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太受歡迎了怎麼辦 作者：給您添蘑菇啦 (連載中)

050就是要認真！

　　喊「哦呼」這件事，大概就跟飢餓感一樣，飢餓需要食物來填補，越久不吃就會越餓，同樣，面對李燴需要用「哦呼」來宣洩，越久不「哦呼」精神上就會越痛苦。

　　至於第一次見到李燴的時候，那種強烈的想喊出「哦呼」的感覺，就像從出生開始都沒有吃過食物的人，突然見到了涮有羊肉的火鍋一樣！旁邊還擺滿了麻醬小料、蒜泥小料、幹油碟和海鮮汁！

　　不可能的，不可能控制得住的！

　　另一邊鄭義已經率先彙報：「報名完畢，不過好像這次還有另外一個人報名，我已經將信息發給雲龍了。」

　　「嗯，調查過了。」李雲龍隨即點頭道，「這個男生社交網絡中的ID是「D」，本班同學，喜歡別人用『D』來稱呼他，他本人也參加了昨天的足球賽，個頭中等，性格稚嫩，小白臉，喜歡裝逼，沒什麼人望，口頭禪是『要認真起來了』，雖然自命不凡，但見到漂亮的女生，比如白靜這樣的人，會臉紅心跳說話結巴。總體而言，他是一個心智大約相當於中學二年級水平的人。」

　　「雲龍，我能不能提一點意見。」李燴沉著氣道。

　　「請，我會認真筆記的。」

　　「既然是同班同學，你是不是直接說名字就好了，搞得這麼神祕是為了猜謎麼？」

　　「這樣聽起來比較專業……」李雲龍只好補充道，「不錯，就是本班的王帝同學。」

　　「王帝沒那麼弱！」鄭義反駁道，「昨天的比賽，他有過一兩次關鍵的騷擾，雖然收效甚微，但可以看到他的勇氣。另外他敢於競選學生幹部，已經很努力了！」

　　「嗯，明白了。」李燴點頭道「不用考慮他了，他是個白痴。還有什麼情報麼？」

　　李雲龍進一步彙報：「完美學姐的情報需要系統性收集，仍需時間，所以我先去收集了近期學校活動的情報。按照時間順序，你能參與的校級活動分別是，綠色生態畫展、大學生交誼舞大賽薊京賽區、以及英語演講大賽，可以考慮參與這三個活動為競選造勢。」

　　「嗯。」

　　「明顯是參加英語演講大賽吧？」白靜短暫地從研究唐雨落的情景中抽離出來，「這個項目比較有優勢。」

　　李燴搖頭道：「不，你錯了，三個項目我全部都有絕對優勢，可以碾壓我看到的所有人。」

　　「噫！」白靜做了個鬼臉，雖然李燴很帥，但這種程度的狂妄已經突破接受尺度了，她拒絕回答，然後繼續研究唐雨落。

　　李雲龍建議到：「我個人也支持英語演講大賽，表現出強大的外國語能力有益於學生會的工作。」

　　鄭義點頭道：「都參加就好了，我自己就都報名了！」

　　「包括交誼舞？你真的會跳麼？」李燴問道。

　　「只要努力，可以跳好的！」鄭義感覺自己的鞋襪要控制不住了。

　　「好吧，為了不要跟鄭義進同一個更衣室，我決定參加畫展。」李燴已經決定了戰略，「我會在畫展中表達立場的。」

　　「畫展？立場？」白靜驚訝道，「這是綠色生態畫展啊，你有什麼要表達的立場！植樹造林麼！」

　　一直凝視李燴的唐雨落終於開口了，旁人並不知道，她開口的原因完全是無法忍受白靜的愚蠢了。

　　唐雨洛默默說道：「繁冗應試的教學，不正是汙染同學們心靈淨土的霧霾麼？」

　　三人陷入短暫的呆滯。

　　李燴強行笑道：「介紹一下，唐雨落，因為嚴教授對米國未來一年的治安沒有信心，暫時借用本校的教育網進行學習。另外她說的對，我就是這個意思。」

　　「這不是，很強扯麼？」白靜迷茫看著二人，「綠色生態，你跟我講應試霧霾？」

　　「很貼切！」鄭義點頭道。

　　「雖然無法理解，但字面上可以湊在一起。」李雲龍皺眉思索道：「唯一值得擔憂的是畫展的影響力，這種活動的受眾終究有限，沒幾個人會去看的。」

　　李燴毫不擔憂：「這不是你考慮的問題。」

　　「說得對，先完成任務，再總結經驗。」李雲龍正色點頭。

　　很簡單麼，已經摸透了如何駕馭你了！

　　……

　　李燴的團隊選擇在吃飯的時間繼續商討，這個必然的選擇，鑄就了必然的相遇。

　　第二校園餐廳門口，宿命中的對手終於碰頭。

　　一個看上去比實際年齡小兩歲的瘦白男孩，用成噸的啫喱水強行固定了自己凌亂的髮型，力圖營造動漫裡男性角色那種放蕩不羈的隨性發型。

　　即便因為昨天的比賽渾身痠痛，他也極力保持著姿勢的端正，忍住肌肉的劇痛，強行在李燴麵前站穩。

　　王帝看著李燴，嘴角微微一揚：「哼，想不到這麼快，我們就從隊友變成對手了。」

　　李燴搖著頭只想推開這個攔路的白痴，對於同學D昨天表現的最後一點點好感蕩然無存：「不，你根本沒法當我的對手，我也不記得曾經當過隊友。」

　　王帝卻抬手抓住了李燴的右手，感嘆道：「哼，我喜歡強大的對手，只有這樣才能讓我認真起來。」

　　白靜此時從李燴身後冒了出來，露出了美好的微笑：「聽說你也要競選學生會長啊，王帝同學！」

　　「啊……這……」王帝見到白靜，立刻被校花光環輻射，雙腿與聲音同時發軟，只好避開白靜的目光撓頭道，「就是……隨便試一試……罷了……」

　　「要加油啊！」白靜笑著鼓勵道。

　　「我……會的。」王帝更加緊張，渾身冒汗。

　　白靜湊近了一些才看清王帝完全定型的頭髮：「你到底用了多少啫喱水啊？」

　　「啫喱水？沒……沒有……」王帝為了掩飾瘋狂打扮髮型這件事，雙手立刻開始在頭上狂抓，這樣才能讓髮型亂起來，顯得自然一些，短短的幾秒後，他成功的讓髮型更加凌亂，「你看……明明就沒用啫喱水，只是懶得打理而已……呵呵……」

　　「自己喜歡就好了，加油吧。」白靜露出燦爛的微笑，同李燴一起走進餐廳。

　　李雲龍撇了王帝一眼，唐雨落則完全無視。

　　鄭義當然要扶住王帝的雙肩鼓勵道：「王帝，他們都覺得你毫無勝算，我心裡也是這麼認為的，但請不要放棄，只要在過程中變得更強就好了！」

　　「哼……」脫離白靜光環的王帝迴歸了帝王本色，「我不需要更強了，只要贏就好了。」

　　「最佩服你的就是這種沒有意義的信心，加油！！！」鄭義再次拍了拍王帝后，追上了團隊的步伐。

　　王帝不禁沉著臉望向這個團隊。

　　哼，真是個陰險可怕的對手，不知道用了什麼邪惡的魔力，俘獲了這個班上比較重要的傢伙，雖然鄭義與李雲龍相對平庸，不過白靜必然是一個重要的角色，利用這個工具，可以成功的俘虜一些心智不堅定的男生。

　　卑鄙，就像米國那些操縱政府的華爾街大佬一樣卑鄙。

　　王帝感覺到了一股生而不凡的血液開始湧動，默默抬起右手。

　　邪惡，有趣。

　　不知不覺，在還沒開始，就已經認真起來了，還是頭一次會有這樣的感覺。

051論證一件事！

　　晚八點，毒雞湯活動室。

　　李燴在飯後成功將鄭義、白靜、李雲龍三個可怕的傢伙發配出去，但唐雨落拒絕回到姥爺在校內的宿舍休息，因為她託運的超級電腦已經到了。

　　根據唐雨落口述，她回國後泡在學校也是合情合理的。

　　首先，她並沒有放棄學業，雖然一年內不準備去米國，但在眼前的互聯網時代，學習地點對學習效率的影響其實並沒有那麼大。

　　再者，薊大內部的教育網內有豐富的學術資源，可以用她姥爺的賬號在學術網站免費閱覽絕大多數論文，利用她自有渠道搞到的「外國學者VPN」，更可以通過虛擬網絡的方式，在任何地方接入內部網絡，訪問尖端學術資源網站，查閱需要的資料。

