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術超能] 超級U盤 作者：紙火花（連載中）

第440章 有道理


    根據官方統計數字，2013年全國網民數超6億，其中5億用過手機上網。而這部分手機用戶絕大多數都是智能機用戶，這也就意味著，差不多每十部智能機裡面，就有一部運行蜜蜂系統。

    十分之一的市佔率，意味著這款國產操作系統在推出數年並且迭代多個版本以後，終於取得了初步的商業成功，在市場競爭的大潮中站穩了腳跟。這也是為什麼蜜蜂要鄭重其事地舉辦一系列活動來紀念這一天的原因，畢竟奮鬥多年總算是看到了成功的曙光，當然要好好慶祝一下。

    尤其是最近國內颳起來一陣一陣又一陣的妖風之後，蜜蜂也不得不加大一點兒嗓門，好好地宣傳一下自己的成績，來給大家一些信心。只可惜這些妖孽很多都有比較大的來頭，蜜蜂不能光明正大的打擂台揭老底，也是鬱悶的不行。

    話說在去年底，傳說中管天管地就是不管影視劇質量的光殿總局宣佈，由其牽頭聯合多家國內機構，基於Linux研發的內容可管可控的TVOS系統順利通過驗收，將在地方廣電網絡上投入試用，未來將裝入全國智能電視和電視盒當中。

    雖然蜜蜂也曾經推出過名為蜜蜂影視盒的網絡電視盒產品，但這貨在其他更加便宜更加方便的安卓盒子面前沒有多少競爭力，如今已經被砍了，余貨也都清倉處理乾淨了。

    當初光殿聯繫蜜蜂號召共襄盛舉時，馬競就想說你們也別亂忙了，蜜蜂盒子你們拿去吧，國產封閉系統、0越獄破解、第三方網絡視頻應用少，完美符合你們的要求呢！

    只是他這話始終沒有說出口，TVOS依舊我行我素，好在對蜜蜂暫時沒有什麼直接影響，至於未來強制安裝後其他安卓盒子廠商的反應，那就說不清了。

    反倒是剛剛進入2014年新出現的兩款「國產自主研發」的操作系統，看起來更有可能對蜜蜂系統產生影響。

    其中一個是號稱「9年研發、6大安全、0風險」的國產960OS，開發商桶粥電子本身是主營機頂盒衛星接收器的上市公司，這個960事實上是他們用了兩千多萬軟妹幣收購來的，其開發商曾經為聯通開發過基於Linux的WoPhoneOS，這也就不難解釋為什麼960的發布會上會有出身聯通的院士去站台了。

    至於另外一個國產系統，名字就更加霸氣了，你用960暗示「960萬平方公里」，我就乾脆叫ChinaOperatingSystem（COS），也是溜得不行。倒是可以期待一下，一直沒有推出自主操作系統的電信，將來會不會推出一個名叫1400M（14億）的國產操作系統？

    COS由中科院軟件所主導，號稱基於Linux內核自主開發，但是外觀卻非常像HTCsense6、可以流暢運行在HTC的手機上，可以穩定兼容安卓應用……

    而且更有意思的是，COS的開發商——由中科院創辦的滬海臉桶公司，還在光殿的指導下研發了TVOS，這也意味著960的「研發商」桶粥電子，今後可能要面臨著自家機頂盒產品只能安裝競爭對手操作系統，被對手用來賺錢的尷尬。

    實際上，操作系統領域的競爭強度，絲毫不亞於不亞於高考和國考。

    PC操作系統之爭早已經塵埃落定，Windows佔據統治地位MacOS悶聲發財，Linux被擠到服務器市場的格局多年沒有變化。以至於PC操作系統份額之爭更像是各版本Win之間的內戰，倒是MacOS依靠小兄弟蘋果手機的提攜，市場佔有率在默默地堅定地提高中。

    倒是新興的手機操作系統，似乎還有一些可乘之機，因此不但是國內企業紛紛推出自己的手機操作系統，也有一大堆國外廠商相繼推出自己的手機系統，而且這裡面還沒有一家是只值400萬美元的。

    當然，「做系統，找開源」也不是只有國人才懂，這些系統同樣是基於開源系統修改而來。

    比如當年PDA統治者Palm推出的WebOS、著名Linux發行版Ubuntu的移動版、諾基亞當年聯合Intel推出的Meego、手機巨頭三星的Bada、以及諾基亞棄療之後Intel與三星和合作讓Bada與Meego合體而成的Tizen，這些都是基於開源Linux修改而來的手機操作系統。而全球B2C電商巨頭亞馬遜的FireOS、全球電商巨頭阿里的雲OS、當初全球最賺錢通信公司中移動推出的的OPhoneOS，則都是基於開源版Android（缺少閉源的谷歌服務應用）。

    而上面所說的這些系統，現在都活的不咋滴，Palm被HP收購WebOS被賣給了LG，成了電視機操作系統，將來入華的話還要再和TVOS做過一場；Ubuntu移動版找不到願意使用的手機廠商，暫時飄在天上拿不到手；Meego被已棄療的諾基亞放棄，改名sailfishOS旗魚，首款手機還沒有上市；至於Tizen，搭載它的三星手機一直沒有上市；而據說搭載有眼球追蹤攝像頭，可以實現裸眼3D顯示的亞馬遜FirePhone同樣沒有上市；至於另一家電商巨頭阿里的雲OS，雖然有設備上市，但發展也不太好，當然比起移動的OPhone和聯通WoPhone還要好不少的，至少還活著。

    其實說起來，蜜蜂系統也可以說是源自Linux。

    而且除了這款「當代操作系統之父」，當時能夠收集到的操作系統和系統軟件都被馬競拿來破解研究了一番。早期版本的BeeOS其實就是一個目標導向型的大雜燴，只求完成設計目標，不細究代碼來自何方。這些有版權問題的代碼則在後來歷次更新當中被陸續替換掉了，最新的B4系統已經利用自豪地說是純原創不摻水了。

    只有一直發展不佳的x86蜜蜂系統，那裡面還殘留著很多的其他操作系統痕跡，這也是馬競為什麼放棄它的最終原因之一。

    之前蜜蜂聯合鷺島大學在內的多所國內高校，成立了伊歐斯基金會，託管「純國產」開源系統EOS（教育用操作系統），而EOS項目的第一個任務就是做「完型填空」。這是因為蜜蜂交給他們的x86蜜蜂源代碼裡面有不少空缺內容，需要他們動手進行補完。

    而那些丟失的代碼都是來自Win或者Mac等閉源系統的「問題代碼」，自然不能放到開源的EOS裡面，免得成為蜜蜂抄襲的罪證。同時在「做題」過程中，學生們也可以熟悉幾大著名系統的設計思想。

    而且也不白做，馬競以蜜蜂慈善基金會的名義給伊歐斯基金會捐款，資助這個項目。

    蜜蜂慈善基金會和佳境朝陽基金會依然是非公募基金，不得向社會公眾募集善款，但因為背靠蜜蜂集團這顆大樹，蜜蜂和佳境每年只拿出3%的利潤分別交給蜜蜂慈善和佳境朝陽，就已經讓它們成為國內首屈一指的大型慈善基金了。

    倒也不是不能多捐，企業所得稅是25%，國家規定最多可以捐12%的利潤給經過認證的慈善組織並獲得抵稅，但是這兩家基金會所運營的「蜜蜂植樹計畫」和「朝陽學習自強計畫」的花錢能力也就這樣了，捐錢太多花不了反倒影響基金會的考評表現。

    EOS其實花不了多少錢，蜜蜂慈善現在最主要的任務是種樹，去年賣了一千一百萬部手機，平板一體機PT電腦加起來也有二百萬以上，也就是說蜜蜂現在有近千萬的「樹債」要還。

    另外，蜜蜂每年也要給紅會、青基會之類官方慈善組織捐出去不少錢，不過最近，這些錢最後又兜兜轉轉回到了蜜蜂的帳號上。

    其實這是一個錯覺，出去的和回來的錢根本不是一回事，馬競看到的「回頭錢」其實是國家核高基項目專項撥款，是為了資助蜜蜂研發北斗導航芯片，實際上大家都知道蜜蜂的北斗芯片已經上市並出貨三百萬片了。

    之所以撥款「姍姍來遲」，卻是因為蜜蜂自己懈怠的原因，你不求我憑什麼給你？而馬競也是個楞頭青，一直梗著沒有遞交申請書，反倒是害慘了一眾江湖同道。最終在他們的反覆勸說求懇下，為了照顧他們的飯碗，馬競這才勉為其難遞交的申請報告，然後果然秒批了。

    其實也沒有多少錢，比起蜜蜂每年的納稅額來說根本不算什麼，但這筆核高基的撥款卻意味著國家層面的承認和認可。同時，成績最好的蜜蜂拿了錢，也就意味著其他國產系統、國產芯片廠商可以繼續光明正大要經費了，這才是最重要的。

    而且核高基的一千億軟妹幣其實也沒有多少錢，不過是一個Skype軟件、一個諾基亞手機，再加上兩個Minecraft遊戲罷了。

    按照去年的平均匯率，核高基資金池其實只有161億美元，而微軟2011年收購著名網絡電話軟件Skype就花了50億美元，去年又宣佈準備花費70億美元收購諾基亞手機業務及相關專利組合。至於Minecraft我的世界遊戲，現在江湖傳言微軟打算用超過20億美元拿下它的開發商MojangStudios。

    雖然蜜蜂在安卓和PC，以及自家蜜蜂系統上推出了畫面更好看、操作也更加簡便的《彩砂世界（WorldofColorSand）》，但也只是在更加喜愛細膩柔美畫風的東亞地區打敗了MC，而後者的大本營歐美地區卻基本沒有受到影響。

    值得一提的是，《彩砂世界》現在是PT平台是最受歡迎的兒童遊戲，搭配獨創的雙手陰陽魚手柄，讓無數人想起了小時候在沙灘上用鏟子和小桶築起夢想城堡的童稚時光，也是因為有不少日韓玩家特地郵購中文版PT加陰陽魚手柄來玩這個遊戲的關係，蜜蜂PT順利打入了日韓市場，儘管累計銷量至今不到2萬台。

    有些囧的是，為了這點兒銷量，馬競和蜜蜂遊戲還被人發帖控訴了。

    卻說是前段時間PT電腦以PTbox之名登錄島國市場，然後被某個春節去島國購物游的國人給買了回來，然後很快他發現貌似這機器除了日版以外，還有只要2300的國行版，比他辛辛苦苦用飛機運回來的便宜了800塊，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立即上貼吧控訴之。

    然後蜜蜂遊戲自然就出面解釋說，其實這800塊還是貴的有道理的，日版和國行的成本不一樣云云。

    作為著名非主流手機廠商的產品，蜜蜂同樣在PT電腦上用上了手機行業非常流行的「科技以換殼為本」的風格，2300的國行版黝黑直楞的板型外殼相當的寒酸和不起眼，而在這些以外，蜜蜂為PT準備了包含盒式、六邊框式、圓環式、足球式等多種外形和材質的選配外殼套件。但更高的「顏值」自然意味著更高的成本和更高的價格，這些外殼的價格都非常的黑，沒有低於400塊的。據說這麼做是為了給用戶自己DIY的動力，不然特地發佈的外殼3D打印攻略不就沒有人下載了？

    考慮到島國人民的喜愛小巧精緻的傳統習慣，日版PTbox直接使用了「蘋果盒」外殼，這是一隻光潔可愛邊角圓潤的白色正方體，多彩的仿瓷塑料外殼「蘋果味兒」滿點。

    因為這件事，PT本以滑落的銷量在春節期間又開始了增長，以致很多人都認為那哥們其實是蜜蜂的托兒和水軍來著。

第441章 今天我們都是火星人


    伸手接過號牌，張翔感慨地又看了眼自行車保管站，這才轉身離開。

    從他記事起，縣城這裡就有這麼一個自行車保管站了，想不到幾年時間過去了，街道兩邊樓起了、路扒了、樹死了、燈換了，這麼一個有些違和的保管站居然還在，而且嘖嘖，生意還頗為興隆呢！

    當然變化還是有的，不但看攤的人換了個人，從他印象中的枯瘦老頭，變成了如今這個身寬體胖的捲髮大媽，她頭頂的陽傘還有面前的桌子也都換了更加輕便便攜的型號。

    當然，最大的變化還是路邊這一溜自行車，無論是彎梁小輕便還是直梁大加重，都已經變得很少見了，這裡最多的反倒是各種電動自行車，有依舊保留腳蹬更像自行車的，也有類似踏板輕騎摩托的大馬力型號。

    不置可否地輕輕點頭，張翔在心中想到：「現在電動車還真是到處都是啊，倒是很少見到摩託了呢？」

    胸口傳來震動感覺，他掏出他的土豪金果五手機一看，沈鵬濤那廝又在催他趕緊上線了。

    說起來他們都已經畢業大半年了，這傢伙對遊戲還是初心不改，也不考研也不找工作，號稱要去當職業玩家，但卻跑去做了遊戲主播。

    張翔曾經調侃過他淒慘的粉絲數，沈鵬濤淡定表示自己正在攢錢打算去整容，還問他「到底是去北邊弄個大鼻子好呢？還是去南邊弄一對人間胸器好呢？」

    當然這都是玩笑話了，就憑老沈畢業時開創校史記錄的大神級「及格率」，就說明他根本不是這種人，怎麼可能捨得在自己身上動刀子？

    想到這裡，張翔舉起手機發送了一個語音消息過去：「急什麼啊？現在那些小學生們可都還沒下線呢，你確定你能打得贏人家？」

    說完他就抓著手機朝前走去，目的地就在前方。

    說起來這個保管站能夠歷經十年時間而不倒，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他面前的這棟樓。

    這棟六層大樓雖然不論是層數還是內外設計都已經老土過時了，但是架不住地段好，它位於全市人流量最大的兩條大街的交匯處，一直不缺少做商業所必須的人氣，連帶的這個自行車保管站也能一直有生意，估計就算是到了自行車電動自行車都退出市場那天，這裡也會變成平衡車電滑板的保管站也說不定。

    抬頭望去，原本的大樓外面掛了一個圓柱形的玻璃筒子直通三樓，認出那是一部觀光電梯，翔哥快步朝電梯入口走去。

    話說自從國家解禁了網吧牌照以後，網吧倒閉的速度一下子加快了不少。以前網吧雖然面臨衰退，但好歹手上的拍照還是限量版，轉手還能賣個幾萬塊，後來者買去還可以去其他地段更好的地方重新開業，但現在國家重新開始接受單體網吧審批以後，那些老牌照頓時變得一錢兒不值了，老闆們結業止損的心思也就更加堅定了。

    不過也不是所有網吧都倒閉了，畢竟他們還有德瑪西亞和外星戰場，這兩款最流行的moba遊戲可是非常能拉人氣。

    至少這家蜜蜂空間站網吧的連鎖店就沒有絲毫人氣下降的跡象，張翔前面已經有三個人在等電梯了。

    「蜜蜂空氣淨化器，除霾抑菌換新風，你的家庭空氣專……」

    踏步進入電梯，張翔下意識地看向電梯箱側壁，這時剛剛還在循環播放的視頻廣告突然停止了，換成了另外一個畫面：「您好，上士先生！歡迎來到1657號空間站，現在為您播放今日新聞。」

