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異能] 妖怪公寓 作者：藍晶 (已完成)

780 盛況空前的大測試

　　「排隊排隊，全都給我排好隊。」一個妖怪在那裡吆喝著，這傢伙臉色鐵青，咬牙切齒……理由很簡單，他被刷下來了，一點潛質都沒有，煉丹、煉器、陣法、製符、靈植栽培，一樣都不行。

　　不只是他，旁邊臉色鐵青的妖怪還有一堆呢！

　　至於那些還在排隊的，全都一臉期冀。

　　誰都想被確定有某項潛質，到了那個時候，他們可就一步登天了。

　　測試潛質的地方是在北郊基地，因為這裡足夠大。

　　在北郊基地的外面，一輛輛大巴停在門口，每輛大巴上面都擠滿了妖怪……這些都是從洞庭盟和江南盟裡面的幾個鐵桿盟友那邊過來的，單單洞庭盟就來了上萬妖怪，第一批是坐飛機過來的，其他的都只能乘大巴，因為飛機票早就訂不到了。

　　北郊基地裡面同樣也是擁擠不堪，到處是人頭。

　　「拿號，快去排隊拿號，等一會兒是按照號進的，免得有人加塞。」基地門口就有人在喊，這是給剛剛來的人聽的，省得有人不懂規矩。

　　「這裡可真熱鬧。」

　　「廢話，這可不是小事，絶對是大動作。」

　　「這樣說來，從今往後，煉丹師、煉器師這類就不稀奇了？」

　　「這怎麼可能嘛！知道有潛質的比率是多少嗎？千分之二，一萬個妖怪裡面也只有二十個，這還只是有潛質，能不能學會還不知道呢！」

　　「反正比以前多。」

　　「……」

　　到處都有人在那裡閒聊，說的全都是和這次測試潛質有關的事。

　　在北郊基地的一角，一群大佬聚攏在那裡，胡為民、郎青、袁喬山、姜爺全都來了，老王八他們當然也是少不了的。

　　「這一次感覺和當初星宿海金牆那次差不多啊！」老王八看著四周。

　　「差，差遠了！那次是個盟友就拉進來，到了最後有些可以算盟友，也可以不算盟友的傢伙都進來了。」姜爺連連搖頭：「這一次也就那麼幾家，數量最多的就是你們洞庭盟。」

　　「不過這一次速度也慢多了，上一次可以同時進去好幾個人呢！這一次得一個個看過來，這能比嗎？我看這一次花的時間肯定要長得多。」胡為民感到有點憂慮，他是這裡的市長，出了什麼事的話，他得負責的。

　　「這又有什麼關係？讓這幫小傢伙們在北郊基地裡面找個地方縮著不就行了？正好趁這個機會加緊修煉。」老王八早就想好了：「對了，我不知道那隻兔子倒底什麼意思？這一次挑出來的人應該怎麼算？不會都算你們大樓的吧？」

　　「他應該不會那麼貪，不過短時間裡面肯定會借用一下。」胡為民比較清楚這事，他有內線的。

　　三大妖裡面原本是袁喬山和大樓走得最近，但是因為胡嬌嬌的緣故，現在反倒是胡為民更近了。

　　「這沒問題，就當做定向培養好了，我聽說了那隻兔子和他的徒弟全都約定過，為大樓服務一甲子，之後就自由來去，現在的這批就讓他借用十年……怎麼樣？」老王八早就想好了。

　　「不怎麼樣。」袁喬山有些看不過去了，他的原形是猿猴，比較斤斤計較：「你可真會算計，換成以前的話，十年時間恐怕剛剛登堂入室。」

　　「你也說了，換成以前，現在情況不是變了嗎？他的那套和現代科技融合的方法，至少在煉丹上已經容易很多了，根本不說什麼掌握火候，盯著電腦就把丹煉出來了。」老王八既然是王八，肯定不會輕易鬆口。

　　「那麼識別藥性呢？辨藥，分選，萃取，加工，這一套下來至少就得三五年吧？」袁喬山同樣不肯放鬆。

　　「野丫頭和那隻果子狸呢？一個差不多一年，另外一個一年都不到，不就什麼都會了？」老王八肯定不認。

　　「誰能和那倆比？誰敢和那倆比？能夠比過那倆的恐怕就只有那隻兔子了……不對，還得加一個奶娃，不過這倆是轉世的，情況又有點難說了。」袁喬山撓了撓頭，他也不知道怎麼算了。

　　「你還忘了小苗和米雪，對了還有呂玉翎，這丫頭雖然還沒到大妖，實力卻沒人敢小瞧……至少我沒興趣和她打。」郎青在一旁提醒道。

　　一聽到這話，眾人頓時一陣黯然。

　　被兔子比下去，大家也就認了。被轉世的羅四通追平，同樣也沒什麼說的。被苗娜比下去，仍舊可以找到理由。至於被米雪比下去，甚至可以看作理所當然。唯獨呂玉翎就讓人吐血了。

　　「長江後浪推前浪啊！咱們這些老傢伙全都已經過氣了。」袁喬山不由得發出了一聲感嘆。

　　「好在也就這幾個，謝小薇好像沒戲。」郎青只能這樣自己安慰自己。

　　「她的那個點化，潛力也不小的。」老王八連連搖頭。另外兩個則點頭，顯然對此都很認可。

　　「別忘了野丫頭，就像她不再進一步，只憑她現在的本事，就沒人敢小瞧她……」胡為民又給大家添堵。

　　「別開玩笑了，她的實力已經夠可怕了，你忘了那種四翼飛行器？那玩意兒根本就是為野丫頭準備的……對了還有禿子。」郎青說到這裡，眼睛朝著老王八斜了斜，眼神之中滿是笑意。

　　老王八此刻是鬱悶極了，以前他從來沒有重視過禿子，現在想重視都晚了。禿子名義上還是洞庭盟的，關係在武漢那邊，但是誰都知道這傢伙已經百分之百算大樓的了，頂多再過幾年，這傢伙絶對會加入大樓。

　　「還有那隻果子狸，我覺得下一個有可能給人驚喜的就是他了……當然他那個乾媽也有可能。」胡為民又加了一個。

　　「但願只是驚喜。」老王八嘟囔了一聲，他擔心的是驚嚇，像呂玉翎那樣的驚嚇。

　　就在這時突然遠處傳來一陣吵嚷聲，緊接著又變成了哄堂大笑。

　　「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老王八來了好奇心。

　　旁邊的胡為民心頭一動，緊接著就看到他掐指算了起來，過了片刻，他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怪異的神情：「你剛才不是說驚喜嗎？現在驚喜已經有了。」

　　「你算出了些什麼？」老王八連忙問道，論實力，同樣是大妖，他絶對是最強的，甚至可以一個打倆，但是說到亂七八糟的本事，他就不行了。

　　「是啊，到底發生了什麼？雖然我可以聽到大家在說些什麼，但是實在太吵了，我根本不知道聽誰的才好？」郎青也連忙詢問。

　　「剛剛發現了一個通才，而且是咱們大樓裡的。」胡為民的神情異常古怪，這明明是一件好事，但是他的臉看上去既像是微笑，又像是苦笑。

　　「這是好事啊！」袁喬山不明白了。

　　「不會是果子狸……不對，肯定不會，如果是那個傢伙，大家根本不會在意的。」老王八思索了起來。

　　他的話絶對沒假。

　　如果是那個逗逼，所有的人都會認為是理所當然，同樣這對野丫頭也一樣，甚至梅家的小女兒，小狐狸都是相同待遇。

　　「別費勁了，你們肯定猜不出的。」胡為民的臉都有些抽抽起來：「知道嗎？我算出來的時候，第一個感覺就是算錯了，第二個感覺就是想撞牆。」

　　老王八、袁喬山、郎青、姜爺面面相覷，這下子他們真猜不出來了。

781 天才……我生必有用

　　「叔，我當初就說，我是天才，你還不信。」苟二錘傻呵呵地在那裡發樂。

　　「天才，確實天才。」苟德生兩眼無神，瞳孔明顯沒在焦距上。

　　平心而論，不只是他有點失神，旁邊的人也都差不多，甚至包括做測試的解小妹都有些懵逼。

　　「你沒看錯吧？」江寧衝著解小妹問道，他也有些發愣。

　　「要不然你來看。」女孩怒了。

　　「算了，相信你。」江寧走了過去，用力拍了拍苟德生的肩膀：「別傷心，雖然你什麼都不會，什麼潛質都沒有，但是你至少有一顆還算不錯的腦子，收收保護費什麼的，絶對沒問題。」

　　「臥槽！本來我沒感覺傷心的，被你這麼一說，我還真有點想不開了。」苟德生一臉鬱悶。

　　他比苟二錘先測的，結果他和大部分妖怪一樣，什麼潛質都沒有，既煉不了丹，也煉不了器，陣法和符篆如果硬學的話，或許有那麼點可能，不過想要有所成就，難度非常大，至於靈植栽培這種活，更是想都別想了，他五行屬土，天生被木克。

　　「白瞎了那麼多潛質啊！」

　　「就是，煉丹得明藥性，得背藥方，二錘的那個腦子……花崗岩的啊！陣法就更不用說了，這傢伙加減好像都有點困難，乘除就更別提了，至於符篆，他會些什麼法術？不會法術的話，怎麼弄成符篆？唯一有點可能的就是煉器，這傢伙力氣是有的。」

　　「狗屁，煉器的重點是設計，這絶對是最不可能的地方。」

　　旁邊那群傢伙你一言我一語，他們大部分是和苟德生，苟二錘一起的，也都是苟德生認識的晚輩，被苟德生拉進大樓來。

　　這幫傢伙一開口，那酸味就別提了。

　　「你們別囉嗦了，下一個是誰？」江寧吼了一嗓子。

　　那幫狗妖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沒勇氣站出來，都怕和他們叔一個結果……什麼潛質都沒有，結果輸給一個傻子。

　　「咱沒必要搶這個先，都是一幢大樓的，抬頭不見低頭見，什麼時候都能測，乾脆把機會讓給後面的人吧。」其中一個傢伙說道。

　　「沒錯，沒錯，先人後己，發揚傳統精神。」另外一個傢伙連連點頭，自從大樓裡面出了一個江雷鋒，現在很多妖怪都是開口閉口一串套話，有事沒事來句口號。

　　「也行，後面是……」江寧看了一眼：「老朱，你們來。」

　　「我？」朱世祿有點懵逼，過了片刻他硬著頭皮走了過來：「我是廚子，對火候的掌控肯定沒得說，至少煉個丹什麼的沒問題吧？」

　　他的話音剛落，就看到女孩很隨意地揮了揮手：「你可以過去了，什麼潛質也沒有，很明顯做菜和煉丹是有區別的。」

　　朱世祿頓時鬧了個大紅臉。

　　這下子苟德生心情舒暢了，他在大樓裡面原本就是最底下的那一級，而朱世祿一向都在他上面，屬於李大媽、歸二爺之下那一個檔次的高手，那個檔次原本還有牛守義、朱世祿、熊隆和苗娜，全都比他的地位高多了。

　　「我不至於那麼差吧？」朱世祿忍不住了，他是要面子的，不過他倒也沒失去理智，敢衝著解小妹叫號，畢竟這位是神獸，是傳說種，至於大妖什麼的，都已經用不著講了。

　　「沒說你差，你屬於千分之九百九十八的那種。」女孩跟著江寧也學會了貧嘴。

　　朱世祿沒話說了，看這個比率，他的心態確實平衡了。不過轉頭再看了一樣旁邊傻愣愣站著，一臉傻笑的苟二錘，他又感覺不平衡了：「這世道……是怎麼了？一個傻子有那麼好的天賦……這不是白瞎嗎？」

