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墓探險] 水晶地圖 作者:逍遙望天涯(已完結)

 
穆離鳶 2017-1-25 15:32:27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58 75486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1-25 17:48
第五十九章 樹根(一)

  為了避免丁伯因為兩人的背包而起疑心,所以我和光頭特意藏了起來,卻沒有想到最後竟然被傻傻的二毛陰差陽錯的找了出來。

  此時面對丁伯的質疑,一時間不知道應該如何回應,光頭也有些卡殼,頓了幾秒含糊的開口應付:「那個……拉肚子麻,這個勁上來他就來不及找紙,所以乾脆連整個背包一塊都帶走了。 」說罷還拍了拍我:「老張剛才完事了不是讓你帶回來麼,怎麼還給忘了。多虧了人家二毛兄弟,謝謝,謝謝哈…… 」

  這個解釋其實非常牽強,但是也算得上是唯一的解釋,我不得不在心中暗暗佩服光頭的迎面能力,點頭回應道:「剛剛走的急,所以……忘記了……忘記了…… 」

  二毛聽了傻笑著搖頭說不用謝,但這些推辭瞞得過傻乎乎的二毛卻瞞不過眼冒精光的丁伯,他眯起眼睛死死盯著我們看了片刻,隨即嘴角一咧:「我這傻徒弟不怎麼認路,很容易走丟。能不能勞煩二位再幫著出去找找,儘早把老大找回來咱們也好快些啟程。 」

  光頭答應的十分乾脆,馬上點了點頭:「成成成,那你們就再休息一會,我和老張去去就來。 」說罷拉著我快步離開了營地。

  避開丁伯的視線之後,兩人躲在暗中商量著對策。我輕歎口氣:「看樣子丁伯已經對咱們起了疑心,若是見不到大毛,估計不會善罷甘休! 」

  「不會善罷甘休又能怎樣!? 」光頭一臉不以為然:「咱也坐下休息休息,一會就說沒找到,剩下的他愛怎麼辦就怎麼辦,大不了撕破臉皮,一槍崩了他倒還省麻煩事了! 」

  在暗中蹲了十幾分鐘,我們又回到了營地,光頭裝出一副極其疲憊的樣子伸了個懶腰:「我說老丁頭,你這大徒弟有沒有電話手機之類的通信工具,這周圍我們找遍了也不見個人影,是不是他自己找到出路先走了? 」

  丁伯似乎預料到了我們會是這番回答,緩緩從地上站了起來,目光犀利:「二位……怎麼會找不到呢,我這個大徒弟雖然心眼多了一些,不過還沒到能丟下師傅的程度,莫不是……發生什麼意外了吧? 」

  我乾笑一聲,心說你太低估自己的徒弟了,大毛的野心早都已經到了欺師滅祖的程度。這就是他被機關切成了肉泥,倘若真的帶著一包古董出來了,估計現在早就一個人跑出去發財享福去了。

  光頭本著死不承認,糊塗裝到底的原則繼續搖著腦袋:「無論到沒到這個程度,問題現在他是真沒影了。你的徒弟你得趕緊想辦法弄回來,要不然可別怪我們不等人。 」

  這幾句話依然還在客套之中,但我們之間的火藥味明顯濃了起來,估計丁伯在心中已經認定了大毛的死與我們有關,只是沒有證據不好意思明說。

  氣氛沉寂了幾分鐘,就在我以為雙方即將撕破臉皮的時候,丁伯卻嘎嘎笑出了聲音:「我這個大徒弟聰明的很,也沒准是真的找到出路先走了,無妨無妨,咱們不用等了,繼續趕路即可,沒准還能在附近找到出口。 」

  光頭也皮笑肉不笑的咧開了嘴角:「既然丁老爺子發話了,那我們就也不浪費時間了,咱繼續走吧。 」說完臨起背包叫醒酣睡的骨頭繼續往前走去。

  這次光頭有意識的將前進路線偏移了一些,將那座盯著夜明珠遺留著大毛屍體的閣樓避了過去。不知道為什麼,此時閣樓頂端夜明珠散發的光芒也突然消失,四周再次回復了一片黑暗,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走在最前邊,光頭悄悄打了一個‘高度警戒’的手勢,同時指了指身後的丁伯,示意我要多加防範,以免在背後遭了黑手。

  為了安全起見,我讓光頭自己在前邊帶路,我則走在冷琦和骨頭後邊保護他們的安全。骨頭的情況的很不樂觀,似乎變得越來越沉悶和呆傻,不但不會說話,並且還開始往外淌著口水。冷琦一直在旁邊細緻入微的照顧,不時幫他擦拭口水。

  丁伯也看出了問題,快走幾步跟我並行:「張瑞兄弟,我看你的這位兄弟神志不清,渾渾噩噩,是不是著了什麼降頭? 」我微微歎了口氣:「可能是吧,不知道怎麼弄得就突然變成這樣了,只能等回去以後找人看看了。 」

  丁伯點了點頭,還要張嘴說些什麼,就聽走在最前邊的光頭輕叫一聲:「我擦,到頭了!? 」

  我們好奇的抬頭往前看去,只見這個地下空間似乎是已經到了盡頭,前方幾十米遠的地方是一面土牆壁,在牆壁中間的位置,有一個四米多高三米多寬的拱形大洞。

  幾人走到近前仔細觀看,發現那個洞口四周並沒有人工開鑿的痕跡,內部洞壁凹凸不平,腳下的部分卻出奇的光滑!站在洞口,能隱約聞到一股非常奇怪的味道,好像很熟悉,卻又好像很陌生。

  光頭舉起強光手電向洞穴深處照了照,卻不能看到盡頭,更深的地方依舊是一片漆黑。他摸著洞壁凹凸不平的地方皺起了眉頭:「這地方看上去……可不像是人挖出來的…… 」

  我心裡一緊,緊張道:「什麼意思?你是說這洞穴裡邊有別的東西? 」

  丁伯也湊了上來,眯著眼睛左右看了看,又伸著鼻子嗅了嗅空氣中的味道,接著微微點頭:「確實有一股腥臭味道,像是某種動物的排泄物,裡邊恐怕不太安全。 」

  望著洞穴內部光滑的地面,我也隱約有著一種不好的預感。因為我知道,如果這裡某種動物的洞穴,那麼地面上一定會留下這種動物的爬痕。像現在如此光滑的程度,答案幾乎只有一個:這是一條巨蟒的洞穴!

  說起巨蟒,我馬上想到了之前遇到那只與黑毛野豬惡鬥的蟒蛇,抬頭看了看洞穴的大小,似乎也相差無幾。光頭跟我想的一樣,猶豫再三決定放棄這條道路,沿著土牆繼續前進看看還有沒有其他出路。

  我轉頭看著丁伯和二毛師徒倆詢問他們的意思,丁伯面無表情:「咱來到地下是倒斗子的,現在怎麼能兩手空空的離開,再說我那大徒弟還沒有下落,咱們還是去別處轉轉吧。 」

  商量好之後,幾人沿著土牆壁忘左側行走,希望可以找到其他安全的出口或者出路。剛剛走了不到五分鐘,土牆壁上竟然又出現了一個開口。這次的缺口是標準的拱門形狀,兩側竟然還掛著兩串大錢,很明顯是人為建造。

  別看丁伯走起路來拿著拐杖不緊不慢,可是真看到了好東西卻比誰都快,不等我抬手他就率先沖了過去,將其中一串大錢取了下來拿在手中觀看。光頭也摘下了另一串,放在手電光下抖了抖上邊的塵土:「這大錢上邊的字都磨沒了,也看不出是什麼年代的。老丁頭你有什麼發現嗎? 」

  丁伯咧嘴笑了笑:「咱也看不出是什麼年代,不過憑感覺應該能值點小錢,光頭兄弟如果看不上眼,給老頭子便是。 」說完先將自己手中的那一串大錢塞進了懷中。

  光頭瞪著眼睛輕哼一聲:「您還真不客氣,不管這東西值小錢還是值大錢,咱都按照老規矩,一人一半。那串你收了,這穿自然歸我。 」說完也直接塞進了身後的背包側兜。

  丁伯倒也不生氣,臉上依然堆著不太自然的笑容做了個請的收拾:「無妨無妨,既然門口有貨,裡邊就一定空不了。等咱進去了,還有得分。 」

  這個拱門形狀的開口並沒有大門,內部是一段七八米長的走廊,走廊後邊直接就是個五百平方米左右的圓形空間。

  站在走廊末端,幾個人警惕的晃動著強光手電,發現在這個空間的中心部位放置著一口普通的特殊棺材。說它普通,是因為這就是個平常多見的紅木棺材,規格以及大小沒有任何異樣之處。說它特殊,是因為這口棺材被一團青白色的絲狀物體緊緊包裹在其中,只是依稀露出了四個邊角。若不是認得棺蓋邊角獨有的紋路,常人第一眼看上還真不一定能看出這是一口棺材。

