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墓探險] 水晶地圖 作者:逍遙望天涯(已完結)

 
穆離鳶 2017-1-25 15:32:27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58 75501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1-25 15:52
第五十章 病「魔 」纏身

  光頭見狀也吃了一驚,急忙掀開衣服去看自己的胳膊。果然發現那只一直處在冰冷狀態下的右胳膊與我的左胳膊一樣,皮膚表面生起了一層菱形肉皮。唯一不同的就是他胳膊上的鱗皮已經生出了一些暗淡的紋路,形態更像蛇皮,讓人看上去頓覺頭皮發麻。

  我知道關於所謂鯤鮫夫人的傳聞絕對不只是故事那麼簡單,而我們很有可能也患上了某種跟傳聞有關的怪病。光頭有密集綜合症,見到密密麻麻的東西就全身不舒服。如今這些小鱗片生在了自己胳膊上,那感覺簡直比死還難受,一邊呲牙咧嘴的叫喚一邊喃喃道:「這他媽到底怎麼回事,不行,在這麼下去我這條胳膊就廢了,必須得找酷力問問! 」說完直接一個翻身從火炕上跳了下去。

  我正準備開口叫他等一會,別打擾了酷力休息。卻聽到撲通一聲悶響,回頭一看光頭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我調侃他道:「我讓你等我,可也沒讓你坐在地上等,不用這麼客氣。 」出乎我意料,平日裡的光頭如果出了醜一定會強詞奪理象徵性的辯解幾句。而這次卻並沒有說話,而是一臉驚慌之色,看著我叫道:「我操,老張我站不起來了! 」

  他這一喊驚醒了還在酣睡的骨頭和冷琦,骨頭爬起來睡眼惺忪的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光頭說道:「禿子你咋睡到地上去了?難不成是被俺擠的? 」冷琦也坐起來重新打理了一下頭髮靜靜看著光頭。光頭眼睛都快瞪出來了,見我們都沒反應,一臉焦急的喊道:「我他媽真的站不起來了,你們聽不見嗎? 」

  開始我還以為他是裝的,可是見他一直坐在地上不起來我漸漸意識到事情真的有些嚴重。於是連忙下地想將他扶起來,誰知就在我站起來的一瞬間,腰部忽然傳來一陣劇痛,疼的我馬上泄了力重新坐回到火炕邊緣。冷琦見狀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腰部,隨後臉色微微一變沉聲說道:「酷力說的都是真的,我們的腰椎已經開始變形了! 」

  骨頭一聽剛才還濃濃的睡意現在頓時飛到了九霄雲外,一邊手忙腳亂的在自己腰上亂摸一邊念叨著:「變形了?咋會這樣,難道世界上真有鬼!? 」一頓亂摸之後,他似乎摸對了地方,看著我一臉恐慌道:「老張,俺這骨頭的位置真的有些不對了,這回真鬧鬼了! 」

  我讓他們先別自亂陣腳,隨後試著活動了一下腰間盤。發現其實還可以站起來,只是用力不能太猛,否則與變形的地方相互摩擦起來就會產生劇痛之感讓人無法站立。腰部是一個人力量的來源,而脊椎則是全身的支柱,一個人如果這兩個地方出現了問題,那就意味著要承受終生癱瘓無法站立的痛苦。

  於是我慢慢將光頭扶到火炕上,也顧不得會不會打擾休息,直接走到了另一邊的小屋準備讓酷力給想想辦法。因為太過焦急,我竟然連最基本的敲門禮儀都拋在了腦後,徑直推門走了進去。這間屋子裡只有一張小床和一個破舊的木櫃,小床上被褥已經被折疊整齊,酷力正坐在上邊細心擦拭著什麼東西,看來早已起床。

  他看到我闖進來並不吃驚,笑著打招呼道:「張記者這麼早就起來了,是不是餓了?我這就給你們弄飯去。 」說完起身將手裡的東西小心翼翼的擺在櫃子上準備出去。我連忙攔住他,慢慢坐在床邊說道:「酷力兄弟,我不餓,但是有急事找你說。 」酷力也坐在我旁邊笑著問道:「急事?是要採訪麼,那我是不是得換身衣服? 」

  我苦笑一聲:「當然不是採訪,你還記得上次跟我們講過關于你父親失蹤的故事麼。我懷疑我們四個也得了那種怪病,因為我們的腰椎已經開始出問題了! 」說著我側著身子把他的手放在腰上。這一摸之下酷力頓時臉色,整個人瞬間變得非常急躁,一邊皺著眉頭一邊喃喃道:「都怪我……都怪我…… 」

  這時光頭也像一個八十歲老頭一樣微微彎著腰從外邊走進來,聽到他這麼說便開口糾正道:「怪你什麼,這又不是你弄的,當務之急還是看看還有沒有其他辦法,不然禿爺我死不瞑目啊! 」酷力急的雙腿都有些哆嗦,站起一邊在屋子裡來回踱步一邊敲著腦袋念叨道:「辦法……辦法……想辦法…… 」

  正當我準備開口安慰他不用著急的時候,酷力忽然猛地一抬頭嘴裡喊道:「神婆!對了,找神婆!你們在家等著,俺去讓村長把神婆請來! 」說完外衣都顧不得穿就急匆匆沖了出去。光頭呲著牙嘿嘿一笑:「這兄弟看起來人挺好的,沒想到其實心裡比外表看起來還好,怪不得能用孝心感動中國呢。 」

  我點點頭:「他們整個村子裡的人都很樸實,一旦他們讓你住在家裡,就已經把你當成了貴客,可以享受這裡的最高待遇。如果在這期間出了什麼事情,他們會像親人一樣急著幫忙想辦法。 」光頭聽後咂舌道:「看看人家這日子過的,這才叫世外桃源相親相愛,比城市裡那些勾心鬥角爾虞我詐好上太多了。以後如果有機會,等我老了,就也找這麼個和諧的地方頤養天年。 」

  隨後我扶著光頭重新回到我們的屋子,骨頭的情況要比我們嚴重許多,已經達到了無法站立的程度。冷琦則背靠牆蜷縮著坐在火炕的邊緣,雖然嘴上不說,但額頭上的點滴冷汗表明她的情況也很不樂觀。光頭湊到我耳邊嚼舌頭:「老張,你現在看看冷琦,誰能想到這麼楚楚可憐的一個小姑娘性格竟然那麼沒溫度,實在可惜喲…… 」

  我沒有理會他,目光卻沖著冷琦的方向看了過去。只見她用下巴墊在膝蓋上,雙手換腿而抱,是不是皺一下眉頭臉色已經變得有些蒼白。雖然很想具體瞭解一下她的情況,但因為男女有別不好冒犯,我只能看著他的表情在心裡猜測。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我們四個人就這樣大眼瞪小眼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臨近中午十二點,才見到酷力滿頭大汗的跑回來面露喜色道:「有救了!有救了!這回有救了! 」我連忙給他倒了杯茶水讓他慢慢說,他也顧不得客氣,一把接過水杯一飲而盡後繼續說道:「我問過老村長了,村長說只有人還有意識那就有救,神婆已經醫好了鄰村好幾戶人家了! 」

  我一聽懸著的心也放下了一半,開口問道:「那應該怎麼治?咱們是不是得先去找神婆? 」酷力搖了搖頭:「不用,老村長已經親自去請了,一會神婆會直接過他。村長讓我先回來通知一聲,省的你們著急。 」骨頭吃力的抬起腦袋勉強笑了笑:「酷力兄弟,俺提前謝謝你哈,忙前跑後的辛苦了! 」

  酷力聽了嘿嘿一笑:「你們是貴客,除了這樣的事是我照顧不周,哪還敢邀功索謝的。你們不怪我,我就知足了。 」說完起身一邊往外走一邊道:「神婆離咱們村比較遠,估計偏下午才能接來。我先去做飯,你們休息休息,吃過飯差不多就可以等到神婆。 」

  中午飯是酷力親自做的‘沙烤羊肉串’,雖然病魔纏身讓我們苦不堪言,但在美食面前卻顧不了許多。用光頭的話來說,就是‘死也得做個飽死鬼’。

  吃過午飯,已經是下午兩點。我們正拍著滾圓的肚皮打飽嗝,忽然聽到屋外一陣喧鬧。順著窗子向外看去,只見有七八個人跟在一輛牛車旁邊停在了酷力家門口。車上還坐著個穿戴嚴實的老太太,手裡拎著一個自己縫製的小布兜,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裡邊都裝了些什麼。

  緊接著酷力一臉興奮的沖進屋裡說道:「太好了,神婆來了!你們準備一下,我請她進來。 」說完一轉身又沖了出去。

  我們把骨頭也扶了起來,四個人並排坐在火炕邊緣,等待神婆前來‘治病’。

  在一陣聽起來十分熱鬧的儀式以後,在幾個村民的攙扶下,那所謂的神婆顫顫巍巍的走進了屋裡坐在木桌旁邊。我眯著眼睛仔細打量了一遍,發現這位神婆身穿紫砂色長袍,體格看起來十分瘦小,頭上一塊紅色頭巾將腦袋包了個嚴嚴實實。在坐穩以後,神婆緩緩將頭巾摘下,露出了一張滿是皺紋的面孔。

  我禮貌性的笑了笑,向她打了個招呼。誰知道神婆在看了一眼我們四個人之後忽然臉色大半,不等眾人攙扶便自己猛的站了起來。一邊快步向外走著一邊顫聲喃喃道:「九天娘娘在上,這個魔我老婆子可治不了……治不了…… 」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1-25 15:52
第五十一章 神婆

  看到神婆如此反應我心中頓覺奇怪,光頭也撓著腦袋問道:「這老太太搞什麼鬼?一樣的症狀憑什麼別人能治咱們就不能治?難不成就因為咱們不是本地人所以不給治? 」冷琦搖了搖頭:「不可能,來之前神婆肯定就已經知道了咱們不是本地人。她是在見了咱們以後才有如此狀態,可見另有其因。 」

  這時老村長聞聲趕了進來,見到神婆要走急忙攔住說道:「神婆,這幾位是我們沙丘村的貴客,您就受累給做做法吧。 」神婆的態度依然十分堅決,並且還在掙扎著向外走去,似乎有些為唯恐避之不及的樣子。但她畢竟只是個年過七旬的老太太,無論再怎麼掙扎也掙脫不了村長。

  鬧騰了半天後,神婆停了下來,看著村長歎了口氣道:「不是我老婆子不幫這個忙,實在是治不了,治不了啊…… 」光頭聽她總是如此重複這一句話,頓時心生惱火,於是大聲叫道:「神婆老太太,有什麼話你但說無妨,腦袋掉了也不過碗大個疤。總說是治不了,最起碼也得讓我們死個明白吧? 」

  神婆聽聞轉過身去,看著他一臉陰沉道:「就算是人死了,我老婆都能想法子救上一救,但是你們身上的東西比掉腦袋還要可怕! 」這話不說還罷,一說馬上挑起了我們所有人的好奇心,究竟得是多大的事情才能比掉腦袋丟了性命更可怕?