　　「誰說不是？」苟德生在一旁嘟囔了一聲，他都在嫉妒，他已經打定主意，回去之後就給那個傻子加課，讓這傢伙二十四小時唸書，從小學到大學，甚至研究所的課程都準備一套。絶對要讓這傻子明白，擁有那麼好的天賦未必是一件好事。

　　苟德生甚至可以肯定，會有很多人願意幫忙監督，至少他那一屋子的人都會。弄得不好朱世祿那一屋子也會幫忙。

　　「下一個。」江寧又開始喊道。

　　朱世祿回頭看了看。

　　他身後的那幫豬妖你推我，我推你，都想別人先來。

　　「算了，有你盯著就行了。」江寧知道有苟二錘這個傻子在，其他人都測不安穩：「二錘，跟我來，我試試能不能教會你點東西？」

　　「呦——你這可是極限大挑戰啊！但願你能成功。」解小妹在旁邊說著俏皮話。

　　「這要是能夠成功，絶對是奇蹟。」苟德生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

　　「……滴滴……準備加水，紅帽試管……滴滴……看電腦，注意曲線……滴滴……加入16號液體……滴滴，注入法力，催化生成……」

　　在大樓裡面的實驗室之中，苟二錘在那裡忙碌著，這傢伙做事的時候身上還穿著全副的護甲……重甲。

　　之所以穿成這樣，是為了有可能發生的爆炸……至少能保住一條命啊！

　　說實話，一開始的時候江寧自己都一點把握沒有。

　　不過現在他有把握了。

　　這個花崗岩腦袋確實很傻，確實很笨，確實什麼都記不住，確實什麼都學不會，但是他並非一點用處都沒有。

　　只要把這傢伙當成機器人，當成肉身傀儡，那麼就問題了。

　　什麼？他這麼會想到這招的？

　　別忘了，當初搞裝逼套裝的時候，這個傻子就是受試者之一，另外一個是逗逼果子狸。

　　眼前這套東西可以看作是裝逼套裝的民用版。

　　「怎麼樣，我沒說錯吧？只要有潛質，就肯定能成，哪怕是白痴也沒問題。」此刻江寧說得嘴響。

　　「能成，確實能成。」

　　「恭喜你，又獲得了一個成功。」

　　「說實話，我想找一個廁所哭一會兒。」

　　「……」

　　周圍看到這一幕的人，說什麼話的都有，大部分都帶著那麼一絲酸味……當然也有滿嘴苦味的。

　　後者一般都是有潛質，但是潛質不怎麼樣，全靠恆心和毅力才有如今成就的煉丹師。白痴都能夠學會煉丹，而且看上去不比他們差，這讓他們還有什麼話好說？

　　反正想買塊豆腐撞死，找一個廁所哭昏的人不在少數，這裡面甚至包括那幾個老牌煉丹師。

　　「從今往後，煉丹的門檻被你徹底拉到了地板啊！」胡為民在一旁長嘆一聲，他不知道應該驚喜，還是黯然？

　　「現在還做不到，畢竟比率太低，才千分之二啊！」江寧仰天長嘆，一臉不滿意的樣子，緊接著又道：「不過，也許可以試試尋找出其中關鍵，我一直搞不明白，到底是什麼因素決定能不能煉丹？現在機會有了，這傢伙是個傻子，頭腦單純，和一張白紙似的，觀察起來容易得多。」

　　「你還真有這樣的想法？」胡為民瞪大了眼睛，不只是他，旁邊的那些人全都差不多。

　　「你要是成功了，這可不得了。」老王八在一旁喃喃自語著。

　　「根本用不著全員普及，只要把比率提高十倍就很恐怖了，百分之二，一萬個裡面就有兩百個，從今往後根本就不愁什麼丹藥了。」郎青嘆了口氣，他突然感覺到自己白活了大半輩子，當年要是有這樣的好事，那該多好？

　　「等會兒我還得讓這傢伙試試煉器。」江寧摸著下巴。

　　「陣法和符篆呢？」胡為民問道。

　　「陣法算了，就算學會了，誰放心讓這傢伙布陣？別把自己人坑裡面……」江寧看了看四周。

　　周圍的人稍微一琢磨，立刻連連點頭，反正那個傻子布的陣，打死他們也不敢進去。

　　「至於符篆……」江寧嘖了一聲。

　　「怎麼？有難度？」老王八理所當然會這樣想。

　　可惜他猜錯了，兔子搖了搖頭：「沒難度，一點沒有，我想起一件事來，當初秦大爺讓我琢磨一下符篆的事，因為上清派的拿手好戲就是符篆……」

　　「最後琢磨出來了嗎？」老王八頓時來了精神，對這件事他也是知道的，那時候他也在茅山。

　　「當然琢磨出來了，秦大爺讓我做的事，我敢糊弄嗎？」江寧轉頭白了老王八一眼。

　　「沒錯！」老王八點了點頭，換成他也不敢，人家是地劫，捏死他就像捏死隻螞蟻。

　　「當初那個辦法能用？」胡為民明白了。

　　「是啊，不過這挺麻煩。」江寧頭痛就頭痛在這裡，那套東西是為上清派搞的，他肯定得和秦大爺打個招呼，問題是那些東西已經被秦老頭看作是上清派的秘法。

　　突然江寧一轉頭，上上下下打量著裡面忙碌著的苟二錘。

　　其他人還好，老王八、胡為民、郎青、袁喬山全都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他們下意識地感覺到這隻兔子又在琢磨什麼壞主意了，而且還是那種非常噁心人的壞主意。

　　這裡面胡為民和袁喬山的腦子最快，稍微一想，頓時兩張臉就像是便秘了一樣。

　　就在這時，他們聽到江寧喃喃自語起來：「不知道讓這傻子修煉原版的《大孔雀經》，再幫他梳一個高堆雲鬢，塗上粉，抹上胭脂，穿上紅綉裙，手裡拿根繡花針，會是什麼模樣？」

　　「高堆雲鬢？」「胭脂？」「紅綉裙？」「繡花針？」「原版《大孔雀經》？」「《葵花寶典》？」「《東方不敗》？」

　　周圍的那幫人全都驚詫地叫了起來，緊接著很多人跑了出去，他們找地方吐去了。

　　「你小子……」老王八已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我早知道你沒底線，沒想到這麼沒底線。」郎青輕嘆一聲。

　　胡為民和袁喬山顯然已經猜到了。

　　「你是想……讓那些傻小子加入上清派？」胡為民問道。

　　「是啊，反正上清派也是很寬鬆的，誰都可以進，和洞靈真天也沒什麼衝突……不對，我他喵的根本沒想過讓這隻傻狗加入洞靈真天……這更沒問題了。」江寧呵呵一樂，他已經決定了，回頭就按照東方不敗的樣子，給這條傻狗打扮起來。

　　不為別的，就圖個樂呵！

782 我給您送人才來了

　　「你小子故意想要噁心我對嗎？」秦大爺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天地良心，活這麼久，很少有東西能夠讓他起這樣的反應。

　　在遠處，一群「美女」躲得遠遠的。

　　她們不敢靠近，因為苟二錘被打扮得太噁心了，讓人忍不住想吐。就算離開那麼遠，她們也不敢直視那張臉。

　　那副尊容簡直就是「如花」從銀幕裡面跑了出來！

　　在電影裡面，「如花」的鏡頭頂多持續兩三秒，時間太長，觀眾肯定受不了的，眼前這個是長鏡頭，蒙太奇。

　　「這隻兔子太可惡了！」

　　「秦大爺真是好脾氣，換成我，早就一巴掌把那隻兔子打成兔肉醬了。」

　　「你以為我們站在這裡幹嘛？那麼噁心的東西不傷眼睛嗎？還不是為了看兔子變肉醬，或者兔頭變豬頭？」

　　「……」

　　那幫「美女」七嘴八舌地說著。

　　這些話全都傳進了江寧的耳朵裡面，他挺鬱悶，自認對這幫傢伙挺不錯的。

　　「我這不是答應過您嗎？那種製作符篆的方式是你們上清派的秘法，絶對不外傳了，這傢伙有製符的天賦，浪費了實在太可惜，所以我打算……」江寧衝著老頭解釋。

　　「所以你就帶這傢伙來噁心我？信不信我一巴掌把這傢伙打成狗肉醬？」老頭也聽到那些聲音了，他不好意思對兔子下手，但是對旁邊那個礙眼的傻東西，他可不怎麼在乎。

　　「我這是給您送人才來了。」江寧繼續繞嘴，他是屬唐僧的，那張嘴可以說三天三夜不帶停的。

　　「咱們上清派人才濟濟，用不著更多人才了。」秦老頭可不想整天看到一個傻子，就算不噁心，他也感覺鬧心。

　　老頭現在對上清派的狀況很滿意。

　　他可不在乎什麼同性戀、異性癖、變性人妖什麼的，老頭只看顏值，臉過得去就好，另外這群「美女」個個都有才。

　　有才在任何一個時代都是可以加分的，甚至加分不少。

　　至於那些二奶，小三，他雖然不怎麼看得上眼，但是至少臉都過得去，而且平時也不是一直在這裡，頂多隔三差五來一趟，每次過來還都會意思意思。

　　所以他真得挺滿意。

　　現在兔子突然塞一個傻子過來算什麼意思？

　　「您這話就不對了，陳家那對母女不比這傻子好多少……」江寧準備類比。

　　「老娘招你惹你了，沒事扯到我頭上，還拿我和這傻子比。」陳倩頓時怒了，現在的她同樣也不是當初那個被混混追得到處亂逃的女混子了，人家是一派掌教，正式的門人快兩千了，編外的還有兩千多。

　　「沒必要見外嘛！你們以後就是師姐和師弟了……」江寧一點都不在意。

　　「誰是他師姐？我可沒答應……當然秦大爺肯定也不可能答應。」陳倩立刻拒絶。

　　「得了得了，我還不明白你的意思嗎？」秦老頭要是還猜不到江寧的想法，那可就真白活了：「那套秘法反正是你創的，不讓你用的話……好像有點不近人情，我看這個傻子也挺實誠的，應該不會外傳。」

　　老頭乾脆退了一步。

　　「切——原來是這個想法，早說嘛！拐彎抹角，太不爽快了。」陳倩怒道，不過她也沒反對。

　　「行，就這樣了。」江寧異常高興。

　　「哥，那我這臉……能不能擦了？」苟二錘雖然傻，但是也明白好看難看？他同樣不願意被打扮成這樣，但是他不敢反抗。

　　「你會卸妝嗎？」江寧問道。

　　苟二錘猶豫了一下，然後搖了搖頭。

　　「那不就行了？」江寧聳了聳肩膀。

　　「卸什麼妝啊？」秦老頭是一刻都看不下去，只見他隨手一擺。

　　苟二錘一下子就趴在了地上，轉眼的工夫就變成了一隻很大的狗，品種很雜，明顯是串的，這傢伙的臉上仍舊抹了粉，塗了胭脂，不過換成了一張狗臉就好多了，頂多感覺搞笑，至少沒剛才那麼噁心了。