　　值得一提的是，這些網站的賬號異常寶貴，除去一些名校的學術尖端人物外，還需要一筆昂貴的年費才能維持賬號的權限，這個年費也不是想交就能交的，需要具有高端學術團體的正式身份。

　　總之，雖然一般人對這些沒有太多需求，但這些正是唐雨落最重要的財富。李燴雖然還沒有能力，也還沒有渴望進行深入的學術研究，但最為廣袤的知識海洋就在身邊，這將極大的提高自己獲得專業知識的效率，因此他勉強接受暫時與唐雨洛建立平等合作的關係。

　　通常李燴會在活動室拖到晚上九點五十五分，在熄燈的同時趕回宿舍。晚飯後到熄燈前的這段時間，也正是最為純粹的精神愉悅放鬆時間，這段時間將根據自己當下的興趣喜好，合理分配給電影、電視劇、動漫、文學、遊戲等娛樂產品。

　　這樣就被稱為「宅」難免太過極端了。比如鄭義，他就絕對不宅，他有時間就會去長跑，每晚繞體育場跑50圈是他必不可少的投入，這自然是健康的，也是他的愛好所在，相對而言，這就讓他沒有時間再投入到文化娛樂產品上。

　　正因如此，鄭義可以被歸類為運動男，李燴這類人卻容易被視為宅男。

　　他們都是將時間投入到自己感興趣的事情罷了，這樣的分配看似都是合情合理的。

　　但總覺得運動男與宅男這兩個身份相差有些懸殊，前者被視為健康向上的男人，後者難道就必定是糜爛墮落的男人麼？他們只是興趣愛好不同罷了，為什麼會被區別對待？

　　「所以你就是社會學上新興的那個群體——『宅男』麼？」唐雨落一邊將木質貨箱上的固定麻繩剪斷一邊問道，值得一提的是，這個貨箱的體積大於唐雨落本人。

　　「不要提這個概念，很討厭。」李燴不得不暫停等待了很久的美劇《殺與日之歌》，摘下耳機搖頭道，「另外，不要打斷我欣賞劇集的過程。」

　　唐雨落有些吃力地扯下了麻繩：「我其實是想求你幫我組裝電腦，如果你是宅男的話，應該對這件事很在行，但考慮到你是反社會人格，應該會下意識的拒絕別人的請求，所以我嘗試與你尋找共同話題，從宅男的角度切入尋求幫助。」

　　「不用把你的想法都說出來，這樣會讓人很累，我現在確定你的家族有精神病史了。」李燴接著友善地點明瞭關鍵點，「我並不是反社會人格，你只需要『請求』就好了，雖然沒有鄭義那麼病態，但我不會吝惜力所能及的幫助。」

　　唐雨落立即說道：「我請求你幫忙。」

　　「好的。」李燴就此放下了耳機，「要注意禮尚往來，將來我有請求，你也不該拒絕。」

　　「明白了，我也不是反社會人格。」

　　李燴暫時放下了劇集，打開攝影社專屬工具箱，開始為可怕的貨箱解封。

　　雖然這是一件麻煩的事情，但為了建立合作關係，總要有一方先遞出橄欖枝。

　　唐雨落坐在一旁喝著白開水，隨意問道：「所以你是宅男麼？」

　　「是，也不是。」李燴一邊忙活一邊答道。

　　「我不明白，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你當自己是薛定諤的貓麼？」

　　薛定諤的貓是量子物理領域的一個空想試驗，知名度很高，講述的是一隻「死又沒死」的貓，大多數人自然無法理解這個試驗，包括李燴在內，李燴對此的態度只有一個。

　　「不要再折磨那隻可憐的貓了。」李燴搖頭道。

　　「可以不說貓，僅說你是否是宅男這件事，不存在『是或不是』這種狀態，要麼是，要麼不是，但你現在選擇排斥這個身份。」唐雨落認真思索道，「你是個極度自信，自信到狂妄的人，自信到讓我噁心的人，不應該排斥任何身份標簽才對。」

　　「因為這個標簽是不科學的，界定程度過於寬泛了，無法接受。」

　　「我不太瞭解宅男這個群體，能解釋一下麼？」唐雨落好奇道，「不光是為了拉近距離，是真的想理解一下這個社會學上正在被逐漸孤立的群體，這個群體最有趣的地方正體現在你身上，面對是否是群體一員的問題，既承認，又不承認。」

　　「再強調一次，這是因為界定程度太為寬泛導致的。」李燴對這個問題也產生了興趣，唐雨落說的的確是事實，是時候為宅男宅女正名了，也為自己正名，「首先，咱們拿一個單純的標簽進行對比，比如飲酒者。」

　　「理解。」

　　「飲酒者的定義是喜歡喝酒、能喝酒的人。」

　　「是的。」

　　「那酗酒者呢？」

　　「我的定義是一年之內，平均每天喝高濃度酒精飲料超過250毫升，或者低濃度酒精飲料超過一升的人。」

　　「所以酗酒者因為每天都喝很多酒，會給別人添麻煩，所以讓人討厭對吧？」

　　唐雨落點頭道：「是的，相對而言，飲酒者是一箇中性詞，凡是有飲酒喜好的人都是飲酒者，我也是一個飲酒者。」

　　李燴一面解除貨箱上的釘子，一面深入論證。

　　「引申到宅男這件事。宅男本來也是個中性詞，用來描述喜歡將自由時間投入到室內餘娛樂的男人。在這個基礎上，我承認自己是個宅男。但每個人宅的程度不一樣，正如每個人喝酒的程度都不一樣，那些過度喝酒的人，會被稱為酗酒者，但在『宅男』這個群體中，卻沒有給『過度宅男』的表述。『死宅』是一個調侃的詞語，並不通用，人們喜歡用宅男來描述所有宅男，並且將少部分極度宅男的標簽套到所有宅男身上，因此我又不願意承認這個身份。」

052完全聽不懂！

　　唐雨落完全理解地點頭：「明白了一些，所以飲酒者並不等於酗酒者，承認自己是飲酒者不會召來不好的印象，但承認自己是宅男，卻等於承認自己是極度宅男，這會令人不適。」

　　「是的，極度宅男有很多人們排斥的個性，比如長達三個月不出門，比如瘋狂迷戀某種虛無的東西，比如喜歡說一些令人不適的口頭禪，他們這樣是極度的，是令人反感的。而我這種程度，即便是假期也會保證出門活動，雖然會欣賞一些虛無的文化作品，卻不至瘋狂迷戀，我更不會把奇怪的口頭禪帶入日常交流之中。」

　　「明白了，極度宅男相當於酗酒者，會令人不適。」

　　「嗯，所以現在理解我的立場了麼。」李燴擦了把汗，終於揭開了貨箱的封印。

　　「基本理解了。」唐雨落真誠的讚美道，「與你的交流十分簡潔高效，雖然理智上想去討厭你，但我無法說服自己。」

　　「沒辦法，過於膨脹的個人魅力，也是鄙人近期最為頭疼的問題。」李燴無奈搖頭，解開了貨箱最後的封印，木質貨箱的四壁自然展開，轟轟落地。

　　隨後，內部的防碰撞泡沫也溫柔地展開，下墜，終於露出了裡面的神祕機器。

　　「這……」李燴震驚了，他已經很久沒有震驚了！

　　一臺巨大的透明機箱，材質晶瑩剔透，體積相當於唐雨落本人！

　　機箱周圍是三套水冷管道，他們通向了一個幾乎有魚缸那麼大的水冷槽！

　　這預示著這臺電腦將完全不會產生風扇的噪音，產生的熱量將會瞬間冷卻！

　　在這旁邊，是一個40寸以上的超大弧面無框顯示器！

　　再仔細看，還有外置的三塊最新型頂級顯卡！

　　值得一提的是，顯卡已經經過了改裝，去掉了原裝的風扇散熱系統，用美好的水冷設備完美代替。

　　這……簡直就是……神器！

　　不是機器，是神器。神器亭亭玉立，如珠穆朗瑪峰一樣驕傲！

　　用超級計算機來描述它簡直就是褻瀆！

　　該怎麼說，該叫她什麼？

　　「其實……」唐雨落走到李燴身旁，輕吟道，「我也是個宅女。」

　　「噓！」李燴依然欣賞著這臺完美的計算機，毫無疑問她能以超過150的幀率運行市面上的一切遊戲產品，可以在超短的時間內完成複雜CG動畫的渲染，也許她還能在3秒鐘之內完成系統啟動……