  老村長將神婆退到木桌旁讓她坐下,隨後說道:「這位小兄弟說的對,就算是治不了,您給大概說說,我們去別處求醫問藥也好方便一些不是。 」神婆閉上雙眼,似乎是坐著睡著了,沉思片刻才慢慢說道:「他們幾人確實已經被鯤鮫纏身,這個好治。只是除了這個,你們三個身上還有另一股邪氣,是一種詛咒,很可怕的詛咒! 」

  我聽了頓時一驚,左右看了看開口說道:「神婆,我們這一共四個人呢,您是不是少看了一個? 」話音剛落神婆便瞪了我一眼道:「老婆子不瞎,能看得見是四個人,但是在你們四個人之中只有三個身帶詛咒! 」骨頭聽得一頭霧水,伸著脖子問道:「三個,哪三個?是不是他們三沒有俺? 」

  神婆搖了搖頭:「你身上不但有,而且還很嚴重!沒有的是她! 」說完伸手指了指坐在火炕一角的冷琦。如此一說我心裡大概已經有了一些眉目,光頭越過骨頭的背後伸手從我褲兜裡拿走了手機,摁了幾下後又還了回來。我結果一看,手機顯示屏上有一條正在編輯的短消息,上邊已經被打出了一排小字:「老巫婆說的八成是水晶詛咒! 」

  我看著他微微點了點頭,隨後把站在一旁的酷力叫道身前,悄聲告訴他只管讓神婆醫治這鯤鮫之症即可,其他的並不需要。酷力呆呆的點了點頭,隨後走到老村長耳邊說了幾句什麼。老村長聽後微微歎了口氣說道:「神婆,詛咒的事情就莫要再提了,只要你能醫好他們的腰病就好。 」

  神婆乾笑一聲:「腰病好說,其他的你就是讓治,老婆子也治不了喲。 」說完將手中的布兜子打開,從中取出一個砂鍋大小的銅壺和一些瓶瓶罐罐。光頭瞅了半天低聲念叨:「看這架勢,不會是要針灸吧?禿爺跟胖子一樣,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輸液打吊瓶…… 」

  那神婆似乎聽見了光頭的話語,看著他裂開嘴笑了一聲:「既然你最著急,那就從你先開始吧。 」說完讓幫忙的村民將光頭抬到木桌上盤腿做好,她自己則手拎銅壺一瘸一拐開始圍著木桌轉圈,嘴裡念念有詞似乎在低聲吟唱著什麼。慢慢的,光頭的呼吸越來越急促,不停看向自己的腰部好像真的有什麼東西附在上邊一樣。

  而神婆的步伐也越來越慢,手中的銅壺分量似乎增加不少,在她手裡不停的下墜。片刻,在轉了二十幾圈之後神婆停了下來,將手中的銅壺慢慢放在地上,隨後從桌上剛剛擺好的一些瓶瓶罐罐中挑選了一瓶擰開了蓋子。瓶子裡是一些淡黃色粉末,蓋子一開空氣中頓時彌漫著一股十分刺鼻的氣味。

  冷琦皺了皺眉頭輕聲說道:「這是硫磺。 」我們好奇的繼續看下去,只見神婆將瓶子內的硫磺粉末順著銅壺壺嘴倒進去一些,然後叫旁邊兩個身體較為見狀的村民幫忙摁住。不到半尺高的銅壺讓兩個壯漢去摁住,這不禁顯得有些大題小做。兩個村民也一臉輕鬆,一人一邊扶住銅壺等待神婆接下來的操作。

  但這時的神婆卻好像已經忙完一切了一樣,靜靜的坐在木凳上看著地上的銅壺。骨頭伏在我耳邊輕聲問道:「老張,這個是不是電視上演的那個‘跳大神’?能管用嗎? 」我微微搖搖頭:「應該不是,跳大神可比這活躍多了。這種程度的,充其量也就算是個‘大仙’。反正咱們現在已經處於‘半癱’狀態了,死馬當活馬醫吧。 」

  正說著話,神婆沒什麼反應,原本擺在地上的銅壺卻忽然劇烈晃動起來。左右兩個村民猝不及防差點讓銅壺拖了手,急忙加了些力道這才將其穩住。在場的在所有人都死死的盯著銅壺,不知道裡邊到底裝了什麼東西。隨著時間的流逝,銅壺擺動的越來越劇烈,兩個村民幾乎用上了全身的體重才勉強將它摁住。

  五分鐘後,銅壺的搖晃慢慢停止,最後又恢復成原來的樣子穩穩的立在地上。神婆也從木凳上站起來,打開壺蓋將手伸進了銅壺內部。緊接著,一條彩色蟒蛇就被她緩緩從壺中拽了出來,我大概目測了一下,足有四米多的長度!那蟒蛇嘴裡的信子伸在頭外,可能是被硫磺所致,現在已經沒了生氣。

  村民們見狀都連連稱奇,小聲議論著這小小銅壺究竟是如何裝下這五彩巨蟒的。我看著看還坐在木桌上的光頭,他臉色明顯好了許多,慢慢有了血色。骨頭也盯著問道:「禿子,你感覺怎麼樣,有效果沒? 」光頭聽後試著活動了一下身體,嘿嘿笑道:「你們還別說,除了還有點腰酸之外全好了,也不疼了! 」說完似乎想起了什麼,連忙翻身跳下桌子走到神婆面前把長滿肉色鱗片的右胳膊舉了起來:「神婆老太太,你再看看這個能治不,我提前謝謝您了。 」

  神婆看了一眼伸手指了指桌上剛剛用剩下的那瓶硫磺道:「擦點那個自然就掉了。 」光頭聽後滿心歡喜的拿起小瓶,直接往胳膊上灑了接近半瓶。那些菱形的小鱗片果然在接觸到硫磺後都紛紛自己脫落,沒在皮膚上留下一點痕跡。神婆看後快步走上前去一把從他手裡搶過瓶子埋怨道:「我只有這麼一小瓶,你都用了他們三個就沒救了! 」

  隨後我們也一一坐在桌子上讓神婆‘施法’,神婆也每次都能從空空的銅壺中掏出一條斷了氣的彩色巨蟒。按照她的說法,這東西就是傳說中的鯤鮫,一直盤在我們身上趨勢我們去為鯤鮫夫人效力。沒了那些恐怖的鱗片,我胳膊的溫度也恢復了正常,久違的舒適感又重新回到了身上。

  忙完一切後,神婆也累的夠嗆,一邊咳嗽一邊喘著粗氣。老村長見狀急忙給她倒了杯水,休息片刻後便和其他村民一起將他重新抬回到了牛車上送離了村子。在臨走前,神婆看著冷琦緩緩說道:「跟著他們你只有兩種下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自己好好斟酌吧…… 」

  冥冥之中我覺得這個神婆並不像是那些裝神弄鬼之人,反倒是有點得道高人的樣子。決定等我們回來以後專門去拜訪一下,或許還能瞭解到更多我們不知道的事情。

  但是我做夢都沒想到,這次是我與神婆的第一次見面,卻也是最後一次見面……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1-25 15:52
第五十二章 大漠荒原

  這件事情就此告一段落,在接下來的幾天裡我們也沒再聽到那詭異的鈴音和銅鑼之聲。時間過得很快,一轉眼便到了與黑駱駝定好的出發時間,我們的身體也恢復了八九成,基本沒什麼大礙了。

  當天一大早,酷力特意為我們準備一桌豐盛的‘送行宴’,希望我們飽飽的吃上一頓能平安歸來。光頭和骨頭毫不客氣,風捲殘雲就是一頓吃的滿嘴都是油水不停的打著飽嗝。我將剩下來的那兩根金條全部給了酷力,希望他能填補些家具把日子過好,也儘早找個好姑娘成家。

  酷力一聽說金條是給他的,手裡的勺子都掉在了地上,連連推辭道不能要這麼貴重的東西。最後在我的堅持下還是硬塞進了他懷裡,他也感動的紅了眼圈,不住的叮囑我們一定要平安回來。我安慰了幾句讓他不用擔心,隨後轉身鑽進屋子裡收拾東西。

  鯤鮫夫人的事情過去了,現在懸在我心頭的便是那第三張詭異的照片,於是便想找出來拍一張翻版在路上仔細研究。萬一照片裡邊的景象與上次在路西熱帶雨林裡一樣是有所‘預言’,那我也好辨認出棺材內的人到底是光頭還是骨頭,以後稍加留意沒准能在關鍵時刻救他們一命。

  一邊想著我一邊走進酷力所住的小屋,酷力正在外邊細心的烤著羊肉。我想來他也不會怪我,便沒有麻煩他自己找了起來。他的屋子裡並沒有多少可以放東西的地方,我看了一圈最後在抽屜裡找到了那個牛皮紙袋,拍好照片後又重新放了回去。正當我準備離開的時候,忽然發現在旁邊的木櫃子上還擺著一張照片。

  我走過去細看,發現這就是前幾日早晨酷力精心擦拭的東西。照片裱在一個陶瓷相框內,雖然相框是廉價貨質地很粗糙,但被酷力擦拭的乾乾淨淨,乳白色的邊緣連一絲灰塵都沒有。照片裡是酷力和一個男子的合影,那男子年齡很大身體卻很健碩,看背景應該就是在沙丘村村口拍攝的。

  這時酷力也忙完走了進來,見我盯著照片看便開口介紹道:「這個就是我父親酷達爾,我們只有這麼一張合影,所以擺在外邊每天早晨都看看…… 」我歎了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生老病死人之常情,不要太過在意,過好現在才是最重要的。 」

  酷力用力點了點頭,隨後邀請我出去品嘗他新烤出來的羊肉串。我應了一聲,在出去之前又忍不住瞄了那照片一眼。而就是這一眼,忽然帶給我一種很強烈的熟悉感。我皺著眉頭想了半天,總覺酷達爾在側面看去我好像在哪裡見過,但就是想不起來。

  結束了這頓大餐,時間已接近十點,距離我們預定的出發時間還有一個小時。酷力已經重新收拾好了牛車,帶著我們四個和四大包裝備向目的地趕去。這一路酷力幾乎沒閑著,一邊趕車一邊跟我們普及著各種各樣在沙漠中求生和自救的知識,並且一再囑咐我們清水如果超出了預算務必要抓緊時間返程,否則後果肯定不堪設想。

  半個小時後我們到達了會和地點,黑駱駝那群人早已等在那裡。帶頭的是兩個十分霸氣的男子,身穿一襲牛仔裝備,腰間挎著兩把左輪,不知道的還真以為跨過邊境來到西部了呢。他們身後還跟著五天前那個胳膊上帶有傷疤的瘦子和對冷琦不懷好意的大漢以及其他四個人。更為奇特的是,他們幾人身下的駱駝竟然真的全部都是黑色毛髮,在太陽的照射格外顯眼。

  光頭遠遠看到臉上就表現出一副不可思議的神情:「這他媽不科學啊,棕駱駝白駱駝黃駱駝就連紅毛的我都見過,唯獨這黑色的怎麼聽都沒聽過? 」冷琦也覺得十分奇怪,輕聲言語道:「駱駝是生活在沙漠中的動物,身體的構造都是用來存水散熱的。而黑色是吸熱最強的顏色,在這樣的高溫下恐怕不出十分鐘上面就已經燙的坐不了人了。 」

  正議論著我們已經走到近前,帶頭的其中一個大漢熟練指著其他人介紹道:「我叫老羅,這個是濤哥。後邊那倆一個刀疤瘦一個土魯肥,其他都是小嘍囉不用管。 」說著指了指他旁邊的男子,那個叫濤哥的嘴裡叼著根雪茄象徵性的沖我們笑了笑:「濤哥只是個名字,各位若是覺得被我占了便宜叫我濤子也成。 」

  光頭對付這些歪門邪道上的人頗有一番套路,一邊走過去與那兩個人握了握手一邊笑道:「濤哥這說的是哪裡話,喊你一生濤哥我還覺得占到便宜了呢。 」濤哥聽了哈哈一笑:「金老大派我把你們送到二段,駱駝水壺已經備好,咱們抓緊時間,上路吧。 」

  骨頭伏在我耳邊翻了個白眼:「以前俺咋沒看出來這死禿子能把馬屁拍的這麼響,簡直已經轟轟如雷了。 」我輕聲笑道:「一旦進了沙漠,咱們就等於是砧板上的魚肉,任他們宰割。所以只能像禿子一樣,忍一時風平浪靜了。 」骨頭聽後‘哦’了一聲不再說話。

  接著我們告別酷力,騎上了老羅提供的黑駱駝向著前往一眼望不到邊界的毛烏素沙漠進發了!

