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逍遙小書生 作者:榮小榮(已完成)

   
mobs 2017-1-14 21:04:2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91 4020644
Babcorn 發表於 2018-5-3 10:27
第1128章 投誠

     錢多多從樹上下來,坐在地上,喘著粗氣。

    那些和尚走了,道士也走了,剛才他們為自己身上的那隻鬼是誰趕走的而爭奪不休,最後大打出手,現在被人抬去了醫館。

    他這時才有喘口氣的機會。

    錢財神走過來,在他的身旁蹲下,說道:“感覺好些了嗎?”

    “好多了。”錢多多靠在樹上,裝出一副很虛弱的樣子,營造出那隻“鬼”已經從他身上消失的假象。

    他不用裝,他本來就很虛弱,爬上那麼高的樹,他都快累死了。

    錢財神看著他,問道:“知道我為什麼那麼做嗎?”

    錢多多點了點頭,又迅速搖頭。

    錢財神拍了拍他的腿,說道:“這人啊,有時候,不能太聰明,過剛者易折,善柔者不敗,爹不求你多麼聰明,爹只想你這輩子安安穩穩的,到你死的時候,別把錢家的家業敗光就行……”

    錢財神看著他,問道:“爹讓你去柳州,是和林姑娘學學怎麼做生意的,你看看你,你都學了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回來?”

    錢多多點了點頭,說道:“爹,我明白了,我以後再也不亂說話了!”

    “你開竅了,能幫爹出出主意,爹很高興。”錢財神欣慰的點了點頭,說道:“爹剛剛查出來,戶部尚書崔江手下,有一大筆銀子流向不明,明日若是在早朝上提出來,足以讓他丟掉官帽,斷掉太子一臂,為三皇子除此大敵,你對此怎麼看?”

    錢多多搖了搖頭,說道:“爹,我什麼也看不出來。”

    錢財神揮了揮手,說道:“沒事,你有什麼說什麼,這裡沒有外人。”

    錢多多想了想,又左右看了看,這才看著錢財神,認真的說道:“爹,我覺得你這個辦法不好,戶部尚書多大的官,他要是下去了,還不一定誰上去呢,萬一上去的還是大皇子的人呢,那我們前面做的這些努力不都白費了?”

    錢財神點了點頭,又問道:“所以你覺得應該怎麼做?”

    錢多多臉上露出神秘的笑容,說道:“如果能降低一些崔江的罪責,讓他還能坐在那個位置上,但卻能為我們所用,自然是最好的結果了……”

    錢財神沉吟了片刻,點頭道:“此計甚妙。”

    他再次看著錢多多,說道:“多多啊,爹聽說呢,青陽觀的道長得了老君真傳,興善寺的主持是羅漢轉世,爹覺得你身上的邪物還沒有走乾淨,打算明天把他們請來給你瞧瞧……”

    錢多多臉色瞬間蒼白,看著他,顫聲道:“爹,你剛才,剛才不是說……”

    錢財神嘆了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多多啊,你要記得,在這個世界上,除了你自己,誰也別信……”

    ……

    齊國的朝堂之上,自陛下患病,令大皇子代政,三皇子監國以來,朝堂上的形勢,就開始變得雲譎波詭,不可捉摸。

    兩方人馬,無時無刻不使出渾身解數,想要削減對方在朝堂上的勢力,壯大己方。

    今日又有御史上奏,戶部存在賬目紊亂,數項資金不明的問題,數名御史在朝堂之上,當著百官的面,聯名彈劾戶部尚書崔江。

    好在彈劾的並不是他貪污或是收受賄賂,頂多一個玩忽職守,處置的結果只是罰俸一年,事實上,對於三品以上的朝廷大員,只要不是什麼牽扯過大的案件,一般也是罰罰俸祿,或是訓誡一番了事。

    讓百官們詫異和驚奇的是,太子殿下對於此事,從始至終,竟都是表露出一番公事公辦的態度,和之前對其他人極力辯護的情形截然不同。

    戶部尚書位高權重,掌管國家錢糧,是大皇子最重要的黨羽之一,一旦他有閃失,太子便如同斷去一臂,今日他對崔江的不管不顧,根本不合常理。

    這讓眾人又想起了近日以來,京師中的種種傳言。

    據傳,大皇子身邊,包括戶部尚書崔江在內的某些官員,已經被三皇子暗中收買,他們不僅與三皇子的人來往密切,甚至還有人親眼見到,三皇子的人抬了兩個大箱子進了崔府,出來的時候,已經沒有了箱子……

    當然,這些都是傳言,真實性不可考,也可能是栽贓陷害或是挑撥離間------最重要的是大皇子心中怎麼想。

    從今日早朝上大皇子的表現來看,此事,怕是又多了幾分可信。

    恆王府。

    “趙頤,趙頤……”趙崢將殿內所有能砸的東西都砸了個粉碎,身邊的僕從婢女都埋頭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一名老者等他發洩完畢,才上前一步,抬頭說道:“殿下今日在朝堂上,是在,是在是太不智了……”

    “不智?”趙崢看著他,咬牙道:“你說說,到底是怎麼個不智法?”

    老者緩緩道:“殿下對崔大人不管不顧,豈不是會寒了他的心?”

    “他寒心?本王還沒寒心呢!”趙崢臉上再次浮現出怒色,說道:“趙頤能給他的,本王給不了嗎,他為什麼要背叛本王!”

    “殿下萬萬不可這麼想!”老者急忙道:“殿下若是如此,豈不是正如了三皇子的意,今日在朝堂之上,彈劾崔大人,分明是三皇子的人啊!”

    “你知道個什麼!”趙崢揮了揮手,說道:“崔江做的那件事情,足以讓他戶部尚書的位置坐到頭,可趙頤是怎麼說的,那些御史又是怎麼說的?”

    “罰俸一年,只是罰俸一年!”

    趙崢喘著粗氣,說道:“罰俸一年算什麼,趙頤送給他的那些金銀,抵得上他一百年的俸祿了!”

    他的臉色冷下來,說道:“崔江,本王誠心待你,你居然如此對本王,可就休怪本王不客氣了……”

    崔府。

    崔江心中五味雜陳,實在不知道是個什麼滋味。

    他心裡清楚,今日在朝堂之上,那些御史放了他一馬,要不然,就憑他為大皇子做的那件事情,足以讓他丟掉戶部尚書的位置。

    這是值得慶幸的,可大皇子對他的不作為,就讓他的心裡很沒底了。

    在他身旁,那婦人嘆了口氣,說道:“如果說今日之前,大皇子對老爺只是懷疑,今日之後,他恐怕就篤定不疑了。”

    崔江回頭看著妻子,焦急道:“那我們應該怎麼辦,他們已經逼得我沒有路走了!”

    崔江很絕望,也很冤枉,他明明什麼都沒有做,三皇子只是買了一座宅子,派了幾名御史來他家裡搗亂,他就失去了大皇子的信任……

    他媽的,他簡直是比竇娥還冤啊!

    “老爺不是沒有路走。”那婦人搖了搖頭,說道:“從一開始,就有人為老爺指出了一條明路……”

    錢府,楊彥州剛剛走進來,便面帶笑容看著錢財神,說道:“財神兄,崔江向殿下投誠了……”

    他話沒說完,就看著屋內某處角落,面上略有驚訝。

    桌旁,錢多多看著面前一碗黑乎乎的符水,猛地搖頭:“我不喝,我不喝啊……”

    ……

    柳州。

    李易剛剛將李慕哄睡著,輕輕的將她放在床上,幫她蓋好被子,走出房間。

    就在剛才,他忽然意識到了一件事情。

    齊國之所以有現在的穩定,正是因為太子和三皇子之間的勢力平衡。

    那道姑就站在大皇子身後,虎視眈眈,不知道有何目的,但眼下的平衡,她們應該是希望看到的。

    如這個平衡被打破了,會發生什麼事情?

    不知道啊……
Babcorn 發表於 2018-5-3 10:29
第1129章 惡靈退散!

     距離若卿的預產期還有幾個月,李易暫時沒有精力去想一些其他的事情。

    教給錢多多的那些東西,是他順手為之,他能不能領悟尚且兩說,用在大皇子身上的概率就更小了。

    當然,小概率事件不是不可能事件,如果錢多多真的開了竅或是被鬼上身,陰謀陽謀齊上,硬是打破了大皇子和三皇子之間的勢力平衡,從而演變出一些未知的可能,可不能怪他,畢竟他只是做了一些微小的工作,只是教了錢多多怎麼做生意,舉了幾個不怎麼恰當的例子而已。

    婉如在柳州已經快要停留半年,柳州的生意幾個月前就已經走上正軌,再對其他州府的管事宣稱是為了穩固生意,就有點不太合適了。

    如今元宵已過,她們即將啟程,林家最重要的生意,還是在京師,這一路上,大概還要停留幾個州府。

    他和如儀她們,自然是要等到若卿生完孩子才會啟程的,不一定會去齊國京師,但會路過附近,肯定還有見面的機會。

    “別忘了你說的話。”

    李易送她上馬車的時候,她已經掀開了車簾,又頓了頓,回頭如是說了一句。

    李易看著她問道:“你指哪一句?”

