕的鴨絨服，再不濟鴨毛的也行。

　　趕緊回神，若是抓不到，想再多也沒用，因為鴨子要遷徙，所以完全得靠運氣，今天的機會實在難得。

　　當野人們潛伏過去時，其餘戰士們也無法藏匿下去了，成與不成就在這一把。

　　蘇陽沒有跑上前去，他雖不是手無縛雞之力，但真的很難撲到鴨子，還不如找機會撿漏，當即取下了弓箭，下一刻箭矢已經搭在弦上，像野鴨子這麼大的目標，起飛又不快，應該能射到吧，也可以勉強完成彎弓射大鴨的儀式。

　　牽一髮而動全身，野人與戰士們紛紛衝了出去，鴨群立時驚慌撲騰起來，就是這個時候，有野人成功撲到一隻，也有戰士用背簍、簸箕蓋到鴨子，但更多的還是飛了起來。

　　「咻！」蘇陽手中的箭矢飛了出去，一次命中，或許是他的弓箭已經很厲害，也可能是運氣來了，反正是射中了。

　　「咻咻！」有兩個弓箭手也出手了，紛紛偏了出去。

　　蘇陽此時反倒冷靜無比，又快速射出一箭，偏了，連忙略微調整了一下，第三支箭矢再發，中了。

　　骨箭旋轉著飛出，一頭射中了半空中的野鴨子，而戰士們也終於射下了一隻，其餘已經飛高飛遠了。

　　「過來清點一下收穫。」他的心情很不錯，這次終於親自狩獵成功了，可他明明有一顆近戰士的心臟，但擁有的卻是遠距離射擊天賦，實在有夠坑人的。

　　總共收穫十隻，射到了三隻鴨子，抓到了六隻活的，又不小心按死了一隻，其中野人就抓到了三隻。這六隻中有四隻母鴨子，這下賺到了，只是想要馴化，還有些困難，剪羽毛是最好的辦法，但是沒有剪刀啊！還好就這麼幾隻鴨子，總有辦法餵養。

　　「回部落！」

　　他今天真的是很高興，如果能有蜂蜜就好了，可以弄烤鴨。不過人要知足，有鴨肉吃，就已經很幸福了。

　　正確的拔毛方式，依舊是用開水浸泡，不過鴨與雞不一樣，雞宰殺過後就可以拔毛，鴨子最好是等體溫冷了之後，不然鴨皮容易發紅。

　　等把鴨毛一拔，頓時又瘦了一圈，接著把鴨子過了一下明火，燒掉細小的絨毛。

　　該去內臟了，鴨子翻過來，屁股下面割上一刀，去掉髒東西。在下腹的位置開一個口子，伸手進去把內臟都給掏了出來，想了想，直接扔進了小紅狼。雖然讓紅狼吃生肉，可能會激發出獸性，但總不至於把內臟煮過來餵養吧，以後只有靠他的馴化手段了，希望可以養出聽話的獵狗。

　　七隻紅狼爭搶著內臟，立時咬得血肉模糊，傳說在七這個數字對於狼狗來說，就相當於人類的九，都是數的極限。一胎生出七隻紅狼，其中很可能會出一頭七星狼王，會是族群中戰鬥力最強悍的存在。

　　他暫時沒看出七隻中哪一頭更厲害，或許這就是個美麗的傳說故事。

　　搖了搖頭，內臟真是浪費了，鴨腸與菌肝他都愛吃，現在只是懶得去處理，也沒有調料去烹飪，明年應該想辦法豐富一下了。

　　四隻鴨子，燉了兩隻，烤了兩隻，雖然沒有蜂蜜可刷，但是果木還是能找到的，經過他的特殊手法按摩之後，開烤了，很是考驗火候。當然鴨子可以鹵過之後燻製成板鴨，能長時間儲存，也是送禮的好東西。

