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異能] 妖怪公寓 作者：藍晶 (已完成)

600 道、法、世界本源和一片菜地

　　「……你個白痴！告訴過你多少次，別用蠻力，木天生剋土，你只要順勢而為……就是借力打力，四兩撥千斤啦！你連這個都不懂嗎？

　　……你不是很在意感知？難道是葉公好龍？用心去感知啊！

　　……我說過，別太刻意，你就當作是本能，就像呼吸，像走路，像睡覺，知道什麼叫返璞歸真嗎？其實沒什麼名堂，就是不要有多餘的東西，平平淡淡，實實在在。

　　……你小子的基礎實在太爛了，要不是有點小聰明，你根本就是廢物一個！

　　……」

　　在江寧的意識深處，一隻老兔子在那裡嘮叨個不停。

　　或許是因為必須保持這種狀態，又或許是因為被這位老祖宗嘮叨得受不了，此刻的江寧看上去渾渾噩噩。

　　幸好，這並不妨礙他施法，而且在不知不覺中，他施法的動作在變化，一開始有點生硬，漸漸得這種生硬的感覺消失了，再往後居然有點行雲流水，揮灑自如的味道，不過到了現在，這種行雲流水的味道已經消失了，變得簡單直接起來。

　　「你知道嗎？我現在其實挺後悔的，當初不應該把目標鎖定在繁衍、生殖上。」老兔子難得有機會找到聊天的對象，平時江寧沒事根本不會找他，它又沒有辦法和其他人交流，這次總算逮到機會了，它當然要說個暢快。

　　「你打算選什麼？」江寧有一搭沒一搭地問道，聊天總比挨罵好……他又不是被虐狂。

　　「換成現在，我肯定選細胞分裂，變異，生長……這個容易多了，也簡單多了。要不然再簡單一些，選DNA複製，這夠可以了吧？別說細菌了，連病毒都可以包括在內。」老兔子一臉遺憾。

　　江寧想了想，立刻表示可以理解。

　　越是基礎的東西，越有玩頭。

　　正因為基礎，所以應用也就越廣泛，看看蒸汽機、內燃機就明白了。

　　事實上他家老祖宗說的這些，同樣也是現代生物學研究的前沿。

　　「可惜，我不打算走這條路。」江寧首先表態，他已經有自己的選擇了，緊接著他又道：「你也已經沒辦法再走這條路了。」

　　這一次他有點幸災樂禍。

　　「誰說不能？你不是已經看透『道』的本質嗎？『道』就是……那什麼底層接口，是天道留的後門。什麼人劫大妖、地劫大妖、天劫大妖、說穿了都是碼農，人劫是純粹的碼農，就是寫程序，做測試的。地劫有資格接觸底層接口了，可以搞一些大項目，那些天人合一的傢伙同樣也是碼農，不過人家是微軟，是谷歌，是蘋果，搞的是系統……」老兔子雖然沒辦法和別人交流，但是它可以通過江家的人去看，去聽，去瞭解外面的世界。

　　「老祖宗，你可是越來越時髦了。」江寧隨手拍了一記馬屁。

　　「那是。」老兔子臉皮夠厚，緊接著它又發出了一聲感嘆：「有了電腦，有了網絡，確實非常不錯，不愧是信息時代……可惜啊，沒有和計算機有關的『道』。」

　　「這樣說來……您能感悟另外一種道？」江寧有些驚奇。

　　「能，但是沒必要，既然『道』就相當於底層接口，我想做什麼事，未必一定要借助底層接口啊！先不說有一大堆現成的應用擺在那裡，就算沒有現成的應用，我也可以試著繞一下……只要能達到目地就行。」老兔子突然覺得自家後輩有點死腦筋，還不如它開化。

　　它或許沒辦法搓出一個火球了，但是他可以用打火機啊！如果打火機不夠勁，還有噴火器，火焰噴射。只要效果差不多就行。

　　這還未必要用到法術，如果用科技的方法能夠做到也不錯，科技在很多地方比法術做得更好。

　　什麼是法術？

　　不就和應用程序一樣？點一下，立刻就可以發揮作用。可以學習，可以複製。

　　科技也有同樣的特性，也可以學習，也可以複製。

　　………………

　　「這傢伙的手法越來越高明了。」

　　「他的進步好快，這兩下好像有點返璞歸真的味道了。」

　　「你說這傢伙是不是轉世大妖？」

　　「我不管他是不是轉世大妖，我只知道他種出來的東西，看上去不像是能吃的。」

　　「是啊，這是菜嗎？」

　　「……」

　　一群女人在遠處嘀嘀咕咕。

　　江寧現在是一門心思修煉，早就把初衷給忘了，根本沒注意到那些蔬菜全都是橫生怪長，很多蔬菜冒出一大堆根鬚，但是葉子只有一點點，另外還有一些蔬菜上面居然長刺！

　　他絶對不是故意這麼幹的。

　　這屬於變異。

　　「這是菜嗎？」那個美熟女瑪麗安用胳膊肘捅了捅旁邊的米雪。

　　「說不定味道很不錯。」米雪只能硬著頭皮這麼說。

　　「那麼你就多吃一些，我是不想嚐的，我怕有毒。」旁邊一個女孩頂了一句。

　　「有毒應該不太可能……不過吃了拉肚子的可能性倒是有。」克莉絲汀娜說了一句「公道話」。

　　「你怎麼會想到這招的？」克莉絲汀娜也用胳膊肘捅了捅米雪。

　　「因為我看到過有一招和這差不多。」米雪說話的時候，神情顯得有些怪異，好像在回憶些什麼。

　　「那招很厲害？」克莉絲汀娜低聲問道。

　　米雪沒有回答，因為她不能說，也不敢說。

　　「你到底是怎麼想的？他拉的仇恨還不夠多嗎？一旦他練成這招，恐怕有更多人會對他感到忌憚了，順帶連我們也跟著倒楣。」克莉絲汀娜這一次乾脆用隱秘傳心的法門問道。

　　所謂隱秘傳心術就是江寧不久之前搞出來的那套東西，用幻術和精神控制的方式直接把聲音或者影像傳到對方的意識之中。

　　她之所以這樣忌憚，是因為她看出了這招的厲害。

　　她可不認為五行之中木行最弱，缺乏攻擊力，屬於純奶媽職業，別忘了，毒這種東西大部分屬於木行。

　　木是什麼？

　　可不僅僅指花草樹木，所有和生命有關的東西都可以歸入這一類。

　　事實上不管是人，還是妖怪，歸根結底也是屬木的，雖然經常說歸二爺五行屬金，老王八五行屬土，其實正確來說是木行偏金，木行偏土，只有江寧的老祖宗因為修煉出了問題，真正變成了一塊木頭疙瘩。

　　之前江寧用來幹掉殭屍的那招，真正厲害的地方並不是什麼「木克土」，而是轉化，把殭屍體內的陰煞之氣強行轉化成生機，再用生機滋養苔蘚和真菌。

　　這招其實就和瘟疫差不多。

　　更恐怖的是用在活物身上效果可能更好，連轉化都用不著，活物身上本來就充滿了生機，以這些生機直接滋養細菌和病毒……想像一下，之前那一幕發生在某座城市裡面，不是一具具殭屍倒在地上，換成一個個活人……妥妥的生化危機啊！

　　「又不是只有我一個人想到，你沒看到我剛一開口，那隻懶貓就跑了過來嗎？」米雪並沒有解釋，而是淡然地回答。

　　克莉絲汀娜一愣，緊接著就明白過來了：「肯定是羅斯……這個小傢伙想到的，真想打他一頓屁股。」

　　突然她笑了笑，低聲說道：「那傢伙的屁股彈性很不錯，手感非常好。」

　　「真可惜，現在他鑽進前世的軀殼就不出來了，沒意思。」米雪異常鬱悶，她鬱悶的當然不是沒機會教訓小屁孩，而是她原本也有機會這樣做的。

　　以她前世的實力，還有手裡的資源，弄一個這樣的軀殼其實不難。

　　「你還回答我剛才的問題呢！」克莉絲汀娜把話題拉了回來。

　　「你會看不出來？」米雪根本不相信。

　　「我總覺得情況還沒惡化到這個地步。」克莉絲汀娜嘆道。

　　「你在自欺欺人，那隻兔子自己都有預感，所以他到處扯大旗當虎皮，連曾經得罪過他的美國人都拉進來了。」米雪冷笑一聲，她和大自在宗的其他成員不一樣，對這位大姐並沒有足夠的敬仰，一向都是有什麼說什麼。

　　「唉——」克莉絲汀娜嘆息了一聲：「但願別出事。」

601 為了全人類著想

　　「你漲本事了？」美國老頭走了過來，他的中文說得越來越溜了。

　　此刻是開飯時間，老頭一手拿著托盤，一手拿著勺子。

　　「你怎麼知道的？」江寧問道。

　　「你們中國人……不對，應該是你們東方人好像都有這種習慣，在工作中修煉……比如少林寺的和尚利用挑水鍛鍊臂力。」老頭是中國通，他上的第一課就是《少林寺》，對此的印象特別深刻。

　　「效果很不錯，我估計……」江寧抬頭看著天花板，過了片刻才說道：「等到我把這片山谷全都種上蔬菜，而且那些蔬菜至少能夠保持蔬菜的樣子，而不是現在那種……變異植物，就練得差不多了。」

　　「恭喜你。」老頭很滿意得到的情報。

　　「謝謝，這個牛肉怎麼樣？牛腱子和牛腩也不錯吧？」江寧轉移了話題。

　　「確實。」美國老頭點了點頭：「讓人意想不到的美味。」

　　「不過我還是更喜歡牛排，三分熟的那種。」旁邊那位軍官插了進來。

　　「牛排有什麼好的？血淋呼啦的。」哈爺不樂意了。

　　「我覺得還行，兩家各有所長。」說這話的是榮媽，榮媽可不是和稀泥，她早年變成男人跑過船，世界各國都轉悠過，什麼美食都嚐過，確實有資格說這話。

　　「我也吃不慣那個。」米雪也發表著自己的意見：「所以轉世之後我還是選擇中國人，老外的吃口讓人……」她搖了搖頭。

　　美食顯然是一個不錯的話題，而且每個國家都認為自己國家的美食是最頂級的，哪怕是以漢堡、熱狗作為主流飲食文化的美國人也是這樣認為。

　　所以兩邊很快就爭論起來。

　　有意思的是，那群大兵找的對手是上清派的「美女」們，一方面他們的腦子裡面還有不少精蟲在轉悠，另外一方面……他們沒辦法和二百五和尚或者那些中國同行爭論，那兩群人沒幾個懂英文的，而他們又不懂中文。

　　「這個命題永遠爭論不出一個結果來。」美國老頭苦笑著搖了搖頭。

　　「這不是挺好嗎？或許可以借用這種方式，讓我忘記四周的那些屍骸，忘記只能擠在狹小的洞穴之中，忘記眼前這些食物……我們其實應該向上面申請軍糧的。」那個美國軍官苦著臉說道，他還是更喜歡美國式的飲食。

　　「我們可不是來度假的。」美國老頭嘆了口氣。

　　「我只是抱怨兩聲……不過這東西至少比那些丹藥好。」軍官說的當然是辟榖丹，他幸災樂禍地看了看和尚們（特別是那兩個轉職和尚的美國大兵），這幫傢伙現在只能看著別人吃紅燒牛肉，自己乾嚥唾沫。

　　沒辦法，在做和尚期間，必須遵守清規戒律，一點葷腥都不能沾。

　　「要是這裡有全套的炊具，還有食材和調料就好了，我可以讓你們見識一下什麼叫美食？」遠處一個美國大兵在那裡吹牛。

　　「這又不難，弄一個幻境不就行了？」一位上清派美女隨口說道。

　　這兩個人只是隨口說說，說話聲無意間刮進了兔子的耳朵裡面，江寧頓時眼前一亮。

　　周圍這片是什麼？幻陣，最頂級的幻陣。

　　他手下又有那麼多擅長幻術的人……好像，也不是很多，羅奶娃，喵姐，小狐狸，再加上他本人，榮媽好像也會兩手幻術，但是談不上精通，孔彩肯定精通，但是她絶對不會幫忙。孔鐳不太清楚，不過十有八九也會，要不然她還有資格是孔雀嗎？原形是孔雀，怎麼可能不會幻術？另外佘蔓菁可能也會，不過他對這個女人的瞭解實在太少了。