　　………………

　　「你應該不是專門為這件事來的吧？」秦老頭把兔子讓進了客廳之中。

　　「我是為了兩件事來的。」江寧也不兜什麼圈子了：「第一件事就是創意大賽，上清派有沒有興趣參與進來？」

　　「這事別問我，你和小陳商量就行，我說過，我不管具體事務的。」秦老頭倒是很通情達理，懂得放權。

　　另外他也確實不反對參與這件事。

　　這對上清派不會有什麼壞處。

　　他甚至算出來了，上清派很有可能會借這股風，再上一個台階。

　　「那行，我回頭找那倆『楣女』去。」江寧同樣也在預料之中，他很清楚秦老頭在意的是上清派的傳承延續，另外就是積聚的信仰願力，對具體事務並不在意。

　　這其實就和各個勢力的太上長老差不多。

　　就拿洞庭盟來說，老王八絶對一言九鼎，雖然他頭頂上還有地劫大妖和人劫大妖，另外還有幾個已經進人劫和準備進人劫的大妖，但是那幾位從來都不會插手洞庭盟的任何事務，甚至老王八也不是他們挑的，而是底下的那些大妖推選出來。

　　「第二件事和大聯盟有關，您老人家是那個年代過來的，又是地劫大妖，當年組建大聯盟的那些傢伙肯定找過您吧？」江寧問道，同樣的問題他也曾經問過李大媽，可惜，李大媽插科打諢就是不說，他總不可能問解小妹吧？就算問，十有八九也問不出什麼來。

　　他有種感覺，當初就算不邀請那個女孩，那個女孩最後也會加入大樓，不過那並不意味著她站在大樓的立場上，更多是起一個監視的作用。

　　秦老頭猶豫了一下，好半天才說道：「你這問題讓我挺為難的，當年確實有人找過我，不過那個人非常特別，應該不是本體，感覺更像是投影之類的東西，不過這個投影與眾不同，它可以和道產生共鳴，也就是說可以變成一種分身，而且可以變成其他人的分身。比如我如果答應他的要求，我就可以和那個投影融合，然後把那個投影變成我的投影，雖然只有我一成的實力，但是可以自由走動，用不著再約束在這麼個小地方。」

　　「您沒答應？」江寧問道，這個問題顯然有點傻，簡直就是明知故問。

　　「廢話！我又不傻，天底下怎麼會有這樣好的事？地劫就應該待在一個地方，能夠隨意亂跑的，還叫地劫嗎？」秦大爺輕哼了一聲：「所有的人都以為叱那樣能夠到處亂跑的地劫大妖比我們這些困在某個地方不能動彈的地劫大妖強，真是這樣嗎？」

　　「哇——不得了，您老人家絶對明白。」江寧挑起了大拇指。

　　秦老頭看了看江寧，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過了好半天，他才說道：「你小子恐怕也已經知道很多事了吧？是誰告訴你的？那些已經天人合一的傢伙？還是你們大樓裡面的那個老太婆？又或是你家老祖宗？……總不會是你自己領悟到的吧？」

　　老頭一連串問道。

　　「這種事誰敢說？您不也是含含糊糊地漏了這麼一句半句出來？那還是我先提到了這個問題，然後您才順勢漏出來的。」江寧抬頭看了看天花板。

　　大家之所以全都這樣小心翼翼，說話繞來繞去，就是因為這些已經涉及天道，誰都不敢說透，只敢像這樣打打擦邊球。

　　「人類沒有天地人三劫，卻有天地人三仙，這還是我從你們上清派那裡知道的秘密，我告訴了很多大妖，他們全都羡慕不已，都覺得人類得天獨厚，卻沒有往深處想。」江寧的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這同樣也是擦邊球。

　　他的腦子裡面確實有那麼點猜測，但是始終不敢確定，一直想找人交流一下。

　　「是啊，誰說人類就得天獨厚？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人類根本就是殘次品，是急功近利的產物，為了追求快，為了追求效率，捨棄了很多東西，根基不穩，狀態不完全。」秦老頭笑了，他已經確定江寧知道了很多東西，這傢伙知道的那些，也正是他一直以來的猜測。

　　江寧的臉上也露出了笑意，他的猜測已經得到了證實，至少秦大爺也有這樣的想法。

　　妖怪的天地人三劫很可能和人類的天地人三仙差不多，根本就不是三道關卡，而是三種狀態。

　　當初李大媽曾經說過，就算變成一塊木頭疙瘩，他家老祖宗也沒死，不管渡得過還是渡不過人劫，都不會死，都是近乎於不朽。

　　那時候他沒仔細想，好在成為妖怪之後他的記憶變得非常好，所以一直記在了腦子裡面，直到最近有所感悟，才突然間猛醒過來。

　　像盧老頭這樣已經度過去的人劫大妖，都不敢說近乎於不朽，只是不容易死。

　　甚至再進一步，人劫變成水貨地劫，也都是可以殺死的，而且是徹底殺死，他就徹底幹掉過一個水貨地劫。

　　或許變成那種狀態才是真正的人劫。

　　天劫、地劫、人劫的意義都是與道相合，變成木頭、石頭、鐵塊、一灘水、一團火，說穿了其實就是元素化，而且是永久元素化。

　　如果進入人劫的那些大妖能夠徹底想明白，乾脆不去管，根本不刻意去擺脫那種狀態，或許過個一兩千年，他們就會自然而然地天人合一。

　　問題是外人不可能知道這一切，所以大家才會那樣害怕。

　　至於地劫，當初秦大爺就曾經說過，這樣的狀態其實也不錯，對道領悟的速度恐怕比叱那種能夠自由行動的地劫大妖要快得多，這條路的盡頭也是天人合一。

　　「您老人家有沒有聽說過諸天浮屠？」江寧問道。

　　「當然聽說過，我還聽說你最近進去過，走的時候還設了個陷阱，幹掉了一個水貨地劫。」秦老頭同樣也是有消息來源的。

　　「我的一個老婆前世就是諸天浮屠的，當年她就差踏出最後一步了，但是她感覺那一步踏出很可能會有大麻煩，所以縮了回來，甚至不惜轉世，結果證明她的感覺沒錯。」江寧詳細地解釋道，他相信秦老頭肯定不知道這些。

　　讓老頭稍微消化了一下這個消息之後，他繼續說道：「諸天浮屠十有八九是一個類似天堂、極樂世界的地方，而且完工一大半了，但是現在浮屠崩塌，諸天盡滅。」

　　他只提了天堂和極樂世界，道門其實也有類似的東西，不過比較分散，那就是門派。

　　道門的門派非常特別，不同於佛門、基督教和綠教的宗派。

　　宗派更類似於流派，和中國的諸子百家也有點像，屬於傳承。

　　門派就大大不同了，每一個門派都有一個根基，這個根基是源頭，是中心，是信仰聚集的焦點，起到的作用和天堂、極樂世界差不多。

　　正因為如此，上清派的那些天仙才得以存在，華山派的情況也差不多如此。

　　「原來是這樣。」秦老頭確實沒聽說過這些，因為知情者根本沒往外傳，外界對此一無所知。

　　「大聯盟會不會是另一個諸天浮屠？」江寧低聲，同時也異常凝重地問道。

　　「你覺得是，那就是唄！」秦老頭回答得模棱兩可。

　　不過這已經足夠了。

783 立場不同，角度不同，想法也不同

　　「米雪當初確實夠聰明，那個諸天浮屠已經崩潰了，融合在裡面的那些意識全都消失不見，你說當初那幫傢伙傻不傻？」江寧問道，他問的不是秦大爺，此刻他也不在茅山。

　　他已經回到了大樓，這番話是說給解小妹聽的。

　　「換成是你，你會不會這麼傻？」江寧又加了一句。

　　解小妹當然明白江寧指的是什麼？她不以為然地回道：「你覺得傻，未必真的傻，你覺得諸天浮屠崩塌，裡面的意識全都消失不見，這是一件非常可悲的事，但是說不定諸天浮屠本身就是一個牢籠，它的崩潰反倒讓那些意識得到了自由，也說不定呢！」

　　兔子仰頭看天，一時之間回答不上來了。

　　這話確實有道理。

　　就像人劫未必是壞事，盡頭仍舊是天人合一差不多，說不定諸天浮屠崩塌，那些意識全都得到了自由，真正天人合一了呢？

　　反過來說，天人合一也未必是什麼好事，要不然那些天仙為什麼千方百計保留一部分自我？為什麼道尊、佛祖最終都沒走這條路？

　　當初李大媽就說過，到了這個地步如果還想不穿的話，那就別往下走了，因為沒意義的。

　　那時候他同樣沒聽懂這句話的意思，只是當做一般的感嘆，因為老王八、他家老祖宗都發出過類似的感嘆。

　　但是現在他不這樣想了。

　　他突然發現李大媽和老王八是有區別的，老王八嘴裡這樣說，心裡其實仍舊有顧忌，所以他會為人劫做準備，而且是不止一種準備。

　　同樣的情況榮媽、黃六爺他們也存在。

　　他家老祖宗又是另外一種情況，一開始的時候，他家老祖宗的想法和老王八、榮媽肯定沒什麼兩樣，但是等到他融合了那株靈木，再借用信仰願力的幫助，成了神，一切都變了。

　　老傢伙好像真的想明白了什麼，所以之後的祂，感覺越來越像李大媽。

　　「你說得沒錯，到了這一步，如果再想不通的話，繼續往前走，不管是哪個方向，不管是哪種選擇，最後都會感覺是錯誤，都會後悔的。」江寧突然間明白了，他也想通了，和女孩一樣想通了。

　　此刻他很想去問問米雪，他想知道米雪有沒有想通？

　　「能夠想通就好，反正就是一條路，古往今來，走過這條路的不知道有多少？眼前這條未必是最好的路，但也絶對不是最壞的路。」女孩說得像繞口令一樣。

　　不過江寧完全能夠聽明白。

　　說了半天，大聯盟的這條路和天主教、佛教、道教那些門派沒什麼兩樣，大頭仍舊是天人合一，但是保留一部分自我，能夠偶爾甦醒一下。

　　這同樣也是諸天浮屠當年的路子。

　　同樣，從她的話裡面也隱約透露出了一些隱秘，比如路雖然是一樣的，但是有高低上下的區別。

　　至於誰高誰低？那就難說了。

　　從難易程度上來說，天主教、綠教之類純信仰的方式肯定最容易，道門和佛門各有千秋。

　　從成功者的數量來說，同樣也是天主教、綠教最多，然後是佛門，最後才是道教。

　　從甦醒的時間來看，天主教佔優，所謂的天使傳話，聖靈感應，其實就是短暫甦醒，綠教稍微差點，佛門更差，真正甦醒的就只有幾個佛教大能，當然這也可能和佛門比較看得穿有關，道門很明顯就要差一線了，大部分時間都在沉睡。但是到現在為止，他只和道門的那些冥冥之中的存在交流過，佛門、魔門一點音信都沒有，而且從美國人帶給他的消息來看，梵蒂岡那邊同樣已經很久沒有和上帝取得聯繫了，所以道門的那套東西看上去檔次低了一些，實際效果未必就差。反倒是另外幾家曾經風光無限，現在卻已經陷入了沉寂。

　　當然，上面這些都只是他的一些猜測，並不能完全作數。

　　………………

　　「小江，我正到處找你呢！」老王八突然跑了過來。

　　「找我？」江寧感到奇怪，最近好像沒什麼事啊？

　　「不只是找你，還有小解。」老王八轉頭看了看女孩：「你應該也接到電話了吧？」

　　「接到了。」正義神獸點了點頭：「我還沒來得及和這傢伙提。」

　　「什麼電話？」江寧有些摸不著頭腦。

　　「是大聯盟那邊打過來的，一號和二號分別打了一個……不是直接打的，全都是通過一位老前輩傳話，這位老前輩有點像姜爺，平時不怎麼管閒事，但是誰都會給幾分面子。」老王八先把前因後果解釋了一遍，這才說道：「他們打算請小解過去一趟，借她的能力幫那邊的人測一下潛質。」

