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文明] 重生在神話世界 作者:紙生雲煙(連載中)

 
machreeooo 2016-12-26 22:12:33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522 333260
machreeooo 發表於 2018-1-5 01:24
第一千四百二十九章 合合分分 分分合合

    幽雲羅域。

    正是月半鐘聲,冉冉而來。

    清清冷冷的光,照在稀稀疏疏的枝葉上,周匝大小不一的光暈垂下,裏面是清風少許,花香半杯,熏熏如醉。

    仔細看去,樓台寶閣,瑤池精舍,在參差之間。

    或紫,或碧,或玉,或青,或是立於峰頭,或是藏於幽谷,或是金碧輝煌,或是精致客可人,千姿百態,美不勝收。

    再是接近,就會發現,虛空之中,彌漫著拳頭大小的篆文,如同明珠,像是翡翠,其上交織著天然的紋理,排列組合起來,如同神龍夭矯,俯視而行。

    神龍龐大無匹,見首不見尾,龍目大若山岳,任何的鬼魅伎倆,在它面前,都是無所遁形。

    天上地下,不可躲藏。

    少頃,兩道遁光由遠而近,瞬間如扇形鋪開,陳巖和李清水立於其上,一個俊美,一個嬌柔,各有風采。

    李清水手搭涼棚,攔著隱在雲光中的神龍,龍目咄咄生電,即使是隔得很遠,都讓人有一種神骨俱冷,讚嘆一聲,道,“好厲害的大陣,上接天運,下連地氣,中有你們太冥宮的修士日夜祭煉,一日比一日強大。”

    “對了,”

    李清水美眸中有七彩的光輝一閃而逝,似乎是有不同的圖案閃爍,訝然道,“還有一股宏大到難以想象的氣機潛伏,彌漫在任何的空間。”

    “這是什麽?”

    李清水越看越是覺得這種氣機可怕,源源不斷,自冥冥之中來,罩住所有,以她的眼界,都看不透的。

    “是我們太冥宮的力量投送。”

    陳巖對於李清水的眼力刮目相看,不愧是得到金母元君傳承之人,不一般啊,要知道,山門投放的力量宏大幽深,但融入時空中,要不是神慧敏銳之輩,根本無法體會。

    “原來是這樣。”

    李清水點了點頭,還是有點好奇,她是獨自一人修煉,主要還是金母元君的遺澤,沒有玄門大宗的經歷。

    太冥宮,是當之無愧的龐然大物,在諸天萬界中,蘊含的勢力還在天庭之上。

    “我們進去。”

    陳巖不再多說,掐了個道訣,自頂門的慶雲上飛出一道光,像是剪刀一樣,輕輕一分,將眼前有質無形的光幕撕開,然後領著李清水,進入其中。

    李清水擡眸看去,進入其中,越發是繁花琪草,流水山丘,翠竹竿竿圍繞小亭,仙鶴翩翩起舞於月下,還有飛瀑鳴泉,松柏森森。

    祥瑞片片,瑞氣沈沈。

    置身其中,神清氣爽,非常愜意。

    “陳副殿主,”

    沈覆和白涼涼從裏面趕來,見到陳巖,就上前行禮。

    “不用多禮。”

    陳巖和兩人打了個招呼,然後將身前的李清水簡單介紹了一下。

    “原來是李道友。”

    兩人聽到李清水是得到的金母元君的傳承,都是眸子一亮,金母元君在諸天萬界曾經橫霸一時,門中的典籍都有記載,能得到其傳承,將來前途光明。

    沈覆大袖一擺,開口道,“陳副殿主,李道友,這不是講話之地,請隨我到裏面去。”

    四個人,來到峰頂的一個小亭。

    亭呈八角,上覆天青琉璃瓦。

    飛檐似鶴喙,口中銜著自上而下垂落的晴綠,風一吹,搖搖擺擺。

    再加上三面淩空,俯視幽谷,愈發是令人心曠神怡。

    陳巖坐在雲榻上,眉宇青青,向沈覆問道,“最近幽雲羅域可否順利?

    “還算順利。”

    沈覆眉頭皺了皺,然後舒展開,嘆息一聲,道,“只是原本我們幽雲羅域擴張的勢頭硬生生被壓制,現在只能夠勉強自保了。””

    沈覆面上有憂色,道,“現在起義軍勢頭太猛,東荒作為起義軍的中心,有兇猴坐鎮,仙佛退避。”

    “我們算是好的。”

    白涼涼先給李清水斟了一杯茶,然後看向兩人,接口道,“我們好歹有宗門的護佑,守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還算是安全。我可是知道,其他的玄門在東荒的駐地已經有的被打破,不得不離開東荒,前往三十三天其他地方了。”

    白涼涼黛眉細細,宮裙上蓮花盛開,純潔無瑕,似乎能夠嗅到一股通透的香氣,道,“就是剩下的,也是很不安穩。”

    “這個我倒是也知道。”

    沈覆端起一杯茶,抿了一口,品著絲絲縷縷的茶香在齒間纏繞,久而不散,道,“不少玄門正在相互通信,準備對策。”

    “是要商量對策。”

    白涼涼對此非常讚同,道,“現在我們玄門各派在三十三天的力量並不小,但一盤散沙,要是在平時自然可以各自經營各自發展,但現在東荒有了兇猴和不可阻擋的起義軍,這樣就不行了。”

    白涼涼是女仙,可是在東荒歷練不短時間,智慧通明,她用手捋了捋鬢角,玉顏精致,映著天光,完美無瑕,道,“分分合合,合合分分啊。”

    “這樣的話,”

    陳巖穩穩而坐,周匝煙雲四起,平涼如秋水,泛著淡淡的波紋,道,“倒是個機會。”

    “是個機會。”

    陳巖目中有光,晶晶瑩瑩,要是玄門各派能夠主動抱團,可是省了自己不少的事情,因為他謀劃的萬仙來朝正要諸多玄門各派的支持。

    “再等一等。”

    陳巖還要看一看,沒有將這番心思講給沈覆和白涼涼聽。

    接下來,說完正事,四個人就開始閑聊。

    天南海北,齊聞怪談,等等等等,包羅萬象。

    說說笑笑,笑笑說說,氣氛融洽。

    過了好大一會,沈覆和白涼涼兩人領著李清水去參觀整個幽雲羅域,亭中只剩下陳巖一個人,他靜靜而坐,背後是太冥真水,滔滔不絕。

    四周傳來松色竹音,紛至沓來,照入亭中。

    這樣的景象,和琉璃瓦的斑斕交映,宛若圖案。

    陳巖坐了一會,捏了個法印,頂門上雲光一開,自其中迸射出毫光,裏面托舉一個寶鏡,鏡面上的紋理自其中裂開,溝通在宗門中的東方朔。

    少頃,東方朔出現在鏡光中,龍虎之姿,目有威嚴,背後是重重疊疊的霜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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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chreeooo 發表於 2018-1-5 01:24
第一千四百三十章 風雲四起 傳說再現

    小亭前。

    山映夕陽,谷生幽光。

    稀疏有致的松柏之下,有三五聲鶴唳,若隱若現。

    或是水洗霜石,粼粼有音。

    乍一聽,如同撥動琴弦的聲音。

    陳巖穩穩端坐,身姿如松,目光沈沈。

    他的頂門之上,慶雲托舉,顯出寶鏡,光輝像是門戶般推開,東方朔的影子出現,雄赳赳,氣昂昂,威武雄壯。

    即使是只是影子,甫一出現,依然有鋪天蓋地的霜白之氣,將四下氤氳成羊脂美玉,晶瑩無塵,美不勝收。

    紀元來臨,天運激蕩,任何一個人都在抓住機會在進步。

    陳巖如是,東方朔也不例外。

    因為大運之後,就是大劫。

    這次紀元中天運大到無量,連新晉天仙都一個個出現,這樣的花團錦簇,後面很可能就是伴隨著無量劫,那就會席卷整個宇宙。

    兩人見禮之後,遙遙相對。

    東方朔背脊挺直,腰懸法劍,他看著對面器宇軒昂的少年人,心中有百般的念頭在沈浮。

    這個少年,當年在宗門中毫無根基,自己為了打開門中的局勢沒有選擇的情況下才進行支持,現在短短時間內已經成了宗門舉足輕重的一位,或許在掌門等人的心中比自己的分量還要重。

    畢竟對方可不只是門中的天仙,其在天庭的地位非同凡響,關系到門中的布局。

    “是這樣的。”

    陳巖將自己籌劃的萬仙來朝的計劃講了一遍,然後對東方朔開口,道,“掌教已經同意,只是宗門和天庭這麽多年的關系尷尬,可能有不少的弟子還轉不過彎來,所以現在不能大張旗鼓。”

    東方朔聽完之後,大袖一擺,笑道,“你是讓我聯絡門中的天仙,然後和相熟的玄門同道打個招呼?”