　　「你們看見了嗎，要這樣旋轉著慢慢烤。」他打了個支架，把鴨子穿在上面，就跟烤爆米花似的旋轉，沒有植物油可刷，索性弄了點動物油脂化開抹在上面，以及帶甜味的果汁，任性烤。

　　鴨肉是否好吃，全靠外面這一層，他的口味比較大眾，酸甜苦辣鹹都可以吃，反過來如果長時間只吃一種口味，又會受不了。

　　很快，鴨肉的香味開始散發出來，混合著果木的清香，殺傷力非常大，如今蘇陽已經引領了部落中的潮流，吃的穿的用的，但凡是他出品，還沒上市就已經引得大家追捧。

　　「蘇陽，明天我跟你一起去抓鴨子。」融抽動著鼻子，就是個吃貨，但偏偏是這一代孩童中戰鬥力最強的，搞不好會成為第一勇士。

　　「抓個毛啊！只能踫運氣。」

　　專心烤鴨，那邊兩個燉鴨子的陶罐中都放了點地精，估計就是人參，那股香味更是無敵。

　　等鴨子烤好之後，他放在空陶罐中，叫了兩個皮糙肉厚不怕燙的戰士過來把烤鴨撕爛，爭取每個人都能嚐上一點，這種情況下，他也只能扯下兩個小翅，連中翅都不好貪墨。

　　自己也就吃了小指頭細的一根肉絲，已經很享受了，兩個小翅讓商女與小夏啃了，結果兩女連帶骨頭一起咬碎吞下了肚，讓蘇陽心痛無比，有朝一日，他一定要過上啃全翅還能吐骨頭的生活。

　　「好吃，蘇，多養點鴨子。」一個長老咀嚼著鴨屁股，被肥膩感擊中了味蕾。

　　瑪祖吃了一塊鴨脯肉，其實相當於吃了肥牛，甚至是羊肉，因為鴨脯肉能化腐朽為神奇，在現代已經被玩壞了。

　　湯好了，他不要肉，給自己盛了大半竹筒的湯，又不露痕跡的把鴨腿舀給了瑪母，他可不是有媳婦就忘了娘的人。之前就時常給偷偷母親帶食物，只是為了避嫌，所以在人前反而刻意沒有特殊照顧。

　　「好喝，還要。」小夏吧唧著嘴，似還沒斷奶的孩子，著實可愛。

　　小夏的年齡其實與蘇陽差不了多少，估計最多小個一歲，只是因為沒有直立行走，又長得粉雕玉琢的，所以顯得很小。

　　還有就是他最近長個了，好吧，他其實真的沒有太過在意身高這事，但這話誰信啊！

　　族人們正吃得高興，忽然一個大肚子的孕婦叫了起來，喊肚子不舒服，有下墜鼓脹感，原始人稱為「起健了」，這是分娩前的徵兆之一，恐怕就要生了。

　　「快，把人抬到上面準備好的山洞去。」蘇陽大聲叫喊，但實際上他幫不了忙，長老們已經有條不紊的在指揮了，她們這些老人都生過很多孩子，經驗豐富，知道該怎麼處理，何況這個孕婦也不是頭一胎。

　　蘇陽目送一行人離去，喃喃說道︰「或者之前的占卜吉兆，指的是部落有小生命誕生吧！」

第107章 狗頭金

　　他雖然此刻插不上手，但已經提前做了準備，專門打掃了一個山洞出來，洞口磊上了石頭，通風口比較小，裡面舖了棕墊與蘆葦，也準備了獸皮、火盆，陶罐等，還有清水。

　　還好，一個多小時後，嬰兒順產了，皮膚黑不溜秋的，與現代嬰兒那種紅中帶紫的膚色稍稍有些不同，可能是環境的原因吧。

　　在沒有奶粉的時期，如果缺少母乳，用米湯也能吊住嬰兒的命。

　　部落現在有超過百斤的穀種，加上箬笠那邊，總共有兩百多斤，每畝播個三斤種子就行了，反正地廣人稀，這些穀種也只能播個七八十畝，產量估計會很低，畢竟這不是雜交種子，且還是旱種。