　　「想得美！」江寧一點都沒給機會，直接拒絶。

　　當他傻嗎？這是資敵！

　　二號那邊還好說，也不能完全說是敵人，有時候還可以合作一下。一號就不對了，那是標準的資敵，而且他幫了忙，那邊也未必念他好。

　　「你聽我說，不管怎麼樣，你得給我一個面子……」老王八嘆道，他也欠了人情的，傳話的那位當年對他不錯，幫過他不小的忙，現在他有這樣的身份地位，和那位還有幾分關係。

　　「我不是不給您面子，第一，我沒興趣資敵。」江寧乾脆挑明了：「第二，這件事不是只有她一個人就能夠搞定的，要不然她以前為什麼沒發現這個功能？」

　　「沒錯！」解小妹直接承認了，就因為這個緣故，所以她接到電話之後，一直拖著沒和江寧說。

　　她的能力是判斷，但是潛質這東西沒辦法憑空判斷，這畢竟不是遊戲，每個角色都有一堆數值，力量、速度、耐力、智力、智慧、魅力……，一般人確實看不到，但是GM在後台卻可以看到。

　　她之所以能夠知道別人有沒有潛質，是因為那些人會被扔進一個模擬空間裡面，在這個模擬空間裡面有各種測試，單單煉丹就有很多測試項目，所有的測試項目都是同步進行的，相當於那個人擁有許多分身，每一個分身獨立進行一個項目的測試。

　　這是一套系統，就是之前她和兔子用來對決的那套系統。

　　她需要判斷的不是別的，而是意識空間裡面的那些分身和現實之中的本體是不是完全一樣？

　　這可不是什麼虛的東西，完全可以判斷出來。

　　最後一個原因就是她沒欠過任何人的情，她沒欠那個傳話的老頭子的情，也沒欠過一號或者二號的情，所以她用不著在意。

　　「原來是這樣啊！」老王八頭大了：「等我打個電話再說。」

　　他乾脆也不走遠，挪開兩步直接打起電話來。

　　這個電話打的時間不短，很明顯傳話那位也沒辦法做出決定，還得給一號、二號分別打電話。

　　「我還有事，就不陪你們了。」江寧等了一刻鐘，仍舊沒有等到回答，乾脆直接走人。

　　「別啊！」老王八急了：「要不然這樣，我讓他們過來。」

　　「北郊基地不歡迎外來者。」江寧直接把門關死。

　　一方面是他討厭那兩邊的人，現在他連小聯盟裡面那些吃裡扒外的傢伙都有些討厭起來。

　　另一方面進來的傢伙很多是帶著目地的。

　　北郊基地裡面對外開放的區域只有三分之一，剩下的三分之二是不能隨便進入的，可總有一些傢伙會找各種理由想要混進去，這種傢伙大部分進了巴大嬸的肚子，偏偏事後還總有勢力找上門要求大樓給個解釋。

　　「不讓他們進來總可以吧？」老王八也知道江寧討厭麻煩，同樣也想到那邊派人過來的時候，弄得不好會有別的什麼目地？

　　現在一號那邊已經攻破了人造福地的建造技術，但是那只是一代，想要強化到二代，就必須融合生物技術。

　　這可沒那麼容易。

　　「還是那句話，我憑什麼資敵？」江寧肯定不會鬆口。

　　聽到這話，老王八這一次乾脆也不再勸了。

　　沒錯，他其實也不想讓那邊的人過來，他帶話過來，而且話裡話外都是讓江寧答應的意思，這已經仁至義盡了。

　　再說，他確實欠了那位老前輩的人情，但是這一次那位老前輩只是傳話者，並不是自己有事需要他幫忙，這人情算誰的？

　　他做到這份上，已經給足那位老前輩面子了，反正不能怪他。

784 倆獅子

　　「……您別和我說這事，讓我幫忙可以，但是這套系統不是我弄的，我也不清楚其中的原理，只知道這東西和信仰願力有關，那隻兔子搞這玩意兒已經很久了，之前就有技術積累……

　　……什麼？顧全大局？狗屁，又不是我不顧全大局，這玩意兒不是我發明的，您老有本事就說服那隻兔子去，別老是折騰我……

　　……我對他有影響？您開玩笑的本事也太大了，我有個狗屁影響？我和他純粹就是合作關係……

　　……什麼？他不答應，我就不繼續幫他？我憑什麼這樣做？願賭服輸，我是輸給了他，所以才幹這活……去你喵的，老混蛋，我這麼幹就是出爾反爾，我憑什麼為了你們這麼做？……

　　……打住，打住，我他喵的已經說過了，別給我來那一套，什麼顧全大局，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子，那個一號顧全大局了嗎？你們他喵的為什麼不先說服他去？……」

　　……求你別再浪費我的時間了，我還有事，掛了！」

　　解小妹怒氣衝衝地扔下了電話。

　　她一開始打得時候還和聲細語，但是到了最後實在受不了了。

　　下一瞬間，她的身影消失得無影無蹤。

　　等到她再一次出現的時候，她已經在二號大樓裡面。

　　江寧在開會。

　　開會的仍舊是之前那群人。

　　這段日子，解小妹在北郊基地那邊忙著給大家測試潛質，這邊也沒閒著，創意大賽的宣傳已經開始了，創意園區的籌建工作也已經完成，現在進入了正式進行的階段，今天的會議就是為了確定具體的任務，順便把時間表定下來。

　　「你怎麼過來了？走開走開。」江寧擺了擺手，緊接著自言自語道：「看來以後這種地方得弄一個法陣，一旦開會的時候就把裡面和外面封閉起來，省得有人闖入進來。」

　　「給我出來。」女孩虎著臉說道，此刻她可沒心情和這隻兔子貧嘴。

　　「你們先商量著。」江寧站起身來，他還真不敢惹火了這頭神獸。

　　「去吧，去吧，反正有你不多，沒你不少。」米雪非常隨意地擺了擺手。

　　「順便幫我們弄幾杯咖啡進來。」克莉絲汀娜也一點不客氣，甚至隨手就把兔子當做了辦公室小妹。

　　「咖啡喝多了脫髮。」江寧才不會那麼乖巧呢！

　　從會議廳出來，他立刻問道：「怎麼回事？」

　　「那個老傢伙又打電話過來了。」女孩很是不耐煩。

　　「直接拉黑不就得了？你這麼笨？連這種操作都不會？」江寧瞪了女孩一眼。

　　「你以為這招有用？那個老傢伙人緣非常好，他只要一句話，我認識的人都會把電話借給他，難道我把所有人都拉黑？那我還要手機幹嘛？」女孩最頭痛的就是這件事：「不管了，我讓老傢伙直接找你來。」

　　「找我？憑什麼找我？」江寧同樣不幹。

　　「要不然我就去他那裡……這是表明態度，說明我態度正確，但是只有我肯定做不到，所以到了最後他還是會找你來。」女孩乾脆躺倒不幹了，她感覺自己現在有點豬八戒照鏡子，兩面不是人的感覺。

　　江寧摸了摸下巴，他在琢磨對策。

　　想了好半天，他終於有了那麼點想法：「能不能弄一個局，把那個老傢伙幹掉？」

　　「這可不行，雖然我現在挺討厭那個老傢伙的，但是老頭為人確實不錯，他是除了你之外，我看到過身上功德和善功最多的一位，比當年佛門裡面的那些光頭都多。」女孩畢竟是正義神獸，是公正和正義的化身，有些事是絶對不能做，也不敢做的，更不願意做的。

　　江寧微微一愣。

　　他從這番話裡面聽出了一些東西，很有意思的東西，同時也是很有用的東西。

　　那個老傢伙身上的功德和善功比佛門高僧都多，而他和那個老傢伙比，至少不會差到哪裡去，也就是說，他身上的功德和善功同樣超過大部分的佛門高僧。

　　這就有點意思了。

　　修橋鋪路是善、救人急難是善、扶危濟困是善，鋤強扶弱是善，除惡揚善也是善……他好像沒幹過前面那些……不對，也幹過，他搞養老院就是，另外養老院旁邊的廉租房也是。

　　有一點倒是可以肯定，他身上的大部分善功是來自於鋤強扶弱和除惡揚善，而且他不是把那些人渣一殺了事，而是把他們全都變成了和尚……好像應該算和尚吧？

　　花和尚也是和尚嘛！

　　弄明白這些，以後想要積攢功德，獲取善功，就有捷徑可循了。

　　「行，我另外想辦法廢掉那個老傢伙。」江寧滿臉猙獰。

　　「你可別胡來！」女孩有點猶豫起來，她不知道把這件事推給這隻兔子是對是錯？

　　這隻兔子最讓人頭痛的地方就是從來不按理出牌，萬一他不殺那個老傢伙，而是把手腳砍掉，穿了琵琶骨，鎖在水牢裡面……這他喵的同樣是結仇啊！

　　「放心，我不會胡來的。」江寧說道。

　　「這話就讓人難以放心。」女孩怒了，她敢肯定，如果把這話錄下來傳網上去，一百個妖怪裡面有九十九個會和她同樣想法，唯一的那個肯定是苟二錘這樣的白痴。

　　………………

　　女孩最終還是妥協了，因為她又連著接了十幾個電話，都是那個老傢伙打過來的。

　　她被煩得受不了，乾脆讓兔子去對付吧！

　　一天之後，一個老頭出現在了北郊基地門外。

　　老頭很講原則，不是小聯盟的成員，更不是VIP會員，所以他堅決不肯進北郊基地。

　　老頭就在大門口，為了不堵路，他還選了一個稍微偏開一些的位置。

　　只見他隨手掏出了一個蒲團扔在地上，然後盤腿坐在了蒲團上。

　　「咻咻咻」江寧、解小妹、野丫頭、小丫頭、小狐狸她們、軟飯王、男熊孩子全都跑了過來……前面倆是真有事，後面這些全都是看熱鬧來的。

　　「小江，我給你介紹，這位是代老。」老王八在旁邊異常慇勤地給兩個人引薦。

　　江寧沒過去，而是上上下下打量著那個老頭。

　　那老頭看上去很老，非常老，老得一塌糊塗。

　　老頭頂著一個大禿頭，那絶對是一個標準的經典禿頭，鋥光瓦亮，像打了蠟似的，陽光照射上去，立刻就被反射出來，這顆禿頭不但光，還圓，和一個球似的，形狀非常圓整，上面布滿了壽斑，所以遠看像足球，近看像地球儀。

　　老頭的臉上，脖頸上，手上，也全都是壽斑，另外就是皺紋，到處是皺紋，只有那顆大禿腦瓜上沒有。

　　和所有上了年紀的老頭一樣，這個老頭也「縮水」了，身高頂多一米五，穿著一件民國時候的那種長襖，底下是一雙麻鞋。

　　兔子轉身就走。

　　大家正奇怪呢！不知道這傢伙想幹什麼。

　　不過很快，所有的人就明白了。

　　只見這傢伙走到了門的另外一邊，和代老頭差不多的位置坐了下來，然後扯著嗓子衝著旁邊的人喊道：「那啥……給我也拿個蒲團過來，最好和他的一模一樣。」

　　「我這裡就有。」代老頭樂呵呵地說道，說著他又掏出了一個蒲團。

　　這玩意兒很明顯也是縮小了之後帶來的。

　　老頭也精通縮物之法。

　　「何必坐得那麼遠，過來不好嗎？」老王八感覺奇怪。

　　「這樣好，當初北郊基地剛剛開張的時候，門口原本有一對石獅子的，結果被謝小薇弄了一車炸藥給炸沒了，之後我又搞了一對，然後刁成來襲的時候又給搞沒了，本來我還訂了一對，結果還沒等放上去，你們就跑過來興師問罪了，我怕做無用功，所以沒放，結果這倆位置到現在還空著。」江寧在那裡解釋，他還解釋得特別詳細。

