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大陸] 原血神座 作者:緣分0 (已完成)

   
cheninda1234567 2016-11-20 01:47:38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62 12590035
arty2008 發表於 2016-11-29 13:00
  第二十章 藏匿(下)

  醒來的時候,眼前是一片漆黑。

  這黑暗讓蘇沉嚇了一跳,以為自己再度失明,如果不是看到了那透過紗窗照進來的月光。

  原來是天黑了。

  蘇沉鬆了口氣。

  此時,他終於有機會細品復明的美妙滋味。

  儘管夜色黑暗,但是昏黃月色下,依然可以隱約看到房間的陳設。

  自己正躺在一張檀香木製的床上,床上掛著繡有百鳥朝鳳圖樣的紅紗帳。床頭是紅檀木製的梳妝檯,上面擺著一些胭脂水粉。紗窗用雲紙糊成,床前還掛著五彩琉璃珠勾成的簾子。

  這裡……應當是顧輕蘿的閨房吧。

  她竟然把自己移到了這裡?

  顧輕蘿此刻不在房中,蘇沉盡情的欣賞著顧輕蘿房中的一切。倒不是不知禮數,實在是光明失而復得,蘇沉按捺不住對這繽紛世界的嚮往與衝動。

  看著那一幕幕色彩,要不是身處的地方不對,蘇沉恨不能仰天長嘯一番。

  三年了。

  三年多的苦苦等待,在黑暗中的堅守,終於等來這一刻,又怎能讓人不激動,不興奮?

  蘇沉再按捺不住下床,這才發現自己身上的傷竟然已經好了許多,連痛楚都大幅度削弱,知道是顧輕蘿上藥之功。

  走出房間,外面卻是一間靜室,顧輕蘿正盤坐在室中,頭頂還氤氳著絲絲白氣,卻是在行功。

  聽到聲音,顧輕蘿也不睜眼,只是嘴角露出一絲微笑:「你醒了,稍坐片刻,我馬上就好。」

  蘇沉嗯了一聲,也不打擾,自去一旁坐下,看著顧輕蘿練功。

  幾個月前,顧輕蘿還和他一樣,只是鍛體期,現在看她引氣入體的樣子,分明已經是入了引氣境,成為正式的源氣士了。這樣一來,蘇沉到是知道為什麼這段時間她一直沒有出現,肯定是在努力衝擊境界導致無暇分身。

  終究是比自己快了一步啊!

  蘇沉心底嘆息。

  不過沒關係,自己如今雙目恢復,曾經失去的時間,要不了多久就能補回來。一年之內,定能進入引氣境。

  一邊想,蘇沉一邊觀察著顧輕蘿行功。

  他原本只是等候無聊,隨便看看。但這刻在看過幾眼後,卻就發現有些不對了。

  顧輕蘿此時正在修行,引氣入體,遊走全身,洗練自身。

  這原本沒什麼,問題是現在蘇沉看顧輕蘿,竟似隱隱能看到她呼吸時鼻間產生的氣流。

  顧輕蘿吸進的是白色的氣流,但是呼出的氣流則明顯變淡。

  有一些東西伴隨著她的吐納呼吸,留在了她的身體裡。

  那是什麼?

  源能?

  蘇沉不知道。

  只是這一刻他正在為自己的發現感到顫慄。

  蘇沉很清楚,源能是不可見的,一如這天地之氣,雖人人皆知其存在,卻註定無法捉摸。

  但是現在,這些氣在蘇沉的眼中竟然變得可見起來。

  雖有些模糊,難以分辨,卻客觀存在。

  甚至不止於此,蘇沉感到自己的目光似是能隱隱穿透皮膚,看到更多。因為他似乎看到了那氣流在進入顧輕蘿體內後下行的過程,只不過這過程更加模糊,更加看不真切,像錯覺更多過像事實——如果不是這錯覺截止到顧輕蘿頸部以下就消失,蘇沉甚至無法確定。

  衣衫阻止了蘇沉的觀察。

  「遇到我是你的不幸,因為我會給你帶來苦難;遇到我也是你的幸運,因為我會給你一個無限可能的未來……就讓我給你換一雙眼睛,讓你可以看到更多的同時,也幫你看清這世界的真面目吧……」

  就讓我給你換一雙眼睛,讓你可以看到更多!

  讓你可以看到更多!

  看到更多!

  更多!

  老乞丐的話語如震雷不斷轟響在蘇沉的耳邊。

  蘇沉的眼睛泛起了亮光。

  如果說,曾經對老乞丐話語的堅信是因為黑暗絕望中那僅有的一點希望的話,那麼在證實前半句話不是虛假後,後半句的真實性也便在這刻隨之凸顯出來。

  老乞丐沒有撒謊。

  他不是弄瞎了自己,而是給自己換了一雙眼睛。

  一雙更加神奇的眼睛!

  在經過三年的沉澱後,終於適應了蘇沉的身體,開始發揮作用了。

  苦已盡,甘終至!

  蘇沉激動的全身顫抖。

  雖然還不清楚這雙眼睛最終會為自己帶來什麼,但蘇沉已可以想到,也許恢復視力並不是這雙眼睛的終點。

  也許在不久的將來,它還能給自己帶來更多驚喜。

  至於現在,能夠恢復視力就是最大的幸福,蘇沉暫時不想更多。

  此時再看顧輕蘿,蘇沉終於有些明白,為什麼顧輕蘿的皮膚在他眼中會顯得格外的晶瑩剔透。也許這不僅是顧輕蘿自己天生麗質,還有這一雙眼睛的加成。

  遐思間,顧輕蘿已經完成了行功。

  睜開眼,看到蘇沉正坐在那裡,嘻嘻一笑:「呦,挺生龍活虎的嘛。果然還是姑娘我本事了得,把你給救回來了。喏,這救命之恩呢你也不用提,本姑娘我行俠仗義,大慈大悲,普渡眾生,你這都是小事啦!」

  小手一揮,嘴裡說著我不在乎的話,卻是一臉的快來恭維我吧!

  蘇沉見了苦笑,正要說話,顧輕蘿又一擺手道:「不過你到底還是有傷在身,還是不要多動的好。」

  蘇沉:「那林家……」

  顧輕蘿繼續揮手:「林家的事我已經知道了,被你殺死的竟然是林懈,那可是個引氣境誒,你是怎麼做到的?」

  蘇沉回答:「我趁他不備……」

  顧輕蘿已又道:「弄瞎了他的眼嘛,我知道,他們跟我說了。那林懈應當是大意了,就算他是引氣境,也不是金剛不壞身,更別說雙眼這種柔弱處了,被你一舉得手,當場就瞎了。這樣一來你們兩個都看不見,你是瞎了三年的老瞎子,他是新瞎子,比起來肯定不如你嘛,自然要被你殺掉。」

  小姑娘剛完成治病救人,眼看自己的第一個作品生龍活虎的出現在眼前,心情正興奮,根本沒注意蘇沉的情況,只是自顧自說個不停。

  蘇沉嘆息,這話理論上倒是沒錯。問題是自己弄瞎他眼睛之前,已經被打成重傷,再想和他對決就沒什麼可能了,要不是雙目復明,死的還得是自己。

  還有你說老瞎子是什麼意思?

  我怎麼就老了?

  我已經不瞎了好嗎?

  他話出口:「我的眼睛……」

  顧輕蘿繼續擺手,打斷,滔滔不絕:「你的眼睛不好,暫時就待在這裡。不用擔心,我這裡他們不敢搜的,而且他們認為你已經從湖裡逃走了,正沿湖搜尋呢!回頭我再想辦法把你送出去。」

  蘇沉鬱悶:「喂,你好歹讓我說句話行不行?」

  卻見顧輕蘿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隨手一揚,一件蘿裳已然從身上脫下。

  時值陽春,顧輕蘿所著不多,這一脫去外衣,便露出裡面的粉色褻衣。

  蘇沉登時就看的眼直了。

  這一言不合就脫衣服是幾個意思?

  就見顧輕蘿伸著懶腰道:「剛行完功,排出一身汙垢,髒都髒死了,我先洗個澡。別擔心,下人都被我差出去了,這裡只有你和我。」

  說著已向旁邊走去,感情靜室旁的小屋裡早就燒好一大桶水在等著呢!

  顧輕蘿一邊走一邊脫去褻衣,轉眼間一個光溜溜的玉人已出現在蘇沉眼前。

  赤足走向浴桶,顧輕蘿邁步正要進入,突然想起什麼,道:「對了,你剛才想說什麼?」

  說著已沉入浴桶,閉目享受起來。

  看著那在水中載沉載浮的玉體,蘇沉嚥了口唾沫,艱難回答:「沒,沒什麼了……」

  蘇沉終究是沒有說出自己復明的事。

  他不敢想像讓顧輕蘿知道自己全身被他看遍會是什麼反應,但就算是朋友,多半也不會太好。

  至於說什麼看過身體就必須以身相許這種故事,蘇沉則連想都沒想過。

  這個年代,以武為尊,即便是女子,只要掌握武力,也會有相應的地位。因此絕對不存在什麼看過身體就得以身相許的事,反倒是性格暴烈的比比皆是,小賊敢偷窺本姑娘洗澡?挖掉雙眼讓你重新變瞎子的卻大把有人在。

  雖然顧輕蘿性情可愛當不會如此狠毒,但蘇沉覺得還是不冒這個險為好。

  私下裡還有個念頭,若是顧輕蘿一直不知,那以後這種事說不定還會發生……咳咳,我蘇沉一身正氣,怎麼可能會期待這種事!