  酷力並沒有馬上離去,而是目送直到我們變成一個黑點才驅車離開。

  身處在沙漠中最大的危險就是中暑,一旦中暑得不到有效的降溫治療便會出現生命危險。老羅給我們每人發了一塊潮濕的毛巾讓我們系在頭上,說這樣會降低頭部溫度,有效的防止中暑。我看了一眼隨身的溫度計,現在還沒有徹底進入沙漠溫度竟然就已經飆到了三十六度!

  我能清楚的看到頭頂上的毛巾在緩緩冒著騰騰熱氣,不到十分鐘其中的水分便徹底蒸發,毛巾也變得又幹又硬。骨頭熱的只伸舌頭,一邊用毛巾擦著身上的汗水一邊喃喃道:「俺現在感覺自己就像是早晨酷力兄弟烤的肉乾一樣,已經有個三分熟了…… 」

  光頭也熱的滿臉通紅,趴在駱駝背上有氣無力道:「現在我怎麼忽然覺得路西熱帶雨林裡的環境比這好多了,當真是鳥不拉屎啊…… 」走在前邊的濤哥見到他倆如此狀態把嘴上的雪茄拿下來說道:「這還算輕的,如果現在只是三分熟,那後邊還有八分熟等著你們呢。 」

  其他人聽了也都是哈哈一笑,我把注意力轉移到他們身上,發現他們每個人穿的都十分厚重,似乎裡邊裹著一層棉衣一樣。雖然如此,但他們看起來卻並不悶熱,表情反而比我們這些身穿夏衣的人愜意很多。冷琦似乎也注意到了這一點,始終在盯著那些人打量。

  到了中午十二點,我們的視線內已經完全看不到任何認為建築和人類活動的痕跡,到處都是滾燙的黃沙甚至連一塊小石子都沒有。老羅眯著眼睛向遠處望了一眼,轉頭喊道:「前邊有一片石林,咱們抓緊趕路,不然到了兩點天氣最熱的時候可就要受罪了。 」

  光頭聽後也眯著眼睛在四周仔細看了一遍,隨後皺著眉頭低聲自言自語道:「我怎麼沒看見都石林,難不成這孫子的眼力見比我還尖? 」旁邊的骨頭聽後踢了他一腳分析道:「這條路人家肯定是走過,自然知道前邊有什麼。現在的形勢最咱們極為不利,你留點口德免得惹禍上身! 」

  他這一番教育把光頭說的一臉詫異,盯著他奇道:「喲?你什麼時候懂得這些了,確實進步不小啊。 」我在旁邊打斷他倆道:「知道人家為什麼不熱麼,因為他們都不說話。像你們倆這樣一路唾沫星子橫飛,不被烤個八分熟才怪! 」他倆聽了嘿嘿一笑也不再說話,默默盯著前方尋找老羅所說的那片石林。

  走了半個多小時,正如老羅所說,在我們正前方果然出現了一排黑影。隨著我們的接近黑影變得越來越大,最後竟然真的是一片巨大石林。這片石林由三十幾根巨大的石柱組成,每一根都有十余米長,雜亂無章的擺放著。有些石柱的立著的,而有些則已經倒下,倒下的石柱砸在直立的石柱上正好在下方餘出了一片陰涼空氣,我們的目的地就是那裡。

  脫離毒熱的烈日坐在石柱之下,一股涼爽感頓時傳遍全身。因為沒有陽光的照射,地面上的沙子也非常陰冷,我們都躺在上面貪婪的吸收著這股涼意。正當我迷迷糊糊有了一些睡意的時候,忽然看到遠處飄來一大片烏雲。骨頭也坐起來一邊指一邊興奮的叫道:「有雲彩了,這回涼快了! 」

  我看了一眼濤哥,想詢問他是不是趁著陰涼繼續趕路,卻看到他們所有人都是臉色大變,盯著遠處的烏雲一臉鐵青。那團烏雲飄得很快,剛剛好像還在千里之外,現在卻已經近在咫尺。濤哥的臉色也隨著雲彩的接近越變越差,最後竟咬的牙齒咯吱咯吱響!

  這時刀疤瘦起身走到濤哥身邊瞪著眼睛問道:「頭,這該不會是…… 」濤哥聽後微微點了點頭,將嘴裡抽剩的半根雪茄狠狠扔在地上面貌猙獰的罵道:「今天他媽的點真背,看來這筆生意要黃了! 」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1-25 15:52
第五十三章 黑風暴

  聽到濤哥說道‘要黃了’,我全身的神經頓時一緊,心說這該不會剛進沙漠就要‘做了’我們吧?光頭也把手提前放在了腰間的五四式上,就算是死皮臉也要拼命反抗一番。

  雖然我們是這樣想著,但老羅和濤哥他們的注意力卻始終放在那團烏雲上,好像絲毫都沒有打我們的主意。這時旁邊冷琦皺了皺眉頭輕聲說道:「這是沙暴! 」

  「沙暴? 」骨頭看著她問道:「什麼沙暴,很厲害嗎? 」

  冷琦搖了搖頭:「不知道,沙暴是由大風將砂礫卷飛在空中形成,身處在其中幾乎沒有能見度,很容易迷失方向。 」

  老羅聽後冷笑一聲:「這不是沙暴,是黑沙暴,而且可不只是沒有能見度那麼簡單。形成這種惡劣的天氣氣候至少要八級以上的大風,且不說人會不會被一起卷到空中。但是那些細小的沙子飛速運動起來就如同鋒利的刀片一樣,如果它是沖著咱們這個方向來的,那恐怕凶多吉少! 」

  我聽了心中大駭,沒想到剛進沙漠就遇到了如何可怕的天氣狀況。光頭也自顧自罵道:「這他媽在沙漠裡怎麼天邊的比娘們的臉還快,剛才還萬里無雲呢,現在就生死未蔔了,真是出師不利啊! 」骨頭看著他說道:「死禿子你啥時候懂這麼成語了,也有進步啊,咱們彼此彼此。 」

  雖然他們還在鬥嘴開玩笑,但黑駱駝的人卻早都是面色鐵青。老羅和濤哥看似是平靜的站在原地,其實心裡也焦急的想著對策。再等待了幾分鐘後,我們最不想看到的情況還是發生了。那團烏雲的邊緣已經臨近我們頭頂,四周也瞬間呼呼刮起了旋風,黑沙暴的到來已經是遲早的事了。

  既然已經確定,老羅便不再等待。當即下令讓把裝備都固定在駱駝身子,隨後讓所有人順著一根斜躺的石柱往高處爬。光頭聽後一邊手腳並用的往上爬一邊質疑道:「我說濤哥,咱現在可不是要去看風景,這爬到高處還不得直接被大風吹到天上去? 」濤哥聽後瞪了他一眼:「不想活你就在下邊待著! 」

  石柱只有二十幾米的高度,不到一分鐘我們一行十二個人便全都沖到了最上方一根直立石柱的頂端。雖然石柱體型較為龐大,但一次性站上來這麼多人還是顯得十分狹窄。為了防止掉下去,我們只能背靠背而戰。在我面前不到半米的地方就是石柱的邊緣,距離下方的沙地二十多米。雖然沙子鬆軟,但二十米的高度也不是開玩笑的,人若是掉下去照樣能摔個骨斷筋折。

  光頭一邊盡力遠離著石柱邊緣一邊看著面前即將到來的黑沙暴苦笑一聲道:「這回好了,想跑都跑不了,當真要了命了! 」我們沒心情跟他開玩笑,老羅和濤哥依然冷靜的指揮著讓我們圍成一圈手拉著手千萬不要鬆開。隨後便招呼我們蹲下等待接受黃沙的洗禮。

  我盯著遠處的烏雲,發現在厚厚的雲層下竟然有一堵沙牆自地面與其相連,一股股帶著黃沙的旋風拔地而起直沖我們襲來!沙牆的移動速度遠比看起來更為迅速,不到一分鐘我們便已經身處其中。強大的勁風卷集著砂礫將我們包裹在其中,我頓時感到裸露皮膚上傳來一陣刺痛,仿佛有萬千細針一起紮進肉裡一般!

  隨著黑沙暴的移動,我們越來越接近中心,風力也變得越來大吹得人搖搖欲墜。我死死的抓住冷琦和光頭的手,將身體儘量放低減小阻力。即便是這樣,幾乎達到八級的大風也在將我硬生生往空中吹去!其他人跟我一樣,雖然無法看到,但是我能感覺到每個人都在盡自己最大的努力貼在石柱上。

  就這樣堅持了一分多鐘,風力忽然變弱,知道最後竟徹底停止。我輕籲了一口氣,看來這股沙暴已經過去。想到這裡,我眯著眼睛看了看對面的老羅和濤哥。發現他們並沒有一點鬆懈的樣子,反而變得更加緊張,緊閉著雙眼似乎在等待著什麼。我好奇的抬頭向空中看去,想確定一下那片烏雲是否還處在我們上空。

  然而這一看卻讓我大吃一驚,全身的神經都跟著緊繃起來!只見周圍籠罩著一片黑暗,剛才的烏雲早已消失不見,仿佛將我們連帶著石柱吹到了另一個空間!震驚之餘我感覺此時除了空間的昏暗外似乎已經沒有了什麼危險,於是便鬆懈下來準備起身細細查看。

  誰知我剛剛抬起頭就感覺到有一隻大手壓著我的後腦勺將我重新按在了石柱之上,隨後耳邊響起濤哥的聲音:「抓緊了別亂動! 」我剛要開口詢問,忽然感覺到空中有一些細沙落在了身上。剛開始沒覺得有什麼問題,但是隨著時間越來越久,掉落在我身上的細沙越來越多,最後竟如同瓢潑大雨一般傾盆而下!

  這時我才恍然大悟,原來我們並沒有被吹到其他地方,而四周昏暗的區域竟全部都是被狂風卷到空中的大批沙層!現在大風已過,無法繼續提供浮力,所以成噸的沙子正從頭頂向我們襲來!光頭也跟我一眼看出了當下的情況,起身就要衝到石柱之下去拿背包。

  濤哥一邊攔住他一邊吼道:「沒聽我說麼,抓緊了別亂動! 」我們這次所有的物資和裝備全部都放在背包裡,如果沒有了那些,就算活下來也得打道回府重新耗費時間準備一遭。光頭想到這些也心生急躁,一邊掙脫濤哥的手一邊喊道:「再不下去,咱們的駱駝裝備還有清水就都長眠於地下了! 」

  濤哥一聽也怒了起來,開口罵道:「東西他媽的丟不了,在我的隊伍裡你就得聽我的! 」說完用力將光頭推回到原位。我也拉住光頭安慰他道:「性命跟裝備比起來還是性命值錢,大不了咱們從頭再來! 」光頭張了張嘴還沒等說話,一股黃沙就劈頭蓋臉的砸了下來!

  我只覺得後背忽然一沉,好像有什麼巨大的東西拍在上面一樣,壓得我無法呼吸。四周也隨著黃沙的下落變得一片模糊,耳邊全都是沙沙的轟鳴之聲。我死死的抓住光頭和冷琦的手,心中莫名感到十分壓抑,似乎即將要被活埋一樣。光頭也不斷的從嘴裡往外吐著沙子,一邊吐還一邊罵道:「操操操,這尼瑪吐出去一口得吃進來兩口!我呸…… 」

  就在我以為只要緊閉雙眼就不會有事的時候,忽然感覺到有一大團沙子落到了我們中心,一股巨大的力量頓時把我們向石柱邊緣拱去。我完全猝不及防,直接被這股力量推得向後退去,腳後跟都已經踩在了半空。就在我即將摔下去的一瞬間,只覺得冷琦的手忽然一緊,接著猛的發力硬生生把我又拽回了原位!