　　「臥槽……」老王八的臉都木了，他沒想到居然是這麼回事，這隻兔子把自己當石獅子了！

　　「代老想必和元老頭你是同族吧？」江寧問道，他如果沒猜錯的話，那老頭的原形十有八九是玳瑁。

　　大樓裡面就有一隻老烏龜，一隻小烏龜，還有一個王八女孩，他對這號實在太熟悉了。

　　烏龜、王八這類東西最能耐得住寂寞。

　　「有意思，非常有意思的一具分身。」代老頭滿臉微笑地點了點頭，他是老王八的前輩，當年提攜過老王八的老妖怪，至少也是一個人劫大妖，乾脆江寧一過來，他就看出來了，這只是一具分身，一具非常特殊的分身。

　　「那是當然，分身一直都是我重點研究的方向，多幾個分身的話，工作、學習、聊天、娛樂、休息、打架……各方面都不耽誤，當初我最早研究這玩意兒本來是為了逃命，後來發現弄一具分身代替我去上課，倒也不錯，現在就有一具分身整天待在大學裡面呢！另外我還有一具分身在實驗室裡面，專門負責研究……」江寧把蒲團塞屁股底下，開始施展起唐僧大法。

785 說到天荒地老

　　「顧全大局這句話本身就不合理，為了人類進步……我忘了，您老不是人類，此刻能夠看到咱們辯論的大部分也不是人類，不過意思大家應該可以理解。

　　我打個比方吧。如果一切都按照『顧全大局』來，為了生物基因改良，為了下一代的強化……這絶對夠高大上，夠顧全大局吧？為了這崇高的目標……請把老婆交出來……對了，必須得夠漂亮，而且是天生麗質，整容的不算，那和基因無關。」

　　「你小子根本就是抬槓！這叫什麼顧全大局？」

　　「怎麼不是顧全大局？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九九九……的基因裡面都有問題，心臟病、高血壓、癌症……這些都和基因有關的，更不用說腦子笨，臉長得醜了，如果這些基因有問題的傢伙全都打光棍，用不著幾代，人類……啊！不對，應該是生物種群就只剩下基因強悍的個體了……臥槽！好像有一個學派的觀點和這差不多啊！」

　　「這不就是納粹那套東西嗎？」

　　「沒錯，納粹……那幫人多顧全大局，而且嫉惡如仇，所有不顧全大局的傢伙全都塞進毒氣室了。」

　　「你又在抬槓！」

　　「抬槓的不是我，你敢指天發誓，當年納粹提出那些觀點的時候，打的不是類似『顧全大局』的旗號」

　　「你別老是說反面典型，老是往這種極端的方面扯。」

　　「那我換一個，前蘇聯……」

　　「你說的又是極端的例子。」

　　「這又不能說？那我再換一個。」

　　「你別換了，你換來換去肯定都是極端例子。」

　　「老頭，你說我抬槓，你自己才抬槓，這種例子我可以一直舉到明年過年，這說明什麼？說明古往今來，有太多的人拿『顧全大局』當口號，為的是達到自己的目地。」

　　「……」

　　北郊基地大門口蹲著倆門神，這倆的嘴巴一直沒停過，從晌午說到下午，再說到晚上，現在都已經快子夜了。

　　原本大門口站著很多妖怪，這幫傢伙都是看熱鬧來的，但是現在大門口百米之內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你們覺得有沒有必要在西面開個小門？」胡為民同樣也躲得遠遠的，一個唐僧就已經讓人頭痛無比了，更不用說現在有倆唐僧。

　　「開吧，肯定得開。」老王八現在是一臉懵逼，代老頭是他帶來的，別人能夠逃開，他做不到啊！所以從白天一直陪到晚上，無時無刻不在承受噪音攻擊……還是雙重的攻擊，整個人都不好了。

　　「是啊！確實得開，我如果猜得沒錯的話，從今往後，那個區域方圓百米之外，不會有誰願意路過。」郎青也發出了感嘆。

　　「還得弄一個隔絶法陣。」榮媽在一旁提議道。

　　「有必要，絶對有必要。」一群大妖在那邊連連點頭，別說他們了，就算是普通妖怪，那耳朵也絶對敏銳，那倆又沒有刻意放低聲音，聲音傳得老遠的，反正整個北郊基地都能聽到。

　　「巴大嬸居然能忍耐到現在？」袁喬山衝著鱷魚池那邊看了一眼。

　　「她早跑了，這倆一開口，她就跑了……嗨，還是她對那隻兔子比較瞭解。」老王八之所以唉聲嘆氣是因為他跑不了。

　　「我總算明白了，那隻兔子為什麼有這樣的信心，敢說廢掉那個老傢伙了。」說話的是正義神獸女孩，她看上去年紀挺小（事實上也不大），但也是大妖啊！當然有資格湊在這堆裡面。

　　「是啊，按照這個架勢看起來，他們倆辯論個五六年是絶對沒問題的。」黃六爺輕嘆了一聲，他算是開眼界了，以前他只聽說過那隻兔子能說，可以說三天三夜不帶停的，但是沒見過，現在見識了，還一次見識了倆。

　　「代老會不會停下來？」榮媽問道，他和那老頭不熟。

　　「不可能！」老王八斬釘截鐵地回答道：「別看代老的性子出了名的和善忍讓，其實他很固執的，撞了南牆都不會回頭。」

　　眾人又是一陣點頭，特別是洞庭盟的那些人，只要想像一下老王八的脾氣就知道了。

　　玳瑁是烏龜的一種，和王八是近親，老王八就是那種撞了南牆都不會回頭的傢伙。

　　「真沒想到，那傢伙會這樣破局。」哈爺仰天長嘆……他還有半句話沒說，這他喵的太缺德了！

　　沒錯，確實很缺德。

　　那隻兔子讓野丫頭裝了一套高清晰度的錄音錄影系統，還開通了直播，現在直接發網上了，什麼尋寶網、Ｘ東，什麼門戶網站、搜索系統，全都加了廣告，還是不允許屏蔽的，一點開，先看五分鐘的直播再說。

　　這美其名曰「由公眾來裁判勝負，而且為了公正、合理、杜絶作弊，所以才採取這種強制性的措施。」

　　以兔子自己的面子肯定做不到，別說小聯盟，甚至別說大樓裡面了，他房間裡面都未必人人在乎他的面子，頂多謝小薇和程安瀾稍微在乎一些，不過謝小薇肯定會考慮到小狐狸她們的要求，兔子的面子明顯不夠用了，程安瀾短時間還行，時間長了肯定也受不了。

　　所以這傢伙非常缺德地利用了代老頭的人緣。

　　可以想像，此刻後悔得想自殺的傢伙，絶對不止一個兩個。

　　「這傢伙自己肯定有一套潔淨版吧？」胡為民問道。

　　「肯定有，但是你認為他會給你嗎？」榮媽太清楚那隻兔子的為人了。

　　「難道從今往後都得這樣？」旁邊一個大妖滿臉悽苦，他是江南盟的。

　　「應該不可能，時間長了，大家絶對受不了，到時候肯定會選擇一個折衷方案。」老王八立刻說道，他其實已經準備提交一套方案上去了。

　　「肯定是找一群替死鬼，各派都有，然後送到裡面去聽他們的辯論。」女孩一眼就看透了老王八的意思，她同樣也可以肯定，此刻大聯盟的那些數字們，至少一大半都在打類似的主意。

　　「你們說，一號會不會另外再想別的招？找其他人過來？」老王八低聲問道。

　　「肯定沒戲唱了，那邊除了代老，還有誰能夠有這個面子？」另外一個大妖說道。

　　「這可難說了，就算沒這個面子，也可以自認為有這個面子啊！那邊不要臉的傢伙不在少數。」袁喬山開口了，大樓裡面說到尖酸刻薄，除了那隻兔子，就輪到他了。

　　「開玩笑！這招現在還會有用？」席爺立刻給否了：「代老的眼睛裡面可不揉沙子，用不著咱們出手，他都會和那個無賴掐起來。」

　　席爺又偷眼看了看遠處的一個方向，那是解小妹給大家做測試的地方。

　　很明顯他還有半句話沒說，現在這裡還有解小妹，那也是一個眼睛裡面不揉沙子的主。

　　「沒錯。」

　　「這就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那隻兔子厲害啊！他肯定想到了這一點，才會選擇如此奇葩的破局之法。」

　　「……」眾人紛紛贊同。  

786 棋逢對手·反轉

　　時間一天接著一天過去，北郊基地仍舊顯得那樣繁忙，唯一不同的就是門口四周變得空空蕩蕩的。

　　來測試的那些妖怪一開始都選擇越牆而入，好在沒過多久，北郊基地在另外一側又開了一扇新大門。三天之後，連基地裡面的路也被改了，一條遠離門口的新路被開闢了出來，一個星期之後，一群妖怪被押了過來，他們就是來充當聽眾和裁判的（實際上是替罪羊，代替其他人受罪來的）……

　　轉眼一個月過去了，所有的妖怪都習慣了這一切，原來的大門已經被人遺忘，同樣被人遺忘的還有門口那倆像石獅子一樣的傢伙，和旁邊愁眉苦臉、渾身邋遢，像乞丐，像盲流，像民工的旁聽者。

　　不過對江寧來說，一切都沒有改變，這段日子以來，他需要做的就是辯論，和代老頭辯論。

　　他現在對代老頭充滿了敬佩，這老傢伙實在太會說了，連著一個月，老傢伙居然沒說過重複的話，總是能夠找到反駁的理由。

　　當然他本人也一樣，從來沒說過重複的話，不過那絶對不是他的本事，他可以偷偷連接網絡，而且在網絡的另一頭，專門有一群人在那裡，他們的工作就是整理他和老頭說過的話，順便尋找老頭的那些話裡面的漏洞。

　　所以他不是一個人在戰鬥，而是一群人在聯手對付代老頭。

　　同樣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一直以來都是他佔據了上風，特別是最近這段日子，老頭說話越來越少，思考的時間越來越長，不過老傢伙畢竟是烏龜一類的東西，那耐性實在太好了。

　　「你認輸吧！」江寧有些不想繼續閒扯下去了，理由很簡單，他的這具分身倒是還能夠支撐下去，但是在他背後負責協調的那幫人已經快支撐不下去了。

　　別忘了，他和代老頭是沒日沒夜地在那裡辯論，每天說的話，整理成文字，少說有十幾萬，就算有人工智能系統的協助，想要對這些說過的話進行歸類整理也是很麻煩的，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他說過的話越來越多，數據量也越來越大，這不但是對數據庫的一大考驗，對於維護這套系統的人，更是巨大的考驗。