  裝瞎有這麼多好處啊~只好繼續「瞎」下去了……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4-21 15:30 編輯

arty2008 發表於 2016-11-30 10:28
  第二十一章 煎熬

  浴室靜房內,顧輕蘿輕抬玉手,揉搓著自己的全身,動作說不出的優雅誘人。

  小姑娘年紀雖然不大,發育得到是挺好,該凸的凸,該翹的翹,身上該有的資本已都有了。

  這一幕落在蘇沉眼裡,腿都站不直了。

  雖然也知道這樣偷窺別人是很不道德的事,蘇沉一次次的強迫自己轉頭不要看,只是每一次轉頭,那入水玉體的曼妙身形便橫陳在自己眼前,讓蘇沉剋制不住的又把頭扭回來。道德與本能展開了激烈的拚殺,一會兒是道德獲得勝利,一會兒又是本能佔據上風,蘇沉的腦袋就在這爭奪中扭過來又扭過去。

  顧輕蘿哪知道他這會兒天人交戰得厲害,看他腦袋晃來晃去,好奇問:「你搖頭做什麼?」

  「啊……我脖子有點酸,晃晃。」蘇沉回答,乾脆把腦袋像個波浪鼓的晃起來。

  於是那水中盪漾著的曼妙胴體便一次次瞟過眼簾,在蘇沉心中泛起巨大的漣漪。直到身體某個部位的強烈反應再壓制不住,蘇沉才緩緩坐了下去,雙目依然如飢似渴的盯著顧輕蘿。

  如果是某個經驗豐富的姑娘,或許已經看出蘇沉表現有異,顧輕蘿心思單純卻想不到這許多。只是問道:「對了,你到底怎麼得罪那林懈了,要弄到生死相見?你們林蘇兩家的仇恨就這麼大嗎?」

  顧輕蘿的說話轉移了蘇沉的心思,讓他下身壓力大減。

  蘇沉定了定神回答:「你誤會了,林蘇兩家雖有嫌隙,卻還不到一見面就仇殺的地步。這件事其實另有原因……」

  蘇沉就把自己臨時起意來找顧輕蘿,卻無意中聽到的對話告訴顧輕蘿。

  聽到蘇沉說過原委,顧輕蘿一下坐了起來。水氣蒸騰中,一對椒乳顫顫悠悠,看得蘇沉又是一陣「難受」,脖子再次抽筋。

  顧輕蘿已道:「這麼說還有一個人知道是你殺了林懈了?」

  「嗯。」蘇沉點點頭:「不過我不擔心這個問題。那個桑老很明顯不是林家的人,不然不會這麼顧忌林家的守衛。正是因為怕被守衛看到,所以才讓林懈來追殺我,自己離開。」

  「可他還可以通過別的方式讓林家知道是你做的。」

  「他不會,別忘了我聽到了他們的祕密。他們可以通風報信,我也可以宣揚他們的陰謀。不想兩敗俱傷的話,他不會這麼做。」蘇沉很淡定的回答。

  聽到這話,顧輕蘿鬆了口氣,坐回水中。一對美麗椒乳也隨之沉會水底,若隱若現,看得蘇沉心情一鬆的同時,又若有所失。

  顧輕蘿說:「既然這樣,那你要小心那老頭重新回來找你,殺你滅口。」

  「所以我才要把事情告訴你啊!」蘇沉微笑:「現在他殺我已經滅不了口了。」

  「喂!」顧輕蘿瞪起好看的大眼睛:「你這是拉我下水?太不義氣了吧?」

  「怎麼會?那老頭又不知道我與你熟識。再說知道這事的不會只有你一個。」

  顧輕蘿一呆:「你是說……」

  蘇沉慢條斯理的回答:「多留些後手總是好的。」

  當初的玉真閣小工,蘇沉還知道提醒他多留後手,到了自己身上自然更不會忘了。

  顧輕蘿聽得拍手大笑:「好好好,我便做你的後手。若你被人殺了,我便將這消息廣為傳播,破壞他們的計劃。」

  嗯……你好歹也是林家的貴客,這麼熱心拆臺真的好嗎?

  蘇沉道:「還有件事需要你幫忙。」

  「什麼?」

  「把我送出去。」

  「現在恐怕不行,林家正搜查得嚴,你昏迷的時候我這裡都來了數次,我這時候帶你出去,多半是瞞不過的。不過等天亮了,我自有辦法帶你出去。」

  「我一夜不歸,家中恐怕多事。」

  「這個簡單,我幫你送信,就說你夜宿友人家中。」

  「如此就麻煩你了。」

  「你我朋友,這麼客氣做什麼。」顧輕蘿故做豪情的拍拍胸脯,蘇沉看著那對玉乳在她掌心下變化形狀,搓扁揉圓,狀若無事,心海已再掀滔天波瀾。

  顧輕蘿看他樣子,奇怪地嘀咕了一句:「流了這麼多血,竟然還有鼻血可流,難道是我先前用藥過猛?」

  蘇沉:「……」

  兩人又說了會子話,蘇沉想起什麼,問:「對了,你知道月烏啼和葬靈臺嗎?」

  顧輕蘿搖搖頭:「不知道。不過我可以幫你查一下,如果這個月烏啼不是無名之輩的話,應當不難查。」

  蘇沉立刻搖頭:「你最好不要去查,沒人知道那個桑老在林家會不會還有其他人。如果讓他們發現,一定會對你不利。你是我的後手,可不能暴露哦。」

  「那就任那些人的陰謀得逞嗎?」

  「這個嘛……我來想想辦法吧。不是還有一年的時間嗎?聽他們的口氣,應該短時間內不會動手。」

  顧輕蘿聽了,小嘴一噘:「那好吧。」

  模樣煞是可愛,看得蘇沉心神又是一陣盪漾。

  當日夜,蘇沉在顧輕蘿的房間裡待了一夜。

  這一夜,顧輕蘿對蘇沉的不避忌讓蘇沉大吃苦頭。一方面是那誘人胴體不斷引誘著蘇沉,這小丫頭,竟然只穿褻衣就在屋裡走來走去與他說話,完全不設防啊!另一方面,蘇沉又得若無其事,視而不見,甚至儘量避免看到。

  想看又不敢看,還得剋制身體的某些不良反應,理智與本能衝突,真實與偽裝對碰,的確讓蘇沉好一番煎熬。

  好在重傷的身體不勝倦意,讓蘇沉最終在輾轉反側中睡去。

  次日一早,顧輕蘿叫醒蘇沉,讓蘇沉跟著自己從後門出去。

  跟著顧輕蘿穿過林子,蘇沉來到一片林地。雖然只是看起來普通的林地,但是蘇沉一踏入此地,就感到腳下有極強的源力波動。

  「源力陣?」蘇沉一呆。

  這很顯然是一個以源力為能源佈置的禁陣,所以才會有這麼強的源力波動。

  「噓!」顧輕蘿豎起手指提醒蘇沉。

  伴隨著噓聲,是不遠處的聲聲獸嘯。

  聽到這嘯聲,蘇沉陡然明白過來。

  獸園!

  林家獸園!

  顧輕蘿竟然把他帶到了林家獸園來。

  面對美食只能聞香,不能吃掉,煎熬啊~權當看互動式直播囉~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4-21 15:30 編輯

arty2008 發表於 2016-11-30 12:34
  第二十二章 藍夜

  每個家族都有自己的禁地重地,就像八角山之於蘇家一樣,林家獸園也是林家的禁地。

  如果在這裡被林家發現,那可就不是用走錯路弄含糊過去的了。

  「你帶我到這裡來做什麼?」蘇沉有些急了。

  「放心吧,他們發現不了。」顧輕蘿繼續向前走:「每天的這個時候,都是藍夜甦醒的時候。」

  顧輕蘿說著回過頭看了一眼蘇沉,笑道:「藍夜脾氣不太好,起床氣總是很大,所以這時候獸園的人大都會退得遠一些,以免撞上倒楣。」

  「你是說現在這裡沒人?」蘇沉驚訝。

  「沒錯。」顧輕蘿臉上笑顏盛開,如花綻放,看得蘇沉心神又是一蕩。

  顧輕蘿已繼續往前走:「獸園是林家重地,但這個時候的獸園,卻是防衛力量最薄弱的。從這裡過去,一路向前,有一條小路可以走出獸園。只要離了這裡,你就天高任鳥飛了。簡單吧?」

  「我覺得還是等走出去以後再說簡單。」蘇沉回答:「對了,藍夜是誰?」

  「藍夜?」顧輕蘿歪歪腦袋:「想去見識一下嗎?」

  在這種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時刻,蘇沉想回答還是算了,但這刻看著顧輕蘿那俏皮可人的面容,還有興致勃勃的勁頭,卻終說不出來。

  嚥了口唾液,蘇沉回答:「好啊!」

  顧輕蘿喜笑顏開:「跟我來。」

  腳下加速,已使出煙蛇步向前跑去,一邊跑一邊還不斷提醒蘇沉:「小心,這裡有塊石頭,小心這邊樹藤較密……」

  這份關心如今雖派不上什麼作用,卻又讓蘇沉感到心裡甜滋滋的。

  一路急行,他們很快來到一片土坡高處。

  站在最高點,顧輕蘿指向遠處道:「注意那邊,聽。」

  順著顧輕蘿手指方向看去,蘇沉看到坡下是一片茂盛綠地,綠地上赫然還生存著一大批的獸類,正在草原上游走,時不時發出低沉的吼聲。

  「雙頭鬣、鬼貪狼、恐尾龜、千足蜈……就在離開我們百丈外的距離哦。」顧輕蘿唯恐蘇沉不知,特意解釋給蘇沉聽。

  蘇沉已看得臉色都變了。

  顧輕蘿沒騙他,就在百丈外的確有著數以百計的獸類,而且全是凶獸。凶獸與野獸不同,它們擁有更加強大的力量,能夠運用源能。

  如果說野獸是鍛體期的人類,那麼凶獸就是獸類中的低等源氣士,擁有強大而恐怖的力量。

  也就是說,這裡出現的凶獸,隨便哪一頭都能輕易滅殺了他。而現在,在不遠處的那片低窪地裡,像這樣的凶獸已經聚集了有上百頭。如果不是知道這裡是獸園,蘇沉都要懷疑是一次微型獸潮即將爆發。

  顧輕蘿竟然把他們帶到這麼一大群凶獸面前,這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嗎?

  要知道他們現在離這些凶獸實在太近了!