    陳巖同樣笑出聲來,拱了拱手,道,“諸位前輩人脈廣大,可不是我這個小小的新晉天仙能夠比擬的,我這也是沒有辦法,才來求助的。”

    “你啊你,”

    東方朔用手指點著陳巖,面帶笑容,道,“你可是動動嘴,我們等人就得跑斷腿,太不公平了。”

    東方朔當然是玩笑話,他根本沒有考慮,直接答應下來,道,“等會我就聯絡下門中的天仙,看能不能多拉拉幾個,然後我們再聯絡其他門派中的老友,助你一臂之力。”

    “不過,”

    東方朔擺擺手,打斷了陳巖的道謝,鄭重地道,“現在能夠被派到三十三天之中玄門各派的領袖人物可都不簡單,他們有本事,有背景,有決斷,他們都是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宗門其他人對他們的影響不會太大,所以最關鍵的動作還是在你。”

    “我知道。”

    陳巖明白這個道理,他立在亭中,身後是幽谷沈沈,夕光下澈,折射入水,暈開漣漪,道,“只要有少許作用,就可以了。”

    “你在三十三天盡量做事,門中的我來聯系。”

    東方朔大袖搖擺,身後的霜氣如山,沛然不可抵禦,道,“三十三天氣運愈發濃厚,不少上古甚至遠古的大能的布置可能都會一一出現,傳說中的人物也會露面,你自己小心。”

    東方朔說完之後,念頭一起,斷了和陳巖的通訊。

    在洞府中。

    怪石嶙峋,虬松夭矯。

    溪水自松下綿綿而過,上面浮動著大小不一的荷葉。

    荷葉上,有蓮花燈盞。

    燈光照下來,粼粼有致。

    東方朔負手而立,擡目看著水光,燈光,蓮香,連綿成畫卷,時時刻刻變化,如同諸天中的局面。

    “變化,覆雜,難以捉摸。”

    東方朔的眉頭蹙起,攏在袖中的手攥緊,陳巖常在三十三天對其他的局勢並不太了解,現在諸天萬界都有變化。

    正如他剛才跟陳巖講的,不少上古遠古的大能布置的手段開始萌發,看似不起眼,卻將原本就混的水弄得更混。

    太冥宮掌控的地域之中,開始有幺蛾子,不管不行。

    “上古遠古的人物,”

    東方朔目中有淡淡的光,他不是懼怕,而是一種興奮,能夠和傳說之中的人物打交道,甚至交手,有見證史詩和傳說的感覺。

    舉個例子,最近萬年來名氣非常之大的上洞八仙,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可是和上古遠古的人物一比,就差上不少。

    要不是這一紀元不簡單,根本是沒有機會見到他們的。

    畢竟這樣的人物雖然比不上道祖或者聖人居於自己的道場,只要不想見人,其他人就見不到,他們活了無數的歲月,不缺玄功,不缺法寶,只是追求無上境界。

    “以後再說吧。”

    東方朔扶正道冠,踱步下了山,吩咐道童一聲,起了法駕,離開自己的小觀天,出門去了。

    元青殿。

    三足銅壺放置在檀香案頭上,足上纏繞著細密的花紋,壺身上是交錯著梅花的印記,裊裊的煙氣自壺口吐出,凝而不散。

    煙氣重重,凝而不散,如同水紋一樣,彌漫在四周。

    金乘妙玄仙尊坐在雲榻上,背後是五彩華蓋撐起,龍鳳交鳴在左右,吐出細細密密的篆文,相互碰撞,叮叮當當作響。

    金乘妙玄仙尊青絲垂髻,身披法衣,手持拂塵,正在神遊太虛,體悟天心。

    這個時候,金乘妙玄仙尊睜開眼,美眸純青,有琉璃光彩,手中的拂塵一擺,吩咐身前侍立的女童,道,“掌教有法旨傳下,你去開門。”

    “是。”

    女童答應一聲,連忙起身,下了高台,去打開宮門。

    下一刻,

    宮門打開,祥光陣陣,飛來一只通體雪白的仙鶴,翎毛如雪,一個道童乘在上面,頭梳沖天髻,手中捧著玉盒。

    道童到了宮殿,輕飄飄下來,行禮之後,奉上寶盒,道,“金乘妙玄仙尊,這是掌教老爺的法旨。”

    金乘妙玄仙尊接過玉盒,打開一看,美眸中有驚訝之色,喃喃道,“金靈聖母的轉世之身出現了?”

    “金靈聖母,”

    金乘妙玄仙尊重新合上玉盒,若有所思,她這一身與金靈聖母有不小的關系,所以掌教才會有法旨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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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chreeooo 發表於 2018-1-5 01:24
第一千四百三十一章 金角玉壺樹上掛 引來兩仙鬥鋒芒

    翌日。

    有丹霞蓊蔚,自閣樓上起。

    橫空百丈,暈光生彩,連綿不斷。

    仔細看去,在其中,有萬千世界的虛影浮現,紅塵滾滾,仙凡兩隔。

    金乘妙玄仙尊自元青殿走出,頭戴蓮青法冠,身披珊瑚法衣,余發垂到腰間,用銅環束起,上面雕刻著龍鳳之姿,長生道理,她手握拂塵,美眸純青,能夠看透萬物。

    金乘妙玄仙尊出了寶殿,登上雲車,有異獸拉車,生著海藍色的鱗甲,酷似水麒麟,它四足踏空,瑞雲在蹄下生出,托住身子,飛馳電掣。

    異獸拉車,曳出毫光,照耀四方。

    所到之處,都染上一層的寶光,像是水波般粼粼而動。

    轟隆隆,

    雲車出了太冥宮山門,踏空而行,每落一下,就能夠看到重重疊疊的空間在它的蹄子下撕裂開來,凝成大小不同的光輪。

    光輪之中,是不停閃耀的光點,隱約可以看到日月星辰浮現。

    正是直接撕裂時空,進行跳躍。

    不知道過了多久,雲車停了下來。

    眼前是一個新的天地,到處是泉流驚瀑,松竹夾道;還有奇花異草,相映成趣。

    萬萬千千的仙鶴,千姿百態,停留在枝枝丫丫的大樹上。

    這株樹看上去頗為怪異,上面開滿著團團簇簇的紅花,圓如玉瓶,徑三尺長,綠葉形若白玉杯,交織覆雜的篆文。

    仙鶴停駐在紅花上,翩翩起舞。

    整個畫面,有一種難言的神秘,不停地起伏。

    “是在這裏。”

    金乘妙玄仙尊仔細打量了一番,就坐在雲車上,閉目養神。

    半個時辰後,天穹倏爾一暗,然後大放光明,而怪樹上所有的紅花在瞬間全部雕零,所有的仙鶴悲鳴一聲,化出翎羽,翩然而落。

    繼而一聲清亮的玄音,有鳳凰涅槃火熊熊燃燒,鋪天蓋地,在其中,隱見有一寶橫空,似是金角玉壺,纏繞神龍,蘊含著恐怖的力量。

    金角玉壺懸於其上,似是在眼前,又如同在神秘的空間,眼前的這個只是投影一樣。

    玄之又玄,妙之又妙,難以用言語來形容。

    “咄。”

    金乘妙玄仙尊見此,美眸一亮,纖纖玉手伸出,眼前的空間像是冬日的積雪一樣融化,她的掌心已經能夠感應到玉壺的滋養。

    正在這個時候,一聲清亮的劍嘯突兀響起,像是鶴上九天,鋒銳不可匹敵,緊接著,耀眼的霜光彌漫下來,直指金乘妙玄仙尊。

    這一劍,真的是如同天外飛仙,突如其來,劍光夭矯,又似羚羊掛角,無跡可尋。

    只是一下,就讓天仙都要變色。

    金乘妙玄仙尊面對這樣的劍光,只能夠忍痛放棄近在咫尺的寶壺,她念頭一起,腳下生出彩蓮花,然後托住身子,往後一挪。

    蓮步輕移,風姿無雙。

    劍光自足下掠過,徑直向前,直接將對面的一座山峰無聲無息削去。

    金乘妙玄仙尊轉過身,舉目看去,就見一朵晶瑩的蓮花在虛空中綻放,上面一道影子由虛化實,同樣是個女仙,身披大紅道袍,頭戴雲紋冠,手持秋水般明亮的法劍,雙眉入鬢,有著濃濃的煞氣。

    是的,煞氣。

    來人雖然容顏絕美,但是任何人看到,都不會有什麽旖旎之感,而是遍體生寒。

    來的是一個美貌的兇女冠!