　　完美無瑕的藝術品。

　　「其實，沒那麼貴，全套只需要……」

　　「不要說！」李燴打斷了唐雨洛，「不要告訴我多少錢可以得到她，這是褻瀆！」

　　「好吧。」唐雨落認真點頭，「你剛剛讓我找到了羞於承認自己是『宅女』的原因，我允許你在我知情的情況下觸碰她。」

　　「可以麼？」李燴虔誠地望向這臺具有了神性的電腦，「真的可以麼……」

　　「請吧。」

　　李燴顫顫伸出手，碰到了那鋼化玻璃或者更高級別材料製作的透明機箱，在那貌似冰冷堅硬的觸感下，他恍惚感受到了呼吸與脈搏。

　　雖然不知道至尊美好的美食是什麼樣的存在，但他接觸到了至尊美好的計算機！

　　謝謝你，唐雨落。

　　可惜，你身上有一個致命的缺點。

　　和你對話，很累很燒腦。

　　即便聰慧如我，也無法接受這樣長時間，這樣高密度的對話。

　　二人很快開始協同組裝電腦，這是一個精細並且有藝術感的過程，每一個設備的擺放位置，角度，每一根線的走法，捆綁都值得深究，每種個性與審美的人也都會選擇不同的方式，出於尊重，李燴唯有無條件滿足唐雨落的審美，因為這是她的電腦。

　　半個小時的時間，神聖的全水冷三顯卡電腦已經組裝完畢，按下開機的瞬間，一股青澀的震動響徹李燴的靈魂，水冷裝置上泛出的LED紫色炫光更讓他心馳神往。

　　李燴不禁感嘆道：「這麼強大的計算機，你要用她計算世界末日的時間麼？」

　　唐雨落坐上了自己的人體功能學座椅，插電後，只需要按下一個鍵，就可以自動調整到記憶的高度和角度，她如同EVA駕駛員一樣舒適地坐在了電腦前：「這個電腦的存在很好解釋，在提高效率的同時，追求現代機械的美感。」

　　「深感認同。」李燴虔誠問道，「嚴教授說你在研習《量子物理》，是要用這個電腦做這方面的研究麼？」

　　「是的。但在基礎物理學領域，現有的理論設想已經遠超了實驗技術，這個領域的思想在很長一段時間內只能停留在假設階段，離開了米國研究室我也失去了實驗環境，所以我在嘗試從新的角度進行突破。」

　　「合理的選擇。」李燴進一步問道，「你到底在做什麼研究？方便透露麼？」

　　「沒什麼可隱藏的。」唐雨落認真地說道，「《星座學》。」

　　「……弦論學？」

　　「星座學。」

　　「我沒聽錯吧？」

　　「沒聽錯，星座學。」唐雨落轉頭望向李燴，眼神極其銳利，「不要小看星座學。」

　　「……」

　　「給你一些證明——你毫無疑問是天蠍座。」唐雨落露出了看破人性的冷笑。

　　「什麼！怎麼看出來的！我們才剛認識！」

　　「我需要用至少3個小時才能說清楚這個過程。」

　　「……」

　　「好了，去忙你的吧。」唐雨落擺手道，「需要向你講明白我的分析方式，就要解釋『量子糾纏態』這個概念，然後再做出假設——我們的出生與宇宙整體存在某種量子聯繫。再然後在這個假說的基礎上去進行研究，力圖找到我們的性格與天體運動的某種內在聯繫。」

　　「聽起來……為什麼如此的科學，你真的不是在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麼！」

　　「不是的，你該去試圖學習一下基礎的量子物理，你就會理解我的研究了。建議從薛定諤的貓開始……其實那隻貓，一點也不可憐，真正可憐的，是企圖觀測那隻貓生死的我們。」唐雨落說著連連搖頭，「抱歉，這些話想必你已經完全無法理解了。」

　　「是的，我一個字也聽不懂了！」

053獨特的道路

　　還好此時蒲小圓匆匆歸來，李燴終於得以回到俗世。

　　對於房間內的唐雨落，蒲小圓選擇完全無視，主人的事情是不能提出疑問的，更不能耽誤主人的時間。

　　「這是你的新手機。」蒲小圓雙手奉上了一臺嶄新的智能手機，「號碼與系統都是全新的，請一定要保證私密，不要讓私人社交空間被腐蝕。」

　　「謝謝。」李燴接過手機後，第一時間撤掉了附送的手機殼。

　　蒲小圓隨後拿出了李燴原來的手機：「這臺手機將暫時由我使用，管理你的社交網絡公眾號以及商務合作。」

　　「辛苦了。」李燴開始重新輸入通訊錄。

　　蒲小圓繼續彙報道：「你的公眾號已經有了數百個關注，雖然並不算多，但在毫無宣傳的前提下，已經十分誇張了，遺憾的是，大多數都是以交友為目的女性，我該如何處理？」

　　「小圓，你得知道。」李燴側頭，露出了無奈的表情，「我無權阻止女孩子們喜歡我，這是健康女孩該有的一種很正常心態。」

　　蒲小圓嚥了口吐沫。

　　是的，這就是燴神，在他鞭笞這個世界的同時，也在散播著對這個世界的愛，嚴如暴君，寬如慈父。

　　「那我們該如何應對這種喜歡？」蒲小圓問道。

　　「在適當的時候，讓這種喜歡找到發洩的出口，足夠程度的發洩後，她們會迴歸正常。」

　　「比……比如……」蒲小圓聽到發洩這個詞微微顫抖。

　　「比如給我投票。」李燴自然無法理解蒲小圓的顫抖，「我將競選校學生會主席，你可以在公眾號放出一些風聲，但不要直接宣佈，要吊足胃口。」

　　「明白了，飢餓營銷，一種過時的宣傳手段！」蒲小圓選擇繼續彙報，「此外，有兩家經紀人公司希望與你展開合作，電子商務巨鱷『剁手貓』旗下的足球隊也拋來了橄欖枝，今後毫無疑問會有更多的公司聯繫我，我應該如何處理？」

　　「暫時通通拒絕就好了，我現在要專注於競選活動。」

　　「競選的事情，有什麼需要我做的麼？」

　　「嗯……搞來一臺攝像機。」

　　「記錄競選演講麼？」

　　「不，記錄別的事情，就在後天下午。」李燴心下已經計劃好了競選第一步行動，「請在賬號上公佈後天下午會有事情發生，但不要說什麼事情。」

　　「什麼事情？」

　　「綠色生態畫展。」

　　「……」

　　蒲小圓想提出質疑，但她很快停止了多餘的思考，燴神的決定，不需要質疑！

　　……

　　第二天開始，李燴踢球的視頻熱度並沒有如想象中那樣飛速向全社會傳播，成功獲得的DNA也被部分收回，在學校以外，一種更加合理的解釋浮出水面——加特技了。

　　更多的人開始接受這個解釋，認為這是一個人或者一家公司，為了炒作而刻意做出的視頻，考慮到大多數視頻是通過手機速拍功能實現的，其低劣的清晰度難免給了特技更多的空間。至於擁有全場比賽清晰視頻的有錢鵝，則將比賽錄像默默封存，對於這次比賽與人們的疑問採取了「不理會」、「不關注」、「不承認」也「不否定」的態度。

　　這當然也是完全合理的，李燴還未在於與有錢鵝簽之間的優先簽約合同書上簽字，這種時候就一定要壓制住李燴的知名度，避免被哄抬物價。

　　在有錢鵝不表態的前提下，李燴的驚豔表現被更多人認為是一場商業炒作，一切都是為了宣傳那款根本火不起來的足球遊戲。

　　雖然親歷那場比賽的同學們極力否定了炒作的說法，肯定了李燴逆天的球技，但他們的聲音太過渺小，在幕後勢力的神祕操縱下，這些視頻和「足球天才李燴」本身，很快被新一輪的明星緋聞所淹沒，某女星背景深厚的信息霸佔了輿論頭條。

　　英勇的校園足球事件在爆炸之前即被澆滅，不過完全有理由相信，一旦李燴表示願意進軍足壇，這件事很快又會被點燃，李燴叱吒全場的高清視頻會立刻出現在各種地方。

　　李燴本人並不介意這件事，因為他本身也沒打算再次踢球，這件事橫豎都會失去熱度。他現在要專注的，是學生會長競選這件事，他必須捍衛毒雞湯戰略指揮中心，更何況神器已經進駐於此，超級快的教育網內部網絡線路也引入了這個房間。