  接下來我不敢再有絲毫鬆懈,緊緊抓住冷琦和光頭抵禦著從四面八方襲來的各種力量。漫天的黃沙下落了足足一分多鐘,當我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簡直不敢相信看到的景象。只見我們腳下的沙地距離石柱頂端竟然已經不到半米,龐大的石林也已經被黃沙埋沒的只剩下星星點點的幾根柱頭。更為不可思議的是,在我們身邊不遠處,十二匹黑駱駝全都背著裝備安然無恙的站在那裡,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

  骨頭瞪著眼睛一臉驚訝,盯著那些黑駱駝看了好久才拽拽我的衣袖問道:「老張,這到底是個啥?是不是會飛? 」濤哥站起身來抖了抖身上的沙子笑道:「黑駱駝也是駱駝,只不過耐力更強,全國總共不到兩千匹。黑風暴一到它們會不停抖動身體,這樣就不會被沙子掩埋,相反還會安然無恙的越戰越高直至風沙過去。 」

  我聽了不禁暗暗稱奇,光頭也連連讚歎道怪不得駱駝被稱為‘沙漠之舟’,它們能適應各種致命的氣候,的確當之無愧。我抬頭向遠處看去,只見那團烏雲已經從我們頭頂劃過,帶著滾滾沙牆向沙漠深處移動。骨頭也揉淨眼裡的沙子站在我身旁道:「這大風刮起來真厲害,應該不會再回來了吧? 」

  我搖搖頭:「不一定,在沙漠中氣候風向以及溫度全都是毫無規律的。說不準什麼時候風向一一變,那道沙牆就會捲土重來,而這沙牆…… 」就在我剛剛解釋到一半的時候,忽然被身後一聲大喊所打斷。我們尋聲看去,只見刀疤瘦站在石柱旁邊正一臉驚恐的盯著地面,嘴裡不住的吼道:「出……出事了!出事了! 」

  刀疤瘦這麼一叫讓我們所有人都吃了一驚,老羅也猛的沖到他面前詢問怎麼回事。刀疤瘦此時已經面色蒼白,哆哆嗦嗦的深處左手指著地面張了張嘴卻什麼都沒說出來。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在那個位置的黃沙中有個如老鼠般大小被黃沙包裹著的物體,上面還在不斷往外滲著紅色的液體。

  老羅蹲下身去打掉其中的沙粒,隨後一隻滿是鮮血的左手赫然出現在我們眼前……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1-25 15:52
第五十四章 死亡之蟲

  見到這只帶血的左手,我們兩幫人的反應各不相同。我心中閃過的一個感覺就是,有人被剛才的黑風暴埋在沙子裡了!老羅也抬起頭在心中點了一下人數,隨後低聲說了一句:「是老六…… 」說完從兜裡重新掏出一根雪茄再次點上,靠在旁邊的石頭上不再言語。

  我也大概掃了一眼,果然發現隊伍裡少了一個皮膚黝黑的大個子,應該就是老羅口中的老六。光頭瞪著眼睛看了半天,隨後一字一句的問道:「你、們、不、救、人? 」骨頭聽後也反應過來,看著周圍毫無反應的人群大吼一聲:「黑風暴剛剛過去,人埋在裡邊一時半會還死不了!都愣著幹嘛?挖啊! 」說完快步沖到那只血手旁邊挖了起來。

  雖然這黑駱駝裡的人與我們並無交情,細算之下或許還有些過節。但人命關天,見死不救終歸是不好的。於是我也跑過去幫忙,光頭更是一把將背包裡的折疊式工兵鏟掏了出來。在這茫茫大漠之後,幹什麼我們都不是行家,唯獨這打洞正中光頭下懷。三下兩下便已經挖了接近半米深,那人的左胳膊也已經完全露了出來。

  讓我們吃驚的是,那群黑駱駝的人並沒有來幫忙,雖然一個個都面色沉重有些悲傷,卻都站在一旁靜靜的看著。光頭一邊挖一邊輕聲抱怨道:「看來酷力兄弟說的一點都不錯,這群人全都是亡命之徒,每個人只顧著自己的利益,還談什麼狗屁團隊合作。攤上這樣只顧自己的夥伴還不如找一些‘豬一樣的隊友’更靠譜! 」

  這時一直站在旁邊抽著雪茄的老羅似乎看不下去了,緩緩走到我們旁邊說道:「別挖了,他已經沒救了。 」骨頭聽了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後大聲罵道:「俺他媽就沒見過你們這樣的人,見死不救就算了,怎麼還不讓別人救!?難道你就沒想過,如果有一天被埋在下邊的人是你,你是什麼心情!? 」

  老羅聽後似乎並不生氣,將雪茄從嘴裡拿下來回道:「不讓你們救是因為他已經死了,就算費力挖出來那也只是一具死屍。不但救不了人,反而會浪費自己的體力。至於我……如果有一天變成這樣,也不會讓手下做無用功! 」說完轉身走到石頭旁繼續默默抽著雪茄。

  正當我詫異這些人為什麼如此冷酷無情的時候,忽然聽到光頭驚叫一聲:「我擦!還真死了!? 」我聞聲看去,只見光頭已經挖出了那人的腦袋。而那顆腦袋上也已經滿是鮮血,四周全部都是帶著血跡的沙粒。從皮膚黝黑的顏色上來看,這正是他們口中的老六。我清楚的記得,當初在金老大那裡時就是他在背後死死的鉗住我。

  光頭看著那人沾滿沙粒的面孔輕聲吆喝道:「嘿,兄弟,有氣沒氣給點反應行不? 」說完還用工兵鏟的鏟把輕輕推了推那人的肩膀。瞪了十幾秒我們也不見這老六有任何反應,骨頭便伸出手去想要將他臉上的沙子撣掉再看看詳細情況。誰知道就是他這麼輕輕一擦,竟然將老六的整張臉皮像抹布一樣給扯了下來!

  沒有了面部皮膚的老六馬上露出了裡邊帶血的頭骨,兩個乾癟的瞳孔還陷在裡邊!骨頭頓時被嚇了一跳,頓了兩秒鐘後猛的甩掉了自己手上的人皮一臉驚恐的離開沙坑退到了冷琦旁邊。我雖然也十分震驚和噁心,但畢竟沒有真實去接觸,所以還能勉強蹲在旁邊。

  光頭近十年的倒鬥經驗已經讓他見遍了屍體死人,如今倒也沒多大反應,只是捏著鼻子抱怨道:「這下好了,沒死也被‘撓’死了。我說老骨這手爪子怎麼跟狗熊似的,一巴掌就帶飛一塊人皮! 」我搖了搖頭:「不是老骨,這人的確早就死了。不過……肯定不是被悶死的! 」

  正當我們看著這具‘無臉屍體’發呆的時候濤哥走了過來,探頭看了一眼後張口說道:「這是被沙怪弄的,不管你們的事。前面距離二段還很遠,把他埋了抓緊趕路吧。 」說完打了個眼色示意其他人收拾裝備。我和光頭在沙坑地下對視了一眼,隨後他輕聲問道:「老張,沙怪是什麼?動物植物還是細菌昆蟲? 」

  我搖了搖頭:「不知道,或許是某種沙漠裡特有的物種吧。這裡和海洋一樣,有這太多未被人類所發現的東西。老羅說得對,咱們還是抓緊趕路要緊。 」隨後我和光頭將沙坑填平,濤哥也重新確定了方向。告訴我們要趁著黃昏時分的溫度多走一段,把中午的酷暑和夜晚的嚴寒避過去。

  坐在一搖一擺的駱駝背上,骨頭似乎依然心有餘悸,呆呆的看著遠方沙漠與天空的連接線沉默不語。而我也在心中琢磨著濤哥空中的‘沙怪’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光頭的心裡憋不住事,悶頭想了半天最後還是忍不住向旁邊的刀疤瘦問起了此事。刀疤瘦倒也毫不避諱,拿起水壺喝了口水後跟我們講到:「沙怪就是一種長在沙漠地下的怪物,專門吃那些運氣不好被沙子埋住的人。雖然遇到過幾次,但你要問我那東西具體長什麼樣子我還真沒見過。有的人說它長得像條大蛇,有的就說長得像條蚯蚓,反正到了這裡邊萬事小心就對了。 」

  刀疤瘦的這番講述讓我忽然想到了曾經寫過的一個關於死亡之蟲的專題,專題內容裡所記載的生物與他描述的幾乎對上了八成。在蒙古戈壁沙漠上也流傳著類似的事情,蒙古牧民們相傳在茫茫的戈壁沙丘中常有一種巨大的血紅色蟲子出沒,它們形狀十分怪異,會噴射出強腐蝕性的劇毒液體。此外,這些巨大的蟲子還可以從眼睛中射出不明能量流,讓數米之外的人物和動物在頃刻之間受傷。接著,它們會慢慢將獵物整體吞噬掉……

  曾經就有過兩個生物科學家不遠萬里從英國專門來到蒙古戈壁尋找並且研究這種可怕的死亡之蟲,他們有著先進的研究和拍攝技術並且攜帶者非常齊全的裝備。但卻在進入戈壁沙漠後銷聲匿跡,從此在沒有出現過。有好心的牧民曾經組織人馬去沙漠深處進行過幾次尋找,但始終一無所獲。

  直到半年後另一隻科考隊伍來到這裡對死亡之蟲進行研究,沒想到卻意外的發現了那兩個失蹤科學家的視頻影像資料。然而在他們看完視頻資料後竟馬上停止了對死亡之蟲的一切研究,並以最快的速度撤離了沙漠。那段讓他們打道回府的視頻也被隨之帶走,裡面到底記載什麼樣可怕的內容也不為人知。

  當初那份關於死亡之蟲的專題資料是王胖子隨意扔給我的,對於資料的具體真實性自然也不得而知。我一直認為死亡之蟲只是一個被人們杜撰出來的玩笑而已,它就如同科幻電影和連環漫畫一樣都是虛無縹緲並不存在的。有些是當我看到那些‘眼睛會放電’‘體長五英尺’等超乎常理的描述更是覺得扯的不能再扯了。

  可是如今我自己身處在大漠深處,想到那些曾經讓我看了直發笑的描述竟感到隱隱有些不安。光頭聽我完了我說的話以後歪著腦袋沒頭沒尾的分析道:「這個東西肯定是存在的,只不過沒有你們記者寫的那麼懸乎而已。什麼放電啊噴射毒液啊,那些都是假的,沒准就是一條生活在沙漠裡的大蟒蛇呢。 」

  骨頭睜大了眼睛問道:「如果是蟒蛇應該會有人看出來吧,再說俺也沒聽說過還有會鑽沙子的蛇啊? 」

  光頭無奈的搖了搖頭:「要說咱倆的世界觀和人生觀都不在一個水平線上呢,這點基本的道理自己都悟不出來。 」說完沖我抬了抬下巴:「老張你跟他講,就拿前些年風靡一時的尼斯湖水怪做例子。 」我笑了笑,對骨頭講到:「尼斯湖水怪也是因為有很多目擊並且拍下了照片視頻等一系列資料後才傳的沸沸揚揚,其實尼斯湖裡壓根就沒什麼水怪,只是因為人的潛意識認為那裡存在水怪,所以就造成了看到一段浮木或一個水花都會認為那是水怪所致,水怪的傳聞也就這樣越來越凶。 」