    “去年你說的是過兩年,今年就是過一年了。”林婉如放下車簾,身影消失在他的視線中。

    馬車走遠,李易久久的駐足原地。

    “人都走遠了,還看……”一道清脆的聲音從後方傳來,李易轉身看著柳二小姐,柳二小姐抱著李慕,李慕懷裡抱著秋水。

    有一件事情李易一直覺得奇怪。

    同樣是他的孩子,李端見了如意就像是老鼠見了貓,李慕卻從小就很黏她,看來還是李端遺傳他比較多……

    李慕放下秋水,對他伸出手,奶聲奶氣的說道:“爹爹,抱抱……”

    李易走過去,張開雙臂,李慕從如意懷裡下來,一轉頭,立刻小跑出了出去,“娘,小姑姑,你們回來啦,小慕要吃糖人……”

    李慕臨陣脫逃了,李易還保持張開雙臂的姿勢,看起來像是要擁抱柳二小姐一樣。

    氣氛略顯尷尬。

    柳二小姐雙手環抱看著他。

    李易也順勢將雙手環在一起,裝作不經意的問道:“武國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了?”

    “打了幾場大仗。”柳二小姐隨口道:“有贏無輸,已經佔據了近三十州,朝廷步步緊縮,一直在增加兵力,現在又開始了僵持……”

    出現這種情況,其實一直都在李易的預料之中。

    論兵器,武國朝廷沒有楊柳青她們先進,論人心,在武國,長公主殿下早就成為皇家正統了,如今的武皇不過是一個竊國賊,經過了統一思想和勾欄的運作,這幾乎已經是武國百姓的共識。

    打又打不過,只有緊縮戰圈,才能維持不被滅的樣子,縮著縮著,就沒有地方再縮了。

    當然,這需要時間,到時候,楊柳青成為了女皇,他算什麼,皇師伯?

    好像不怎麼好聽的樣子,還是到那時候再說吧。

    他剛剛收到了一封信,田老的身體早就恢復的差不多了,並且表示出了對那道姑足夠的好奇心,說是過了這個年就過來,和徐老的老相識認識認識……

    李易估計,他們一路從武國過來,順便遊山玩水,過過沒人打擾的二人世界,到這裡的時候,也差不多是若卿臨產的時候。

    一個老相識,一個老相好,再加上徐老,三個人,三位宗師……

    到時候的場面一定很勁爆……

    ……

    京師。

    豐王府。

    趙修文嘴角含笑,說道:“殿下,近些日子,大皇子那邊,來向我們投誠的,已經有五人了。”

    五人看似不多,但這五人,全都是大皇子那邊的中流砥柱,其中甚至包括戶部尚書,再往上,可就是宰相的級別了。

    這已經不是斷了大皇子一臂那麼簡單,這是砍了他的手腳,最重要的是,取得了這麼大的進展,他們幾乎沒有什麼損失……

    這在以往,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對大皇子如此瞭解,行事風格又和錢財神不同……”趙修文搖了搖頭,說道:“莫非這錢家公子,真是忽然開了竅不成?還是如錢財神所言,是被鬼神附了身?”

    趙頤笑而不語。

    趙修文看了看他,想了想,忽然問道:“殿下……,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本王向來不信鬼神之事,錢財神心有九竅,是聰明人中的聰明人,自然也不會信這些……”他笑了笑,說道:‘至於一朝頓悟之說,或許真有可能,但怕是不太可能發生在錢公子身上。”

    “殿下的意思是……”

    趙頤說道:“錢財神的公子,前些日子,去了一趟柳州。”

    “柳州怎麼了?”

    趙頤道:“他在柳州。”

    趙修文想了想,看著他說道:“他?殿下不妨直說吧……”

    趙頤笑了笑,說道:“在遙遠的柳州,便能操控京師的大局,能做到這一點的,除了他,還有誰?”

    “殿下是說,有人在錢多多回京之前,就已經提前安排好了這一切?”趙修文臉上露出難以置信之色,說道:“這怎麼可能,京師的局勢何其複雜,行差一步,便是不同的結果,有何人能做到這一點?”

    “隨我去一趟錢家,你就知道是何人了。”趙頤目光望向窗外,說道:“他既然這麼做了,就不僅僅只有這一步,也是時候去一趟錢家了……”

    ……

    錢家,錢財神迎出門外,急忙道:“殿下駕臨,怎麼也不提前派人通知,我好安排安排……”

    趙頤揮了揮手,說道:“你我之間,何必這麼客氣。”

    走到堂中之後,幾人分賓主落座。

    趙修文看著錢財神,說道:“不知錢公子現在何處?”

    錢財神看了看他,說道:“他正在錢家祠堂悔過,修文找他何事?”

    趙修文搖了搖頭,說道:“不是我找錢公子,是殿下找他有事相詢。”

    錢財神目光望向三皇子,得到眼神肯定之後,對左右的下人說道:“去帶少爺過來。”

    不多時,無精打采的錢多多便走了進來。

    他向上方看了看,抱拳躬身道:“見過豐王殿下,見過趙大人。”

    “坐。”趙頤看了看他,說道:“本王這次過來,是有些事情要問你。”

    錢財神看著他,說道:“殿下問話,你要如實回答。”

    錢多多點了點頭。

    趙頤看著他,問道:“前些日子,你獻出的那離間之計,是誰教你的?”

    錢多多抬頭看著他,茫然道:“什麼離間計?”

    趙修文提醒道:“就是你對付戶部尚書的計謀。”

    “我不知道什麼離間計,也不認識戶部尚書……”錢多多擺了擺手,說道:“這都是我身上那個髒東西干的,我什麼也不知道……”

    錢財神乾咳一聲,看著他,說道:“殿下是自己人,你不必藏著掖著。”

    “什麼藏著掖著的,都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錢多多臉上先是浮現出一絲疑惑之色,忽而又變的驚恐,猛地站起來,在堂內跑來跑去,大聲道:“別過來,別過來,別再纏著我了,我有黑狗血,我有黑驢蹄子,惡靈退散,惡靈退散……”
Babcorn 發表於 2018-5-3 10:29
第1130章 聖教作亂

     “惡靈退散,惡靈退散……”

    錢多多在堂內胡言亂語,手舞足蹈,狀若瘋狂,錢財神臉上肌肉抽動,怒道:“殿下面前,不得無禮!”

    “阿彌陀佛,無量天尊,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唵嘛呢叭咪吽……”

    錢多多嘴裡振振有詞,重新退回到位置上,看上去有些疲累,和惡鬼經過了一番激烈的鬥爭並且取得了勝利,的確疲累。

    三皇子看了看他,卻是不再開口詢問了。

    楊彥州目光掃視了周圍,接口道:“這段日子,雖然我們已經爭取到不少朝臣,大大的削弱了大皇子的力量,但太子依舊是太子,這一點進步依然不夠,我們還需做的更多……”

    錢財神抿了口茶,開口道:“據我所知,太子身邊還潛伏著一股很大的勢力,並未出手,我們不得不防。”

    趙頤放下茶杯,緩緩道:“聖教。”

    在座之人,皆是在齊國攪弄風雲之輩,自然知道聖教是什麼。

    這是一股潛藏在齊國民間的一股龐大勢力,龐大到讓人心驚。

    他們以所謂的“天后娘娘”為首,分佈於齊國的各州各府,甚至是官府朝堂,也有所滲透,是朝中官員甚至天子都極為警惕的一股力量。

    朝廷和陛下都欲除之而後快,但奈何這股力量太過強大和神秘,平日裡也只是蟄伏,並未造成多大的動亂,數次清剿,都無疾而終。

    如今,這股力量和大皇子勾結到了一起,他們更需要萬分小心。

    “為何不將此事稟明陛下?”有人出聲說道:“陛下不可能容忍大皇子和聖教有所勾結,此事,足以令他丟掉太子之位了。”

    “不可。”楊彥州搖了搖頭,說道:“在百官和陛下眼中,朝中御史已經儘是我們的人了,且不說陛下會不會相信,會不會以為我們是栽贓陷害,此事我們掌握的證據實在太少,貿然出手,反倒有害無益……”

    有人嘆息道:“留著這聖教,到底是個禍害,聖教不除,我等夙夜難寐啊……”

    除聖教,說起來容易,做起來極難。

    如果聖教是這麼容易除掉的,朝廷早就不允許他們出現在齊國了。

    除不掉,又不能縱容,事情又陷入了僵局。

    錢財神回頭看了看錢多多,問道:“多多,此事,你有什麼想法?”

    錢多多正端著茶杯,小口小口的抿著茶水,聞言看了看錢財神,說道:“我沒什麼想法,爹你的茶涼了沒有,涼了我給你添點……”

    錢財神看著他,說道:“爹以後不請道士和和尚治你了,你好好說話……”

    “我能有什麼想法啊……”錢多多放下茶杯,說道:“那什麼聖教,要除就除唄,派兵去打就行了,我能有什麼辦法?”

    有人皺眉說道:“那聖教平日裡潛伏的極深,並不行那叛亂造反之事,我們怎麼去打,打哪裡,浪費財力人力物力,沒有結果,朝廷和陛下不會怪罪嗎?”

    錢多多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懶洋洋的說道:“那我就沒有辦法了,人家聖教不造反,你還能逼著他們造反啊?”

    那官員氣的臉紅:“你……”

    “慢著。”錢財神揮了揮手,思忖了片刻,看著趙頤,說道:“殿下,這也不失為一個辦法。”

    楊彥州卻是搖了搖頭,說道:“此法雖好,但也有缺陷,聖教之事事關重大,許多百姓都被他們愚弄,唯有大皇子和三皇子才能安撫民心,大皇子如今監國,手握重權,若是他指派三皇子清剿逆賊,我們豈不是又會無功而返?”