　　雖然今後不可避免地會在社會層面上與心靈雞湯進行戰鬥，但李燴清楚即便自己擁有過人的智慧與外表，戰鬥經驗和臨場應變能力也還是有欠缺的，同時輿論接受毒雞湯尺度的把握也需要進行深入探索，眼前唯一的樣本只有蒲小圓。

　　蒲小圓……毫無疑問是一個太過於特例的樣本，李燴需要更多普適性的試驗樣本。

　　薊大的同學們來自五湖四海，出身各異，這所校園剛剛好是最佳的試驗田。至於競選學生會長這件事，同樣是一次絕好的試驗事件，這將讓自己積累更多的實戰經驗，為毒雞湯與雞湯最終的世界大戰增加勝算。

　　當然，還有不知道是否存在的萬惡研究院。

　　閒暇時李燴總會閱讀《瘟疫公司》的內置百科，其中對於研究院的解釋是「為了應對瘟疫而建立的組織」，這太過寬泛了，還無法探究會是怎樣的存在。

　　不過一些其它的東西獲得瞭解釋，這讓李燴再次後悔當初選擇了「偶像」類瘟疫這件事。

　　每種瘟疫都有先天能力，偶像擁有絕對英俊的外表，雖然看似強大，但對「宣揚毒雞湯」的促進作用難免太過於間接了。

　　相對的，選擇學者的話將擁有極快學習並且掌握理論、突破理論的能力，如同愛因斯坦或者牛頓的能力，想必他們對世界的影響能力將遠超偶像。

　　至於商人，天賦上擁有絕對精準的投資眼光與執行能力，實際上如果選擇成為商人，根本無須宣揚毒雞湯了，賺夠錢就可以身體健康萬事如意了。

　　值得一提的是，雖然天賦不同，但幾種身份的技能樹卻是完全相同的，偶像可以花費DNA學習本應屬於學者的「嘴炮能力」，學者也可以強化自己的歌喉，當然也沒人能阻止商人去踢足球。

　　這毫無疑問正是《瘟疫公司》的有趣之處，在簡單的基礎上，玩家可以自行開發出各種各樣的玩法，外加臨時技能包的補充，相信每個人都能走出自己獨特的瘟疫之路。

054讓子彈飛吧！

　　隔天的下午，學院大班會時間，新聞、傳播、廣播電視以及廣告學四個本科專業的同學們共聚大階梯教室，輔導員簡要的新學期講話過後，由學院大班長鄭義組織學生會長競選事宜。

　　鄭義在臺上慷慨陳詞，熱淚盈眶，敘述本校學生會的熱血往事後，宣佈了僅有的兩名競選者，並請李燴先行上臺進行演講。

　　同學們必然議論紛紛。

　　「燴神不是對這些事情不感興趣麼？」

　　「聽說是不滿意校方的一些決策吧。」

　　「什麼？他想跟老師作對？」

　　「不是的，按照他自己的說法，是想保留社團應有的權力。」

　　「你怎麼知道的？」

　　「燴神的公眾號，你沒關注麼？」

　　「二維碼在哪裡！」

　　王帝坐在人群中，輕輕撫摸著自己幾乎是用啫喱水浸泡過的完美髮型。

　　哼，愚蠢的凡人，我早已超脫了你們的境界。

　　李燴走上講臺，微微鞠躬，他深知自己成為學院勝出的競選者是必然的，力氣要用在更重要的地方，那個完美學姐至今仍然深不可測。

　　他就此對著麥克風說道：「我不希望耽誤大家的寶貴時間，只有我才有機會代表本院進行會長競選，請在今晚熄燈前在學校網站為我投票。如果不確定是否想投我票的話，請去觀看下午的畫展，我會用行動說服你們，謝謝。」

　　李燴再次鞠躬，結束了簡短至極的演講。

　　「哦呼！」

　　「依然是這麼酷啊！」

　　「畫展？有畫展？」

　　「是啊，學校組織的畫展，下午兩點公開展覽，隔壁美院的老師和學生來打分。」

　　「美院麼？一定好多美女吧？」

　　「切，美院的人就一定漂亮麼？」

　　鄭義很快回到講臺，請下一位競選者進行演講。

　　同學們也立刻拿出手機各玩各的，有些已經開始寫作業了。

　　王帝默默起身，看著毫不關注自己的人們，心中沒有一絲波瀾。

　　是時候了，愚蠢的凡人，由我來讓你們覺醒吧。

　　他走向講臺，其實心裡是很慌的，腿也在抖，與李燴擦肩而過的時候，不禁更加緊張。

　　混蛋，這傢伙太帥了……

　　他終於硬挺著站在了講臺上，但在面對全體同學的時候，更大的緊張感淹沒了他，明明已經背好的演講稿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他顫顫拿著麥克風努力了很久。

　　鄭義不斷地打手勢示意他快說，但他仍然緊張到開不了口。

　　前排的白靜早已看穿了一切，這個可憐的男孩一定是第一次面對這種情況，心理上有壓力是必然的，這種時候，需要美好的鼓勵。

　　「加油。」白靜用不大的音量默默揮拳，為王帝打氣，「你有機會的，李燴的發言太爛了。加油，說出你想說的話！」

　　白靜並沒有低估自己的實力，她隨便的鼓勵總能給予男人極大的力量。

　　看到白靜的笑容，王帝終於有了一些勇氣，交給我好了，一切都交給我好了，我會從李燴魔王的手中救出白靜公主的，正義終將戰勝邪惡！

　　熱血瞬間燃到了嗓子眼，這讓王帝難以抑制地握緊麥克風，用他能發出的最渾厚聲音展開了自己的演講。

　　「諸君啊！！！！」

　　因為教室很大，他渾厚的聲音難免產生了回聲。

　　餘音繚繞。

　　諸君啊……諸君啊……

　　同學們反應幾秒鐘後，不可以避免地用難以理解的表情望向王帝。

　　就不能說「同學們麼」！

　　就非要這麼神經病麼！

　　一些接受能力比較強大的同學已經嗤笑出聲，這實在太蠢了！

　　王帝卻將這些表情腦補為了崇拜，開始了自己的慷慨陳詞：「諸君啊，我喜歡人類。」

　　同學們集體沉默，不知道從哪裡吐槽好。

　　「人類總歌頌著自由與平等，實際上卻永遠只捍衛著一己私慾！」

　　「諸君啊，我喜歡人類！」

　　「喜歡人類為了自己，做出卑鄙的事情，再將其偽裝成偉大的事業！」

　　「諸君啊，我喜歡人類！」

　　「喜歡人類歌頌著偉大的事業，再利用這事業滿足自己的一己之慾！」

　　「諸君啊，不要否定，這就是我們，自私而又偉大的人類！」

　　同學們陷入了更加深刻的集體沉默……

　　為什麼，這種人，可以進入這所學校。

　　這是對這所學校百年曆史的侮辱。

　　白靜更是痛苦地捂住了臉……現在的男生都這樣不走尋常路麼……

　　鄭義在輔導員的授意下不得不上前企圖打斷：「王帝同學……這種程度的演講……」

　　「很快了。」王帝抬手打斷了鄭義，他已經進入了完全自我幻想的程度，繼續慷慨激昂，「因而，本人決定參與這次會長競選，詮釋我們的自私與偉大！」

　　「我會將偉大，給予每一位自私者！」

　　「我將行使學生會的權力，招攬各方面的贊助商與廣告商，而諸君，都將是其中的受益者。

　　「校內的宣傳欄，橫幅，活動日將被商業宣傳佔據，毫無疑問，學生會將得到鉅額的贊助金！」

　　「通常而言，這些贊助金，會被投入到學生活動中去。」

　　「但這次，我決定直面我們的自私。」

　　「我將透明公開學生會的每一筆收入與支出，衡量每一位同學的貢獻！」

　　「最終，學生會全部的收入，將以貢獻度的方式，返還給每一位同學。」

　　「同學們將不再是商業市場中的受眾資源，而是財富的獲取者！」

　　「諸君，是願意成為資源，被商人瓜分，還是想成為自己的主人？」

　　「在我的學生會時代，會嘉獎積極參與廠商的商業活動的同學。」

　　「在我的學生會時代，會嘉獎全力提高學校活動的經濟效益的同學。」

　　「在我的學生會時代，會嘉獎成功拉來商業贊助的同學。」

　　「在我的學生會時代，會嘉獎合理點擊學生會公眾號發佈的商業廣告的同學。」

　　「在我的學生會時代，會嘉獎通過學生會渠道購買任何商品的同學。」

　　「請摒棄那些唯利是圖的商業渠道，摒棄那些將諸君視為商業資源的卑鄙商人，請放膽投入學生會的渠道之中，在本人運營的學生會中，諸君不僅僅是客戶，也是股東，諸君可以在這裡消費自己的關注度閱覽資訊，消費金錢購買產品，消費時間參與活動，諸位在消費的同時，也將得到合理的利益回饋。」