  我移動手電光圈沿著哪些絲狀物體尋找它們的源頭,慢慢抬頭往上看去卻驚訝的發現在眾人上方十余米的洞頂竟然長滿了密密麻麻縱橫交錯的植物根莖,那些根莖全部向棺材所在的地方延伸,最後纏繞結合在一起形成一顆貫穿地面和頂端的‘大麻花’,最後將棺材結實的包裹在其中。

  呆呆的看了半晌,光頭咂著舌頭連連稱奇:「這玩意……神了!禿爺倒了這麼多斗子,這種形狀的樹棺還是頭一次遇到! 」丁伯也瞪大了眼睛,皺起眉毛使得臉上又多了幾道皺紋:「多年來能讓諸多樹根以棺材為終點纏繞包裹,這其中的原理很讓人捉摸不透啊!真乃曠世奇鬥! 」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1-25 17:49
第六十章 樹根(二)

  在這個五百多平方米的巨大空間內,除了滿頂的樹根和那口與樹根相接並且包裹的棺材之外,再也沒有任何東西。只是地面都鋪上了青色的菱形地磚,材質看上去既像是玉石又像是大理石。光頭十分警惕,因為擔心在這些看似精妙的地磚下邊藏有機關,所以沒有貿然走進去。

  站在地磚與土地相接的位置,光頭找來一塊拳頭大小的土塊像打保齡球一樣指著扔了出去。土塊在青磚地面上轉著圈一直滾到中間位置,直到撞在包裹棺材的樹根上才停了下來。眾人都屏住呼吸轉動眼球看向四周,等待著某種隱藏的機關被啟動觸發。

  但是幾十秒鐘過去,並沒有什麼機關被啟動,周圍依舊寂靜如前沒有發生任何變化。保險起見,光頭轉身走出外面又挑選了一塊更大的土塊,再次扔了過去,結果與上次一樣,並沒有什麼異常的地方。我在旁邊呵呵一笑:「呦呵,今天這是怎麼了,向來冒失心急的禿爺怎麼突然變得這麼細心,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吧? 」

  光頭一臉嚴肅的表情:「禿爺這叫膽大心細,該走的地方大膽的往前,不瞭解的情況的地方必須試探清楚了。平常的墓室裡邊堆滿了雜亂的陪葬物品,雖然阻礙視線但不一定存在機關。像這種一目了然的地方危險性反而會更大,小心使得萬年,咱不差這點時間。 」

  又靜靜的等待了五分鐘,確定沒有什麼機關存在的時候,光頭反手將插在背包側邊的折疊工兵鏟拔了出來握在手中充當武器,十分小心的踏上了青階地面。我讓冷琦陪著骨頭在走廊裡等待,隨後也小心翼翼的跟了上去。丁伯雖然也是個土夫子,但十分精明。見到我們連個探路的大活人走了半天都沒事之後,這才扶著拐杖招呼二毛也跟了進來。

  走進一切,以棺材為圓心頓時有一股潮氣撲面而來,仿佛到了海邊一樣。光頭將外套拉鍊扣好,目光打量著四周:「這些樹根裡都含有一定的水分,這口紅木棺材在這樣潮濕的環境中放置了這麼久竟然都沒有腐爛。看來這紅木也經過特殊處理。可惜咱不是考古的,不然帶回去一定非常有研究價值! 」

  縱橫交錯的樹根將棺材包裹的嚴嚴實實,想要打開棺材看看裡邊到底裝著什麼,就必須先把上半部分的樹根全部砍斷清除掉。雖然樹根的數量眾多,但是在鋒利的工兵鏟下根本不值一提,我和光頭一左一右就像是鏟泥巴一樣三兩下就清理掉了大半樹根。

  丁伯在旁邊看著,讓拎著鐵鍬的二毛也前來幫忙。光頭擔心冒冒失失的二毛用鐵鍬鏟壞了棺材和裡邊的玩意,於是便指揮塔他將我們砍下來的樹根都運到一旁,免得礙事。

  來來回回忙活了二十分鐘。這顆直徑接近兩米的‘大麻花’終於被我和光頭徹底攔腰截斷,下邊那口紅木棺材的紅色棺蓋也終於漏了出來,在棺蓋上印著一個金色祥龍圖案。奇怪的是,這條降龍並沒有爪子,若不是那顆威武的龍頭,乍一看就像是一條金色巨蟒一樣。

  丁伯看著棺蓋滿意的點頭笑了笑:「無足金龍,是個好兆頭,裡邊裝的八成全都是硬貨。光頭兄弟。這回咱們可賺大了! 」光頭冷哼一聲:「是您老爺子賺大了吧,不用動手不用出力。動動嘴皮子就能拿上一半的玩意。您這腦袋,不如做生意簡直都白瞎了…… 」

  這幾句嘲諷讓年近六十的丁伯臉上多少有些掛不住,尷尬的笑了笑,也湊到近前尋找棺釘準備打開棺蓋。不過這口棺材的棺蓋上沒有一根鋼釘,從頭到尾全都十分圓滑沒有任何用來固定的東西。但是用力高抬的時候卻紋絲不動非常結實,著實讓幾人頭疼了一番。

  研究半天沒有在外邊找到開啟棺蓋的門道。光頭終於失去了耐心:「外邊沒有鋼釘或木屑,八成就是內側裝有暗釘,用專業工具可以打開,但咱們又不是考古的,沒必要保留的這麼完整。該暴力的時候就得暴力! 」說完抬起手中的工兵鏟,對準棺蓋和棺身相接的縫隙插進去大半,隨後整個身體都壓在鏟把上,想利用杠杆原理將棺蓋撬開。

  這種暴力開棺法我已經目睹光頭使用過許多次了,雖然無法保持棺身完整,但效率和速度的確是最快的,屢試不爽。但是這次不知道出現了什麼狀況,將全身體重壓在鏟把上用了幾次裡,棺蓋竟然沒有出現半點鬆動,甚至根本就沒有動彈。工兵鏟就像是插進了石縫裡一樣。

  我在旁邊見狀也把自己的鏟子插進了同一側的棺縫之中,學著光頭的模樣又施加了一分自己體重的力道。二人合力下壓,力量頓時大增,只聽‘嘎嘣’一聲,棺蓋上出現了一道裂痕,隨即整個棺蓋微微彈起了一個十釐米高度的縫隙。光頭將手伸進去摸了幾下,微微點頭:「果然是裡邊的暗扣,一旦蓋上就必須暴力開啟! 」說著單手用力,又是嘎嘣一聲脆響,整個棺蓋翻倒在旁邊落在地上。

  當棺蓋被打開之後,我和光頭立刻以最快的速度後退一米直接趴在了地上,防止棺材內部有什麼機關。丁伯的反應和我們差不多,只是因為拉扯二毛所以慢了一步。不過沒有機關暗器,爆發出來的也只有濃濃的灰塵而已。儘管如此,想到即將看見棺中的東西,我心裡竟然莫名的緊張起來,仿佛還有些害怕看到其中的東西。

  待煙塵飄過之後,幾人相繼站了起來,一齊看向棺材內部。卻在棺內看到了一團血肉模糊的東西,那東西像是一塊塊生肉,新鮮的還往外滲著血液,其中還夾雜著不少破碎的布條。這些肉塊我們無法分辨,不過那些破碎的布條卻十分眼熟,愣了一秒,我只覺得腦袋嗡的一聲就炸了!