    趙修文點頭,“如此便是自掘墳墓了,此計不可。”

    在座其他人聽的雲裡霧裡,完全不知這幾人在說什麼,只能默默的低頭喝茶,以掩飾臉上的尷尬。

    錢財神目光再次望向錢多多。

    不等他開口,錢多多就緩緩的站起身,說道:“爹,我病了,病的很嚴重,沒有十天半月好不了,我什麼也不知道,也沒有什麼想法,你們聊,我回去睡覺……”

    說罷他就晃晃悠悠的走了出去。

    錢財神怔了怔,隨後擺手道:“去吧。”

    他看向三皇子,問道:“殿下,此計如何?”

    趙頤微微點頭。

    趙修文大笑道:“甚好!”

    楊彥州站起身,笑道:“神來之筆,神來之筆……”

    其餘眾人:“……”

    他們剛才說了什麼?

    他們現在在說什麼?

    為什麼自己一個字都聽不懂?

    ……

    京師因為大皇子和三皇子的奪嫡之爭,已經夠亂了,今日進京的一封急報,更是給本就波浪翻湧的湖面上,投入了一顆巨石,掀起滔天巨浪。

    會州聖教作亂,於一日之前,數十聖教亂匪闖入縣衙,將錢糧搶掠一空,雖然縣衙並無人員傷亡,但會州隸屬京畿地區,居然有人膽敢在京畿地區造反,這在數十年裡,還是第一次。

    此事雖小,但影響太過嚴重,朝堂因此大亂,便連患病日久的陛下也被此事驚動,罕見的親自臨朝,嚴令大皇子親自督辦此事,不得有誤!

    聖教和其他造反的人不同,他們是一個嚴密的組織,在民間有不小的影響力,朝廷若是派兵清剿,必須要有一位身份地位與之相符的皇子坐鎮。

    如今的京中,也就只有大皇子和三皇子符合了。

    可三皇子在五日之前就已經患病,臥床不起,這個擔子,只能落在大皇子的肩上。

    恆王府。

    趙崢正對著方姓青年怒吼。

    “你告訴我,你告訴我,你們的人在幹什麼,衝擊官衙,你們是要造反,你們是要造反嗎!”趙崢臉色漲紅,怒道:“你知道這件事情給本王帶來了多大的麻煩!”

    “這不可能!”方玉臉色陰沉,說道:“沒有娘娘的命令,聖教教眾不會擅自做主,這一定是有人搆陷!”

    “搆陷?”趙崢看著他,更加惱怒,“除了你們,還有什麼人有這麼大的力量,不是你們,難道是趙頤嗎!”

    “會原縣令是我們的人。”方玉抬頭看著他,面無表情的說道:“我們要攻陷會原縣衙,根本不需要如此。”

    趙崢臉色陰晴不定,看著他,驚疑道:“你是說,這都是趙頤嫁禍給你們的,為的是清剿你們聖教?”

    方玉看著他,淡淡道:“他為了什麼,太子殿下現在不是已經知道了嗎?”

    趙崢重新坐回去,臉色變的更加陰沉。

    聖教是他強有力的後盾,這些日子裡,和趙頤的爭鬥中,他已經輸的太多了,他還指望著聖教能幫他翻盤,怎麼會去剷除他們?

    可父皇已經對他下了死命令,他不可能對此不管不顧,要是做不出一點兒成績,父皇和朝臣會怎麼看他,趙頤心裡怕是會笑瘋了吧?

    他想了想,臉上忽然露出一絲冷笑,說道:“趙頤,你自己做的事情,就自己去解決吧,本王就派你去會州剿匪,你難道敢抗旨不成?”

    在他身後,一名老者上前一步,小聲提醒道:“殿下,您是不是忘記了,豐王五日前就已經患病,重病不能下床,太醫說,至少要休息一月時間……”

    “你說什麼!”

    片刻後,殿內嘶吼怒罵,以及桌椅碰撞的聲音,久久不息。
Babcorn 發表於 2018-5-3 10:29
第1131章 驚變!

     恆王府,趙崢發洩了一番,才逐漸的冷靜下來。

    他不能不冷靜,眼下正是關鍵的時刻,不是衝動的時候,他已經輸給趙頤太多了,一旦他離開京都,主政的變成趙頤,朝堂就沒有他什麼事情了。

    他們在短時間之內,從他這裡挖走了戶部尚書等人,等同於斷掉了他的手腳,掌控了大部分的朝堂,如今又要想出這種方法,讓他遠離京師,如此的陰險毒辣,他豈能上當,豈敢上當?

    怕是他踏出這個地方,就沒有辦法再回來了。

    趙崢將一張椅子扶起來,坐在上面,沉聲說道:“本王不能走。”

    方玉站在殿內,看著趙崢,沉吟片刻,說道:“恆王說得對,你不能離開京師。”

    趙崢緩緩道:“可父皇和朝臣那裡,我也得有個交代。”

    “這件事情,交給我們吧。”方玉沉吟片刻,臉上浮現出一絲決然。

    ……

    聖教作亂一事,沒多久就得到了平息。

    太子還在京師準備行程,只是先發出了一道命令,令會州駐軍先行清剿聖教亂匪,沒想到的是,這聖教比他們想像的,還要好對付的多。

    會州守軍沒有耗費多大的力氣,就搗毀了那聖教在會州的分部,捉拿聖教匪徒百餘人,一路押解進京。

    捷報不到兩日便傳來,不用太子親自前往,會州亂局已解。

    這是朝堂與那聖教的較量中,所取得的最大一次勝利。

    陛下龍顏大悅,對太子大加嘉獎,更多的放權給他,一時間,朝堂之上,太子和三皇子之間,又達到了一種微妙的平衡。

    豐王府。

    趙修文長嘆口氣,說道:“想不到那聖教居然如此果決,不惜犧牲掉聖教的一個分部,也要幫太子穩住局勢,我們之前所做的努力,全都白費了。”

    有聲音開口道:“也不算白費,最起碼,那聖教自身的實力有所削弱,我便不信,他能為了太子,毀了他們自己的根基?”

    “對,我倒要看看,他們能自斷幾臂,除了會州,京畿還有十幾個州府,他們喜歡自相殘殺,就讓他們一個一個慢慢來吧!”

    錢財神目露沉思之色,自始至終都沒有開口,於小半個時辰之後,告辭離開豐王府。

    錢府,錢多多正坐在房裡百無聊賴的數著銀票,錢財神推門而入,錢多多抬頭看了一眼,將銀票收起來。

    錢財神走到他的身旁,問道:“他還和你說了什麼?”

    錢多多愣了愣,問道:“誰?”

    “你在柳州見到的那個人。”

    “誰?”

    錢財神看了看他,說道:“前幾天爹又認識了幾位高僧,聽說佛法高深……”

    “小心道姑!”

    錢財神看著他,問道:“什麼道姑?”

    “聖教的天后娘娘,不要小瞧聖教,他們所圖不小,他們不是真心實意的扶持太子,太子最多只是一個傀儡,不要把他們逼到極點,不然會發生很可怕的事情。”

    錢財神想了想,說道:“現在就收拾東西,和你娘回豐州。”

    “啊?”

    錢財神在他的屁股上踹了一腳,“啊什麼啊,快點!”

    ……

    趙崢很高興,在和趙頤的較量中,他罕見了佔了幾次上風。

    “聖教”不停的作亂,他不斷派人平叛,三戰三捷,父皇對他這些日子的作為很是滿意,朝中對他的誇讚,也比往日更多。

    他看著對面的方玉,笑道:“方使者,要不你們再多犧牲幾個州府算了,本王保證,只要本王能夠上位,你們現在失去的東西,本王都能補償給你。”

    方玉臉上露出笑容,說道:“為了殿下的大業,便是再犧牲幾州又何妨?”

    趙崢大喜:“那就說定了,這一次,本王要親自前去!”

    方玉滿面笑容的答應,直到走出恆王府,臉色才徹底陰沉下來。

    他穿過幾條街道,來到一處院子。

    敲門走進去之後,躬身說道:“娘娘,這些日子,聖教在京畿的實力大損,趙崢的要求,有些過了。”

    黑暗中有聲音傳來:“齊國皇帝,還不到該死的時候。”

    方玉想了想,沉聲說道:“可是娘娘,我們好不容易才滲透的官員,被三皇子栽贓挑撥之後,趙崢已經不那麼相信,若是聖教的實力再這麼削弱下去,就算是趙崢成為了皇帝,對我們也是有害無利……”

    方玉臉色陰沉,說道:“我們要讓他知道,沒了聖教,他什麼也不是!”

    他的對面沉寂了許久,才有聲音再次傳來。

    “那就先便宜那位三皇子吧。”

    方玉抬頭望瞭望:“娘娘的意思是?”

    “那個人也該死了……”

    ……

    齊國與其他國家不同,太子不代表就真的會坐上那個位置,一切的一切,還要看天子的最後一道傳位詔書。

    陛下對於太子的態度很模糊,對於三皇子的態度同樣模糊,這就使得朝堂之上明顯的分為三派。

    太子派,三皇子派,醬油派。

    這段時間,灰暗了許久的太子,身上開始光芒四射,在剿滅聖教亂黨一事上,表現的可圈可點,甚至有些重回朝臣視線的意思。

    這一次,為了鼓舞士氣,挫敗聖教氣焰,太子殿下更是親自前往京畿某地剿滅聖教亂匪。

    等到他回來,在京師的聲望,必定要更上一個台階。

    當然,前提是不發生一些突發情況。

    比如太子在剿匪的過程中,不幸身亡。

    再比如太子離京之後,陛下忽然暴斃,三皇子順利接手京中禁軍,入主皇宮。

    亦或是三皇子直接造反,逼宮傳位……

    當然,太子身邊防衛眾多,陛下的身體也還沒有到油盡燈枯的時候,三皇子更不可能趁機行造反之事,這些都是小概率事件,不大可能發生。

    勝州。

    幾輛馬車緩緩的駛入城門。

    林勇掀開車簾,對林婉如說道:“小姐,據說這裡那聖教作亂嚴重,要不我們先回京師?”