　　「或許我們可以搞一個廚藝大賽。」江寧提議道。

　　「算了，饒了我吧，讓我做菜的話，鍋子都會感到丟臉，事實上大部分美國男人都是這樣。」軍官連忙搖頭，他知道問題出在什麼地方，所以朝著那個吹牛的傢伙掃了一眼，低聲說道：「我敢保證，你如果吃過格雷特的料理，晚上肯定會做噩夢的。」

　　「沒關係，用不著會做，只要吃過就行，需要的只是美味的記憶。」江寧顯得有些興奮。

　　一直以來他都有很多迷惘。

　　不只是人、妖之爭，也不只是人、鼠大戰，讓他感到迷惘，其實他還有一個更大的迷惘。

　　他不知道怎麼處理現代科技和修煉體系之間的關係？

　　現代社會就算沒有修煉體系，其實也不錯……頂多就是霧霾大了一些，各種動物都快絶種了，全球升溫，冰川消融，海平面抬高，臭氧層破洞……好吧，必須承認問題不小，人類在拚命作死，最近一百年完成了過去幾千年都未曾有過的作死壯舉。

　　說實話，他有些懷疑，天地元氣突然間又出現了……至少能夠通過人為的方式弄出來。這很可能是地球意識對人類作死行為的一種反應。

　　他可不想看到現代科技和修煉體系對立起來。不想看到一邊用飛機、大砲、飛彈亂轟，另一邊用火球、飛劍、誅仙劍陣還擊……最好能把兩家引導到好的方面。

　　在此之前，他只覺得記憶力的提升是一件好事，學什麼都快，如果普及開來的話，根本就用不著什麼九年制義務教學了，完全可以縮短到三年，而且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可以唸到博士，需要的時間也不會超過六年……想一想就帶感。

　　除此之外，縮物術也是好東西，可以大大提升運載量，還能大大提升汽車、輪船、飛機的航程。

　　不過他能想到的也只限於此了。

　　現在他突然間想到了真正的作用。

　　………………

　　「哇歐——這不就是虛擬現實嗎？」

　　「確實像真的一樣。」

　　「雖然明知道這一切都是假的，但是必須承認，這是天堂。」

　　「……」

　　一群美國大兵在那裡咿呀亂叫。

　　相對而言，上清派的「美女」們就顯得含蓄很多了，她們在劃地盤，有一群人甚至已經湊在那裡規劃如何建造她們的房子了。

　　沒錯，她們已經忘了進來的初衷。

　　「好了，在這裡展現你們的廚藝吧，只要你們能夠回憶起曾經吃過的美食，就可以立刻變出來，然後讓大家品嚐一下。」江寧連忙把大家的注意力拉了回來。

　　能夠製造出這樣一片虛幻的空間，全都是靠了羅奶娃的力量，這傢伙不愧是喵姐曾經的師父，對幻術的理解遠不是喵姐所能夠比擬的。

　　「看我的，讓你們看看什麼叫德州燒烤。」一個皮膚黝黑，但是可以肯定是白人的青年興奮地喊了起來。

　　話音剛落，他的面前就冒出了一頭豬，一頭烤得顏色暗紅，還在嗤嗤地冒著熱油，油脂一停滴落的豬。

　　「乾鍋牛蛙，酸菜魚，水煮活魚，耗油牛肉……」一個上清派的「美女」不停地唸叨著，很明顯這傢伙原本是個吃貨。

　　「冰糖燉熊掌，火烙鹿肉，烤駝峰。」另外一個看上去氣質挺高的「美女」也在唸叨著，這傢伙的檔次讓旁邊的人全都感到汗顏。

　　「九轉大腸，溜肥腸，火爆腰花，小羊腰子，爆炒羊肝……」又有一個「美女」開始報菜名，不過這位的口味比較奇特——清一色內臟。

　　轉眼的功夫，「美女」們這邊就冒出來一堆美食，琳瑯滿目，種類豐富，明明白白表現出了吃貨之國的風範。

　　相對而言美國人那邊就差遠了。

　　第一這群大兵檔次太低，歐美的食物種類肯定也不會少到哪裡去，但是對這些大兵來說，高檔餐廳可能一輩子都沒進過幾次，他們也沒興趣花費那麼多錢只是為了吃一丁點東西，更不用說，大部分這類地方還要穿著得體，還有一套讓他們討厭的規矩。

　　那邊正在搞「聯誼會」，這邊美國老頭卻已經找上江寧了。

　　「這東西很不錯。」

　　「你又看上眼了？不會是打算用來搞什麼科學模擬吧？我可以告訴你，這根本是不可能的，我沒辦法做到精確模擬。」江寧的話半真半假，他現在確實做不到精確模擬，但是將來未必做不到。

　　「我可沒這麼想，別以為我們的腦子裡面只有美國政府，只有國家利益，我們同樣也會想一些別的……比如商業開發。」美國老頭說道。

　　「電影？虛擬遊戲？」江寧能夠想到的就只有這兩點。

　　「製作虛擬遊戲恐怕有點難度吧？」美國老頭不太肯定地問道。

　　「可以降低要求，NPC只需要外表象活人就行，這個沒問題，我有經驗。」江寧就差拍胸脯了。

　　「高級版的充氣娃娃？」老頭猜到了：「其實這就是不錯的用途……你能不能弄一個樣品？我的小夥子們實在憋得太久了。」

　　「我可以讓佘蔓菁再幫他們發洩一下，真人總比虛擬人偶強吧？反正不管是來真的，還是在意識空間裡面拉手，佘小姐和她的同伴們都是不在乎的。」

　　「那幾位小姐還是算了，我的小夥子們已經有心理陰影了。」老頭只能苦笑，第一次是在現實之中知道了那幾位的厲害，第二次是在意識空間裡面，這一次更恐怖，因為在意識空間裡面，那些女人可以化身無數，他帶來的士兵沒有因此而廢掉，絶對屬於運氣不錯：「或許……可以從他們的記憶裡面抽取記憶，合成出讓他們感到最完美的女人。」

　　「氣質、行為、反應……這些東西怎麼辦？」 江寧問道。

　　「同樣抽取。」老頭想都沒想立刻回答道，他甚至都不在意江寧會做什麼手腳？

　　就算打入魔種又如何？那幫美國大兵的記憶裡面根本沒有任何有用的東西。

　　「沒問題，不過後果我可不管，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他們最後十有八九會沉溺於虛幻的虛擬美女，對現實之中的女人再也不感興趣。」

　　「那也沒什麼問題，我不是心理學家，更不是心理輔導。」美國老頭毫不在意，事實上這同樣也可以看作實驗的一部分。那六十個美國大兵既是實驗助手，也是小白鼠。

602  正一道的秘聞

　　「這樣真的好嗎？」孔彩不太有自信。

　　江寧自顧自地監視著屏幕，此刻屏幕中映照出的正是那些美國大兵住的房間，此刻所有的美國大兵都一臉安詳，神情之中充滿了幸福和滿足。

　　這輛監視車上就他，孔彩……還有喵姐。

　　喵姐之所以在上面，是為了監視，不過是監視這兩個傢伙……為的是防備觸景生情什麼的。雖然可能性不大，但是不得不防啊！

　　江寧當然不知道這一點，此刻他正興致勃勃地看著那些美國大兵「做夢」呢！

　　他的惡趣味上來了。

　　「看，這不是挺好的嗎？」兔子異常高興地說道。

　　他確實達到了美國老頭的要求，不過他並沒有用魔種，畢竟他的魔種也是很珍貴的，怎麼可能這樣浪費？

　　他甚至懷疑老美不知道從什麼途徑知道了魔種的底細，所以想要借這個機會，消耗他的魔種。

　　此刻他採用的方式是從孔彩那裡得來的。

　　還記得嗎？原版的《大孔雀經》最厲害，也最變態的地方並不是利用執念修煉，而是自戀。

　　《大孔雀經》其實也是一種雙修類的功法。

　　江寧並不清楚最初的版本是什麼樣的？他只知道一件事，這隻孔雀自己和自己在雙修。

　　不知道是因為這傢伙太過自戀，以致於覺得沒人能夠配得上她，還是這部功法原本就是如此？

　　江寧之所以借用孔彩的方法，是因為這個世界上絶對沒有百分之百的完美。

　　每個民族，每個時代，甚至每個人都有自己對美的理解，最美的東西永遠都不可能存在。

　　所以他乾脆讓那些美國大兵自己去創造最完美的女人，這些最完美的女人擁有著他們最喜歡的容貌，最合適的談吐，甚至性情、愛好、知識結構也是他們最喜歡的，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也是他們自己內心的一部分。

　　這不是自戀，和孔彩的自戀有著極大的區別……不過效果卻是一樣的，他們會迷戀上這些由他們自己創造出來的完美女性，然後越陷越深，最後的結果就是廢掉，從今往後對真實的「美女」再也不會來電。

　　「你看我多善良，幫老美實現了計劃生育。」江寧又開始滿嘴開火車。

　　「你就缺德吧。」孔彩輕哼了一聲。

　　「他一向缺德。」喵姐醉眼朦朧地說道：「不過我知道他肯定又有新的主意了，十有八九是坑人的主意。」

　　「誰說我想坑人了？」江寧肯定不認的，不過有些事沒必要解釋，他突然東張西望起來，緊接著快速按動按鈕，切換著屏幕。

　　「你想幹什麼？」喵姐問道。

　　「你師父呢？我怎麼找不到他？」江寧感到奇怪就是因為羅奶娃不見了。

　　「只是我師父嗎？」喵姐「嗯哼」了一聲，醉意也一下子少了很多。

　　「好吧，好吧，咱師父，這總可以了吧？」江寧很擅長妥協，服軟的速度絶對夠快。

　　「這還差不多。」喵姐終於鬆口了。

　　「我怎麼找不到他？」江寧問道。

　　「他或許出去了吧？」喵姐回答。

　　她所說的出去，肯定是指營地的外面。

　　「外面？」江寧微微一愣，緊接著就來了興趣：「你說……他會不會去憑弔什麼人了？」

　　「別胡說八道。」喵姐怒了。

　　「用不著幫他掩飾了……」江寧笑著說道。

　　「我可從來沒掩飾過什麼。」突然旁邊響起了中年大叔的聲音。

　　「臥槽！你什麼時候回來的？這樣神不知鬼不覺。」江寧嚇了一跳。

　　「你以為就你一個人擅長傳送？」披著大叔皮的小奶娃其實挺鬱悶，三個徒弟裡面他頂討厭這個小子，偏偏這小子的風格和他一模一樣，就像是得了他的衣鉢。

　　「傳送？」江寧琢磨了一下，立刻點頭：「也對，你整天四處溜躂，還是那種……哪裡危險哪裡鑽，不精通傳送挪移的話，恐怕早就沒命了。」

　　「你們倆倒是一模一樣。」喵姐在旁邊給了一句評論，不知道為什麼，她的話裡面隱隱約約帶著那麼一絲酸味。

　　「不是一模一樣，完全是兩種風格，這隻兔子的風格是距離遠，傳送對他來說，基本上就是用來趕路，你師父是無聲無息，而且定位精確。」旁邊的孔彩開口了。

　　她能夠感覺到羅四通進來的動靜，不過也僅限於感覺到，事先是沒有防備的，換成江寧，還沒過來呢，她肯定已經感覺到動靜了。

　　「很正常，用途不一樣嘛！我家老祖宗也擅長這玩意兒，它是用來逃命的，所以速度最快。」江寧是這方面的行家，對此很瞭解，不過他並不打算取長補短，因為這沒意義，天底下沒有十全十美的事。

　　「你去見老朋友了？」江寧也挺八卦的。

　　「你說對了。」羅斯都有點懶得回答。

　　「不會是女的吧？」江寧看了看那傢伙的褲襠，當然這玩意兒本來就不是真的，只是一個外殼，真正的羅斯，那玩意絶對不會比手指粗多少……還是尾指。

　　不過，想當年這傢伙應該很厲害的，騾子嘛！雖然沒用，但是很厲害。

　　「你這個爛人。」羅斯已經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了，他突然發現，收這麼個徒弟實在太失敗了：「是男的。」