  旁邊的光頭也失聲驚叫道:「我操!這不是大毛的屍體麼!咋他媽跑棺材裡來了! 」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1-25 17:49
第六十一章 破綻(一)

  光頭握著軍用匕首在丁伯身上刺來刺去,卻全都沒有刺中。有些被丁伯躲閃了過去,有些則是被拐杖擋住。丁伯左躲右跳閃來閃去,竟然十分輕鬆,完全沒有了剛剛趕路時那種老態龍鍾的緩慢模樣。

  過了幾招之後,兩人後退分開,光頭眯著眼睛冷笑一聲:「老丁頭你隱藏的不錯,竟然連禿爺都給偏過去了。不比劃兩下子,老子還真以為你是個燦頭呢! 」

  丁伯也站在對面一臉陰相:「老頭子臉上這些皺紋可不是白長的,原本想省些力氣掏點硬貨回去換酒錢,不成想竟然遇上了你這等黑吃黑的禿頭!今天就鑽進這棺材裡邊給我加老大陪葬吧! 」

  與一個年近六旬的老頭打成平手,這被光頭看作是一種恥辱,往地面上狠狠吐了口唾沫:「沒弄到硬貨換棺材本,今天禿爺就成全你,正好這有現成的棺材。見了閻王爺再教育你那倒黴的大徒弟吧! 」

  幾句對話之後,兩人再次打了起來,有攻有防看的我和二毛都忘記了彼此敵對,兩人瞪大了眼睛驚訝的站在一旁觀看。

  雖然二人的實力旗鼓相當,招式也各有應對,但丁伯畢竟年老體邁。體力雖然要比普通同齡老人強過許多,卻還是不及正值壯年的光頭。幾分鐘之後,就開始微微氣喘起來,動作也明顯慢了許多,最終一個沒防備讓光頭一拳打翻在了地上。

  看著躺在地上劇烈咳嗽的丁伯,光頭挑釁的伸出食指晃了晃:「你不是老當益壯麼,繼續起來打啊,要不然自己爬進棺材裡我也不攔著! 」

  幾秒種後,丁伯平靜的做了個深呼吸,又緩緩爬了起來。直直的站在原地也伸出自己的食指學著光頭的樣子晃了晃。

  我隱隱感到哪裡有些不太對勁,正欲開口提醒光頭小心,他卻已經惱火的沖了上去,軍用匕首和拳頭一齊對準丁伯面門打了過去!讓人吃驚的是,面對著鋒利的刀尖,丁伯竟然不躲不閃。直到最後一刻才微微轉身,同時抬起雙臂抓住光頭的胳膊輕輕一帶,光頭便貼著他的身體趴到在地上摔了個狗吃屎!

  丁伯的動作看起來輕柔緩慢,大部分都是利用了光頭自身的力量。如此打法,就連我這個外行都能看出來是中華武術——太極!

  光頭從地上爬起來吐了吐嘴裡的塵土,哼聲笑道:「就這點三腳貓的功夫還敢拿出來顯擺,今天禿爺就教教你什麼叫真正的太極! 」說罷擺了一個標準的運氣動作,邁著八字步伐走到了丁伯近前。

  丁伯倒也並不著急,面對光頭的出招十分從容。兩個人面對面,四條胳膊不停地來回繞圈。二毛在旁邊看了轉頭呆呆的問我:「張大哥,俺師傅這是幹啥呢?咋還教上功夫了,是不是把光頭大哥也收成徒弟了? 」

  我聽了無奈的搖了搖頭,看了看站在遠處流著口水的骨頭,心說如果骨頭沒變成這副模樣,跟二毛在一塊兩人肯定有共同語言,憨傻的簡直有的一拼……

  光頭的身手我非常清楚。多半都是嘴上說的厲害,其實自己學的才是三腳貓的功夫。果不其然。繞了幾圈之後,丁伯很快就找打了破綻,突然發力往前用力一帶接著用自己的肩膀狠狠撞在了光頭的胸口。光頭被撞的練練後退,險些又一次摔倒在地上,臉色極為難看。

  在這個空擋,丁伯轉頭看見了跟我並排站在一起觀戰的大毛。立時怒吼一聲:「你個二蛋!他們殺了你大哥,還不報仇!姓張的那個就交給你了! 」二毛聞聲抬起頭在四周環顧一圈,隨即把目光放在了我身上:「張大哥,這裡邊好像就你一個姓張的……你是不是把俺哥殺了? 」

  我歎了口氣,出聲解釋道:「你哥剛才的確給跟我們在一起然後出了事情。不過…… 」

  誰知這二毛是個一根筋,聽完了前半句就認定了我們殺害大毛事情,前一秒還是滿臉憨相,後一秒頓時變得猙獰起來,抬起雙手直直的掐住了我的脖子。我一邊極力掙扎一邊還想開口解釋,可是此時嗓子已經被掐的無法再發出聲音,身體也沒有了力氣……

  體驗著窒息的感覺,我拼命掙扎,同時抬起一隻腳踢在二毛身上。但是二毛就像是一根柱子一樣,無論我怎麼用力他掐住脖子的雙手絲毫沒有放鬆。另一邊的光頭還在丁伯惡戰,一次次被打翻在地更別說過來救我。

  正當我大腦開始缺氧,意識已經有些模糊的時候,朦朧中只聽到‘砰’的一聲悶響,接著掐在脖子上的手就突然泄了力氣。當我站在原地劇烈的咳嗽的同時,面前的二毛也無力的倒在了地上沒有了反應。

  我直起身子細看,這才發現冷琦手裡拎著背包呆呆的站在二毛身旁,表情十分嚴肅,眼神裡又充滿了那種冷酷和犀利。這種目光我再熟悉不過,仿佛以前那個冷琦又回來了,於是呆呆的看著她輕聲呼喚了一句:「冷琦? 」

  這句呼喚聲似乎把冷琦嚇了一跳,手裡的背包掉在地上,眼睛裡那抹冷酷再次消失的無影無蹤,微微轉了轉腦袋:「你……你沒事吧? 」

  那是光頭的背包,裡邊裝著那尊異常沉重的青銅壺,冷琦見到情勢不好所以過來幫忙,沒想到陰差陽錯一下就打暈了二毛。

  我點頭說了句沒事,隨後讓她趕緊回到走廊裡照顧骨頭,自己則加入到了另一張場戰鬥中協助光頭。

  丁伯的太極功夫十分了得,光頭幾乎一直在摔跟頭,無論怎麼攻擊結果卻始終都以打空而告終。在我看來,丁伯的速度其實異常緩慢,理論上沖過去飛起一腳應該直接就可以順利解決戰鬥,於是看准了機會繞道暗中快步沖了上去。

  專心對付光頭的丁伯完全沒有想到二毛會被這麼快擺平,更沒想到我玩起了‘陰招’,等他轉身查看的時候,我整個人已經伸著右腳橫著飛了過去。重重的踢在了腹部,將他踹翻到了地上。光頭見狀擦了擦嘴角的血跡拍手叫好:「好樣的,老張,回去給你記一等功! 」

  這一腳幾乎用上了全部的力氣,踢在腹部正常人短時間內應該都無法再次爬起來。但是丁伯卻好像練就了金鐘罩鐵布衫一樣,撣了撣身上的塵土,不慌不忙的又站了起來,看了看倒在旁邊的二毛,沒有說話。

  光頭見狀單機破口大駡:「你他媽上輩子是蟑螂投胎吧,怎麼踩都不死! 」

  這一次丁伯似乎也惱火起來,對我們主動發起了攻擊,率先沖到光頭近前,抓著他的腰部轉來轉去最後莫名其妙的就把光頭掀翻在地。我也再次從背後沖了上去,不過丁伯早有防備,轉身輕輕一帶,連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趴在地上的。

  之前丁伯大多都在防守,所以光頭尚有喘息的機會,此時他把戰術改為主動攻擊,即便是我們輪流上前,卻還是吃了大虧,摔的鼻青臉腫,光頭的右側臉頰上也蹭出了幾道紅紅的血印子。

  短短的十分鐘不到,我們二人竟然就是被眼前這樣一個乾瘦的老頭打的踉踉蹌蹌,狼狽不堪。感覺時機已到,丁伯也下了殺手。把光頭甩出去之後,從背後鎖住了我的喉嚨,手背青筋暴起就要拗斷我的脖子。

  光頭一看情況危急,儘管知道沒什麼用,卻還是硬著頭皮又沖了上來,跳上丁伯的肩膀也想要鎖住他的喉嚨。為了能全身而退,丁伯只好放開了我,隨後飛起一腳踢在光頭胸口,自己借著這股反作用力後退了幾大步跳到了遠處。