  凶獸之中,各類嗅覺聽覺靈敏的多不勝數,隨便一頭髮現他們,恐怕都討不了好。

  顧輕蘿看了看他,見他只是臉色微變,嘟囔道:「切,真沒勁,只是聽我說,自然就不會拿麼害怕了。要是你能親眼看到,我絕不信你能站得住。」

  蘇沉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你閒著沒事嚇唬一個瞎子,也是夠沒勁的。」

  顧輕蘿哈哈一笑,已指著前方道:「那邊有個水潭,藍夜就在那裡。」

  蘇沉正要說話,顧輕蘿卻將手指放在嘴邊:「噓,藍夜要出來了。」

  回頭看去,就見那潭中的水泛起波瀾。

  一個漩渦在潭中出現,越卷越大,一股暴虐氣息亦隨之擴散開來。

  周圍的凶獸一起意識到什麼,紛紛呼嘯著四散逃離。

  百獸奔騰裡,一個龐然巨、物已從水潭下現身。

  那赫然是一條巨大無朋的巨蛇,單是蛇頭就有一幢房子那麼大,兩隻綠油油的眼睛猶如兩個碩大的燈籠,噴塗著白色寒氣。

  蜿蜒的蛇軀不斷從水潭中升起,漫長得彷彿永無止境一般。

  當整個蛇身最終暴露在蘇沉眼前時,那赫然是一條長近百丈的大蛇。

  它是如此之大,以致於盤旋在那裡,卻像近在眼前。

  「嘶!」

  這巨蛇仰天吐了一下蛇信,紅色的蛇信便在天空帶起一片紅霞。

  「它就是……」蘇沉怔怔地望著巨蛇,甚至忘記遮掩自己看不見的事。

  好在顧輕蘿也沒有在意,她痴痴地看著那巨蛇,說:「它就是藍夜。就算看不見,你也能感受到它的力量,對嗎?它有整整一百零八丈長哦,而它還只是個少年。聽說成年的騰蛇長達千丈……真不知巨獸,原獸又該是怎樣的恢弘壯觀。」

  「這是妖獸?」蘇沉顫聲問。

  妖獸!

  源荒大陸的夢魘,獸族真正的統治階層。

  如果說凶獸相當於人族中的源氣士,那麼妖獸就相當於源氣士中的高層,領袖,王者!

  至於洪荒巨獸、原獸,它們早已被時光埋在塵沙裡,不復存在。

  現在的獸族,就是妖獸的天下。

  「嗯,是妖獸。」顧輕蘿回答。

  「你們在這裡豢養妖獸?就不怕出事嗎?」蘇沉的語氣已經開始不好聽了。

  妖獸啊!

  哪怕是最爛的妖獸,都能一口氣把整個臨北城平了,何況騰蛇在妖獸中都是極強的存在。

  顧輕蘿微笑:「別擔心,藍夜不會這麼做的。它是騰蛇,是我顧家的守護獸,有我在,它就不會鬧事。」

  顧輕蘿說著,已經舉起了手。

  剛剛起床,明顯心情不太好的騰蛇正到處找可以撒氣的目標,看到顧輕蘿後,眼神卻驟然溫柔下來。

  它向著顧輕蘿靠去。

  百丈之距,它甚至不用移動,只是將身軀伸展開來,便已靠在顧輕蘿身邊,順帶瞟了蘇沉一眼。

  「他是我的朋友,你不可以欺負他哦。」顧輕蘿拍拍騰蛇的腦袋說。

  這條騰蛇的鼻孔裡冒出不屑的寒氣。

  每一隻妖獸都是有智慧的,它們能聽懂人言,區別只在於願不願聽。

  這條騰蛇對顧輕蘿顯然是願意照顧的,所以它收回腦袋,向著另一處游去。

  「騰蛇?守護獸?」蘇沉喃喃說道:「是因為血脈的緣故嗎?」

  「有一部分。」顧輕蘿回答:「但更多的,是因為長久的相處與馴養。」

  「馴養?」聽到這個詞,蘇沉意識到什麼:「這就是為什麼你會在林家的原因?」

  「對啊。」顧輕蘿點頭:「騰蛇桀驁不馴,又有智力,更有獸族妖皇做遠古呼喚,就算有血脈聯繫也不會輕易服誰。林家有一樣東西,對於馴服獸類極有好處,所以我奉族中所命,與林家合作,馴化騰蛇。」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4-21 15:30 編輯

arty2008 發表於 2016-12-1 10:16
  第二十三章 強敵

  「看起來,妳們已經成功了。」蘇沉道。

  那條騰蛇對顧輕蘿言聽計從,正說明馴化順利。

  顧輕蘿卻搖頭道:「還差得遠呢!藍夜現在雖然聽命於我,卻也只限於普通命令。一旦是那些有危險的命令,它還會不會聽從就得看它的心情了。何況就算我能對它如臂使指也沒有用,家族需要的可不是一個人的守護獸,而是整個家族的……它需要臣服的不是我,而是整個顧家。」

  說到後一段時,小姑娘的聲音格外的低沉,語氣沉重,偏又敘述清晰,概念明確。顯然這些話不是她想到的,只是日日受到的薰陶與教育,讓她以家族需求為己任。

  「先祖向後人低頭?那可不太容易。」蘇沉不由道。

  顧輕蘿詫異地看了蘇沉一眼。

  蘇沉說得沒錯,向顧輕蘿低頭易,向顧家低頭不易。

  這其中的原因就在於,顧家的血脈來自騰蛇。

  這從某種意義上說,騰蛇就相當於是顧家先祖。而論血脈純度,顧家更不可能比得過先祖騰蛇。

  向個人低頭,需要的可能只是個人感情,向家族低頭,那就相當於先祖向晚輩叩首,純血向雜血低頭,這怎麼可能?

  幸運的是,妖獸雖有智力,卻至少不像人類那樣界限分明,更沒有絲毫的榮譽感。不臣服的根結在於血脈的強弱,和麵子沒半點關係,所以降服妖獸也並不是沒有可能。

  在人族歷史上,就有過不少妖獸降服的故事,每一個都作為傳說流傳。

  當然,能作為傳說,反過來的意思就是這種事的成功機率少得可憐。

  這也是顧輕蘿會出現在這裡的原因。

  妖獸的壽命遠遠大過人類,一旦顧家能收服一條真正的騰蛇,整個顧家都會因此受益長遠。

  不過在聽過顧輕蘿所言後,蘇沉想到的卻是另一件事。

  他問顧輕蘿:「但不管怎麼說,還是有進展,對嗎?」

  「是的。」顧輕蘿很肯定道:「以前的藍夜可沒有現在這麼聽話。雖然還達不到家族的需求,但只要一直在努力,就總有成功的那天。」

  「林家幫了顧家這麼大的忙,顧家總要有什麼回報嗎?」

  聽到這話,顧輕蘿輕笑道:「你真正想問的是這個吧?切,蘇家的人對你又不好,你這麼關心他們做什麼?」

  蘇沉淡淡回答:「聽你這麼說,我到是可以確定,顧家的回報,一定會對蘇家很不利。」

  「是對其他三家都不利。」顧輕蘿回答。

  停頓了一下,她才說:「顧家給了林家三個名額。」

  「什麼名額?」

  「去顧家修煉的名額,一批輔助修煉的資源,包括三瓶騰蛇血靈藥劑。」

  聽到騰蛇血靈藥劑,蘇沉的臉色變了。

  騰蛇可是極強大的妖獸,三瓶妖獸藥劑,意味著培養出三個擁有妖獸血脈的高手。

  雖然現在的血靈藥劑早沒有當年的血脈提取儀那樣給力,更無法傳承,但是三個妖獸級的雜血脈強者,在臨北城也絕對可以橫行無忌了。

  難怪顧輕蘿說對三家都不利,未來的日子,這絕對是林家要一家獨大的節奏啊。

  「沒聽說最近林家有什麼高手出現。」

  顧輕蘿回答:「他們都還在顧家修煉,要到明年潛龍院收弟子的時候才會回來。」

  「明年?潛龍院?」蘇沉的眼中放出光輝:「不是二代使用?是三代?」

  「嗯!」顧輕蘿點頭:「林家的人,眼光放得很長遠。他們認為就算現在給林家的一些高手使用了血靈藥劑,也不可能以一己之力平定其他三家,反倒有可能逼使三家聯合起來,那樣的話反而得不償失。所以他們把希望放在了下一代身上。你也知道,潛龍院年年招生,臨北城卻要十年才會有一次名額。明年就是十年一度的日子,雖然一共只有四個名額,卻已足夠各家爭搶。而林家的野心就是把這四個名額全都包了。一旦有了四個潛龍院學生,假以時日,那就是四支強大的力量。可比現在培養四個一般強手好多了。」

  「他們只有三個種子,也想包攬四個名額?」

  「顧家給他們的可不是隻有血靈藥劑,也有其他資源,堆積起來再培養一個也不是難事。就算沒有那三個強,只要能壓下其他三家就可以。」

  「明白了。是哪四個?」

  「林淨軒,林業茂,林舒月,白離。」

  「白離?」聽到這個名字,蘇沉也楞了楞。

  竟然還有非本姓之人?

  大家族當然不可能全是本家人主事,但選送種子選手這種事,卻幾乎全是隻選血脈至親。

  現在冒出一個姓白的,蘇沉立時覺得有幾分怪異。「那個白離……是第四人?」他問。

  「不,他是第一人。」顧輕蘿回答。

  ——————————————

  看過藍夜後,蘇沉跟著顧輕蘿一路離開。

  果然如顧輕蘿所說,這個時間點上,沒有任何林家人在獸園,畢竟誰也不想撞上一個心情不好的藍夜——為了馴化這隻妖獸,林家不僅用掉了家族傳承寶物,還付出了十一條人命。

  沿著祕徑,蘇沉終於走出獸園。

  到了這裡,蘇沉就再不用擔心林家了。就算是被林家發現,都不會有太大危險。

  不過顧輕蘿還是一路護送蘇沉出山,直送他到一輛馬車上,才安心離去。

  脫離了險地,蘇沉的心情卻未能因此平靜下來。

  剛剛顧輕蘿說過的話始終在他耳邊迴響,讓他無法安寧。

  潛龍院!

  是啊,還有一年,潛龍院就要在臨北城招生了。

  整整四個名額。

  自己即便眼盲了三年都不願放棄努力,為的是什麼?

  不就是因為不想錯過這進入龍桑國最高學府的機會嗎?

  沒想到復明的次日,就聽到如此噩耗。

  三個擁有騰蛇血脈的強手,還有一個沒有血脈但同樣是耗費大量資源培養起來的對手,僅是一個林家,就有如此威脅,那其他家族呢?又會不會有什麼隱藏高手?

  那麼自己呢?