　　「臥槽！你連男的都喜歡……」江寧隨口就是一句，這不是故意的，他一向都是這樣開玩笑。

　　下一瞬間他就貼在牆壁上反省去了。

　　出腳的是喵姐。

　　馬上他又被拉了起來，動作很溫柔……只是拎著他耳朵拉的，還只拎著一丁點的耳朵尖……老痛的。

　　「好了，好了，我不開玩笑了。」江寧連忙討饒，緊接著他轉頭衝著羅斯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現在應該可以說了吧？」

　　「我不能說他的身份，當年我發過誓的，不過他可不是沒名沒姓之輩。」大叔皮的小奶娃嘆息了一聲，看上去很是蒼涼。

　　可惜，江寧只想笑，因為裡面就一個小奶娃，一歲半多點的那種。

　　這他喵的反差太大了。

　　羅斯挺鬱悶，他有些不知道怎麼擺姿勢了，乾脆冷著臉說道：「眾所周知，張家是指元朝開始衰弱的，但是沒人知道，元朝中期張家差一點斷了傳承。」

　　「有這事？」江寧轉頭看著孔彩。

　　「別問我，我那時候……」孔彩的境界很高，實力更高，但是修煉的時間卻不長，甚至還比不上喵姐。

　　旁邊的喵姐也聳了聳肩膀。

　　「那是當時的皇帝下的旨意，元廷聯合佛門……主要是密宗，中土佛門只有很少一部分參與其中……反正結果就是來的人全軍覆沒，張家也元氣大傷。後來朱元璋能夠打敗蒙古人，明朝能夠取代元朝，就是因為那一戰讓元廷實力大損。」羅斯說道。

　　「以一家之力，撼一國之威，了不起！」孔彩在一旁讚道。

　　「最後還不是沒落了？」羅斯悻悻地說道，他轉頭看著江寧：「你小子，從中有什麼感悟嗎？」

　　江寧知道騾子說這番話的意思。

　　一個強勢的朝廷，如果真得豁出去的話，完全可以聚集起一票人馬，對某個目標發動進攻，哪怕是龍虎山張家這樣的道門第一大派，同樣也被打得差一點斷了傳承……反正損失是可想而知的了。

　　「誰在乎？元朝的時候可沒導彈。」兔子切了一聲，不過，他心裡怎麼想的？那就不得而知了……至少眼前這三個人不可能知道。

　　「也就是說，那一次張家動用了這片養屍之地裡面的億萬殭屍？把來犯之敵全都幹掉了，導致元廷大傷元氣，同時也導致元廷之後的內鬥不止……張家恐怕不只是差一點斷了傳承吧？」孔彩很敏感，她隱約間感覺出了些什麼。

　　「臥槽！」江寧一拍大腿，他也想明白，養屍嚴格說起來並不損陰德，只要別放出來害人就行，一旦放出來害人，陰德、功德、氣運肯定一起掉。

　　更何況害的還是佛門弟子，而佛門弟子一般都有功德在身，能夠受命攻打張家的也絶對不會是普通的佛門弟子，十有八九是一群大德高僧，這一進一出……張家沒滅，那絶對是福德深厚啊！

　　「沒錯，張家幾乎斷了傳承，這裡面一半是因為打得太慘，稍微有點道行的基本上都戰死，另外一半就是遭了天譴，正一道的大殿被毀，藏經閣被燒，傳功的長老更是一個都沒留下。之後的十年裡面，正一道的人只要敢修煉，就很容易走火入魔。不過最關鍵的是張家把駕御殭屍的手法給丟了，只能把殭屍困在這座幻陣裡面，再也不能放出去對敵。要不是張家的名聲也因為這一戰而打出來了，再也沒人敢覬覦，包括元廷也不敢有任何想法，佛門更是怕張家找他們算賬，派人百般交好，恐怕張家連緩口氣的機會都沒有。」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那個張家的後人會請你幫忙。」江寧一向「心直口快」。

　　那時候的張家需要幫手，但是絶對不敢找佛道兩門的人，羅四通是妖怪，還是一個沒什麼背景的妖怪，反倒再合適不過。

603 東西就在眼皮子底下，誰都沒看見

　　「……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復如是……是諸法空相，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無無明，亦無無明盡，乃至無老死，亦無老死盡……心無罣礙，無罣礙故，無有恐怖……」

　　耳邊盡是唸經的聲音。

　　雖然和尚們唸得異常起勁，不過周圍的陰煞之氣一點都沒減少。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此處已經有兩千年的歷史，殭屍的數量少說有幾千萬，別說二百五十個和尚，就算把全中國的和尚都弄來，也得沒日沒夜超度幾十年，才有可能化解這股陰煞之氣。

　　他們與其說是在超度，還不如說是在藉此練功，或者說是補益神魂，積攢功德。

　　這絶對屬於後門，佛門的後面，老天爺給佛門的後門。

　　其他人也有著各自的事情要做，那些軍人仍舊在清理場地，上清派的「美女」們在移植花草樹木，江寧本人則仍舊在種菜……也不侷限於菜，只要是草木之類的東西，全都是他負責催生。

　　熟能生巧，這段日子下來，他催生植物的速度是越來越快。

　　一個法訣下去，眼看著種子就發芽生根，轉眼的工夫就鬱鬱蔥蔥一大片了。

　　不過他種出來的東西，仍舊是怪模怪樣的，甚至越來越怪，薺菜像蔓藤，還是帶刺的那種，蕨菜像劍麻，葉子鋒利如刀，菠菜像芭蕉，葉子全都特大號的。

　　吃肯定是不行的，不過扔掉也可惜，當做觀賞植物倒很不錯。上清派的「美女」們就把這些變異植物種得到處都是。

　　和往常一樣，江寧坐在那裡「種蔬菜」……反正他也沒別的事可做。

　　「你有必要繼續裝模作樣嗎？」一群小傢伙站在江寧的旁邊，說話的是小狐狸：「我早就看出來了，你是故意的。」

　　「你怎麼看出來的？」江寧倒是沒否認，想騙這個小傢伙的難度不小，狐狸這種動物本來就狡詐，變成妖怪之後，智商在所有妖怪裡面都是頂級的。

　　「這還不簡單，你催生出來的東西，以前看上去完全是不可控的，經常往一邊倒，或者根大葉子小，最關鍵的是那些都是廢物，如果不靠法術催生的話，自己根本就不長，甚至還會枯萎，但是現在就不一樣了，雖然樣子很怪，但是它們長得卻很快，而且蔓延得更快。」小狐狸觀察得非常仔細：「另外還有，你以前總是攢動別人嚐你種出來的東西，但是後來你就不再那麼幹了，催生出來的東西都又韌又硬，大部分還長刺，明顯就是不能吃的東西，那裡面不會都有毒吧？」

　　江寧頓時說不出話來了，他知道小狐狸聰明，卻沒想到聰明成這樣……以後他還怎麼混啊？

　　「你跑這裡來幹嘛？就是為了顯示你的見識？」江寧連忙轉移話題。

　　「當然是來找你幫忙，這個鬼地方到處是陰森之氣，除了那幫和尚，其他人都沒辦法修煉……對了，還有你，不過你這個應該算是練習吧？也不能算修煉。」小狐狸和江寧一樣，腦子很活絡，而腦子活絡也意味著容易走偏。

　　「開玩笑，這不叫修煉，什麼才是修煉？」江寧肯定不承認。

　　「這是在增加熟練度，真正的修煉是提升等級。」小狐狸經常打遊戲，解釋起來倒也容易，一聽就明白。

　　「一邊玩去。」江寧已經明白小傢伙的意思了，可惜他沒興趣。

　　他不可能把這個地方搬到Ｘ市去，搞出來也便宜了別人。

　　「哼，你不幫忙，我就告訴喵姐去。」小狐狸雙手一叉，怒瞪著江寧，旁邊的吉娃娃、獾和雪貂她們也一個個有樣學樣，甚至包括那幾隻小貓小狗也直起了身體，兩隻前爪交叉著。

　　「麻煩。」江寧撓了撓頭，突然他看著外面那座幻陣：「有了，對你來說，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外面這座幻……」

　　還沒等他說完，小狐狸打斷了他的話頭：「她們呢？」她說的是吉娃娃她們，緊接著她又道：「還有姐姐呢！」

　　「我又沒辦法。」江寧雙手一攤。

　　「那你就想辦法啊！」小狐狸扯著嗓子叫道。

　　這聲音太大了，周圍的人全都轉過頭來。

　　「這不管……」江寧正打算推脫，卻看到周圍的人全都看了過來，他不得不改口：「好吧，好吧，我想辦法。」

　　他一邊撓頭，一邊琢磨。

　　「你快想辦法啊！」小狐狸催促道。

　　「我不是在想嗎？」江寧異常鬱悶，真以為想辦法那麼簡單？腦袋一拍就有主意？

　　「這傢伙的敷衍功夫一向很好。」吉娃娃湊在小狐狸耳邊低聲說道，一邊說，她還一邊用眼角瞟著江寧，眼神之中盡是不信任。

　　「我覺得老大是真沒主意，你們看不出來嗎？他裝的時候就像憋大條……」 果子狸不知道什麼時候溜躂過來了，這一次他的身邊沒有跟著他乾媽。

　　這傢伙話還沒說完，就被踢飛了出去。

　　什麼叫憋大條？兔子正愁眉苦臉呢！他來這麼一句，那不是作死嗎？

　　「不好。」江寧出腳之後就後悔了。

　　這一腳開大了，直接把果子狸踢到營地外面。更讓江寧感到頭大的是，他看到逗逼的乾娘瞪著大眼睛衝著他跑過來了。

　　「我去把他找回來，我馬上就去。」江寧一頭撞進了幻陣裡面，他是惹不起，躲得起。

　　………………

　　一進幻陣，江寧立刻感覺到不對頭。

　　以前幻陣裡面一切都是假的，看著有坡，踩下去說不定就是一個坑，現在不對了，看上去是坡，踩上去同樣也是坡。一開始他還以為幻陣失效了，不過感覺又有點不太像。

　　兔子自己也是玩幻術的好手，他玩的是意識控制類的幻術，直接在意識之中製造幻覺，而不是通過光影和假象製造幻覺，所以說到以假亂真，他修煉的這種要容易得多。

　　假的就是假的，再像真的也是假的。

　　大千世界一花一草都是從極小的微粒構建而成，從原子，分子，到細胞組織，再到莖稈脈絡，所有這一切都是從小到大構建而成，幻術做得再像，也不可能細緻到這種程度，換一個人肯定看不出這些，但是他可以，他這段日子一直在和植物打交道。

　　江寧彎下腰抓了一把土。

　　確實有抓土的感覺，甚至還能夠感覺到土塊的綿軟和土塊裡面摻雜的細碎砂礫，同樣也帶著泥土的芬芳。

　　這就是一把土，卻又不是真的土……他有這樣的感覺，這不是真土，事實上，他的手裡什麼都沒有。

　　「這是以假亂真？……不對，這是化假為真！」江寧恍然大悟，原本羅四通所說的機會早就到了，只是他一直沒有發現。

　　想想也正常，一直躲在營地裡面，當然什麼都不可能發現。

　　營地被他設的法陣保護著，那座法陣隔絶了外面的幻陣。

　　問題是他又不知道所謂的機會就是幻陣本身。

　　「這只該死的騾子。」江寧咬牙罵道。

　　他不起到情有可原，但是那頭騾子肯定是知道的。

　　江寧隨即又想到，這頭騾子每天都有一段時間會獨自跑出去，他以前還以為騾子是去憑弔故友……現在他明白了，十有八九這傢伙吃獨食去了。

　　除了那頭騾子，還有搞出這個布置的傢伙也讓他非常鬱悶。

　　「真是一群設謎大師。」江寧輕嘆了一聲。

　　他敢肯定，這絶對不是張道陵幹的，因為玩這類把戲是魔門中人的最愛。

　　當初在星宿海的時候就是這樣，誰能夠想到會有一面金牆藏在意識世界裡面？

　　不過這招也確實方便。

　　東西就放在你的眼皮子底下，能不能看見？就全憑你自己的機緣了，至於能不能得到？那看的就是本事。

　　江寧二話不說，往營地就走。

　　什麼果子狸？現在誰還管它啊？讓它自己作死去！


　　果子狸又建功了呀～

604 化假為真，假亦真

　　「綁上繩索，全都綁好，進去之後小心一些，不管看到什麼都別驚慌……臥槽！」江寧看到美國大兵正在給自己注射。

　　他轉頭問美國老頭：「這不會是什麼腎上腺素吧？」

　　「你可以這樣認為。」老頭沒打算解釋。

　　「這會不會出事？我不敢保證不明來歷的藥物和幻術會不會發生衝突。」江寧傳音問道。

　　「我們已經考慮到有可能發生的危險，所以他們手裡的藥劑的劑量都不一樣，有些甚至只是安慰劑。」美國老頭連忙解釋，這個是可以說的。

　　「好吧，看來你們也不怎麼把底下的人放在心上。」江寧表示理解地拍了拍老頭的肩膀：「進去之後讓他們互相靠近一些，另外讓他們別胡思亂想，特別是不要想魔鬼、撒旦、地球毀滅之類的東西。」