    “我道是誰,原來是真陽派的葛道友。”

    金乘妙玄仙尊看到來人,長長的細眉一挑,玉足下是大小連環的光輪,裏面是細細密密的篆文碰撞,倏大倏小,閃耀著雷霆,道,“你來阻我,是為何?”

    “雲月臻,”

    來人雖然是女冠,但性格向來剛毅,殺伐果斷,對來自於太冥宮的金乘妙玄仙尊也不客氣,直呼其名,道,“我為何前來,你心知肚明,裝什麽糊塗?”

    金乘妙玄仙尊雲月臻對於對方的不客氣並不在意,到了她們這種境界,自然不會懼誰怕誰,有人說話客氣,有人說話直接,誰也管不了誰,她只是鳳眉揚起,身上的氣機升騰,道,“葛道友看來是要與我爭奪此物了?”

    “當然,”

    真陽派的葛姓天仙幹脆利索,沒有任何的遮掩,道,“你自己也清楚,我們兩人都和金靈聖母有因果在身,而在這一紀元中,金靈聖母已經出現,我們要是不了斷身上的因果,早晚會和金靈聖母對上。”

    葛天仙很有性格的長眉挑起,如同刀鋒,煞氣滾滾,道,“我雖然自負,但也不想和金靈聖母那樣的遠古人物對上,所以這一法寶我是志在必得。”

    她雖然是女仙,但這段話說的鏗鏘有力,似是刀劍碰撞,有一種銳利撲人眉宇,讓人感應到內心的堅決。

    心硬如鐵,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金乘妙玄仙尊雲月臻沈默下來了,她當年走上道途,甚至一路上突飛猛進,有很大方面就是和金靈聖母有牽扯,而因果之說,從來都是有借有還的。

    金靈聖母既然已經出現,那以她這樣的人物,肯定不會放過這個。

    雖然雲月臻身為天仙,又在太冥宮這樣的超級宗門,並不擔心這樣的因果會給自己帶來性命之憂,但確實個不小的麻煩。

    對於有志於在這一紀元中再進一步的金乘妙玄仙尊當然想要盡快盡早地湮滅這樣的麻煩,才能夠自由自在。

    而眼前的這個金角玉壺對於斬斷和金靈聖母的因果有關鍵作用,金乘妙玄仙尊雲月臻同樣是勢在必得。

    “那就沒有好說的了。”

    事關自己的大道之路,不論出身,不論修為,不論對錯,不論背景,只能夠狹路相逢勇者勝,只有一個人勝出。

    什麽太冥宮和真陽派的關系,什麽天仙間的默契,什麽種種種種,完全都要拋開,幹幹凈凈,簡簡單單的來一場鬥法。

    為什麽修士會孜孜不倦地修煉神通和祭煉法寶,就是用在這個時候,來捍衛自己的道,捍衛自己的長生之路。

    佛陀慈悲為懷,低眉對眾生,也是需要有明王護衛,鏟除邪魔外道的。

    沒有什麽好說的,兩位鼎鼎大名的女仙鬥到一處。

machreeooo 發表於 2018-1-5 01:25
第一千四百三十二章 三頭六臂 金靈聖母

    新羅地。

    正是葉萋萋而吐綠,松森森則凝光。

    三五只仙鶴翩翩起舞,映著天上的冷光,渲染出一片的清輝。

    再仔細看,似乎有蕭聲上下,作鳳凰鳴,遠近可聞。

    置身其中,令人神骨俱爽,飄飄然似仙。

    少頃,只聽清脆的鈴鐺聲響起,一個白衣少年人自山後的林中轉出,他騎著一頭墨玉麒麟獸,瓊姿煒爍,風神超邁,手中握有一根鋼鞭,顧盼之間,非常有威勢。

    少年人身上的氣機頗為古怪,起起伏伏,時刻變化,他來到崖前,見上面蒲團空空,上覆有蓮花,凝若寶燈,照亮四方。

    少年人見此,也不驚訝,他從從容容跳下坐騎,踱步兩圈,覺得口渴。

    這個時候,就有青鳥落下,翎羽鮮亮,沖著少年人搖搖擺擺,明亮的大眼睛像是會說話一樣。

    “好一只漂亮的鳥兒,”

    少年人看到青鳥,覺得口中更渴了。

    實際上,以少年人的修為,已經是真仙之姿,不應該有口渴,何況是渴的這麽厲害?

    只是少年人根本沒有這個意識,也沒有去思考,他就是覺得渴,然後去抓青鳥。

    嘩啦啦,

    當他的手掌碰到青鳥的時候,青鳥立刻由實化虛,然後下面有一青石,只有三尺,晶晶瑩瑩,隱有斑斕紋理。

    少年人見到青石,下意識地揚起手中的鋼鞭,一下子擊中青石,青石立刻化為齏粉,化為一泓清泉。

    清泉冒出,只夠盈盈一杯。

    少年人用手一引,喝了下去,只有一杯,喝完之後,馬上枯竭。

    “這是?”

    少年人喝完之後,只覺得身子暖洋洋的,像是泡在溫泉中一樣,整個人發出爆豆似的劈裏啪啦的聲音,然後大吼一聲,肩膀上各有一個腦袋凸出,身後又有四只手臂伸出。

    這一下子,就成了三頭六臂,威猛霸道。

    叮當,叮當,叮當,

    在少年人有了三頭六臂後,虛空中玄音大作,飛來諸般的法寶,有寶鏡,有火槍,有長矛,有火圈,等等等等,不斷碰撞。

    “原來是這樣。”

    少年人六只手臂握著法寶,眸子中有無量的光氤氳,他似乎是想到了很多,明白了很多,他哈哈大笑了幾聲,沖著蒲團行了一禮,踏空而去。

    看他的方向,正是向三十三天去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原本空空如也的蒲團之上,浮現出水紋漣漪,然後一個道姑憑空出現,雙眉入鬢,神采飛揚。

    她手握法劍,頂門上是慶雲半畝,清清亮亮,瓔珞珠簾一樣垂下,非常清脆。

    真要是明眼人就會看出,道姑身上的清光很是純正,很是正宗。

    聖人親傳,當然是正宗純正了。

    “這一紀元,”

    美貌的道姑眸子晶瑩,看透虛空,能夠看到自家徒兒正在飛遁,她玉顏上有著淡淡的笑容,法劍發出一聲龍吟,聲音不大,道,“蟄伏了這麽多年,這一紀元終於到了。”,

    “這一紀元也是無量量劫。”

    美貌道姑正是聖人門下的金靈聖母,以前縱橫無敵的人物,雖然曾經遭遇劫數銷聲匿跡了一段時間,但在這一紀元歸來,誓必要掀起風雷。

    三十三天,幽雲羅域。

    山前有翠竹竿竿,挺拔森立。

    周匝是溪水澄明,積蓄下滿滿的晴綠。

    風吹來,綠在水中,不斷地搖擺。

    陳巖頭戴蓮花道冠,身披日月仙衣,端坐在雲榻上,背後是浩瀚的太冥真水,浩浩蕩蕩,裏面是本命法寶五方玄黃明劫門,不斷地吞吐出霞氣瑞彩,敲打不生不滅無形劍,沖刷葫蘆藤,生生不息。

    “咄。”

    陳巖念頭一動,自己的太始世界打開,他的神意化為太始真王,坐鎮在世界中,觀察著世界的變化。

    世界已經開辟,有了日月星辰,有了山河大地,有了草木動物,等等等等,應有盡有。

    只是和真的世界相比,裏面的規則非常之簡陋。

    所有的一切,比真正的世界差的太遠了。

    仔細看去,天穹上不時地墜落一個接一個的星辰,都是實質,而是虛幻,落到地上,就會化為漫天的光輝,向四面八方擴散。

    每一次星墜,世界都有少許的進步。

    這就是隨著他感悟太始之道的深入,世界在不斷地穩固,發展,進步,向真正的完美世界趨勢。

    只是看這個趨勢,恐怕要無數的歲月才行。

    “太慢了。”