  光頭搖搖晃晃的後退幾步,最後被暈倒在一旁的二毛絆倒摔在地上。起身隨手一摸,將之前冷琦所拎的背包拉倒了近前,便直接將背包側邊的衝鋒槍拔了出來,直接瞄準了丁伯。

  丁伯就算再怎麼厲害,速度在怎麼快,卻也快不過子彈,此時面對著黑洞洞的衝鋒槍也變了臉色,直直的站在原地不敢動彈分毫。光頭往地上吐了口血痰,端著衝鋒槍走到近前:「你他媽不是太極高手麼,你他媽不是能甩麼,來來來,甩個子彈讓禿爺看看! 」

  丁伯鐵青著臉色站在一旁,擦了擦臉上被我們打的血跡:「對付一個糟老頭子還要舞刀弄槍,真是天大的笑話!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

  光頭冷笑一聲:「勝者為王敗者為寇,笑話就笑話。說罷,是你自己爬進棺材裡邊,還是禿爺先把你斃了,然後再扔進去!? 」

  我在旁邊揉著臉上的淤青道:「無論你是怎麼想的,我們哥幾個做事一向正大光明。大毛的確跟我們一起出去走了一趟,不過是被機關所殺,屍體都變成了石塊,想必你也能看得出來。現在咱們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互相殘殺是最不應該做的事情…… 」

  我還想再說,光頭將我打斷:「老張你磨磨唧唧怎麼跟個娘們似的,跟他們那來那麼多廢話。丁老頭我告訴你,你那大毛徒弟原本就心術不正,今天死在這裡你應該高興才是。不然總有一天要造反翻身把你壓下去,現在清理了門戶總比將來後悔要好! 」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1-25 17:49
第六十二章 破綻(二)

  丁伯緊皺著眉頭:「我自己的徒弟什麼樣,我自己知道,大毛雖然心眼頗多,但絕對…… 」

  「你知道個屁你知道! 」光頭拍了拍手中的MP5衝鋒槍:「他自願跟著我們一起出去,就是想要弄點值錢的古董自己跑路,誰成想找到古董跟老子玩起了黑吃黑,最後因為心術不正所以自己倒了黴。他浪費了咱一個彈夾我還沒找你收費,你反而還來報仇! 」

  望著棺材內已經被切成肉塊的大毛,丁伯自己也知道這其中事有蹊蹺,就算我們殺人也不可會浪費這般力氣進行分屍。沉默片刻,他似乎是想通了,突然乾笑了兩聲:「既然如此,算是我冤枉你們了,老頭子在這先道個歉。咱們不傷和氣,繼續合作倒鬥尋財如何。 」

  丁伯話頭軟了下來,光頭卻開始不依不饒了:「繼續合作?你當你是誰啊,想翻臉就翻臉,想合作就合作。這回禿爺還就不伺候了,要麼你爬進棺材裡陪徒弟,要麼帶著你這傻徒弟趕緊從老子眼前消失! 」面對黑洞洞的槍口,丁伯心中雖然氣惱,但也只好無奈服從,點了點頭,走到二毛旁邊在他身上按了幾下,二毛竟然就醒了過來。

  叫醒二毛之後,丁伯拎著他們自己的兜子在二毛的攙扶下一瘸一拐往出口走去。我松了口氣,彎腰把光頭背包裡那尊青銅壺取了出來,拿在手中想要再仔細看看這個救了我一命的物件。但是剛剛舉到眼前,耳邊卻傳來一聲驚呼,抬頭一看,只見丁伯在路過走廊的時候突然神情大變,將一把明晃晃的尖刀架在了冷琦的脖子之上。

  光頭的槍口還沒有放下,但礙于丁伯把冷琦擋在身前護住了自己。所以沒辦法開槍,只能怒聲吼道:「媽了個逼的,難怪大毛會是那副德行,現在我算是知道‘上樑不正下樑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了,原來你們師徒都是一路貨色! 」我也瞪圓了眼睛:「我們已經夠仁慈了,你們不要變本加厲。趕緊放了冷琦! 」

  丁伯卻滿臉陰笑之容:「老夫在斗子裡跑了這麼多年,還從來沒有過空手回去的時候,想讓這女的活命,就聽我吩咐! 」冷琦受到了不小驚訝,顫抖著目光直直的看著我,仿佛是在求助。光頭心裡雖然著急,但嘴上依舊沒有放鬆:「你放了她興許還能有條活路,若是不放,今天肯能跟閻王爺打個照面! 」

  面對這樣的恐嚇。丁伯自然不會害怕,表情愈發猙獰:「活路?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到底誰去跟閻王爺照面還說不定呢!別廢話,把槍放下! 」豎著手中的尖刀又使了一些力氣,刀刃緊緊逼在冷琦咽喉,仿佛隨時都有可能刺破皮膚。

  知道恐嚇不會起到什麼作用,光頭也放棄了僵持,鬆手把衝鋒槍扔在了地上:「行了。放了她。 」丁伯臉上掛起了一絲得意,將目光轉向我:「姓張的。拿著你腳下的背包,把棺材裡的金銀首飾全裝起來! 」我好奇的轉身看了看,這才發現在棺內大毛的屍塊周邊,擺放著無數珠寶首飾,大多都是一些瑪瑙玉珠,戒指手鐲和少量的金條銀條。

  我擔心了看了一眼冷琦。微微點頭,將手中的青銅壺放在地上,拿起背包走到棺材旁邊,胡亂的裝滿了首飾。在這期間,那尊被我放在地上的青銅胡引起了丁伯的注意。警惕的詢問光頭:「那個……那是個什麼東西? 」光頭又演起了獨角戲,開口應道:「那是我們的水壺,古玩市場買的,二十五一個,你喜歡儘管拿去,趕緊把人放了。 」

  一聽只是個外形奇特的普通水壺,丁伯立刻就沒有了興趣,抬頭催促著手腳快些。我拎著慢慢一背包金銀珠寶緩緩走了過去,在大腦中飛速思考著應該如何救下冷琦。就在我走到丁伯對面的時候,身後卻傳來了‘哢嚓’一聲輕響,轉頭看去,就見那尊被擺放在地面的青銅壺竟然自己發生了變化,表面的花紋全部活動了起來。

  那似乎是幾條蛇的紋路,來回相互穿梭片刻後,青銅壺體就像是一朵青色蓮花一樣慢慢綻放,在花朵的正中中央盤旋著一個雪白色的物體。距離最近的光頭舉起手電照了過去,隨即驚叫一聲:「靠!九頭白蛇!尼瑪遇上這玩意之後倒黴事就一直沒停過,晦氣晦氣,真他媽晦氣! 」

  丁伯也再次把目光投了過去,看清楚青銅蓮花座中間盤旋著一條九頭白蛇的時候也極為震驚。我眼睛一瞪,心說就是這個機會,趁著丁伯注意力被轉移的空當,迅速舉起手中的背包狠狠砸了過去,同時抓住那只握著尖刀的手從冷琦脖子上掰了下來。

  丁伯的反應速度並不慢,又一次用上了太極招數,胳膊輕輕一抖竟然莫名其妙的掙脫出去,再次把尖刀揮向了冷琦的脖子。我來不及二次阻擋,只好將自己的手擋在冷琦脖子下方進行保護,鋒利的刀刃斜著劃過,瞬間在我的右手掌上切出了一條半釐米深的口子,鮮血即可佈滿了整個手臂。

  與此同時遠處的光頭也沖了上來,直接跳到半空抓住丁伯兩人一塊在地上滾了幾圈,重重撞在了墓室邊緣一側的樹根牆上。

  我緊緊抓住手腕進行止血,抬頭看了看遠處的青銅蓮花座,那條詭異的九頭白蛇又一次離奇失蹤,沒有了影子,地面上只剩下了一座空心蓮花台。看著那道幾乎貫穿整個手掌的傷口,冷琦眼中浸出了淚水,臉上滿是驚慌和心疼的表情。手忙腳亂的從背包中翻出醫藥箱,用極為專業的手法給我進行了快速包紮。

  另一邊的光頭和丁伯依然躺在地上大鬥,丁伯也紅了眼睛,拿起自己的拐杖抓住把手用力一抽,一把隱藏在拐杖內部的長頭尖刀亮了出來,狠狠刺向了光頭的心臟。光頭見狀順勢往旁邊側滾躲了過去,尖刀直直的刺進了他身後一條最為粗壯的樹根,整截刀身幾乎全部沒入其中。

  喘了口氣,丁伯準備拔出彎刀再次進行攻擊,卻沒想到那條樹根突然自己活動了起來,緊接著一顆巨大的蛇頭從黑暗中伸了出來……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1-25 17:49
第六十三章 自作孽不可活(一)

  那顆蛇頭上佈滿了青黑色的鱗甲,嘴角和眼睛還沾染著不少血跡,有些的地方還能清晰的看到不少新鮮的傷痕。我一眼便認出這就是先前在大樹地下與那頭黑毛野豬相互較量的巨蟒,那根被丁伯刺中的‘樹根’正是這條巨蟒龐大身軀的一段。此時它吃痛抬起腦袋,目光猙獰的盯著手握尖刀的丁伯!