    圓形觀景電梯三面箱壁都是透明的，可以看到腳下不斷縮小的地面，而在張翔右側的箱壁上卻安裝著一塊液晶屏幕，剛才的聲音就是從屏幕兩邊的喇叭網眼裡面傳出來的。而且他還知道，這電梯裡面裝了好幾顆正對人臉高度的攝像頭和麥克風，即使有人注意到了電梯箱頂部那個顯眼的攝像頭，故意側著臉不看也會被這些攝像頭捕捉到相貌。

    可以說在你靠近空間站網吧那一刻起，你的一舉一動就都處在視頻監控之下了，而且還是帶人臉識別的視頻監控，所以他一走進電梯就被系統認出來了。

    所謂的「上士」是翔哥在空間站網吧裡面的會員等級，話說自從去年他們收購了Z大邊上那家網吧，他也被沈鵬濤那傢伙帶著去了好幾次，「去得更勤的那傢伙現在好像已經是中校級別了吧？」

    眉頭抖了抖，張翔對空間站網吧這個有些中二的歡迎方式表示不予置評，但願不會嚇到那三個小朋友吧！

    此刻出現在屏幕上的，是兩個男女莫辨的主持人，都留著齊耳短髮端坐在主持台後面，纖瘦的身上都穿著一件圓領窄袖衣服，米白色的貼身衣服材質細膩富有光澤，有些像是科幻遊戲裡面的太空人衣服，不過細節裝飾比遊戲裡面的少多了，倆人只有袖口領口的顏色不一樣，左邊的是淺藍色右邊的是粉紅色。

    張翔表示，要不是屏幕右邊喇叭傳來了甜美女聲，粉紅領子也同步張口，他一定不會認為她是女人，胸部輪廓一模一樣啊有木有？

    那三位年紀稍輕的顧客應該是第一次見到這一幕，此刻也都紛紛轉身看向了這塊屏幕。

    「本網消息，地球標準時間2114年2月14日，上午9點整，地球至火星高速量子通訊線路正式投入使用，從此困擾兩地人民的通訊延遲問題徹底得到瞭解決。據悉，線路開通後，兩地人民紛紛互致問候，今天我們都是火星人！」

    「噗——！」聽到屏幕上那個粉紅領子的女播音員一本正經地念出「今天我們都是火星人！」，張翔注意到那三個人的表情都忍不住抖了抖，有個高中男生模樣的傢伙更是忍不住噗嗤笑了出來。

    「小夥兒你暴露了啊！交出你的30T種子，我就不舉報你是快播用戶！」當然這話他也只能在腦子裡面腦補一下，敵眾我寡還是不要說出去拉仇恨了。

    「地球通訊社消息，由於受到旱災影響，加之水利設施建設薄弱，中部非洲地區再次爆發大規模饑荒。聯合國秘書長伊利姆利雅得號召……」

    後面的內容張翔就沒有聽到了，因為電梯到達三樓了。

    這些「100年後的新聞」自然都是假的，空間站網吧特地拿出寶貴的電梯廣告位播放這些東西，就是為了營造一種未來感的氛圍，好讓顧客產生「貴的有道理」的感覺。不然人家憑什麼光顧你這一小時15的高價網吧，要知道兩百米外一條巷子裡面那家飛躍網吧一小時才兩塊錢，還能無憂無慮的抽菸……

    顯然，那三個貌似剛成年的小朋友就被鎮住了，看他們應該是第一次到空間站網吧來的樣子，翔哥對這個結果一點兒也不意外。

    但對張翔自己來說，這種假新聞的新鮮感已經沒有多少了，畢竟天天聽月月聽，大家早就已經習以為常，感覺沒有什麼吸引力了，即便這些新聞段子裡面還有他自己當初貢獻的幾條也是如此。

    話說為了避免「新聞」成為「舊聞」，空間站網吧主頁上可是長期設有「電梯新聞投稿專區」，有償向廣大網友徵集「未來感滿滿」的虛假新聞來著，翔哥當時還年輕，就跟著玩了玩。

    因為他離開了，電梯裡面的「今日新聞」自然是戛然而止，重新變成了廣告，「最低10元換新機」表明這次換上的是蜜蜂綠萊的循環租機廣告。

    「10塊麼？」手指在自己的果五手機上摩挲著，張翔忍不住輕笑，不由想到：「這年頭節操果然不值錢了啊！就連蜜蜂這麼濃眉大眼的也開始忽悠人了！」

    格林富徹或者說蜜蜂綠萊，的確是有最低10塊錢一個月的機器，不過這些256兆內存的古董機子只能玩玩「獨輪車」級別的輕量級應用，還不一定有空餘的機子。而像他這只土豪金顏色的蘋果5，租機價格就要一百塊了，畢竟價格太便宜了也對不起這一身亮閃閃的土豪金嘛。

    雖然這顏色其實是綠萊的人重新刷的，但不得不說手藝相當好，只有跟真正的5S土豪金放一起才能看出來區別，還得事先知道誰是誰才行。

    因為已經是會員了，張翔走進三樓大廳以後並不去要像身後那三個學生一樣，排隊去「新兵招募處」開通會員卡，直接拿著他的手機在「老兵福利社」那裡的讀卡器上面敲三下就可以激活會員帳號，看了眼帳號餘額，張翔直接走去了裡面。

    值得一提的是，這裡也有綠萊的業務點，可以很方便地完成租賃手機的上交和更換，就是可用機型要少很多，畢竟不是專門的租機店。

    同樣的，這裡也有手機加油站的櫃檯，不過只有一個賣數據線和TF卡的貼膜boy在那裡，顯得頗為寒酸。

    蜜蜂綠萊、手機加油站和空間站網吧作為蜜蜂旗下三大連鎖品牌，自然是同氣連枝的，三者互相給其他兩家共享了一部分渠道資源，在網吧裡可以升級維護手機以及更換租賃的手機，同樣在前兩者的店裡也可以使用空間站網吧的餘額付費上網。

    這三家店舖都有提供免費的WIFI，但網速受限只能上網看看普通的圖文消息，hold不住多圖殺貓或者高清視頻，這時候自然就得花錢使用高速WIFI服務了。

    張翔也用他的1709手機卡在那裡上過網，速度還行，也比直接燒流量便宜些。

    不得不說，作為第一批虛擬運營商裡面唯一賺到錢的，蜜蜂通訊靠的就是當年在免費WIFI上佈下的大棋。

    因為聯通電信賣給虛商們的批發價只比他們賣給自家用戶的零售價便宜一點兒，卻高於各種套餐折算後的價格，產生了傳說中的「批零倒掛」問題，所以所有虛商們的通話業務都是虧損的，發展用戶越多虧得越多，而新生的蜜蜂通訊之所以能夠賺到錢，靠的就是接收過來的的「蜜蜂WIFI」。

    作為老牌免費WIFI軟件，雖然蜜蜂的熱點數和其他幾個競爭對手差了幾十倍，但熱點的質量卻要高不少，後者那些號稱幾億的免費熱點，其實是把用戶有意無意共享出去的私人WIFI也算進去的，安全性和連通性並不能得到保證。這方面蜜蜂通訊的免費WIFI就要好很多了，他們的設備都是統一的，不容易出現被釣魚劫包盜號的情況，而且他們也更加財大氣粗，可以怒砸一億號稱盜號必賠。

    而且最關鍵的是，蜜蜂的這些熱點雖然數量少，但是都主要分佈在臨街店舖、車站學校商場超市等人流密集的地方，比起其他大多「藏在小區裡」的免費WIFI自然要方便不少，即便免費接入點的網速和延遲有些糟糕，但至少可確保可以邊逛街吃飯邊刷圍脖還是沒問題，大不了省流量模式唄。

    其實要是大家都使用免費熱點的話，蜜蜂通訊還是要哭的。雖然通過蜜蜂路由與這些商戶建立了利益共享的合作關係，但要是大家都不用付費熱點，合作自然無從談起。

    還好，這種情況並沒有發生。有了這份額外收入，再加上蜜蜂通訊喪心病狂的機器客服比例，他能夠獨善其身的賺到錢也就不奇怪了。

    可他們的合作還有一個問題，等於是在合夥挖移動聯通固網業務的牆角，要是有天人家反應過來了，看到了這麼一隻偷偷佔便宜的小蟲子，一巴掌拍下來蜜蜂通訊還是要杯具的。

    不過他們會不會像對付普通用戶一線多號一樣怒而封號，那可就說不準了。

    「蜜蜂通訊雖然弱雞，但後面的畢竟蜜蜂集團也是一方豪強，所以應該不會為了一兩千萬的小錢錢鬥起來吧？」坐在椅子上等待系統啟動時，張翔無聊地想到。

    他畢業後第一張手機卡可就是蜂卡，要是蜜蜂WIFI被削了，他到時候是換卡呢還是換卡呢？

    作為一名蜂蜜，儘管不願意，但是該換還是得換。

第442章 豬隊友


    張翔手上現在這張17097的卡其實是辦理蜜蜂租機時抽獎送的，別人是充話費送手機，蜜蜂卻是買/租手機送自家手機卡。卡片裡面有50元贈送話費，只需要開通實名認證，並且往裡面充值至少一毛錢，就可以激活使用了。

    實際上，對翔哥這種資深用戶，他們的蜜蜂通行證很多都經過了實名認證，只需要進行簡單的在線視頻認證，與存檔的身份證照片比對一下，確認是本人操作就可以開通實名認證拿到贈送的話費了。

    正是通過這種砸錢的笨辦法，蜜蜂通訊在剛剛推出後就迅速圈到了它的第一個百萬用戶。

    所以實際上，他們宣稱的一經推出即盈利其實是在吹牛來著，其實只是只是收入堪堪超過了運營成本，不會窮到發不起工資罷了。

    本來按照蜜蜂的設想，最好是使用虛擬sim卡，這樣不但省了卡片的製作運輸成本，也更加適合蜜蜂的現狀，用戶無需換卡直接通過蜜蜂的帳號體系就可以享受各種通訊服務，極力避免出現非此即彼爭搶sim卡槽的情況。

    不過這個想法卻是落空了，因為實現難度太大。他們這些虛商的角色被設定地很清楚，只是三大運營商之外有益的補充，有些像是「加盟店」。不過可惜的是，人家廠商早已經建設了完備的「直營店」體系，他們這些「加盟店」自然是各種鬱悶各種糾結了。甚至比起那些同樣租用電信聯通網絡的有線網絡運營商還要不如，至少人家在「小區接入」這最後一公里上面還有那麼一絲絲份額和話語權，即便這個「地盤」也不怎麼穩定。

    除非傳說中的「國家基站公司」橫空出世，並且真的把屬於國家的基站和骨幹網絡收過來，然後所有的通信公司都從基站公司這裡租用無線帶寬，再各憑本事把它們賣出去，這樣才能有所起色。

    不過，這卻是不可能的。三大運營商不只是國企，他們同時還是「外企」，他們的主要業務都有在海外上市，需要維護國外和國內股東們的利益，把核心資產送出去導致自己利潤大降這種捨己為人的行為是不可能發生的。

    對於這一點，包括馬競在內選擇一頭紮進虛商裡面的各位老闆自然都是心知肚明的，不過大家都是目光長遠面向未來，不去計較開始一兩年的虧損問題。當然，也可以說大家是被此前各種限制進入、行政審批給弄煩了弄怕了，決定不管未來發展成什麼樣，先把坑佔了再說。

    其實說起來，馬競在這波虛商浪潮中最大的收益，其實並不是張翔他們這一批的用戶，而是賣給其他虛商的人工智能語音客服系統。

    第一批開通業務的虛商，其他同行們自然要對蜜蜂的蜂卡加以關注研究，不論是知己知彼還是學習模仿都是必須的。然後他們就看見了蜜蜂的三板斧：導入實名用戶、開通收費WIFI業務，以及使用非人工客服以節省成本。

    第一個導入實名用戶大約沒人能學，畢竟不是每個公司都能像蜜蜂這樣對用戶實名制抓得這麼嚴的。而且就算是蜜蜂自己，他的實名制也是分成了兩個級別，第一級只比其他網站多要一個名字，從而避免用戶亂編身份證號，第二級才會要求上傳身份證正反面照片已經本人近照，而這部分用戶在蜜蜂幾億註冊帳號裡面其實也只是少數。

    至於複製「蜜蜂WIFI」、擴充收入來源，也不是一個好主意，自建WIFI網絡費時費力，收購免費WIFI工具估值太高，而像蜜蜂通訊一樣向民間買流量，姑且不提他們並沒有類似蜜蜂路由器這樣的設備，單單是隨時可能被電信封號就斷絕了大多數公司模仿的心思。

    倒是蜜蜂那強到逆天的AI客服，完全可以一試。

    其實網絡公司使用AI客服早已經成為了常態，不過通常是一個類似搜索引擎的軟件，能夠自動匹配用戶的問題和題庫答案，從而解決掉絕大多數簡單重複的問題，降低人工客服中心的處理壓力。

    而像蜜蜂這樣讓AI擁有語音，讓「小貓們」接聽客服電話卻還是頭一遭，其他公司頂多是用語音合成技術機械地報一下話費餘額什麼的，也就只有蜜蜂這樣同時在語音識別、人工智能、搜索引擎等多個領域都處於頂尖的公司才能夠用之作為客服團隊的主力，為數不多的人工客服只是作為補充，自然大大降低了公司的運營成本。

    蜜蜂的AI客服們在出道接聽電話前，其實已經有了數萬小時與人類對話的「經驗」了——那時這些「小貓們」是蜜聊陪聊員，有力地幫助無數寂寞男孩排解了一個個寂寞夜晚，避免了他們走上和110打交道的不歸路。也正是在長期的反覆學習糾錯過程中，蜜蜂掌握了非常強大的「話術」技能，他們的AI妹子們個個上知天文下通地理懂遊戲會做飯能刷機會編程，精通多種國內流行的方言，應付話題明確的電話客服業務自然是毫無難度的。

    而且蜜蜂並沒有將其思維秘密武器的想法，之所以不高調宣傳只是為了避免影響到公眾的心情，畢竟AI客服容易給人「敷衍糊弄不頂事」的印象，同時也有可能影響到蜜聊軟件的用戶生態。

    於是乎，在其他公司找上門後雙方一拍即合，蜜蜂軟件將協助幾家虛擬運營商搭建屬於其自己的AI客服中心，避免大規模人工客服帶來的薪資壓力。他們通過兩種不同的客服中心，一種相當於是把客服業務承包給蜜蜂，價格低廉但有暴露企業運營信息的問題，另一種就是他們買蜜蜂的超算和客服中心軟件，回去搭建自己的系統，成本更高更加費時費力但是勝在保密。

    而無論他們選擇哪種方案，對於馬競來說都是賺到了，選前者可以讓他的CatOS獲得更多的鍛鍊機會，也能夠知己知彼，選後者就更簡單了，能夠促進蜜蜂服務器的銷售就是最大的收穫了。

    如今的服務器市場上，基本是x86、確切說是Intel獨霸天下，AMD還有其他服務器廠商撿點兒殘餘邊角，精簡架構陣營則是苟延殘喘。儘管arm在手機、平板等移動設備領域風光無限，一年出貨量以幾十億顆，但像服務器領域發展的企圖卻總是不順，甚至連收復失地都做不到。