　　「你通過主播網店購買的肉鬆餅，中間的利益會落到主播口袋裡。」

　　「你通過剁手貓網站購買的運動鞋，中間利益會落到剁手貓口袋裡。」

　　「而你通過學生會所做的一切事情，無論是參與活動，點擊廣告還是遊戲充值，這一切的中間利益，超過50%將返還給諸君！」

　　聽到這裡，同學們陷入了更加更加深刻的沉默。

　　吐槽與鄙夷的情緒已經過去了，他們感受到了某種不安的氣息。

　　「諸君啊！對這樣的世界，可有興趣？」

　　「諸君啊！對自己的權力，可想把握？」

　　「諸君啊！你們是繼續選擇當商業資源，還是當自己的主人？」

　　「諸君啊！請隨我一起，進入新世界的學生會吧！」

　　王帝長舒了一口氣，默默望向瞠目結舌的同學們。

　　哼，凡人吶，感受到了麼。

　　無論是完美學姐還是李燴，都僅僅是守護著舊世界的規則，苟延殘喘罷了。

　　而我，將帶領你們走向充滿希望的新世界。

　　王帝最終張開雙臂：「諸君啊，新世界的鑰匙，已經交到了諸君的手中，是否打開這扇大門，將由諸君決定！」

　　王帝發言結束，放回了麥克風，依然沒有任何同學說任何話，全場靜默。

　　哼……讓子彈飛一會兒吧。

055現代經銷商！

　　最後一排角落中的李燴，眉頭緊皺。

　　不好……太小看這個白痴了。

　　在通常的情況下，白痴都僅僅是白痴而已，但現下網絡營銷渠道過於極端的猖獗，造成了同學們的不滿，一些「微商」「微傳銷」之類可怕的東西正在蔓延。

　　在這樣的氛圍下，王帝這樣的白痴，有了他發揮的舞臺！

　　雖然王帝的理論闡釋方式一塌糊塗，蠢出了境界，二出了高度，但他拋出了十分可怕的毒藥——返利。

　　這是現今市場中的一個奇葩概念。

　　從前，廠家生產出一款產品，通過中間若干個批發商和經銷商，最終進入商店，客戶進行選擇，中間利益由若干個經銷商瓜分。

　　比如服裝廠生產了一件衣服，成本是5元，然後統一以7元賣給了當地大批發商，大批發商再以9元賣給各地的小批發商，小批發商再以11元買給散戶批發商，散戶批發商再以13元買給商店，最終商店以20元的價格進行出售。

　　這在現在看來，這無疑是低效的。

　　現在不同了，互聯網市場成為主流，服裝廠或者大批發商，可以直接開設自己的網店，直接以10元的價格出售產品，雖然中間的經銷商很倒黴，但至少對於消費者來說划算了一些。

　　表面上是這樣的，但絕沒有這麼簡單！

　　不是每個消費者，都喜歡追根溯源去尋找每個商品的源頭的！

　　也許昂貴的貨品人們會貨比三家，但對於肉鬆餅、內褲、襪子等這類零售商品來說，人們並不願意投入時間去追根溯源，人們傾向於通過方便快捷的大平臺來購買。

　　因此，新時代的經銷商應運而生。

　　比如剁手貓的購物網站，由於貨品種類齊全，各類廠家和經銷商通通進駐，這讓包括李燴在內的所有人都將其視為購物首選。

　　但請注意，這樣的平臺因為過於龐大的產品數量，導致精準選擇商品十分困難。

　　比如李燴要購買一個肉鬆餅，搜索之後會出現成百上千個肉鬆餅，品質與價格良莠不齊。

　　李燴只是想吃肉鬆餅而已，他沒時間比較所有的肉鬆餅，而且虛擬的數據和圖片也無法完全體現肉鬆餅的價值。

　　因此，李燴通常會通過三方面直觀的觀測來決定購買哪家的肉鬆餅。

　　第一：搜索出來肉鬆餅產品的默認排序。

　　第二：肉鬆餅銷量排名。

　　第三，肉鬆餅經銷商品牌。

　　這時，再切換到賣家立場。

　　假設李雲龍是在剁手貓上賣肉鬆餅的，有自己的肉鬆餅網店，作為商人，李雲龍必然希望多賣肉鬆餅，因此不得不在這三方面爭取李燴這樣的普通客戶，對應這三種方式，李雲龍有三種策略可供選擇。

　　第一：花大價錢購買競價排名。

　　第二：花大價錢做銷量數據。

　　第三，與知名經銷商合作，比如盧苯偉，Whitee，伍伍開等網絡名人，這些名人為人們帶來了知識與歡樂，人們十分樂意在他們的網店內購買肉鬆餅，作為感恩與回饋。

　　於是為了讓李燴這樣的人能很容易看到自家的肉鬆餅，李雲龍這位經銷商不得不花費巨大的中間成本，才能在肉鬆餅市場中佔有一席之地。

　　此時再切回消費者立場。

　　李燴這樣的客戶花10元錢買到的肉鬆餅，也許李雲龍只能賺到1元，另外會有3元落入新時代中間商的手中。

　　多數情況下，就是落到渠道的手中。

　　肉鬆餅渠道只是一個細化的例子，至於可怕的手機遊戲，金融產品等利潤高昂的銷售渠道，早已硝煙瀰漫！

　　像嚴律己教授這種普通的手機遊戲玩家，充值100元，很有可能有60元落入渠道商之手。

　　中間商莫名其妙的雄起，兵不血刃刮分了巨大的市場利益，無疑讓產品生產者與消費者雙方都叫苦不迭，可無奈於中間商強大的實力，大家只能選擇順應規則，進而導致中間商更加強大，消費者與生產者更加弱勢。

　　如此的境況下，「返利」營運而生。

　　一些頭腦活躍的人，開始變換方式思考問題，與其把成本投入到「廣告」、「數據」或者「網絡名人」這些中間商身上，不如將這些成本直接返還給消費者，這樣我的產品會更加廉價，會自然而然吸引消費者來我的渠道，從而摒棄那些傳統強大的中間商。

　　這種模式的好壞與結果還無從評論，但的確是一種存在的市場現象。

　　而王帝此時鼓吹的理論正是這件事，他企圖改變「學生會」這個渠道，將渠道利益返還給每一位同學！

　　這毫無疑問是對學生會的褻瀆，因為學生會絕非商業組織，更不會以營利為目的，它組織的一切活動都是為了豐富校園生活和維護學生權益，通過一些贊助得到資金，也是為了更好的服務學生。

　　但王帝，企圖改變這件事，他在用「返利」挖掘人類「逐利」的本性，在利用人們對於渠道商的不滿煽動情緒，達到他將學生會變成商業組織的邪惡目的。

　　極端的手段，可怕的思想。

　　難道……純潔校園也終將成為一塊純粹商業的市場嗎！

　　沉默依然在繼續，如果是在其它地方，人們也許會開始痛罵或者嘲笑王帝，但薊京大學傳媒學院的學生們，卻有著更加開放且包容的一面，他們順著王帝的思路開始思考這種模式的可行性，更深一些來探討的話，這也許是一次商業模式的社會實驗。

　　此時最為難的莫過於輔導員了。

　　身為學院的女輔導員，她29歲未婚女碩士的身份本來就已經很難了，現在還要面對眼前的局勢。

　　毫無疑問，王帝這樣的思想毒瘤應該被扼殺。

　　但學校秉承自由與開放的理念，王帝的思想並沒有違背法律或者倫理道德，很難找到合適的理由扼殺他。

　　這讓29歲未婚女碩士輔導員壓力巨大。

　　王帝已經回到了座位，默默嘆道：「才稍微認真了一下而已。」

　　同時，他望向了後方的大魔王李燴。

　　怎樣，準備好為你的輕敵付出代價吧。

056做人體模特！

　　李燴也的確不能坐以待斃了，他承認自己輕敵了，因為王帝看起來實在太弱，自己在演講中乾脆就沒有透露任何立場，保存實力。

　　現在看來，不得不認真起來的，是自己。

　　陰溝裡翻船這種事情萬不能發生，如果王帝成功的話，將社團活動室改建成網吧或者女僕咖啡廳都是有可能的。

　　李燴凝目望向教室前排，輔導員與鄭義雙雙啞火，他們即使不啞火也是沒用的，說一些空洞的大道理也無法將同學們從思想的深淵中救出，多年以來，同學們早已對空洞的大道理免疫了。