    林婉如想了想,說道:“先看看吧,反正也是最後一個州了……”

    “好嘞!”林勇應了一聲,說道:“那我先找地方歇腳……”

    柳州。

    若卿前兩日已經生下了孩子,母子平安。

    李端除了妹妹之外,又多了一個弟弟。

    李易也在前幾日受到了徐老的信,他和田老已經在路上了,過幾日便到。

    此時,正是齊國正元二十八年,五月。

    大皇子在京畿地區剿滅聖教亂匪,聲望日益增加,三皇子暫時主政,在朝堂上建立起威信。

    深宮之中,齊國皇帝剛剛服過藥,在寢宮安寢。

    半個時辰之後,忽有鐘聲半夜響起。

    齊國正元二十八年,五月十三日夜,帝崩於萬華殿。

    一夜之間,滿京皆震!
Babcorn 發表於 2018-5-3 10:29
第1132章 亂局

     陛下頑疾不癒,兩位皇子爭儲激烈。

    為了爭奪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大皇子和三皇子本應是你來我往,手段齊出,無所不用其極……

    歷代爭儲都是這樣的,而大皇子和三皇子也正是這樣做的。

    可誰也沒有想到的是,先帝昨日早朝之時,還精神矍鑠的宣佈了一系列政令,晚間便崩在了宮中。

    沒有一絲防備。

    沒有傳位詔書。

    太子不在京師。

    齊國太子的位置雖然不如周邊諸國那麼安穩,但太子本就是皇位名義上的繼承人,在先帝忽然駕崩,沒有傳位的情況下,太子繼位,理所應當,這是祖制。

    可問題在於,在如此關鍵時刻,太子不在京師。

    留在京師的是三皇子,朝中羽翼已然豐滿的三皇子,若是太子繼位,三皇子必死無疑,這毋庸置疑。

    反之也是一樣。

    此時已是深夜,京師中的大部分百姓已經陷入沉睡,可當宮中代表著帝王駕崩的鐘聲響起之時,上到達官顯貴,下到平民百姓,都從睡夢中驚醒。

    錢財神匆匆的穿了衣服,來不及扣上扣子,已經奔行至門外,大聲道:“快,備車,去豐王府!”

    而此時,戶部尚書崔江的轎子,已經停在了豐王府之前。

    錢財神豐王府門前的時候,兩側停留的轎子已經有十餘頂之多。

    “殿下應當節哀,以大局為重!”

    “這是我們的大好時機!”

    “殿下,您快下命令吧!”

    ……

    錢財神走進豐王府,三皇子已經被人團團圍住,眾人面上隱帶著激動之色,連聲催促。

    不多時,無數人影便從豐王府疾步走出,消失在了各個方向。

    陛下駕崩,太子離京,唯有三皇子主持能主持大局。

    先帝駕崩當晚,三皇子便連夜入宮,安排諸多事宜。

    第二日,百官齊聚宮門之前,尚書右丞拿出一份“遺詔”,當眾宣讀。

    這是一封傳位詔書。

    詔書中言,太子趙崢,不修德行,離心離德,先帝為齊國百姓,為天下蒼生,廢太子趙崢,皇位當傳三皇子趙頤……

    這份詔書是真是假,大多數人心中都持懷疑態度。

    太子離京之前,陛下還對他大加褒獎,時隔幾日,又怎麼會冒出來這樣的一份遺詔?

    可此一時彼一時,如今的京師,已經被三皇子牢牢把控,朝中諸多大臣,也尊他為主,便是之前忠於太子的官員,也不敢在此時挺身而出,太子在關鍵時刻離京,三皇子趁虛而入,他們這些人,已經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

    先帝剛剛駕崩不久,三皇子不能立刻繼位,但他憑藉傳位詔書,已經取得兵符,足以號令京中五萬禁軍,再加上朝中忠於他的朝臣實在太多,短短的一夜時間,便取得了整個京師的控制權。

    雲譎波詭了數年的京師,似乎在瞬時之間,結束了一切的紛亂,塵埃落定。

    距離京師數百里外的勝州。

    剛剛掃平了聖教亂匪,騎在馬上,意氣風發的太子殿下,在接到前方傳來的一封急報時,臉色瞬間蒼白,身體晃了晃,一頭栽倒馬下。

    左右護衛急忙將他攙扶起來,大聲道:“太醫,快傳太醫!”

    方玉上前一步,掐著趙崢的人中,不多時,他便重重的咳了幾聲,醒轉過來。

    趙崢面色灰白一片,口中不停喃喃:“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他怎麼都沒有想到,父皇居然會在他離京之時忽然駕崩。

    趙頤在京都已經掌控了所有的局勢,他所做的一切,他幻想的一切,他心心唸唸了許久的皇位,全都變成了泡影。

    方玉重重的晃了晃他,說道:“殿下,你不能放棄啊!”

    趙崢看著他,慘笑道:“趙頤現在肯定已經掌控了禁軍,掌控了京師,我拿什麼和他斗,拿什麼和他斗?”

    啪!

    方玉一巴掌抽在他的臉上,趙崢嘴角溢出鮮血,怔在原地。

    “三皇子只是掌控了京師,只是掌控了五萬禁軍!”方玉看著他,怒道:“你是太子,這皇位本該是你的,他只是一個一個逆臣,只是一個反賊,京師有五萬禁軍,可京師之外,還有十五萬兵力,你輸在哪裡了!”

    趙崢一愣,終於明白過來。

    京畿地區常駐兵力二十萬,其中只有五萬在京師,其餘十五萬,都分散在京畿各州,父皇駕崩之後,他的人便快馬趕來,趙崢的反應一定沒有他們快,他若是能掌控京畿地區的所有兵力,十五萬對五萬,又有聖教的幫助,還打不下一個京師?

    他立刻從腰間掏出一塊牌子,塞給方玉,說道:“方使者,快,要快,一定要趕在那個反賊之前!”

    “殿下放心!”方玉拿著那牌子,轉身便走。

    走出十餘步,他的臉上才扯出一絲冷笑,京師是一定要攻下來的,到了那個時候,趙崢此人,也就沒有任何存在的必要了。

    娘娘此計,要比直接扶趙崢上位,簡單的多啊。

    ……

    兵災爆發的極其突然,先帝駕崩,三皇子趁機上位,掌控了京師五萬禁軍,大皇子在京畿之外,聚攏了十餘萬兵力,兵鋒直指京師……

    三皇子雖身居京師要地,但卻被人斷了後路,面對兩倍有餘的兵力,只能憑藉城牆之險,堪堪守住,若非是京師重地,糧草囤積極多,怕是抵抗不了多久……

    而向來安穩的京畿地區,在很短的時間之類,淪為戰亂之地,大皇子之軍隊,雖不像外族入侵一般,大肆屠殺百姓,但強徵糧草,強行徵調之事,卻已屢見不鮮。

    整個京畿地區,人心惶惶……

    勝州。

    一名紫衣人走進某處大營,躬身道:“稟護法,幾路大軍,已經盡數落入我們掌控,趙崢對我們已無大用,不如……”

    方玉揮了揮手,說道:“不不不,我們明面上,還是需要太子殿下作為掩護的,要不然,師出無名啊……”

    縱使聖教在齊國二十餘年的經營,在經過了趙崢的徹底放權之後,到達了強盛的極點,但沒有趙崢,他們和那三皇子一樣,只是反賊,有了趙崢,他們便是正義之師……

    至於攻下京師之後,太子殿下不小心病死,騎馬摔死,吃飯噎死……,這就只有上天能預料到了。

    方玉看了看賬外,嘆口氣,喃喃道:“若是有天罰,不過是攻陷一座城池,又有何難?”

    京師。

    東南西北,所有的城門都已經關閉,護城河邊的吊橋抬起,整個京師都進入戒備狀態。

    豐王趙頤已經接手了京師,卻沒有搬進皇宮。

    豐王府中,一眾官員謀士,臉上愁雲慘淡。

    誰也沒有想到,大皇子的速度居然這麼快,在極短的時間之內,就掌控了京畿地區的大部分兵力,將京師團團圍住。

    雖然兩倍多的兵力,還沒有辦法攻破京師,但京師如今孤立無援,他們就這樣耗著,若是援軍遲遲不到,這座城池,總有被耗空的一天。

    如今回想起來,太子離京,陛下駕崩,太子率兵圍城……

    這整件事情前後,似乎一直都有一雙無形的大手在撥弄……

    ……

    李易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也是呆愣了許久才回過神來。

    齊國皇帝居然駕崩了。

    趙頤掌控了京都,卻被人包了餃子,大皇子也算是因禍得福,只是暫時性的丟了皇位,等到耗死了趙頤,他遲早會坐回那個位置。

    當然,這些都是別人如此預測的。

    李易大概明白了那道姑想要什麼了。

    他們要的是整個齊國,趙崢包括趙頤都是他們的棋子。

    他們或許不夠聰明,但勢力真的是太大了,一位宗師拋棄了武道,搞起了邪教,還一搞就是二十多年,他們在齊國到底滲透到了什麼程度,沒有人知道……

    如此說來,恐怕真的是趙頤這段日子將他們逼得急了,這才一力推動了齊國的亂象……

    好好的平衡不維持,趙頤為什麼要逼人家逼得那麼緊呢,造孽啊……
Babcorn 發表於 2018-5-3 10:30
第1133章 被困

     李易想了許久,趙頤是如何將趙崢逼的退路全無,從而讓那道姑翻臉,召集十五萬大軍圍京師,打不下京師,也打算活生生的耗死他……

    這個鍋他得背。

    畢竟他是一個要臉的人,從來不推卸責任。

    錢多多學的那些離間計,借刀計……,都是他教的,這些計謀在歷史上都經過了無數次的檢驗,一個不行換一個,總有趙崢受用的招數。

    而事情比他想像的還要順利。

    趙崢幾乎是來者不拒,將這些招數盡數吃下,結果導致他手下的小弟都跟趙頤跑了,聖教沒招誰沒惹誰的,也糟了無妄之災,幾個州的分部不得不自投羅網……

    李易要是那道姑,他也不能忍啊!