    陳巖看著自己的太始世界,心中有一種緊迫感,要是以往時候,他肯定是慢慢來,但正好碰到這一紀元,要是不以常人難以預料的速度進步,就會被紀元的潮頭打落。

    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

    要是不能立於潮頭,那以後就是後悔不叠。

    “要想一想辦法。”

    陳巖看著自己的世界,世界的鞏固發展,可不只是自己感悟規則一條路,還可以借助外物,只是這個外物,委實太過珍貴稀少了。

    能夠對世界起作用的,最主要的是自宇宙開辟噴發的奇物,還有大天等世界開辟時候出現的奇珍。

    而這樣的外物,或是已經在無數年中消失不見,或是被修士得到,祭煉成了法寶或者神通,或是沾染了俗氣,逐步退化。

    總之一句話,真的稀少難得。

    就是以陳巖現在的地位和身份,要得到都不容易。

    “有三個方面,”

    陳巖以前沒有晉升天仙,不會考慮,現在卻在鄭重的思考,要得到這樣的外物,主要有三個方面,是宗門,是天庭,還有紀元奇遇。

    宗門和天庭上,以他的身份和地位,得到的數量是定數,只有這一紀元奇遇是變數,能不能多得到一些,就看自己的手段了。

    “要想一想辦法。”

    陳巖皺著眉頭,神意再起,太始世界緩緩隱去,他目光炯炯,心中有一種昂揚的鬥志。

    自己來到這個世上,從來都沒有想過要碌碌無為。

    要的是山,要的水,要的是頂峰上的無限風光。

    路上從來不是一帆風順,肯定是荊棘滿地,自己也是無可畏懼,法劍斬之。

    想到這,陳巖驀然一聲長嘯,聲震四方。

machreeooo 發表於 2018-1-5 01:25
第一千四百三十三章 世間幾時新 不改求道念

    陳巖法衣一振,發出一聲長嘯。

    聲音遠遠傳出,倏爾拔高,像是到了九重樓上,再次迸射。

    聲音到了高處,引動氣機氤氳,升騰如畫,層疊左右,或是雲霞明色,或是龍鳳呈瑞,或是龍虎凝姿,或是林籟結響,或是泉石激韻。

    重重疊疊的畫卷連綿在一起,上上下下,下下上上,玉版金鏤,丹文綠牒,盡在其中。

    松風竹影送入其中,平添了三分鮮活。

    銳利,高亢,直接,不可阻擋。

    蘊含著破滅所有阻擋的決心,風雷轟響。

    正在此時,沈覆和白涼涼兩人從山下行來,並肩而行。

    少年有氣質,少女柔美。

    兩人聽到嘯聲,同時停住步子,他們將聲音聽到耳中,自然而然在靈台之中浮現出一種飛劍決浮雲的豪情。

    清亮,純凈,橫行,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沈覆聽了良久,才轉頭對白涼涼,道,“難怪陳副殿主入門時間不算久,但修為突飛猛進,現在已經是天仙高層,無人能夠比擬,資質天賦不說,這求道的決心就不是人能夠想象的。”

    白涼涼點點頭,聲發之時,可見其心。

    本來在白涼涼的眼中,陳巖這個人天資絕世,心機也是深沈,表現地極為覆雜,這樣的人想法會很多,但沒有想到求道之心是如此純一。

    真真是想不明白。

    似乎是感應到兩人的氣機,自峰頭之上,明光一起,瞬間化為千丈,落到山腰,凝為虹橋,停在兩人的腳下。

    虹橋之上,萬千的星辰交輝,如同流水般氤氳,發出嘩嘩的水響。

    然後陳巖清清亮亮的聲音傳下,道,“兩位上來吧。”

    兩人答應一聲,踏上虹橋,只是一轉,就到了山頂,旋即看到陳巖端坐在雲榻上,周匝是瑞彩結成瓔珞,垂到地面,無聲無息。

    陳巖現在天仙境界,神遊太虛,自然而然能夠滲透到時空中,在過去現在未來都有涉及,不會像普通修士那樣害怕打擾,而是能夠自由轉換。

    所以他在感悟自己的太始世界的時候,一感應到兩人來,立刻就退了出來,神采奕奕,看向兩人,道,“有要事?”

    沈覆知道陳巖在閉關,於是長話短說,道,“太虛千幻道的周如華在三十三天晉升天仙,已經抵達了東荒,要召集在東荒的諸多門派。”

    “太虛千幻道,”

    陳巖聽到這個名字,想到自己在玄元上景天最後時刻的舉動,就是和古春秋交過手,然後將太虛千幻道驅除了出去,沒想到這次又要碰一碰了。

    陳巖輕輕一笑,扶正道冠,道,“看來是有事做了。”

    “那就準備車架,我親自走一遭,去會一會這位太虛千幻道的天仙。”

    “是。”

    沈覆和白涼涼答應一聲,下去準備雲車寶輦。

    時候不大,只見幽雲羅域中冒出璀璨的星光,如同扇形一樣鋪開,又如同孔雀開屏一般,高高的華蓋舉起,陳巖坐在雲車上,手持拂塵。

    他的背後,站著道童,捧著香爐,煙氣裊裊。

    法駕出了幽雲羅域,直上九霄,

    明陽真山。

    寥寥的雄風自外到內。

    浩浩蕩蕩,橫無涯岸,湧入到幽谷中。

    風不斷,匯聚成龍頭之相,張牙舞爪,沖擊在聳立孤絕的峰壁上。

    常年累月下來,早就打磨地如同千丈的明鏡,光滑到難以想象,照亮四方,纖毫畢現。

    自上而下看,真的有一種橫絕太空的霸道。

    這個時候,正是半夜,天光照在如鏡面似的玉璧上,然後折射到幽谷底下的霜水中,彌漫著銀燦燦的輝色。

    在霜水之中,還有碧桃滿樹,枝葉搖擺。

    颯颯的聲音,比洞簫的演奏還要動聽。

    周如華一身玄衣,坐在一棵奇崛的古松上,老幹虬枝,夭矯如龍,樹皮上是不停的凸起,似是半睜半閉的眸子一樣,激射出冷光。

    他一動不動,自鼻尖吞吐出三尺白光,上面隱有一個世界的虛影,時時刻刻的變化。

    古春秋坐在對面,頭戴逍遙冠,身披一字蓮葉衣,容顏俊美,眉心上有夢紋交織,別有風采。

    只是靜靜端坐,就有一種深沈,穩重,謹慎的感覺。

    這位曾經和陳巖交過手的太虛千幻道的年輕俊才,在修行上也是突飛猛進,已經是真仙三重的修為,鋒芒畢露。

    不過在周如華這個更為耀眼的天才周如華面前,古春秋已經在盡力收斂鋒芒,面上帶著笑容。

    好一會,周如華睜開眼,鼻尖的白氣一卷,將世界虛影收起,然後坐直身子,看向對面的古春秋,開口道,“古師弟。”

    “師兄,”

    古春秋面帶笑容,衣袖揮動,有月色融融,道,“師兄的修為真是突飛猛進,現在一轉眼已經是天仙了,真的是讓師弟我羨慕不已,也是自愧不如啊。”

    “哈哈,”

    周如華笑了一聲,他和自家這個師弟關系很好,這次見到他,亦是非常高興,道,“以你的資質,將來也有登上天仙的一天。”

    “師兄,”

    古春秋坐直身子,挺拔如松,昂然向前,道,“我這次來三十三天,也是因為這是一個紀元的中心,看一看能不能把握住機遇,再進一步。”

    “修道一生,不成天仙,很是遺憾。”

    古春秋的話,帶著一縷金石的鏗鏘,他是向道之心堅定之人,不然的話,當年也不會前往玄元上景天那樣的是非窩,現在又趕來三十三天這樣的混亂覆雜的中心之地。

    有的人,求道是為了能夠擺脫生老病死的苦痛,從而有更多的時間去欣賞風花雪月,去松下對弈,去泛舟江湖,有的人,求道是迷戀不可阻擋的力量,能夠俯視眾生,高高在上,有的人,求道是為了絕頂的風光,一覽眾山小。