　　「你沒完全說服我。」老頭連連搖頭，雖然他很痛苦，雖然他已經沒詞了，甚至他都感覺自己有點被說服了，但是他的意志讓他繼續支撐下去。

　　理由其實很簡單，因為這件事對妖怪確實有好處。

　　江寧的那些理由沒錯，顧全大局確實很容易被利用，他也知道一號二號都在利用這個名義，也都在利用他……可仍舊是那句話，這件事對妖怪確實有好處。

　　「好吧，咱們各退一步怎麼樣？」江寧決定妥協，在這一個月裡面，他不但在和老頭爭論，同時也在琢磨這些事。

　　現在他有了新的想法。

　　「怎麼各退一步？」老玳瑁來了興趣。

　　「讓那兩邊的人過來沒問題，但是測試出有潛質的話，對這樣的傢伙絶對不能強行約束他們的去留，用家人威脅也不行。」江寧說道，這是他半個月前想到的。

　　「妖怪哪來的家人？」老玳瑁感覺這是廢話。

　　「你別忘了，我對白雲山和羅四通的恩怨瞭如指掌，當年白雲山是怎麼幹的？另外你還別忘了，我身邊一圈很多妖怪都是有後輩的，有的是親的，有的是點化的，但是感情都很深。」

　　老玳瑁遲疑了一下，他對白雲山和羅四通的恩怨還真知道不少，畢竟那倆翻臉的時候，天地元氣還在，各種老妖怪也都沒歸隱。另外他對江寧的事也瞭解得不少，知道他身邊確實有一堆留下了血脈的妖怪，這裡面大部分是大妖，但是也有不是大妖的。

　　「行，就這麼辦。」代老點頭答應。

　　「你別空口說白話，答應之後做不到。」江寧很不給老頭面子。

　　「老頭子我還是有點威望的，大家也都願意給我幾分薄面，由我組建一個聯合會怎麼樣？我來幫他們找師傅，讓他們能夠學習煉丹、煉器、陣法、符篆之類的東西，這總沒問題吧？」老頭雖然是烏龜一類，但是腦子還是挺好使的，要不然也不可能和眼前這隻兔子爭辯那麼久，而且在兔子作弊的情況下，居然還可以拚個不分勝負。

　　「這倒是可以考慮。」江寧同意了，緊接著他又加了一句：「不過你別琢磨著挖我這邊的人。」

　　「你小子自私。」代老頭一臉不愉快。

　　「你又要說什麼顧全大局了，古往今來，各門各派誰不是把自家的絶活緊緊捂在手裡？我能夠傳授那些東西給其他妖怪，還只要他們保密一甲子，已經夠大方了。」江寧這一次寸步不讓了，他已經做出了妥協，那已經是資敵了，他不可能連最後的底限都放棄。

　　「既然你打算在一甲子之後公開，為什麼不能提前一些呢？」代老頭打算勸說一下。

　　「這叫保持先發優勢，另外也是自保，只要給我一甲子的時間，我有底氣和叱抗衡，同樣也有底氣讓大樓的整體實力足以和一號那邊的勢力抗衡，他想要再找我麻煩，就等著找死吧！」江寧一副霸氣側漏的樣子。

　　代老頭這一次沒話說了，首先他不認為江寧在吹牛，別說一甲子了，只要再過十年，就誰都無法預測這傢伙的實力了，同樣也沒辦法預測整座大樓的實力。

　　老玳瑁同樣也不會認為他有能力化解兩邊的恩怨，他確實有面子，但是他的面子還不至於大到足夠壓服兩邊的程度。

　　「你們兩家的事，我沒興趣管，也沒本事管，我只想說一句，得饒人處且饒人。」老頭嘆息了一聲。

　　「又不是我找那邊麻煩，一直都是他們找我麻煩。」江寧從蒲團上站了起來。

　　………………

　　「這傢伙厲害。」

　　在離開Ｘ市不遠的一座小鎮，在一片農田旁邊的一間瓦房裡面，四個老頭正聚集在那裡。

　　這四個老頭就是當初被一號派來，打算對大樓採取行動的高手，其中三位是水貨地劫，一位是人劫，此刻說話的正是那個唯一的人劫大妖，也就是打扮成算命先生的老頭。

　　當初一號和大樓這邊互相妥協，一號答應不再搞事，並且把這四位撤了出來，不過約定只是撤出Ｘ市，卻沒有說離開多遠。

　　不得不承認一號是個很會鑽空子的傢伙，所以這四個老頭沒有走遠。

　　這裡離開Ｘ市二十五公里，不算Ｘ市的範圍之內，離開北郊基地更近，只有十幾公里，所以那邊發生的事，這邊全都能夠知道。

　　不過就算距離遠也沒關係，那隻兔子和老玳瑁之間的辯論會在網上有直播的。

　　「是啊，一號和二號恐怕沒想到那隻兔子會用這種辦法對付他們，你說老代頭真搞出這麼個聯合會的話，被檢測出有潛質的妖怪會有多少願意留在一號和二號手下？」問這話的是蓬萊閣的秋老。

　　蒜頭鼻的老頭和COS火雲邪神那位同樣轉頭看著老算命的。

　　「這招最厲害的地方就是那隻兔子和代老頭磨了一個多月的嘴皮子。」算命老頭沒有直接給出答案。

　　「我問的不是這個。」蓬萊閣的那位急了。

　　「你聽我說下去嘛！別那麼沒耐心。」算命老頭一臉鄙夷。

　　「行，你說。」老秋被懟了回來，乾脆也不堅持了，因為他知道老算命的肯定看出很多東西來了。

　　他承認自己的腦子遠遠比不上人家。

　　「我也是剛剛醒悟過來，那隻兔子恐怕一開始就有這麼個打算。」算命老頭嘆了口氣，他不感嘆不行啊！

　　一直以來他都感覺自己的腦子很不錯……至少在妖怪裡面是數一數二的，但是現在被比下去了。

　　當然他不可能知道，那隻兔子一開始並沒想到這麼多，完全是這一個多月來慢慢琢磨出來的。

　　「他玩這招，對自己沒什麼損失，首先幹活的不是他，其次他沒付出什麼。同樣一號和二號看上去也沒什麼損失……不對，可能會有損失，比如本來就會煉丹的傢伙，突然發現還有別的潛質……這種可能性還真不少，至少一大半是這樣，如此一來他們確實可能會損失一些人才。」算命老頭一邊思索一邊說，他說得很慢。

　　「看上去也沒什麼損失……」COS火雲邪神那位聽出重點來了：「也就是說……他們倆實際上的損失很大？」

　　「沒錯，首先他們損失的是威望……」算命老頭停頓了一下。

　　「沒錯。」COS火雲邪神立刻點頭，另外兩個也差不多。

　　不管是因為什麼緣故，手底下的人被拉走，對於上位者絶對是一種很失威望的事。

　　更讓人難堪的是，以往如果發生這種事，大家都是偷偷地進行，知道的人不會很多，但是這一次肯定不可能，第一，涉及的人肯定會很多；第二，這不是一家兩家的事，根本沒辦法保守秘密；第三，為了防備一號和二號使壞，老代頭肯定會憑他的面子，找一群大佬幫著站台。

　　「其次，這個聯合會的出現，等於告訴了大家，除了一號、二號、小聯盟和中立之外，還有第五個選擇。」老算命的說道。

　　另外三位微微一愣，緊接著恍然大悟。

　　當年組建大聯盟的時候，那些發起者曾經預見過一些可能出現的問題，比如大聯盟分裂，再比如有人奪權，又或是有人打算從大聯盟裡面分離一部分，另外構建一個組織……所以當初就訂了很多規矩。

　　一開始的時候大樓能夠夾縫裡面求存，就是因為這些規矩的存在。不過這些規矩都有漏洞，到了最後，大聯盟實際上已經分裂，這就是因為漏洞的存在，而此刻，那隻兔子幫代老頭找到了一個漏洞，一個可以將一部分妖怪分離出來的漏洞。

　　這個聯合會，說穿了就是一個全新的勢力，雖然看上去全都是由有潛質的妖怪組成的，沒地盤，也沒什麼戰鬥力，但是作為一個先例，那影響可就太大了。

　　與此同時，他們也終於明白，為什麼老算命的會說，那隻兔子恐怕早就這個打算，但是這傢伙仍舊和代老頭磨了一個月的嘴皮子。

　　恐怕這隻兔子早就知道代老頭的為人。

　　代老頭恬退忍讓，做什麼事都是以大局為重，以和為貴，一般來說，根本不會採納這個意見，更不會和一號、二號為敵。

　　但是現在就不對了，一個月的辯論下來，老頭明顯輸了半籌……這一點誰都看得出來。

　　代老頭認死理，也很固執……但是他已經、實際上、無可否認地被說服了，只不過老頭憑著一股信念在死撐。

　　與此同時，這一個月來大家的目光都盯著呢！不但周圍有一群旁聽者，見證者，裁判者，另外還有攝像機呢！所有的東西都發網上了。

　　這已經成了一件舉世皆知的事，想瞞都瞞不住。

　　那隻兔子最終拋出的建議，對一號和二號來說，確實難以接受……或許還有幾個大佬也會遭受損失，但是對大部分的妖怪來說，這是最適合的選擇。

　　大家原本以為那隻兔子又開始逗逼，又在扮小丑，又在幹無聊的事，順便坑了一把代老頭， 把這個大聯盟頭號說客給釘死了，卻沒想到這根本就是在造勢。

　　能夠想明白這一點的全都是聰明人，偏偏越聰明的人，越是會感覺到智商被碾壓了，這也是算命老頭異常鬱悶的原因。

787 真正的目的和數據庫　

　　「狗屁造勢，我根本沒這樣想過。」江寧聳了聳肩膀。

　　「這不可能，你又在忽悠。」胡嬌嬌根本不相信，她是被老爸叫過來的，和那個算命老頭一樣，胡為民對兔子也有類似的猜測……理所當然，他也感覺到了智商方面的碾壓。

　　他同樣以為這是兔子做的一個局，為的是讓一號和二號難受，同時再添一個變數，在一號、二號、小聯盟和中立者之外再增加一方勢力。

　　「我真沒胡說。」江寧直喊冤枉：「你覺得這樣一群只會煉丹、煉器、陣法……陣法不算，對了，符篆也不能算，會這兩樣還是挺厲害的，好吧，我承認對一號和二號確實是一個打擊……不過這樣的打擊非常有限的。」