　　但如果現在嬰兒有需要，他不介意浪費點稻穀去殼熬粥，生命才是最重要的。

　　除了稻穀，此外還有葫蘆種子、蘿蔔種子，以及野人們常吃的那種塊莖。物產還是不夠豐富啊！甚至可以說很貧瘠。這時期應該有燕麥、稷、粟、大豆等糧食，但限於地域環境，可能在這周邊範圍沒有生長，好比稻穀就是箬笠他們從神龍氏帶過來的。

　　或許明年他真的需要出去一趟，去大部落看看，順帶在外面尋找合適的農作物。

　　「蘇，你可以給這孩子賜名嗎？」一個戰士找到他，也是昨天出生那男嬰的父親。

　　既然別人如此給面子，他也就不推辭了，連潤筆費都不要，爽快的回道︰「就叫鴨蛋，昨天吃了鴨肉，以後我們岩石部落還會收穫很多鴨蛋。」

　　「鴨蛋，好名。」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

　　說到鴨蛋，他馬上去了鴨籠，六隻野鴨子被一個大竹罩給關住了，這個竹罩就如放大版的南瓜，直徑有兩米多，上面開個一個臉盆大的洞，編織時留了很大的縫隙，能防止鴨子鑽出來就可以了。

　　因為鴨子數量少，暫時就先這麼養著，很快他把四隻母鴨分別抓到手中，進行摸蛋，如果近期鴨子會生蛋，靠手感就可以摸出來。雖說鴨子在冬天幾乎不會下蛋，不過野鴨子就說不準了。

　　「咦，還真有。」雖然只摸出了一隻鴨子，可這完全是意外之喜了，當即在鴨腿處栓上麻線，往後特殊照顧。

　　鴨子是不需要閹割的，因為生長速度已經夠快了。這讓他空有一身閹割本領，愣是找不到機會發揮。

　　用過吃食後，昨天的原班人馬再次出發了，之前帕布他們一共挖了五處陷阱，也該去看看了。

　　其實有一種有傷天和的陷阱，但他考慮了很多次，最終還是沒用出來。這個陷阱就是看似簡單的大網，在飛鳥經過的路線上拉起大網，只要有飛禽經過就會中招，屬於滅絕式的抓捕。

　　如果只是一個部落小範圍使用倒也沒關係，可如果傳播出去，那問題就嚴重了，所以他一直都沒說出來，也不打算用了。

　　「往亂部落的方向走！」他這話就定下了基調，今兒怕是趕不回來了。

　　當然，之前挖的陷阱都要去查看，約莫半個小時後，到了第一處大坑，運氣不好，這坑塌倒是塌了，卻是被積雪壓垮了，抓緊時間修復之後，繼續趕路。

　　林子裡依舊有飛鳥在撲騰，只是個頭太小，射殺了也沒一口肉，索性就不管了。

　　他仔細查看那些保持生長的植物，以及樹上的果子，暫時沒有收穫，也急不來。

　　可隨著第二、三個陷阱也沒有收穫，他真的有些急了，陷阱首秀總不能顆粒無收吧？總結了一下失敗的原因，第二個陷阱太結實了，第三個陷阱的誘導肉塊被小動物或是飛禽給啄了去。

　　但第四個陷阱又是怎麼回事？戰士們居然在砂土層挖掘陷阱，這肯定得塌啊！地方沒選對。這一片靠近河流，富含河沙，連石頭都是淡黃色的泡砂石，硬度比較小，很容易在上面留下痕跡。