    所以,修道之人,或是逍遙,或是慵懶,或是霸道,但總有人孜孜不倦,剛猛精進,攀登新的巔峰。

    古春秋自己從來不會松懈,也不會畏懼挑戰,更不會踟躕不前,他向往的未來的星河古道,金仙道場。

    周如華起身,拍了拍古春秋的肩膀,道,“最近幾日會有不少的玄門同道過來,你四下走一走,交流下經驗,也讓他們看一看我們太虛千幻道的年輕俊傑。”

machreeooo 發表於 2018-1-5 01:25
第一千四百三十四章 都是老熟人

    山中。

    風日采采,彌於水上。

    碧桃生樹,青雲冉冉。

    落日余暉降下,霜氣未滿,天地之間,時聞鶴唳,翩翩其形,沙洲夜明。

    少頃,只聽玄音不絕,綿綿不絕的雲彩從九天之上落下,然後左右一繞,化為水光,在上面,一架青銅馬車緩緩行來。

    青銅馬車,古痕斑駁,透著一種古老,滄桑,厚重的歷史氣機。

    如同是從史詩傳說中行來,冷眼旁觀現在。

    駕車之人,赤著銅皮鐵骨,威武不凡,他頭上紮著一個簡單的發髻,手中握著鋼鞭,一動不動,如同雕像一樣。

    可是任何人看到他,都有一種大恐怖。

    叮當,叮當,叮當,

    青銅馬車在雲水間行來,掛在車廂上的紫青鈴鐺不時地發出脆音,每一下,都有莫名的韻味,在訴說一段驚心動魄的歷史。

    見到青銅車,不少來到山中的修士連忙避開,他們中不乏明眼之輩,已經認出來人的來歷,正是來自於大勢力天棄窟的存在。

    天棄窟能夠被稱之為大宗,自然是宗門中有直指通天大道的無上傳承,只是和一般的玄門正宗不同,他們天棄兩個字非真正的大毅力大智慧不能尋,所以不可避免地有人會走上歧路,從而是亦正亦邪。

    在普通修士的眼中,天棄窟的人更可怕,因為有的人真的是喜怒無常。

    在同時,忽有神音迸發,剛開始之時,微不可聞,須臾之後,鋪天蓋地,浩浩蕩蕩,匯聚成宛若實質的江河,自天而降。

    神音海洋之中,駛來一架法舟,龍頭向前,金燦燦的,照耀古往今來。

    在法舟的前面,立著一個少年人,他眉目清秀,身後是半綠翠葉交蓋,一簾晶瑩剔透的疏雨,身上的法衣上枝葉粼粼,花影交錯。

    少年人立在舟頭,正吹著笛子,清亮的音符隨著聲音飄落,洋洋灑灑的,如同漫天飄落的梨花,泛著一地的清白。

    梨花團團簇簇,香氣氤氳,凝而不散。

    法舟行來,看聲勢,要比天棄窟的聲勢還要大。

    青銅馬車看到法舟,微微一頓,然後車廂一開,自裏面走出一個青年人,頭戴著鬥笠,背後是烏鴉青松的影子,交織在一起,凝成一個覆雜多變的錦繡圖案,他身子矮小枯瘦,但龍行虎步,氣勢不凡。

    青年人屈指一點,有銀盤新月,徐徐轉動,似乎要收起漫天的梨花,聲音不大,但傳的很遠,道,“我倒是是誰,原來是真陽派的賀鑄賀師兄,好久不見,風采依舊啊,真是可喜可賀。”

    口上說是可喜可賀,但話語中隱有刀鋒,可沒有半點可喜可賀的味道。

    “原來是張師兄,”

    賀鑄放下橫笛,衣袖搖動,上有陰陽雙色魚遊走,演化玄妙,他的聲音不緊不慢,清亮好聽,道,“能夠在這碰到張師兄,也令我歡喜。”

    同樣的,他口中說是歡喜,沒有半點歡喜的樣子。

    原因也簡單,最近幾年,兩個人非常不對付,已經交手了好幾次,只是誰也奈何不了誰,但怒火是越聚越多。

    現在碰到,雖然還稱不上仇人相見,但絕對不會好言好語。

    張小山還要說話,正在此時,青銅馬車上懸掛的鈴鐺聲變得急促,然後從車廂中傳出一個聲音,聽不出男女,很是中性,道,“太虛千幻道的人出來了,不要吵。”

    話語一落,張小山馬上安靜下來,不再說話。

    “嗯?”

    賀鑄詫異地看了張小山一眼,微微有點奇怪,他和張小山幾次交手,知道這個人可是個桀驁的性子,可以說無法無天。

    能夠一句話讓張小山安靜,肯定不是一般的人。

    “這次天棄窟難道真的來了了不得的人?”

    賀鑄看著青銅馬車,若有所思。

    上次玄元上景天一行,天棄窟被驅除出場,在三十三天的布局明顯受到了影響,這次要派來強力人物了?

    這不是不可能的,像是他們現在要面對的太虛千幻道,就是在玄元上景天融入三十三天的最後時刻被太冥宮強行驅除出場,現在不就是要王者歸來,已經有天仙坐鎮了?

    大勢力都是這個樣子,吃了虧,可不會悶聲不吭,而是要找回面子!

    賀鑄按下諸般的心思,擡頭看向山頂方向。

    下一刻,

    只見層層疊疊的蓮花升騰,其上萬氣的篆文生滅,宛若星辰,古春秋踏步而來,身後雲光於天平,星鬥璀璨,扶搖之間,氣沖九霄。

    古春秋目光一掃,看到真陽派和天棄窟的人,目光似笑非笑,道,“都是老熟人啊。”

    “還真都是熟人。”

    真陽派的賀鑄手持橫笛,梨花起落,煙雲聲聲,他神態瀟灑,看著古春秋,絲毫不為對方是地主而有所忌憚,笑道,“當日古兄的風采,我可是記在心中的。”

    他話語聽上去誠懇,實則是明白人都明白其中的諷刺。

    太虛千幻道可是在玄元上景天的時候最後時刻出局的,而古春秋是當時太虛千幻道在玄元上景天的主事人,他被陳巖擊敗的。

    作為失敗者,有什麽風采可言?

    古春秋聽了,面上的青氣一閃而逝,攏在袖中的拳頭攥緊。

    在玄元上景天,他可不只是對陳巖這個罪魁禍首非常痛恨,他還記得賀鑄當時也去過,還將他當做軟柿子捏,結果晚了一步。

    那個時候的場景,古春秋可是記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賀兄遠來是客,”

    古春秋掃了賀鑄一眼,金虹在身子周匝,曳彩晶瑩,有風吹波紋,道,“現在就不多講了,以後時間多的是,我們有很多機會再好好交流。”

    “好。”

    賀鑄手持橫笛,梨花朵朵,飄飄搖搖,道,“我隨時奉陪。”

    “這個家夥,”

    張小山聽到兩人的對話,看著和古春秋爭鋒相對的賀鑄,眸子中有精芒閃爍,他可是知道,以賀鑄的性子,通常不會這麽外露的。

    現在鋒芒畢露,有一種挑釁,不同於尋常。

    “這是要凝結自身的道果了,”

    張小山略一沈吟,就有了判斷,這種不同尋常是對方要凝結自身道果了。

machreeooo 發表於 2018-1-5 01:25
第一千四百三十五章 各藏心思人不知

    是日。

    雲與山平,彌漫一白。

    霜色重重疊疊下來,繞在峰頭之上,澄明上下,暈開水紋漣漪。

    有驚虹自其中夭矯而出,宛若神龍,呼嘯風雲。

    真的是,氣象萬千,天上仙境。

    張小山站在泛著歷史滄桑古老的青銅馬車之前,法衣颯颯,玄黑之色,如同黑夜深不見底,他目光湧動,打量著手持橫笛的賀鑄。

    同是玄門之人,張小山明白賀鑄的狀態,對方這樣四下樹敵不可一世,可不是本性大變,或者失了智,而肯定是到了修行關隘。

    自己遲遲無法突破,只能夠借助外來之力的激發,從而超越自我,一舉凝結出自己的道果。

    “也不過如此。”

    張小山明白之後,暗自哼了一聲。

    玄門大宗,最上乘的功夫是厚積薄發,潤物細無聲,從從容容。

    能夠自然而然地跨過天塹,凝結道果才是王道。

    這樣借助外力,毫無疑問就是落了下乘。

    成功還好,要是失敗了,就會信心受到打擊,以後恐怕再沒機會踏上這一步。

    古春秋天資橫溢,向道之心甚堅,也看出了賀鑄的打算,他並不在意,輕輕一推法冠,自上沖出一簾雲光,上有綠煙細細,月出東鬥,仙人翩翩而來,手持蓮花,隱隱有清亮的鐘聲傳來,笑了笑,道,“隨時恭迎大駕。”