　　「這些都會變成真的？」旁邊的軍官立刻湊了過來，以往他們都覺得江寧有點逗逼，但是此刻他們卻只能相信這傢伙的話。

　　「這玩意兒是幻術的最高境界，稱作為化假為真，你所看到、聽到、聞到、嘗到、觸摸到的一切全都是假的，但是感覺卻是真的，這已經近乎於魔門最高奧妙的『無中生有』了……對了，你們聽得懂我說什麼嗎？」江寧不敢肯定地看著那個軍官。

　　「聽不懂。」軍官一副我聽不懂，但是感覺很厲害的樣子。

　　「我能夠明白一些。」還是老頭厲害。

　　「好吧，我說得簡單一些，這種幻術的原理是大腦映射，它能夠通過感覺器官，在你們的大腦裡面製造出一個真實投影來。」江寧解釋得非常拗口。

　　但是那兩位偏偏聽懂了，因為這種解釋方式更加科學，遠比什麼「無中生有」更能夠讓他們理解。

　　「就像你前幾天搞的那個和真的一模一樣的意識世界？」軍官問道。

　　「我製造的那個是主動的，這個是被動的，我製造的那個只能一對一，距離也有限，那個是一對多……也不是，應該算互聯網，可以擁有無窮的接入點，兩者的區別你們能夠明白嗎？」江寧問道

　　「聽起來比你厲害多了。」軍官有什麼說什麼。

　　「廢話！為了製造這玩意兒，天知道當年動用了多少人力物力？更不用說還有兩千年的時間，這中間，天知道有多少人對此加以改進和升級。」江寧聳了聳肩膀。

　　「可以想像，我剛剛瞭解了一下你們所說的張家，果然是一個歷史悠久的超級家族。」美國老頭對江寧的話頗為認可。

　　「你們倆等一會兒也要進去嗎？」江寧問道。

　　「我還是算了。」美國老頭確實心動，但是考慮到自己已經一把老骨頭了，他最終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

　　「我得進去。」旁邊的軍官就沒那麼多猶豫了，這不只是機會，同樣也是使命，他必須進去，死也要進去。

　　「祝你好運。」江寧拍了拍那個軍官的肩膀，轉身朝著二百五們走去，他有話要對那些二百五說。

　　「進去之後你們就把自己的龍掏出來，一心一意期望它們趕快成長。」

　　那些二百五沒一個敢回話的，除了點頭還是點頭。

　　「另外，你們也別忘了唸經超度，這是老天爺給佛門的後門……」江寧對於讓這幫和尚唸經，那是非常執著的。

　　「知道，不就是吸星大法嗎？」底下一個和尚嘀咕了一聲。

　　「知道就好。」江寧扔下了這些人。

　　接下來要找的是上清派的「美女」們。

　　「你用不著說了。」沒等江寧開口，孔鐳搶先說道：「就你那些三腳貓的本事，也來教別人？」

　　「三腳貓？」江寧怒了，下一瞬間他感受到孔彩投射過來的目光，這傢伙立刻滿臉堆笑：「沒錯，三腳貓，絶對是三腳貓，有孔姐照看著，你們肯定沒問題。」

　　說完這話，他轉身就走。

　　「別走。」孔鐳一把拉住，另外一隻手往前一伸：「拿一葫蘆化形丹來。」

　　「你開玩笑，白拿丹藥……居然還要一葫蘆，太心黑了吧？」江寧怒了。

　　「那玩意兒又不值錢。」孔鐳根本不管，伸出來的手根本沒打算收回去。

　　「誰說丹藥不值錢？」江寧問道。

　　「你以為我不知道？煉製這玩意兒根本沒難度，原料也簡單，根本用不著什麼高級靈藥，隨便弄點苔蘚、地衣就行了。」孔鐳早就打聽過了，她和謝小薇的關係不錯，和小狐狸她們更鐵。

　　「就算原料是苔蘚、地衣，那也是靈藥，而且是巴大嬸所在的那座小島上出產的靈藥，靈藥有主，越是好的靈藥，越是有異獸把守……」

　　江寧還沒說完，突然間感覺到脖頸一緊，緊接著整個人被拎了起來，上下晃動著，脖子都快被勒斷了。

　　「我想知道什麼叫異獸把守？」不用問，說話的肯定是巴大嬸。

　　江寧想求饒，卻說不出話來，好在他的反應不慢，隨手掏出了一顆靈丹遞了過去。

　　「這還差不多。」母鱷魚放開了爪子，接過靈丹塞進嘴裡，以她的修為，已經用不著在意什麼服用丹藥的忌諱和步驟了，隨便往嘴裡塞就行。

　　「一葫蘆化形丹。」孔鐳不依不饒。

　　「親兄弟明算賬。」江寧肯定不幹：「我不能壞了規矩。」

　　「我是女的，和你沒什麼親兄弟可言。」孔鐳冷著臉說道。

　　「你居然承認自己是女的了？不簡單啊！」江寧一副吃驚不小的樣子，下一瞬間他猛地一轉身，這是一種下意識的反應。

　　果然孔彩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他的身後。

　　「不就是一葫蘆化形丹嗎？」江寧掏出夾子，打開之後，從裡面抓了一把。

　　「我們的呢？」小狐狸一下子竄了過來。

　　江寧翻了翻白眼，他很清楚小東西是來拆台的，他從來沒虧待過這幫小傢伙，也從來不敢虧待，這幫小傢伙的口袋裏永遠都塞滿各種丹藥……這玩意兒對她們來說，都可以當糖吃了。

　　沒辦法，這幫小傢伙實力提升，就等於謝小薇實力提升，反過來，小傢伙們如果成了拖累，謝小薇就會被拖累得更厲害。

　　一轉眼，他看到野丫頭、小丫頭也跑了過來。

　　「我先走一步。」江寧二話沒說就是一個傳送……他怕了，惹不起，躲得起。

　　「小氣鬼。」小狐狸切了一聲。

　　………………

　　江寧直接傳送進了一個特殊的空間。

　　這其實也不能算什麼空間，只是一個被圈起來，其他人看不見，也沒辦法進入的區域，而且這裡的規則有點改變……說穿了，這就是一座結界，不過範圍比一般的結界大多了。

　　在這座結界裡面，到處是花草……還有灌木，這些東西全都憑空而生，憑空而長，無數根鬚拖在半空中，在空間的中央趴著一隻兔子，一隻木頭兔子。

　　和以往不一樣，那隻木頭兔子好像活了似的，居然能動，還不停地眨巴著眼睛。

　　「呦——老祖宗，看來這裡挺適合您的。」江寧看著四周，然後深吸了一口氣。

　　這地方絶對空氣清新，他甚至有點懷疑氧氣的含量可能已經達到了危險的程度，說不定劃一根火柴，火柴會瞬間燒光，就像初中的時候化學課上演示的那樣。

　　「居然還能這麼玩？」江寧大吃一驚。

　　他敢肯定那些花草全都是假的，是以假亂真，直接利用幻術製造出來的，可氧氣卻是真的，這些以假亂真的花草居然真能進行光合作用，能分解二氧化碳，製造出氧氣來。

　　「你這白痴！我怎麼會有你這樣蠢的子孫？」老兔子毫無例外地又是這樣一串開場白：「任何一種法術衍化到極致，都能夠觸類旁通，模擬出其他的『道』，我現在就是利用『幻之道』，模擬『木之道』……還可以這樣。」木頭兔子滴溜溜一轉，下一瞬間它變成了一隻渾身雪白，肉乎乎的白兔子。

　　「這好像不算什麼。」江寧隨口說道。

　　「蠢蛋。」老兔子暴跳起來，瞬間給江寧的腦袋上來了一下。

　　就和沒辦法躲過巴大嬸的抓，沒辦法躲過孔彩的攻擊一樣，江寧同樣也沒辦法躲開老祖宗的教訓，他甚至都看不清老祖宗的動作。

　　「別用眼睛看，用感覺。」老兔子怒道。

　　「感覺？」江寧一愣，緊接著就明白過來了，這段日子他一直在催生植物，練的卻不只是法術這麼簡單，還有很多別的東西，其中最關鍵的就是感知。

　　下一瞬間他就明白老兔子的意思了。

　　老祖宗真的變成一隻活兔子了，從裡到外全都是活的，五臟六腑都充滿了生機，這絶對不是幻術或者改變外貌那樣簡單。

　　「這是『生之道』……和西洋教的復活術有那麼點類似。」老兔子滴溜溜又是一轉，重新變回了原來的模樣。

　　「剛才這樣不是挺不錯的嗎？」江寧不明白了，為什麼還要變回去？

　　「傻瓜，我如果一直保持那個樣子，就等於始終維持在『生之道』的狀態下，根本沒辦法感悟其他的道，得不償失知道嗎？」老兔子噴道。

　　「那您打算感悟什麼道？」江寧在心底暗補了一句，難道是生殖繁衍之道？那要怎麼感悟？難道變成母兔，然後大著肚子。

　　雖然明知道這樣很不恭敬，但是江寧的臉上仍舊忍不住露出了一絲笑意，他很想仰天大笑……可惜不敢。老祖宗如果知道他有這種不敬的念頭，十有八九會讓他自己嚐嚐懷孕的滋味。沒錯，老傢伙肯定有這樣的本事。
  

605 怎麼練功，效率最高？　

　　「你的臉怎麼了？」謝小薇看著江寧。

　　江寧的臉已經腫成了豬頭，兩個眼圈都是黑的。

　　「木鎖母……」江寧說話都是走音的，還有點漏風，因為牙掉了好幾顆。

　　「肯定是被他老祖宗揍了。」小狐狸一向心直口快，這點是跟江寧學的。

　　「應該是被教訓了。」吉娃娃在一旁幸災樂禍。

　　它們剛剛從幻境裡面出來，畢竟修煉這種事不急於一時的，特別是還沒摸索出一條路來，一般都是進去一會兒，一旦有所感悟就立刻出來，然後再進去一會兒，換一個方向感悟。

　　「有什麼收穫嗎？」孔彩走了過來，她一過來，其他人自動讓位。

　　江寧連忙給自己放了一個治療類的法術……效果非常有限，他老祖宗就是玩這個的，想要讓自家孫子得到一點教訓，揍的時候玩點花樣，那還不是簡單得很？

　　江寧只能接二連三地給自己刷治療術，好在老兔子沒下「死手」，治療術對這些傷勢只是效果不怎麼樣，但是多多少少還是有一些的，十幾個治療術下去，豬頭總算好看了一些，再也沒那麼礙眼。

　　「你不應該問我啊！騾子呢？」江寧東張西望。

　　「什麼騾子？」喵姐雙手叉腰。

　　「什麼？我說過騾子嗎？我是說羅斯，羅斯呢？」江寧立刻改口，他變臉的速度絶對夠快。

　　「他應該還在裡面。」喵姐衝著幻陣努了努嘴。

　　「這傢伙！」江寧已經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了，之前他發現這裡的奧秘，立刻回來叫人，那時候他就沒看到那頭騾子，現在仍舊沒有看到：「他肯定隱藏了很多秘密。」