　　不遠處的河流邊上，常年都有黃色的細河沙，是被河水沖刷出來的，當然也有灰黑色稍微粗一些河沙，這個就在水底了。

　　「走吧，只有去看最後一個陷阱了。」他算是體會到乘興而來敗興而歸的感受了。

　　「蘇，石頭，石頭。」小夏忽然叫了起來，趴在地上扒開積雪，然後拿出一個嬰兒腦袋大，黃燦燦坑坑窪窪的石塊。

　　蘇陽立時眼楮都直了，小夏拿的難不成是傳說中的狗頭金？

　　「快，給我看看。」

　　一入手，這石頭夠沉的，他趕緊把上面的積雪與砂石給擦乾淨，雖說比剛才小了一圈，但顏色更純正了，手感、形狀、重量完全符合，多半就是狗頭金。雖說他穿越那會，黃金的價格一跪再跪，但是耐不住黃金的價值高，普通人買條不到十克的項鏈都得斟酌很久。

　　而他自己買了條千足金的手鏈，花掉半個月工資，悲劇的是到最後都沒送出去。

　　現在直接就入手一塊如此大的狗頭金，發了，大發了，天降祥瑞啊！

　　「蘇，這個爛石頭有什麼用嗎？我們那天挖出來的。」帕布甕聲甕氣的問道。

　　我靠，蘇陽直接爆了粗口，這居然是挖出來的，那還等什麼，趕緊的繼續挖啊。當然，這想法衝動了，且不說現在是冬天，即便是春天來了，這附近多半也很難挖到狗頭金了，完全是靠運氣。

　　「蘇，夏有很多石頭，石頭好看。」小夏忽然指著狗頭金說道。

　　吞了吞口水，他難以置信的問道︰「小夏，你是說有很多這種金燦燦的石頭，顏色，要這種顏色的懂嗎？」

　　小夏猛點頭，其它幾個野人也嘰裡呱啦的說著話。蘇陽已經能聽懂很多野人語了，當即確認無誤，野人世代收集狗頭金，堆放起來，用於祭祀，如今已經能裝滿兩個背簍了。

　　幸福來得太突然，蘇陽感覺直接被擊中了，雖然他清楚黃金在原始社會就是雞肋，因為黃金太軟了，也太重了，不合適製成武器，更不可能當作貨幣用來交易，但他的觀念實在難以扭轉過來，黃金當然是多多益善。