  骨頭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那照你們這麼說,沙漠裡的死亡之蟲其實就是一種很平常的動物,只不過那些人眼花了? 」我剛要點頭說話卻被旁邊的冷琦打斷:「不一定,剛才被活埋的那個人身體明顯遭受過某種強烈腐蝕,所以才到導致皮膚一觸即掉。就像他們說的,在這裡不容大意。想要活命,還是小心為妙! 」

  在沙漠裡,夜晚替換白天只是幾分鐘的事情。我們說話間天色已經漸暗,太陽也已經壓到了地平線上只剩下最後一抹餘暉。我看著眼前一片金色荒蕪的景色不禁在心裡暗暗感歎,如果有一天地球失去了水分,所有地方都變成如此景象,那當真是世界末日了……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1-25 15:52
第五十五章 傀儡娃娃

  只過了五分鐘,太陽消失,我們四周頓時被一片黑暗所籠罩。天空中雖然萬里無雲,卻也沒有任何星斗亮點。迅速降低的溫度也讓我們不得不穿上了事先準備好的防寒服。老羅讓我們全部下了駱駝,將隊伍排成一串人手一繩與駱駝一同步行。刀疤瘦告訴我們,駱駝在太陽落山以後就會休息,所以如果想繼續趕路就只能牽著它們前進。這樣會讓它們以為即將到達目的地,就能在黑天也一直走下去。

  雖然坐著駱駝除了有些顛簸之外感覺不到什麼,但是真正走起來才知道駱駝的辛苦。鬆軟的沙地一腳踩下去能陷進去五釐米以上,並且還時不時會出現打滑的現象。每一步都必須腳踏實地,否則根本無法正常行走。我看了看時間,還不到九點,天色卻已經完全變黑,我甚至都看不到與我肩並肩的骨頭。

  濤哥拿出來十一頂戰術射燈,人手一個讓我們必須戴上。這是一種在戈壁或者沙漠內常用的計數方法,專門用來在夜行時清點人數,效果非常顯著。射燈的光芒並不是用來照明,而是代表著一個人頭。這樣領隊的只要隨時查看光點的數目就能知道是否有人走失或者掉隊,清點起人數來也省時省力一目了然。

  沒有了駱駝的代步我們的速度慢了一大截,走了兩個多小時也不過幾十公里而已。老羅拿出地圖算了一下距離,告訴我們現在已經越過了毛烏素沙漠的三段,但是距離二段還是有一段路程。步入沙漠深處,幾乎就遇不到可以避暑遮陽的物體和建築,一望無際全都是高低不平的黃沙。所以我們要趁著夜晚和清晨盡可能多走一些,避開最炎熱的時候。

  我看了看背包上的測溫儀,此時的溫度已經幾乎飆到了冰點,並且還在繼續下降,周圍也慢慢起了沙塵。在這種漆黑一片的環境中,徒步行走會給人造成一種位移錯覺。也就是說可能走了幾個小時你都會覺得自己好像依然在原地踏步一樣,但實際卻已經前進了幾十公里。

  當然最可怕的還是瓦爾諾現象,就是俗稱的鬼打牆,有些地方也稱為鬼轉圈。會發生這種現象其實站在科學的角度很好解釋,有多半問題都處在自身的大腦上。當一個人在沒有參照物的環境中盲目行走時,他的大腦就不得不勾畫出一條直走的路線圖,而這一勾畫過程中所依賴的信息在沒有參照物的情況下就會產生微小的誤差。再加之人的左腿都會稍稍長於右腿,所以很容易在走著走著就又重新回到了起點。

  而我們現在所處的情況就是這樣,周圍漆黑一片沒有任何參照物,每個人幾乎都是在被蒙著眼睛行走。雖然腦袋頂上戴著戰術射燈,但是在這樣偌大的環境裡射燈的微弱燈光實在如荒野中的螢火蟲一般不值一提。濤哥在最前邊帶隊,他走的方向就是大家跟隨的方向,所以老羅一直跟在他旁邊手握指南針每隔幾分鐘確定一下方向。

  半個小時候,天氣更加寒冷,我甚至都能看到從自己嘴裡呼出來的白色哈氣。其他人經過如此長時間的行走也都有些體力不支,原本就沉重的步伐變得更加緩慢,寒冷和疲憊慢慢傳遍全身。光頭和骨頭開始還在你一句我一句的開著玩笑,此時也安靜下來深一腳淺一腳堅持的往前走。

  我做了個深呼吸,正準備詢問老羅什麼時候才可以休息,忽然聽到周圍好像有什麼人‘呵呵呵’笑了一聲。雖然此時的我十分困乏,但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環境中整個人還是非常敏感的,忽然聽到這麼一陣‘呵呵呵’聲,心裡不禁有些打小鼓。於是推了推旁邊的光頭問道:「禿子,你剛才有沒有聽見什麼聲音? 」

  光頭已經累無精打采,清了清沙啞的嗓子答道:「聲音?這鬼地方除了大風就是沙子,能有什麼聲音,老張要不你去問問那老羅和濤哥咱到底什麼時候休息,在這麼走下去禿爺我可真堅持不了多長時間了。 」我點點頭,隨後將手裡駱駝的韁繩塞給了光頭,快步走到了濤哥旁邊。

  可是還沒等我開口,耳邊忽然再次響起了那陣奇怪的‘呵呵呵’聲。這次我聽得分明,這似乎是一個小女孩在嬉戲玩耍時所發出的笑聲。而且從聲音的響度以及方位來說,好像就來自我左邊不遠處的地方。可是在這茫茫大漠之中渺無人煙,怎麼會有小女孩出現在這裡?

  想到這裡我下意識尋著聲音轉頭去看,卻被身邊的濤哥一把將快要轉過去的腦袋有掰了回去!他這一下力道用的著實不小,再加上我沒有任何防備,脖子都差點被擰錯了位。我心中頓時十分惱火,剛要開口質問他,便聽到他低聲說道:「別聽,別想,更別看! 」

  這七個字聽得我心裡一哆嗦,整個人也瞬間緊張了起來,輕聲問道:「怎……怎麼了? 」雖然看不見濤哥的表情,但是我能想像的到肯定十分嚴肅,只見他沉默了幾秒鐘,隨後說道:「這是傀儡娃娃在勾魂,你回去告訴其他人,不想死就莫聽莫想更莫看! 」老羅也在旁邊補充道:「你們堅持一下,過了十二點咱們才能休息。 」

  還沒等開口問,這兩個人就已經把我想知道的全都打了出來,我自然也不好再說什麼,摸著酸痛的脖子重新走回到了原位。光頭見我回來了急忙問道:「怎麼樣?說沒說咱們什麼時候休息?我這腳底板都快被沙子磨出水泡了! 」我從他手裡接過黑駱駝韁繩,隨後告訴他:「不知道為什麼,他們說只有過了十二點才能休息,現在已經十一點二十了,咱們堅持堅持。還有,一會無論聽見什麼聲音都不要看。 」

  光頭一聽嘿嘿一笑:「你們真是哥倆,都這麼神神叨叨的,是不是在家呆太久不出來把膽子憋小了? 」我看了看他剛想開口問,忽然聽到骨頭苦著臉說道:「老張,剛才俺聽見有個小女孩在旁邊笑,那聲音比哭還嚇人。你說……這沙漠裡邊是不是鬧鬼啊? 」

  我聽了心裡也是一驚,急忙問道:「那你回頭了嗎?看了嗎? 」骨頭搖搖頭:「沒有,刀疤瘦不讓俺看,俺就沒敢看。 」我輕籲了一口氣,接著推了推前邊的刀疤瘦問他能不能跟我們說說這傀儡娃娃的事情。刀疤瘦轉頭看了看我們幾個微微搖了搖腦袋:「你們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叫‘好奇心害死貓’? 」

  骨頭應了一聲:「這話死禿子經常說,咋了? 」

  刀疤瘦退到我們身邊壓低了聲音說道:「傀儡娃娃是北方一個古老的傳說,不只是毛烏素沙漠,在戈壁荒林中也常會出現。相傳她們會以各種方式吸引夜路人的注意力,最後控制他們,將其變為自己的傀儡再去謀害別人。而避免被控制的唯一方法就是忍住自己的好奇心,不被他們所吸引,自然就會相安無事。 」

  光頭聽後來了精神,豎著耳朵停了半天後問道:「真有那麼邪乎?我怎麼什麼都沒聽見,哎你們說這傀儡娃娃他是屬￿妖魔、鬼怪、僵屍還是其他什麼品種? 」刀疤瘦不去理會他,看了我們幾個一眼後說道:「我們送來沒遇上過傀儡娃娃並不是運氣好,而是每個人都循規蹈矩。如果你們想平平安安過去,最好也按照濤哥的囑咐行事。不然即會拖累了我們,也會害了你們自己! 」說完牽著駱駝再次走到了前邊。

  我們也不再說話,默默跟著隊伍前進心中各有所思。不知道是我原本好奇心就大還是因為記者這個行業所造成的,我心裡一直琢磨著那傳說中的傀儡娃娃到底是什麼樣子的,而這樣一個鬼神之說竟然在大江南北都有所傳聞,想必曾經一定發生過什麼事情。如果把這件事寫成報道發出去,王編輯肯定樂的合不攏嘴……

  不知不覺我的思想就歪到了十萬八千里,正當我一邊走一邊坐著升官發財的‘黑夜夢’時,耳邊忽然傳來一陣歡快的嬉笑聲。這聲音來的十分突然,就好像就在我旁邊發出來的一樣。我來不及多想,下意識的轉頭看了過去,戰術射燈的光柱也在眾人背後一掃而過直直的照向了左邊那片荒蕪的沙地之上……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1-25 15:52
第五十六章 詭影

  在百色的燈光下,我看到在燈光的邊緣處有一個黑色的小身影,那身上看似像一個小孩,卻又比小孩還小。晚風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停止了吹動,四周變得死一般寂靜,其他人也仿佛在一瞬間都不見了蹤影一般。我連忙回頭看向身後尋找光頭骨頭和冷琦的身影,卻發現自己周圍空空如也,就連我手裡牽著黑駱駝的韁繩也在不知不覺間消失不見。

  想到剛才濤哥和刀疤瘦說過的話,我頓時一驚,心說這八成是著了那傀儡娃娃的道了。可是即便心裡知道卻無濟於事,此時我除了腦袋上邊頂著一盞射燈外什麼都沒有,就連背包都在黑駱駝背上。我停下腳步,又仔細環顧了一下四周,在確定所有人都消失不見後我慢慢把燈光再次照向了那個黑影。

  或許是因為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也可能是那小小的黑影不足以產生威脅性,所以我並不覺得害怕和恐懼,反而心裡非常好奇。於是我盯著那個黑影,慢慢的走了過去。隨著距離越來越近,那黑影的輪廓也逐漸變得清晰起來。當我走到距離黑影還有四五米遠的時候,忽然猛的停下了腳步!

  在戰術射燈的照耀下,我徹底看清了黑影的模樣。那確實是一個小孩,但並不是十個人,而是一個只有半尺高的布娃娃。那娃娃直直的站在沙地之上,兩條黑色的大辮子一直垂到地面,身上穿著一件紅色的小棉襖,小腳丫上也套著一雙紅色繡花小布鞋。

  讓給我感到十分詫異的是,雖然這明顯只是個布娃娃,但面目表情卻栩栩如生。櫻桃小口,粉嫩的皮膚,就連一雙帶著長長睫毛的大眼睛都顯得十分水靈,讓人頓起憐愛之心。我蹲下身子,伸出雙手沖著那娃娃笑道:「來,過來叔叔抱抱。 」但這話一說出口我就在心裡罵了自己一句‘弱智!’竟然對著一個布娃娃說話。

  就在我收回雙手想要重新站起來的時候,耳邊竟真的響起一個銀鈴一般的女童聲音:「叔叔,我來了…… 」這突如其來的一具雖然聲音極為好聽,卻差點沒把我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連忙抬頭去看對面的娃娃。只見那娃娃剛才睜的圓圓的眼睛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變成了月牙形狀,嘴角也向兩邊微翹,剛才那句話語正是從她口中說出!