　　李燴默默起身，走向前臺。

　　不得不進行補充演講了。

　　並沒有人阻止他，29歲的女碩士輔導員也衝鄭義點頭默許了李燴，雖然李燴也不是一個正常的現象，但總比王帝要正常。

　　李燴重新站在講臺前，同學們注視他的眼神產生了微妙的變化，他們在思考，在疑惑，在王帝描述的新世界迷宮中迷茫著。

　　「到此為止。」李燴冷然說道，「請大家暫時抽離出來，聽我講話。」

　　他沉默了幾秒，給大家時間，至少女同學們是抽離出來了。

　　李燴繼而說道：「相信諸位能意識到，王帝口中的新世界，充滿誘惑，但也同樣充滿著一種未知的風險。」

　　同學們紛紛點頭，的確如此，雖然看上去這個學生會的模式簡潔明朗，但總覺得，有點可怕的東西在裡面，只是一時間說不清楚可怕在哪裡。

　　「坦誠而言，這麼短的時間內我也無法說清楚危險點在哪裡，這種對危險的恐懼，是我們的生存本能，是我們的直覺，所以我在這裡想說的是另一件事。」李燴清脆地發問，「通常，我們會選擇規避風險，遠離危險，不願靠近王帝口中的新世界——

　　「但是現在，為什麼我們在動搖？」

　　是啊，為什麼在動搖呢？

　　王帝描述的事情明明很可怕，但為什麼讓人不禁想去嘗試呢？

　　給足一些思考的時間後，李燴才繼續說道：「我認為吸引大家的，並非是『返利』這件事本身。學生會並非多麼強大的商業機構，更不是盈利機構，即便強行轉型為盈利機構，一年運作下來，產生的利潤也不會太過樂觀，反饋到我們每個人身上，也許只有幾塊或者幾毛，相信大家對於這個回報率，並不是很在乎，這樣低廉的返利，並不足以抵充變革的風險。」

　　李燴抬手拋出了問題：「那是什麼，促使我們會動搖，甘願冒險呢？」

　　同學們若有所思，他們好像想到了什麼，只是很難用一個詞來概括。

　　「我認為是麻木。」李燴直接揭穿了謎底，「大家對於現有的學生會工作，是麻木的，好像跟自己沒有任何關係，誰當會長都無所謂。在這個基礎上，會生出『反正已經這樣了，再壞又能怎樣』的想法，簡單來說，就是想搞事，認為搞了事，自己也不會有損失，反正學生會也沒什麼意義，按照王帝的方式折騰改一下，至少會很有趣。」

　　同學們立刻心領神會，點頭認可，對的，就是這種感覺。

　　「但是同學們，這樣是危險的。學生會是服務學生的校園組織，而不是一家銷售公司，當目標從『服務學生』轉為『逐利』後，諸位的『學生』屬性也將被淡化，『消費者』的屬性將被加強，這樣的後果我還沒時間進行思考和論證，但我認為這有違學校存在的意義，有違我們的身份。」

　　「學校並不是一個商場，而是我們接受教育的殿堂，一塊屬於知識的淨土，一塊揮灑青春的操場，我認為這裡存在著某種純淨的原則，這是最終的原則，如果被打破了，學校的意義與我們學生的意義，將不復存在。」

　　「雖然依照王帝的能力不可能成為學生會長，更沒有實現這個高難度的轉型執行力，但我還是選擇進行了以上的補充演講。」李燴說著，轉頭凝望默默蓄力的王帝，「我們薊大的同學，自然尊重各種前衛的思想與理念，但是王帝，請不要在學校進行試驗，你完全可以在網絡上構建自己的平臺，實現『返利』商業模式，但請不要涉足學生會。

　　「學生會不能，也無法成為一家盈利機構。」

　　「這是原則問題。」

　　王帝默默握拳。

　　這是怎樣的詭辯啊……這種程度的廢話，同學們一定不會理睬的。

　　他轉望同學們的眼神。

　　已經理睬了！

　　初級嘴炮的威力不可小覷，李燴用清晰的語言邏輯推翻了迷宮的牆壁，給了大家一個光明的出口。

　　但是還不夠……僅指出王帝的軟肋是不夠的。

　　「至於我個人，毫無疑問也在為改變現狀而努力，我不願意見到學生會繼續讓大家失望下去。」李燴沒有保存實力的空間了，他本想要憋著不被敵人們過早看到的立場，不得不提前亮劍，「我選擇從小事做起，不做出太大的承諾，我成為學生會長的第一件事，就是加強與薊京美術學院和薊京體育學院的聯誼，擴充我們的交際圈，讓我們接觸並學習更多元化的知識。」

　　同學們的眼神有些懵逼。

　　李燴不得不更進一步解釋道：「簡單來說，我會用強大的個人魅力與執行能力，想方設法讓美術學院的妹子，和體育學院的漢子對本校的學生產生興趣，給大家創造良性純潔的現實交友活動，這不是空話，必要的話我將每週組織活動，包括但不限於狼人殺、三國殺、麥霸爭奪以及互做人體模特。」

　　如此簡潔明瞭的事情，終於引發了同學們的興趣。

　　「哦呼！！」

　　「原來如此！」

　　「正羨慕隔壁美院男生呢！！媽的守著這麼多妹子！」

　　「體校不也是，男的全是健將啊，可惜女的都是女漢子！」

　　「是啊，資源太不對等了！」

　　「我們需要互相認識的機會！」

　　「互做人體模特是什麼鬼！穿不穿衣服啊！」

　　「哎呀想想要害羞啊，穿女裝可以麼？」

　　王帝看著同學們愈發狂熱的反應，微微顫抖。

　　混蛋！李燴你這個大魔王！

　　太卑鄙了！

　　我偉大前衛的思想，被你用下半身的慾望完全打敗！

057未婚女碩士！

　　然而李燴卻並未得意，他依舊擔心力度不夠，在本院的競選中，他萬不能滑鐵盧。

　　「此外，為了滿足對社交興趣有限的同學，我還將建立若干個『證書考試組織』，對於很多提前考慮工作問題的同學來說，大學正是『考證』的黃金時間，司法考試，註冊會計師考試，小語種考試，理財諮詢師考試都是將來就業時重要的競爭條件，我將利用學生會在資源上的優勢，建立起相關的考試組織，讓有意考取證書的同學們走到一起，互相鞭策鼓勵，交換信息，並組織相關的考試培訓與集體報名，讓大家的『考證之路』更加高效。」

　　此舉，瞬間贏得了「放棄社交群體」的支持。

　　「太棒了！」

　　「正愁這件事呢。」

　　「社會上的培訓機構太貴了。」

　　「想找個一起考試的人都找不到！」

　　「這是一件很實際的事情，比返利要實際太多了！」

　　滿堂喝彩的同時，李燴終於確保了萬無一失。

　　「另外，別忘了下午的畫展，美院的學生們將擔當評委，我將充分展示本校的藝術造詣，展示本校的魅力，必須要聲明的是，美院女學生的佔比高達77%。」

　　「就到這裡了，謝謝大家。」李燴鞠過躬後，就像他走上講臺一樣沉穩地走下講臺。

　　李燴在最後向全體男性同學拋出了橄欖枝，男性通常會對王帝所說的這類立場產生興趣，現在不得不用重量級利好來挽回男性同學。

　　毫無疑外的，多數男性同學立刻從危險的思想中抽離，下半身分泌的激素逐漸掌控了大腦的思考。

　　「畫展什麼的……看看也無所謂吧。」

　　「是啊，偶爾陶冶一下情操。」

　　「別扯淡了，一定是為了去看美院的妹子。」

　　「這不都順手的事兒麼！」

　　這一切的反應，也讓毒雞湯瘟疫開始向本學院男生進行傳播，完美的臉自然是無法輕易征服多數男人的，需要一些切實可行的東西，當然，現在的治癒也只是暫時的，毒雞湯對他們的永久治癒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值得一提的是，毒雞湯DNA的增長率，隨著感染人數的增加指數下降，比如最開始面對白靜的時候，感染一個人就可以獲取1點DNA，然而經過剛才一連串的演講，李燴也只得到了1點而已。