    這種市場大勢，即使馬競這樣開掛的傢伙也是不能強制逆轉，他的蜂心處理器只是像蘋果Ax芯片那樣根據自家系統和目標進行專門優化，本質上依舊還是arm陣營的處理器，自家使用當然沒什麼問題，可是向外出售時，就同樣需要面對arm服務器的孱弱生態，所以小路一直不太好。

    為瞭解決這個問題，他們一方面嘗試「超算平民化」，把並行計算技術用在PT和手機等民用產品上面，希望多刷一點兒存在感，另一方面就是成立企業軟件部門，專門為自己蜂心服務器專門開發商用軟件。他們還把這一套軟硬件和其他產品組合起來推薦給客戶，比如他們有基於蜂心服務器的物流管理系統可以搭配他們的快遞員專用手機，以及面向安防警用領域的人像識別追蹤系統就取得了不錯的成績。

    只可惜這兩個領域都太過狹小了，滿足不了蜜蜂日漸膨脹的胃口。這也是為什麼馬競覺得這幾筆買賣是大收穫的原因，賺錢都是其次，他更加看中的是市場的擴大，要知道稍微上點兒規模的企業都需要配備客服團隊和語音呼叫中心，尤其是那些面向消費者的類型，這可是一塊更加廣闊的市場！

    然而他的好心情並沒有持續多少，這些買了他的客服軟件、陸續開通服務的虛商同行們，很快就給讓他知道了什麼叫做豬隊友。

    雖然大家本質上還是競爭對手，但短期內大家其實還是要一致對外來著，然而他的蜜蜂通訊卻是實打實被同行們坑了。

    因為大家都是基於網絡的虛擬運營商，大部分都有網絡銷售手機卡的業務，本來按照規定用戶購卡是需要提交二代身份證正反面照片才能購卡的，但很多虛商都沒有認真做到這一點，出現了批發黑卡的情況。

    有些黑卡被卡販買回去激活「養號」，打算等將來情況好了當做靚號賣給消費者，這種囤號行為倒說不上有多壞，但是另外一種情況就有些糟糕了，在三大運營商被上面要求切實推進手機實名制，不准銷售無記名手機卡的當下，170號段的黑卡就成了某些別有用心之人眼中的好東西。

    嶄嶄新的170號段，很快就變成了推銷電話、詐騙電話的大本營，以至於很多用戶開始有了見到來顯是170就直接掛斷的習慣，這時候作為誠實守信小郎君的蜜蜂通訊就遭受了池魚之殃，別人可不管你到底是哪家公司的，看見170直接掛就是了。

    雖然蜜蜂通過更新「蜜蜂來電通」應用，把自家17097號段單獨標記出來，並且再次祭出「損失先賠」的戲碼，但是蜂卡2月份用戶增速還是受到了影響，比之1月份有了明顯的下降。

    當然，這裡面其實也有很多人衝著好奇因素而選擇嘗鮮的因素在裡面，到了第二個月大家的興奮勁兒過了，卡片銷售自然要慢下來了。再加上2月份正好是新年期間，大家都忙著過年，想不起來也是正常。

    不過機智的馬董還是想到了促進銷售的辦法，在除夕那天他就假「年獸」之手，灑出去了10萬張蜂卡，兩週下來大部分都已經激活了——不實名激活的話裡面的50塊話費可就浪費了。

    雖然等到贈送的花費用完，這批卡片很可能就會被人拆下來丟進抽屜或者乾脆丟掉，但馬競還是打算在元宵節這天再送一波蜂卡。

    2014年的元宵節正好和西方的情人節撞在了同一天，比起被商家硬生生扭偏了的七夕乞巧節，其實正月十五上元節才是正統的東方情人節，「去年元夜時，花市燈如晝……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這首收入語文課本的宋詞《青玉案元夕》就是典型證明。

    所以既然是一年一度虐狗節，還是威力加倍版，馬老闆這次也是打算大出血了，打算一口氣灑出去6萬張情侶號。

    只是讓他有些鬱悶的是，他發現網友們對他精心準備的送元宵活動似乎並不買賬，他的圍脖上面反倒是一堆「求唱《分手快樂》，安慰受傷心靈」的刷屏……

    說起來馬競還是有名的網絡歌手來著，用二次元的說法，這傢伙是2站著名歌基（男歌手），他的音域非常寬廣，非常擅長翻唱男女對唱歌曲，無論是男聲部還是女聲部都能完美拿下絲毫不見吃力。而且更厲害的是，他還能非常擅長模仿其他人的聲音，當初被人刷了一堆「又拿原唱欺騙我」彈幕之後，他曾經幹過一口氣上傳了100組「知名歌手」翻唱版本的壯舉！

    只可惜這傢伙通常只給湯佳怡的舞蹈錄製音源，而因為懷孕生產的關係，湯女士已經一年時間沒有發過舞蹈視頻了，相應的她的御用歌基馬老闆自然也跟她一起成了「失蹤人口」，讓網友們惆悵了好久。

    當然並不是真的失蹤了，最近一年裡馬競在音樂方面的活動其實不少，有為多部蜜蜂影視和遊戲作品提供配樂，但是對於比較宅的網友們來說，馬競夫婦的2站帳號的確好久沒更新了，確是從他們的視野當中消失了。

    而幾天前馬老闆卻用一首《殺馬風是智能機》宣告了「失蹤人口回歸」，大家自然想要聽到更多他的歌聲了，而且作為單身狗神曲，這樣的日子，唱《分手快樂》也很應景嘛！

第443章 你的鍋呢


    「給你坷垃，給你坷垃，拿著坷垃去種莊稼！不想浪費，厭倦蒸發，就飛來聖地亞哥買坷垃。你的肥料，摻了坷垃，才能不流失蒸發……」?

    眾意難違，馬老闆最終還是唱了歌，不過卻不是群眾點的《分手快樂》，而是「請來」傳說中的鬼畜全明星，打造了一首星光璀璨的《給你坷垃》。

    原本馬競完全可以直接使用假聲唱法，模擬這一堆人獨特的說話強調，演唱並錄製這首歌，甚至可以只在自己腦海裡面虛擬地唱一遍然後直接生成一個音樂文件傳到網上去，但那樣一來歌聲就顯得太過真實了，反而沒有鬼畜作品所特有的粗糙彆扭，而這也是鬼畜作品最吸引人的喜感的來源。

    所以，他先是在自己家裡的錄音室裡面把這首歌演唱了一遍，然後又用鬼畜區UP主們常用的軟件把這首歌重新「調o教」了一遍，讓原本「正常」的歌曲多了濃烈的粗礪電音味道，最後又用另外一個軟件過了一遍，這才把音樂文件和另外一個準備好的視頻文件壓製成MV傳到了網絡上。

    他在忙碌著這一切時，湯佳怡就抱著二女兒小甜甜在旁邊看著，前後三個版本她都通過外面的設備聽了一遍，這才開口問道：「我怎麼感覺一個比一個難聽了？一開始那個版本，要不是就站在這兒親眼看著你唱出來的，我都要以為真的是元首在唱歌呢，第二個版本也還行，勉強能聽就是稍微有些吵。但是你最後上傳那個是怎麼回事啊，難聽死了？」

    「難聽就對了！」馬競說著站了起來，從湯佳怡懷裡接過女兒抱著，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道：「佳佳你看下圍脖就知道了。」

    「嘁！」儘管表面上表示不屑，但湯佳怡還是掏出手機打開圍脖，然後就看到了馬競新發佈的最新消息。

    和同胞兄弟蜜蜂蜜聊一樣，蜜蜂圍脖如今也變成了一個大雜燴軟件，用戶不但可以在文字內容當中嵌入一張或多張圖片，也可以嵌入顏文字和emoji表情，至於聲音和短視頻自然也是沒問題的，甚至比支持顏文字和emoji還要簡單。

    畢竟顏文字經常使用希臘語俄語的字符，甚至藏語蒙語等非主流語種的字符，想要支持最新的顏文字就要確保軟件的多語言支持沒有任何問題才可以。反倒是嵌入的聲音和視頻對於圍脖來說只是一段地址代碼，只需要在客戶端上加一個播放器調用功能就能搞定了。

    馬競的最新圍脖內容到沒什麼，只是簡單地說了一句「好吧，這是你們要的歌！」然後就是嵌入的視頻框架了，不過湯佳怡注意到在視頻下面還有一句話：「倒放有驚喜哦親！」

    作為一個資深UP主，儘管是舞區的，湯佳怡對倒放這種常見的鬼畜手段並不陌生。視頻倒放時人倒著走路、潑出去的水收回瓶子，而倒放的聲音卻沒有視頻那樣直觀，反而會給人一種奇怪的陌生感，感覺就像歪果仁在唱歌一樣，鬼畜區就有不少倒放的MV視頻，被網友們稱之為「外國原版」。

    圍脖客戶端當然是沒有視頻倒放功能的，不過這卻難不倒湯女士。她的手機上正好就有一個「奇妙播放器」，能夠給視頻和音頻添加一些特殊的播放效果，反相、魚眼、變調、指定消音等等，她記得好像其中也有倒放功能來著。

    直接轉身回了錄音室，把馬競剛才錄製的三個版本的文件複製到手機上面，簡單操作之後她很快就聽見了稍顯怪異的倒放版「前奏」，其實是原來的歌曲尾聲。

    不過接下來她卻聽見了「給你坷垃，給你坷垃，你可以去種莊稼啦！」的聲音。

    當然，倒放版雖然還能聽出是原來的歌詞，但是機械生硬的感覺卻更加強烈，背景聲音也變得更加吵雜了。

    正常的聲音倒放後變成奇腔怪調，這些奇腔怪調倒放後自然也能變成正常的聲音。然後馬競就把這兩個音頻合成到了一起，才打造出了這首無論順著放還是倒著放，都是「給你坷垃」的歌曲，而且他似乎有意控制了比例問題，正放的音頻比例比較大，所以順著放聽起來更加自然些，雖然依舊比不了最開始的原始版本。

    就是不知道這傢伙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難道是為了宣傳推廣「奇妙播放器」？這樣行麼？

    一邊這麼想著，她便關上門離開了錄音室。

    雖然是非專業的錄音室，但是必要的隔音屏蔽措施來說要有的，所以錄音室兩道門都是加厚的隔音門，進出都需要手動打開。不過因為最外面那道門一關上房間裡面頓時就沒有了手機信號的緣故，通常他們都不關錄音室外門的，反正只是業餘玩玩，要求不用太高。再說現在家裡那四個小傢伙們都還不會爬呢，自然不需要經常關門。

    至於外人，湯佳怡就更加不放在心上了，到處都有的監控設備能夠保證一隻蚊子也飛不進來，更不用提大活人了。

    不同於一邊形容時誇張的「水潑不進、飛鳥難渡」，馬宅真的是做到了蟲鳥莫入，在所有可以打開連接外部空氣的門窗內側都安裝有激光防蚊系統，不管來的是蚊子還是蒼蠅甚至小鳥螞蟻，一律都是擊落的下場。

    這些微型激光器的功率其實很有限，能夠燒掉文字的翅膀燙斷螞蟻的觸鬚和節肢，但對於小鳥這種較大體型的動物就只能驚嚇走了。

    湯佳怡在廚房窗檯上見到過被擊落的蟲子，但可能因為是冬天的關係，她還沒有見到過系統攻擊小鳥的情況。

    再見到馬競的時候，那傢伙正拿著兩支花逗弄大女兒小芝芝呢，只見他左手紅玫瑰右手粉玫瑰遞到仰躺著的小人兒身前搖晃著，逗引著小傢伙兒伸手來抓。

    不過小芝芝顯然還沒有領悟到玫瑰代表的意義，當然也可能是一眼看穿了粑粑手上拿著的是雜交月季，總之就是不買賬，只是咯咯笑著。

    於是馬競說道：「好啦，既然你不要，我就把花送給你麻麻啦！」

    說完轉身把兩支花遞給了剛剛走過來的湯佳怡：「情人節快樂，親愛的！」

    後者挑了挑眉毛，「用這麼兩支花就把我打發啦？」不過還是伸手接了過來，放在鼻前低頭聞了聞。

    「嫌少啊？」馬競伸手指天：「那我等下再去給你剪幾支好了！」

    「馬賤賤！」湯女士頓時怒了，「你又偷我的花？」

    樓頂上有一個玻璃溫室的違建，湯佳怡在裡面養了不少花，其中就有花型好看的切花月季。不過馬競這傢伙經常客串偷花賊，不等家裡花瓶插花更新，他自己就直接上樓去摘花了。

    「什麼你的我的，我的就是你的，你的也是我的，分那麼清楚做什麼？」

    搶在湯佳怡發怒前，馬競指著躺著的老四小餅乾說道：「趕緊趕緊，孩他娘，我兒子肚肚餓了呢！」

    「沒心情，不喂！」湯佳怡卻不為所動，笑著說道：「你不是專門為他們做了那什麼喂奶神器麼？用你的神器給他們喂牛奶去吧！」

    所謂的喂奶神器，是一項島國民間發明，爸爸把兩個碗狀容器用帶子固定在胸前，這樣就可以像媽媽一樣抱著孩子給他喂奶了。原本的發明人是出於惡搞精神還是實用目的而製作這個「父乳」，早已經變得不可考了，反正國內大多數網友只是把這東西當做惡搞產品。

    不過到了馬老闆這裡，隨著四個小傢伙的飯量一天天的變大，喂奶時間不可避免要不斷加長，現實的需求使得他想到了這個神器，並且真的把它做了出來。

    馬競版的喂奶神器比島國那個原版要複雜多了，不但外觀更加仿生看起來更加自然，還把送奶方式改成了蜜蜂奶瓶特色的擠壓式，從而避免吸入過多空氣導致嗆奶，同時這兩隻「父乳」還自帶振動，能夠模擬湯佳怡麻麻的心跳頻率，讓寶寶躺的更加安心。

    一開始看到這東西，那幾個負責照顧孩子的姑娘全都臉紅了，沒事幹把它做得那麼仿真幹甚？

    然而馬競卻是振振有辭地說道這樣才能讓自家兒子女兒有最佳的用戶體驗，奶瓶什麼的仿真度太糟糕了。

    他不但這麼說，還自己親自示範，湯佳怡相冊裡面就有一張馬競佩戴「父乳」，胸前兩團吊著兩團肉粉色的物事走了出來，雙手各抱著一個兒子給他們喂奶的照片，也是她到目前為止獲得點贊和轉發最多的照片。

    只是雖然馬競豁得出去臉戴上了這東西，那幾個姑娘可不願意，人家都還只是護校剛畢業的小姑娘呢，戴著這東西也太羞恥了，自然是百般不從。所以馬競的這個發明其實就只被他自己用了一次就束之高閣了，平時這些家庭護士們還是一人抱著一個給寶寶們喂奶。

    現在還沒到小傢伙們的吃飯時間，所以馬競並沒有如湯佳怡說的那樣戴上他的喂奶神器去給小傢伙們喂奶。而是把芝麻甜餅四個都抱起來放在了一排，然後兩個人就趴在大床的圍欄上看著躺在裡面的他們，一會兒動動這個的小手，一會兒戳戳那個的小腳丫，聽著他們稚嫩的笑聲就能樂好久。