　　同時他大膽猜測，這附近很可能有金礦啊，不然何以能撿到這麼多狗頭金？

第108章 遊說兼併

　　只要找到黃金礦脈，就能找到其它金屬，但蘇陽對冶煉這方面著實沒什麼研究，只能逐步整理記憶中的見聞，到時候來慢慢實踐。

　　這塊狗頭金被他私人收藏了，回頭再考慮用來做什麼，至少野人部落那邊的存貨，還得從長計議，需要找一個好點的藉口才行。

　　「帕布，以後你們見到這種石頭，一定要帶回部落。好了，我們去下一個陷阱。」緊了緊身上的豹皮，雖然穿著鞋子，但差不多已經在積雪中泡濕了，得趕緊烤烤火。

　　天冷，大家就跑起來，等抵達最後一個陷阱，也是最後挖掘，熟練度最高的一個，終於有了收穫，有點像是獐子，雖然還沒掛，但已經是奄奄一息了。

　　小是小了點，但好歹是新鮮肉食，只是這種獸類一看就知道肉的羶味比較重，還好他已經適應了，這種天氣燉上一鍋，絕頂享受！

　　「弄上來，先放血。」這頭獐子都快掛了，現在不放血，等到真的死了，肉就沒那麼好吃了。

　　看著大家搶著喝獐子血，他唯有搖頭，表示不會再喝生血了，受不了那味。

　　隨後，等他們快到亂部落時，都沒遇到危險，也沒見到兇猛的野獸，可能沒到野獸獵食的高峰時間段，但反過來，他們想在這種天氣狩獵，也就難上加難了。

　　實在太冷了，趕緊跑到亂部落，立即有手拿長矛的戰士出現在洞口，見是蘇陽他們，又連忙熱情的叫道︰「快進來，你們怎麼來了？」

　　「等會再說，你們這邊呢，沒出什麼事吧。」蘇陽把斗笠取了下來，上面全是積雪。雖說這會外面沒有下雪，但樹上會掉雪下來。

　　「有熊跑來這裡，被我們趕跑了，大家都沒事。」

　　這幾個戰士在外洞職守，是輪換的，蘇陽又說了幾句，正要翻過石牆到裡面去，卻見姜黎已經帶人出來了，許是聽見了說話聲。

　　「蘇，你來是有什麼好事嗎？」姜黎也很是熱情，等她看見野人後直接驚呆了，這時剛才那幾個戰士也後知後覺的發現了野人混在其中。

　　「這是怎麼回事？」姜黎難以置信，明明入冬前最後一次狩獵，都沒有與野人有交集，當時那會都已經開始下雪了。怎麼現在岩石的人都已經與野人組成隊伍了呢。

　　蘇陽開口道︰「這事說來話長，先進去吧，這天實在怪冷的。」

　　等進去後，才發現亂部落的人基本都擁擠在中段，也就是高度不會超過一米四的洞穴中，因為暖和，在地上鋪滿了蘆葦，還有一些棕皮、乾草等，且又是人擠人的情況，完全屬於熬時間，熬過冬天就好。亂部落尚且如此，天狼部落，以及這一片大大小小四十多個部落，恐怕也是這般吧！

　　「姜黎，還是到裡面去吧，這兒人太多了。」這人吶，雖說是群居動物，可有時候也需要私人空間，再說在洞裡煮東西吃，空氣也不好。

　　等到了裡面的小山谷，總算是好多了，自有人清理地面，抱出柴火來點上，這裡面那兩個帳篷似的小屋也還能用，但肯定不如山洞裡暖和，所以到了冬天就空著了。

　　商女是地主，這時候接過了張羅的活，帶著大家處理獐子，煮肉吃。當然一頭獐子肯定不夠，那就把亂部落儲存的食物也拿出來，到時候所有人一起進食。

　　而蘇陽從背簍裡拿出一個蒲團，大馬金刀坐在上面，講究啊！硬是玩出了得道高僧的派頭，主要是為了屁股不冷，外面到處是積雪，都找不到地兒入座歇息。

　　「蘇，她們幾個野人是怎麼回事？」姜黎實在是想不通。

　　蘇陽也沒有拐彎抹角，拉過小夏同坐一個蒲團，簡單的把情況說明了一下，大意就是野人們需要他教一些東西，所以冬天小夏她們暫時住在岩石部落，也算是自己人了，只要能交流，總能有辦法達成結盟，野人現在人數是不多，但絕對能與岩石部落聯盟形成互補，就跟抱團取暖是一個道理。

　　「你們呢，一直就在山洞，沒有出去過嗎？」

　　姜黎搖了搖頭，「亂部落成人少，今年有臘肉、鹹魚，還有鹽，足夠我們熬過去了。」

　　不得不說，這是普遍的想法，也只有蘇陽才會躺不住想出來走走，或許是不想虛度光陰，一寸光陰一寸金，這不是出來就撿到狗頭金了。

　　姜黎也問了些岩石的情況，兩人愉快的閒聊著，就猶如兩個酋長在會晤，他不太喜歡用酋長這個稱呼，因為第一印象就會想到皮膚黝黑的印第安人，不是一個種族的。

　　「今天來，一是順道過來看看你們的情況；二呢是想問一下，你們遷徙後的房屋劃分有什麼要求沒有？」當初這事一直說得比較含糊，包括分配權等等，都推遲到開春後再談。

　　但現在蘇陽覺得還是提前通通氣為好，他也方便提前模擬一下，整出設計圖，到時候直接就可以開工，爭取早點入住新居所，這樣才不會耽誤播種趕墟等。

　　除了部落的建設，當然還有墟市，會牽扯出一大堆的事，可以預見，明年或許就不會那麼太平了，這附近所有的部落，都被他視為了自己的東西，只有拿下後組成大聯盟，才有資格與九黎、牛頭等超大部落平等的對話。