  我盯著那娃娃強忍住內心的恐懼做了深呼吸,心裡將剛才所發生的事情飛速回憶了一遍後才覺得事情有問題。在這寸草不生的荒蕪沙漠怎麼會平白無故出現一隻如此逼真的布娃娃,並且還站立在我面前跟我說話?遇到這種情況,那不是扯淡就是見鬼了!

  一想到鬼,我的心跳頓時開始加速。琢磨著面前這奇怪的布娃娃八成都有些問題,惹不起最起碼咱躲得起,開始遠離為好。隨後我又瞄了一眼那娃娃的小短腿,覺得如果跑起來的話應該沒有多快。再腦袋閃過了這一系列有些好笑的想法後,我猛的一個轉身向著相反的方向飛奔起來。

  就在我跑出十幾米後,身後忽然響起了一陣急切的叫聲:「叔叔……你去哪啊……不是要抱抱我麼……不是要抱抱我麼…… 」那聲音依然像開始那樣清晰可人,卻讓我恐懼倍增,兩隻腳就像裝了發動機一樣跑飛快。隨著我越跑越遠,那聲音也越來越小,直至最後消失不見。

  沒有了那聲音,我也泄了力。一屁股坐在沙地上,在心裡慶倖自己又跳過一劫,不然被那傀儡娃娃纏上說不準於是怎樣九死一生的結果。我一邊大口喘著粗氣一邊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周圍仍舊是一片黃沙,天空也黑的出奇,沒有星星也沒有月亮。我在身上摸了摸,從側兜拿出了一個便捷式指南針。這是出發前光頭特意給我們配備的,每人身上都有一個,怕的就是在落了單的時候迷路。

  毛烏素沙漠處在鄂爾多斯市南部,也就是說往北一直走就可以回到沙丘村,往南繼續走則有可能遇到骨頭他們。經過一番深思熟慮,考慮到現在沒有任何裝備食物與水源支撐我走回沙丘村。所以只能選擇後者賭一把,希望在我體能耗盡之前可以找到骨頭他們。

  酷力告訴過我,在沙漠裡的夜晚時間是非常寶貴的,人在夜晚的低溫環境中行走與在白天的高溫環境中行走,體內相差的水分消耗可以達到二十倍左右。所以事不宜遲,我決定馬上行動。可是就在我準備站起來的時候,忽然覺得好像有什麼東西壓在後背上,讓我感到上身十分沉重。

  我下意識的轉頭去看,卻和一張正趴在我肩膀上詭笑的笑臉對了個正著。我‘啊’的驚叫一聲,定睛細看,發現正是剛才那只奇怪的布娃娃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趴在了我的後背上!我猛的從地上跳起來拼命的全身亂抖想把娃娃甩下去,可是那娃娃就好像被粘在了後背上一樣,無論我怎麼用力就是紋絲不動。兩隻小手竟然也伸出來搭在了我的脖子上,嘴裡不住的發出「呵呵呵……呵呵呵…… 」的聲音!

  我聽了心中大駭,這分明就是我在隊伍裡聽到的那陣詭異的笑聲,沒想到竟然是這只布娃娃發出來的。內心中的恐懼與焦急讓我近乎瘋狂,一邊在原地轉圈一邊伸手在後背亂揮想把那娃娃打掉。揮舞中,我忽然摸到了什麼東西,憑手感我覺得應該是一隻小腳。於是我猛的發力,抓住那只小腳就狠狠的拽了下來!

  那布娃娃也輕輕驚叫了一聲,隨後把腦袋探到我的耳邊說道:「把我的鞋還給我……把我的鞋還給我…… 」我抬手一看,剛才那一下沒把她拽下來,卻拽下來一直繡花小紅鞋。剛才瘋狂的奔跑再加上現在連續不斷的掙扎已經讓我筋疲力竭,雖然還在拼命的晃動著身體,動作卻越來越慢。

  就在我掙扎不動的時候,背上的娃娃也沒了動靜。我好奇的轉頭看去,發現那娃娃依然趴在後背正在滿臉猙獰的盯著我。她的整張面孔頓時變得不像剛剛那麼可愛,嘴角也咧到了一種不可思議的角度,一雙小手的力氣也驟然增大死死鉗住了我的脖子。

  我用力想掰開那雙小手,可是體力不支和氧氣不足已經讓我眼前漸漸模糊。隨後那布娃娃從背後爬到了我的胸前,慘白的小臉上詭異的一笑,我便眼前一黑沒有了知覺……

  當我再次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身處在睡袋之中。睡袋內飄蕩了一股淡淡的香味,讓我感到非常熟悉。而骨頭和光頭正坐在睡袋旁邊說著什麼。見到他們,我心裡頓時一喜,連忙想起身問問到底怎麼回事。可是用過力氣後,我忽然發現自己竟無法動彈,就連眼皮在睜開以後都閉合不上。

  遇到這種情況我心裡的一地想法就是自己還沒睡醒!曾經我看過一篇報道,專門講述了人在睡眠的時候會出現‘假睡’現象。‘假睡’顧名思義並不是假裝睡覺,而是在有的時候某些人會在睡覺的時候忽然睜開眼睛。這個時候人的意識是清醒的,也可以看到外界所發生的一切事物,但身體仍然處在睡眠狀態,所以就出現了‘只能看,不能動’的狀態。

  ‘假睡’是一種正常的生理現象,其原因就是因為人的大腦與身體在睡眠的時候出現了時間上的誤差,所以導致意識醒了身體卻依然睡眠的現象。這種現象一旦產生並不會持續很久,大腦在清醒後會產生神經電弧刺激身體,所以幾分鐘之內身體就會自動將時間誤差與大腦進行核對,人也會隨著徹底清醒。

  我微睜眼睛看著骨頭和光頭,他們似乎在小聲討論著什麼,兩人都是一臉嚴肅。他們兩個用光頭的話來說那就是‘代溝太深’,所以意見很少有統一的時候。而現在兩個人能這麼嚴肅的商量事情,讓我感到頗為詫異。沒過幾秒鐘,濤哥也出現在我的視線內。只見他滿臉怒氣,似乎在說著什麼。而光頭的情緒也瞬間便的極為激動,瞪著眼睛好像在反駁。

  過了足足有分多鐘,濤哥和光頭一直在爭吵,期間還在不停的對著睡袋裡的我直直點點。就在心裡十分焦急的時候,身體忽然有了反應,慢慢的坐了起來。不過這一個舉動卻讓我自己大吃一驚,腦袋裡嗡嗡作響。直到我從睡袋裡爬出來站在大家面前的那一刻我才徹底明白,我的身體,不受控制了……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1-25 15:53
第五十七章 沙崩

  我機械的站起來,木訥的看了看四周,發現我們身處在一片沙丘之中。那些沙丘像一座座小山一樣把我們圍在其中,矮的只有四五米,高的卻達到了上百米!在這跌宕起伏的沙丘之中有一條細小的通道,自北向南貫通。看樣子我們似乎就是再順著這條小道前進。

  黑駱駝的人都默默站在一邊,有的在玩弄手裡的沙子,有的則面無表情的抽著煙。不過無一例外他們都在死死的盯著我,就好像在盯著什麼怪物一樣!我隱隱感到有些不對,便想轉身去詢問光頭到底怎麼回事。但此時此刻我的身體好像不是我的一樣,根本不受大腦控制。在掃了眾人一眼後,竟自己直直的走向我所起的那匹黑駱駝。

  其他人依然在靜靜看著我,我依稀能聽到骨頭在後邊喊了一句「老張 」,隨即也沉默不語沒了聲音。我走的步子很慢,幾乎是像是在放慢鏡頭一樣,四肢也十分僵硬,十幾米的距離足足走了近五分鐘!來到黑駱駝旁邊,我抬起胳膊將手摸向了背包,伸進裡邊犯了起來。

  就在我一邊納悶自己的身體到底怎麼了一邊極力控制的時候,手裡摸到的東西卻讓我大吃一驚!我的左手在背包裡翻了半天以後,竟抓住了光頭購買的那只五四式一把掏了出來,隨後便猛地轉身將槍口對準了不遠處的光頭!

  光頭也是一驚,左顧右盼瞅了半天最後只能躲在睡袋後邊大聲喊道:「我操,老張你是真瘋了還是怎麼的!?自己人都不認識了! 」這時站在一旁的濤哥也冷笑道:「我讓你們早點把他解決了,你們不聽,非得等到事情變成這樣再後悔! 」骨頭聽完滿臉怒氣:「解決個鳥!老張是俺兄弟,只要俺活著就絕對不會讓他死! 」

  不遠處的老羅也在這時傳了過來:「濤子,他們的事讓他們自己解決吧,反正該說的都說了,自生自滅吧。 」濤哥聽後也點了點頭,隨後將手裡的雪茄頭仍在地上走回了他們的隊伍。我看著自己手中對著光頭的槍口,頓時心急如焚,滿臉都是豆大的汗粒想竭力控制自己把槍放下。

  但這一切都是徒勞,我不但沒把手中的五四式放下,反而食指還扣在扳機上慢慢用力!由於四周根本沒什麼掩體,光頭只能躲在充氣式睡袋後邊做做樣子。這睡袋的材質是塑料和泡沫,一把弩箭都能輕鬆穿個都心涼,更別說是我手中火力強大的步槍了!

  骨頭的眼睛直直盯著我抓槍的左手,發現扣在扳機上的食指在緩緩用力,臉色都變得刷白。此時距離我最近的就是旁邊的冷琦,她一直靜靜的站在自己的駱駝旁邊,雖然嘴上不說話,但眼神裡也顯現出焦急的神色,手中緊緊抓著腰間的銀鞭。我一邊想對策一邊在心裡祈禱冷琦:「快動手!快動手! 」

  可能是怕傷著我,所以冷琦也一直在猶豫。但是扣動扳機的距離只有幾毫米,不能他們採取行動,我的食指已經把扳機扣到了最後。隨著‘哢嚓’一聲輕響,槍身劇烈抖動了一下。光頭無力的倒在地上,但隨即又跳了起來,擦了一把頭上的冷汗沖我喊道:「你他媽這次可真嚇著我了,以後能不能不鬧!? 」

  我也在心中重重的籲了一口氣,慶倖自己在來的時候沒有向光頭那樣迫不及待的給手槍裝彈上趟。如果剛剛槍梭子裡裝了子彈,那光頭肯定要跟我們永遠說‘拜拜’了。

  雖然這只是一場虛驚,但是那個控制著我身體的‘東西’似乎並不滿意。我竟然扔掉手槍從腰間拔出了防身的軍刀,徑直沖著心有餘悸的光頭沖了過去!光頭正坐在睡袋上拍著胸口喘粗氣,抬頭看到明明晃晃的白刃直沖自己而來‘媽呀’一聲就竄出去十多米,一邊跑一邊喊:「老張我他媽到底什麼地方惹著你了,有事你說話,別動不動就舞刀弄槍的成不成!? 」

  我在心裡苦叫,這哪是我想跟你過不去,實在是身不由己,誰讓你就那麼倒黴呢……見到光頭跑了起來,我的身體竟也加快了速度,舉著匕首直沖他撲去。骨頭懶腰將我截住,硬生生將匕首搶了過去,隨後一個‘反手鎖骨’直接把我騎在了身底下。

  他的體重和力道實在讓我苦不堪言,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光頭也在遠處拍手叫好:「老骨厲害啊,這使的是什麼套路,一招制敵,有時間快教教我! 」我在心裡苦笑一聲,骨頭這一招在別眼裡看似威武大氣,但從我這裡大眼一瞧就知道這哪是什麼制敵絕招啊,分明是打獵時用來制服野豬的……