    可是,這不是他本意啊……

    他只不過是想報一報趙頤這幾年對於林家,對於婉如的照顧之恩,順手教給了錢多多一些東西,希望能夠增強趙頤一系的實力,可誰能想到,錢公子除了花錢的本事高超,這舉一反三的能力也讓常人望塵莫及。

    好好的經商之道,居然被他用在了奪嫡之爭上,趙頤是因此受益匪淺,但就連李易都沒有想到,那道姑在齊國京師的勢力,已經滲透進了皇宮,想讓齊國皇帝什麼時候駕崩,齊國皇帝就得什麼時候駕崩……

    他們沒有選擇直接扶趙崢上位,李易猜測,或許他們也意識到了就這樣扶他上去,若是趙崢翻臉,局面還是不受他們控制。

    以那位太子殿下的性格,做出這種過河拆橋的事情,並不奇怪。

    以退為進,先將京師拱手送給趙頤,轉眼間便以趙崢之名,集結了京畿地區十餘萬大軍,圍了京師。

    趙崢到底是太子,這一點誰都無法更改,趙頤就算是再優秀,在他面前,也得低上一頭。

    太子不在京師,三皇子假傳聖旨,以撥亂反正之由發兵,便是齊國百姓,和京師朝臣,也沒有辦法反駁。

    李易以前一直覺得那道姑除了武功高點,智商和情商都只能算是一般,卻也不得不承認,她這一手,玩的實在是太漂亮了。

    恐怕他們現在,已經掌控了京師之外的那十餘萬兵力,等到京師真的被攻破那一天,趙崢的作用,也就到此為止了。

    李易有些愧疚,趙頤幫了他這麼多,這一次好不容易想回報一次,還出了這樣的事情……

    這恩報的,太不地道了……

    他不怎麼擔心趙頤,被兩倍多的兵力圍城,他們也不算絕境,既然他已經得到了消息,想必齊國的各個州府也都有所反應,趙頤在民間的聲望不是蓋的,柳州刺史和柳州都督,已經聯合周邊幾州,準備集結兵力,前往京師了……

    他擔心的是林婉如。

    她此行的目的地是京師,半個月前來信時,就已經到了京畿地區,不知道她現在有沒有到京師,那邊現在到底是一個什麼情況。

    她身邊隨行有護衛,也有幾名高手,足以應付大部分突發情況,但現在齊國大亂,李易心裡,還是有些放心不下。

    他這樣想著,身體忽然向一旁橫移數尺,躲過了一隻枯瘦的手掌。

    身後傳來一道蒼老的聲音:“這才一年不見,你們家一個個都是怪物,怪物……”

    徐老用驚詫至極的眼神看著他,砸了咂嘴,很是受傷的樣子。

    作為一名宗師,背後偷襲的情況下,居然沒有得手,這讓他的自信心頗受打擊。

    李易心道難道宗師都是一個德性,都喜歡搞這種背後偷襲的把戲,幸虧他這段時間一直沒有放下練功,龜息功日夜不停的運轉,雖然還是打不過柳二小姐,但就算是讓白素一隻手,也能穩穩的壓制住她。

    這個時候的白素,已經近乎可以橫掃天榜了。

    他雖然還不是柳二小姐的對手,但也隱隱的觸摸到了某個境界,甚至於兩個人誰先突破,看的是運氣,如果他的運氣好一點,那麼如意怕是要先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

    成功脫單之後,徐老居然變得不那麼邋遢了,衣服上沒有了油漬,頭髮也束了起來,整整齊齊的,沒有了一點以前的樣子。

    “常老頭呢,敢搶老夫看中的弟子,這筆賬,是時候該和他算算了……”如果不是氣質還是那個氣質,李易一定會覺得他認錯了人。

    李易指了指旁邊的院子,徐老跺了跺腳,便徑直的飛過牆頭,不一會兒,一牆之隔的地方,就傳來了沉悶的響聲。

    徐老和那道姑是宿敵,和常德,完全是因為手癢,能和他放開了打的人不多,老常算是一個,而且兩人還有些舊怨,又因為李端的事情,添了新仇,這次怕是沒有那麼容易結束。

    “你居然也突破了!”這是徐老的聲音。

    “怎麼,就允許你突破?不許老夫突破?”常德的聲音總是這麼陰森森的。

    徐老冷嘲熱諷道:“就你還自稱老夫,你連小JJ都沒有,憑什麼自稱老夫?”

    人總要為自己的衝動付出代價。

    徐老剛才還能和老常平分秋色,打的難解難分,現在很快就落入了下風,李易站在牆頭,看到老常招招攻的是徐老的下三路,這要是有一招落到實處,恐怕以後他們兩個,就可以兄弟相稱了。

    李易站在上面看,都為徐老捏了一把汗,如果不是田老實在看不下去加入戰團,生生的逼退了老常,徐老今天還真有點懸。

    老常若不是動了真怒,其實和徐老也就半斤八兩,但一次對上兩位宗師,就肯定不是對手了。

    老常很是不屑的瞥了他一眼,說道:“居然需要一個女人幫忙,你還配做一個宗師嗎?”

    “我的女人幫我怎麼了?”徐老凌厲的反擊:“有本事你也找一個?”

    看到站在一旁的田老臉上露出微笑,李易就知道,這一年時間,徐老肯定沒有少研究《鴛鴦帕》。

    人不要臉,天下無敵,不要臉的同時,還能順便秀一把,他現在的境界,已經能夠出師了。

    徐老和田老來齊國,是徹底的解決那道姑的事情的。

    雖然不算如儀,他們這邊都有了三位宗師,拿下那道姑沒有任何問題。

    可現在情況有變,即便是三十位宗師,也敵不過十五萬大軍,在大軍之中拿下那道姑,難度很大。

    在趙崢的幫助下,那道姑手裡聚集了十五萬兵力,再加上聖教原本的力量,輕易不可與之抗衡。

    但齊國各州,已經在集結兵力,趕往京師解救趙頤,只要趙頤能夠堅持幾個月,則危局可解。

    此外,那道姑應該也會想盡一切辦法,阻攔趙頤的援軍。

    只要他們能先一步拖垮趙頤,這些人便不足為懼,到時候,再扶持趙崢上位做一個偽皇帝,他們若是再繼續起兵,那便是造反,是不得民心的,不會長久。

    李易在第二天的時候就確定了這個猜測。

    京畿十餘州,已經全面戒嚴,幾座重要城池,不允許任何人出入,為了抵抗各州的援軍,十餘州的百姓,也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徵調。

    李易也是在這個時候,收到了林勇的來信。

    大皇子封鎖了京畿地區的重要城池,不允許隨意出入。

    他們被困在了勝州。
Babcorn 發表於 2018-5-3 10:31
第1134章 逼婚

     齊國有京畿十三州,京畿地區,常駐軍二十餘萬。

    除守衛京師的五萬禁軍之外,剩餘兵力分佈各州。

    京畿乃是齊國腹地,有守衛京師安全之責,京畿守兵,亦是只受天子調令。

    因為這幾州距離京師太近,太過敏感,因此哪怕是是太子和三皇子爭權最為激烈的時候,也無人敢打這幾州的主意。

    今天子駕崩,趙崢以太子身份,搶在三皇子趙頤之前,控制住京畿地區十五萬兵力,圍攻京師,將頹勢徹底逆轉。

    勝州便是京畿十三州之一。

    京畿事態爆發之後,勝州便被封鎖,難進難出,期間爆發了不止一次的暴動,難民極多,林婉如一行身陷危局,林勇費盡力氣,才讓人傳信出來。

    她身邊有護衛,各個身手不俗,一般的危險和困境都能克服,但戰區形勢萬變,並不是久留之地。

    李易坐在院子裡,看著那封信許久。

    “去吧。”一道輕柔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

    他轉頭望去,如儀走過來,坐在他的身邊,說道:“婉如妹妹如今身陷險境,每過一日,她便多一分危險,相公不要再猶豫了……”

    李易嘴唇動了動,她搖頭說道:“相公不用擔心這裡,有妾身在,這裡不會出什麼事情。”

    李易沉默許久,攬著她的腰身,點頭道:“齊國已亂,柳州也不是久留之地,你們早些啟程,先回蜀州,我接了婉如,立刻回去。”

    齊國已經不適宜久留,從柳州原路返回,有如儀護送,身邊高手無數,一路之上,各州的聖教分部已被收服,幾乎不存在任何危險。

    如儀靠在他的肩上,說道:“這裡一切有我,婉如妹妹,就交給相公了。”

    “嘶……”

    李易倒吸了一口涼氣,說話就好好說話,擰他腰幹什麼……

    ……

    京師。

    城外的敵人已經不再攻城,卻也沒有退去,而是在城外駐紮了起來。

    城牆之上,一名禁軍將領臉色沉了下來,說道:“殿下,他們這是要耗死我們!”