  丁伯做夢也沒想到在這些縱橫交錯的樹根之中竟然會存在著體型如此龐大的一條巨蟒,呆在原地雙腿微微打顫,手中的尖刀也掉在了地上,張了張嘴還沒等發出聲音,就見一道黑影快速閃過,巨蟒像一列高速火車瞬間將呆滯在原地的丁伯叼在口中,稍稍用力攔腰咬成兩截之後直接吞了下去!

  另一邊的光頭見狀率先反應過來,扯著嗓子大吼了一聲:「都別愣著,快跑! 」說完轉頭拼了命的往走廊逃去。我跑在他前邊,也用盡最快速度一邊跑一邊催促走廊末端的冷琦:「帶著老骨,快跑快跑! 」

  身體瘦弱的丁伯對於這條原始巨蟒來說連塞牙縫的都不夠,做了個吞咽的動作之後,嗖的一聲從黑暗中爬了出來,目標瞄準跑在最後邊的光頭追了過來!冷琦在我的指揮下提前拉著骨頭跑出了走廊,我看了一眼仍然傻站在一旁呆若木雞的二毛輕歎口氣,便也拉著他一同沖向出口。

  巨蟒的速度快如閃電,蜿蜒著粗長的身體幾秒鐘就追到了光頭身後,光頭抱起身上的MP5衝鋒槍瞄準身後憑著感覺扣動扳機,邊打邊撤。幾十發衝鋒槍子彈幾乎全部打進了巨蟒的身體,雖然起不到什麼致命的效果,但是卻有效的延緩了巨蟒的行進速度,為眾人的逃命爭取到了寶貴的時間。他自己也成功跑出了走廊。

  沖出走廊,幾個人又回到了土牆邊緣,面前仍舊是一望無際在黑暗中若隱若現的各種土質樓閣。我眉頭緊皺,知道此時決定的逃跑方向,將會是決定大夥是否能活下去的關鍵。理論上來說,人類的速度與巨蟒的速度根本無法相提並論。跑到開闊的空間被追上吃掉是遲早的結果。

  短暫思考了一秒,我把心一沉,帶頭沿著土壁往直前路過的那個洞穴繼續狂奔,在心裡祈禱著生存在那裡的東西能像之前的黑毛野豬一樣與巨蟒廝殺一番,這樣幾個人就又足夠的時間脫身到安全區域。

  這段距離本來就不是很長,此時幾人飛奔而馳不到半分鐘就來到洞口,落後的光頭也追趕上來,一邊給衝鋒槍更換彈夾一邊高聲詢問:「老張你這帶的是什麼道,萬一裡邊是條死路。那咱們可就全都玩完了! 」我沉了口氣,拉著冷琦一邊沖進洞穴一邊回應:「反正橫豎都是個死,還不如豁出去賭一把,至少還有活的希望! 」

  那條巨蟒的下半截身體上有一處巨大的隆起,從其大小程度來看多半就是剛剛那頭兇猛的黑毛野豬,此時被吞進了蛇腹中慢慢消化。也正是因為這頭黑毛野豬的重量,成功延緩了巨蟒的速度,配合著光頭的衝鋒槍掃射。一時間它竟然沒能很快的追趕上來。

  往洞穴裡跑了一段劇烈,處在極度驚愕之中的二毛終於反應過來。嗚嗚的哭出了聲音:「張大哥,俺師傅……俺師傅讓大蛇給吃了……嗚嗚嗚…… 」我帶著他邊跑邊道:「這已經是不可挽回的事情了,有哭的時間還不如多想想怎麼讓自己活下去,丁伯那麼厲害,沒教你點什麼緊急保命的方法? 」

  頓了頓,二毛在自己的褲腰裡摸出了個黑漆漆的物體在我眼前晃了晃:「有……有這個……你看行不? 」我接在手裡仔細一瞧。發現那黑漆漆的東西竟然是一捆黑寡婦炸藥!這種炸藥曾經在路西熱帶雨林的時候光頭曾經用過一次,用來封鎖那座龍鳳鴛鴦墓的入口。威力大的驚人,如果使用得當,解決掉那只巨蟒應該不是問題。

  讓其他人繼續往洞穴深處逃命,我也拿出自己的MP5衝鋒槍返回去接應光頭。

  鑽進洞穴之後。巨蟒徑直沖進來追趕,一顆巨大的蛇頭首當其衝。當我接應到光頭的時候,他身上的子彈剛好打光,看著我嘴角一咧:「老張同志你真是党的好同志,關鍵時刻前來支援,等回去以後特等功伺候著! 」我把黑寡婦扔給他,邊打邊退:「少扯淡了,上次還說記一等功呢,回去也沒看見你給我發軍功章!這玩意只有一捆,能不能滅了巨蟒,就看你這‘爆破專家’的了! 」

  發現手中拿的是黑寡婦炸藥,光頭顯然也十分激動,哈哈笑出了聲音:「臥槽老張,沒想到你小子也有存貨,而且還是個硬貨!趕緊再快點,跑出黑寡婦的爆炸範圍我就引爆。一會咱們回來吃現成的烤蛇肉就成了! 」

  打光了衝鋒槍裡的最後幾十發子彈之後,我和光頭盡全力開始往洞穴深處狂奔,卻突然發現腳下的地面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由剛剛的下坡轉為了上坡,同時一股清新的涼風直撲面門,遠處出現了一個明亮的光點。我們心中大喜,知道這是找見了出口,腳下的速度更快了一分。

  二十秒鐘之後,跑在前邊的光頭率先沖出了洞穴,消失在一片白光之中。我也緊隨其後,但那條巨蟒已經追了上來,張開血盆大口,舌尖幾乎都能碰觸到我的屁股。

  踩著洞口邊緣的棱角,我將全身力氣都集中在腿部用力一瞪,隨後整個人跳了出去。與此同時,早已躲在洞口一側的光頭也扯下了黑寡婦上的自燃引線,算准了時間扔到半空,正巧被鑽出洞穴的巨蟒一口吞了下去。嘴巴一開一合後,繼續在我身後追趕。

  此時外界還是白天,陽光成橘黃色,不知道是早晨剛剛升起還是晚上即將落下。這個洞穴的出口仍然在一片密林之中,我跌跌撞撞拐著彎的穿梭在那些大樹之間,想要甩掉身後的巨蟒。但巨蟒卻十分靈活,擺動著身軀緊追不捨,連續繞了幾個大圈我的體力終於快些堅持不住,連忙開口大喊:「禿子,你他媽什麼情況,炸藥的引線到底拉沒拉!? 」

  光頭躲在一旁內心也十分焦急,高聲回應道:「你這黑寡婦在什麼地方弄的,好像是山寨貨,引線多半是被蟒蛇肚子裡的胃液澆滅了。你在堅持堅持,容我想想辦法。實在不行就先跳進蛇肚子裡休息休息,等一會我割開肚子再救你出來! 」

  我穿著粗細,斷斷續續的罵道:「休息個雞巴!等你割開肚子再救出來,是不是活的都還是個問題!別扯淡,趕緊…… 」後半句話還沒等說完,就聽到身後傳來一震悶聲爆裂,緊接著後背就被什麼沉重的物體狠狠砸了一下,原本就體力不支的我直接摔趴在了地上,啃了一嘴的濕土。

  緩和了半天,我才強忍著身上的痛感爬了起來,往旁邊吐了幾口唾沫轉頭看去。只見那條大蟒蛇三分之二的身體都驚被威力巨大的黑寡婦炸的粉碎,軀體四分五裂,剛剛拍在後背上將我砸倒的物體,就是其中一塊蛇肉。那顆巨大的蛇頭散落在一旁,嘴巴還在微微開合……

  躲藏在附近的眾人紛紛出來查看,走到近前仔細一瞧,巨蟒的腦袋前端佈滿了彈孔,但都只是皮外傷,掉了幾塊鱗甲而已。後半部分完整蟒蛇的斷口處,那只黑毛野豬的尾巴露了出來,軀體已經被胃液腐蝕的露出了血肉,腹部被撕開了一道極為醒目的口子……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1-25 17:49
第六十四章 自作孽不可活(二)