　　「你不也一樣？」喵姐回了一句。

　　江寧頓時說不出話來了。

　　「說說你的收穫吧。」孔彩舊事重提。

　　「我的收穫？」江寧撓了撓頭：「要說我的收穫，只能說……這座幻陣確實厲害，能夠化假為真，更厲害的就是居然還能模擬其他的大道。」

　　「模擬大道？」喵姐皺起了眉頭，不只是她，和她修為差不多的胡兵、牛守義、朱世祿也都一樣，比她修為高那麼一點的大妖們則是一臉恍然。

　　唯一臉色沒變的，就只有孔彩和母鱷魚。

　　「這不是很正常嗎？」母鱷魚發話了，老娘們的境界太高，相當於地劫大妖，老兔子能夠看得出來，她自然也可以。

　　「果然如此。」孔彩喃喃自語著，她同樣也看出來了，只不過她看得沒那麼透徹，要不然她就不會來問江寧了。

　　「這確實是好處，天大的好處，可惜這個好處太高大上了，對咱們沒用啊！」苟德生挺鬱悶。

　　「誰說沒用？對一般的人來說，這裡最大的用途就是練習法術，在那裡面施展的法術其實也是假的，但是感覺卻是真的，甚至包括法力的消耗都能夠精確地模擬出來，不過這個問題不大，只要從幻境裡面出來，一切都歸零了，再進去，就可以繼續練習，另外你們也可以試著製造出自己的結界，我剛才在裡面就這樣做了，前前後後試了十幾個結界，如果我以後修成元神，就用不著摸索，也用不著擔心選擇錯誤。」

　　他說這話的時候，不經意地掃了禿子一眼。

　　很明顯，這話就是說禿子呢！

　　「這個有用。」胡兵連連點頭，他感覺自己來對了。

　　不只是他，牛守義和朱世祿也差不多。

　　當然也有沒反應的，比如野丫頭，她早就有結果了，那是江寧和她分析了很久之後得出的最佳方案……不過微調還是有必要的，她打算進去之後試試。

　　………………

　　「我們應該怎麼辦？」

　　現在是開小灶的時間，一群人擠在一個房間裡面。

　　此刻有資格進來的，首先就是謝小薇、呂玉翎，克莉絲汀娜和米雪。

　　米雪的身份比較特殊，她的臉上沒太多的期待，雖然沒有發現幻境的特點，但那不是她的閲歷太差，而是實力不夠，她現在都沒回復原來的境界，自然發現不了。

　　喵姐不在這裡面，很明顯她根本不在意，不用說，她已經有了選擇。

　　對於喵姐，在場的各位也沒什麼話說，畢竟大家都已經知道她是毛女轉世，身份也不一般，至少和米雪可以平齊。

　　「我問你們，有沒有想過喵姐手裡的那件法寶是怎麼來的嗎？」江寧問道，此刻的他，看上去挺神秘的。

　　「怎麼來的？不是在這裡得到的嗎？」呂玉翎的回答比較直接，這個女人的大腦迴路非常平直。

　　其他人卻在那裡沉思。

　　「你是說……並不是挖的，而是在那片幻陣之中領悟出來，然後自己煉製的？」米雪的見識最廣。

　　「十有八九是這樣。」江寧點頭……這其實是他家老祖宗告訴他的，被他拿到這裡來賣弄。

　　「這麼說，咱們也可以這樣做？」

　　「我不精通幻術啊！」

　　「我們幾個倒是還可以。」

　　旁邊那些女人嘀嘀咕咕起來。

　　謝小薇則轉頭看著小狐狸，事實上吉娃娃、獾、雪貂她們幾個也都一樣，甚至連果子狸都是如此，這傢伙現在已經成功地混進了謝小薇的寵物圈。

　　「這倒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你們這一組是一體的，小薇你以後專門負責挪移傳送，讓小麗負責幻術，二師兄負責擋刀……」江寧在那裡分派任務。

　　「我也可以，我也可以。」果子狸在一旁蹦達著。

　　「行，你幫我擋刀。」小狐狸立刻說道。

　　「哇歐。」逗逼的骨頭立刻輕了三斤，根本沒想過，這可不是什麼好事……當然也有可能他根本不在乎，這傢伙現在的防禦能力是越來越變態了，也就比呆傻二人組聯手差一點點。

　　「我呢？」呂玉翎急了，當初江寧讓她學一點幻術，畢竟這玩意兒肯定能派上用場的，可惜她沒聽，現在好了，機會就在眼前，她卻把握不住。

　　「你不是很簡單嗎？幻術首先是光和影的運用，你玩激光不是很拿手嗎？以前你老是找不到對手，現在沒問題了，就可勁練唄！還可以換著花樣練，想到什麼都試試，說不定就搞出一種新玩法。」江寧早就想好了，事實上當初讓呂玉翎學一些幻術，最主要的目地也在這裡。

　　「算了，還是我幫你上點心思吧！」江寧突然想到這傢伙的腦子好像有點指望不上。

　　呂玉翎的優點是踏實肯幹，吃苦耐勞，和朱世祿、牛守義屬於同一類型，以前但凡有事，她肯定會出動，但是她的腦子一向不怎麼樣。

　　當然也就是因為她踏實肯幹，在大樓裡面的人緣很不錯，李大媽也挺喜歡她，所以當初她要度風災，李大媽才會這樣賣力幫她策劃，換一個人根本想都別想。

　　「我們幾個呢？」克莉絲汀娜問道。

　　「你有想法嗎？」江寧轉頭問米雪，對這個女人，他可不敢托大，人家才是正兒八經的「轉世大佬」，不像他只是一個冒牌貨。

　　米雪也不客氣，直接說道：「你不是都講了嗎？這座幻境最有價值的東西就是裡面蘊含的大道，首先就是幻之道，還有模擬出來的那些大道，不過後者恐怕不是咱們可以琢磨的。」

　　「大道這東西，憑我們現在的能力，好像根本觸及不到啊！別說我們了，連那幾個大妖也白給，恐怕也就巴大嬸、孔彩、還有……」一個女孩掃了江寧一眼。

　　「笨蛋，學羅斯當年的辦法，煉製一件法寶啊！法寶和法器有什麼區別？不就是一個和大道有關，一個沒有嗎？」米雪給了那個女孩一個暴栗。

　　「這話說得輕鬆，咱們之中，誰有本事煉製法寶？」瑪麗安無奈地說道，她的眼睛一會兒看看米雪，一會兒看看江寧。

　　「算了，這件事交給我來搞定吧。」江寧知道自己肯定推脫不了，他也不是自己煉，他肯定要找人幫忙的，好在找人很容易，那些大妖都肯賣他這個面子。

　　「也不能便宜了羅斯，這傢夥同樣精通幻術和煉製法寶。」前田百合子憤憤不平地說道，她最憤怒地就是其他人全都打過小奶娃屁股，就她沒有，因為那段日子她在醫院。

　　「沒錯。」

　　「必須的。」

　　那幫女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女人都小心眼，羅斯對她們的隱瞞和欺騙，會被她們永遠記在心裡，時不時地拿出來討伐一番，順便拿點好處……對兔子也是一樣。反正她們已經打定主意，要把這對師徒當做永久的錢包和倉庫。

　　這邊搞定，接下來還有梅家，此刻在這裡的只有母女倆，三個男的都沒來。

　　「你們倒是簡單，反正你們也是會幻術的，只是不怎麼精通罷了，我幫你們也煉一件法寶。」江寧反正一頭羊是趕，兩頭羊也是趕……甚至他都在琢磨，要不要搞批發？

　　既然可以有制式裝備，當然也可以有制式的法寶，採用同樣的煉製手法，採用同樣的材料，一次性煉製幾件甚至幾十件。

　　如果只是為了感悟大道，那麼這些法寶就用不著在意什麼功能了，這樣一來成本和難度都大大降低，做起來應該比較容易。

　　行，就這麼辦了！

606  煉寶和修煉

　　一道流星劃破空際，眨眼間又墜落下來，瞬間穿透了那座龐大無比的幻陣。

　　守在幻陣外面的各路大妖全都看在眼裡，不過這一次誰都沒敢追進去。

　　這一方面是因為之前已經有人栽在裡面了，誰都不敢肯定自己會不會也栽進去，另外一方面這把劍飛得太快了，別說跟上去，就算是在上面打一個印記都沒可能，甚至想要鎖定都沒那麼容易做到。

　　誰都想不到，一穿透進去，那把劍就自動分解了，其中一部分直接傳送了出去，外殼則自動分解，然後狠狠地砸在了地上，又是一陣地動山搖……地上多了一個深坑。

　　在營地裡面，那個內芯憑空出現，然後瞬間放大。

　　這也是一個快遞包，只不過更加精細，不再是塑料外殼，換成了鈦合金。

　　「東西總算到了。」江寧頂著燙手的熱度打開了這個又細又長的箱子。

　　只見裡面密密麻麻放滿了水晶墜子。

　　這種水晶墜子就像剛剛從天然水晶礦上敲下來一樣，大致呈六面體結晶狀，但是兩端並不怎麼規則，折斷的地方犬牙交錯，邊緣異常鋒利，根本就沒打磨過。

　　水晶是透明的，不過把這玩意兒對準陽光的話，稍微轉動一下角度，因為折射的緣故，陽光裡面被分成了彩虹一般，五顏六色異常漂亮。

　　「李大媽果然是未卜先知啊！」江寧一看這些東西就明白了，顯然李大媽早就預料到現在這種情況，所以他剛剛發過去需要煉製法寶的材料，那邊立刻丟過來一堆這樣的東西。

　　這已經不是煉製法寶的材料了，而是半成品。

　　沒錯，就是半成品的法寶，骨架什麼的全都有了，上面的符篆也已經印刻完成。

　　法寶是怎麼煉的？

　　其實原理很簡單。

　　煉製法寶就相當於製造一部智能手機，把一堆東西湊起來就成，不過這樣弄出來的東西只是胚胎，算不上真正的法寶，最後還需要寫入系統和應用軟件，另外還需要各種調整和測試。對於法寶來說，那就是把相應的大道映射進去。這個難度很大，也是成敗的關鍵。

　　在古代，之所以法寶難得，一方面是因為材料的緣故，另外一方面就是這個……大道映射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和煉製法寶比，煉製法器就容易多了。

　　如果說法寶是手機，那麼法器就是手電筒，就是電動螺絲刀，就是吸塵器……就只是一件工具，沒有任何智能功能，不需要灌入什麼軟件，組裝完成之後基本上就能用了，唯一的調試就是最後接電看看。

　　「各位，幫個忙吧。」江寧衝著四周喊道。

　　「行啊，你們大樓財大氣粗，厲害！」一個大妖挑起了拇指，這是二號那邊的人。

　　「別說得好像多了不起似的，這玩意兒的材料又不難弄，你們有本事弄一個回去，分分秒秒就可以搞明白成份，想要推出工藝也很容易，至於符篆的印刻就更不用說了，現在激光雕刻機不要太便宜，唯一的難度也就只有大道映射，有這座幻陣，大道映射也變得非常簡單了……就是不知道這種狀態能夠持續多久？也不知道多長時間會出現一次？」江寧最後半句完全是自言自語。

　　「這地方能對外開放嗎？」另外一個大妖問道。

　　「當然對內開放，為什麼不呢？我還是打算按照VIP那樣來搞，本來我打算全部開放的，不過稍微琢磨了一下……」江寧嘖了一聲。

　　「知道，鄱陽盟的那幫傢伙真是罪該萬死。」另外一位大妖罵了一句，他是天府的人，和黃六爺、榮媽關係都不錯，問題是他不屬於VIP成員，所以很多優惠根本享受不到，想要拿到VIP資格可沒那麼容易，就算有黃六爺他們幫忙，他也得「狠狠」地努力一把。