    趙頤同樣身披甲冑,看了看身旁的一人,問道:“城內囤積的糧食,能夠吃多久?”

    戶部尚書崔江看了看城外,說道:“回殿下,國庫近幾年並不充盈,已經派人清點過城中各大糧倉,若是節省一些,足夠全城吃上半年。”

    普通城池遭遇圍城,一般幾個月之後,城內糧食便會消耗殆盡。

    京師富庶,遠超普通城池,但京中人口眾多,糧食的消耗自然也會快上許多。

    “半年……”趙頤站在城牆上,目光眺望遠處,喃喃道:“半年夠了。”

    半年時間,便是距離最遠的豐州,也足以派援兵過來了。

    勝州。

    地處京畿腹地,臨近京都,勝州原本是齊國排在前十的富庶之州。

    然而,自半月之前,先帝駕崩,身在勝州的太子接管勝州,調走勝州守兵之後,勝州便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許多豪族被直接抄家,家產充作軍餉,大量的百姓被徵調,做了戰場上衝鋒在前的活靶子,勝州街道之上,已難見開門的店舖,大街上匆匆行走的,也以婦人居多。

    京畿諸州,大多與勝州無異。

    勝州,刺史府。

    書房之內,年輕公子抬頭看了看坐在上首處的某位中年男子,緩緩開口道:“爹,我們這次將一切都壓在太子身上,萬一太子事敗……”

    “此一時彼一時……”中年男子看了看他,說道:“當日太子兵臨勝州,若是不答應他的要求,你我此時安有命在?”

    年輕男子猶豫一瞬,問道:“可萬一三皇子等來了援兵,我們豈不是……”

    “十五萬兵力圍城……”勝州刺史搖了搖頭,說道:“援兵豈是那麼好等的,怕是等不到援兵,他們就被耗死在京師了,成王敗寇,三皇子現在被太子遏住了咽喉,要懂得分清時勢……”

    年輕人頓首道:“爹,孩兒明白了。”

    雖然他們之前已經近乎對三皇子歸心,但卻也不能逆勢而行,太子兵鋒之盛,不可阻擋,識時務者為俊傑啊……

    他走出書房,看著後宅某個方向,臉上露出笑容,信步走了過去。

    勝州刺史府,某處偏僻的院子。

    林勇面露憂慮之色,在院內踱著步子,終於忍不住走到林婉如面前,開口說道:“小姐,那姓馬的沒安好心,我們不能在這裡久留!”

    林婉如微微搖頭,說道:“現在,怕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她自是知道勝州刺史的公子沒安好心,可這裡是勝州,勝州已經被大皇子所掌控,她們若是出去,所要面臨的才是滔天的危機。

    錢家在勝州的所有產業,已經被大皇子盡數接管,想必京畿其餘幾州,林家店舖也不會免禍,一旦行跡暴露,大皇子定然不會放過她這個林家的主事之人。

    她身邊的護衛力量,在前一次官府抓人入伍,所爆發的難民潮中,為了保護她,已經被沖散,身邊只留下林勇等寥寥數位。

    秀兒從外面跑過來,慌忙的說道:“小姐,那個姓馬的又來了!”

    林婉如站起身時,門口已經傳來了腳步聲。

    年輕男子從外面走了進來,看著她,笑道:“李姑娘在這裡住的可還習慣?”

    林婉如點了點頭,說道:“便是再不習慣,也比外面要好上太多太多了,謝過馬公子的相救之恩……”

    “我們之間,不用這麼客氣。”馬公子擺了擺手,說道:“李姑娘放心,在這刺史府,沒有人能傷害到你們,你們有什麼需要的,儘管開口,能辦的,我都會為你辦到!”

    他笑著說了幾句,話音忽然一轉,問道:“不知我昨日和李姑娘說的事情,你考慮的怎麼樣了?”

    林婉如看著他,面露難色:“馬公子……”

    馬公子臉上的笑意微斂,隨後又露出笑容,看著她,說道:“馬某初次見到李姑娘之時,便驚為天人,想著此生若能和姑娘共結連理,必是此生一大幸事,我對姑娘真心一片,還望姑娘能夠認真考慮……”

    林婉如歉意的一笑,說道:“婚姻大事,當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豈可如此輕率……”

    馬公子搖了搖頭,說道:“此一時彼一時,如今齊國正亂,到處都是亂軍,便是真要請姑娘的父母過來,且不說路途奔波,便是途中的重重危險,也不可輕冒啊……”

    林婉如沉默下來,馬公子倒是笑了笑,說道:“李姑娘不急著答應,姑娘今天要是不答應,明天我再來問一遍……”

    這就是赤裸裸的威脅了,林勇呼吸粗重,擼起袖子,正要發怒,林婉如卻忽然站了起來。

    她看著馬公子,笑了笑,說道:“倒也不是不能答應,其實這些年,孤身一人很不容易,我也一直想找一個依靠……,只不過,對於女子來說,婚姻大事是一輩子最重要的事情之一,上有高堂,二老不能來本就已經是遺憾了,但若是連通知都不通知,便是我這個做女兒的不孝,還請馬公子諒解。”

    “這有何難?”見她已經鬆口,馬公子揮了揮手,說道:“他們現在何處,我這就派人送一封信給他們,不耽誤我們成親!”

    林婉如抬頭看了看他,說道:“柳州。”
Babcorn 發表於 2018-5-3 10:31
第1135章 求救

     年輕公子走出小院的時候,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

    這位叫做李茹的女子,還是沒有抵擋住他刺史公子的魅力。

    雖說他已經有了幾房妻妾,她們之中有名門閨秀,也有青樓名妓,清白良家,可他見到這位李姑娘的第一眼,就知道她和家裡那些只會爭風吃醋的妖豔賤貨不一樣。

    她身上那種獨特的氣質,是他生平僅見。

    這樣的女子,若是能攬之在懷,怕是男人一生的巔峰了。

    他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不由的加快了腳步。

    ……

    小院之中,林勇看著林婉如,焦急道:“小姐,你怎麼能答應那個姓馬的呢,你嫁了他,不就嫁不了李兄弟了嗎?”

    這下就連秀兒都看不下去了,瞪了他一眼,說道:“你是不是傻啊,這封信傳回去,李公子才知道我們在刺史府,要不然這勝州人海茫茫的,還這麼亂,他到哪裡去找我們?”

    林勇撓了撓頭,擔憂道:“可要是,要是李公子來不及……”

    “也只能先這樣了。”林婉如嘆了口氣,他這些年走南闖北,看人無數,這位刺史公子表面謙和,實則內心暴戾,與他虛與委蛇,先假裝答應下來,反倒是能拖延一點兒時間,若是態度強硬的拒絕,反而會更快的激怒他……

    她看了看身旁,說道:“秀兒,去取筆墨過來吧。”

    不一會兒,秀兒捧著紙筆過來,喃喃道:“李公子,你快些來救我們吧……”

    ……

    年輕公子手中拿著一封信箋,很隨意的拆封開來,看了看之後,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她到底還是沒有玩什麼花樣,這封信就是一封普通至極的家信,信裡面的內容也是說她即將嫁人,不能請父母過來,是做女兒的不孝……,諸如此類。

    年輕公子反覆看了幾遍,這才將信箋重新裝好,對一名下人說道:“盡快把這封信送到柳州,代我向岳父岳母問好。”

    “是,公子!”那下人應了一聲,拿了信很快下去。

    年輕公子走到一旁,有些不耐煩的問一名老者道:“這麼久了,你到底算好了沒有!”

    “算好了,算好了……”老者合上手中一本厚厚的書籍,急忙道:“回公子,已經合過您和李姑娘的生辰八字了,最近的吉日,是在三個月後。”

    “三個月?”年輕公子聞言,皺了皺眉頭,說道:“三個月太久了,更近的有沒有,最多一個月,再多本公子就等不了了……”

    “一個月啊……”老者猶豫了片刻,說道:“一個月,有是有,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

    “只不過沒有三個月後那麼吉利。”

    年輕公子擺了擺手,說道:“不管了,最多一個月,你看著辦吧,辦好了有賞,辦不好……”

    他冷冷的看了老者一眼,老者急忙道:“二十八天之後就是一個良辰吉日,公子放心,小人一定幫公子安排的妥妥帖帖的……”

    小院裡面,秀兒掰著手指頭數著數字,“二十八天,從這裡趕到柳州,差不多要半個月,來得急的,一定來得急的……”

    ……

    柳州,某處宅院。

    兩位師傅走了好幾天了,沒人監督他練功,所有人都在收拾東西,李端在院子裡走來走去,顯得有些無聊。

    連李慕都在收拾自己的小包袱,李端沒什麼好收拾的,練了一會兒功,顯得更無聊了。

    他向某個方向看了看,猶豫了一瞬,隨後便邁步走了過去。

    小姨已經有好久沒有打他的屁股了,李端心裡對她的懼怕略有減少。

    他走過去,抬頭小聲問道:“小姨,我們馬上要回去了,爹爹和師父他們去哪裡了?”