    “好。”

    賀鑄知道對方明白了自己的心思,他深深地看了古春秋一眼,大袖一揮,從容回到法舟的舟頭上,然後細細密密的篆文瞬間凝聚成華蓋,撐在他的身後,瓔珞珠簾垂下來,如檐下滴水,絡繹不絕。

    張小山看在眼中,腳下一轉,似是有金燦燦的仙禽之翼展開,讓他周身駕雲騰霧,回到青銅馬車的車廂中。

    周匝一下子安靜下來。

    只有清影起落,似是漫天花開,飄飄落落。

    古春秋目光掃過青銅馬車和真陽派的法舟,眸子中有精芒躍動,以他的眼力,都看不出裏面的深淺,可想而知,這兩個宗門肯定會有大人物坐鎮。

    最起碼,有張小山和賀鑄充當馬前卒,就會非常重量級。

    古春秋將念頭按捺下去,反正真有棘手人物,自家師兄周如華也能應對,自己不需要煩心,只要看看就行。

    於是古春秋也不去打探虛實,而是大袖一揮,吩咐身後的道童,道,“你們去領貴客到後山休息。”

    道童們答應一聲,乘著白鶴向前,進行引路。

    都是玄門大宗之人,身份不凡,氣度森然,在這樣的場合,當然不會出現什麽故意挑釁或者挑刺,而是按部就班。

    所以整個過程波瀾不驚,順順利利的。

    古春秋目送青銅馬車和真陽法舟離開,大袖搖擺,有月色融融,聚而為燈火,熠熠生輝,散而成細沙,晶晶瑩瑩,喃喃道,“真陽派和天棄窟到了,其他的宗門也快來了。”

    果不其然,念頭剛落下。

    就見青穹之上,驀然之間,大星陡然間綻放出無量的光明,仔細看去,光明暈輪,層層疊疊,在其中,是星神坐鎮。

    或是三頭六臂,或是掌撥星河,或是有拔山之力,或是大若山岳,都口吐神咒,溝通星辰。

    再然後,所有的大星一顆接一顆,串聯起來,化為一張浩瀚的星辰古圖,縱橫開闔的橫豎金線交織,似是棋盤,演繹著諸天星辰的玄妙。

    寶圖一到,徐徐打開,整個山中,都是滿滿的星辰之精華。

    草木觸之而欣欣以向榮,仙禽走獸沐浴則毛羽鮮亮,引吭高歌,甚至有的草木之精生出靈智,化為白白胖胖的小子,咿咿呀呀的叫喚。

    星辰所到,生機盎然。

    古春秋在一瞬間,好像眼前的山已經消失,在自己的所見,只有一道貫通天地的星河,嘩嘩嘩的聲音傳來,是星河之中的河水在激蕩。

    傳說之中,星河是星辰的源頭,曾經貫通諸天萬界,每個世界都會有星河的投影,無與倫比。

    而在星河之中,誕生了一位又一位驚天動地的大人物。

    到如今,貫通諸天萬界的星河已經不見,但星河之中誕生的傳承卻愈發興旺,諸天玄門之中最為有代表性的莫過於星河宗和無極星宮了。

    古春秋剛轉過這個念頭,就見星辰古圖上,細細密密的線條勾勒,自無到有,由虛化實,出現一個個的人影,都是長袖大衣,法冠寶履,從從容容,姿態飛揚。

    仙人之姿,溢於言表。

    “原來是星河宗的人。”

    古春秋目光掃去,認出來人身上衣飾上的花紋,他和星河宗的人打交道比較少,所以只是簡單寒暄了幾句,就讓道童引領到後山。

    “星河宗,”

    古春秋立在原地,暗自納悶。

    剛才和他打交道的是一個星河宗的弟子叫做虛西溪,頭戴星冠,上綴八顆寶珠,身上披著星辰錦衣,容貌普通,但氣質沈穩,眸子深沈。

    古春秋以前並不認識此人,但剛才的交談中,能夠依稀感受到對方對自己若有若無的疏離,還有淡淡的排斥。

    這種情緒隱藏的很深,但古春秋不是一般人,修煉的玄功又有妙用,才能夠發現。

    “到底是為什麽?”

    古春秋和虛西溪並不認識,他不認為這種淡淡的疏離是因為自己,那麽來講,是對自己所代表的的太虛千幻道了?

    星河宗和太虛千幻道兩個大宗關系稱不上密切,但也有自動,不是老死不相往來,不應該有疏離感啊。

    古春秋百思不得其解,這可不是一個好的信號。

    要知道,自家師兄周如華這次邀請玄門同道,一來是共同商議該如何應對東荒現在覆雜的局勢,二來就是看一下有沒有機會進行整合,領袖玄門。

    畢竟自家師兄是真正的天仙境界,高人一等,而且還在前段時間以一己之力擊敗了一名老牌天仙,風頭十足的。

    莫非這一次還有變數不成?

    叮當,叮當,叮當,叮當,叮當,

    當日頭西移動之時,有妙音發於九天之上,繼而漫天的劍氣呼嘯,紛至沓來。

machreeooo 發表於 2018-1-5 01:25
第一千四百三十六章 太玄少年 夕陽下的魔影

    正是夕陽西下。

    冷光入霜林,枝動紅葉瘦。

    料峭的秋意自上而下,層層疊疊的。

    這個時候,倏爾滿空中劍氣呼嘯,耀眼的白光激射過來,彌天極地,將整個天地照出一種羊脂美玉的燦白色。

    萬萬千千的劍影飛下來,似緩實疾,不斷地碰撞,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音,每一下,都有金石之樂,非常清脆,非常悅耳,又非常之銳利。

    聽在人的耳中,讓人神骨俱冷,遍體生寒。

    劍光落地,倏爾一搖,在劍音之中,化為兩個人影,一個是少年人,看上去只有十三四歲,目光靈動,一個是道人,面容消瘦。

    兩個人,並肩走來,身後是雪白的劍光,聚散無形,鏗鏘長鳴。

    古春秋目光一轉,認出道人是太玄門的李疏鐘,只是和他一起來的少年人有點古怪,他身上的氣機晦澀艱難,時而古老滄桑,時而銳意進取,時而懵懵懂懂,時而純正無痕。

    “古道友,”

    李疏鐘大袖搖雲,彩色連連,上前行禮,兩人以前見過面,倒是能夠寒暄幾句。

    “李閣主,”

    古春秋稽首還了一禮,目光看向李疏鐘身前的少年人,問道,“這位道友看起來面生啊,不知道是貴門的哪一位?”

    “他啊,”

    李疏鐘剛開口,少年人已經接過話頭,他輕輕一笑,靈動非常,道,“我叫雲長生,第一次出山門來,要見識一下世面,古師兄有空,多帶我玩玩啊。”

    說完之後,少年人雲長生瞪大眼睛,眼巴巴看著古春秋。

    “這個,”

    古春秋微微一楞,他不是沒有見過懵懂的少年人,但太玄門的人向來給人一種高深不可測的的感覺,突然有一個這樣的,很有反差。”

    李疏鐘感應到古春秋的目光,很是尷尬,他咳嗽幾聲,一下子拉過雲長生,然後對古春秋道,“這是我的小師叔,你不用管他。”

    “小師叔,”

    古春秋心中古怪的意味更濃,他目光一轉,發現剛才還在眼前的雲長生已經倏爾消失在原地,再出現的時候,已經到了一棵花樹前。

    此樹高有三丈,華蓋亭亭,陰翳一片晴綠,樹下有一個中年道人,瘦若枯柴,黑衣罩身,腰間懸著虎頭刀,並不起眼。

    雲長生背著手,很有興趣地打量著中年道人,目光晶瑩,不染一點雜質。

    可是即使是這樣,這樣打量人,也會讓人受不了,中年道人心裏發毛,手不由得按上了虎頭刀的刀柄,道,“這位道友,你這麽瞧著我,是什麽意思?”