　　想這些或許有些太遠了，飯要一口一口的吃，慢慢來吧。

　　「房屋的事，安全最重要。」這就是姜黎的要求，也是最核心的。

　　蘇陽點頭，肯定會保證安全，不然他自己也不敢住啊！原始人們都敢於拚命，對於死亡也沒有那麼恐懼，偏生是他這個現代人靈魂，估計是族人中最為惜命的，如果可以的話，他希望能向天再借五百年。

　　「我有個想法，你們乾脆併入岩石得了，你成為岩石第六位長老，有權利從亂部落族人中挑選繼承者。以後你們就是九黎氏的身份，只要你點頭，製陶、煮鹽、養殖等等，這都不是事，往後就是真正的一家人，伐木累。」伐木累：Family

　　小部落兼併成大部落，這一步遲早是要走的，與其到時候住在一起鬧矛盾，不如現在就解決這個問題。

　　如果能說服姜黎，然後去說服箬笠，那岩石可就碉堡了，即有九黎的人，又有神龍氏的人，簡直不要太叼啊！

第109章 撿熊

　　蘇陽一直都想開這個口，卻又一直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因為兼併之後就會融合，最終只剩下一個部落。

　　可這一步也是必然的，亂與芒部落的人口基數太小了，實在無法形成部落聯盟的規格，反而會造成很多麻煩。

　　「併入岩石？」姜黎陷入了沉思，她是亂部落唯一的長老，而她的決定將影響亂部落的未來。

　　蘇陽想了想，又說道︰「也不算是併入了岩石，我們現在是部落聯盟，亂與岩石都不存在了，以後將是一個新的部落，也會重新起一個稱呼。」

　　「不叫岩石了？」姜黎眼神一亮。

　　「對，不叫岩石，具體叫什麼，到時候由長老們商量著來，你就是第六位長老。」他用了心裡暗示的方法，就當姜黎已經同意兼併了。

　　姜黎問道︰「併入後，食物分配呢？」

　　「一視同仁，也就是亂與岩石都一樣。現在岩石的分配權在我的手中，你總該可以信任我吧？」所謂人的名樹的影，他在外面的印象分那是極高。

　　現在等若是把部落倒退拆分成氏族，然後再合併成部落，好處就是能在短時間內壯大，壞處就是在融合過程中會產生矛盾，不過他相信可以處理好。

　　姜黎點點頭，「我個人同意合併，還要問一下族人們。」

　　「那就沒問題了。」蘇陽開始大談特談岩石現在的情況，養了兔子、鴨子，鹽就不用多說，僅是製陶就足以讓姜黎心動，還有大量的編織物，並且開春後就會開始種植稻穀、開墟市，可以預見明年將會迎來飛快發展。