    如意看了看他,說道:“去接婉如姨姨了。”

    李端問過好幾次方伯伯,他什麼時候才要對林姨改口叫娘,可是方大叔總是說時機不到……

    現在他們要回去了,爹爹應該是去接婉如姨姨一起回去的。

    他覺得時機到了。

    方伯伯和爹爹一起走了,李端沒有人可以問,於是他抬頭看著柳二小姐,問道:“小姨,這次婉如姨姨回來,我就要改口叫娘了嗎?”

    柳二小姐挑了挑眉,低頭看著他,問道:“誰告訴你的?”

    “方伯伯說的啊。”李端想了想,說道:“方大叔以前說婉如姨姨的時機還不到,現在時機是不是到了?”

    “不知道。”柳二小姐搖了搖頭,連她都沒有聽出來,她的聲音裡面有些煩躁。

    李端“哦”了一聲,連小姨也不知道,不過小姨不知道婉如姨姨,總該知道她自己吧?

    於是他抬起頭,再次問道:“那小姨的時機什麼時候到,我什麼什麼不叫小姨,改口叫娘?”

    他說完又想了想,補充一句:“我叫你娘,你還會打我屁股嗎,我娘和二娘三娘她們都不打我屁股的……”

    李端意識到氣氛不對的時候,轉身就往外面跑。

    每當他發覺到小姨身邊開始變冷的時候,就說明他的屁股要遭殃了。

    然而和以前一樣,他還是沒有跑掉。

    不過也有和以前不一樣的,這一次,巴掌落在他的屁股上並不疼,不像他之前淘氣哭鬧的時候那樣。

    柳二小姐看著他,皺眉問道:“這些話是誰教你的?”

    “沒有人教我啊……”屁股不疼,李端有膽子說心裡話了,提了提褲子,說道:“我就是想小姨也變成娘啊,這樣一家人就能永遠在一起了……”

    ……

    李端拍了拍屁股走了,雖然他心裡面的疑惑還沒有解開,卻找到了一條不會被打屁股的捷徑。

    白素從外面走過來,摸了摸他的腦袋,然後走到柳二小姐身邊,將一封信遞到她的手上,說道:“盟主,有一封奇怪的信。”

    “奇怪?”

    白素點了點頭,說道:“送信的人說,是一位“李茹”姑娘寄來的,可是我們這裡沒有一位李茹姑娘……”

    信封后面有地址,柳二小姐看了看,地址沒有錯。

    “李茹?”她喃喃了一句,隨手拆開信封,這是一封普通的家信,說的是這位叫做“李茹”的姑娘,在勝州遇到了心儀的男子,一個月後就要成婚,今齊國戰亂,不能接父母同去,因此修書一封……

    她不認識這位叫做“李茹”的姑娘,但是她認識這封信的字跡,再也熟悉不過。

    最初教她識字的,不是李易,而是林婉如,從那一句“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開始。

    信裡說她在勝州,即將要嫁給勝州刺史的公子。

    這封信的時間,和上次收到他們被困勝州的那一封,只相差五日。

    這是一封求助信,他們被困勝州沒多久,就進了刺史府。

    可四日之前,李易和常德徐老他們就已經出發去了勝州。

    他們還不知道這件事情,不知道林婉如在刺史府,而還有不到半個月,她就要被逼著嫁給勝州刺史的公子。

    若是他們到了勝州卻找不到她,怕是只要再耽擱幾日,就會造成難以挽回的後果。

    白素臉上的表情有些焦急,說道:“盟主,我去追上他們,必須要將此事告訴他!”

    柳二小姐將信收起來,拿起秋水,說道:“你和他們先回蜀州,我親自去……”
Babcorn 發表於 2018-5-3 10:31
第1136章 婚宴

     齊國曾經是這片土地上最為強大的國家,國泰民安,河清海晏,兵鋒之盛,震懾鄰邦。

    但那只是曾經。

    自數年之前,景國以不可阻擋的速度迅速崛起,並且遠遠的將周邊諸國甩在身後之後,齊國的國泰民安,齊國的兵鋒之盛……齊國所有的輝煌歷史就成為了曾經。

    當然,那只是和耀眼的景國相比。

    事實上,除了追趕不上景國的腳步,齊國依舊強大,比武國、趙國之流不知道強大了多少,然而即便是這一點,也在不久前發生了改變。

    整件事情的發展,可謂是九曲十八彎。

    天子忽然駕崩,太子恰好不在京都,三皇子趁機發動政變,搶佔京師。

    而後太子又絕處逢生,在極短的時間之內,掌控了京畿地區的所有兵力,直逼京師,到如今,已和三皇子僵持月餘。

    為了盡快的攻破京師,太子幾乎動用了京畿地區一切能夠動用的資源和力量,並且不計後果,為了湊足餉銀,豪門富族被抄家者不計其數,更是不知有多少百姓被臨時抽調,當時逃難者不知有多少,京畿數州為了防止人口流失,甚至直接封死城門,禁止任何人出入……

    雖然如今這種政策有所鬆動,但進出城池時,還是要經過嚴密的盤查。

    “喂,你們幾個,站住!”

    守城的衛士見到有人進來,立刻大聲的說了一句,快步走了過去。

    最近這些日子,進城出城的,大都是流民,很少見這種衣著體面的人,自然要更加仔細的排查。

    這一行六人,有三位都是白發蒼蒼的老者,另外三人,有一名壯漢,一名青年,還有一位年輕人,這樣的組合,頗為怪異。

    那衛兵上前看了看,很快就揮了揮手,說道:“走吧走吧……”

    這幾人雖然並不像難民,但身上也沒有攜帶兵刃等物,更不是大皇子讓他們排查的那些重要人物,沒什麼好搜查的。

    只要不放走三皇子那邊的奸細,他們便不會收到多大的懲罰。

    李易等人走進城門,打算先找一個地方落腳。

    這裡已是勝州州城,是他接到林婉如最後一封信時,她們的所在之地。

    勝州州城不大,遠不能和後世的那些大城市相比,大約比後世的縣城要大上一些,但即便這樣,憑藉他們幾個,要在這城裡找到她們,也並不容易。

    畢竟,這裡不是京都,也不是蜀州,更不是如意城……

    這裡是被齊國佔領的地區,他們在這裡,沒有任何勢力可言,找幾個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許正在街上走了一圈,回來的時候,開口說道:“發現了聖教的幾個據點,但這裡已經極為靠近京師,不好接觸,以防有變。”

    李易點了點頭,說道:“暫時不要輕舉妄動。”

    這次出行,除了老常以及徐田二老之外,老方和許正也跟來了。

    老方是純粹的閒著沒事,許正則是有要事在身,找到婉如她們是最重要的事情,順便如果有可能的話,還想再端個聖教……

    當然,現在他們還不能輕舉妄動,這裡已經接近了聖教總部,是在別人的地盤,萬一被那道姑察覺到,即便他們有三位宗師,事情還是會有點麻煩。

    畢竟宗師也架不住人多,如果真的被他們率領數萬大軍圍了城,宗師也無能為力,雖然這樣的可能很小。

    勝州之內,錢家的幾個店舖都已經關門,甚至貼上了封條,錢財神是趙頤的頭號狗腿子,趙崢若是逮到機會,自然也不會放過錢家。

    林家的生意還沒有來得及擴展到勝州,不過看錢家的下場,便是林家在勝州有店舖,怕是也難以找到她們。

    幾乎所有的線索,都這麼斷了。

    李易倒是也想過貼告示之類的,但是這裡是勝州,林家早就被貼上了豐王的標籤,這樣一來未免有些太過招搖,第一時間就被他排除掉了。

    “找不到她,就讓她出來找你,需要這麼為難嗎?”老常的聲音永遠是這麼陰惻惻的。

    老方詫異道:“我們連林姑娘在哪裡都不知道,怎麼讓她主動出來?”

    常德看著他,說道:“將你扒光了衣服掛在城牆上,勝州城便會人盡皆知,林姑娘若是看到,便知道我們到了。”

    老方默默的躲遠了一些,這老頭打不過也說不過,最好還是躲著一點。

    記得姑爺以前就說過,身體那方面殘缺的人,心理上往往也會殘缺,今日看來,的確不假。

    他轉頭看著李易,說道:“姑爺,我覺得我們還是從長計議的好。”

    “遲則生變,當然是越快越好。”李易搖了搖頭,說道:“我覺得,常總管說的,有幾分道理。”

    老方看了看他,又往旁邊挪了挪。

    老常的說的有道理,自然不是把老方脫光了掛在城牆上。

    用常規的辦法去找,是最費時費力的,效率也最差。

    打破常規,才能收到奇效。

    在這勝州,權力最大,勢力最大的,自然要屬勝州刺史。

    一旦拿下勝州刺史,剩下的工作就好開展了。

    老方站在大街上,攔著一個匆匆而過的行人,問道:“敢問刺史府怎麼走?”

    那人看了看他,問道:“你們也是去參加刺史公子婚宴的?”

    “婚宴?”老方怔了怔,問道:“什麼婚宴?”

    ……

    片刻後,老方再次走回來,說道:“姑爺,刺史府今晚要舉辦什麼婚宴,據說是勝州刺史家的公子,要娶什麼第幾房小妾,我們要不要去湊湊熱鬧?”