  過去三年裡,連自己應有份額都要拚命才能保住的自己,就別提什麼資源了。

  老實說,他能連續三次拿到家族三代子弟的頭名,不是因為自己有多強,實在是對手有夠弱。

  可一旦出了蘇家,迎接他的將是無數強者,或許每一個都是超乎他想像的強大。

  突然間,蘇沉發現,恢復了視力的自己,擔子沒有減輕,反而更加的任重道遠了。

  接下來的一年時間裡,必須趕快提升實力。

  「那麼艱難的日子都熬過來了,區區幾個攔路石又怎麼可能擋住我?」馬車中,蘇沉喃喃自語。

  黑暗三年,蘇沉學會的最重要一件事就是不放棄希望,不放棄努力。

  雙目失明都擋不住他,強大的對手就更不可能攔住他了。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4-21 15:30 編輯

arty2008 發表於 2016-12-1 12:40
  第二十四章 賣主求榮

  離開林家後,蘇沉沒有去玉真閣,而是直接回了趟蘇家。他傷勢未愈,就連衣服都是顧輕蘿給他找來的下人衣物,自然要先回家處理一下。

  到了蘇家,為免驚動其他人,蘇沉也是從後面繞入。他熟門熟路,閉著眼都能回去(這可真不是吹的),如今復明了自然更加輕鬆隨意。

  沒有驚動任何一人,蘇沉回到塵羅院。

  劍心不在,塵羅院中空無一人。

  蘇沉直接來到內屋,將染血的繃帶,下人的衣服統統脫掉,檢查自己的傷勢。

  顧家的紫玉膏果然神效,只是過了一夜,傷口就已結痂,雖然行動間牽扯傷處還會有些疼痛,卻已不會有什麼大的影響。唯一還有些麻煩的是右臂,暫時不能受力,怕是要多歇幾天才能恢復。

  這個世界,因為修煉源能的緣故,人們的恢復能力大多極強,少有病災,再輔以各類靈藥,所以只要不是什麼難纏致命的傷,大多都能很快恢復。

  儘管如此,蘇沉還是為需要多幾日才能恢復感到不耐。

  在得知林家四位種子的情況後,蘇沉就已感到時間不多,在接下來的一年多裡,他迫切需要快速提升自己的實力。

  正思慮間,突然聽到外面有人進來。

  此時蘇沉全身赤、裸,又滿身傷口,實在不宜被人看到。好在屋內有面屏風,蘇沉只好一把抓起舊衣物,躲到那屏風後面。

  蘇沉這邊剛躲進去,外面已嘻嘻笑著進來兩個人。

  其中一個正是劍心,三年不見,這小子個頭明顯高了,穿著青衣小帽,嘴角竟然還出現了一點絨毛。

  另一個卻是個小姑娘,一身的丫鬟打扮,一張圓盤臉蛋,長得還算有幾分顏色,蘇沉卻不認得是何人,估計是他失明後入府的。

  兩人嬉笑打鬧著進了裡屋,就見劍心張開雙臂向那小姑娘抱去。那小姑娘嬌笑著要躲卻沒躲過去,被劍心一把撲中,直接按倒在蘇沉的雕龍紋象牙檀香木床上。

  原來是一對偷情男女,蘇沉心道。大宅院裡住的時間長了,雖然只有十五歲,蘇沉這方面的故事聽得可不少。尤其是一個瞎子,失去視力的同時,往往得到的是聽力上的彌補。耳朵尖了,就總能多聽到一些別人聽不到的事。

  像這種偷食男女的故事,在各門各戶各家各院都說不上稀奇,前不久顏無雙不是還處置了一對麼?只是沒想到劍心也有參與,竟然還跑到自己房間裡瞎搞。

  饒是蘇沉大度,對此情形也微有些不滿。

  只是那一對男女戀姦情熱,這刻既上了床,便不顧一切在床上胡天胡地起來。

  蘇沉沒想到昨天剛看過顧輕蘿躶體,今天就眼福升級,直接目睹一場肉色大戲。心中燥熱,卻也只能硬憋著等待,暗忖下次一定要好好教訓劍心這混蛋。

  總算少年人血氣方剛,總無法太持久,沒過多久劍心便交了槍。

  那小姑娘才剛入佳境,就發現對方已完事,不免氣怒,推了他一把:「你個沒用的東西!」

  劍心呵呵笑道:「好些日子沒碰到妹妹了,一下沒忍住。莫急,待過會兒哥哥我重振雄風,定能讓你欲仙欲死。」

  那小姑娘便捂著嘴笑:「那也要你這不聽話的東西爭氣才行。」

  劍心正想說自己肯定可以,那小姑娘低頭撇了一眼,卻叫了起來:「哎呀呀壞了!你這髒東西都流到四少爺床上了。」

  蘇沉就看到,那小姑娘雙腿間流出的白濁之物果然已到了自己的床上,心中大怒。

  卻聽劍心無所謂道:「沒事,他一個瞎子反正看不見。回頭我去晒一晒,幹了便可。」

  蘇沉一呆,他也知道自己瞎掉的這些年,劍心多有憊懶,卻沒想到在背後,已是如此不把自己當回事,竟直呼自己瞎子。

  那小姑娘便捂嘴笑道:「有個瞎子主子,還真是好伺候呢!許多事都可以敷衍了事了吧?」

  「切!」劍心卻嘴一撇道:「的確是多了許多可以偷懶的方便,甚至還多了些剋扣的便利,卻也因此沒了地位。如今的四少爺,可不是當年的四少爺了。在這蘇家,你說還有幾個看得他入眼的?去年強行爭搶家族少年頭名,痛打蘇慶,更是將那二老爺一方得罪了個死。跟著這樣的主子,前途無亮,我也只好混混度日嘍。」

  「瞧你個不爭氣的東西。你要一輩子混下去,那我怎麼辦?」那丫頭打了劍心一下。

  劍心忙賠笑道:「我這不隨口說說嘛。你家劍心我可是胸懷大志之人,將來總有一天要龍騰九霄,飛黃騰達。」

  「你就吹吧。」丫頭給了他一個白眼。

  「我可沒有吹牛!」劍心急了,道:「實話告訴你吧,前些日子,我見過二老爺了。」

  「二老爺?」

  蘇克己?

  那丫頭和蘇沉同時一愣,蘇沉的心更是直接沉到了底。

  丫頭已問:「你見二老爺做什麼?」

  「也沒什麼,就是為他辦點事情。」劍心嘿嘿笑道。

  丫頭已然明白,指指劍心:「你出賣四少爺!」

  「誒,話怎麼能這麼說?」劍心不以為然道:「這叫良禽擇木而棲。他蘇沉自己找死,我難道還跟著他一起死不成?」

  「找死?難道二老爺要對四少爺下毒手?」丫頭有些不敢相信。

  劍心卻揮揮手道:「這個你就不要問了。總之呢,去年的事讓二老爺徹底對四少爺失去信心,這一次,他是要動真格的了。這同時也是我劍心的機會,等事成之後,我就是懷明堂的大掌櫃,到時候我向三奶奶陳情,便娶了你,讓你做掌櫃夫人。」

  那丫頭聽了心花盛放,捂著嘴咯咯笑將起來。

  正巧劍心這時候恢復活力,二人免不得又是一番盤腸大戰。

  屏風後,蘇沉目光冰冷地看著這對男女,內心一片平靜。

  這幾年,劍心對他的照顧多有懈怠,他知道;利用他目不視物,偷偷撈好處,他也知道,這些蘇沉統統忍了。

  但是今天,劍心的行為超出了他的底線。

  這是出賣。

  賣主求榮!

    原來恢復光明後的新增技能是:偷窺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4-21 15:30 編輯

arty2008 發表於 2016-12-2 09:37
  第二十五章 暗算

  那一對男女在蘇沉床上折騰了大半個時辰後終於走了。

  從屏風後出來,蘇沉換上一身白衣,離開塵羅院。

  這一次他沒有走後門。

  沿著青石板路一路前行,蘇沉在蘇府中閒庭信步。

  三年不見,蘇家還是那個蘇家,只是物雖在,人漸非。

  一路走來,蘇沉見到了不少蘇府下人,其中有不少事蘇沉從未見過的。聽說顏無雙掌事後,大肆攬權,黨同伐異,驅除了不少舊人,換進許多新人,美其名曰「勵精圖治,吐故納新,洗前朝遺弊」,這個前朝指的是誰,自然都是心知肚明,現在看來果無虛假。

  但不管是新人還是老人,在見到他後基本都是一個表現,就是無視。

  直接從蘇沉的身邊走過,完全無視這位四少爺的存在,反正他也看不見,就算能聽到感到有人走過,也不會知道是誰,又何必對他客氣呢?

  當然,若是有其他的主子在,面上的禮貌還是需要裝一下的。可如今大部分的主子都看蘇沉不順眼,對其不遜,只怕不會獲罪,反而能獲得嘉獎。是以這一路走來,蘇沉竟沒見到一個下人對他行禮。

  蘇沉也不在意,只是一如往常般繼續行進。

  直到演武場上,才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四少爺來了。」

  是銘書。

  這個傻小子,大概是這蘇府中唯一不懂得欺上瞞下的人了。見到蘇沉過來,便興沖沖的跑過來攙扶。

  「銘書,你這兩天又被人打了吧?」蘇沉笑問。

  「啊,四少爺怎麼知道的?」銘書一呆。

  我怎麼知道的?自然是看你臉上的青痕了。

  蘇沉心說,神色卻不動道:「自然是猜的。閤府上下,除了我母親和我三叔的人,大概也就是你敢對我熱情了。那兩撥背後都有主子照應,他們不敢亂動,你這個沒後臺的還敢對我好,不是找打是什麼?」

  銘書聽了,便嘻嘻笑:「沒事,也就是隨便打幾拳出出氣,又打不壞人。」

  蘇沉聽的心中嘆息。

  他以前看不見,也不知道銘書被打得有多嚴重,現在看銘書的樣子,兩隻眼睛都被打得烏青發紫,又哪裡只是隨便打幾拳?