　　「放心，下一階段會逐漸放開VIP，不過這一次咱們是認人，不認勢力。」江寧趁機拋出自家私貨。

　　「這個提議可以有。」

　　「我覺得挺好。」

　　「算我一個，老黃，你可得幫我做介紹人。」

　　幾個不屬於小聯盟的大妖連忙說道。

　　「沒問題。」黃六爺對那個找到他頭上的大妖一口答應，這位確實是他的好朋友，兩者的關係比洞庭盟裡面的一些人都近。

　　「這事慢慢聊，咱們先分一下，把東西拿進去再說，弄這玩意兒宜早不宜遲。」江寧說道。

　　「好嘞！大家幫把手。」哈爺站起身來。

　　………………

　　「老祖宗，這些東西都給您了，您老多擔待一些。」江寧一進去就立刻甩鍋。

　　「你這兔崽子，居然讓我幫你做苦力？」老兔子異常不滿，它很想揪著這小子的脖頸問一下，這合適嗎？到底誰才是祖宗？誰才是十八代灰孫子？

　　「拜託，拜託，我還有一堆事呢！反正您閒著也是閒著。」江寧雙手合什，不停地拜著。

　　「放屁！我當然也需要……那個……感悟大道。」老兔子回答得有些閃爍其辭。

　　他也知道這有點強詞奪理。換成孔彩說這話還差不多，畢竟孔彩還沒有進入人劫，眼前這片幻境可以模擬別的大道，對孔彩這號的絶對幫助極大。

　　老兔子甚至懷疑，當初張道陵建造這座幻陣，真正的目地就在於此。

　　有了這玩意兒，張家的子孫後代只要修煉成元神或者元嬰，就可以很容易的感悟大道，然後修煉成地仙或者天人合一（對於張家來說，當然是修煉成地仙更好，這樣至少可以庇佑張家幾百年）。

　　問題是這個地方對他用處不大，頂多只能算錦上添花。

　　這些模擬出來的大道非常膚淺，再想深入進去是不可能的了，兩天前，它就已經把能夠感悟的東西全都弄到手了。

　　同樣，這對於人劫或者地劫大妖的用處也不大，他們已經擁有了各自的道，雖說能夠觸類旁通，但是效果肯定有限。

　　「算了，誰讓你是我的子孫後代呢？這裡面還有孫媳婦的東西，甚至包括另外那些女人也都是孫媳婦的手下。」老兔子給自己找了一個台階。

　　江寧不再聽老兔子說什麼屁話，身影瞬間消失，下一瞬間他已經來到了另外一片區域。

　　這片區域人最多，中間是小狐狸，和小狐狸面對面坐著的是謝小薇，在小狐狸的左面是喵姐，右面是大叔殻的小奶娃，再外面一圈是吉娃娃、雪貂、松鼠她們，另外還有大師兄，二師兄……逗逼果子狸居然不在。

　　此刻這麼多人聚攏在這裡，為的居然是一朵很小，很微弱，顏色暗紅的火苗。

　　「既然過來了，就別再傻站在那裡，過來幫忙。」喵姐喊了一聲。

　　「恐怕不只是幫忙，對這傢伙來說，機會難得，他又可以偷師了。」大叔殻的小奶娃在旁邊冷嘲熱諷著。

　　江寧又是一個挪移，直接出現在了小狐狸的背後。

　　「你可別放屁。」他的嘴裡從來沒有好話。

　　「姐，讓我咬死他可以嗎？」小狐狸異常憤怒。

　　「收斂心神……」謝小薇當然不會說什麼，她直接扯開了話題。

　　雖然嘴裡說著混帳話，兔子的動作卻不慢，只見他衝著那朵小火苗一指。

　　小火苗頓時騰起幾毫米，比剛才明顯要亮了許多。

　　這玩意兒叫虛無之火，又叫幻之火，原本就是虛幻的東西，並非真實存在，但是可以感覺到灼熱，並且有一切火的特性，和真正的火沒什麼兩樣。

　　如果小狐狸一直修煉下去，等到她度過三災五難之中的火災，她就可以自己修煉出意識之火了，那可不得了。

　　意識之火無形無相，似虛似實，若有若無，能夠滅人神魂，殺人於無形。

　　此刻她等於是在喵姐、羅四通的幫助下，提早了幾百年擁有了這種能力，絶對的一步登天。

　　此刻的她當然沒辦法煉化這玩意兒，更不用說駕御了，好在因為謝小薇的緣故，這些寵物隱約間連成了一體，大家可以幫她分掉一部分負擔。

　　「虛無之火原來是這樣的東西。」江寧自言自語著，他明白了，這玩意兒就和大樓四周的那些聚光陣差不多，所謂「無中生有」也不是憑空創造出東西來，那不符合能量守恆，也不符合質能轉換。

　　「我就知道他是來偷師的。」羅斯低聲說道。

　　「拜託，你也少說兩句。」喵姐真有些受不了這兩個傢伙。

　　話音剛落，那朵火苗「呼」的一下竄了起來，比剛才大了至少一倍。

　　「你小子打了什麼東西進去？」羅四通瞪大了眼睛。

　　江寧自己也沒想到居然會是這樣的結果。

　　他打進去的是一顆魔種，不過是那種已經生根發芽，之後又經過煉化，用來製造天魔的半成品……這玩意兒同樣也是精神體，卻又五行偏木，他原本琢磨著木生火，沒想到結果會這樣。

　　「我知道了，是魔……不對，是那種類似分形的結構。」江寧突然間明白了過來。

　　幻之火肯定是某種精神能量場，而魔也是精神能量場，魔的結構還要複雜得多，而魔種則是最簡單，最基礎的魔的結構。

　　剛才他這樣把魔種隨手打了上去，等於無意中進行了融合，魔種被強行打散，然後按照幻之火那種簡單的結構進行重組。

　　「這玩意兒被他一弄，不會出問題吧？」小狐狸對江寧始終缺乏信賴。

　　「應該沒問題，這玩意兒絶對不是魔頭。」羅四通湊近了過來，眼睛幾乎貼著那團幻火，異常仔細地觀察著。

　　「甚至連執念都不算，好像比執念還要純粹。」喵姐同樣也湊了過來，她也觀察得非常仔細。

　　「咦——你怎麼能看出來？」江寧感到驚奇，他能夠感覺到這種異變是因為魔種的關係，不管變成什麼狀態，他和魔種都有某種聯繫……當然這件事他肯定不會說，要不然小狐狸絶對又會來找他麻煩。

　　「過年的時候我不但渡過了一劫，對睡夢功的理解也加深了一層，沒想到就在昨天，我居然在這片幻境的幫助下進入了下一個層次，現在我能夠做到以外映內，由內視外……你可以當作我的意識之中多了一台顯微鏡，可以看到非常細小的東西，同樣也可以看到原本看不到的東西。」喵姐對這隻兔子，沒有什麼可隱瞞的。

　　「這招真不錯。」江寧異常羡慕，甚至信仰難熬。

　　他基本上已經明白了喵姐的意思。

　　睡夢功強化的也是感知，是把外界的東西映射到意識之中，然後在裡面進行分析。

　　這有點類似把圖像導入計算機，然後由計算機分析，運算，最終搞出一個映射模型來，然後在映射模型的基礎上進行局部放大和細化。

　　這已經不是先天感應了，而是涉及「大道」。

　　還沒有修成元神，就能夠觸及大道，實在是不簡單，不過想到喵姐的根腳，江寧也就沒什麼可驚訝的了。

607 坑和針

　　「我果然沒猜錯。」江寧看著羅四通手裡拿著的那顆珠子。

　　那不是羅四通當初傳給喵姐的珠子，而是另外一顆。

　　當初從加拿大回來之後，喵姐曾經要把那件法寶還給小奶娃，小奶娃沒要，那時候他就有所懷疑，這傢伙肯定有更好的。

　　這顆珠子晶瑩剔透，和他給喵姐的那顆珠子差不多，只不過表面更加珠光燦爛，絢麗多彩。

　　「這顆應該不是現在煉的吧？當初你就準備了兩份材料……不對，十有八九是好幾份材料。」江寧說道。

　　「你小子不也一樣嗎？你比我還狠呢！一下子準備了這麼多水晶。」羅四通說這話的時候，突然間生出了一絲感嘆……這小子太像他的徒弟了，連思考方式都差不多。

　　「我是小子？臥槽……忘了準備奶瓶和奶粉了，對了，尿片要嗎？」江寧絶對不肯吃虧，一點虧都不肯吃。

　　「小子，我忍你很久了。」羅四通大怒……主要是他現在有底氣了。

　　「你想怎麼樣？咱們單挑？對了，我去拿一個兔子吊墜，馬上就回來。」江寧做勢欲走。

　　羅四通鬱悶了，他確實有底氣收拾這個叛逆之徒，但是他沒底氣面對這傢伙的老祖宗。

　　「你看，這不就得了，你已經轉世了，沒必要再頂著前一世的名頭，累不累？喵姐前一世還是毛女玉姜呢！」江寧「苦口婆心」地勸道：「對了，你前一世收喵姐為徒是怎麼回事？總不可能隨便撿到的一隻貓就是毛女轉世吧？」

　　「你心裡不是已經有結論了嗎？」羅四通翻著眼珠看了看江寧。

　　「你果然會一門預知類的法門。」江寧確實有所猜測。

　　「身為一個獨行俠，沒有這些本領怎麼可能活到現在？」羅四通苦笑起來。

　　江寧無語，他本人也會預言之類的東西，但是他絶對不是什麼獨行俠，他一個人的時候很少，一個人遭遇危險的情況更少，好像就只有當初在青岡的時候，曾經一個人面對倉鼠男孩。

　　他之所以亂七八糟練了這麼多東西，純粹就是為了保命。

　　「白雲山又是怎麼回事？你不是會預知嗎？為什麼沒能察覺他包藏禍心？另外，我原本以為他貪圖你手裡的這件法寶，但是現在看來未必是這樣，他真正貪圖的應該是這個地方吧？」江寧一連串問道。

　　「白雲山同樣精通預知之法。」羅四通說出了答案。

　　江寧明白。

　　精通預知的人肯定能夠屏蔽別人對他的窺視。

　　精通預知的人，眼睛一般都很賊。

　　這顆珠子上凝聚了騾子對幻術的理解，一般人看不出來，但是精通預知的人肯定看得出來，同樣也就能猜到，這顆珠子是騾子自己煉製的。

　　煉製法寶說難不難，說容易也不容易，其中最難的一個是材料的準備，另外一個是大道映射，想要做到後者，基本上只有三個途徑。

　　第一種是自己對大道有很深的理解……這基本上是人劫大妖、地劫大妖，人仙，地仙，羅漢，魔尊……這類人物的專利。

　　第二種就是找到某種自帶大道痕跡的天材地寶，比如大樓裡面的那幾株靈木，另外，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家老祖宗也是一件天材地寶，老傢伙原本的打算就是血脈轉世，然後把本體煉成法寶。

　　最後一種就是眼前的方式，尋找一個具有大道痕跡的地方，然後想辦法讓大道痕跡映射進去。

　　一件法寶固然了不起，足以讓人眼紅的寶貝，但是和這樣一塊修煉寶地比起來，那就差得遠了。白雲山在法寶面前或許還能夠抵擋得住誘惑，但是在一塊修煉寶地面前就做不到了。

　　「我曾經答應過一個人，絶對不洩露這裡的情況……除非他家的傳承徹底斷絶。」羅四通似乎在回憶些什麼。

　　江寧明白了，這就是交惡的根源。

　　羅四通因為承諾，不能把這裡告訴任何人。偏偏這地方對白雲山來說，實在太重要了。

　　以白雲山的性格，他自認是羅四通的朋友。在他想來，這種實而不惠的事，羅四通應該沒理由拒絶的，所以他肯定認為這隻騾子不夠朋友，太自私，太可惡，太該死，太……

　　「對了，白雲山的結界……」江寧想起了這茬。

　　白雲山的結界看上去像是一塊冰，但不是真冰，而是由光幻化而成，能夠以假亂真，擁有冰的大部分特性的光罩。

　　之前他一直以為這東西華而不實，以為白雲山是那種有小聰明，卻缺乏大智慧的傢伙，但是現在……

　　「你又猜對了，他就是因為我有這東西，再加上他以為我肯定會幫他，所以在成為大妖的時候，選擇了那個結界。」羅四通嘆道。

　　「臥槽——怪不得這傢伙恨你入骨，本來我還在奇怪，明明是他不對，為什麼他反倒像有著刻骨銘心仇恨似的，原來是這樣。」江寧已經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了。