    雲長生不說話,繼續打量。

    “你,”

    中年道士喪眉挑起,手緊緊握住虎頭刀,已經緩緩抽出半截,刀刃之上,霜雪般的紋路交織,殺氣騰騰。

    “李閣主,”

    古春秋看到這一幕,目瞪口呆了片刻,又看向李疏鐘,道,“今天是我們太虛千幻道的好日子。”

    他言語中的意思很明白,今天是太虛千幻道迎接諸位玄門同道的日子,可不能夠起刀兵啊,那可是不好了。

    只是還沒等李疏鐘回答,雲長生這個小小少年人又露出大大的天真笑容,他上下打量著中年道人,開口道,“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麽有趣的天魔呢。”

    “天魔?”

    中年道人聽到這兩個字,像是看瘋子一樣看向雲長生,覺得這個人肯定瘋了,不然的話,怎麽會風言瘋語?

    嘩啦啦,

    正在此時,整個天地間突然響起一聲清亮如鶴唳一樣的劍嘯,然後所有的光明瞬間消失,化為一道劍光,立刻斬下。

    斬下,沖著中道人。

    不可阻擋的鋒銳鋪天蓋地,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即使是古春秋隔得這麽遠,依然能夠感應到一種鋒銳自心頭乍起,整個人手腳冰涼,難以動彈。

    “這是什麽劍?”

    古春秋駭然變色,攏在袖中的拳頭攥緊。

    轟隆隆,

    在劍光落到中年道士的剎那,幾乎在同時,中年道士的雙眉驀地變成血紅,然後有恐怖的黑影不停地拉長,凝成一個龐大的人臉。

    龐大的人臉,沒有嘴巴,沒有鼻子,只有兩個眼珠,裏面是光怪陸離的魔光,溝通冥冥中的存在。

    人臉瘋狂膨脹,發出諸般的聲音,只是剛剛起來,就被從天而降的劍光斬落,一點不剩,只剩下一道陰測測的聲音傳下,道,“好一把劍。”

    雲長生手一搖,剛才發出驚天動地一擊的法劍化為簪子,重新別在自己的發髻上,他蹲下身,用手撥弄了下已經暈在地上的中年的道士,然後拍拍手,道,“沒有死。”

    雲長生腳下一點,重新回到李疏鐘的身邊。

    “剛才有魔影?”

    古春秋想到剛才浮現在中年道士身上的恐怖面孔,那光怪陸離的魔光讓人頭暈目眩,他只是看了一眼,到現在心裏還不舒服。

    “是個天魔。”

    雲長生笑吟吟的,道,“我好久沒遇到這樣的天魔了,有點意思。”

    “這樣的事情,自有太虛千幻道的道友們解決。”

    李疏鐘拉了一下雲長生,兩個人和古春秋打了個招呼,就和道童去後山。

    古春秋送兩人離開,原本的笑容斂去,神情變得凝重,他吩咐身前被剛才動靜驚動的弟子們將暈倒在地的中年道士接走,送往後面,讓自家師兄周如華看一看。

    “居然有天魔侵入。”

    古春秋的眉頭皺得很緊,幾乎要皺成疙瘩了,他們早知道這樣人多口雜可能會出問題,已經布置下天羅地網,防止任何的居心叵測之人。

    可是即使是這樣,都有天魔混入,完全不符合常理。

    可想而知,天魔背後之人非常不簡單。

    “還有那個雲長生,”

    古春秋回想著剛才的太玄門的少年,這個陌生的家夥,不僅是能夠發現隱藏的很深的天魔,還一劍將之斬殺,也是非常驚人。

    這樣的手段,古春秋都不敢確定自家師兄周如華是否能夠做的這麽幹凈利索。

    少頃,山門之外,有宏大的玄音傳入。

    三個宗門齊齊抵達,正是太冥宮,天上仙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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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四百三十七章 得道多助 功夫不負有心人

    天宮中。

    白雲初晴,青竹竿竿。

    上有驚瀑自崖上躍出,垂空而下,宛若玉龍,耀耀的光彩,氤氳左右。

    濃郁的水氣洗去石上的花色,幽鳥停駐在上面,有咬咬好音。

    置身其中,賞雨聽水,鶴唳鳴泉,悠閑自在。

    陳巖頭戴蓮花道冠,身披混元明玄法衣,腰間系著水火絲絳,上面佩戴龍虎玉符,穩穩端坐在雲榻上,眉宇間一片疏朗。

    大胖娃娃趴在陳巖的腳下,頭梳沖天髻,穿著兜肚,肉呼呼的小身子滾來滾去,咿咿呀呀叫個不停,身上的藥芝香氣愈發濃重。

    紀文章和徐乘鶴兩人分別坐在左右兩側,身前的檀香玉案上放置有青銅古瓶,如天青,瓶口斜插著一枝梅花,稀稀疏疏的花朵,泛著霜白。

    三個人坐在一起,品茶論酒,談天說地,其樂融融。

    紀文章頭梳雙抓髻,一身青衣,眸子青青,他手握拂塵,自小窗中看到外面的景象,沛然不可抵禦的力量彌漫,如龍如蛇,非常強大,道,“太虛千幻道的周如華可是鼎鼎大名,是個強勢非常的人物,曾經在真仙三重的時候就敢只身一人前往天主的地盤,而且還毫發無損地歸來,真是厲害的很。”

    紀文章話語不斷,繼續道,“我門中的一位太上長老就曾見過周如華一面,斷定他未來肯定大放異彩,現在果然晉升天仙,委實無雙。”

    “周如華的大名我也聽說過。”

    三聖門來的是徐乘鶴,他依然是有一種鶴立雞群的氣度,正搖著折扇,上面描有稀稀疏疏的雨色,淡青的山光交暈,道,“本來我聽到周如華晉升天仙之後,還想著要糟糕,他真不是個省油的燈,我們可慘了。”

    徐乘鶴搖著折扇,裊裊的煙水氤氳,層疊如畫,他看向陳巖,笑道,“幸好陳兄也晉升天仙,有龍虎之姿態,正好壓他一頭。”

    “是啊。”

    紀文章扶了扶道冠,衣袖上是赤金紋理,日月星辰點綴,颯颯有音,道,“現在東荒的局勢越來越艱難,我們天上仙府和三聖門卻一時間無法抽出足夠的人手來支援,遲早得和其他的宗門聯手,同抗外敵。”

    紀文章嗅著淡淡的香氣,直言不諱地道,“比起周如華,我等自然是更願意和陳兄合作。”

    紀文章當年和陳巖算是患難之交,又都是玄門同道,沒有利益沖突,雖然平常聯系不多,但到關鍵時候的立場是決然沒有關系的。

    旗幟鮮明,立場堅定。

    三聖門和天上仙府同氣連枝,徐乘鶴也和陳巖打了不少交道,這個時候也是跟上,道,“現在三十三天內局勢覆雜,沒有天仙坐鎮是風雨飄搖,我們三聖門也是願意和陳兄同進退的。”

    陳巖坐直身子,當仁不讓,道,“我等同氣連枝,同進同退,定然要在三十三天打開一個朗朗的乾坤。”

    他的聲音,鏗鏘有力,有一種溢於言表的自信。

    周如華雖強,但自己更不是一般的天仙!

    “太虛千幻道在東荒開辟的山門到了。”

    紀文章抿了口茶水,潤潤的茶香彌漫在齒間,他看著巍峨的山,浮空的雲,層出不窮的金虹遁光,閃電霹靂,不計其數。

    整個山門之中,沈澱著紫青之氣,郁郁重重,無數的氣機沖霄,在九天之上,散落成星辰,華蓋,如意,慶雲,寶盒,等等等等,森羅萬象。

    葉落而知秋,山門中是臥虎藏龍。

    “人來的真多。”

    徐乘鶴徐徐起身,踱步到窗口,透過鏤空細花的窗子往外看,發現到處都是沈沈郁郁的氣機,道,“在三十三天恐怕有頭有臉的玄門各派都來了,應該會見到不少的老朋友。”

    “周如華搭好了台子,信心十足,要唱一出大戲,不過其他玄門未嘗沒有鳩占鵲巢的心思。”

    陳巖說到這,驀然想到當初真陽派的棲寧郡主,對方也是和周如華一樣,結果給自己做了嫁衣,不知道周如華到底能否成功。

    叮當,叮當,叮當,

    在三人的交談之中,大哉九真天玄宮冉冉駛入山門裏,周匝是雷霆霹靂,交織在一起,凝成不可思議之雷神,或是背生雙翅,或是威猛雄壯,或是手持漁鼓,或是乘著雷獸,各種各樣,聲勢浩大。

    剛入山門,就有雄渾的力量沈入,恍然實質。

    大哉九真天玄宮在前,其他的飛宮法舟在後,三個宗門聚在一起,聲勢前所未有的大。

    古春秋在山門中,負手而立。

    他擡起頭,看著三個宗門到來,剛剛舒展開的眉頭又皺起。

    松光竹影傾斜下來,讓他的法衣上一片晴綠。

    古春秋擡起頭,看著遮天蔽日的法舟飛宮,心裏有點陰翳。

    要知道,大宗之間,關系覆雜,都有自己的利益,這樣攜手同來,其他的不說,肯定是關系很好的。

    天上仙府和三聖門同氣連枝,這個是諸天都知道的事兒,可什麽時候他們和太冥宮的關系也這麽好了?