    玩了一會兒，湯佳怡又想起了最開始那個問題，於是開口詢問馬競弄那個倒放版是要做什麼。

    「佳佳，你肯定沒有把倒放版一直聽完吧？」

    「嗯，那歌倒放以後離難聽就差一點點了，誰閒的沒事把它放完啊？」

    「呵呵，閒人還是很多的，」馬競笑著掏出手機遞過去，「你看堅持聽完了的人還是有不少嘛！」

    湯佳怡低頭看向手機，上面顯示的是馬競圍脖的頁面，最新那條點歌放送的圍脖的評論區裡面，被刷了一堆「我聽完了，快給了聖餐泡麵！」

    當然也有跟風刷「快給我一袋金坷垃壓壓驚」的無聊群眾，然後他們的評論都被馬競樓中樓回覆了一句「金坷垃7週年紀念，威廉伯爵簽名版一份，注意看私信，記得吃過以後來發感受哦！」

    抬頭看了眼馬競，湯佳怡傳遞了一個「你很無聊誒」的眼神過去，然後打開馬競手機上的「奇妙播放器」，導入地址重新倒放了一遍這個視頻，這次她把進度條直接拉到快接近尾端的地方，放開後果然聽見了一段奇怪的內容，大致意思似乎是聽到這裡舉個手，送你一箱泡麵，最後那個「ramen」倒是聽的非常清楚。

    Ramen是來自日語「ラーメン」的外來語，而後者其實同樣是外來語，來自中文「拉麵」，不過出現在倒放視頻最後一秒的這個ramen卻不是指的拉麵，既不是牛肉拉麵也不是味千拉麵，而是飛天意面神教的禱告結束語，類似Amen（阿門）。

    飛面教是一個誕生不滿9年的新宗教，有一群美國無神論者創立，他們的宗旨是「如果世界是神創的，那麼祂一定是一個會飛行的意大利麵，而且所謂創世也是酒醉後的意外產物。」

    他們堅信海盜是最早的飛面神信徒，並且通過研究過去兩百年全球海盜的數量，得出了「全球變暖、颶風、地震，以及其他自然災害都是因為19世紀以來全球海盜數量的減少造成的。」

    其實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個所謂的飛面教其實是一個諷刺性質的虛構宗教，它的特點就是把現實宗教的各種規矩統統模仿一遍，但故意往奇葩方面發展，比如用類似「海盜減少導致全球變暖」這樣荒謬的結論來諷刺現實宗教的「智能設計論」。

    所以在看完了倒放的視頻以後，湯佳怡直接笑著看向馬競：「呦呵，馬老闆啥時候皈依了飛面教啊？你的鍋呢？」

    於是乎，元宵節這晚，全國網友們除了吐槽為啥落選節目比春晚正選還要好看，還多了一個樂子，那就是欣賞著名網紅馬競的新造型，他穿襯衫套馬甲畫了煙燻妝貼了假鬍子，COS成海盜船長傑克斯派洛的樣子，不過頭上卻頂著一隻小奶鍋……

第444章 海盜減少導致癌症高發


    飛面教宣稱海盜是「聖徒」，並稱現代社會的一切問題，比如環境污染、氣候異變、離婚率升高、出生率降低都是因為海盜們的減少導致的，有相關統計數據作證。

    然而無論古代還是現代的海盜，其實都不是一幫好人，古代海盜的形象在現代社會有所好轉，不過是因為他們已經滅絕在歷史的塵埃裡面，然後「距離產生美」，時間上的距離讓人們忘掉了他們肆虐航路劫掠財貨殺人奪船的凶形惡跡，只餘下用風帆與海浪和寂寞作戰的豪情，於是才有了迪士尼樂園裡面的海盜船遊戲以及連續四部《加勒比海盜》電影。

    其實現代社會的海盜，大名鼎鼎的索馬里海盜也在網絡上有一堆「擁蹙」，所謂的「給你一片海域，還你一生奇蹟！」的索馬里海盜人力資源部招聘廣告在網絡上流傳甚廣。這同樣也是因為距離，那是發生在遙遠非洲的事情，要是把「招聘方」換成馬六甲海盜甚至鳥籠山的傻大木，大家的態度肯定又會不同了。

    所以說距離就是最好的美化劑，不論是時間上的距離還是空間上的距離，都能產生「美」。

    其實對於真美假美，大多數有智商有見識的人還是能夠分辨的，所以飛面教選擇海盜作為聖徒更多只是為了出於一種惡搞心態，無論大家都多喜歡特立獨行的傑克船長，都不能否認海盜其實是壞蛋這個事實，「既然我們飛面教的聖徒是混蛋，那麼其他宗教那些被美化被神話的聖徒們呢？」

    沒錯，這個新型的虛構宗教玩的就是打爛仗那一套，捨得自己被人笑，也要把神聖拉下馬。

    為了反對宗教對於世俗生活的干涉，飛面教徒們據理力爭，現實宗教的「特權」他們也要享有，試圖用他們的荒誕行為證明宗教本身就很奇怪，或者至少證明宗教從心靈走進生活，干涉人們的吃穿住行日常生活是多麼的可笑。

    比如說，絕大多數國家都規定證件照應該免冠，不准佩戴眼鏡和帽子，除非有宗教信仰原因。因此，有一些飛面教徒特地戴著鍋或者意大利麵漏網去拍證件照，號稱頭頂面鍋是飛面教的宗教風俗。而因為「法無禁止即可行」，只要他們沒有遮住自己的臉孔，辦事人員就不能拒絕這個要求，於是頭上頂鍋就成了飛面教徒繼海盜打扮以外第二個特徵形象了。

    然而像馬競這樣頭頂小奶鍋的，妥妥是偽信徒，擱過去是要被拖出去燒死的節奏呢。

    不得不說，作為一個擁有好幾千萬粉絲，在網絡和現實中都具有極大影響力的網紅，馬老闆這張照片對飛面教在中文世界的傳播推廣起到了非常大的推動作用，把這個本來非常小眾的新興宗教一下子推到了幾千萬甚至更多人眼前。

    然而並沒有什麼卵用。

    作為全世界最大的無神論國家，無論上學時學到的唯物主義史觀，在考試過後被忘掉了多少，這片土地上的人大多數還是不信神明的，自然不需要用到飛面教這樣的奇門兵器。

    馬競他們都是從中學時就學習達爾文的進化論的，不像美國人民，神學課程在中學的地位反而要重要的多，宗教團體也一直想要把進化論從課堂攆出去，至少先把他們的「智能設計論」塞進去。

    智能設計論是一種科學化的神創論，算是神學家們「施以長技以制夷」的典範，他們承認基因和遺傳，卻反對生物是進化而來的，認為人類、自然界，還有地球與太陽系的特殊性都是某個智慧存在設計出來的，因為它們是如此地完美和複雜，根本不可能靠自然變異進化的搖骰子給搖出來。

    生物在地球存在了35億年，人類只用了600萬就成為地球之冠，怎麼可能是進化出來的？

    地球作為太陽的第三衛星，距離太陽不遠不近剛剛好，不會像水星金星一樣熱，也不會像火星一樣冷，不是某個大能存在刻意安排的，怎麼可能這麼巧合？

    還有我們的太陽，宇宙中其他恆星，不是比太陽亮，導致周圍行星過熱沒有固態外殼，就是比太陽暗導致陽光熱力不足使得行星過冷生物難於產生，這宇宙獨一的太陽，難道不是某位存在刻意為之的麼？

    這種理論到了國內，除了為網絡小說寫手提供一些腦洞以外，基本上再沒有什麼作用。同樣的，作為其「天生對手」的飛面教自然也就沒有了用武之地。畢竟我圖的教育部門可不會閒得蛋疼了讓佛教道教或者別的什麼教的教義進入課本，自然也就不會有一群飛面教徒跑去要求同樣進課本了。

    然而，現實有時候比小說還要離奇，馬競很快發現，因為他而突然走紅的飛面教，居然就有了用武之地。

    率先拿起飛面教海盜圖這把武器的，是另外一位網絡紅人肘子哥。

    作為著名科普作家的肘子哥，向來是反對水變油、永動機，以及智能設計論的，他從1999年起，能夠十幾年持續不斷地堅持學術打假，也是相當的不容易。

    不過兩年前的春節，他不知道是怎麼想得，跑去搞起了文學研究，結果一場方韓大戰鬧下來，掉了不少粉不說還招惹到了不少黑子。

    肘子哥敗就敗在，作為一個當年的高考狀元、留洋生物化學博士、科普作家，卻盲目地跳進了文學圈，跑去質疑人家韓大少的文章是有人代筆的，這就犯了以己之短擊敵之長的錯誤了。

    相對而言，學術界對抄襲的容忍度是要比文學界低不少的，那些抄襲別人論文的，強佔團隊成員學術成果的，一經曝光雖然說不上身敗名裂，但也是灰頭土臉的，肘子在這方面也是戰果豐碩。

    然而他以往的打假經驗在文學界卻不適用了，這裡面「代筆」，或者說有償轉移署名權還是很常見的。尤其對於現代流水線式生產的工作室編寫模式，署名的往往只是做主那個人，像是好萊塢大片的劇本大多都是專業的編劇團隊集體創作的結果，有人負責搞笑段子、有人負責人物描寫、有人負責感情線推進，有人負責故事線推進，最終上台去拿最佳劇本獎的只是編劇組的頭目罷了。

    這種情況下，肘子跳進去質疑韓大少的成名作是他老爹代筆的，卻是未戰先敗了。

    文學打假，本身就不能得到人民群眾多大支持，畢竟代筆是你情我願，和抄襲不是一回事。而且就算是抄襲了，韓大少的一生之敵郭小四當年被法庭認定抄襲，被判道歉賠償，事後不也沒有什麼事情麼？還不是電影照拍錢照賺？

    所幸，天不亡方，一年多時間過去，另外一個著名文人卻一頭跳進了肘子哥的專業領域，公開質疑肘子哥組織的「轉基因玉米試吃」活動，最終兩個人像當初方韓大戰一樣再次戰到了一起，並且再次鬧到了對薄公堂的地步。

    不過這一次，未戰先敗的卻是對方。

    Dota、LOL等網遊玩家有一個名言「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這句話反過來說，就是「寧要一個豬一樣的對手，不要一個神一樣的隊友」。神隊友只能帶你裝逼帶你飛，但是豬對手卻可以千里送人頭，沒有經驗沒有金幣自然有豬對手來送，當然是好事一樁了。

    為了證明自己，論戰另一方，著名電視主持人小崔專門跑去美國，號稱自費百萬元拍攝了一個揭露轉基因食品安全問題的紀錄片，就在這幾天拿出來在網絡上播放。

    然後，白白送了人頭。

    其實論戰一開始，兩個人的說法都是有道理的，小崔表示「你有當小白鼠吃轉基因的自由，我也有不吃的權利」，這自然是無可指摘的，像是現在商場裡面食用油都要在標籤上標註原料產地和是否轉基因，就是對這種知情權利的回應，然而他卻因為肘子哥一句「你沒資格跟我談轉基因」的嘲諷而暴走了，怒而從央嬸辭職，跑去拍那什麼紀錄片了。

    然後，果斷證明了他的確沒資格跟老方談論轉基因。

    轉基因的危害，和地溝油火鍋、硫磺腐竹、雙氧水雞爪是不一樣的，後面這些本身是含有大量對人體有害的有毒物質的，而且小作坊式的生產過程也包含很多不規範、骯髒不衛生的地方，只要記者同志肯冒死偷拍，就可以輕鬆獲得有力證據，然後真相大白、群情激憤，接下來自然是各地集中整治，而記者同志榮譽加身。

    然而偷拍暗訪這個國內電視記者百試不爽的招數，在對付轉基因上面卻是失靈了。

    有一個事實是，現在的轉基因農作物，本身是不包含對人類直接有害的有毒物質的。雖然存在著這種可能，但也只是理論上的可能罷了，因為沒有利益。

    就算是被國內媒體噴出翔來的黃金大米（加入胡蘿蔔基因，可以生成類胡蘿蔔素的大米，可以防治維生素A缺乏症），其本身也是安全的，出問題的地方是試驗程序有問題，傷害了測試孩子父母的知情權。

    在科幻遊戲《質量效應》當中，就存在一種基因噬體病毒，硬是把銀河系強戰種族克洛根人全體變成了不孕不育患者，出生率慘不忍睹導致人口數量急劇銳減，再也不能威脅其他智慧種族。

    這種所謂的噬體病毒就是傳說中的「種族基因武器」了，一發滅族、定向打擊的費效比固然很美好，但對於現實世界來說，任何一個有智力的人都不會容許這種東西出現在世界上。「生化危機」、「核廢土」什麼的當成遊戲背景會很有意思，卻根本不適合拿到現實中來玩，因為太容易玩脫，智者不為。

    所以跑到美國去的小崔就面臨一個嚴重的問題，他找不到直接證明轉基因作物危害性的證據。這也是正常的，美國FDA可沒有鄭筱萸們，當初黃金大米的試驗之所以千里迢迢跑到內地來做，不也是圖的這邊好糊弄麼？

    實際上，即便是反對轉基因的環保組織，他們主要反對的也是轉基因技術的濫用可能造成的生態隱患。然而濫用抗生素同樣有可能導致細菌耐藥性，你去醫院給病人說「濫用抗生素是不好的，別吃藥啦硬抗吧！」看他不唾你一臉？

    因此，找不到轉基因危害性直接證據的小崔，只好在那部紀錄片裡面弄了一堆不科學、不邏輯的推理過程出來。

    他先是找到了一位曾經服務於美國海軍的女物理學家，她退休後研究的內容是「草甘膦除草劑與癌症之間的相關性研究」。

    草甘膦是一種除草劑，對綠色植物具有普遍殺傷力，但卻比較容易降解失效，因此通常的使用方法是在播種前灑藥除草，等到農作物長出來它也分解了，自然就沒有危害了。

    而草甘膦和轉基因作物之所以會扯上關係，卻是因為耐草甘膦作物。這種轉基因作物擁有「毒抗」，可以把草甘膦作為日常田間除草之用，於國外的機械化農民而言，這樣可以大幅度減少田間管理的工作量，發現雜草抬頭把飛機拉出來噴它丫的就是了。

    不過這樣一來，就引發了兩個問題，一個是草甘膦濫用導致雜草抗藥性，不抗藥的被人工選擇了，剩下的就是高抗性雜草了，這個問題其實種子公司農藥公司更著急。另一個問題則是草甘膦的頻繁使用導致農產品上面可能殘留草甘膦。

    然後小崔就得到了一個神論：「正是因為過去幾十年草甘膦除草劑的大規模使用，導致了美國人癌症病例的增加，所以都怪轉基因！」

    草甘膦越來也流行是事實，因為它更安全更經濟所以才會越來越流行，美國人癌症病例數越來越多也是事實，但要說這兩者之間有什麼關聯？那就扯淡了。

    因為把橫軸換成全球海盜數量，同樣能夠得到「全球海盜減少，導致美國癌症發病率升高」的結論。

    然後肘子哥就做了這麼一張圖，發出來@了小崔。

第445章 幹了這杯回籠湯


    統計學認為，當兩組數據的變化呈現一定規律時，就說它們之間存在相關性，如果是同時增大是正相關，一者增大而一者縮小則是負相關。

    然而，統計學又明確表示了，相關性不代表兩個事物之間存在因果關聯。

    相關性只是客觀描述兩組數據之間的關聯，至於數據代表的意義之間有沒有實際聯繫，卻不是能夠直接從數據上看出來的。想要看出因果關係，單靠數據統計和分析已經不夠了，必須要花費巨大精力設計對照實驗，嚴格控制變量，然後分析實驗結果才有可能看出來。