  威力巨大的黑寡婦將巨蟒前半部分三分之二的身體幾乎炸的粉碎,內臟和血肉如天女散花一般散落在四周。周邊的樹枝上,地面上以及我們幾人的身上都沾滿了巨蟒的血跡和鱗皮。光頭比較倒黴,被一塊臉盆大小的蛇皮直接扣在了腦袋上,扯下來之後臉上滿是黏糊糊的液體,散發著陣陣腥氣。

  將蛇皮仍在一旁,光頭取出水壺一邊洗臉一邊出聲謾駡:「這畜生可夠貪心的,肚子裡裝了這麼大一頭野豬,還想著嘗嘗人肉。肚子裡邊可真夠味的,趕緊看看什麼地方有小溪或者小河,禿爺得趕緊洗個澡‘淨淨身’。 」

  我笑了笑:「想當太監您還得多等一會,這附近都是大樹,近距離可能沒有太充足的水源。反正自己身上的味也不好聞,還不如多剩下點清水留著一會潤喉。 」

  大概洗了洗,光頭手氣水壺走到巨蟒後半段軀體旁邊,伸手摸了摸:「可惜炸沒了三分之二,不然這麼大一張蛇皮,少說出手個十萬不成問題!不過後邊這段還能用,本著不浪費的原則,哥幾個先歇會,我處理處理。 」說罷摸出身上的軍用匕首沿著蛇腹開始慢慢往下剔著蛇皮。

  這條蛇蟒蛇的年齡估計沒有近千年那麼誇張,至少也得活了個幾百年,身上的蛇皮被太陽一照顯得油光鋥亮,摸起來也涼滑順手感覺極好。光頭的手法並不嫺熟,看上去就像是在剔豬皮,為了保證剩下的半截蛇皮不再受到什麼傷害,他只好一點一點切割,慢工出細活。

  從那座規模龐大的地下陵墓裡走了接近七個小時,又與丁伯和巨蟒搏鬥一番,我早已筋疲力盡,將背包仍在地上摸出板塊麵包閉著眼睛休息。此時是淩晨六點半,我們在墓中整整轉悠了一夜,全身的骨頭就像是散了架一樣。

  一直守候在外邊的朗姆在遠處聽到聲響也趕了過來,見到我們之後激動的叫個不停,圍著幾人來回轉圈。

  我抬手摸了摸它的腦袋,隨後把自己剛要了兩口的麵包遞了過去,朗姆卻並沒有張嘴咬住,而是輕叫幾聲隨後轉身跑進密林中不見了蹤影。我開口吆喝了兩聲,光頭在旁邊笑道:「這大白獒多半是自己找吃的去了,甭擔心。沒准一會咱們還能跟著它蹭點肉吃。 」

  二毛愁眉苦臉的坐在一旁,懷裡抱著那個裝滿了金銀珠寶的背包有些不知所措。我微微歎了口氣,將背包裡僅剩的最後一個麵包扔了過去:「故人已故,就不要再多想了。先吃點東西補充體力,畢竟活人還得繼續想辦法活下去。 」

  二毛接過麵包,呆呆的看著我:「張哥,俺大哥和俺師傅……真死了嗎? 」我點頭歎了口氣:「大毛是被墓室中的機關害死,丁伯剛剛你也看到了,被巨蟒咬成兩節吞進了肚子裡。恐怕也是希望不大。 」

  聽完了這句話,二毛慢慢垂下了腦袋,盯著手中的麵包默默發呆。幾分鐘之後,將裝滿金銀珠寶的背包放在我們面前:「俺知道土夫子的規矩,得一人一半,你們先挑吧。拿剩下的俺再帶走。 」

  這時蹲在旁邊忙著剔蛇皮的光頭抬起了腦袋,呵呵一笑:「這背包裡的珠寶多半都是真品,市場價賣他個一百多萬不成問題。依你的性格和條件不適合做土夫子,這些玩意我們一點不要,你全拿走。回去當做本錢做個別的營生,總好過被那老丁頭糊弄了。 」

  我裝出一副大驚小怪的樣子:「吆喝,今天這太陽是不是打西邊出來了,貪心的禿爺竟然願意把寶貝都拱手相送了? 」隨後也對二毛笑了笑:「禿子說的沒錯,你的確不適合做土夫子,回去安安穩穩找份工作或者做點生意,過安穩的生活吧。 」

  二毛沒想到我們會把珠寶盡數相送並且說出這樣一番話,呆呆的站在旁邊感動的痛哭流涕:「俺相信大哥不是你們殺的,你們都是好人。 」

  簡單吃了一些東西,原本我準備帶著二毛一同前行,等出了大興安嶺再做分別。但是二毛家裡就住在黑龍江,也認得回去的道路。所以在表示了感謝之後,沿著他之前來時候的方向背著那一百金銀珠寶消失在了樹林之中。

  光頭猜測的沒錯,二毛剛走不久,朗姆就從遠處又跑了回來,嘴裡還叼了一隻山雞和一隻兔子。放在地上之後,瞪著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沖我叫了幾聲。

  我沖它豎了豎大拇指,隨後在附近找了些大樹枝幹點起篝火把山雞和兔子烤熟。山裡的野雞和兔子體格都大的驚人,單是那一隻兔子就讓四個人的肚皮都鼓了起來。看著乖巧蹲在旁邊流口水的朗姆,我把另一隻山雞全部給了它。

  此時太陽越升越高,森林裡的溫度也暖了起來,照顧著骨頭跑了一夜,冷琦臉上掛滿了憔悴,躺在我的大腿上睡了過去。骨頭的情況依然沒有任何好轉,不說也不鬧,吃飽之後只是安靜的睡覺,清醒過來就一直往外流著口水。

  我輕撫著冷琦的長髮雙眼也開始發顫,就在即將睡著的時候,遠處蹲在巨蟒身邊的光頭突然大叫了一聲:「臥槽!老張老張! 」

  我被這陣突如其來的驚叫聲猛然驚醒,連忙將背包墊在冷琦頭下,拎起衝鋒槍快步趕了過去。走到近前,只見光頭正趴在地上將手臂伸進巨蟒腹中摸索著什麼,臉上滿是興奮的神色,整條胳膊幾乎伸了進去。

  我蹲在旁邊捏住了鼻子:「什麼情況,你這幹嘛呢? 」

  光頭抬眼看了看我,一邊繼續在胳膊上用力一邊輕聲回應:「好……好東西!這回可真是遇上……遇上好東西了! 」

  前前後後忙活了接近五分鐘,光頭的胳膊終於在蛇腹中慢慢抽了出來,只見他手裡攥著一個蘋果大小的血紅色球狀物體,上邊還沾著不少內臟和肉絲,味道也比空氣中腥了好幾倍,看得人嗓子眼發緊,胃裡翻江倒海。

  強忍著喉嚨裡的噁心,我皺緊了眉毛:「這……這是什麼玩意?不會是蛇蛋吧!? 」

  光頭微微晃了晃腦袋,示意我拿出水壺,一邊用清水清洗著圓球上的穢物一邊笑著問道:「老張,你還記不記得六月份咱們去莽山蛇穀之前曾經在玻璃古玩街買了一條蛇皮? 」

  我大概會議了一番,隨即點了點頭:「記得,最後不是扔給老錢麼,老錢說那蛇皮裡邊有舍利,不過並沒有發育好,所以不值錢。怎麼,難道這個是…… 」

  「不錯。 」光頭臉上都已經笑得開了花:「這就是蛇皮舍利,這條巨蟒體內的舍利。剛剛我切割蛇皮的時候偶然在蛇腹深處看到了不少肉瘤,就琢磨著其中沒有存在舍利,伸手一摸還真他媽就給找到了。上次那鵪鶉蛋大小的舍利,老錢說如果成熟了能賣七位數,這次這個比蘋果還大一圈,豈不是無價之寶! 」

  聽他這麼說,我也顧不上那股難聞的腥味,從身上摸出紙巾將圓球擦拭乾淨,抱在手裡左右看了看,果然像極了老錢所說的蛇皮舍利。據上次老錢的講解,成熟的舍利如同玉石一般帶有一定硬度,沒成熟的就像是肉瘤一樣又松又軟。