    “太冥宮,”

    一提到太冥宮,古春秋就不由得想到當年在玄元上景天的景象,對方那個叫做陳巖的家夥居然在最後的時刻硬生生將他擊敗,並將太虛千幻道驅除出玄元上景天。

    那次失利,不僅是影響到了宗門的布局,讓宗門無法早早地進入三十三天,而且自己也弄了個灰頭土臉,讓支持自己的師長們很難看。

    不然的話,以自己的資質和資歷,未嘗現在不能踏入天仙境界啊。

    陳巖坐在天宮中,目光如雪,往下一落,琉璃玉色,照徹四方,將局面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毫無疑問,古春秋他已經認出來了。

    不過古春秋現在和他本身的差距很大,他也沒有過多關註,而是讓跟隨而來的沈覆出面一趟。

    “倒是剛才的劍光和天魔的氣機,”

    陳巖目光一凝,花樹之下,時空在倒流,銀白的篆文生滅,彼此交映,化為破碎的圖面,依稀可以看到沖天而起的劍光,還有陰森的天魔影子。

machreeooo 發表於 2018-1-5 01:25
第一千四百三十八章 穩坐釣魚台

    天微冷。

    霜氣漫天,浮雲冉冉。

    幽山深谷,花開滿樹,郁郁馥馥的香氣,凝而不散。

    古春秋目光晶然,就見到半空中的天宮停下遁光,然後中門一開,垂下千尺虹橋,兩側是雷神對峙,雷霆電閃將四下映照出羊脂美玉般的純色。

    再然後,一個道人踱步而出,頭戴逍遙巾,身披日月法衣,手持玉如意,安步當車,平平穩穩,氣度儼然。

    道人衣袖搖擺,來到古春秋面前,稽首行禮,面帶笑容,道,“在下太冥宮沈覆,見過古道友。”

    “沈道友,”

    古春秋還了一禮,身姿挺拔,如玉山巍峨,他看了一眼氣象宏大的大哉九真天玄宮,然後後面是天上仙府和三聖門的飛行法器,道,“想不到這麽巧,你們三個宗門一起來了?”

    “呵呵,”

    沈覆呵呵一笑,眉宇間一片沈凝,道,“我們三個宗門是在半路上碰到的,也是巧了。”

    “信你才怪。”

    古春秋才不相信對方的鬼話,不過人家不想說,他也不會再追問,只是道,“不知道貴門的陳巖陳道友來了沒有?我和他可是舊識,曾經在玄元上景天打過交道。”

    沈覆在下來之時,得到過陳巖的傳音,明白古春秋的事兒,所以他一聽就知道對方的意思,面上不由得露出似笑非笑的笑容,道,“來了,相信古道友很快就會見到他的。”

    古春秋覺得對方的笑容莫名其妙,讓人隱隱發毛,他看不出其他,只是吩咐身前的道童一聲,讓道童在前領路,前往後山休息。

    “這三個宗門,”

    古春秋目送天宮飛舟的影子消失不見,神情凝重,三個宗門同來,是典型的拉幫結夥啊,看來會是個不小的麻煩。

    “真的是龍蛇混雜。”

    古春秋又想到太玄門那個看似懵懂實則是有驚天劍術的小小少年,心中嘆息一聲,只能夠寄希望於自家的師兄周如華能夠力壓群雄了。

    接下來,還有不少的宗門抵達,或是乘著雲車,或是騎著飛禽,或是坐著寶輦,等等等等,紛至沓來。

    東荒之地,能夠來的人,有資格來的人,基本都到場了。

    原因也簡單,東荒之地,局面前所未有的覆雜,所有玄門之人都明白,他們只有齊心合作,打成一片,才有出路。

    不然的話,早晚會被洶湧澎湃的天庭反抗軍們吞噬。

    畢竟天庭反抗軍們來勢洶洶,還有兇猴這樣的大能坐鎮,現在氣運正旺。

    古春秋接待完後,簡單整理了下自己的衣冠,然後大袖一擺,騰出一朵祥雲,托住身子,化為驚虹,向後面的峰頭飛去。

    後峰山。

    石骨嶙峋,宛若花開。

    冷冷的光照在上面,團團簇簇的,像是燈火一樣。

    在其中,有萬千的篆文冒出,似緩實疾,層層向下,垂到地面之上。

    周如華端坐不動,口鼻間噴吐出兩道神光,如日月迸射,左右交織,無量的玄妙沈浮,生生不息。

    他的腳下,那個中年道士依然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師兄,”

    古春秋看了一眼中年道士,開口道,“這個附身在他身上的天魔查出來了?”

    “查不出來。”

    周如華睜開眼,眸若星辰,面上帶著淡淡的笑容,道,“不過我抓到了他的氣機,只要他敢再進入山門,肯定讓他有來無回。”

    他的聲音中有著堅不可摧的自信,附身之人雖然手段莫測,但一次暴露之後,就沒了威脅。

    這樣的魔物,厲害在狡詐多變,防不勝防的。

    “那就好。”

    古春秋長長出了一口氣,放下心來,要是正在關鍵時候,有妖魔出來興風作浪,那太虛千幻道可是丟人丟大發。

    他們可是地主,出了幺蛾子,其他玄門各派是要看笑話的。

    “不過現在三十三天真的是局勢覆雜,各種牛鬼蛇神出沒。”

    周如華的笑容一點點隱去,取而代之的是沈凝之色,道,“像這個天魔能夠突破門中的禁制法陣,無聲無息,很是驚人,即使是我在跟前,要認出他也不會輕而易舉。”

    聽到自家師兄這麽說,古春秋有點驚訝,這個天魔比自己想象的還要難纏啊,他想了想,開口道,“那麽太玄門的那個雲長生?”

    “雲長生身上的法劍神異。”

    周如華目光一轉,四下冷光粼粼,像是水紋,他開口道,“畢竟是太玄門的人,有一兩件常人不知道的法劍很正常。”

    太玄門的傳承驚人,在諸天之中都是最為頂尖兒的,即使是宗門中收人嚴格,弟子數量比較少,但宗門中的底蘊是沒人會懷疑的。

    “這個暫且不說了。”

    周如華擺擺手,目光如電,道,“我再召集玄門同道之時,就想到了可能有牛鬼蛇神來要渾水摸魚,這樣一來,他們是自投羅網。”

    周如華哼了一聲,從從容容,開口道,“我們這麽多玄門同道聚集在一起,是空前的強大,要是牛鬼蛇神前來,正好將他們斬了祭旗。我們玄門各派要聯合,就拿他們祭旗,來個開門紅。”

    “這個,”

    古春秋微微一楞,他沒想到自家師兄還有這樣的想法,想了想,目光一亮,道,“師兄真是有想法,有氣魄,有智慧。”

    在他看來,他們太玄千幻道再是防備,可能都會出現意外,像是潛入的那個天魔就是個鮮活的例子,畢竟沒有千日防賊。

    所以索性化被動為主動,不管什麽牛鬼蛇神,只要來了,就將他們一網打盡。

    而且有為聯合祭旗的提法,更是神來一筆。

    師兄不愧是師兄,果然了得。

    “對了,”

    周如華坐直身子,問向古春秋,道,“你迎接玄門同道,可有什麽有趣的事兒要說的?”

    “有趣的事是沒有的。”

    古春秋大袖一擺,坐在對面,看著四下白雲浮空,堆玉一樣,道,“只是遇到了幾個熟人,他們這麽多年也都沒閑著啊。”

    周如華笑了笑,衣袂颯颯,道,“等人齊了,都會互相走動一下,你也去湊湊熱鬧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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