    像是飛面教宣傳的「海盜減少導致全球變暖」，就是一個刻意為之的謬論。雖然統計數據可以證實「海盜數量與全球溫度呈負相關」，但是根本不能因此而斷定這二者之間存在因果關係，一切都得靠實驗才能確定。

    好在這個實驗基本上不用做，大家只需要在腦子裡面想想就可以：統計出每年海盜減少了多少，人工補充適量海盜進去，使得全球海盜數量保持不變，然後持續觀察全球平均氣溫的變化情況，如果氣溫依舊繼續升高，就說明海盜數量和全球變暖沒有關係，否則就是有關聯，然後科學家們就有的忙。

    不過飛面教早就注意到了這個「bug漏洞」，他們早早就宣佈，「我們說的海盜聖徒是那種古典的海盜，索馬里那些武裝漁民不是我們飛面教的信徒」，增產他們是無助於控制全球變暖的，還是少浪費多種樹吧！

    倒是那位退休物理學家的研究，因為缺乏控制變量的對照組數據，根本沒有任何科學意義。

    也是因為這個原因，這部紀錄片播出之後，肘子他們這些挺轉派還沒有開口還擊，反倒是其他領域的科學工作者們看不下去了，紛紛跳出來表示這部片子存在嚴重的邏輯漏洞和常識問題。天吶嚕，要是做科研真這麼簡單，姥子們早就發表了一堆《愛吃冰淇淋導致溺死幾率升高》、《經常吃龍蝦的孩子智力高》、《聖誕綵燈導致WiFi速度變弱》的論文了！環保部的防霾小分隊也不會手忙腳亂地挨個兒去找燃煤鍋爐汽車尾氣農村秸稈炒菜油鍋的麻煩了！

    可以說小崔這個人頭送的相當到位，導致場上形勢瞬間大變。本來他們是有理的一方，轉基因確實有一些隱患，消費者的知情權確實應該得到尊重，然後他卻不在這方面下功夫，不去做促進更多食品企業改進標籤，詳細標註更多內容這件利國利民的好事，反倒真的跑去美帝研究轉基因的危害去了。然而他拿出來的證據卻非常的坑爹，比如片中有位女士表示自己吃了一個月有機食品，然後癌症立消。

    這樣的孤證其實是沒有多大研究價值的，因為無法再現。

    就像國內外某些人當中流行的「喝尿療法」一樣，不少人表示「喝自己的尿，可以把丟失的元氣補回來，能夠防癌養生延年益壽」。雖然那些人言之鑿鑿，用自己的長壽少病以及當眾喝尿來證實自己的觀點，但效仿他們，幹了這杯回籠湯的人總是少數。就算「尿療」的確對其有效，依然不能推而廣之到其他人身上，不然人類早就不需要排尿了。

    同樣的，那位美國大嬸的病例頂多只能證明「她吃有機能治癌」，並不能證明轉基因是不好的。搞笑的是，接下來小崔找來了一隻鳥，給它兩堆玉米粒，一堆說是普通玉米粒，一堆是轉基因玉米粒，結果小鳥先把普通玉米的那一堆吃完了，試圖用這個證實「轉基因鳥都不吃呢！」

    這同樣是一個很不科學的試驗，因為沒有排除掉不可控的其他因素。首先需要多次重複，來排除單次實驗的隨機性問題，其次要檢查兩種玉米粒，確保它們的外觀顏色氣味都是一致的，避免因為粒太大色太黃而遭到歧視，然後為了排除單個小鳥的口味、食性和習慣對實驗的干擾，還得弄來更多小鳥進行測試，最後為了避免「觀察者偏愛」，還應該把試驗者也瞞過去，不告訴他手上兩份玉米粒到底哪個是轉基因的，再讓他去做實驗，才能確定小鳥是否厭食轉基因玉米。

    現實生活中，人們發現存在一種「觀察者偏愛」現象，即實驗結果會偏向實驗者本人期望的方向，倒不是說大家都有了念力，可以意思干涉現實從而心想事成，而是人的思考習慣會導致大家「優先」看到自己想看到的地方，比如老師看尖子生全身都是優點，其實只是下意識忽略了尖子生身上的缺點罷了。為了儘可能排除人為干擾，專門設計了「雙盲試驗」甚至「三盲試驗」。

    這也是為什麼「實驗室小白鼠」比大家想像地還要貴重的原因，這些專門飼養的實驗動物的生活條件都被嚴格控制，以儘量避免個體情況差異對實驗結果的干擾。並不是說隨便從外面抓隻老鼠就能回去做實驗了，單純的解刨研究其實沒有多大意義的。

    不過，就算有人給小崔普及一堆現代實驗理論，就憑他自掏腰包那一百來萬的經費，是別想說清楚這件事情的。最後他也只能胡攪蠻纏一樣提出一個「有機食物就是好啊就是好，轉基因就是壞啊就是壞」的籠統說法。

    作為有機食品生產商佳境食品的大股東，按說馬競應該是站在小崔一邊的，然而他的屁股卻沒有坐在反轉一面，不過也沒有一腳站在肘子哥那邊。

    說到底，佳境集團的食品業務其實並不重要，這家公司很像如今的美國雅虎，自身業務不斷萎縮對公司收入貢獻不大，收入全靠名下阿里股份每年的分紅，佳境的收入來源自然是蜜蜂的分紅，至於其本身的業務，更像是個玩具。

    作為一個不典型的食品商，在馬競看來，轉基因作物的流行是不可避免的趨勢，因為成本優勢實在太明顯了。所謂的有機食品，其實和瑞士手錶一樣，在正面戰場被工業化生產的石英錶，乃至手機打敗以後，卻披著「手工製作、工匠精神」的外衣，試圖在高端市場苟延殘喘罷了。

    以如今的人口數量和食物消費規模，全民吃到無農藥無化肥無添加劑無轉基因的有機食品純屬白日做夢，因為它們當初被打敗淘汰的原因就是因為產量低成本高，而現在人口更多需求更大，供需矛盾更嚴重。

    像現在超市裡面的大豆油，基本上來源都是巴西或者加拿大進口的大豆，至於本土東北大豆卻是早都已經倒在成本問題上面了。

    傳統的育種技術，說是優中選優、強強聯合，其本質上依然是在「靠天吃飯」，科研人員並不能人為控制動植物的基因變異，只能在優秀特點出現後，通過篩選、雜交、嫁接等技術試圖把這些天然產生的優秀特點保留下來，所謂的太空輻射育種、化學誘變育種，也只是用物理或者化學的方法加速動植物的基因變異罷了，變異的方向依然是隨機不可控的。

    這種不確定性在基因工程技術發展起來後得到了極大地好轉，看上什麼優秀性狀，完全可以用基因剪刀剪下來粘進去（其實更複雜，很多性狀是多基因控制的），從而得到人們一直期待的農作物和動物。

    這也是為什麼作為大豆原產國，本土大豆死活戰不過外國轉基因大豆的原因，因為咱們還在靠天吃飯地傳統育種，人家卻已經用上了高大上的基因工程技術。

    而且，毫無疑問的，隨著科學家對基因工程技術的研究更加深入，除了現有棉花大豆油菜等少數幾種以外，必將有更多轉基因作物來到我們的生活中，這是不可逆轉歷史大勢，不是部分人的反感阻撓所能夠的阻止的。反轉者們能做的，也就是要求商家明確標註出轉基因原料，給予他們知情權和選擇權而已，不過你有不買轉基因的自由，商家也有不賣有機食物的自由……最後結果還是一樣的。

    而在馬競看來，抵制轉基因，最好的辦法並不是口頭上反對，而是應該勒緊褲腰帶。

    要知道正是現代人日漸高漲的消費，催生了相關農產品的市場需求，進而鼓勵種子公司研發更加高產抗病耐除草劑的新品種作物。所以一切一切的源頭，其實都在消費者身上，要是大家都少穿一件衣、少倒一勺油、省下二兩米，積少成多自然會降低全社會相應產品的消費量，然後自然是「沒有買賣，沒有殺害」。

    只是他也很清楚，這種期望是不可能實現的，就像是大家都知道買個大房子就要淪為房奴半輩子給銀行打工了，依然不願意像東邊島國學習，住小房子睡地板用小巧家具一樣。

    是以，馬競也只能在蜜蜂圍脖上發起了「簡餐光盤行動」，號召大家「換小碗、曬光盤，少吃、吃好、吃光」，倡導更加健康的生活習慣。

    原本去年興起的「光盤行動」，更多是號召大家多做節約，點菜不多點、食堂不多打、廚房不多做，而馬競的新版本卻是試圖把這項活動和時下正火的轉基因問題對接起來。

    不過他這次明目張膽歪樓的行為，最終卻沒有取得什麼效果，反轉挺轉的論戰雙方依然在網絡到現實的各個層面撕個不停，戰戰戰戰了個痛，而圍脖上跟隨他「換小碗、曬光盤」的人依然少於那些餐前曬美食的，畢竟顏值相差太多了。

    反倒是他的簡餐光盤行動，還給他招來了一些黑子，有人發圍脖表示馬老闆鼓吹「換小碗、曬光盤」，完全是因為他們家的「吃貨部落」最近剛剛完成了「減量卻加價」，是為自己的摳門黑心找藉口云云。

    天可憐見，線上外賣吃貨部落雖然的確是馬競投資的，但他的目的只是為了給蜜聊圍脖面板上增加一個O2O飯碗圖標而已，本身並沒有干涉前者的運營情況，而那邊只是在根據季節供應情況自主調價。

    所以並沒有發生什麼「太上皇聞之震怒，下旨命令徹查，然後雞飛狗跳牆」的事件。相比起蜜蜂自己的各項業務，這家線上快餐畢竟只是一招閒棋罷了。

    在簡單解釋了一下之後，馬競就不再理會圍脖上的事情了，說起來自從他的圍脖順利獲得全世界關注人數最多和全世界發送內容最多的的微'博客的世界紀錄認證以後，網友們就發現這貨每天更新圍脖的頻率開始「迅速」的下降。

    雖然比起其他號稱勤奮的博主，馬競依然水量充足，但就像是從亞馬遜河變成了消防栓，劇降的更新量引來不少用戶的吐槽，不過取消關注退粉的網友卻並不多，馬競的粉絲數依然很穩定——其實真實用戶是在緩慢增長的，蜜蜂同步拿掉了一些AI殭屍粉，使得總量不再增加了。

    書房裡，湯佳怡的視線越過馬競肩膀，看向桌上的顯示器，不由皺眉問道：「這個戰船是咱們的產品麼？我怎麼沒聽說過？還有這個大鳥是什麼？」

    屏幕上正顯示著2月份蜜蜂硬件產品的產銷量情況，湯佳怡進來時偶然瞥了一眼，看到了戰船和大鳥兩個奇怪的名字，這才有了上面的對話。

    「戰船是軍版神船2手機，」馬競回頭甩了一個你懂的表情，「而大鳥是仿生撲翼機器人。」

    這兩個產品是蜜蜂涉足軍品的初步嘗試，前者是神船手機的加強版，加強了堅固性和續航能力，並且換上了精簡後的蜜蜂2系統，這個系統和大鳥的控制系統一樣都是特別的「開源」版本，專門向軍方客戶開放了全部源代碼供其檢查和定製。

    理論上在首批訂單完成以後，對方完全可以甩開蜜蜂另找其他供應商，不過現在第二批訂單已經在生產交付當中了，而且數量比第一批多了好幾倍，顯然表明部隊非常滿意蜜蜂的產品，還有繼續合作的意願。

第446章 我有獨特的抱摔技巧


    其實這樣的結果一點兒也不意外，蜜蜂固然是交出了源代碼，但客戶拿到手以後想要撇開蜜蜂單干卻不是那麼容易的，或許換皮弄一個「填補國內空白」的新系統來很容易，美化一下桌面再把各種文件後綴名都重新定義一下就行了，但是為自己的「新系統」打造一個新的軟件生態，可就不是那麼容易了。

    蜜蜂自家的軟件和自家的操作系統，等於是互為依託的關係，自家系統讓軟件不容易被盜版破解，軟件又讓自家系統不容易被「填補空白」。

    蜜蜂看似賣的是軍版手機，其實還包括一整套軟件還有其他設備甚至服務器軟硬件，它們彼此配合形成一個完整的系統，客戶拿過去之後通常只會把通訊接口、加密模塊等功能換成了自己的，其他功能都沒不怎麼動的，因為蜜蜂的產品已經做的很好了。

    「嘶——！你揪我幹嘛？」馬競正在洋洋得意地給老婆介紹著過去一年發展行業用戶的成果，胸口左邊的「弱點」就傳來了痛感。不用低頭他就知道這是湯佳怡又一次使出了招牌技能馴夫手。

    「沒幹嘛，掐死你個黑心腸啊！人民軍隊你也坑啊？好意思嗎你？」

    剛才湯佳怡站在某人背後，馬競興致勃勃地講，她則津津有味地聽，只不過等看到戰船手機那糟糕的軟硬件配置，湯女士那顆從小接受到的「軍愛民來民擁軍、軍民魚水情深一家人」的愛國情操就開始鬧意見了，她感覺馬競這傢伙是被美帝的黑心軍火商們給帶壞了，「怎麼可以用這麼爛的硬件、這麼老的系統糊弄部隊呢？」

    戰船手機的處理器型號「鐵船」湯佳怡沒有見過，但是雙核主頻800MHz的性能指標意味著什麼她還是很清楚的，這機器的內存也只有512兆，也就是內置存儲空間比較給力達到了32GB，其他都不值一提。

    「老婆大人你可是冤枉好人了呢！」馬競解釋道：「戰船和大鳥用鐵船芯片和鐵鳥芯片雖然是上一代40納米工藝，但也是我們最新定製的版本，完全是按照客戶的要求做的設計，甚至就連工藝製程使用40納米都是他們要求的。其實接這種小單子，我們還是虧了不少的好不好！」

    國際上現在主流製程依舊是28納米，但16/14納米工藝也已經量產只是還沒普遍推開，這時候再為客戶定製40納米版本的芯片，的確是要大虧特虧的節奏。

    對於晶圓廠來說，因為芯片製程提升通常不能通過升級老舊生產線來實現，舊製程的生產價格其實是在不斷下跌的，到了後期基本上可以說是白菜價只要能夠保本就可以做了，反正機器設備用來生產比報廢賣廢鐵要划算。這也是為什麼一些古董級的處理器，比如40年前的MOS6502處理器，曾經先後裝進了AppleII電腦、FC紅白機，以及文曲星電子詞典，居然一路賣到了新世紀，就是因為其越來越低的價格使其一直收到歡迎。要不是生產線徹底老舊，維修成本高過盈利能力，它們可能還要「再戰30年」也說不定。