  想了想,蘇沉道:「銘書,你願不願意服侍我?」

  「服侍四少爺?」銘書呆了呆:「可是四少爺不是已經有劍心了嗎?」

  「劍心有劍心的安排,你有你的,你就說你願不願意吧!」

  「願意,當然願意!」銘書連連點頭。

  蘇沉笑道:「那行,回頭我去找爺爺把你要過來。下次再有人敢打你,就告訴我。」

  「嗯!」銘書用力點頭。

  蘇沉這才向外走去。

  「四少不練一會兒?」銘書問。

  「不必了,我還有事要辦,你幫我叫馬車,送我去玉真閣。」

  銘書顛顛的去叫車,片刻後卻空著手回來。

  蘇沉問:「車呢?」

  銘書氣咻咻道:「莫大嚴那個混蛋,說什麼今日府中出行人多,您的馬車已被調用。我就不信,府裡那麼多的車,就沒有一輛空著的,非要用您的。這分明是故意欺負四少您。」

  莫大嚴是蘇家的車把式頭領,他不給車,銘書自然沒辦法。

  「走,我們去看看。」蘇沉道。

  出了演武場,拐過一條長廊,就是蘇家的車隊所在。

  此刻車行裡,一堆人正坐在那裡喝酒。為首一名大漢,年齡約莫四十左右,一臉的絡腮鬍子,滿面凶相,露出半個胸膛,正舉著碗狂喝不止,正是莫大嚴。

  跟莫大嚴一起喝酒的車伕有見到蘇沉過來的,悄悄捅了下莫大嚴:「老大,蘇沉來了。」

  莫大嚴眼白一翻,看到蘇沉,從鼻子裡哼氣道:「不用理他。」

  這邊蘇沉已經過來,道:「莫大嚴,我的車呢?」

  莫大嚴酒碗一放:「原來是四少爺啊。真是不巧了,今天府上的老爺少爺太太奶奶們也不知怎麼搞的,一個個都要出行,都喊著要用車。這不是,我這邊車都嫌不夠呢,哪有車給你啊?再說了,瞎子嘛,沒事還是多在家裡呆著好,整天出門叫什麼事?」

  銘書大怒:「莫大嚴,你對少爺無禮……」

  蘇沉已止住他,只是對莫大嚴道:「各家都有各家的車,誰要出行就用自己的,不夠了也不可佔別家的車,這是爺爺定下的規矩,你不會不知道吧?」

  莫大嚴嘿嘿一笑,道:「話是這麼說沒錯,不過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有些事難免也要通權達變一下。」

  蘇沉反問:「如果我不同意通權達變呢?」

  莫大嚴打了個哈哈:「四少爺是主子,我只是個下人。四少爺要是非要用車,我莫大嚴也不能強佔了不給。不過府上的規矩,車是定下的,人可不是。所以車可以給你,這駕車的人嘛,我可就沒辦法嘍。」

  蘇沉原本是有自己的車伕的。

  不過當年蘇沉瞎了後,給他駕車的車伕就被廢了車伕一職,改派去養馬了。

  本來沒了車伕,蘇家應該再給他派一個,但要知道大家族的車伕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擔當的,一般都是有功夫在身,除了馭車外,多還擔有衛護之責,本身就是半個護衛。因此車伕在府中的地位,月例也都相對較高。蘇沉瞎了後,再不會輕易出門,沒必要多養這樣一個人,所以這事也就耽擱了下來。待到蘇沉出掌玉真閣後,應該給他補配了,卻又因為得罪人太多,以致於大家都選擇性遺忘了這事。所以歷次出行,都是莫大嚴調其他人來給蘇沉駕車。

  因此在這件事上,莫大嚴要難為蘇沉,蘇沉還真拿他沒辦法。

  蘇沉也不動怒,道:「沒關係,你把車給我就行,不要車伕。」

  「什麼?」莫大嚴呆住。

  蘇沉已轉頭道:「銘書,你去把周宏找來,讓他給我駕車。」

  周宏就是當年蘇沉被弄瞎雙眼時駕車的那名車伕。

  銘書也呆了:「可是四少爺,他當年保護你不力,已經被老爺給貶了啊。」

  「當年之事,非他之過。再說我用什麼人,我說了算。還不去把他叫來!」

  銘書如夢初醒,撒丫子就跑:「我這就去叫他。」

  莫大嚴臉色都變了:「周宏護主無能,不適再擔馭手一職。四少爺啟用廢人,可不合規矩吧?」

  「你也說了,他不是我蘇家的車伕。既然這樣,那就不關你事。怎麼?我用什麼人,你想管嗎?」蘇沉反問。

  莫大嚴臉色青一陣白一陣。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突然笑道:「四哥說得是,四哥要用什麼人,你莫大嚴也管得著嗎?」

  隨著這聲音,從後面已經繞出一人來。

  哪怕不看臉,蘇沉都知道來者是誰。

  蘇越。

  他是蘇家二長老蘇長青的孫子,比蘇沉小一歲,在蘇家三代中排行第九,所以大多叫他小九。

  蘇家二長老正是蘇克己的鼎力支持者,因此蘇越也可以說是與他最不對付的人之一。

  看到蘇越在這裡,蘇沉就知道為什麼好端端的,莫大嚴會突然不派車給他了。

  應當就是蘇越搞的鬼。

  這刻蘇越發了話,莫大嚴也不再堅持,便讓人將蘇沉的馬車牽了出來。

  就在馬車被牽出來的時候,蘇沉看到蘇越掏出幾根鋼針,就這麼堂而皇之的放進馬車中,然後順手一劃,已在車轅車軸等處要害劃出數道隱蔽裂痕。

  如果蘇沉就這麼坐車出門的話,那麼走不了多久,車轅就會斷裂,整架車就會坍塌。隨著馬車坍塌,蘇沉必然墜落,木板碎裂,內中的鋼針就會刺入蘇沉身體。

  不會死,但肯定也不會好過。

  有夠陰毒的手法。

  最讓人無語的是,這一切就是在蘇沉眼皮子底下做出來的。

  你這是欺負我眼瞎啊!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4-21 15:30 編輯

arty2008 發表於 2016-12-2 15:14
  第二十六章 自作自受

  看著那被做了手腳的馬車,蘇沉的雙眼依然直勾勾的全無生氣,像足了一個真正的盲人。

  片刻後,銘書帶著周宏過來。

  在蘇沉記憶中,周宏原本是個體魄強健的高大漢子,沉默寡言,卻做事沉穩。但現在他看到的卻是一個面黃肌瘦,滿臉鬍子拉碴的落魄中年人。看得出來在馬棚的日子絕不好過,以致於當銘書說少爺找他重新趕車時,激動得幾乎無法自已,一路奔跑著來到蘇沉面前,對著蘇沉就跪了下去:「周宏罪人,見過四少爺!」

  蘇沉淡淡道:「當年的事都已經過去了,你也已經受過責罰。現在我依然用你,你就好好為我做事吧。」

  周宏大聲回答:「定竭死為少爺效力!」

  「那就去駕車吧。」蘇沉

  周宏便忙不迭的去駕馭馬車,他雖然三年沒摸韁繩,身手卻依然靈活,迅速安撫好馬屁,坐在馭手座上,等待蘇沉上車。

  蘇沉向馬車方向走了幾步,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向蘇越走去,邊走邊道:「對了,還沒謝謝小九今天為我仗義執言,我才能不受下人欺辱。」

  說著來到蘇越身邊,對著蘇越鞠了一躬。

  蘇越搖著扇子笑道:「謝就不必了,四哥還是請趕快上車吧,免得誤了正事。」

  「那怎麼行。今天要是沒有小九,我怕是連門都出不成,我看這樣吧,不如九弟跟我一起出去,我請九弟喝一杯。」蘇沉說著已一把抓住蘇越手腕。

  他就站在蘇越面前,這一下出手又急又快,蘇越壓根沒有防備,被他抓了個正著。

  蘇越面上現出一絲驚慌:「不必了,我還有事。」

  說話間急向後退想甩掉蘇沉。

  只是論力氣他可比蘇沉差得遠了,怎麼可能甩得掉蘇沉?

  蘇沉拉著他一動不動,面帶微笑:「怎麼?四哥請你,這點面子都不給嗎?」

  手臂如鐵樁,鉗住蘇越一動不動。

  蘇越越發驚慌,拚命拍打蘇沉手臂:「放開我!」

  蘇沉嘿然冷笑:「看來九弟是真不想上車啊,可我卻很想看看,九弟上車後的模樣……周宏!」

  蘇沉猛然大喝起來。

  正坐在馬車上的周宏打了個咯噔,本能的回答:「小的在!」

  蘇沉也不回頭看,順著周宏的聲音,抓住蘇越的手向後一甩,蘇越整個人已向著周宏身後的馬車飛去。

  就聽轟然一聲震響,蘇越已撞入馬車內,凶猛的撞擊讓本來就脆弱的馬車轟然坍塌。這還不算,藏在車內的鋼針更是被直接激發出來,全部刺進蘇越體內。

  「啊!」蘇越發出痛苦已極的叫聲。

  「九少爺!」莫大嚴大驚失聲,隨機色變怒視蘇沉:「蘇沉你混蛋,竟敢……」

  蘇沉的迴應是腳步一踏,在青石板地面踩出一個深深腳印,人已循聲飛去,正撞在莫大嚴身上。雄渾的力量撞得莫大嚴當場吐血飛起。

  其實論實力,莫大嚴比蘇沉還強些。他也是鍛體九重,卻是鍛體九重的巔峰,武者的極限。但莫大嚴沒想到蘇沉會猝然出手,而且一個瞎子的出手還如此凶狠,精準。

  這一下措不及防,被蘇沉偷襲得手,當場就撞斷一根肋骨,痛得他眼前一黑。

  蘇沉卻得勢不饒人,反手就抓住莫大嚴的手臂一扭,竟是直接將莫大嚴的右臂扭斷。儘管莫大嚴及時反踢了一腳,可是劇痛之下全身無力,這一腳只發揮出半數力氣,被蘇沉硬受了,反過來又是一腳踩在莫大嚴的膝蓋上。

  咔嚓,莫大嚴的一條腿已被蘇沉踩斷。

  再是一頭撞再莫大嚴鼻樑上,將他鼻樑撞斷,緊接著反手抓莫大嚴左臂,將他左臂也折斷,最後是左腿。

  電光火石之間,堂堂鍛體九重的莫大嚴就被蘇沉徹底廢掉,趴在地上再爬不起來,看得那一眾車伕,還有銘書,周宏等人都是目瞪口呆。

  蘇沉這才緩緩站起:「這就是沒大沒小,尊卑不分的下場。」

  「蘇沉,我們不是你的人,你無權這樣對我們!」

  令人驚訝,一眾車伕中竟然還有膽大的敢對蘇沉吆喝。

  「你說得對,我的確沒有權力處置莫大嚴。」蘇沉笑了笑:「不過……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

  聽到這話,一眾車伕全部楞住。

  蘇沉已抬起腳,踩在莫大嚴的胸口:「我的確沒有權利處置這個傢伙,不過我偏偏就處置了,越權了,甚至還重傷了他。那又怎麼樣?我犯了錯,家族自然會處罰我。不過莫大嚴,還有你們這幫混帳東西,你們猜,我會得到什麼樣的處罰?」

  四肢盡斷,已經無力反抗的莫大嚴和那些車伕一起驚恐地看著蘇沉,連呻吟都被嚇得止住了。

  「禁閉?罰月例?又或者是別的什麼?沒關係,我都接著。」蘇沉回答:「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就是家族不管怎麼懲罰我,對我造成的傷害都不會比莫大嚴身上受到的大。這,就是主子與下人之間的區別!」

  一句話,震得所有人說不出話來。

  是的,無論蘇沉受到什麼懲罰,都不可能比莫大嚴遭受的傷害更重!