　　江寧有點說不下去了，他一開始確實沒想那麼多，事實上他真正的目的並不在這裡。

　　不過胡嬌嬌也不得不承認，江寧說得沒錯。

　　之前一號拋出來一批水貨地劫，從那時候開始，局勢其實已經失控了，人劫大妖，地劫大妖一個勁地往外冒，現在更是連傳說種都出來了。

　　現在一般的大妖都沒資格稱作為高端武力了，頂多算得上是高端炮灰，哪裡還有普通妖怪的事？

　　既然沒普通妖怪什麼事，被代老頭拉走一部分，還能算是打擊嗎？

　　一號和二號頂多就是被掃掉一點面子，那兩個傢伙會在乎面子嗎？好像不會吧？

　　「那你到底是什麼意思？」胡嬌嬌乾脆不瞎琢磨了。

　　「別人不清楚，你應該知道那套測試潛質的系統是怎麼工作的吧？」江寧對胡嬌嬌，對胡嬌嬌背後的胡為民並不打算保密。

　　「沒錯。」胡嬌嬌點了點頭，她確實知道得一清二楚。

　　她知道這一切都源自於野丫頭和神獸女孩之間交易。

　　女孩幫野丫頭指正煉丹過程中的錯誤。

　　兔子知道了這件事之後，立刻靈光閃現，首先想到把整個過程弄到了意識空間裡面，這樣就用不著浪費原材料了，然後他又想到用這種方法來測試潛能。

　　而這套系統也不是憑空製造出來的，所用到的就是小電影教的那種3D立體眼鏡採用的技術，而那個意識空間也正是用來拉手的那個意識空間。

　　再往後就是兔子本人修煉的易算之法和梅太太精通的梅花易數，這同樣也是模擬的關鍵。

　　最後才是解小妹的判斷能力。

　　突然胡嬌嬌靈光一閃，她明白過來了。

　　「模擬戰鬥，你說過，解小妹之所以答應幫你，是因為你們打過一架，還是在意識空間裡面打的，就因為你贏了，所以她不得不幫你。」

　　「沒錯。」江寧微微一笑：「只需要我和解小妹配合，然後受術者放開意識，我就可以捕捉到一個意識投影，這個意識投影雖然和本體不可能完全一樣，但是大致差不多。」

　　胡嬌嬌突然想到一個問題：「這沒用啊！一般的妖怪對你根本構不成威脅，而那些厲害傢伙根本就不會過來的。」

　　「你敢不敢和我打賭？肯定會有一批大妖過來，甚至會有不少傳說種過來。」江寧絶對可以確定這一點。

　　理由很簡單。

　　胡為民的那些想法，其他人肯定也會有。

　　這樣一來，所有的人都會認為一號和二號虧了。

　　那倆是肯吃虧的妖怪嗎？當然不是！他們會千方百計賺點便宜回來。

　　怎麼賺？

　　當然是弄一批肯定不會離開自己的陣營，同時也證明有潛質的傢伙回來。

　　什麼樣的妖怪不會離開原來的陣營？

　　最用不著擔心的毫無疑問就是那些大妖。

　　經過了侯九、麻瘤子、二尾巴造反事件，經過南都聯的分裂，各大勢力裡面心思活動的大妖基本上已經被清理出去了，剩下的都是不會動搖的那種。

　　一般來說，大妖對煉丹，煉器這類東西都不怎麼感興趣。

　　他們已經是大妖了，已經站在了妖怪的頂峰，還有必要學那些嗎？想要什麼東西，稍微透露點意思，自然會有人送上門來。

　　根本沒有學習的動力嘛！

　　但是現在就不對了，變成了和一號二號的面子有關，一號和二號為了賺這個面子，無論如何都會請一批大妖過來，而那些肯給一號和二號面子的大妖，絶對會是這倆的鐵桿或者嫡系，也就是說將來有朝一日兩邊對上，敵人十有八九就在這裡面。

　　這才是江寧真正的目地，也是他妥協的原因。

　　「你又想和我賭？」母老虎上上下下地打量著江寧，那眼神……絶對是狐疑加懷疑：「我如果輸了的話，你打算想要些什麼？」

　　「沒有，我什麼心思都沒有。」江寧連連搖頭，貓科動物有喵姐一個就足夠了，再加一頭母老虎的話，他實在吃不消。

　　「沒有？」胡嬌嬌仍舊沒有放棄她的狐疑，不過此刻她卻有點其他想法了：「要不然這樣，如果你輸了的話，那套模擬系統借我用用。」

　　「咱是自己人，借用的話還需要打什麼賭？不過你得告訴我，你打算派什麼用場？要是想拿來幫別人測潛質的話，那還是算了。」江寧得把這條路堵死。

　　「我怎麼可能琢磨這個？這對我有什麼好處？」胡嬌嬌翻了翻白眼：「我只是拿來進行一些實戰訓練。」

　　「實戰訓練？」江寧抬頭看了看天，他感覺到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他一直覺得，雌性的貓科動物都是很懶的，喵姐就是典範，平時除了喝酒就是貓在太陽底下睡大覺，眼前這頭母老虎倒是沒懶成那樣，相反這傢伙興趣廣泛，飈車、影視、購物、旅遊都感興趣，但是對修煉偏偏沒什麼興趣。

　　當初一群女人擠在他的房間裡面，他看到別人都在拚命修煉，比如呂玉翎、元月靈、野丫頭、梅太太、甚至連季彩雲都為了保命而努力，反面典型就是倆熊孩子和這頭母老虎。

　　「我被你說得心動了不行嗎？」胡嬌嬌怒道，她感覺自己被小瞧了。

　　不過這話也沒錯。

　　以前她確實不怎麼在乎，一方面她爹是大妖，整個Ｘ市說了算的兩位大佬之一，所以她根本沒緊迫感，另一方面她如果修煉得太努力，實力提升太快，太早修煉成大妖，就得和名義上的哥哥結婚……她倒不是反對，只是感覺有些不太自在。

　　但是現在被江寧那樣一說，她突然間有了危機感。

　　畢竟從現在的局勢看來，她老爸那樣的也只能算高檔炮灰，未必能庇護得了她，說不定到了最後她只能靠自己。

　　「為什麼要實戰訓練？」江寧感到奇怪了。

　　「我也不知道，這是我老爸告訴我的，我如果想要提升實力，單單靠修煉沒用，必須得實戰。」胡嬌嬌同樣也不明白這裡面的道理。

　　「實戰？」江寧摸了摸下巴，母老虎懶得動腦筋，他卻不是，之前他就猜測胡嬌嬌的身份有問題，十有八九也是傳說種。

　　他身邊已經有一個傳說種了。

　　那頭正義神獸給他的最大的印象就是喜歡打架，動不動就和人打架，根本不像女孩。他原本以為是特例，但是現在聽到胡嬌嬌這樣一說，兔子不由得有些想法了。

　　難道傳說種全都是這樣？

　　難道經常和人打架能夠額外得到些什麼好處？或者能夠領悟到些什麼？

　　難道和人打架有助於血脈覺醒？

　　好像有點道理。

　　「你答應了？」胡嬌嬌問道。

　　「可以，不過要讓胡兵一起過來，他正好當你的對手。」江寧提了一個條件……不過，這也不算什麼條件，更像是好處。

　　「怎麼？看不起我，覺得我現在不配做你的對手了？」胡嬌嬌不樂意了，換成一年前，她的拳頭恐怕已經過去了。

　　「沒這事，不是大妖怎麼了？不是大妖就差了？你忘了呂玉翎？她也不是大妖，但是誰敢這樣說她？」江寧連忙舉了個例子。

　　「我又不是呂玉翎……」胡嬌嬌說得挺沒氣勢的，幾個月前她都不會說這話，但是現在她不得不這麼說了。

　　她甚至知道，連她老爸都沒底氣和呂玉翎交手。

788 野蠻執法和特訓

　　「你小子倒底什麼意思？」胡兵同樣弄不明白。

　　「放心，我不是看不起你，也不是看不起你妹，我純粹就是避嫌，這一切都是在意識空間裡面進行……你敢肯定，我和你妹是在裡面對決？還是在裡面……」兔子衝著大老虎擠了擠眼睛，後面的話不用說了。

　　「臥槽！」胡兵不知道怎麼形容才好了，感激這隻兔子吧？剛才的話也太那啥了，咬牙切齒吧？人家是真替他考慮。

　　這玩意兒人言可畏啊！

　　整個Ｘ市誰不知道這隻兔子是拉手兔？而且一拉就是「朵蕾米發索拉西」，而且拉著拉著就成那啥了。

　　「現在開始？」胡兵有點躍躍欲試。

　　「開始什麼開始？」江寧一瞪眼：「這事得解小妹幫忙，只有她才能保證貼近真實，要不然你隨便胡思亂想得了，直接來一個上嘴唇挨著天，下嘴唇挨著地，臉乾脆不要了，吹口氣，直接可以滅掉地球。」

　　兔子可不是隨便說說，他對意識空間裡面能夠做些什麼，實在太瞭解了。別忘了那原本是為了拉手而弄出來的，敏感開關可以隨便調節，大小長短粗細也可以隨便調整，只要他願意，長短粗細調成大象那樣，流量調成消防龍頭，都沒一點問題。

　　「有道理。」胡兵點了點頭，突然他感覺奇怪：「咱們這麼早過來幹嘛？」

　　他轉頭看了看遠處正在和謝小薇聊天的名義上的妹妹。

　　「我怎麼知道？」江寧反問道：「我還覺得奇怪呢！你不用上班了？」

　　「我現在還上什麼班？前幾個月我手頭上還有老頭、老太太碰瓷，無業遊民訛詐超市之類的小糾紛，現在連這都沒了。馬路上倆汽車碰上了，以前開車的司機肯定先大吵一通，現在都是各自打電話給保險公司，連交警協調都省了。」胡兵不由得感嘆，在這樣下去，他手底下的那些人都快失業了……根本用不著這麼多警察啊！

　　「就算城裡的壞傢伙都讓我給掃光了，外面的呢？總有一兩個進來的吧？」江寧感到奇怪。

　　「算了吧，你忘了？下水道裡面還藏著幾千萬編外警察呢！如果有什麼流竄犯進來，或者哪個犄角旮旯有人犯了事，幾分鐘之後，他們的身上肯定扎了一堆麻醉針……對了，我一直想和你商量一下，能不能把那些麻醉針的劑量弄小點？一個月下來總有七八個人因為麻醉劑過量變成植物人……這事挺麻煩的。」胡兵真得挺鬱悶。

　　「怎麼會扎一堆麻醉針呢？」江寧越發奇怪了。

　　「現在野丫頭的那些小弟根本不需要野丫頭指揮，自己就能判斷情況，但是它們又不夠聰明，另外老鼠的視力有問題，鼠目寸光知道不？所以它們全都能夠看到犯事的人，卻看不到躲在暗處的同伴，然後每隻老鼠射一根麻醉針……不就成了一堆？」胡兵都有點可憐那些犯罪分子，沒事跑Ｘ市來，不是找罪受嗎？：「那還算好，有一個傢伙搶了東西，結果躲下水道裡面……」

　　「嘶——」江寧倒抽一口寒氣，他感覺渾身疼痛：「那傢伙最後怎麼樣了？」

　　「還能怎麼樣？最後只能讓朱世祿聯繫了西郊肉聯廠。」胡兵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他只能這麼做，要不然他都不知道應該怎麼寫報告了。

　　「臥槽！」江寧有點頭大，搶東西罪不至死啊！但是他又沒辦法說什麼。

　　難道處罰肇事的老鼠？

　　天知道是哪隻老鼠幹的？

　　難道罰野丫頭？

　　別開玩笑了，人家是義務警察，Ｘ市的守護者。

　　「行，我明白了，回頭就讓他們給那套系統打個補丁，咱不能野蠻執法。」

　　………………

　　「打架？我喜歡，要不然咱們乾脆來一場混戰？」解小妹回來的時候已經晚上十點半了，她現在是最忙的。

　　「你有必要忙到這麼晚嗎？」江寧感覺奇怪。

　　「你怎麼不說來了多少人……不對，應該是來了多少妖怪？」解小妹頓時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下子就跳了起來。

　　她怒的是自己得拚命幹活，這隻兔子卻很悠閒。

　　「這可不能怪我，不是我讓你幹這些的，要怪就去怪那隻老玳瑁。」江寧肯定不肯揹鍋。

　　「還不是為了你……」解小妹欲言又止，她朝著旁邊的胡兵和胡嬌嬌看了一眼。

　　她當然不知道，兔子已經告訴了胡嬌嬌其中的關鍵。

　　「那是你自己太笨，誰讓你費心費力一個個測了？」江寧有些話不太好說，在他看來，只要得到了投影映射，然後扔數據庫裡面，就完事了，測試什麼的完全可以走個過場，馬馬虎虎過得去就行。

　　「這有點不太負責任吧？」解小妹既然是正義神獸，那肯定比較「正義」，對這種敷衍了事的做法絶對看不上眼。這雖然不是罪，但是肯定也不能算正確。

　　「你不會看人下單嗎？對那些只修煉了兩百年上下，基本上屬於炮灰的傢伙，你就用不著在意了，三四百年的稍微認真一些，四百年以上給個面子……那數量畢竟少得多啊！」江寧換了一種說法。