    這同樣也是中芯這樣的內地晶圓廠死活擺脫不了虧損的原因，你的新設備還在磨合調試良品率一般般的時候，人家的成熟工藝已經開始收回成本降價了，這還怎麼玩？

    要不是有國家撐著各種補助各種貸款，還有類似鐵船鐵鳥這樣指定要在國內生產的訂單吊著命，它們早就掛掉了。

    對於蜜蜂這樣的芯片設計商來說，情況就稍微有些不一樣。

    雖然很多人把設計SoC芯片比做DIY攢機，把CPU、GPU、DSP、ISP、通訊基帶、藍牙、WIFI、存儲控制器等模塊按需組合就能設計出一款新的SoC芯片出來，也的確有很多所謂的芯片廠商是這麼幹的，但直接複製粘貼只能使用公版、外購或者自有的模塊源碼，基本上都是「渣優化」或者說「無優化」狀態，想要打造一顆類似蘋果A7或者蜂心313的明星芯片，就需要在優化上面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才可以。

    這也是為什麼手機上的risc處理器都是源自arm技術授權，性能表現還會千差萬別的原因，直接用公版方案組合拼裝固然效率驚人、成本低廉，表面上的性能指標也是一流水準，但實際使用中就會出現各種不兼容不穩定的坑爹問題。

    因此，一個有良心的芯片設計公司，是不應該做出直接用公版剪貼組裝就算完成設計這樣沒品事情的，至少蜜蜂芯片研究所就沒有這麼做。這樣一來，為一個購買力一般的用戶單獨設計一顆芯片，的確是怎麼看怎麼都不划算的事情，湯佳怡也看到了所謂鐵船芯片的銷量用途，只安裝在戰船手機裡面，而後者的銷量卻是只有30萬，作為定製芯片來說，的確是嫌少了。

    然而馬夫人早已經看穿了一切。

    左手深入寬鬆的家居服，來迴旋轉揉捏著某人的那顆凸點，在後者「哦哦啊啊啊」的伴奏聲中，湯佳怡飛快地瀏覽了一遍蜜蜂研究院去年的財務報表，發現芯片研究所並沒有出現開支激增的情況，也就是說這款芯片並沒有給消耗蜜蜂多少成本，自然也就不會帶來虧損了，甚至多少還能賺點兒錢。

    「隱瞞收入」的企圖被戳破，馬競只好坦然承認錯誤，但他同時表示這一切都是因為他據理力爭，堅持自己的省錢技巧才能走到今天的吧啦吧啦。

    「切！別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你那什麼省錢技巧是什麼？不就是抱粗腿麼？」湯佳怡不屑嗤笑。

    作為蜜蜂研究院的院長大人，馬競至今依然有一個無人可以替代的任務，就是為他們弄來各種「用於參考」的軟硬件源代碼，這些東西的出處，湯佳怡自然也是知道的。

    其實這件事情在行業裡面其實並不是秘密，哪怕不明內情的外人只需要分析一下蜜蜂研究院的員工背景構成，以及該機構申請的專利內容，基本上能夠猜出一二來。

    這家屬於蜜蜂集團的研發部門僱傭了相當數量有過國外工作經歷的專業人士，大部分專業背景都是知識產權方向，用途不言自明。

    就像是通過整理利用現成代碼而加速軟件和遊戲開發速度一樣，蜜蜂的芯片設計同樣也走的是「學習模仿超越」的路子，正是因為有三星高通蘋果等公司的自主芯片探路在前，馬競的蜂心處理器才能少走很多彎路，自然是大大降低了研發成本，大大地省了錢。同時這種跟隨戰術也限制住了蜜蜂的手腳，使得他們不可能離開arm陣營，並且因為專利問題交了不少錢。

    在別人嘴裡，反正蜜蜂蜂心和BeeOS是表裡一體自成系統，而蜜蜂在芯片設計領域的積累也日漸深厚，完全可以拋開arm自己單干，可以省下一大筆專利授權費用不說，還能真真正正擁有一顆百分百純血統的自主芯。

    在他們眼中，不論是加入MIPS陣營把慫包蛋狗剩一腳踢飛，還是加入開源處理器SPARC陣營，又或者加入新鮮熱辣的OpenPower陣營，都是很好很好的。尤其是後面兩個，前者源自軟件巨頭昇陽軟件SUN（JAVA他爹），後者來自藍色巨人IBM，當年都是超算專用的處理器，用在蜜蜂超算上面，比爛泥扶不上牆的arm要強太多了。

    不過，面對這些勸說，馬競馬院長卻是絲毫不為所動，他始終有著清醒地認識。

    蜜蜂寧肯繼續交錢續費，購買最新的專利授權也要賴在arm陣營裡面，圖的並不是及時拿到公版架構，而是有著更深的目的在裡面。

    前面提到的三巨頭，其實如今卻已經是昨日黃花了，mips公司經營不善已經在一年前被收購拆分只賣了4億美元，使得國產狗剩多年媳婦熬成婆，尚在研發的GS464E因此成了最純正最新鮮的mips架構；SPARC和POWER的開源，同樣也是因為爹娘不看好其盈利能力，才不得不拿出來，招呼大家一起養……

    在這種情況下，馬競除非腦子抽風，肯定是不會往這三個大坑裡面跳的，反正願意跳坑的國內企業和大學還有很多，不差他們這一家啦！

    不過，要是這時候Intel突然宣佈開放自家x86架構，馬競立馬就會提錢去見，絕無二話。就算為此走回路，重新撿起x86蜜蜂系統以及軟件生態他覺得也是可以接受的。

    不過可惜，這是不可能的。

    在四個月前，向來是高帥富代表的Intel突然放開了高貴冷豔卓爾不凡的姿態，表示自家晶圓廠也可以向合作夥伴開放，為其提供14納米芯片代工服務。

    而當時其他第三方晶圓廠還沒有解決16/14納米工藝量產良品率問題，這個工藝可以說是地球最先進工藝了，此言一出可以說是攪動了一池春水，引來眾多吐槽議論與無邊關注。

    然而幾個月下來，不但14納米羿龍沒有出現，蘋果也沒有讓A7改到14納米的計畫，下一代A8依舊選擇了台積電的20納米製程，同樣也沒有IN合作，生產Nv核彈的計畫傳出來。

    這就只能說是Intel不夠「誠心實意」了，要是給蘋果高通英偉達做了代工，毫無疑問會降低自家產品的逼格，進而可能損失更多利潤，智者不為也。

    這同樣也是Intel不開放自家x86架構給第三家外部廠商的原因，正因為有苟延殘喘的AMD和半死不活的VIA，I記才能享受事實上的壟斷。在arm陣營出現十幾塊錢CPU時，即使最低端的atom處理器，I記都敢賣到80美元以上（約500元人民幣）。

    當然，這個瘋狂的價格是三年前Z650的價格，同樣因為如此高貴的價格導致其銷量寥寥很快就被淘汰了。直到去年他們宣佈給予atom平板最高51美元的「價格補貼」，atom平板的銷量才開始狂飆突進，一年賣了一千萬台。然而，I記為此也付出了巨大代價，其移動芯片部門去年虧損數額超過了20億美元，兩三年就能虧掉一整個AMD了。

    既然想抱I記粗腿而不可得，馬競自然只能把目光放到腿第二粗的arm陣營上面。

    至於這幾年交掉的巨額專利費？呵呵，馬老闆表示風物長宜放眼量，等再過5年10年你且看誰給誰交費？

    因為改進版腦波打印機的存在，使得蜜蜂在碳納米管處理器的設計和應用上處於全世界遙遙領先的位置——在IBM和Intel的專家們還在鬱悶如何把幾百萬幾億的碳納米管粉末良好的「銲接」在基片上，組成一顆集成電路的時候，蜜蜂芯片研究所卻已經可以拿著高性能碳管CPU實測性能了。

    這樣一來，有實物在手自然是強過軟件模擬和理論推測的，蜜蜂得以繞過生產難題，提前研究相關設計和應用技術，並且已經陸續開始申請專利，預計將在碳半導體領域畫下了相當大一塊地盤兒。等到將來生產技術出現突破、碳管芯片還是普及，他們雖然不能完全複製高通在3G時代的風光，但加入相應專利聯盟，分享新的利益蛋糕卻是沒有問題的。

    這也是為什麼馬競會那麼爽快交錢續費的原因，只有深入arm陣營當中，蜜蜂的研究才能更好地對接現在的主流技術，等到將來相關技術向功耗更低的碳管平台遷移時，也就更加不可能繞過蜜蜂這頭攔路虎。

    馬老闆伸手抓住老婆的小手，指著屏幕做豪氣干雲狀：「啥時候蜜蜂也像如今的高通一樣，因為專利壟斷被美國政府罰個70億美元，灑家這輩子就值啦！」

    「醒醒！口水都流到我手上啦！」

第447章 全碳手機


    當初春的陽光重新照到這片大地，植物開始發芽生長，動物們也都從一夜的沉眠中甦醒，紛紛離開各自的小窩，開始了忙忙碌碌的尋食之旅。

    從昨夜躲藏的樹縫裡面爬出來，蠅苟苟來到枝頭沐浴在初春的溫暖陽光裡，同時用它六隻小短腿分別清理自己的兩隻大眼睛和透明的膜翅，等到翅膀曬熱了，它便振翅起飛，離開了這顆昨晚曾經給它提供遮風擋雨恩澤的大樹。

    前路漫漫，它其實也不知道要飛去哪裡，總之先循著風兒帶來的消息，去尋找食物吧！

    作為一隻經驗豐富的越冬蒼蠅，蠅苟苟心裡應該鬱悶地，因為它昨天找到的這塊採食場遠沒有它看起來那麼豐饒美好，儘管看起來草木茂盛動物豐富，它昨天落在那些多毛獸身上等了好久好久，都沒有看到它們有拉便便的動作，最後只能無奈地飛走。好在它總歸是身經百戰眼疾翅快的，最終它還是順著空氣中香氣的方向，飛快地躥進了一個閃著銀光的大盒子裡面，找到了美味的甜膩奶油蛋糕，大吃了一頓。

    然而今天再次看到地上那些銀色大盒子，它卻沒有了前去取食的興趣，門沒開進不去是一方面，就算進去了想要出來也不容易，必須要等下次有人丟垃圾進來時抓住稍縱即逝的時機飛出去，不然就只能呆在裡面當一只飽死蠅了。

    好在空氣中的食物氣息並不只有盒子裡的那一股，它還聞到了一股更加天然更加純粹的香氣，那是花蜜地味道！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初春三月也能有這麼多濃烈花香，但這並不影響蠅苟苟那簡單的腦組織做出決策，它奮力振動翅膀，朝高空飛去，那股混合了多種花香的濃烈香風，真是從一座四四方方的小山頂上吹來的。

    一口氣飛過幾十米，終於飛到了平坦的山頂上，蠅苟苟落在一根平伸著的圓筒上面，它聞到的花香就是從這根筒子裡面吹出來的，然而等它爬到筒口，卻發現進入無門。筒口被細密的格柵擋的嚴嚴實實，看到這熟悉的窗紗，蠅苟苟只能憤怒地在上面蹭了蹭腳板，然而鬱悶地振翅起飛，尋找其他可以鑽進去的入口。

    很快，它就看見了食物的所在，那是一朵朵盛放的花朵，紅的藍的紫的白的，在陽光下看起來是那麼的好看那麼的美味，可就是吃不到，讓它非常惱火。

    因為在它和食物之間，隔著它最討厭的玻璃。在幾個月前，蠅苟苟還只是一隻剛剛鑽出蛹殼的小蒼蠅時，它就在玻璃這種邪惡存在身上吃了好幾次虧，眼看著前面就是光明的未來可就是怎麼飛也飛不過去，腦袋裝在玻璃上砰砰響，翅膀差點兒撞斷就是飛不過去，要不是它福大命大找到了玻璃縫隙，它早就被困在裡面餓死啦。

    不過現在，作為資深母蒼蠅，蠅苟苟立即想起了它的生活經驗，它知道玻璃都是有縫的，而在繞著這塊巨大玻璃物體飛了一圈之後，他終於找到了可以進入的縫隙。那是幾條細長的縫隙，上面有傾斜的鐵板擋著看不見裡面，但是趴在邊上它依然能夠聞到淡淡的花香，以及更加淡薄的奶香和汗香，那是鹽分的味道！

    在食物的誘惑下，蠅苟苟簡單的腦子立即下了決定，既然縫隙太窄飛不進去那就收束翅膀爬進去，裡面的空間還是很大的，它剛才看見裡面有好多花花綠綠的大蝴蝶在飛行，等到爬進去以後它就可以自由自在地飛著尋找美味的食物了。

    而且這地方有花有蝴蝶，應該是個溫暖舒適的地方，用來產卵是在是再好不過了，蠅苟苟決定了等下要是看到了雄蒼蠅自己一定不躲著，這麼一個環境美好溫暖舒適的地方自然要留給自己的孩子啦！

    終於爬了出來，蠅苟苟趴在進氣口的風量調節板上，依然在後怕著，這個通道里面的機械怪物實在太可怕了，要不是它小心謹慎外加運氣爆棚，妥妥就要被那飛速旋轉的刀山給多成肉末了。

    而現在嘛，聞著空氣中猛然強烈了不少的花香奶香汗香，蠅苟苟很快決定好了採食的順序，振動翅膀重新飛了起來……

    一道紅光劃過空氣，照在蠅苟苟身上，它只感到身上越來越熱，接著就聞到了一股烤肉香味，然後它就從天上掉了下來。

    玻璃溫室進風口下面，有一個類似魚缸的窄長玻璃槽，不過裡面卻沒有水和魚而是鋪著一層土，因為遭受激光照射發動機起火而發生墜機事故的蠅苟苟就落在這裡柔軟乾燥的土壤上，不過它還來不及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就看到幾隻小小的螞蟻爬了過來。

    要在平時蠅苟苟自然是不會正眼瞧它們一眼，除了某些倒霉的幼年小蛆會被螞蟻逮住拖進蟻窩以外，通常螞蟻都不會對高貴的蠅族產生任何威脅，然而現在……

    花園的另一邊，湯佳怡轉頭看了眼進風口方向，顯然是因為注意到了剛才出現在空氣中的紅色激光。

    「激光剛剛打下來了一隻蒼蠅，」馬競說道：「要不要看一眼螞蟻們怎麼把它搬進洞裡去？直播哦！」

    「無聊！」無視了馬競伸手遞過來的黑色手機，湯佳怡轉頭看向不遠處，有看那些小蟲子的閒工夫，她還是更願意多看看自家孩子。

    馬競專門找寵物店定了一批螞蟻觀察箱，放在了各個窗口下面，被他的激光攔截系統擊落的飛蟲掉下來都變成了螞蟻的食物。觀察箱側面是透明的，能夠看到一部分螞蟻在土壤下面挖掘的通道，單這樣還不夠，馬競這傢伙還在裡面放了好幾個傳感器，全方位多角度地監視觀察著這些螞蟻們的動靜。