  因為他是主子,是少爺!

  這就是特權,天經地義的特權!

  蘇沉已抬頭,看向那些車伕。

  無神的目光明明沒有任何焦點,卻讓所有人驚懼得不敢與其對視。

  蘇沉悠然道:「所以,我就算繼續出手,殺了你們,也不會有多大後果。但如果你們傷害了我……那你們就都得死!」

  最後這句話,聽得所有人心中一寒。

  「所以……」蘇沉已鬆開踩著莫大嚴的腳,走向蘇越。

  這小子被蘇沉一擲,鋼針入體,這刻還在地上呻吟爬不起來呢!

  蘇沉側著耳朵,作出傾聽狀,順著蘇越的呻吟聲來到蘇越身邊,一把將他抓起,抬手將他打昏過去,這才回頭對那些車伕道:「所以我希望你們能對我有那麼一點敬畏之心。有了敬畏之心,就會懂得尊重,而懂得尊重主人,就會少犯錯誤,像剛才那樣的事,也就不會再發生了。」

  一名車伕顫顫巍巍道:「您想讓我們做什麼?」

  蘇沉笑了,這才是他要聽的。

  「我要你們說實話。」他說:「過一會兒,家族的長輩們會來,如果有誰敢昧著良心說話,相信我……他一定會死!」

  「不要答應他!」莫大嚴大喊。

  唰!

  蘇沉隨手一丟,一根從蘇越身上拔下的鋼針已射入莫大嚴下體。這一下對莫大嚴的傷害超乎一切,莫大嚴發出痛苦至極的叫聲,再承受不住,竟是直接昏了過去。

  蘇沉順手又拔出一根針,微笑著看那些車伕。

  面對這精準的「聽聲辨位」,所有車伕同時感到下體一寒。

  ————————————————————

    ps:有些人到現在還沒看明白,甚至不少人就著自己錯誤的理解在噴,弄得我也很無語。

  只能再解釋一下。

  中開篇就說過:臨北四大家族是無血脈家族!

  無血脈!

  家主蘇長澈重金買了一瓶血靈藥劑,所以是雜血脈。雜血脈無法傳承!也就是,他用血脈藥劑擁有的血脈只限於他自己,和別人無關。

  這點其實就和無盡武裝裡的血脈強化是一樣的。雜血脈只限於自己。

  只有當年用血脈提取儀強化的人族血脈才可以傳承。

  所有的血脈都是獸族血脈,因為是唯一的原系,能大幅度利用源能的生命。

  所謂的性別血脈是不存在的。也就是說,《原血神座》這本書的血脈概念不是那種「我姓張,我們張家是貴族,張家血脈高貴必然高貴」,而是「我家擁有某某妖獸血脈傳承,你一個無血脈家族,將來的巔峰就是靠一瓶藥劑獲得雜血脈,兩者貴賤不能比」這種類型。

  至於蘇沉,也是一樣。

  換眼睛不是換血脈,兩碼事。

  老實講,關於血脈的真正描寫還沒出來呢!這本書的確是以血脈為主,但這不得一步步來嘛,還沒寫到那兒呢,現在只是鋪墊。

  我這麼解釋,大家明白了吧?

  不明白也沒關係,那是我沒寫清楚,我解釋一下就好。不過噴就不用了,大家好聲好氣的說話。

  不喜歡的可以不看,小說嘛,不可能滿足每個人。

  非要噴,我也只能刪帖。

  以前我總想講道理,但發現講不通。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網上就沒見過跟誰講理能講的通的。講到火了還和人吵架,還影響自己心情。

  所以現在學會了,不吵了。你愛說什麼就說什麼,對的批評我也接受。但批評的內容不對,口氣不對,也不能放那裡影響大家,就只能刪掉,望請理解。

  不理解也沒辦法,您換個地兒罵,地方多的去了,不用非在我這兒證明我的錯誤。

  過去幾年,我總想證明自己,和人撕了一次又一次。

  16年這一年我想通了。

  這個事得感謝周星馳。

  看美人魚那天,老婆對我說,你看人周星馳,多少人罵他,還嘴了嗎?從不解釋什麼。你還非跟人較死理。

  說得對!

  從那天起,我就覺得再沒什麼好爭的了。

  人要向上走,就得望上看。

  所以今天這ps也就說兩件事。一個事關於血脈。一個就是關於刪帖的原因。我不會再和人吵,但帖子我會刪。你怎麼看,那是你的事,我做我覺得對的事就行。該有的解釋,我會給,但辯駁就不必了。


  果然不作死就不會死啊~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4-21 15:30 編輯

arty2008 發表於 2016-12-3 09:45
  第二十七章 責罰

  發生了這麼大的事,自然不可能不驚動蘇家上下。

  首先趕到的就是蘇家的護衛長裴紀雲。他是蘇長澈的外甥,沸血境源氣士,在蘇家二代中僅次於蘇克己、蘇懷右等寥寥一二人。

  最難得的是,這個人處事還算公允,身為家族護衛,也不允許他有過多的政治偏向。

  看到第一個來的是他,蘇沉心裡一輕鬆。

  裴紀雲對他雖不如蘇飛虎般熱情,但至少也不歧視、打壓,還是個可以曉之以理的人。

  這刻裴紀雲來到,看到蘇越與莫大嚴的模樣,也是明顯呆了呆,望向蘇沉:「蘇沉,你這是幹什麼?」

  蘇沉微笑回答:「我在幹什麼,一兩句話說不清楚,不如等其他的長輩們都來齊了,再一起回答,可好?」

  裴紀雲怔了怔,終是點頭:「好,不過你得先把蘇越放了。」

  「那不行,沒有他,我怕很多人會不給我說話的機會。」蘇沉說著,已把右手按在了蘇越的雙眼上:「相信我,一個瞎子,被逼得急了,是什麼都做得出來的。」

  裴紀雲倒吸一口冷氣,忙道:「好,好,你不要衝動,就把他交給你還不行嗎?我們就在這一起等其他家族長輩。」

  「裴叔怕是悠閒不得。」蘇沉指指後面那些車伕:「這些人,全是今日之事的目擊者,我需要他們做證。但為了防止有人心懷不軌,串供,還請裴叔把他們全部隔離,一個一個單獨安置。」

  眾車伕大驚。他們中的確有些人沒被蘇沉的話嚇倒,反而激起同仇敵愾之心,因此偽做低頭。但由於有蘇沉在側,所以也沒法串通,只能等機會再攀咬蘇沉。

  沒想到蘇沉卻來了這麼一手,感情他之前的說話都只是穩住大家,真正的手段在這兒等著呢。

  裴紀雲可不管他們怎麼想,蘇沉的話讓他眼前一亮。

  有足夠人證就好辦了,不管誰對誰錯,這事成不了冤案。既然冤有頭債有主,那有什麼責任也扯不到他這個護衛長身上。

  所以手一揮:「把他們全部拿下,分別關押,沒我允許,不得任何人探望!」

  早有一干家族護衛上前,押著拿些車伕下去。到要押銘書和周宏時,則被蘇沉阻止,裴紀雲也不在意。看得出來,人雖然是蘇沉傷的,但多半事是對方搞出來的,要不然蘇沉也不會如此篤定。

  沒過多久,蘇家各房主事的就都被驚動過來。

  蘇成安來了,蘇克己來了,蘇飛虎來了,唐紅蕊來了,顏無雙也來了。

  一大群人圍著蘇沉眾說紛紜,不過誰也不敢欺近蘇沉,因為蘇沉正拿捏著蘇越呢!

  那兩根手指就放在蘇越眼皮上,誰說都沒用。蘇長青趕到時,看到這一幕,氣得鼻子都歪了:「蘇成安,看看你兒子看的好事!還不讓他把越兒放了!」

  蘇成安老懷羞愧:「這個逆子,早就不聽我的話了。剛才我已勒令他放人,可他就是不聽,反而用針在蘇越臉上劃了一道……」

  「蘇成安,你不是人!」唐紅蕊尖銳的叫聲響起:「發生這麼大的事,你不護著沉兒,反而一口一個逆子,你到底有沒有問過到底是怎麼回事?」

  蘇成安老臉一紅:「他不說,我怎麼知道。」

  「你也知道他還沒說到底怎麼回事,就口口聲聲他是逆子?讓他放人?你也不看看這裡多少混蛋對沉兒虎視眈眈!放了人,還有沉兒申辯的機會嗎?」唐紅蕊怒問。

  顏無雙輕咳了一聲:「哎呦~太太這話說的,一杆子打翻了好多人呢!大家在這裡其實都是關心沉兒……」

  「你閉嘴,賤人,我說的就是你!」唐紅蕊指著顏無雙大罵:「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娼婦在背後都幹了些什麼,要不是我家沉兒夠謹慎,早被你害了!」

  當初玉真閣夥計被收買一事,唐紅蕊也是知道的,為此還指責過兒子,認為他不該就這麼放人,而應該趁機大鬧一場,就算動搖不了顏無雙的地位,也要讓她顏面掃地。但蘇沉卻認為這麼做打的不僅是顏無雙的臉,也還有蘇成安的臉,終是拒絕了。

  這刻顏無雙被唐紅蕊罵得氣急,但她雖有大權,卻名分上終究不如唐紅蕊,只能眼巴巴的看著蘇成安。

  蘇成安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終只能說一聲:「你夠了!」

  唐紅蕊性子潑辣,哪會在意蘇成安的勸告,卻是毫不客氣的與蘇成安大吵起來。

  好在這時,一個聲音終於響起:「夠了!」

  所有人同時一震,齊齊回頭道:

  「族長!」

  人群散開一條通道,一位老人走來。

  正是蘇家家主蘇長澈。

  蘇長澈穿著青布長褂,背著手,衣著樸素,相貌普通,看起來一如個鄰家老人。

  可是所有蘇家人,不管是那大聲喧譁的,憤怒爭吵的,還是竊竊私語的,在看到這位老人後,統統閉了嘴,休了聲,不敢妄發一言。

  蘇長澈,不僅是整個蘇家的家主,族長,更是整個蘇家的締造者。

  作為臨北最晚崛起的一家,蘇家是蘇長澈憑藉一己之力生生托起來的!