　　女孩翻了翻白眼。

　　「別囉嗦了，趕快把這邊搞定。」江寧催促道，他也不提什麼敷衍不敷衍的話了，愛聽不聽，關他什麼屁事？

　　反正他在意的肯定不會是那些炮灰，甚至他都不會去在意那些修煉了才三四百年的妖怪，畢竟像呂玉翎這樣的少之又少。

　　他真正在意的是大妖，另外就是傳說種。

　　………………

　　在意識空間裡面，胡兵和胡嬌嬌面對面站著。

　　「那啥……你們打算玩傳統對戰？還是機槍炸彈？又或是空戰？」江寧問道。

　　換成幾個月之前，胡兵肯定想都不想，直接選第二種，但是現在他不會了，他現在已經徹底看明白了，機槍炸彈那套東西已經落伍，現在已經不是白雲山、羅四通的那個時代。

　　「空戰吧！」胡嬌嬌搶先開口。

　　這頭母老虎之所以會想到靠戰鬥來提升實力，其中一個原因就是她想試試，能不能學呂玉翎的那套做法？

　　另外，她對空戰還是有那麼幾分期待的，畢竟她喜歡飈車啊！她對一切和速度有關的東西都挺感興趣，在這方面有加成。

　　「那行。」虛空中傳來了江寧的聲音，此刻的他類似於天道的角色，這片意識空間完全在他的掌控之下。

　　下一瞬間，胡兵和胡嬌嬌消失不見了，變成了兩架飛行器。

　　「這東西不是完全虛擬真實，因為我不知道你們擅長什麼打法？所以乾脆所有的武器都有，而且彈藥無限。發動機也有好幾種款式，同樣航程無限。」江寧不停地解釋著，這不是嘮叨，有些東西確實得解釋明白。

　　「這也太假了吧？」胡嬌嬌反倒抱怨起來。

　　「你先嘗試一下，各種武器都試試，感覺哪種最合適之後，咱們再一點點貼近真實。」江寧有過指點呂玉翎的經驗，很清楚應該怎麼幹。

　　「我不太會這個啊！」胡兵有點抓瞎，他可不是名義上的妹妹，他妹整天待在大樓裡面，什麼新東西都是第一時間上手，他可沒這個機會。

　　「放心，一開始都是我在控制，這既是讓你們熟悉如何操作，同時也是驗證你們的極限。」江寧說道。

　　「這也太假了吧？」胡兵忍不住叫了起來。

　　江寧翻了翻白眼：「算了，和你解釋不清楚的。」

　　他已經沒興趣多囉嗦了。

　　在這個意識空間裡面，他就猶如天道……當然也可以認為是天堂裡面的上帝，極樂世界裡面的佛祖，可以操縱一切，所以他可以輕而易舉地操縱胡兵和胡嬌嬌的投影，可以進行各種嘗試，但是又完全符合胡兵和胡嬌嬌的特性。

　　事實上，他就是用這種辦法測試那些妖怪的潛質。

　　那些妖怪的投影被送入了意識空間之後，就是由他來操縱那些投影，完成一系列煉丹、煉藥、布設陣法、製作符篆的過程，要不然的話，怎麼可能指望苟二錘這樣的傻子能夠懂得煉丹？

　　事實上，這和他當初用魔種竊取別人的記憶，得到一大堆知識差不多，只不過現在他竊取的對象變了，變成了妖怪，得到的也不再是知識，而是能力。

789 兄妹之間的對決

　　加速，加速，加速……

　　江寧並沒有控制胡嬌嬌的投影，此刻他更像是附身在那個投影上。

　　對胡嬌嬌確實沒這個必要，這個女人對四翼飛行器非常熟悉……她經常玩。

　　兔子早就知道，這頭母老虎有一種特別的能力，她能夠瞬間加速，這招以往在飈車的時候最能夠用得上，特別是在直道，這傢伙簡直就是直道女王，每一次和柳艷紫飈車，不管在彎道被甩開多遠，一旦進入直道，這傢伙總是能夠追趕上來，甚至反超。

　　江寧後悔了。

　　他很後悔沒有早點研究胡嬌嬌的能力，因為這個女人雖然喜歡飈車，但是實力不是最強的，每次和柳艷紫飈車，十次裡面她頂多贏四次，基本上輸多贏少，換成和野丫頭飈車的話，那就更不用說了，基本上總是輸。

　　所以在他的印象中，胡嬌嬌的能力馬馬虎虎，反倒是柳艷紫的那種無視慣性的能力非常有趣，不過最強的還是野丫頭的無形管道，那才是最厲害的。

　　但是到了天上，一切就不一樣了。

　　天空就是一個巨大的直道，這裡可沒什麼U型路，逼得你不得不急轉彎，所以在天空中這頭母老虎的能力才能真正地體現出效果。

　　她的這種瞬間加速非常奇怪，根本沒有理由可講，要知道在地面賽車還可以有個說法，比如抓地力變成無限大，輪胎絶對不會打滑，動力百分之百轉化成推進力……這些理由放在飛機上就沒用了。

　　可惜，胡嬌嬌自己也不知道她的能力的本質，如果她知道的話，也就用不著麻煩了，他絶對可以推衍出最適合的用法。

　　很遺憾，他的上帝模式不是萬能的，他可以模擬出胡嬌嬌的能力，但是他沒辦法象傳說中的上帝那樣全知全能。

　　所以他先得找出答案來。

　　………………

　　在意識空間裡面，兩架飛行器盤旋飛舞，其中一架中規中矩，速度不是很快，使用的武器一開始是加特林，後來轉換成了電磁槍，偶爾也會用一下瞎眼激光，四周則包裹著電磁護盾……反正就是比較成熟的那種套路。

　　另外一架就不同了，首先就是速度快，給人的感覺還有點越來越快的味道，武器則不停地換來換去，好像始終都沒有找到最合適的那款。

　　這場戰鬥給人的感覺有點像狗熊拍蒼蠅。

　　前者攻防一體，只要能打中，絶對可以給後者致命的一擊……可惜做不到。

　　後者基本上沒辦法給前者任何傷害，但是速度太快，也太靈活，自始自終都繞得遠遠的，倒也挺安全。

　　「早知道有這樣的好處，我以前就應該轉『空軍』的。」胡嬌嬌一邊自顧自地繞圈，順便引逗她名義上的老哥，一邊享受著速度帶來的異樣的刺激感……她已經忘了此刻正在戰鬥。

　　「那是當然，所謂道行，一方面是法術，另外一方面就是力量、速度、反應能力這類東西，成為大妖之後又多了一個結界，但是到了天上，這些其實都用不上……頂多反應能力還有點用，力量和速度真是一點用都沒有，這樣等於把兩邊的實力差距給拉平了，在空戰中真正能夠派得上用場的反倒是各種天賦能力。」虛空中傳來江寧的聲音……這聲音只有胡嬌嬌能夠聽到。

　　「你肯定沒看到過當年那些駕馭飛劍的劍修戰鬥的場面。」胡嬌嬌有點不以為然。

　　「用飛行器空戰和用飛劍根本是兩碼事，飛劍的靈活性什麼的仍舊看的是修為和道行，另外一邊駕御飛劍一邊施法，或者人劍合一，甚至元神御劍飛行千里，這些高難度技巧都需要修為支撐，所以劍修和其他修士沒什麼兩樣，最後還是修為決定一切。」江寧現在也算得上見多識廣，早已經不是當初那個菜鳥，怎麼可能犯那樣的錯誤？「不過你的話有一點倒是沒錯，劍修的戰鬥方式確實可以作為借鑒，那些御劍之法絶對能夠派上用場。」

　　江寧有些後悔，沒有早點想到這些。

　　以前飛行套裝純粹就是用來趕路，所以御劍之法對他來說，根本就沒有意義，現在就不一樣了，這種四翼飛行器完全可以看作是人劍合一的變種。

　　「能飛的又不只是劍修，說到空戰，咱們妖怪更加拿手。」胡嬌嬌有點不樂意了，突然她猛地調轉方向，瞬間衝著她那個名義上的哥哥殺了過去，那兩對翅膀完全收攏了起來。

　　下一瞬間，這傢伙馬力全開，有那麼一剎那，整架飛行器就彷彿瀰散開來了似的，又好像是輪廓一下子變得模糊了，那感覺和老猴子的遁法有幾分類似，不過效果卻完全不同。

　　那架飛行器突然間變得快得嚇人，感覺和誅天劍從天空中落下時差不多。

　　當初在茅山的時候，三把誅天劍從天而降，底下的那幾個大妖根本來不及躲開，只能硬扛，他們還是在地面上的，腳底下能借力。此刻的胡兵身處於半空中，根本沒有借力的地方，自然更加躲不開了。

　　大老虎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名義上的妹妹駕駛著飛行器朝著他撞過來。

　　如果換成真的敵人，他肯定會臨死搏一把，火力全開，爭取把對方凌空射爆，但是面對的是胡嬌嬌，他就不敢了……他怕回去跪搓板，就算現在不跪，將來結婚之後也肯定要跪的，十有八九還得算利息。

　　隨著一聲巨響，兩架飛行器化作了一個巨大的火球，爆炸的碎片漫天亂舞……不過所有這一切都只是瞬間的事。轉眼的工夫，什麼火球，碎片都沒有了，胡兵和胡嬌嬌重新站立在了半空中，前者滿臉鬱悶，後者渾身舒暢。

　　………………

　　「總算贏了你一次。」胡嬌嬌並不認為同歸於盡應該算平手。

　　「在這片意識空間裡面沒問題，出去之後，難道你也打算和對手同歸於盡？」胡兵倒是沒什麼挫敗感，此刻他擔心的就是名義上的妹妹，實際上的未來老婆習慣了這種打法，將來搞不清現實和虛幻的差別。

　　「我又不傻，同樣也沒活得不耐煩的意思，真要和人戰鬥的話，肯定不會這樣的。」胡嬌嬌不以為然地說道，緊接著她的語氣變得悻然：「我覺得空戰挺沒意思的，不可否認，這確實拉近了實力的差距，但是除了呂玉翎那種，好像大家的實力都被拉低了，想要見個勝負，根本不容易。」

　　江寧已經無話可說了，他突然發現這頭母老虎太矯情。

　　「這很正常，當初白雲山和羅四通搞出了機槍戰法，大家就發現了類似的問題，開結界用機槍和榴彈對攻，戰鬥變得很激烈，時間拉得很長，結果……一般都是不分勝負，不像以前，肉搏加法術，很可能瞬息間就見勝負。」虛空中傳出瞭解小妹的聲音。

　　「因為距離拉開了，所以有足夠的反應時間，再加上遠距離攻擊的威力一般都稍微差點，結果就成了這樣？」胡兵說著自己的看法。

　　「這不是挺好的嗎？威力小點就小點，兩邊都不死人，這才好呢！」江寧確實是這樣想的。

　　兔子從來都不是一種富有進攻性的動物，他已經算是兔子裡面的異類了，不過他一直以來都是防守反擊，從來沒主動進攻過。

　　「對了，最後那一招，你是怎麼想出來的？」江寧更在意這個，他敢肯定母老虎以前絶對不會這招，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擁有這樣的能力。

　　「我也不知道，突然間就有了這個想法……莫名其妙冒出來的。」胡嬌嬌聳了聳肩膀。

　　江寧和胡兵對視了一眼。

　　胡嬌嬌覺得莫名其妙，他們倆就不是了，當初江寧曾經對大老虎提過他的猜測，胡嬌嬌很可能是傳說種，只不過這頭母老虎並沒有覺醒。

　　或許是這場對決，觸動了什麼，使得她的血脈之中的某些東西突然甦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