    這傢伙居然還把這些視頻搬到了他在2站新開的直播間裡面，而且最坑爹的是，居然還有不少人天天在網上看這些螞蟻的直播，湯女士表示完全理解不能。

    今天天氣晴朗風和日麗，於是兩口子就把四個小傢伙都帶到了樓頂花園來曬太陽了。

    地上鋪著泡沫拼圖墊子，芝麻甜餅四個小傢伙趴在上面努力地舞臂蹬腿，不過依然只是在原地磨蹭著，還沒滿三個月的他們就連自主翻身都做到，更別提自主爬行了。

    好在他們都有比較良好地訓練，儘管趴著爬不動稍微有點兒小難受，依然在賣力地動彈著，並沒有如同齡小朋友一樣稍有不順心就嗚哇大哭。過了一會兒，他們各自專屬的護士姐姐齊齊伸手幫他們翻了個身，讓他們能夠仰躺著看到高處的花朵和玻璃屋頂，以及那些飛來飛去的大蝴蝶們。

    明亮的陽光從灰色遮陽網邊緣照下來，照亮了大大小小濃濃淡淡的綠葉子以及藍藍紫紫的花朵。當大蝴蝶從光暗分界線飛過，陽光逐漸照亮翅膀上的人工顏料，反照出比真蝴蝶還要明亮炫目的光澤，看起來頗為夢幻。

    躺在墊子上的小麻糖好奇心旺盛，伸出小手指向剛剛飛過頭頂的那隻紫蝴蝶，努力地伸手去夠，卻怎麼也摸不到，「好在這小傢伙繼承了父母雙親不驕不躁的優秀品性，摸不到就摸不到吧，轉頭不去看它就是了，這藍天真藍啊，這白雲真白呢！」

    旁白君由自坐在一邊，並一直注視著他們的孩他爹客串。

    不等另一位觀眾，也就是孩她媽發表意見，「旁白君」的畫風一轉：「佳佳，你有沒有感覺，這一幕非常地眼熟？」

    不等對方回答，他就自己說道：「其實你這樣坐在一邊看著咱家孩子，其實跟網友們在網上看熊貓頻道的熊貓直播是一樣一樣一樣的！」

    「這怎麼可能一樣？」湯女士怒了，「他們可是我的……」

    「24小時專人照管，親爹親媽生了不管就在邊上看著！」

    「滾滾滾，那都是你這個親爹！不但不心疼他們，還老是指手畫腳的比那些虎爸狼爸還要煩人。我這個親媽可是非常疼愛他們的！」說著湯佳怡就離開座位，上前兩步脫下拖鞋走到墊子上坐下，抱過離她最近的小餅乾就開始逗弄起來。

    常言道距離產生美，大多數時候「別人家的孩子」都要比「自家熊孩子」要可愛許多，因為你不需要擔心「別家孩子」的吃穿保暖衛生健康以及說話行為學習……

    四個小傢伙剛一出生就被規模龐大的育兒團接手了絕大部分照顧任務，湯佳怡才能一身輕鬆地投入到產後恢復當中，讓她能夠像照片裡鏡頭中的明星爹媽一樣，優雅地帶孩子，絕沒有一把屎一把尿的煩躁。所以馬競湯佳怡倆人才能如此悠閒地坐在一邊，對自家孩子的萌態百看不膩，還能有充足時間做一些其他事情。

    在馬競面前的小桌上，擺放著一隻精緻的金屬盒子，光潔細緻的鏡面外殼看起來非常有未來感。而現在盒蓋卻是從中間分開豎起，露出裡面銀色的絲綢鋪墊。

    至於本來應該放在盒子中間矩形凹陷裡面的產品，此刻卻是被馬競抓在手裡，一上一下地旋轉把玩著。

    這只被湯佳怡不屑一顧的手機其實並不簡單，它是蜜蜂傾力打造的獨角獸產品，打算賣10萬以上和「專坑保姆」的威圖手機爭奪奢侈品手機市場。不過眼下看來，它的外觀被不是很討喜的樣子，至少是不討老闆娘的喜歡。

    湯佳怡常用的手機有兩部，一隻全透明的Aqua2，一隻手工花瓣外殼的蜜蜂5，兩隻手機的顏值都比馬競手上這只黑色的搬磚強多了。

    看著手上的手機，馬競嘴角抽了抽：「這貨要是賣不掉姥子可就虧大了啊，這手機可是姥子手工打造的呢！」

    這只「蜜蜂C1」手機依舊是大屏直板造型，邊角做了倒角處理，看起來非常硬朗，外殼沒有使用金屬和塑料，熄屏狀態下看起來就像是一塊黑色的板子，難怪湯佳怡看不上它。

    即便她知道其是全世界第一款全碳手機，依然難以對它投以好感。

    這個「C」並不是蘋果5C的CheapColor便宜多彩塑料蓋，而是碳元素符號。

    之前因為申請國內專利需要提交實物的關係，馬競幫芯片研究所制作了一批手工碳管元件，包括SoC、內存、閃存以及部分傳感器。這批樣品的存在被手機部門注意到以後，他們很快就遞交了一個打造「全碳手機」的計畫，並且得到了馬競的首肯，這些黑科技不能直接用在產品上，拿來揚名立萬也是好的嘛！

    作為全碳手機，蜜蜂C1從外到內大量使用了碳基零部件件，內部裝滿了蜜蜂剛剛申請專利的碳管芯片，顯示屏是「第三代」蝴蝶屏，石墨烯材料的使用大大降低了屏幕的厚度，微電機屏幕的老大難問題髮色精度也提高到普通OLED水準，只可惜這些都只有馬競能夠手工製作，低下的產量使其根本不能大規模應用。

    倒是最外面的石墨烯觸控屏和碳纖維外殼，已經內部的石墨烯電極鋰離子電池這些零部件都已經有國內公司初步量產了，再加上石墨導熱片，「全碳手機」就有了。

    石墨的微觀結構就像是千層酥餅，由一層層石墨烯堆疊而成，彼此之間可以滑動，所以使得石墨質軟滑膩。從石墨上一層層掲下來的石墨烯繼承了石墨的導電導熱性能，同時作為納米材料又有高透光度和高硬度特點，作為觸控屏和電池電極可以改善透光度和電池壽命，容量也略微增加。

    雖然國產化後石墨烯的價格劇降一千倍，但石墨烯元件剛剛量產依然很貴，再加上「手工」碳管元件，這手機貴的有道理。

    馬競其實並不怕C1賣不掉，作為全世界性能最強的智能手機，以及全球第一款全碳手機，接近兩萬美元的售價其實不算什麼。他真正擔心的，反而是限量100部的C1就像當年萬第一批VCD一樣，都被同行友商買回去拆解了。

    即便他們已經提前佈局專利，不怕重蹈覆轍，馬競也不想這樣的事情發生，所以這手機怎麼賣他還得多思量一下。

第448章 愚人節還沒來


    「滾滾熊這是要瘋啊？」

    「這還沒到4月1呢，怎麼就開始惡作劇啦？」

    「噫！ggx評測說是獨立客觀第三方，可誰不知道他們拿的是蜜蜂的投資，其實跟雷兔兔一個德行！以前沒有暴露只是時機不到，你們看現在終於開始跪舔了吧？還特麼的十年不換過時包賠，口氣真特喵地大！」

    「雷兔兔為雷總增光，蜂滾滾為蜜蜂添彩，嘿嘿！」

    「要是真的呢？真要是做出了碳納米管處理器主頻上4G沒問題啊，這麼高的主頻，跑分超10萬很正常啊！」

    「要是真的我直播吃翔！」

    「樓上真漢子，別跑留地址我給你寄翔！保證新鮮哦！」

    時間到了3月下旬，著名第三方手機體驗對比軟件滾滾熊，按照慣例在其官方圍脖發佈了新一期「本週主流機型評測報告」，然後關注這個帳號的網友頓時炸了，混在網友裡面做好準備第一時間複製轉載的IT網站小編也都炸了。一時間各種吐槽質疑抨擊謾罵不絕於網，爭論的戰火硝煙從滾滾熊的評論區一直燒到多個IT相關貼吧，就連轉載網站的評論區也都全部淪陷，大家再也不用糾結是安卓好還是蘋果好，無論是果粉還是卓粉以及人雖少但團結起來戰力高的WPer，都加入了戰團。反倒是蜂蜜們保持淡定，前排出售瓜子米花和涼茶。

    「滾滾熊」的logo是一隻圓頭圓耳圓手圓肚的可愛熊貓，其原型據說是一隻滾滾熊公司認養的幼年熊貓，然而即便他們找來車見車載花見花開粉絲遍寰宇的國寶胖達君作為吉祥物代言人，也依然不能給滾滾熊評測帶來多少額外的好感度。作為跨平台手機評測應用，滾滾熊可以說是朋友和仇人一樣多，這次被他們好不容易逮著「錯處」，當然要按著好好噴一噴，就當給丫洗臉了。

    至於噴錯了好人？

    「怎麼可能？滾滾熊給土豪金5S的評測分數也只是兩萬多分，就連他們自家人的蜜蜂5也不到兩萬，這回一下子給那個什麼BeeC1突破天際的十二萬分，這是什麼道理？這什麼這部手機一部頂5S六部？」

    按售價算，其實頂20部的。

    不得不說，雖然滾滾熊仇人滿天下，但即便討厭它，大部分人也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那就是這只熊的節操還是很有保證的，人家挑的刺都是事實存在的。

    只是以前作為米粉花粉果粉挪粉軟粉，大家都選擇性地失憶了忽視了各自愛機的這些「小小瑕疵」罷了，這也是為什麼滾滾熊該殺該死的原因，壞我美夢者其罪當誅！

    以往手機評測應用，功能設計都延續了PC時代的習慣，使用各種分門別類的測試程序分別評估CPU的整數和浮點計算速度、內存的讀寫速度、閃存的讀寫速度、GPU的貼圖渲染速度以及HTML5代碼執行速度甚至上網速度等多個項目，然後各自打分最後彙總累加產生一個所謂的「評測分數」。

    整體來說，評測分數高的機器，其硬件性能一定高，通常情況下會更加流暢，也更加受歡迎。

    利益攸關，新機發佈必然在跑分上碾壓友商競品的「不服跑個分」現象越來越流行。甚至還有廠家從PC顯卡那裡學到了「跑分優化」的國際先進經驗，設備檢測到特定跑分軟件運行時自動執行超頻算法打雞血爆高分，反正一般用戶都沒閒心運行30分鐘一個小時的穩定性測試，通常的跑分測試都是幾分鐘的事兒，完全不怕過熱問題。

    然而，「木桶定律」告訴我們，木桶能裝多少水，看的不是最高最結實的那塊板子，而是要看最矮最爛那塊板子。

    具體到手機上，核心部件CPU、GPU、ISP和基帶芯片什麼的，通常都集成在SoC芯片裡面的，而除此之外的運行內存和閃存，這些芯片雖然沒有集成進去，但是其控制單元卻也是集成了的，其規格通常也由SoC芯片定死了。

    因此只要大家用的是同一個型號的SoC，那麼手機的主要性能應該都是一樣的，而之所以同樣一顆驍龍600，裝進了40多部手機裡面卻有著天差地別的表現，要麼是廠商在看不見的地方縮水摳門了，要麼就是系統ROM優化不到位導致的，這兩塊其實才是最需要「評測」的地方。

    「滾滾熊」評測應用幹了兩件事情，首先就是打出「應用貼身觀察」旗號，表示自己不使用程序模擬真實應用，而是直接貼身觀察常用應用在不同手機上的實際運行情況，「分數都是虛的，反應時間才是真的」。

    其次，他們開創了更多比較榜單，比如把所有同平台手機放一起比較，帶著大家圍觀這些同門兄弟相愛相殺。

    各手機系統大多都有性能追蹤功能，不過那是給應用開發者用的，對普通用戶不太友好一般人看不懂，而滾滾熊自己設計的性能評價界面可讀性就要好太多了，而且它還支持聯網互查，卡不卡再也不是主觀感受，自己看全國排名就能看出來。

    「運行Flappybird時你的設備有些卡頓，只打敗了7%的其他設備和21%的同平台設備」，看到這句話大家就知道這機器著實卡的不行了，實在該扔啦！

    同時，滾滾熊除了用第三方常用軟件評測手機的性能表現，也用手機反過來評測第三方常用軟件的性能表現。

    通常因為代碼優化的關係，手機應用會功能越來越多同時也越來越臃腫，是導致手機越用越慢的元兇之一。

    針對這種情況，滾滾熊推出了「應用版本流暢榜」，對同一應用各版本的運行流暢情況進行排序，供用戶查詢。

    有了這只熊，配置垃圾的手機再難坑到用戶，不管你跑分有多高，流暢指數不高的事實暴露一切，同樣的任軟件商發佈多少新版本，流暢指數不夠高昇級率妥妥要遭的節奏。

    這樣子，就不難解釋為什麼滾滾熊應用面世一年居然會舉目皆敵了，斷人財路自然招人嫉恨。

    對蘋果以外的大多數手機廠商來說，旗艦新機其實都是不怎麼賺錢的，新平台新手機剛出來時良品率太低，利潤率其實沒有多少，然後隨著工藝逐漸穩定，以及設計和設備成本的攤薄，單機利潤將逐漸上升，直到被市場淘汰賣不動為止。

    以前諾基亞時代，手機廠商玩的是「高低搭配」、「機海戰術」的花樣，高端機型堆砌一堆新潮華麗功能樹立品牌高大上形象，然後依靠成熟量大的中低端手機賺取利潤，其實所謂「機海」，不過是給中低端手機換上十幾、幾十個殼，用「亂花迷人眼」來掩飾其稍顯落後的性能罷了。

    但是這一套後來就越來越好用了，倒不是消費者變聰明了不好騙了，而是其他同行壞了規矩，自從MTK把SoC概念大規模引入手機行業，是個人懂點兒電子技術都能像組裝DVD一樣自己製造手機了，市面上的手機品牌一夜之間從幾十變成了幾百上千了，變成了真的「機海」，價格也是蹭蹭蹭地跳到了幾百塊，以往手機廠商的中低端致勝自然就不好用了。

    所以與其說是諾基亞手機先是被蘋果打敗，後又被微軟的木馬連環計給坑死了，倒不如說其是被MTK聯發科給打敗的。

    不過「價格戰」這招也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當初跟MTK混的廠商，不管大小在之後幾年當中也是雨打風吹去基本不剩什麼了，MTK雖然及時轉型從功能機SoC跳到了智能機SoC上面，卻依然難改低端形象，出貨量看似巨大但利潤並沒有多少。

    而現在，手機市場上最流行的玩法應該是基米賴以成名的「期貨搶購」，或者說「耍猴模式」。廠商先開發布會拿出一款配置優秀價格有吸引力的產品，用華麗的PPT吸引媒體和潛在用戶的注意，然後等一段或長或短時間產品上市時不要急著囤貨爆產量，而是根據用戶需求情況逐步擴大產量，保證每次推出產品後很快賣完，然後等幾天之後才有下一批產品上市。

    這樣一方面可以讓自家產品保持「供不應求、加價求購」的火熱狀態，另一方面也可以拖長產品生命週期，隨著供應鏈磨合完成零配件價格自然不斷下降，利潤率自然升高，而且也能夠根據需求情況，及時調整產品的一些瑕疵，必要時隨時增減甚至關閉訂單，避免庫存賣不掉砸手裡。

    其實搶購模式本身沒什麼，包括蜜蜂在內相當數量手機廠商都學習基米的模式，玩起了線上搶購和邀請碼這一套，畢竟這樣對廠家來說只有容易被人跟風，不能趁著火爆大賣攝取全部利潤的風險，卻沒有壓貨導致資金鏈斷裂的風險，實在是再好不過了。