  此時我們發現的這顆舍利,雖然沒有誇張到石頭一樣的硬度,卻也並不鬆軟,應該已經是成熟品。

  發現了如此珍貴的蛇皮舍利,光頭也沒心思再去理會那已經切割了一半的蛇皮,抱著舍利走到一旁翻來覆去看了半天,最後小心翼翼的放在背包裡準備帶回去先讓老錢鑒定鑒定,看看到底是不是真正成熟的蛇皮舍利再說。

  休息了片刻,我用衛星電話重新確定了一下方位,發現幾個人已經接近黑龍江和內蒙古自治區交界處,過了交界處應該就算穿過了原始森林。如果一切順利,三天之內四個人應該可以回到赤峰與老錢回合。

  坐在地上吃塊麵包恢復了些體力,光頭看著那塊已經切割了大半的蛇皮不忍心放棄,於是握著軍用匕首又湊了過去,讓我一同幫忙強行把剩餘的蛇皮撕下來,能帶走多少是多少。

  我雙手抓著蛇皮用力撕扯,光頭則用匕首切開那些相接的部分。兩人配合速度有了明顯提升,五分鐘不到,剩餘的大半截蛇皮就全部被扯了下來。為了節省空間,光頭把寶貝裡的旅行睡袋拿出來扔掉,將蛇皮卷好塞了進去。

  一切處理完成,正當我拎起背包招呼著大夥準備個趕路的時候,卻看到地上靜靜的躺著一塊非常熟悉的手帕。那是之前我們用來包裹的蛇皮舍利的手帕,此時不知道為什麼竟然掉在了地上,其中的舍利也不翼而飛。

  緊張的往四周掃了一眼,光頭的眼珠子幾乎都瞪的掉在了地上,大吼一聲:「臥槽,老骨你大爺個腿! 」我聞聲轉頭一看,只見傻坐在旁邊的骨頭正在大口咀嚼著什麼,雙手抱著的正是那枚蛇皮舍利……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1-25 17:49
第六十五章 人心隔肚皮(一)

  高呼了一聲之後,光頭扔掉手裡的背包就沖了過去,一把將骨頭手中的舍利子搶了過去。但我們發現的還是有些太晚,蛇皮舍利已經被骨頭啃食了三分之一,上邊佈滿了咬痕。舍利子內部看上去就像是煮熟了的雞肝一樣,顏色有些微微發紅。

  抱著半塊舍利子光頭心疼的不得了,抬手指著骨頭哆嗦了半天:「真特麼豬一樣的隊友,價值好幾千萬的玩意就讓你當成蘋果給啃了!我……我……我怎麼就跟你走到一塊了呢…… 」

  此時骨頭已經將嘴裡的舍利子全部咽了下去,對於這缺失的半塊舍利子我倒並不心疼,只是擔心骨頭吃了會不會有副作用,於是一邊緊張的觀察著骨頭的表情狀態一邊出口詢問:「禿子,舍利子這東西有沒有毒,老骨吃下去不會出什麼事情吧? 」

  光頭聳了聳肩:「有沒有毒他現在也已經吃下去了,不過不用太擔心,老錢曾經說過這東西可以拿來當藥材,所以應該沒什麼大問題。多給他喝點水吧,稀釋稀釋。價值幾百萬的‘大餐’,就算是中毒也值當了…… 」

  我歎了口氣,把自己和冷琦水壺裡的水全都讓骨頭喝了下去,希望不會出現什麼意外情況。我們攜帶的都是一些治療外傷的簡易的醫療工具,萬一內臟出現了什麼問題,在這種人跡罕至的原始森林裡,恐怕凶多吉少。

  靜靜的等待了半個多小時,骨頭的狀態沒有產生任何變化。依舊是流著口水傻坐在地上,時而睜眼時而酣睡。我稍稍松了口氣,隨後招呼著趴在一旁休息的朗姆繼續趕路。現在四個人的水源基本都已經喝光,希望能在天黑之前找到小溪或者河流進行補充。

  不過可能是幸運光環陪伴我們的時間太長了所以失去了效果,四個人從中午十一點半開始到晚上五點半整整走了六個多小時,別說是小溪或者河流,就是一滴露水都沒能見到。我們的嘴唇上都幹的起了一層皮,喉嚨也感到發幹趕緊,嗓子好像要冒煙了一樣。

  眼看著天空中夕陽西下。光頭也放棄了尋找水源的念頭,一屁股坐在地上:「不行了,禿爺實在是走不動了。今天咱們就在這宿營吧。沒有水源晚上暫時忍耐一下,一會我去做兩個簡易的露水收集裝置,等明天早晨就有水喝了。 」

  望著滿臉疲憊的冷琦和骨頭,我也只好點頭表示同意。隨後將背包放下一邊休息一邊揉著酸麻的雙腿。

  森林裡的黑夜來的很快。只是休息了十幾分鐘,先前還掛在天邊的夕陽就已經徹底沒有了影子,整片樹林也重新蒙上了一層昏暗的面紗。趁著還沒有徹底黑天,我催促光頭起來去四周找一些乾柴樹枝,收集起來晚上好續點篝火。光頭微微晃了晃腦袋,隨即無精打采的轉悠起來。

  讓白獒朗姆留在原地保護冷琦和骨頭,我也背著MP5衝鋒槍去四周收集乾柴,同時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事物。我們現在不僅僅是水源枯竭。僅剩的麵包也在中午的時候全部吃光。雖然背包裡還裝了一塊吃剩下的烤兔肉,卻遠遠喂不飽四個人和一條大白獒的肚子。

  無奈的是。這裡雖然是原始森林到處充滿綠色植物,卻並沒有多少東西可供食物。唯一能找到的就是幾株體型極大的菌類蘑菇,最大的幾乎像是一把小型雨傘。我以前從來沒見到過這種菌類,便採摘了幾株通乾柴一起帶回了營地。沒想到剛剛將蘑菇放在地上,坐在旁邊的冷琦卻突然臉色驟變:「這個不能吃,快扔掉! 」

  我詫異的看著她,還沒等開口再說話,冷琦已經抓起那幾株蘑菇遠遠扔到了一旁,眉頭緊皺:「這是大頭菇,雖然表面看上去顏色棕白不像是有毒的模樣,但其實這種蘑菇從頭到尾都有劇毒。不僅如此,它們的毒素可以演變成微妙的孢子散發到空氣中,人或動物如果在呼吸中不慎吸入,一樣會身中劇毒! 」

  聽完了這番解釋,我滿目吃驚的呆站在原地,那種劇毒蘑菇的確很讓人震驚,不過更讓我震驚的是冷琦剛剛所說出來的這些極為專業的話語和詞匯。愣了半晌,我試探著詢問:「你……是怎麼知道的? 」

  冷琦似乎對自己能說出這樣一番專業解釋也感到非常意外,瞪大了眼睛一臉茫然:「我……我也不知道,只是……只是一著急就說出來了…… 」

  正在這時身後傳來了光頭的喊叫聲:「老張,不用點篝火了,不用找食物了,也不用找水源了,咱們有援助了! 」

  我聽了心裡感到十分納悶,有援助了?難不成是老錢帶著人來大興安嶺裡前來接應了?這種情況雖然有可能發生,不過概率不算太高,而且就算是老錢真的過來了,一定會提前通過衛星店進行通知並且獲取我們的具體方位,不會就這樣悄無聲息的出現。

  帶著滿腦袋疑問,我轉頭看去,此時光頭已經從遠處跑到了近前,一臉興奮的指著遠處:「前邊兩千多米的地方有個小村子,而且還有人居住,咱們可以去那裡借宿一晚,順便補充食物和水源。 」

  經過了之前‘鬼宅’的遭遇,我對這種出現在深山老林裡的村子已經產生了一些排斥感,警惕的問道:「在這麼偏僻的地方,你確定那是個正常的村子?別再是什麼冤魂屈鬼的聚集地,老骨和冷琦可經不起二次折騰了! 」

  光頭擺了擺手:「放心,這次就是個普通的村莊,我仔細勘察過了,絕對不可能是那些不乾淨的東西。 」

  看到光頭如此有信心,我也只好點頭答應,畢竟現在大夥確實都已經口乾舌燥的厲害,渴的幾乎無法正常休息。如果前邊真的是個普通村莊,那在這種‘彈盡糧絕’的時刻,沒有理由不去討口水喝。

  將幾把衝鋒槍都裝進背包裡藏好,在光頭的帶領下,四個人往前走了兩千多米果然看到了幾件燈火通明的房子。那都是一些木頭房子,像極了平時山裡給過路獵人專門準備的臨時住所。說那裡是個村子其實不太恰當,因為一共只有三間大木屋,估計裡邊的人口也不會很多。