    李易想了想,他們今天去勝州刺史府,可是去砸場子的,挑人家兒子大婚的良辰吉日去砸場子,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

    “這刺史也真不是個東西,這都什麼時候了,還用給自己娶妾這樣的理由,搜刮民脂民膏,外面的百姓怨氣很大……”老方一臉不忿之色,說道:“據說那勝州刺史的公子,已經娶了七房妾室了……”

    李易忽然覺得不過分了,想了想,說道:“就今天晚上吧。”

    ……

    今日是一個良辰吉日,馬刺史的公子將在今日迎娶他的第八房小妾。

    當然,對於馬府來說是吉日,對勝州的百姓來說就不是了。

    每一次刺史公子娶妾,他們都要被以這種理由征一次稅,以前還好,豐年光景,每年征這麼一次倒也能承受,可不久之前,他們已經被太子搜刮過一次了,再被馬刺史盤剝一次,手頭則有些吃緊。

    不過,在如今的勝州,馬刺史的話就是聖旨,聽話的還有活路,不聽話的,可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百姓們背地裡對此怨聲載道,明面上,卻是敢怒不敢言。

    城門口。

    幾名守城的兵士靠在城牆上,一人看了看天色,說道:“今夜刺史府大宴,早點關了城門,或許還能討上一碗酒喝……”

    “對極,對極……”

    “刺史府的酒宴可不常見……”

    “我們雖然不能上桌,站在外面喝一口酒還是可以的……”

    “不如早些關了城門吧!”

    ……

    他的話得到了身邊幾人的一致贊同。

    刺史公子娶妾,禮節上雖然沒有多麼繁瑣,也不用拜堂之類,但酒宴可是一點都不寒酸,便是他們這些人,路過刺史府門口,說上幾句吉利話,也能討得一點酒喝。

    幾人商議了一番,打算早點關掉城門,不過,城門關到一半,忽聽到前方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幾人抬頭一看,一匹高頭大馬衝撞而來,嚇得三魂丟了氣魄,急忙躲開。

    那駿馬從他們身旁擦身而過,消失在城內,幾人才回過神來,大罵道:“哪個不長眼的……”

    那人早已不見了蹤影,幾人罵罵咧咧的幾句,重新關上城門。

    此時,勝州城內,一白衣女子攔住某個路人,問道:“刺史府怎麼走?”
Babcorn 發表於 2018-5-3 10:31
第1137章 謀殺親夫!

     近些日子,三皇子發動政變,大皇子派兵圍城,整個京畿地區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影響。

    勝州,百姓們憂心戰局,怨聲載道,刺史府,卻是歡騰一片。

    今日是刺史府大喜的日子,府中處處張燈結綵,府門前來往的賓客絡繹不絕,單是負責記錄禮單的書辦就有兩個,各個奮筆疾書,寫的手腕痠痛。

    每次少爺納妾之時,附近各州送禮的人絡繹不絕,這是刺史府每年進項最大的時候。

    李易和徐老老常他們進刺史府,自然不需要走正門。

    都是一群高來高去的高手,走正門的話,怎麼能夠體現出高手的身份?

    最主要的是他們沒有準備禮物,也沒有請柬,當場打劫又太麻煩……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越是亂世,這種差距就越發的明顯。

    勝州百姓有很多已經食不果腹,衣不蔽體,這刺史府中,卻是歡騰一片,酒池肉林,好不熱鬧。

    這讓李易心中因為打擾別人的好事而產生的一絲內疚,徹底消失。

    後宅,一處僻靜的院落,所有的喧囂與熱鬧都被隔絕在外。

    秀兒臉上滿是焦急之色,在房間裡面踱著步子,喃喃道:“怎麼辦,怎麼辦,馬上就開始了,李公子還沒有過來,這可怎麼辦……”

    林婉如坐在床邊,看了看一旁的林勇,說道:“你一會兒先帶秀兒走。”

    林勇愣了愣,問道:“那小姐你呢?”

    林婉如沒有看他,淡然說道:“我自有辦法。”

    “不行!”林勇乾脆的拒絕道:“小姐不走,我們也不走!”

    秀兒小臉上浮現出堅決之色,連聲道:“我也不走,要走一起走!”

    門外傳來了腳步聲,一名老嫗和幾位丫鬟走進來,一進門便焦急道:“哎呀,這都什麼時候了,怎麼還沒有換衣服,快要來不及了,快點,快點……”

    老嫗看了看身旁的丫鬟,說道:“你們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給新娘子洗漱打扮……”

    秀兒擋在林婉如的身前,說道:“我們家小姐還沒有準備好……”

    老嫗看了看她,不滿道:“哪裡來的野丫頭,把她給我丟出去!”

    幾名丫鬟拖著秀兒,將她拖出了院子。

    老嫗這才看著林婉如,說道:“哎呀,你怎麼就一點兒都不著急呢,雖然不用拜堂,但是這打扮起來,可要好一陣子呢,到時候耽擱了時辰,公子爺怪罪下來,老婆子我可吃罪不起……”

    林勇擼起了袖子,林婉如看了他一眼,他恨恨的看了看那老嫗,大步走了出去。

    老嫗關上門,立刻對身邊的幾名丫鬟吩咐道:“你們幾個,動作快一點,要是耽誤了大事,饒不了你們!”

    “把那些首飾都拿出來……”

    “嫁衣,嫁衣也快拿出來!”

    “剪刀,這是誰幹的活,吊牌都不剪,穿出去要笑死人的!”

    “什麼,剪刀不見了,去去去,去外面再找一把……”

    ……

    半個時辰之後,老嫗圍在床邊轉了一圈,滿面笑容,說道:“嘖嘖……,幹這一行這麼久,老婆子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漂亮的新娘子……”

    她對身後的丫鬟招了招手,說道:“還不快給新娘子蓋上蓋頭,送到新房裡去……”

    等到這邊的事情結束,她才長鬆一口氣,走出院子,和迎面走來的一位老者遇上。

    “大吉大利!”

    “大吉大利!”

    兩人互相問候一句,老嫗才有些詫異的望著那老者,問道:“老王頭,你這是怎麼了,無精打采的,難道是公子爺沒給你算日子的銀子?”

    兩人也算是同行,一個負責新娘子的禮儀儀態,另一個負責計算良辰吉日,平日裡多有合作。

    王老頭看了看他,只是嘆息口氣,微微搖頭。

    老嫗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問道:“你該不會是算錯日子了吧?”

    老者的臉立刻漲紅,怒道:“林婆子,你可不要亂說,我老王頭的招牌響噹噹,會算錯日子?”

    “沒算錯日子你愁眉苦臉的幹什麼,跟死了婆姨一樣……有病!”老嫗瞥了他一眼,自顧自的離開。

    見他走遠,老者才搖了搖頭,一邊走,一邊恨恨道:“不吉利,不吉利啊……,說了三個月後才是良辰吉日,非不聽,非不聽,出了事情可別怪我……”

    小院外面,某處陰影裡。

    林勇咬牙道:“我說什麼也要救小姐出來!”

    他轉頭看了看秀兒,低聲說道:“你先在這裡等一會兒,我先讓他們幾個想辦法送你出去……”

    說罷,他便大步的離開。

    秀兒怔怔站在原地許久,片刻之後,終於忍不住,蹲下身子,大聲的哭了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有一道熟悉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

    “怎麼了,是不是林勇又搶了你的糖葫蘆?”

    秀兒抬起頭,眼中的淚珠被遠處的燈火映照,閃耀著璀璨的光。

    ……

    刺史府的一名下人,扶著年輕公子,向某處院落走去,連聲道:“少爺,您慢點,慢點……”

    “慢什麼慢……”年輕公子滿身酒氣,說道:“我要是慢了,豈不是讓新娘子等的著急了?”

    “新娘子又跑不了……”那下人說了一句,忙道:“少爺您慢點,小心摔著……”

    兩人走到院落門口的時候,恰好和另外幾人遇上。

    那下人先是一怔,隨後伸手指了指後方,開口道:“你們走錯方向了,大門在那邊。”

    他只當這些人是走錯了路的賓客,說了一句之後,扶著年輕公子準備進去。

    常德看了看李易,說道:“你先進去。”

    常德的聲音尖細,那年輕公子沒有聽清對面的老頭說了什麼,但是這種聲音卻讓他很不舒服,皺眉道:“不男不女的,我爹怎麼什麼人都往家裡請……”

    徐老用憐憫的眼神望瞭望年輕公子,忽覺襠下發涼,忍不住伸手掏了掏。

    常德從那下人的手裡接過年輕公子,說道:“你去忙吧,我扶著他。”

    那下人下意識的鬆開手,然後才反應過來,問道:“你是何……”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便應聲而倒。

    李易看了看老常,點頭走進院子。

    年輕公子慘絕人寰的叫聲隨後傳來。

    房間裡面,林婉如坐在床邊,頭上蓋著蓋頭,這一塊紅布,似乎將外面的一切都隔絕開來。

    剛才那些丫鬟幫她打扮好了以後,她從鏡子裡面看了一眼,鏡中人美豔不可方物。

    人常說,女子一生中最美的時候,就是她穿上嫁衣的時候,此話果然不假。

    只可惜,她穿上嫁衣的樣子,沒有讓她心裡想的那個人看到。

    她的右手握著一把剪刀。

    半年多的時間裡,她一直在和如意學功夫,她並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弱女子,那位刺史公子,不是她的對手。

    今夜是最後的機會了,挾持他,逼迫勝州刺史送他們出城,這是她唯一的選擇。

    房門被人從外面打開,她的心頭一緊。

    有腳步聲音從門口漸進,來到床前。

    有一隻手掀開了她的蓋頭。

    她猛地起身,抬起一隻手,手中的剪刀直向他的脖子。

    她的手腕在半空被人握住,剪刀被用另一隻手奪下。

    她的臉色蒼白,一顆心迅速的沉了下去。

    李易看著她,詫異道:“大婚之夜,你這是要謀殺親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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