  來到通道的盡頭,看了看蘇沉,蘇越,還有那邊躺在地上的莫大嚴,蘇長澈輕輕嘆了口氣。

  「大哥,蘇沉他……」

  旁邊蘇長青正要說話,卻見蘇長澈揮了揮手道:「夠了,事情的經過我都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是蘇越坑害沉兒在先,破壞車駕,按藏金針,沉兒不過是自衛而已。至於那莫大嚴,以僕欺主,又明知馬車有機關而不提醒,居心不良,合該受懲。」

  只是寥寥數語,蘇長澈便將先前發生的事盡數道出。

  沒有人知道他是從哪兒得到的消息,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這是蘇家家主說出來的話,沒有人敢不聽,更沒有人敢質疑。

  這是好事,也是壞事。

  好事是蘇沉不用再自證清白,壞事就是蘇長澈用最簡單的方式道完經過,顯然就是不想在這件事上再多生是非。於他而言,這是家醜。既然是家醜,自然是處理得越低調,越簡單越好,以免再生波瀾。

  這也就意味著事情達不到蘇沉最想要的效果。

  在聽到是蘇越往馬車裡放鋼針,試圖害兒子後,唐紅蕊狠狠瞪眼看蘇長青,蘇長青老臉通紅,低頭再不敢言,只是心中恨意卻不因此稍減。

  「兄弟相殘,令人痛心啊!」道出前後因果後,蘇長澈道:「蘇越害蘇沉在先,卻自作自受,反受其害,已經遭到了懲罰。沉兒,你放了他吧,這件事就此作罷,你看可好?」

  「爺爺有命,孫兒豈敢不從。」蘇沉將蘇越扔了回去。

  「可是大哥,莫大嚴雖然對主不恭,蘇沉卻不該出手如此重。這幾乎是把一個人廢了啊!」蘇長青不服氣道:「而且莫大嚴沒有出手害他,他蘇沉有不服,也該報給上面,怎麼能越權處理呢?」

  「還不是怕你們互相包庇!」唐紅蕊大喊。

  「嗯?」蘇長澈看了唐紅蕊一眼,唐紅蕊這才不情願的低頭閉嘴。

  蘇長澈想了想道:「莫大嚴雖有錯,卻罪不至此。蘇沉越權處置,責罰過度,理當受罰。蘇沉,爺爺罰你,你可接受。」

  「蘇沉願意接受。」

  「那好,你重傷下僕,就罰你家法二十,礦役三月,月例半年,可有意見?」

  蘇沉抬頭問:「可否換一種責罰?」

  蘇長青怒喝:「蘇沉,你休想逃避礦役!」

  三大責罰中,最重的還屬於礦役。雖然蘇家子弟不需要下洞挖礦,卻也要在黑暗礦坑中待上很長一段時間,承受陰冷溼暗的骯髒生活。

  蘇沉卻回答:「那如果是深紅懲戒呢?」

  深紅懲戒?

  聽到這個,所有人都呆了。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4-21 15:30 編輯

arty2008 發表於 2016-12-3 12:22
  第二十八章 深紅懲戒

  臨北城的北面,是一座高大連綿的山脈。

  山脈的北面,是一望無際的草原,那裡棲息著大量的凶獸,南面就是人類國度。

  山脈,就是獸與人的分界線。每過一段時間,就會有大量的凶獸越過邊界,湧向人類區域,也就是所謂的獸潮。

  人們組織抵抗,千年的戰鬥,流出的鮮血將大山都染成了紅色,故名深紅山脈。

  即便不是獸潮期間,深紅山脈也活躍著大量的凶獸。

  這裡也因此成為人族與獸族之間的邊境戰場之一,雖然是最小的一個。

  每年都會有許多武者,源氣士趕往這裡,狩獵凶獸,獲得資源,包括最重要的血脈之力。

  這是一場你死我活的較量,每年都會有大量的武者或源氣士死於深紅山脈。

  深紅懲戒,就是將家族中犯錯之人丟到深紅山脈去,在那裡生活一段時間,方許抵消罪孽。至於具體時間,則由過錯本身決定,它就像是這個時代的有期徒刑,只不過時間不長,風險特大。一個不慎,有期徒刑就會轉變成死刑。

  蘇沉主動提出深紅懲戒,的確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這得多想不開才會跑那兒去啊?

  尤其蘇沉只是一個入九重不久的鍛體武者,連源氣士都還不是呢!就敢跑深紅山脈去?

  那裡可是凶獸肆虐之地,隨便出來一個都能虐殺蘇沉。

  而按照蘇家規矩,如果有子弟主動提出深紅懲戒,一般來說是不會拒絕的。

  因為這是懲罰,卻也是勇氣的象徵,更代表了人族對抗獸族的決心。

  「不行!」唐紅蕊已尖著嗓子叫起來。

  蘇長澈也皺眉道:「你要去那裡做什麼?」

  蘇沉回答:「我想取得雲蝠血脈,只有這樣,我才有希望競爭明年的潛龍院資格。」

  雲蝠是一種凶獸,這種凶獸天生視力極差,卻能通過聲波精準定位。如果能取得雲蝠血脈,掌握關於定位的源能技,就算是盲人也可以戰鬥。

  蘇沉這話當然是假話,但是用來欺騙大家,卻是再合適不過的理由。

  他真正的原因其實很簡單,就是要去變強!

  顧輕蘿透露的信息待給蘇沉極大的危機感。未來的日子,可能會有超出他想像的實力的對手,而自己,卻因為眼盲的緣故耽誤了整整三年。三年時間,他的努力只是讓自己不掉出有資格爭取潛龍院名額的隊伍,對手的提升,卻足以讓資格永遠只是資格。

  不想止步於「潛龍院競爭一日遊」的話,蘇沉就必須繼續努力。

  深紅山脈,就是最好的選擇。

  這裡有危險,也有機遇!

  去深紅山脈,是他從林家離開就決定的,而蘇越的事,不過是給了他一個藉口。能夠得到機會去深紅山脈,又能痛打對手,何樂而不為?

  不過對於其他人而言,卻是紛紛被蘇沉的不放棄精神所震驚。

  潛龍院?

  一個瞎子,竟然還想競爭龍桑國內最高學府的潛龍院?

  這是怎樣的志氣啊!

  就連蘇長澈都忍不住道:「潛龍院對你,就那麼重要嗎?」

  蘇沉側過頭想了想,回答:「不,其實它沒有那麼重要。」

  「啊?」大家都傻了。

  這是什麼意思?

  「它只是一個目標。」蘇沉回答:「一個驅策我不斷前進,不願放棄的目標。就像我相信那個老乞丐的話,相信我的眼睛一定會恢復一樣。人生總要有目標,有希望,才能不停奮鬥。相信會復明,是我的希望,去潛龍院,就是我為了不放棄而立下的目標。」

  說到這,蘇沉頓了頓,然後道:「所以,我只是不想停下而已。」

  雲蝠一事是假話,這刻所言卻是真心。

  潛龍院對蘇沉,並非生命中不可捨棄之重。

  但正是因為有了這個目標,蘇沉才有了驅策自己不斷前進的動力。

  「為此不惜冒生命大險?」蘇長澈又問。

  蘇沉回答:「我輩男兒,志在高遠,豈因禍福以蔽之?」

  眾人聞之,同時心生震撼!

  這段話也徹底打動了蘇長澈,蘇長澈長嘆一聲道:「我明白了……深紅懲戒,期限百日,未到時限,不得歸來。」

  蘇長澈一發話,事情就算徹底定下,就算唐紅蕊再如何反對都沒用,只能在一旁獨自哭泣。

  「孫兒遵命!」蘇沉面不改色:「對了,爺爺,我還想要周宏銘書做我的下人。」

  「可以,沒什麼事的話,就這麼定了。」蘇長澈也不廢話,轉身離去。

  見蘇長澈離開,蘇長青狠狠瞪了蘇沉一眼,也隨之離去。

  繼蘇克己,顏無雙之後,蘇家算是又有一人恨透了蘇沉。

  不過蘇沉債多不愁,也不在乎了。

  環掃了一下四周,蘇沉道:「來人,給我把蘇越的馬車牽過來。」

  他自己的馬車毀了,需要重新找一輛,就乾脆用蘇越的了。

  雖然這又有些不合規矩,但附近的下人已紛紛跑去給蘇沉牽馬趕車。

  今日一戰,蘇沉以雷霆之勢徹底捍衛了自己的地位。

  雖然還震不住那些家族長輩,但是平輩以下,卻是再沒人敢和他齜牙。

  蘇越馬車被蘇沉牽走事很快傳到蘇長青那裡,蘇長青額頭青筋一陣暴跳,卻終究只是一句:「他想要,那就給他吧。」

  這是後話。

  這邊蘇沉坐著車來到玉真閣,讓周宏在外等候,自入閣內。

  唐真此時就在閣中三樓,見蘇沉來到,面色微沉:「你遲到了。」

  蘇沉雖是少爺,但唐真生性刻直,在教授蘇沉時往往也不吝批評,玉真閣上下,也只有他敢指責蘇沉遲到。

  蘇沉卻不會擺少爺架子,只拱手道:「路上出了些事,車子壞了,有所耽誤。」

  唐真面色這才緩和下來,捋著鬍鬚道:「這樣嘛,那就算了。來,今天我要教你……」

  蘇沉回道:「大掌櫃的,過幾天我就要暫停課業了。」

  「這是為什麼?」唐真呆住,驚得連聲音都變了。

  對於蘇沉這個學生,他其實是極喜歡的。

  雖然蘇沉看不見,但是他謙虛,好學,而且聰慧過人,許多東西講一遍就能記住。四個月的學習,蘇沉對源荒歷史已有相當瞭解,許多東西都能說得頭頭是道。就算沒法繼承唐真的鑑寶之能,至少也繼承了他的學識。從老夫子的角度考慮,學識甚至比技藝還重要,因此唐真一向將蘇沉當成嫡傳來看的。

  現在,這個自己最中意的弟子竟然說要不學了,他怎能不驚,怎能不慌?