　　什麼叫坑？

　　這就是最好的例子。

　　白雲山這個傢伙絶對被坑慘了……不過，這也是他咎由自取。

　　突然江寧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既然白雲山同樣精通預知之法，為什麼就沒預見到自己被坑？還被坑得那麼慘？

　　他原本打算問，話還沒出口，他已經明白過來了。

　　這頭騾子恐怕對白雲山同樣不信任，十有八九也把自己的事全都屏蔽了起來。

　　名義上是好朋友，實際上互相都防著一手……兩個傢伙都不是好人。

　　「知道嗎？當初我對你說，你很適合那種類似葵花寶典的武功，同樣也適合用針做武器，這絶對不是開玩笑，這是我算出來的。」羅四通感覺到氣氛太壓抑了，他改換氣氛的方式就是拿這個不肖之徒開玩笑。

　　讓他感到意外的是，江寧居然淡淡地回應了一聲：「我知道。」

　　「你知道？」羅四通一拳打空。

　　「我也有預知類的法門，我同樣也感應到了。」江寧很懷疑當初那個想法也屬於心血來潮。

　　或許，從一開始他就已經給自己確定了方向。

　　他的方向其實很簡單，那就是速度。

　　簡單、直接、放棄變化，只追求速度，拚命堆速度。

　　甚至只追求速度也有很多分支。

　　像加特林一樣，一分鐘六千發子彈，這是速度，萬箭齊發，讓人躲無可躲，藏無可藏，同樣也可以看作是一種速度，有一段時間，他全都追求過，但是現在他已經徹底放棄了。

　　他現在選擇的速度是純粹的速度。

　　只有一擊。

　　一發就足夠了。

　　如果一發不夠的話……還是趕快逃吧。

　　………………

　　一根針，不仔細看甚至都很難看清的針，因為它不但纖細，還是透明的，完全透明，還幾乎不反光。

　　這是現代科技的好處，古代可沒有這樣的材料，想要隱形就得靠法術。

　　因為細小，所以這東西幾乎沒有任何法力波動。因為透明，這玩意兒用來偷襲絶對妙不可言。

　　這根針是一件法寶，透明（自帶隱形效果），細小（不容易察覺），除此之外，還有短距離連續挪移（也就是閃爍）和真空軌道的能力。

　　用來發射這根針的也是一件法寶，那是一個圓環，一個完全封閉的圓環，原理相當於粒子加速器，裡面是全真空的，針在裡面一圈圈地加速，最終的速度會快到讓人難以想像的地步。如果不是有真空軌道，這根針在空氣中絶對飛不出十米，和空氣摩擦產生的高溫足夠把它融化掉。

　　以往他都會在發射器上拚命下功夫。

　　這就像槍。

　　大家在槍上花費的心血，肯定遠遠超過子彈，後者是消耗品。

　　但是這一次，那個圓環除了結實牢靠，就再也沒有任何花頭了，甚至做出來之後，他就再也沒動過，反倒是飛針本身被他一次又一次祭煉。

　　因為這根針上凝聚了一絲大道印痕。

　　「精神控制？你在這玩意兒上凝聚的是精神控制？」羅四通一臉古怪，他顯然沒算到這一點。

　　帶有精神控制的法寶不是沒有，不過一般都是珠子，鏡子，燈之類的法器，因為精神攻擊本來就無形無質，讓人防不勝防，除非腦抽，沒人會把這個弄到一件進攻性武器上，因為這樣就失去了防不勝防的特性。

　　當然進攻型武器帶有精神攻擊特性，這倒是有的，不過那和下毒差不多，相當於附加傷害，絶對不是以此為準，這裡面就以各種魔寶最為普遍。

　　「這是『幻朧魔皇拳』的升級版。」江寧異常得意地說道。

　　羅斯的臉頰微微有點抽搐。

　　他當然聽說過幻朧魔皇拳，這是兔子獨有的絶招，說穿了就是凝聚一顆魔種（第二類魔種），然後打入對手的意識之中。

　　第二類魔種裡面凝聚的全都是一些激烈的情緒，有情慾，也有憤怒，憎恨，嫉妒，痛苦，悲哀……反正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一旦被打入，對方的精神就會失控。

　　不過這東西的威力有限得很，別說大妖了，稍微有點道行，就可以壓制下去，更不用說還有些人早已經斬斷了情感，佛門有慧劍之法，道門有太上忘情，魔門有絶情斷欲，對他們絶對一點效果都沒有。

　　「你不懂，這招厲害著呢！」江寧異常得意。

　　他得意的是連這頭見多識廣的騾子，都沒能看透他的意圖。

608 連環殺

　　什麼是大道？

　　江寧以前認為這是那些前輩高人為了抬高自己的身份，故意創造出來的一套說辭。

　　現在他終於知道了，大道確實存在，不過沒有人們吹噓得那麼神乎其神。

　　所謂大道其實和神通，異能差不多……當然肯定比兩者更接近本源。

　　如果說法術是應用程序，那麼神通和異能就是系統自帶的應用程序，而大道則是底層接口，根本沒辦法直接使用，必須編程才能調用。

　　不過越是底層的東西，佔用內存就越小，響應速度也越快。

　　江寧並不是靠自己的力量在感應大道，此刻的他就像是一個剛剛接觸計算機編程的人，搞個界面，編一段小程序還湊合，遠沒有到涉及底層接口的程度，好在他有一份非常詳盡的軟件設計提綱，裡面把需要用到的幾個接口全都羅列了出來，另外他還有全套的底層接口說明書，需要用到什麼樣的參數，必須注意的事項，甚至連例子都有。

　　所謂的軟件設計提綱就是那枚飛針。

　　飛針上有大道印痕，但是不多，也不是很深入，涉及的範圍也有限，但是對江寧來說卻已經足夠了，至於底層接口說明書……那就是他家老祖宗。

　　人家是透過現象看本質，他是透過老祖宗看大道。

　　此刻他非常懷疑，自家老祖宗對幻術同樣精通，要不然，理解不可能這樣透徹。

　　想想也是，幻術這東西對保命逃生非常有用，他家老祖宗實力並不怎麼樣，能夠活到現在，靠的全都是躲藏、逃跑的技巧，幻術這樣有用的東西，不可能不學。

　　「你這招根本就是欺軟怕硬，對手稍微厲害一些，恐怕就沒用了。」老兔子不知道什麼時候跑了進來。

　　「欺軟怕硬又怎麼了？我打算沿著這條路一直走下去，把欺軟怕硬演繹到極致。」江寧一點沒有慚愧的感覺。

　　「行，你有種！」老兔子還能說什麼？它本人就是這樣，甚至它都不是欺軟怕硬，而是一有風吹草動，立刻逃得無影無蹤，說起來比欺軟怕硬還寒磣。

　　「我沒必要和別人來硬的，以我現在的人緣，如果真得遇到強敵的話，我當然是先溜了再說，回頭召集齊人馬，再去找那個傢伙開片，所以我根本用不著追求什麼戰鬥力，我以前的想法完全就是錯的，想要自保，根本不需要提升什麼戰鬥力，應該學你的方式。」江寧頗有些遺憾，他現在剛剛意識到這一點。

　　他只要把自己表現成一個標準的科技人員就行了，專長是煉丹、煉器、走純輔助的路線，肯定沒人會找他麻煩，哪怕頂著一個轉世大妖的名頭，也可以非常愉快地繼續混名聲。

　　偏偏他選擇了提升戰力，想要讓自己看上去像一個名副其實的轉世大妖……然後就悲劇了。

　　他的實力確實提升得極快，但是面對的敵人也變得越來越厲害，敵人的層次提升的速度遠遠超過了他實力增長的速度。

　　另一個錯誤的地方就是，他追求攻強，守不弱，速度也不慢，再加上一堆外門的手段，可以硬扛大妖。

　　他的心思沒有白費，最終創出了。

　　這也算是歪打正著。

　　現在他用不著擔心別人懷疑他的轉世大妖身份，同時他也已經不在乎什麼轉世大妖身份了，他想活得更自在，更輕鬆一些，就像他家老祖宗那樣。

　　所以現在他的目標是保命第一，遇敵先逃，能躲能藏，頂多他再加一條——伺機反擊。

　　另外，他想要證明自己的實力的話，根本就沒必要和大妖為敵，那樣太累，也太危險，還不如欺負一下普通妖怪。

　　與其和另外一個大妖打死打活，拼了九牛二虎的力氣打個平手，還不如彈指間殺掉一群胡兵、牛守義、朱世祿這個檔次的普通妖怪，那多拉風？

　　想要做到這一點其實不難，需要的只是一種能夠瞬間解決戰鬥的殺招，最好讓對方連反應都來不及。

　　………………

　　一陣莫名的心悸，江寧完全是下意識地往旁邊閃去，與此同時他的身體往中間塌縮……這是傳送的徵兆。

　　不過他仍舊沒能躲過攻擊。

　　江寧最後看到的是一陣電芒亂閃，然後他的身體整個被電芒吞沒。

　　下一瞬間，在一個很深的地洞裡面，另外一個江寧睜開了眼睛。

　　這個才是本體。

　　就在這時，他聽到旁邊傳來一連串驚呼。

　　「你們也遭到了攻擊？」他問道。

　　「上面肯定亂成一團了。」回答的是喵姐。

　　「我也死了。」野丫頭的聲音從角落裡面傳了出來。

　　「還有我。」這一次是米雪。

　　很明顯，遭到擊殺的全都是最為要緊的人物。

　　「叫醒小薇、呂玉翎、克莉絲汀娜她們。」江寧暗自慶幸自己留了一手。

　　他從來沒有忘記李大媽出發前給他的那個警告——小心身後和兩側。

　　「你們躲在這裡，別隨意出去，我去看看。」江寧說著盤腿坐在了地上，雙眼緊閉。

　　他說的出去看看，並不是本體出去，只是放出一個分身罷了。

　　營地裡面並沒有想像之中的混亂景象，因為每個人的身上都帶著挪移令牌，剛才江寧一甦醒就立刻發動了他手裡的那塊令牌。

　　他手裡的令牌是母令牌，能夠控制所有的子令牌。

　　此刻不管是二百五，還是上清派「美女」，又或是那些美國大兵，中國軍人，全都被強行挪移回了秘密藏身處。

　　秘密藏身處並不是平時休息的那些深埋在地下的房間，甚至都不在營地裡面，而是在離開營地很遠的幾個地方，互相之間還隔得很遠。

　　知道這件事的人很少，只有他、喵姐、牛守義、牛黑塔和朱世祿這幾個人，後面三位是負責施工的。

　　現在看來效果不錯，至少他沒有看見滿地的鮮血和殘肢斷臂。

　　突然一聲沉悶的巨響，緊接著是一陣淒厲的怒吼。

　　發出聲音的是一個外來的大妖，是老王八介紹過來的，二號那邊的人。

　　「老肖，你為什麼這樣做？」黃六爺異常憤怒地問道。

　　那個被叫做老肖的大妖根本沒有回答，他也沒空回答，因為巴大嬸和孔彩此刻正盯著他猛攻。

　　巴大嬸還好說，老娘們雖然每一掌都剛猛霸道，同時又凝煉於咫尺之間，沒有一點發散，但是她的速度不夠快，這是硬傷。那個姓肖的大妖原型明顯是鳥，遠遠地繞著母鱷魚跑，巴大嬸一時半會兒打不到他。但是孔彩就不一樣了，孔彩也是鳥，走的又是速度的路子。