  我的身體雖然還在掙扎,但是有體格強壯的骨頭在上邊壓制,一切都是徒勞。光頭看見沒了威脅,也放心的走了回來,拍了拍我的臉蛋喃喃道:「這表面看上去挺好的啊,怎麼就瘋了呢,不知道還有沒有救…… 」骨頭也在一旁出主意:「這樣估計也沒辦法再走了,要不咱把老張綁了先帶回到城裡的醫院看看吧。 」

  這時冷琦也走了過來,沒等開口說話光頭就率先強調道:「你要是怕給老張治病耽誤了你的事,大家就各走各的路。反正這老張我們得救,水晶碎片我們也得要,你自己看著辦吧。 」冷琦聽後沒有什麼反應,冷冷的回道:「我跟骨頭的意思一樣! 」說完蹲下看了我一眼,又起身走到了一邊。

  這時濤哥似乎也瞪得有些不耐煩了,在遠處催促道:「該怎麼辦你們趕緊商量,一會天就熱了,咱們得抓緊趕路。不過我勸你們一句,還是趕緊把他解決了好,不然遲早會連累大家! 」骨頭非常反感這句話,聽到濤哥再一次提議要‘解決’我,臉上怒火又逐漸顯現。

  因為他的注意力被轉移,所以壓在我身上的分量減輕了不少,我的左胳膊也順勢抽了出來。坐在旁邊的光頭還什麼都沒發現,我便一把拽出了別再他腰上的那把美國左輪。光頭反應過來回手想租住卻已經來之不及,為了避免受傷只能再次跳開,一邊繞到我後邊一邊喊道:「老骨,你壓住了,別讓槍走了火! 」

  話音剛落我就感到食指猛的一動,接著左輪就‘砰’的響了一聲。好在槍口正對著旁邊的山丘,打出去的子彈並沒有造成什麼嚴重的後果。骨頭聞聲也回過神來手忙假亂去搶我手裡的槍,就在這一搶一奪的瞬間,不知道是我們兩個誰碰到了,竟陰差陽錯的將左輪開了連發!

  就在我們兩個人扭打成一團的時候,剛剛被我開槍擊中的沙丘上忽然滾下來一層散沙,在翻起一陣沙霧後慢慢平靜下來。不遠處的老羅見狀忽然壓低著聲音吼道:「快摁住他,把槍拿過來! 」說完也沖了過來。骨頭見狀還以為他要置我於死地,連忙將我推到一邊去阻攔老羅。

  脫離了骨頭的控制我頓時一個鯉魚打挺從地面掉了起來,竟然又把左輪對準了剛剛的沙丘。黑駱駝所有成員見狀都在一瞬間變得臉色煞白,瞪大了眼睛驚恐的向我沖了過來,似乎要拼命阻攔。無奈我們相差的距離實在太遠,不等他們跑出幾米,我手中的左輪已經‘砰砰砰砰砰’五聲舉槍將子彈全部打進了對面的沙丘。

  槍聲一響,除了骨頭光頭冷琦我們四個,所有人臉上的驚恐都化為了絕望。呆呆的站在原地看著四周,仿佛在等待死亡一樣。而我的身體似乎也有了一些直覺,可以活動眼睛和微微動一動胳膊。正當我要開口讓他們出手的時候,耳邊忽然響起一陣隆隆的轟響。

  那響聲震耳欲聾,如雲中雷鳴一般,震得我們腳下的沙地都跟著微微顫抖。我抬頭看去,只見在四周較高的沙丘頂端各有一團黑氣自上而下向我們湧來。那黑氣的速度、陣勢都極為龐大,似乎整個沙漠都跟著沸騰了一樣!單憑肉眼去看就讓人從心底裡感到十分恐懼!

  濤哥原地轉圈看了一邊從四面八方向我們湧來的黑氣,竟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抬頭仰天聲音嘶啞的吼道:「沙……崩……了! 」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1-25 15:53
第五十八章 命不該絕

  那團黑氣遠看好像只是一朵烏雲,但近瞧卻是鋪天蓋地,移動速度快的驚人。我們想要逃跑已經來之不及,只能眼睜睜看著成噸的黃沙撲面而來!霎時間,周圍變得飛沙走石,似乎有一股狂風瞬間降臨在我們頭頂一樣。老羅還在喊著什麼,但已經被震耳欲聾的轟鳴聲完全覆蓋。

  沙崩是一種較為罕見的自然現象,多發生在沙丘高低之中。在這些近百米高的沙丘之上,細沙經過長年風化日曬會變得輕盈鬆散,也就是俗稱的散沙。這些散沙十分不穩定,但流動性卻很大,不易被風吹走。當它們囤積到一定程度以後,聲音的震動、劇烈的狂風以及輕微地震都能使散沙開始運動,崩塌也就開始了。

  沙崩與雪崩類似,但其造成的後果卻大大高於雪崩。沙崩一旦發生,其勢不可阻擋。成千上萬噸的散沙夾雜著堅硬的沙塊,以極高的速度從高處呼嘯而下,所過之處將一切掃蕩淨盡。這些散沙中還夾雜著大量空氣,這樣導致它們的流動性更大。有時甚至可以蔓延到近百公里之外,威脅周邊的村落,造成不可挽回的傷害。

  還沒等我們反應過來,那道沙牆就早已呼嘯而至,成噸的散沙就如汪洋的海水一般將我們吞沒。面對著毀滅性如此之強的沙崩,就連沙漠之王黑駱駝也顯現出它的無奈,直接放棄了希望不再掙扎,靜靜站在原地等待死亡的降臨。動物雖然如此,但人卻不一樣,就算自己放棄了逃跑,求生的本能也會孤注一擲。

  我拼命的使勁,努力活動著僵硬的身體,就在可以活動的一瞬間,旋風已經卷著黃沙沖到面前。霎時間,頭頂的光芒迅速減少,一大片陰影將我們籠罩在其中,連灼熱的太陽的也不見了蹤影。我轉頭看了一眼同樣滿臉驚恐的骨頭,連忙張口叫他快跑。

  可是跟大自然比起來,人就像這沙崩中的一粒散沙一樣渺小。不等我發出聲音,嘴裡就在一瞬間被黃沙塞滿,同時眼前也覺得一黑,隨後就被重重的拍在地上。我掙扎著想爬起來,可是剛剛抬起頭就感覺到頭頂呼呼生風,隨後便被一團沙子重重蓋在了身上。

  這團從近百米高沙丘頂上轟鳴而下的黃沙不知道有多少,給我帶來的感覺就好像有十個骨頭一起壓在了後背上一樣,一陣劇痛瞬間本來就有傷的脊椎和腰椎傳來,我甚至能清楚的聽到骨骼斷裂的‘哢嚓’聲音。隨著頭頂上的黃沙越積越多,我感到胸腔被擠壓的生疼,同時呼吸也越來越困難。

  直到此時我才真正理解了為什麼經驗老成的老羅和濤哥發現遇到沙崩以後會直接表現出如此絕望的一面,因為他們知道在這種可怕的自然環境下,渺小的人類根本沒有生還的希望。沙崩不像雪崩,人被埋在積雪之下並不會馬上死亡,還能有一段寶貴的黃金時間可是等待救援或者自救。而沙崩則非常乾脆,人畜一旦被埋會馬上因為壓力過大和氧氣不足窒息而死,就算被挖出來也早已是一具冰涼的屍體!

  想到這些,我也絕望的放棄了掙扎,在心裡苦笑一聲,這就是命啊。就在我的大腦因為缺氧已經變得有些意識模糊的時候,忽然覺得身下一軟,接著就是一空,所有黃沙頓時開始流動起來。沙子的流動充分減小了壓力,我一邊捂住口鼻防止沙子進入體內一邊貪婪的吸著氧氣。

  有了氧氣我的意識又清晰起來,才發現原來我正跟著大量黃沙一同向地下流動。雖然周圍的黃沙數量在逐漸,但是我下降的速度和角度也慢慢加快,最後竟然由躺著變成了垂直下降!這種方式的下降速度很快也很短暫,不到一分鐘我便啪的一聲摔倒在腳下鬆軟的沙地上。但這並不是好兆頭,因為頭頂還沒落地的黃沙依然有很多,不等我逃離原地便在瞬間將我掩埋,我也早已筋疲力竭,徒勞的掙扎一通後失去了意識……

  接著我的思想陷入到了另一個世界,我仿佛身處在一個空蕩蕩的白色空間內。這房間內除了一張白色圓桌和兩張白色椅子外再無任何東西,我坐在椅子上想站起來卻沒有力氣,對面也同樣坐著一個白衣男子。那白衣男子很是魁梧,低著頭讓人看不清面貌,帶給我的第一感覺就是骨頭。

  我努力張了張嘴,想呼喚一下對方,卻什麼也說不出來,仿佛這個身體和空間都不屬￿我,而我只有思維是清楚的。正當我還在暗自努力的時候,對面的白衣男子忽然有了反應,緩緩抬起了腦袋。我好奇的抬眼望去,發現那人竟是久別已故的乾爹骨刀!

  骨刀一臉嚴肅,似乎還有些生氣。在盯著我看了幾分鐘後,猛的將臉湊到我面前低聲說道:「你這娃子,害了咱家娃子,到底為個啥子!? 」我聽得一頭霧水,想開口反駁但身體卻依然不受控制。骨刀見我沒反應,變得更加生氣,怒目圓睜的繼續怒吼道:「咱死了娃子,你也休得好過! 」說完竟一把抽出了那把彎刀,直直砍向了我的脖子!

  我心裡暗暗著急,感到十分恐懼,胸口也漲的厲害,接著終於‘啊’的一聲喊了出來。猛的睜開雙眼後,眼前卻仍舊一片漆黑。一大口沙子也被我從嘴裡吐了出去,我一邊劇烈的咳嗽一邊拿出了口袋裡的備用手電。備用的手電只有四個小型LED燈泡,雖然亮度較高但範圍有限,照來照去只有一個碗大的光圈,並不能一次性看清周圍的情況。

  我舉著手電晃了晃,發現自己正身處在一個龐大的沙洞內。這個沙洞十分空曠,並且除了沙子之外什麼都沒有,手電光掃過去也被吞噬在無盡黑暗之中。地面被散沙覆蓋的很均勻,十分平整沒有任何痕跡,周圍也沒有其他人和黑駱駝的蹤影。

  我活動了一下身體,除了受過傷的胸口感覺有些憋悶以外並無其他大事,於是爬起來準備找找看有沒有什麼出口。就在我跨出第二步的時候,忽然發覺左腳似乎被什麼東西緊緊纏住,低頭一看竟是冷琦的銀鞭!我順著鞭子尋了過去,發現冷琦其實就在我身邊不遠處,只是被黃沙覆蓋看不出來而已。

  她手裡緊緊的握著鞭頭,臉上蒙著一塊黑色紗巾,依然還處在昏迷狀態。我取下她臉上的紗巾,仔細看了看情況,由於有紗巾的保護,所以有效的組織了散沙湧入口鼻。但是沙崩強大的威力和大量散沙的衝擊還是讓她昏了過去,雖然沒什麼大礙,但是要想醒過來恐怕也得等上個一時三刻。

  有了冷琦的啟發,我在附近的沙地大概搜索了一番,果然找到了被掩埋的光頭老羅還有他其中一個手下。老羅的情況同冷琦一樣,沒什麼大礙只是暫時昏迷。光頭相對來說就要倒黴一些,嘴裡鼻子裡全都沙子,估計氣管內八成也進去了一些,不夠還好這些沙子堵的不是很嚴實,還留出了給他呼吸的空間,我幫他清理了沙子後啪啪兩個嘴巴直接給扇了個半醒。