　　他塗抹紛飛的對姜黎進行了洗腦式的演說，然後飽吃了一頓，晚上就住這兒了。

　　「商女，你說以後部落叫什麼名兒好呢？」他與商女睡在其中一個木棒屋子中，另外一間睡著幾個野人。

　　「我不知道，我以後還想回九黎去。」商女始終沒有忘記回自己的部落。

　　對於這點，蘇陽也很無奈，希望隨著時間的推移，商女會淡了回去的心思吧。

　　關於新的部落名字，他也沒想好，但必須要想幾個作為參考，讓長老們選中他喜歡的稱呼，可是應該叫什麼好呢，太拗口了不行，太難理解了不行，難聽也不行……

　　「有飯氏！」這名好像不錯，玩笑了，外面的原始人不知道飯是什麼意思。還有時間慢慢想，睡覺了。

　　翌日醒來後，就招呼姜黎準備食物，典型的破壞規矩，但他留下了兩個戰士教導亂部落挖掘陷阱，就在裡面的小山谷先實踐，學會後就可以出去挖了。

　　為了防止相互之間中招，嚴禁在陷阱下面插尖刺，也不能在經常行走的道路附近挖掘。這樣一來，就算誰掉下去了，同行的戰士也可以幫忙拉上來，最多就是摔傷罷了。

　　「蘇陽，你們還要去哪裡？」

　　「野人的夏部落。」他這是臨時起意，天公作美，今兒暫時沒有下雪，那麼完全可以到野人部落去看看，他並不滿足只談下一個亂部落，如果可以，至少要把野人們拉進來結盟。

　　結盟也是比較好的選擇，因為融合起來太困難了，絕非一朝一夕能做到，何況野人們培養小夏，這麼多年來也一直獨立，一時半會適應不了與其他部落共同居住的生活。

　　「咻咻！」出來後他開弓七次，顆粒無收，不是偏了，就是慢了那麼半拍。不過他也沒有洩氣，因為飛禽本來就不好射殺，這不是固定靶。

　　終於遇到了大型一些食草動物，可遠遠的就跑開了，他們也追不上，積雪嚴重影響了速度，同時他們想要潛伏到獵物近前，也非常困難。

　　一直沿著野人部落的方向出發，已經與小夏他們說好了，蘇陽這邊帶了十四個人，算是控制在了野人們能接受的程度。

　　「如果有機會，活捉一些小野豬回去。」這是他最為看重的家畜，也能讓他的閹割手藝有發揮的地方。反倒是野雞，他暫時不打算養，雞不如鴨啊！

　　養豬有一個很簡單的竅門，只要給豬餵煮過的食物，就可以大大降低豬生病的概率，同樣的，人也是如此。

　　誰知豬沒等來，卻意外的遇到了一頭正在冬眠的熊，這下反倒尷尬了。

　　剛才是商女發現了樹上的痕跡，判斷可能是熊留下的，熊這種動物的領域意識也非常強，會在樹上留下痕跡，以此警告同類踏進活動的領地，這點跟原始人的做法類似。

　　熊在冬天會躲在樹洞、岩石縫隙，或是大石頭下面冬眠，並且熊很聰明，會把頭朝向洞外，還會弄亂洞外留下痕跡，所選的地方少風向陽，很是隱蔽。

　　但如果以為能在冬天去撿熊屍，那就大錯特錯了，熊的嗅覺與視力都非常好，如果察覺到危險，隨時都可能醒來。

　　「有熊！」華容嗅著鼻子，靠近後她也聞到味兒了。

　　目測就在前面的某一塊大石頭下面，所以蘇陽才會覺得尷尬，如果上前去獵殺吧，不一定打得過，若是就這麼走了，又顯得太慫了，好不容易遇到可以獵殺的目標，難道就這麼一走了之？

　　一頭熊的肉食可是非常多的，那張熊皮的價值也非常高，再說現在不解決，以後還是可能在林子裡遇到這頭熊。

　　「我先去看看。」春出聲說道。

　　蘇陽也想踫踫運氣，萬一是大熊貓呢？又或是黑熊，那麼完全可以過去撿熊了。

　　春隨後小心的潛伏了過來，沒敢靠太近，以免突然把熊驚醒。沒過多久回來後直搖頭，指著蘇陽的豹皮說︰「是這種皮毛的大熊。」

　　「難道是棕熊？」蘇陽打了個寒顫，馬上舉起手示意大家撤退，拿不下啊！棕熊相當恐怖，雄性的體重能過千斤，又肥又壯又高大，一對爪子強勁有力，而且棕熊還能跑得起來。

　　他們這十幾個人，如果與棕熊發生衝突，很可能第一時間就會被衝散，會要人命的！

　　「這地方先記下來，回頭等集結了人手再來收拾它。」這不是場面話，只是不打沒有把握的仗，對付正在冬眠的棕熊，或許可以利用陷阱，這事得從長計議了。

　　長出了一口氣，熊沒撿到，差點把他嚇到了，隨後加快點速度，到了他不想再去的那個野人遺蹟山洞。那地方確實是野人們早期的居住地，後來成了祭祀場所，再到後面就封住不用了。但這事已經是很多很多年以前了，久到野人們無法用語言表達出年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