  蘇沉便將來之前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聽到蘇沉將蘇越暴打,莫大嚴致殘,蘇沉主動提出要接受深紅懲戒,更是徹底傻了。

  「所以大掌櫃的,我在這裡也就是能再學三天。這三天裡,我想好好學一下關於鑑別的知識,不僅包括文物,也包括那些草木鑑別。」

  既然要去深紅山脈,蘇沉肯定要了解一下關於這方面的知識的。好在玉真閣也收珍稀草藥,唐大掌櫃的對這方面同樣經驗豐富。

  只是唐真確提不起勁頭:「你都看不見,我拿什麼教你。」

  蘇沉笑笑,起身走向身後,從身後櫃檯中取出一塊古玉,隨口道:「這就是懈牛紋三色玉吧?大掌櫃說它玉質瑩潤,品相通透,惜帶雜絮,白壁微暇。本來一直不知道什麼叫瑩潤,什麼叫通透,又是怎樣的白壁微瑕……現在終於都明白了。」

  唐真立時呆住。

  他怔怔地看蘇沉:「你……」

  蘇沉回過頭來,看向唐真,剛才還狀若無神的眼睛,突然間恢復了靈動與生氣,是那樣的炯炯有神。

  唐真一下子明白過來,衝過去抱住蘇沉大叫道:「你的眼睛……」

  「噓!」蘇沉已將手指放在嘴上:「這件事除大掌櫃外,還無人知曉。」

  「你不打算告訴別人?」唐真反應過來,迷惑不解:「為什麼?」

  蘇沉微笑:「因為我發現,有時候做個瞎子,反而能看到更多。」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4-21 15:30 編輯

arty2008 發表於 2016-12-4 10:02
  第二十九章 騙局

  不管唐真同意或不同意,蘇沉去深紅山脈一事都已成定局,他也只能接受。

  唐真唯一能做的,就是儘可能把自己懂得的各類知識教給蘇沉。

  為了防止別人知道蘇沉復明,唐真更是親自上下玉真閣,為蘇沉搬來各類收來的藥草,教他辨識賞析,告訴他真假之間的種種區別以及使用方法。

  大掌櫃毫無保留的傳授著自己懂得的一切,對他來說,蘇沉每多懂一點,都會多提升一點生存的可能。

  一個教的認真,一個學的努力,時間飛快,一天時間很快過去。

  閣樓中的獸首八寶雲紋鎏金計時鐘響起咚咚的報時聲,代表著一天的忙碌即將結束。

  唐真道:「好了,今天就到這兒,明天早些過來,繼續學習,你留下來把我教你的東西再溫習幾遍,我就先回去了。」

  唐真的作息習慣一向準時,而作為大掌櫃的,他也的確可以比其他人回去的早些。

  下了樓,交代過夥計們後,唐真便自離開。

  蘇沉獨自在樓上,對著樓內珍藏看個不停。

  這是唐真留給他的功課。

  正端詳間,忽聽外面有夥計道:「少爺,樓下來了筆買賣,三掌櫃的請您下去給拿個主意。」

  「什麼買賣,三掌櫃的做不了主,要我來拿主意?二掌櫃呢?」蘇沉微感驚訝。

  「是驅獸藥劑。對方要價有些高,二掌櫃的去進貨沒在,大掌櫃的又剛剛離去,三掌櫃不好獨自做主,所以就只能來問少爺的意思了。」那夥計回答。

  驅獸藥劑?

  蘇沉一驚。

  這可是好東西啊。

  驅獸藥劑是一種非常難得的珍貴藥劑,它能夠散發出一種特殊的味道。這種味道人聞起來會是淡淡香氣,但凶獸聞了卻只會感到奇臭無比,甚至噁心嘔吐,從而避之不及。只要抹了這種藥劑在身上,三天之內都不會有什麼凶獸願意理這個人。

  蘇沉雖然進深紅山脈是為了獵殺凶獸,但終究不是為了送死,有這個東西在,在危險時刻只要抹上,那隻要不是深仇大恨,就算是正在追殺他的凶獸都會放棄蘇沉,堪稱保命神藥。

  不過驅獸藥劑製作極難,普通的藥師是做不出來的,只有專門的源藥師才能煉製。就算這樣,也需要大量資源和時間,甚至還不是人人能做到,所以價格極高,就這還有價無市。

  沒想到今天竟有人要賣。

  蘇沉自然來了興趣,道:「請他們上來。」

  驅獸藥劑是珍貴物品,自然不會在樓下談,而是直入三層雅閣。

  蘇沉在雅閣等待,片刻後就聽腳步聲響起,樓易率先進入,接著是一名削瘦中年男子,目光溜滑,一進雅閣就東張西望。

  蘇沉心中不喜,面上不動聲色,微笑道:「可是樓掌櫃和客人來了,請坐。蘇沉眼盲之人,不好待客,請恕失禮。香穗,上茶。」

  樓易已道:「少爺不用麻煩,這裡我來照應就可。」

  正好那叫香穗的侍女端著茶水過來,樓易便接過,揮了揮手讓侍女退出,雅閣中便只剩蘇沉,樓易和那瘦削男子三人。

  這邊樓易與那瘦削男子坐下,那男子坐下時還好奇在蘇沉眼前揮了揮手,似是在試探他到底能不能看見,卻被樓易推了一把,然後狠狠瞪了他一眼,顯然是在斥他對少爺無禮,那人卻不在意的聳了聳肩,嘴脣蠕動幾下,沒發出聲音,卻看得出來是在不滿。

  這兩人之間的舉動立時引起蘇沉狐疑。

  樓易和這人,看起來竟像是早就熟識的?

  這邊那男子坐下,已對蘇沉道:「這位就是蘇少爺吧?我叫趙四,驅獸藥劑就是我賣的。我這人喜歡開門見山,八百兩赤金就可以拿走,另外我這還有一張李純元的竹林閒人圖,一個光輝神朝時期的琉璃碗,一併出手。」

  說著已從隨身的包裹中取出一張圖,一個琉璃碗來,放在桌上。

  許是知道蘇沉看不見,連在蘇沉面前展開一下都懶得做了。

  「三掌櫃的,你怎麼看?」蘇沉看向樓易。

  就見樓易回答:「小的剛才在樓下已經看過,竹林閒人圖和琉璃碗都是真品,驅獸藥劑尚未測試,真假未知,不過這位客人已經同意測試,所以當不會有假。就是所需金額有些高,三物加在一起,需要赤金兩千兩,而且不單賣。」

  趙四已笑道:「要試還不簡單。現在天氣漸熱,蚊蟲已多,就讓你們看看這驅獸藥劑的威力。」

  說著他已打開那藥劑瓶,就見雅閣內原本飛舞的蚊蠅,一下子飛散開來,屋子裡瞬間沒了一隻蚊蟲的存在。

  趙四洋洋得意道:「蘇少爺雖然看不見,但這蚊蠅的嗡嗡聲總是能聽到的。蘇少爺,你聽現在可還有蚊蠅之聲?」

  「的確沒了。」蘇沉面帶微笑回答,心卻微微一沉。

  他不懂古物,雖然跟唐真學了一段時間,卻還達不到能辨識真假的程度。所以竹林閒人圖和琉璃碗是真是假他不知道,不過樓易先前的話,卻明顯是在裝作不認識這賣貨之人。

  至於那驅獸藥劑,看起來是發揮了效果,但是蘇沉很清楚這世上還有一種藥叫驅蚊藥,同樣可以達到剛才的效果,價錢卻便宜百倍。不過最重要的是,剛才那男子打開的藥劑,其實並不是他先前拿在手上的那瓶。

  也就是說,他打算賣給蘇沉的,甚至連驅蚊藥都不是。

  一個騙局!

  蘇沉一下就明白過來。

  老實說這個騙局並不高明,不過就是拿些假貨來矇騙店家,開寶物店的哪年不得遭遇個三五回的?但是勾結店內之人出售假貨,性質就完全不同了。

  不過由於他們只當蘇沉依然是瞎子,所以連許多面上功夫都懶得做了,以致於這個騙局甚至連一秒鐘都沒能騙倒蘇沉,就被蘇沉看破。

  果然做個瞎子,反而能看到更多。

  蘇沉心中冷笑,口中則道:「果然是驅獸藥劑,這真是太好了。至於那兩件古物,有樓掌櫃的在,我自然也信得過。就是這價錢方面嘛……」

  蘇沉故意猶豫了一下。

  趙四便道:「我看四少爺也是個爽快人,若是有心想要,一千八百兩赤金。」

  蘇沉搖搖頭:「我的確很喜歡,但是玉真閣裡沒有這麼多的餘錢,我看閣下不如明天再來,我備好赤金再買。」

  趙四立刻搖頭:「不行,我有急事,趕著要用錢,否則也不會把這家傳的寶貝拿出來賣。我等不到明天。」

  果然是不願等待的嗎?對方故意選了這個時候,大掌櫃已回,二掌櫃不在,三掌櫃獨做主,再支開下人來欺騙自己。

  那也就是說,這件事與其他人都無關,只有樓易參與了嗎?

  這就好!

  蘇沉心中大定,口中繼續道:「可是樓裡現在拿不出這麼多錢啊。可不可以我只買一樣?」

  「不行,要買就三件一起買。拿不出這麼多錢的話,可以用部分資源代替,反正我要錢也是為了買些修行資源。」那中年人答道。

  把一切都想好了,錢不夠就用資源抵,還有驅獸藥劑做餌。

  要想拿到驅獸藥劑,就必須買下另兩件假貨,從而造成更大的損失。

  是了,這一定是顏無雙搞的鬼。白天知道了自己要去深紅山脈,晚上就拿出假驅獸藥劑,想利用自己的保命心理,再加上樓掌櫃的裡應外合,來完成這個騙局。

  老實說,這已經符合了一個成功騙局需要的兩大基本特徵。一,找準了用戶需求。二,有內部人幫忙。

  他們唯一失敗的就是執行方面的重大紕漏,因為不知道蘇沉雙目早明,而導致騙局輕易敗露。

  想到這,蘇沉嘆了口氣:「樓易,你是大掌櫃親自提拔上來的,我相信大掌櫃的眼光,以你的為人不應該這種事。可你還是做了……是你那個不爭氣的兒子,又給你惹什麼麻煩了嗎?」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4-21 15:30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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