  另外一個夥計就只能算是點背了,不僅是口鼻,就連耳朵裡都是沙子,而且塞得嚴嚴實實。心跳和呼吸早已停止,瞳孔也已經開始放大,我就是想救也確實沒有回天乏術。

  想起剛才的夢境,我不禁有些擔心骨頭。雖然目前人員傷亡只有一個,但是絕對不會是最後一個,不可能每一個人都如此幸運。光頭此時也清醒了過來,呸呸吐了幾口沙子口看著我傻笑道:「我說什麼來著,曾經有人給禿爺算過命,說我八字太硬…… 」

  我瞪了他一眼:「你再這麼磨磨唧唧的,我就把剛才從你嘴裡摳出來的沙子再重新塞回去!沒事了就趕緊起來,咱們駱駝全沒了,人也丟了不少,情況很不樂觀。 」光頭聽後晃晃蕩蕩的站起來也從口袋裡拿出備用手電大亮後看了一眼四周道:「十二匹駱駝和全部物資失蹤,兩個活人兩個昏迷,還有一個斷氣。老張,這下情況可真有些不太樂觀,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 」

  我搖了搖頭:「我又沒來旅遊過,怎麼知道這是什麼鬼地方。不過這裡古怪得很,沙漠中的沙子流動性很強,再加上十分乾燥,所以在正常情況下根本不會形成這麼大一個沙洞。 」

  「就算是形成了,它的穩定性也十分脆弱,稍微施加外力就會再次發生剛才的情況,我們就也得再被重新埋一次。 」光頭跟著我一同分析「既然咱們沒有被深埋起來,就證明其他人也都差不多,可能是因為距離原因落到了其他位置,咱們仔細找找,等齊了人再想辦法出去。在這期間最好把動作都放輕一點,免得再次出現事故。 」

  話音剛落,在我們不遠處的空中忽然傳來一沉沉‘呼呼’如小豬一般的叫聲。那聲音雖然低沉卻十分雄厚,讓人一聽便知道一定是個龐然大物。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1-25 15:53
第五十九章 沙中密洞

  光頭從身上摸了摸,最後掏出一堆散碎的零件,三下五除二便組裝成了一隻胳膊粗細的強光手電。隨後他對準聲音的來源將手電打開,大功率燈泡加上手電內的反光板頓時將燈光放大了十幾倍,四周的景象馬上變得一覽無遺。雖然我對光頭手裡這個攜帶輕便功率強大的組合式手電筒非常感興趣,但眼前見到的景象卻讓我無心再去研究。

  只見在手電光的照射下,距離我們十幾米遠的地方是一處十幾米高的小沙丘,在沙丘之上竟密密麻麻爬滿了一種不知名的大蟲。那大蟲最小的也有一頭小象那麼大,身形好似一隻大蛆,身下還長著蜈蚣一般的兩排腿足。前端的部分像是腦袋,上面長著兩圈環狀牙齒在不停的開開合合。

  光頭看了幾分鐘後轉頭問我:「老張,這是什麼玩意,長得可不太友善。 」我搖了搖頭:「不知道,應該是某種昆蟲,可是看形態大小又像是某種動物。不管怎麼說,它們那兩圈尖牙肯定不是長出來做擺設的,咱們能不招惹就儘量躲遠點。 」說著我背起冷琦示意光頭向相反的方向走。

  光頭一臉厭惡的看了看老羅,極不情願的將他扶起來,一邊往自己後擺上靠一邊嘀咕著:「美女你來背,把這麼個摳腳大漢留給我,真夠意思…… 」我勉強笑了笑,告訴他現在不是抱怨的時候,躲在這裡停留一分,再次遇到坍塌的危險就增大一分,所以當務之急還是先出去再說。

  光頭自然也明白這些道理,嘴上雖然不住的抱怨,但手腳都極為利索。三兩下就將體格比他還壯一些的老羅扛在了肩上,一手扶著他一手抓著手電跟在我後邊。

  冷琦並不是很重,以我的體格背著她走卓卓有餘,但此時我走的很慢。一方面是照顧後邊的光頭,一方面也用腳尖仔細蹭著前方的沙地,看看會不會在發現其他被埋的成員。沒有了骨頭的消息,一直讓我心裡處於慌慌的狀態,總覺的胸口一直憋著一口氣呼不出來。

  走了大約五分鐘,沒等我有什麼發現,光頭手裡的手電光就已經照到了盡頭。我仔細打量了一番四周,發現這裡竟然都是堅硬的沙牆,不只是前方,兩邊也都被封死沒有任何出口。唯一的出路便是那座沙丘後邊,但是想翻越沙丘就必須要從那些奇怪的大蟲的身邊經過。若是在平常,我會有百分八十的信心面對任何突發情況。但是現在,我和光頭都背著一個毫無知覺的大活人,就算思想上能快速反應,肢體上也會有所遲鈍。萬一真的遇上什麼變故,四個人八成都得折在裡頭。

  光頭將老羅放在一邊,自己走到沙牆旁邊輕輕拍了拍隨後轉過身一臉無奈的沖我搖了搖頭:「雖然打洞是咱的專業,但這情況是在不允許。 」我問道:「是不是沙子太鬆散,軟的根本打不出洞來? 」光頭苦笑一聲:「恰恰相反,這四周沙牆的成分並不只是沙子,其中還摻雜著一種奇怪的液體。這種液體與沙子混合後就像摻了石子的水泥一樣,幹了以後堅硬無比。先別說這後邊會不會有散沙或者流沙,單是這道沙牆咱們也破不開! 」

  我哦也走過去仔細看了看,發現沙牆其中果然有許多已經凝固了的膠狀液體,就是這些液體將沙子緊緊固定,從而形成了如此一個龐大卻不會坍塌的沙洞。沙牆雖然結實,但並不平整,牆體凹凸不平還有許多條狀的紋路。第一眼看上去就像化石一樣。

  光頭從腰裡拔出左輪檢查了一下彈藥後歪著腦袋看著我:「現在有兩條路擺在咱們面前,要麼咱倆輕輕鬆松沖過去,要麼帶著這倆拖後腿的上去拼命,你要選哪個? 」我看了看趴在肩膀上蹙眉緊閉的冷琦回道:「都什麼時候你還放這個沒用的屁,當然得帶他們一起過去! 」

  光頭一臉的不情願:「我說老張,這冷琦姑娘你帶著我沒意見,她是咱們自己人又沒有多沉。可是這老羅,他媽的體重都快飆過骨頭了,你讓我背著這不純是找死麼!要不……咱倆換換? 」我瞪了他一眼:「你體格比我壯,你不下地獄誰下地獄! 」

  正當光頭一臉無奈準備開口反駁的時候,被他扔在一旁的老羅忽然有了反應,摸了腦袋坐了起來。光頭見狀馬上一樂:「嘿嘿,這回又有第三條路了…… 」

  老羅在剛才的下落中似乎是腦袋先著的地,額頭上被摔出了一大塊淤青,他一邊揉著一邊慢慢睜開眼睛看看四周,隨後問道:「咱們沒死?這是哪? 」光頭扔給他一把手電答道:「具體什麼位置咱不知道,只知道是你的地盤,你趕緊起來看看應該怎麼出去。 」

  我也在一旁補充:「現在咱們沒水沒食物,都堅持不了兩天,得趕緊想辦法才是。 」

  老羅接過手電站起來環顧了一下四周,表情跟我們最初清醒的時候也差不了多少,一臉驚訝的說道:「這……這是沙洞!?怎麼可能? 」光頭見狀索性往後一趟,嘴裡喃喃道:「得,感情只有地上才是他的地盤,到了地下和咱們一樣,一問三不知…… 」

  不過老羅畢竟也是在道上混了十幾年的老江湖了,驚訝只是一閃而過,隨後馬上冷靜下來詢問情況。我把事情的經過簡要跟他說了一遍,老羅聽後微微點了點頭道:「既然咱們還活著,其他人就也有生還的可能,咱們先去找駱駝,有了裝備再去營救其他人。 」說完帶頭向來時的方向走去。

  光頭見狀連忙跳起來攔住他:「哎我說老羅兄弟,你就這麼赤手空拳的去,當自己是超人啊。 」老羅瞪了他一眼沒有說話,我們只好默默跟在他後邊。我也把五四式拿了出來,並且將備用彈夾插在側腿邊上做好迎接一場惡戰的準備。

  五分鐘後我們再次回到原地,黑駱駝成員的屍體依舊躺在那裡,老羅走過去檢查了一下瞳孔和心跳。確認死亡後雙手從地上捧起一把黃沙從頭到腳灑在死者身上,同時嘴裡輕輕念叨著什麼。光頭在旁邊猜測這可能是一種簡單的告別儀式,以前他在部隊的時候曾經看過戰爭紀錄片,每當戰友陣亡的時候來不及掩埋,就抓一把黃土從頭到腳都撒上一點,這也代表入土為安了。

  片刻後,老羅站起身看了看遠處。在沙丘之上,那些奇怪的大蟲依然橫七豎八的趴在上面,有的慢慢蠕動有的則一動不動。老羅看見後臉色忽然一邊,瞪著眼睛叫道:「這……這是…… 」光頭一聽連忙走到他面前追問:「是什麼?你知道? 」老羅臉色鐵青,沉默了兩分鐘才緩緩說了三個字:「不知道…… 」

  光頭一聽整個人差點沒栽倒在地上,翻著白眼走到一邊嘴裡喃喃道:「現在的人怎麼都這樣,一個骨頭就夠受了,這回又來一個大喘氣的…… 」

  隨後老羅盯著沙丘看了半晌依然沒有要行動的跡象,光頭不耐煩的催促道:「現在只有這一條路,要走就得趕緊,不然一會又渴又餓的還怎麼上戰場。 」老羅轉過頭低聲說道:「咱們至少需要一匹駱駝,這些東西雖然行動緩慢,但嘴裡的一圈尖牙可不是白長的,一旦被咬住根本無法脫身。 」說完深吸一口氣,將拇指和食指對在一起放進嘴裡吹了一聲響亮的口哨。

  光頭再旁邊好奇的問道:「你這是在叫駱駝,我一直以為這招只對犬科動物有效,沒想到是萬能的啊。 」話音剛落,就聽到沙丘後邊傳來一聲嘶鳴,緊接著在一陣啪啪的蹄噠聲下兩匹黑駱駝的身影出現在不遠處,正向著我們狂奔而至。我見了不禁暗暗稱奇,心說這黑駱駝如此珍貴,倒也真是有出眾的地方。

  我們三個盯著那兩匹狂奔的黑駱駝看著他們慢慢接近,黑駱駝在沖上沙丘後也儘量避開那些大蟲挑選較為空曠的安全地帶行走。就在它們即將跑下沙丘的時候,最前邊的黑駱駝前腿忽然一彎似乎被什麼東西絆住了,隨後便撲通一聲重重摔在地上!沙地上也跟著騰起了一層厚厚的塵霧讓人看不清具體情況。

  等塵霧散盡之後,我們再次定睛細看不禁大吃一驚。只見落後的那匹黑駱駝已經跑到我們身邊,溫順的站在老羅面前喘著粗氣。而剛剛那匹摔倒的黑駱駝此時竟不見了蹤影,完全消失在我們的視線之內。這一切發生的太快,前後也就不到三秒鐘的時間。我們眼睛都瞪得老大,誰也不敢相信一匹幾百公斤重的大駱駝竟然只用了三秒鐘就在眾目睽睽之下憑空消失而且沒有留下一絲痕跡!

  光頭眯著眼睛找了半天,最後收起平日裡嬉皮的笑容,指著沙丘一臉嚴肅的說了兩個字:「地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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