　　【DNA：94（11）】

　　94點DNA儲蓄是表象，真正被完全治癒的永久DNA只有11點，治癒之路還很長啊。

　　教室前排，鄭義感激地望向李燴，辛苦了，沒想到，你在思想上也如此之強，我也要加倍努力。

　　毫無疑問，這個男人已經被徹底治癒了。

　　李燴也衝著鄭義微微點頭，等等……點頭的時候好像看到了什麼不和諧的東西。

　　「哦……呼……」29歲的未婚女碩士輔導員已經完全呆滯了！

　　完美的補充演講，消滅了思想的毒瘤，聲明瞭正義的立場！

　　更加無法理解的是，為什麼一個人這麼帥！

　　很難想象，一個19歲的青澀學生能做到這種程度。

　　同時，他還輕而易舉地將自己從困難的立場中解救。

　　29歲的她……還從未體會到這種美麗，這種溫暖。

　　「哦……呼……」29歲的女碩士輔導員，此刻已經完全淪陷，積攢了29年的單身之力，就要燃燒起來了。

　　「老師……老師……」鄭義竭力起身站在她面前，「班會還沒有結束……」

　　看到了鄭義純粹由矩形結構組成的臉，29歲的女碩士輔導員終於從李燴的魅力中抽離出來。

　　呼……險些，失態了。

　　29歲的女碩士輔導員默默望向了李燴的背影，雙頰紅暈，這是自15歲的少女時期後，第一次出現這種感覺。

　　29歲的未婚女碩士，一個尷尬的群體，在學有所成反應過來到了結婚年齡的時候，已經很尷尬了。

　　通常，這類高學歷，思想成熟的女性，在擇偶方面，只能接受比自己更強的男人。

　　遺憾的是，更強的男人，通常喜歡更年輕漂亮的女人，他們根本不在乎這個女人是碩士學歷還是小學肄業。

　　這是一個根本性問題，一碗堅不可摧的毒雞湯——

　　【男人變強，並不是為了娶女碩士的。】

　　這就很尷尬了。

　　但其實，還是有機會的，女碩士可以強行偽裝得很弱，通過高超的化妝技術吸引強大的男人，然後利用自己在知識與思想上的優勢，得到強大的男人。

　　遺憾的是，多數女碩士並不想偽裝自己，她們辛辛苦苦變強不是為了看起來更弱的。

　　這就更尷尬了。

　　不知不覺，就會尷尬到29歲。

　　通常，這個年齡節點的女碩士，要麼乾脆放棄了婚戀，要麼開始瘋狂相親。

　　女輔導員，處於二者之間。

　　直到他看到了李燴。

　　燴神的光芒，畢竟是無差別全年齡段輻射的。

　　29歲的未婚女碩士本身可以強行抵抗他那張無敵的臉，但此時深邃的思想，正義的立場與強大的嘴炮，已經完全摧毀了女碩士的防禦罩。

　　李燴已經感受到了身後狂熱的目光……

　　越來越麻煩了……

　　要不然還是去揉白靜吧，公開表示自己和白靜互揉的話，也許可以拯救更多的人。

　　然而在白靜眼裡，李燴的身價繼續飆升，本來以為他是不善演講才草草收場，原來只是保留實力而已，但是你現在已經拋出了殺手鐗，後面還怎麼與完美學姐對抗呢！

　　而且你一再強調畫展，據我所知，你根本沒有投稿任何畫作啊！！

　　……

　　下午一點二十分，一輛老得快要散架，刮痕無數的黑色大眾轎車駛入了薊京美術學院那美麗的校園。這輛大眾轎車毫無捷達的靈活，桑塔納的實用，從頭到腳，只有一種圓潤的笨重，在舒適性、油耗與性價比三方面均達到了汽車製造史的低點。

　　是的，這是一輛03年的老版帕薩特，也只能是帕薩特了，在那個年代選擇購買這種車的人，一定是毫無汽車經驗，只專注於自身事業的知識分子。

　　然而這輛汽車的駕駛者，卻是一位個頭不高穿著毛茸茸的長髮女孩。

058批判這時代！

　　「為什麼你們都沒有駕照……」唐雨落的心情非常不好，「我設想過很多無聊的職業，並沒有司機。」

　　旁邊的李燴提醒道：「權當是我昨天幫你拆集裝箱的回饋，沒想到你姥爺的轎車如此樸素。」

　　他說著回頭衝李雲龍皺眉道：「你這種程度的存在，為什麼會沒有駕照。」

　　「我的駕照……比較特殊，已經被收回了。」李雲龍在後排捶胸頓足。

　　白靜更為輕鬆一些：「我不需要駕照，我想去哪裡都會有人主動送我去的。」

　　唐雨落瞥了眼後視鏡：「那個由矩形結構組成的男人呢？」

　　「他是學生會成員，在組織畫展。」李燴指著外面不遠處的美術品商店道，「就是這裡了，還有40分鐘，我精準計算過時間的。」

　　車子穩穩停下，唐雨落的駕駛風格非常謹慎：「我不下去了，請在20分鐘內完成採購。」

　　「謝謝。」李燴率先下車，不得不說，美院的校園籠罩著一種天然的文藝氣息，女孩子們更加恬靜而非惡俗。

　　等等，討厭的香水味道飄過來了。

　　李燴無奈搖頭，可惜了，白靜汙染了這裡。

　　即便是美院的同學，其實也是難以抵抗爛俗的，路過的人難以想象這麼破舊的車子裡，竟然出來了李燴與白靜這種外形的人物，男人們還可以抵擋，可憐的女孩子們已經控制不住捂著嘴小聲「哦呼」開來了。

　　李燴微笑，不愧是美院的女生，哦呼的時候都更文藝一些。

　　當然，最強的還是車子裡的唐雨洛，至今為止，她依然沒有哦呼過，這讓人不禁懷疑起她的性別……算了，這個思想，很危險。

　　李燴當先，與李雲龍和白靜一同走進了美術用品商店，美院內部的商店品種必然是齊全的，而且價格上不會亂搞，質量也必須要滿足美院學生的需求，為此，來回半個小時的車程是值得的。

　　至於李雲龍和白靜，他們將分別擔當苦力搬運工和錢包，雖然自己沒那麼在乎錢，但眼前資金有限的問題是客觀存在的，不得不借助白靜這種看上去就很有錢的追求者。

　　「你要現在畫麼？畫展馬上就要開始了，來得及麼？」白靜搶在李雲龍之前湊到了李燴身側，雖然她並不排斥奇怪的配對，但暫時而言最近接李燴的人只能是自己了。

　　「不是現在畫，是現場畫。」李燴終於揭開了他的計劃，「我的畫作必然是驚豔業界水準的，如果我私下作畫的話，恐怕所有人都會懷疑這幅畫並非出自我手。」

　　「噫！！」白靜已經不知道該怎麼攻擊李燴了，「這次可是請美院的學生和老師來指導的畫展，你當他們什麼水準啊？」

　　李燴是一個從不做無用爭執的男人：「不要多說，準備好信用卡就好了，多少錢我會還的。」

　　「哈哈，你看，還是要管我借錢不是？」

　　「嗯？」李燴眉色一凜，「你知道，有多少人，希望成為我的錢包麼？」

　　白靜在這樣強大事實的威壓下，在李燴辯證眼神的洞穿力下，不得不低下了頭：「哦……呼……」

　　沒辦法，這是事實，李燴說需要自己先行代付賬的時候，真的開心了好久……

　　李燴默默站在店內，在購物者和店老闆的直視中，腦海中默默搖開了【畫家技能包】，老虎機再次飛速的轉動，2點DNA就此被消耗掉。

　　事到臨頭再抽取能力，購買繪畫器具，當然不是為了裝逼，畫家技能包雖然擁有3個小時的有效時間，但對於繪畫這個過程本身來說，依舊太短了，不同畫家的繪畫風格和使用工具更是千差萬別，李燴不可能提前準備好所有用具。

　　老虎機的速度漸漸降了下來，李燴也開始了期待與緊張。

　　大師們的畫派千差萬別，同樣的東西用東方水墨畫和西方油畫表現完全就是不同的畫作，除此之外還有現代漫畫、數字CG畫等等，畫派的不同將完全影響李燴的發揮，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該期待哪種畫派，非說的話，現代漫畫應該是更易理解的。