    而馬競在C1全碳手機上玩的這一手，其實同樣也是「期貨」模式來著，而且這次的週期還要長得多，長到就連馬競也不知道啥時候能夠完全「交割」清楚。

    說起來，「十年不換、過時包賠」是手機部門自己提的營銷噱頭，卻也是這個項目所有參與者的心聲，C1的表現實在是太嚇人了，大家都不覺得十年內會有手機能夠超越它。

    最開始他們其實只是想打造一款使用碳管處理器的手機，至於那些石墨烯觸摸屏石墨烯電池之類，其實只是陪襯和妝點，畢竟在高昂的價格面前很少有人會在意石墨烯材料帶來的那點兒性能提升。觸摸屏透光率從95%提升到99%，4%的透光率固然改善了日光下屏幕發黃偏色的問題，然而現在主流的顯示屏的日光下使用效果本來就是各種糟糕，偏不偏色其實並不打緊。同樣的石墨烯電極帶來的10%容量增加也不是非常顯眼，還是逃不過一天一充一天兩充，至於新電極增加了電池循環充電壽命這一點，同樣也不是什麼「痛點」，要知道智能機基本上都是「年拋型」，一年一換現在的電池壽命足夠了。

    也正是因為清楚這一點，馬競在看到打造「全碳手機」的計畫之後，就立即想到了打造一顆真正實用化的碳管SoC以及配套其他芯片的主意。

    對於馬競而言，碳管芯片和硅管芯片之間並沒有什麼生產難度上的差別，只需要根據碳管元件的電氣性能微調電路微結構，就可以仿照硅管芯片打造對應的「碳版」。這方面的練習他過去已經做了很多，蜜蜂研究院的碳管電路專利也都是這麼來的。

    這樣一來，因為三大耗電大戶裡面的屏幕、SoC和無線網絡當中的前兩個都已經被他換成了碳基版本，更低的內阻帶來更低的功耗，使得C1手機擁有超強性能的同時，續航時間還大大增加了，變成了「旬充」。

    除非十年之內燃料電池微型化或者超級電容微型化取得突破性進展，否則C1十天一充的記錄基本上不可能被破掉。

    唯一能夠被破掉的記錄，只有屏幕分辨率，C1的分辨率是2560x1440@5吋，其實只是和今年旗艦持平，而小尺寸4K屏幕據說已經接近量產，未來隨時會有4K屏手機出現。

    這也是滾滾熊「C1爆分事件」引來那麼多吐槽抨擊的原因，畢竟表面上看，除了CPU主頻飆到了4Ghz看起來比較有「未來範兒」以外，C1手機的內存和閃存配置也只是「一般般」的4GB加128GB，看起來完全配不上12萬以上的高分。

    事實上，馬競同樣製作成功了ppi像素密度更高的小尺寸屏幕，不過卻是準備等過段時間再丟出來嚇人。至於C1手機，他覺得2K屏幕已經足夠用了，畢竟分辨率再高也需要內容分辨率能夠及時跟上。其他配件也是如此，不是做不出更高性能的產品，而是感覺劃不來，性能溢出太多純粹浪費時間呢！

第449章 空中咖啡


    空氣中飄著淡淡的輕音樂，淡到孟斌根本分辨不出這些音色都是來自那種樂器。

    不過他也沒有多少閒心去欣賞這裡的背景音樂，從背包裡面取出來「大嘴孟斌」的吉祥物和錄音筆放在桌子上，接著他掀開筆記本屏幕再次審視了一遍之前準備的採訪提綱，一邊看一邊在腦海裡面模擬等下的對話過程，這次採訪機會可是他好不容易申請到的，自然不希望搞砸了。

    今天的採訪目標，是蜜蜂集團董事長兼CEO馬競。想到這位比自己還要年輕的億萬富豪，孟斌心裡雖然說不上五味雜陳萬般滋味在心頭，但是羨慕嫉妒恨還是有一些的。其實他並不像某些仇富網民一樣簡單地敵視馬競這些人，某種意義上說他還要靠人家吃飯呢，怎麼敢仇視敵對自己的衣食父母？

    孟斌真正恨的，卻是那虛無縹緲的老天爺，或者說命運。

    即便他會唱「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拚，愛拼才會贏」，但是過去這些年的經歷早已經明確地教會了他：「天份」和「打拚」缺一不可，打拚容易，而天份難得。有了天份稍作努力甚至不做努力也能取得成功，沒有天份雖然可以努力拚搏改變命運，但更多時候也只是避免自己的未來滑更加黑暗的深淵罷了。

    在他看來，馬競這樣的天才就像是大多數網遊裡面有錢有閒的RMB玩家一樣，大家練級時間差不多，全程燒雙消耗收費道具的人家升級速度自然像會坐上火箭一樣蹭地一飛衝天，再加上人家現在生活不愁有更多時間更好硬件來磨練和施展技術，二人之間的差距還在進一步加大當中。

    不同於那些傳統行業的大亨巨頭，ATBM反導四巨頭這些網絡大佬們的發跡史可以說是非常「透明」的。一想到自己從名牌大學畢業，進入那家著名IT雜誌擔任編輯時，馬競還只是內地一個普通高中生，八年時間過去人家現在幾百億身家，而自己折騰來折騰卻連房貸都還沒還完，孟斌還是會隱隱感到鬱悶氣短。

    當然孟斌很清楚他今天來的目的，自怨自艾這種情緒剛剛升起就被他甩出了腦袋，他早就決定一定要好好表現，不能浪費這次超級好的表現機會。

    看完了採訪提綱，孟斌合上了筆記本，站起來和他的攝像師同事打了聲招呼，同時順便活動一下腿腳。他其實是來早了，現在離約定的時間還有20分鐘，自然不能怨人家馬董耍大牌遲遲不到。

    事實上，今天也不是他第一次採訪馬競了，以往人家也是踩著點到達，非常準時。而且根據他的觀察，馬競稍微有點兒時間強迫症，他每條蜜蜂圍脖發送時間都很有規律，彼此間隔基本都是固定的，「誤差」只有一兩秒而已。雖然也有人說這是馬競全程使用客戶端自動發送功能導致的，但他還是更喜歡把強迫症患者的帽子悄悄扣給馬競，大家都「人無完人」有助於身心健康。

    他現在所在的位置是蜜蜂總部的「AirCoffee」，位於蜂園大果凍裡面的這家店最大的特色是它是位於半空中的，這裡的地板、它的椅子、它的桌子都是透明的，視線可以輕易地穿過桌子和地板，看到腳下忙忙碌碌的蜜蜂員工還有鬱鬱蔥蔥的綠色植物，讓人輕易地感受到「空中咖啡廳」的獨特魅力。

    雖然外面在下著春雨，但因為半封閉的關係，此刻大果凍裡面依然溫暖乾燥，大部分都穿著短袖衣服，穿裙子的女員工也有不少，不過顯然蜜蜂的姑娘們並不喜歡這個容易走光的地方，即便超過20米的高差已經可以有效打消旁人抬頭觀察的想法也不行，所以孟斌環視一圈，看到的零散幾個顧客都是男生。

    這邊倒是有穿著女侍長裙的服務員，不過那些矮人少女顯然不是真人，通過地板玻璃的反光孟斌看到了寬大裙子裡面的內容，不過讓他差點吐血的是，裙子下面根本沒有腿，直接就是一圈小小的輪子，讓機器矮人可以靈活地原地轉身。

    總的來說，這家空中咖啡廳給孟斌的印象還是很不錯的。不得不說，雖然蜜蜂這個大果凍在辦公密度方面非常不合格，但是在環境方面卻是值得打高分的。

    嗯，至少視野非常開闊呢！

    等到馬競帶著助理乘坐電梯來到空中平台，孟斌已經等在電梯出口那裡了。大家都很忙，簡單寒暄以後就落座開始了計畫中的採訪。

    孟斌先是恭喜了馬競一下，之前他和攝影師已經被安排體驗試玩了一會兒傳說中的C1全碳手機，對其性能表現印象非常深刻，覺得12萬分的體驗分並不誇張。

    然而即便他恭維話連篇糖衣炮彈滿天飛，但對於他和網友們都非常關心的生產問題，馬競依然不給面子的選擇了模糊打太極，不願談及具體細節，畢竟馬競自己也說不清楚嘛。

    當然他也不是毫無所獲，他從馬競這裡拿到了下一階段全國巡迴展示的時間地點安排，雖然明天蜜蜂也會發佈這個消息，但至少可以讓他的圍脖搶個首發從而多圈點兒粉絲。

    他今天來的主要目的其實並不是C1，所以話題很快就轉移了。

    「馬董，我們都知道在這次航班失聯事件當中，蜜蜂出行應用成功預測出了潛在的危險，幫助用戶成功避免了登上這趟航班，請問你們是怎麼做到的，可不可以給網友們介紹一下？」孟斌問道。

    馬競搖了搖手，「首先糾正一下，我們並沒有『預測』這趟航班可能出事失聯，實際上在這次事故之前好久我們就已經降低了馬航的安全評級，某種意義上我們只是瞎貓碰上死耗子了。」

    對於孟斌吹捧話語當中隱隱的陷阱，他同樣不會掉以輕心，立即鄭重其是的闢謠，表示我們還沒有辣麼強的風險預測能力啦。

    「實際上，企業經營風險應該是保險公司們更加擅長的領域，我們的風險分析系統其實只是小打小鬧罷了。通過大數據的確有可能發現潛在的風險，然而真正意義上可以看透一切的大數據是根本不存在的，因為我們不可能收集到系統全部的運行信息。通常能夠發現的只是統計學上的相關性，只具有參考意義，所以那些逃過一劫的用戶其實是自己救了自己，他們恰好選擇了我們推薦的其他航班救了他們自己。」

    3月份最熱鬧的新聞，應該要屬8號那天馬航航班的失聯事件了，飛機失聯後，一邊是周邊中越澳等國積極組織搜救，一邊又是馬航以及馬來官方糟糕的應對表現，再加上失聯乘客多是本國旅客的關係，不但他們的家屬為止揪心擔憂，全國億萬網友和觀眾讀者也都在緊密地關注著，然而等了半個月卻並沒有等來什麼好消息。

    本來蜜蜂跟這件事情是扯不上什麼關係的，然而前幾天網絡上流傳的一張圖片卻把蜜蜂給拉扯了進去。

    那是一張蜜蜂客服系統的截圖，某位蜜蜂客服把它發到了網絡上，標題「也許來自天堂的差評」，經過幾天時間的醞釀這張圖引發了不少風波，馬競選擇在這個時間點接受孟斌的採訪，也是和這件事有關。

    圖片上顯示的是一次客服對話，有一位「蜜蜂出行」的用戶投訴說「明明別的應用能夠買到回國的機票，為什麼你們卻要顯示無票？」並且貼了張圖片，上面是別的訂票APP的界面，上面赫然就有失聯航班的名字。

    儘管接待他的是蜜蜂的AI客服「努力解釋」了很多內容，那位旅客還是不太買賬。最後留下一句「不就是賣高價票提成高嘛，扯這麼多做什麼？還用機器人糊弄人！」就中斷了對話，並且臨走時還憤怒地給蜜蜂出行打了個差評。

    本來這段對話應該像其他大多數過往對話一樣，被整理起來成為提升蜜蜂AI智能的研究材料，但因為差評以及提到「機器人」的關係，這段對話被蜜蜂人工客服注意到了。

    然後那位員工自然看到了對話記錄裡面的航班號，再看一看對話日期，她很自然就聯想到了那架失蹤的波音777客機，然後也不多想就截圖發圍脖了。

    而根據網友的人肉搜索，這位投訴的哥們自從8號以後就再也沒有上線過，也就是說他很可能登上了那架失蹤的飛機，這次客服對話也許真的是「來自天堂的差評」。

    畢竟死者為大，馬競和孟斌兩個人當然不可能像某些網友一樣，無良地嘲諷人家為了幾十塊的差價送掉小命，也許人家急著登機回國是有急事需要處理呢？

    所以孟斌很快又問起了另外一個問題，「那麼馬董，關於網絡上對蜜蜂大數據窺探用戶隱n私的質疑，您能不能有所回應？」

    坦然地聳聳肩，馬競淡然說道：「我們收集相關信息時都是按照國際慣例在操作，充分尊重了國家有關法律以及用戶的知情權，具體細節大家可以看一下我們的用戶協議。」

    「之所以我們在大數據應用領域取得了些許成果，主要是我們對DT時代的到來更加期待更加重視，早早就建立了歸屬集團直管的大數據中心，從所有業務部門以及外界可信數據源收集各方面的數據，整理分析之後再反饋給具體業務部門，像是蜜蜂出行的出行推薦功能就是典型的大數據應用。」

    「但是有很多司機師傅反應說你們的安全評級過於嚴格，比交警部門還要嚴格，這樣會不會涉嫌歧視？」

    「不一樣的，交管部門作為執法部門是守護底線的，而我們的安全評級關注的卻是可以提高的那一部分。其實只要是合法上路的車輛，我們並不會顯示其過往的事故和違章信息，但對於車況良好歷史記錄優秀的車輛，我們也有義務告訴乘客朋友們，從而幫助大家得到更加可靠安全的出行方式。」

    聽到馬競這麼說，孟斌心裡悄悄吐槽了一句，「既能夠給你們的無人駕駛汽車收集用戶習慣數據，順便討好了用戶，還給DD和Ub添點兒堵，簡直一舉三得呵呵噠！」

    當然吐槽歸吐槽，對人家這種高風亮節立足回饋社會造福人類的態度，孟斌還是得致以誠肯的欽佩的。

    接下來，採訪就進入了馬競的吹牛時間，關於「出行大數據」的前景，馬董興致勃勃地說道：「我們認為應該由國家出面，建立一個跨平台跨行業的出行數據平台，把所以和交通有關的歷史數據都匯聚起來，這樣才能擁有足夠豐富足夠充分的數據量。然後立足於這些數據，我們可以預測每一條道路在未來半小時乃至幾天的暢通情況，在大規模擁堵發生之前就給附近司機發消息通知變道。同時，這樣的系統也可以幫助運輸單位合理安排運力，避免空載閒置和超載加班。」

    「而且，等到不久的將來，智能駕駛系統得以投入實用，這套大數據系統也可以很方便地與其對接，完全不會浪費。」

    「呵呵，終於暴露本來目的啦！」孟斌心裡想著，嘴上卻恭維道：「我來之前有乘坐園區的駕駛汽車，看起來蜜蜂的CarCity已經非常成熟了，請問馬董你們何時把它們推向市場？」

    「暫時還沒有這方面的計畫，那些智駕汽車之所以能夠有這麼好的表現，是因為我們建立了整個蜂園的3D模型並且儲存在它們的車載計算機裡面，另外蜂園的道路標識也是最規範最標準的。我們有做過模擬，智駕系統在遭遇違規事件時太過注重禮讓三先，總是先讓先慢先停，經常因為流浪狗或者違規行人而明顯放慢速度，導致小規模交通堵塞。」

    「所以在人車混合的城市道路上暫時不適合推廣無人駕駛，等到未來人車分流得到落實以後它們應該會有很好的發展機會，當然現在上高速也是沒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