　　「和他有什麼廢話。」席爺怒了，他飛身而上，手中瞬間多了一條長鞭。

　　席爺的實力絶對不如巴大嬸，不過他的鞭子對姓肖的威脅明顯更大。

　　那條皮鞭出手的時候還只有一道鞭影，等到快要抽到的時候，一下子抓獲了縱橫交錯的鞭網，根本沒有一絲空隙，速度還快到極點，就彷彿暴風雨中那交織的雷網。

　　不過他快，還有人更快，一道人影突然出現在席爺的背後，猛地一下刺了過去。

　　這一次出手的是那個和黃六爺關係不錯的傢伙。

　　沒人能夠躲過這一擊，出手的人實力夠高，另外也太出乎預料。

　　這一擊直接刺了一個對穿，出手的傢伙卻一點沒有喜色，反倒轉身就逃，因為他感覺到不妙，根本沒有短劍沒入肉裡的感覺，反倒像是刺在了空氣裡面。

　　這不是幻象，榮媽、席爺，哈爺，黃六爺對幻術都不怎麼擅長，洞庭盟本部的大妖就沒練這個的。不過他們有他們的一套東西，那是洞庭盟核心成員才能接觸到的秘法。

　　此刻那傢伙再想逃已經來不及了，從席爺的體內突然間冒出來無數類似蔓藤的東西，一下子就捲住了那傢伙的胳膊。

　　「天地鎖，你們什麼時候布下這東西的？」那個大妖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

　　「這原本只是防患於未然，沒想到真的派上了用處，更沒想到背後出手的居然會是你。」黃六爺慘然一笑。

　　「老六，抱歉，有些事我不得不做。」那個大妖一臉黯然，話音落下，他的身體瞬間鼓脹起來，緊接著就化作了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

　　席爺見勢不妙，飛身就逃，不過就算這樣，他也沒躲過爆炸的衝擊波。

　　幾乎前後腳，那個姓肖的大妖也選擇了自爆。

　　江寧東張西望，他在尋找殘魂。

　　可惜，他什麼都沒找到。

　　這種狀況就只有兩種可能，一種可能就是形神俱滅，一丁點殘魂都沒留下；另外一種可能就是人家早有準備，這邊自爆，那邊就利用某種秘法復活了。

　　「真夠狠的。」江寧輕嘆一聲。

　　「抱歉。」黃六爺遠遠地拱了拱手。

　　「這和你沒關係……甚至和老王八也沒什麼關係。」江寧必須這樣說，要不然人心浮動啊！

　　再說，他也確實是這樣想的。

　　如果一定要怪，就只能怪他把條件放得太開了，阿貓阿狗都允許進來。

　　此刻他唯一不明白的就是，這件事是不是和二號有關？

　　如果有關的話，二號為什麼要這樣做？這對二號有什麼好處？如果不是二號主使的話，那麼又是誰在搞鬼？原因是什麼？

　　江寧再一次感覺到頭大無比。

　　突然，腳底一陣晃動。

　　這不是地震，那一陣陣心悸讓他明白有大事即將發生。

609 地劫大批發

　　一隻巨大的手掌突然間從天而降。

　　這隻手掌有數畝方圓，顏色是藍的，而且是那種猶如青金石般的深藍色，只有五片指甲是金色的。

　　江寧一看到這東西，臉色頓時白了。

　　這是佛門無上秘法——大小珈藍巨靈神掌。

　　「巴大嬸。」江寧大吼一聲，此刻有能力接住這一掌的就只有母鱷魚了。

　　「麻煩……」母鱷魚嘟囔了一聲，只見她雙手合什，結了一個金剛印，緊接著抬手一掌打了出去。

　　同樣是一隻巨大無比的手掌從母鱷魚的手腕上脫體飛出，這隻手掌金光閃閃，大小和那隻藍色手掌差不多，只是沒那麼清晰。

　　這是從《金剛印》裡面領悟出來的金剛密諦大手印，同樣是佛門無上秘法，不過是密宗的東西。

　　所有的人，包括孔彩，也包括黃六爺他們全都大吃一驚。

　　他們都以為巴大嬸是怪的分身，出手全都出於本能，沒想到這傢伙的底子居然是佛功！

　　唯一神情沒變的只有江寧。

　　江寧知道母鱷魚的底細，整個大樓裡面，除了他之外，就只有李大媽和歸二爺知道這個秘密。

　　巴大嬸的本體確實是怪，但是她的這具分身修煉的卻是佛門的東西。

　　所有的人都以為巴大嬸的這具分身是受了江寧的啟發，才分離出來的，其實不是，這具分身早就有了。

　　當年天地元氣急劇衰弱，母鱷魚就已經知道怪的路再也走下去了，那是一條死路，頂多能讓她苟延殘喘，所以她分離出了這具分身。

　　有一件事證明母鱷魚其實很聰明，她選擇了金剛印這種爛大街的大路貨。

　　越是大路貨，越容易理解，又因為修煉的人多，所以各種註解、詮釋到處可以弄到，金剛印又屬於那種循序漸進，需要毅力和耐性的法門，而不是頓悟超脫，需要靈性和悟性的那類，對她正適合。

　　佛門又很有意思，教義就是眾生平等，號稱大開方便法門，所有的佛法都蘊含至理，就算是大路貨，如果能夠悟透了，悟徹了，同樣能夠立地成佛，寂滅超脫。

　　此刻就是最好的證明。

　　「砰——」

　　隨著一聲沉悶的巨響，兩隻手掌撞在了一起，一股衝擊波朝著四面八方盪開。

　　原本陰沉沉的天空一下子變得亮了起來。

　　籠罩在頭頂上的這片幻陣被這兩隻巨掌給震裂開了。

　　只見天空中有四個妖怪懸空而立，他們身上散發出的氣息令人毛骨悚然。

　　「地劫大妖……不可能！」禿子大叫一聲。

　　他不能不驚訝，當今世上為人所知的能夠隨意走動的地劫大妖就只有兩個，怎麼會一下子冒出來四個？

　　「最左面那個好像是蓬萊閣的金老怪。」榮媽認出了其中的一個人。

　　蓬萊閣也是大聯盟中的一員，排名僅次於洞庭盟，佔據了五號的位置，當初跟著一號分裂出去了。

　　「金老怪是人劫大妖，什麼時候度過地劫了？」榮媽喃喃自語著。

　　「十有八九是用了什麼秘法，強行提升上去的。」黃六爺也不清楚，但是他完全能夠猜到原因。

　　「怎麼回事？不是說這幫傢伙在造一號的反嗎？」哈爺徹底糊塗了。

　　「我也不知道，可能又起了什麼變化吧？」黃六爺同樣有點撓頭，現在局勢太亂，變化太多，也太快。

　　老頭轉臉看了看江寧問道：「實在不行，咱們走？」

　　還沒等江寧回答，那四個地劫大妖中的一個開口了：「你們走不了的，還是投降吧！」

　　這也是一個老頭，長著一個大蒜鼻子，平頂頭，麻子臉，五短三粗，就和武大郎轉世似的。

　　「我好害怕。」江寧衝著頭頂喊道，毫無疑問，這是挑釁。

　　話音落下，他「咻」的一下就消失了。

　　嘴硬歸嘴硬，保命歸保命。

　　「那你去死吧。」被江寧噴了一口，那個蒜頭鼻的地劫大妖臉色都青了，他抬起了右手，伸出了一根手指。

　　「死的恐怕是你們。」突然底下響起了羅四通的聲音。

　　緊接著，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一片紅光，轉瞬間就罩住了那四個地劫大妖。

　　這片紅光出來得太蹊蹺，誰都不知道怎麼來的，同樣也沒人能夠躲過，那四個地劫大妖瞬間就被定住了，一動都不能動。

　　「這怎麼可能？天地鎖這種東西怎麼可能鎖得住我們？」那個蒜頭鼻的地劫大妖臉色頓時變了。

　　「很抱歉，我沒辦法滿足你們的好奇心。」江寧的聲音透過擴音器從坦克裡面傳了出去，他當然不會告訴這四個傻瓜，當年元廷聚集了密宗的所有力量和一小部分中土佛門的高僧，想要把正一道徹底掃平，把道門完全壓制下去，結果都鎩羽而歸，就是因為這道禁制。

　　「巴大嬸，幹掉那個傢伙。」他沒興趣繼續廢話，既然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根本沒有妥協的餘地。

　　「又是我的事？」母鱷魚翻了翻白眼，不過她倒也沒拒絶，而是板著臉喝道：「送我上去。」

　　話音剛落，她的身影閃爍了一下，下一瞬間，她就出現在了那個蒜頭鼻的老頭身後。

　　沒有任何花哨，連金剛印也沒結，巴大嬸只是隨隨便便地拍出了一掌。

　　蒜頭鼻的老頭感覺到不妙，問題是他動彈不了。

　　老頭被拍了個正著，他的身體瞬間碎裂開來。

　　沒錯，是碎裂，而不是血肉橫飛，他的身體根本不像是血肉之軀，而且碎塊還在進一步碎裂開來，大碎塊變成小碎塊，小碎塊變成碎屑，眨眼的工夫就變成了一堆飛散的碎末。

　　「沒用的，地劫大妖沒那麼容易被殺……」黃六爺喊了一聲。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看到紅光化作了一團火焰，眨眼的功夫就把那些飛散的碎末燒得乾乾淨淨，隱約間還能感覺到那裡面傳來了一陣憤怒的悲嚎。

　　「這下子，想要徹底恢復，恐怕至少要十幾年吧？」羅四通的聲音響了起來。

　　「厲害！」黃六爺已經沒話說了。

　　「還有三個呢。」江寧在一輛坦克裡面喊道。

　　「應該是兩個。」羅四通淡淡地回答。

　　這時候大家才發現蓬萊閣的那個秋老頭已經沒有了生機，但是從表面上卻一點看不出來。

　　「他是怎麼死的？」榮媽疑惑不解地問著，她問的當然是那幾個老夥計，特別是黃六爺。

　　可惜，這一次黃六爺同樣也答不上來，他搖了搖頭。

　　就在這時，秋老頭的屍體起了變化，一堆花草蔓藤瞬間從他的體內鑽了出來，眨眼的工夫就變得像是一個花架似的。

　　不過這個花架有點恐怖，因為那些許裸露的地方，可以看出秋老頭已經被吸成了一具枯屍。

　　不用問，出手的肯定是江寧的老祖宗。

　　「你們該死！」頭頂上突然響起了一聲怒吼。

　　「臥槽！這傢伙怎麼掙脫開了？」江寧大聲喊道，他問的當然是羅四通。

　　他馬上就知道答案了，那個掙脫出來的地劫大妖張開了手掌，只見手掌心裡面托著一顆亮得刺眼的珠子。

　　那顆珠子可不只是亮，反正江寧絶對不想靠近，那玩意兒的溫度實在太高了，說實話，他很難想像這個地劫大妖是怎麼把珠子捏在手裡的？

　　他的身上有各種感測器，其中就有紅外溫度儀，從溫度儀的讀數來看，光球表面的溫度在五千度上下，都快趕上太陽表面溫度了，煉鋼爐什麼的根本不能與之相比。

　　他突然想起當初在茅山的時候，那幾個刺殺他的傢伙裡面，就有一個外號叫赤火的傢伙，那傢伙用的也是一顆珠子，一顆溫度極高，威力恐怖的火珠，不過那傢伙的火珠和眼前這顆火珠根本不能比，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了。

　　毫無疑問，這倆王八蛋十有八九有淵源。

　　「小心，這是赤火的師父，火王厲長生。」底下一個大妖認出了那個地劫大妖的身份。

　　「厲長生？不是說他沒渡過人劫嗎？」黃六爺也懷疑是這位。

　　「別管這些了。」江寧頭大無比，這都什麼時候了，還在擺古？

　　「巴大嬸，能不能幹掉他？」

　　「狗屎，我擋不住，這玩意兒剋我。」母鱷魚根本不傻，她可不願意硬接那顆火珠……她沒把握接得下來。

　　雖然她五行屬水，雖然水能剋火，但是這也要看對面的火是大是小？都快達到太陽表面溫度了，這樣大的火，根本就不是她能夠抵擋的。

　　江寧不可能逼著巴大嬸拚命。

　　又是一個閃爍，巴大嬸轉瞬間就回到了地面上。

　　「想走？哪有這麼容易！」那個地劫大妖瞬間將火珠打了出去。

　　那顆火珠看上去速度並不快，但是轉眼之間就到了巴大嬸的背後。

　　巴大嬸又消失了。

　　這是連續傳送，是江寧最拿手的本事。

　　火珠啪的一聲砸在了地上。

　　地上瞬間炸開了一個火球，那場面就和當初在茅山的時候看到的差不多，只不過這一次炸開的火球更大，威力更恐怖，等到火光消散之後，就看到地上多了一個直徑七八米的大坑，這個坑閃閃發亮，因為坑壁全都已經熔化成了岩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