　　在老虎機上閃過的畫師逐漸可以看清。

　　【尾田榮一郎】緩緩錯過……

　　還好，如果是《海賊王》那種畫風的話，相對於主題難免略顯浮誇了。

　　【鳥山明】緩緩錯過……

　　這個好像更加浮誇了，不過如果得到他的漫畫技法的話，相信很容易契合主題，順便可以打一張情懷牌，可惜了。

　　【齊白石】緩緩錯過……

　　雖然很崇拜國畫大師，但是李燴腦子裡完全無法想象怎樣用國畫聲明「保護社團活動室」的競選立場。

　　【徐悲鴻】緩緩錯過……

　　可惜了，徐悲鴻繪畫的表現力與衝擊力是很強的，用他極致的力量感和線條一定可以完成主題的宣洩。

　　【梵高】……

　　不，不要，求求你，不要，趕快飄過去！雖然他的畫很貴，但正常人是看不懂的，而且即便畫出與梵高完全通水準的作品，因為作者不是梵高，最終也只會一文不值的。

　　眼見要停到【畢加索】上了！

　　這個可以，停下吧，這幾乎是距離現代最近的偉大畫家了，雖然他擅長的是抽象派，但相信只要擁有了他的畫技，自己能找到雅俗共賞的表現手法。

　　很遺憾，錯過了畢加索，指針最終停在了下方的那個名字上。

　　【達．芬奇】

　　………………

　　這個……是不是，不太友好。

　　太拔高了吧……

　　不合適吧。

　　總感覺在褻瀆偉人，我只是希望在一個毫無水平的畫展上聲明立場而已，搬出這種級別的人物和風格，我會很尷尬的。

　　很遺憾，抽獎這種事，是沒法重來的。

　　霎時之間，若干個世紀之前的藝術理解湧入了李燴的腦海，李燴已經準好面對那個傳說中的時代了——文藝復興，人類偉大時代的豐碑，但丁、達芬奇與莎士比亞三位巨匠相映成輝，偉大美好的藝術如春天般綻放！毫無疑問，在大師眼中，眼前的這個時代，藝術要麼枯竭要麼扭曲，偉大的藝術家啊，好好的批判這個浮誇的時代吧！

059方向的選擇！

　　在得到達芬奇藝術理解與畫技的瞬間，李燴的視野突然進入了黑白，眼前的人物與景象化為清晰的結構與線條，強大的透視藝術功底已經融入了他的本能，一切儘可用透視原理在平面上表現。

　　但這終究是黑白的，好像少了點什麼。

　　色彩，一點點出現，好像是第一次出現一樣，從一個角落，一點點染向整個視野，轉瞬之間，眼前的畫面被色彩點亮。

　　世間的奼紫嫣紅飛速湧入，點亮了畫卷，也點亮了時代！

　　他頭一次發現，眼前的色彩是如此的美好與多樣，時代的畫卷是如此的萬象叢生！

　　他那本以乾涸的雙目，重新溼潤。

　　一滴感動的淚水，流了下來。

　　那些凝視著李燴的人已經看慌了。

　　他為什麼突然哭了起來！

　　就算你很帥，也不能隨便亂哭啊！

　　可是為什麼，他的哭容是如此的美好，這已經超脫了美的境界了，是一個人對這個世界的終極讚賞！

　　美術品店的中年禿頂老闆，看著李燴的哭容，想到了自己曾幾何時也是如此的風華正茂，追尋繪畫的理想，只是，這個世界並不需要畫家，他就只好兜售畫具了，這本該是一件悲哀的事，可看著李燴的淚水，他卻泛不起一絲悲傷的漣漪，他唯有感謝上蒼，讓他見到了如此的美好！

　　美術品店裡的所有人，包括靜靜在內，都靜靜看著李燴讚賞的淚水。

　　李燴自己也覺得很奇妙，依照達芬奇的藝術理解，這竟然是一個美好到爆炸的時代！

　　文藝復興的確留下了很多藝術品，但並沒有人真正遊歷過那個時代，人們瞭解那個時代大多是通過文字記載與口口相傳，時間越久，傳下來的東西也就越少，越精，時至今日，只剩下了一些看似最重要的東西！

　　原來如此。

　　藝術家們的世界只是歷史偏重記錄的東西，即便是在文藝復興的時代，更多更多更多的人們，依舊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食不果腹的他們沒有資本也沒有精力去欣賞所謂的藝術，無論是達芬奇還是莎士比亞，他們的傑作始終是頂端小圈子的產物，更多的人依舊辛苦勞作，與曲高和寡的藝術完全絕緣。

　　即便強如本人達芬奇，在沒有委託的情況下，通常也沒有資本和精力去創造一幅畫作。

　　歷史是一副片面的放大鏡，只關注到了這個小圈子的狂歡，一些自命不凡的人們，盲目的歌頌他們從放大鏡中觀測到的曾經，將那個時代描述得空前美好而又偉大，用以來鄙夷今世今刻人們的淺薄。

　　而在昔日的大師眼中，完全不是這樣子的！

　　這個時代，每一個工業產品，都完全繼承了曾經只有藝術品才能擁有的美感，從一個小小的鉛筆盒，到新起的高樓大廈，從手機屏幕上的圖標，到奔流不息的轎車，這些司空見慣的東西讓美感融入了生活的每個細節。

　　美，並沒有墮落，而是平凡了，平凡到每個人都可以享受，每個人都可以評判，正因藝術本身是如此的平凡，在前衛的藝術領域，所謂的畫家才不得不追尋極致與扭曲的東西來標新立異！

　　這完全是合情合理的！

　　這個時代，每個人身上都擁有著昔日大師們夢寐以求的顏色，從鄭義的襪子到白靜的連衣裙。本人曾為一個幻想中的色彩研究化學，調配顏料數月只為得到這個顏色，但眼前，一切竟是如此的唾手可得！

　　不要哀嘆藝術的衰亡。

　　因為藝術，早已融入了生活的每個角落！

　　藝術從未墮落，而是平凡！

　　好了沒有！就到這裡吧！

　　李燴很煩躁。

　　他必須停止這些肉麻的讚美，即便是自己發自肺腑的感嘆，但同時也讓自己渾身起雞皮疙瘩！

　　好了，拭去淚水，解決眼前的事情，既然已經達芬奇了，那就一嗨到底吧。

　　如何將本人登峰造極的古典藝術造詣，融入「保留社團活動室」的淺薄主題上？

　　從本人的藝術特色下手，幾個世紀以來，本人被歌頌流傳最廣的畫作是《蒙娜麗莎》和《最後的晚餐》，前者是對自然美表現的極致，後者是對幾何美追尋的極致。

　　這兩幅畫作都耗費了本人巨大的時間精力，前者的精力主要集中在色彩疊加上，後者則是在結構設計和數學論證上，我只是嘗試一部完全符合幾何之美的畫作而已，人們如今已經對其過度解讀了。

　　眼下，沒有時間去追求幾何之美了，那需要漫長的計算和設計過程，只能一定程度上摒棄色彩渲染，挑戰自然美，這樣也才能符合畫展「綠色生態」的主題，《蒙娜麗莎》的創作方向是唯一的選擇了！

　　那是我見到過最美的女人，也是我對美學理解的完全體現，我用最完美的手法，表現出自然界最美的存在，我用了數年的時間才完成了這幅委託畫作，由於我自己都被自己創造的美震撼了，為了保護這樣的美，我只好違約放棄委託，卷著自己的作品逃亡……

　　顯然，眼前只有三個小時不到的時間，蒙娜麗莎那樣級別的作品是不可能的了，只能將其簡化，減少上色堆疊的層數，降低對極致的追求，儘量追求美就好了。

　　而且還要與現代人的審美結合，力求一種放在任何時代都能被稱之為美的存在。

　　我首先，需要一個模特，需要一個美的標尺。

　　李燴開始聚精會神四望，他首先看到的是正前方眼眶溼潤的禿頂老闆。

　　不行，這個人在任何時代都與美絕緣。

　　向右看，是剛正不阿的李雲龍。

　　在某種程度上，他的確有一種雄性之美，但這個時代並不欣賞這種美。

　　向左看，是呆若木雞的白靜。

　　……這個，雖然這是時代推崇的校花之美，但本人始終認為其過於浮誇了，總想揭露其粉底下面的蒼白與口紅下的乾涸。

　　藝術創作是一個自我認可的過程，首先要從內心接受，感受到美，才能酣暢淋漓的描述出美，抱著對校花本體的懷疑，是無法完成一副和諧畫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