  此時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幾個人走到其中一間木屋門前,隱約還能聽到裡邊有人在說話交談。光頭走上前去伸手敲了敲門,誰知道敲門上一響,房子裡邊卻突然沒有了聲音。我心裡頓時一沉,心說這沒准又是個規矩奇怪的遠古部落,弄不好也有吃人肉的習慣,那我們幾個可真是羊入狼窩自己送上門來了。

  又用力敲了幾下,就在光頭準備轉身離開去另一座房子的時候,房門卻突然被人打開,緊接著一把長頭獵槍就頂在了他腦門上。

  光頭立馬舉起了雙手,嘴裡低聲招呼著:「這位大哥別開槍別開槍,咱都是自己人,自己人,小心別走火浪費了子彈…… 」

  持槍的主人是一個長滿了絡腮鬍子的蒙古大漢,身上肥肉蓋著肌肉,看上去非常結實。在那名大漢後邊還站著一個相對於瘦小一些的男子,不過從裝束打扮上來看應該也是個蒙古漢子。

  警惕的盯著光頭,持槍大漢用非常標準的普通話厲聲問道:「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會在這裡!? 」

  光頭將自己的腦袋從槍口下移開,陪著笑道:「兩位大哥,我們是來大興安嶺考察生態環境的,這不天色晚了所以想問問能不能在貴寶地借宿一晚。放心,不白住,我們給錢,掏住宿費。 」

  仔細打量了我們一眼,大漢放下了獵槍,比較友好的做了個邀請的手勢。光頭很明顯松了口氣,揮了揮手示意我們跟上。

  木屋內的空間並不是很大,不過卻非常暖和,靠裡側的位置擺放著一個木桌,桌子上擺了兩大碗白酒和一大盆熟肉,味道彌漫在房間之內,聞的人直流口水。

  那大漢一邊給我們拿著餐具一邊介紹自己名叫‘薩爾滿’,另一位是他的哥哥名叫‘薩爾德’。兩人是居住在大興安嶺南側邊緣的居民,這三間木房子則是用來進山打獵的時候臨時休息。並且表示另外兩間房子全部都是空的,我們可以隨意居住,他們不會收取任何費用。

  光頭舉起面前倒滿了白酒的大碗,與薩爾滿兩兄弟碰了一杯:「今天真是出門遇貴人,都說蒙古人豪爽實在,這回我可是真正見識到了。來來來,我敬兩位大哥。 」說完喝了一大口白酒,抬頭再看薩爾滿和薩爾德兄弟倆已經一飲而盡……

  用餐之餘,薩爾滿詢問一些我們的事情。由於已經不是第一次面對這種問題,所以幾個人回答的井井有條,沒有任何漏洞。兩兄弟也沒有任何懷疑,大大方方的讓我們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吃飽喝足直接休息即可。兩個房間隨便選隨便挑,想怎麼住就怎麼住!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1-25 17:49
第六十六章 人心隔肚皮(二)

  飯桌上,薩爾滿兄弟兩個十分熱情,不但讓我們隨便吃肉,而且還讓這幾天同樣辛苦的朗姆也飽餐了一頓。眾人有說有笑的吃了接近兩個小時,薩爾德說了不少關於他們蒙古人的習俗和趣事,聽得我們時而瞪眼驚訝時而捧腹大笑,一桌人好不熱鬧。

  晚上十點,所有人都吃飽喝足,骨頭都已經睡了過去。在最後喝了一大碗‘友誼酒’之後,幾個人晃晃悠悠的來到另一間木屋內休息。這間木屋的大小格局以及屋內的陳設擺列與之前的木屋一模一樣,薩爾滿兩兄弟也喝了不少,滿臉腮紅,將我們待到地方之後就揮手告辭回去睡覺。

  木屋內並沒有安置大床,只是在地上平鋪了一張面積極大的獸皮,躺在上邊不冷不熱十分舒服。光頭仰面朝上躺在中間打著飽嗝道:「以後輕易不能跟蒙古人一塊吃飯,簡直太……太他媽能喝了。喝酒就跟喝涼水似的,也就是禿爺今天吃的肉多,否則非得喝吐了不可…… 」

  我和冷琦先將睡著的骨頭安頓好,隨後也躺了下來,望著屋子內的木質房頂做了個深呼吸:「這就是蒙古人的習俗,喝酒代表友誼,喝的越多代表友誼越深。行了,早點睡吧,明天好早點起來趕路。既然薩爾滿他們能到這裡打獵,就證明這個位置距離外界已經不遠了,明天早點起,爭取天黑之前走出大興安嶺。 」

  光頭應了一聲,隨即用力清了清嗓子:「確實是困了。不過今天光顧著喝酒吃肉了,最後也沒能喝上一口水,現在嗓子幹的冒煙。睡不著是真的…… 」

  我咽了口唾沫,也體會到了那種順著嗓子眼往上冒火的感覺,正想起身在房間裡找找看有沒有水壺之類的東西,房門卻突然當當響了起來。

  儘管喝了不少酒,不過我的頭腦依然比較清醒,知道在原始森林裡的夜晚任何時刻都不能放鬆絲毫警惕。於是給光頭使了個眼色,接著將手扶在腰間的黑金匕首上慢慢湊到了門口輕聲詢問:「誰啊? 」

  一秒鐘後。薩爾德的聲音響了起來:「是我,來給你們送酥油奶茶。 」

  聽到這話,口乾舌燥的光頭直接從獸皮上跳了起來。我也連忙將門打開。只見薩爾德手裡拎著一個高頸銅壺和兩個杯子站在門外點頭笑道:「你們應該還沒休息吧,這是我們蒙古特有的奶茶,香醇的很,不過杯子只有兩個。你們女士一個男士一個。暫時將就用吧。 」

  光頭笑著擺了擺手。接過銅壺率先給自己倒了一杯:「多謝多謝,我們沒那麼多講究,就是一個杯子都沒有也不耽誤把嘴喝。呦呵,還燙手呢,兄弟辛苦,辛苦了哈。 」

  薩爾德臉上也始終掛著笑容:「這種奶茶有很多喝不習慣,你們喜歡就好,慢慢品嘗吧。 」說完轉身告辭。臨走的時候還不忘指了指趴在一旁的朗姆:「我們很喜歡大狗,尤其是這種大獒。很威武!它也是我們的朋友,也要嘗一嘗奶茶。 」

  我點了點頭:「那是自然,朗姆也是我們其中的一員。多謝您的款待,十分感謝。 」

  送走了薩爾德,我也迫不及待的倒了杯奶茶。薩爾德說的不假,如果不是渴的嗓子幾乎冒煙,我也夠嗆能喝的習慣。這種酥油奶茶不但有奶茶的香味,還多出了黃油的膩味。喝在嘴裡十分滑膩,就像是含了一大塊流著油水的肥肉一般,感覺著實不是太好。

  不過儘管酥油奶茶是如此的‘美味’,我還是咕咚咕咚連續喝了兩杯,光頭喝了三杯,冷琦也喝了一杯。骨頭睡的很死,我推了幾下沒能叫醒,索性就讓他繼續酣睡,奶茶有很多,大不了半夜渴醒了再起來喝。

  光頭從背包裡把水壺蓋子擰下來倒置在地面上給朗姆也倒了一些,朗姆伸著鼻子過去聞了幾下,並沒有張口去喝,而是轉身又趴回到了原地。光頭見狀拍了拍它的腦袋:「都這時候了,你就別挑了,有奶茶喝總比什麼都沒有要好。 」我也開口下達了指令:「朗姆聽話,多少喝一點,明天一天很有可能都找不到水源。 」

  可是無論怎麼說,朗姆就是穩穩趴在地上,對於面前的奶茶看都不看一眼。奔波一天又喝了不少白酒,我們的眼皮都朦朧打顫,沒有多餘的力氣再去管它。只好躺在獸皮上合上了雙眼,很快在濃濃的困意襲擾下,我的思想慢慢飄入了夢中……

  在夢裡,我們見自己又在和一些蒙古大漢吃飯,同樣是大碗喝酒大口吃肉。每舉一次杯,就要喝光一大碗。飯後站起來喝的已經連‘S’線路都無法走出來,剛剛邁出兩步就重重摔趴在地上。就在我掙扎著想要爬起來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了朗姆急促的叫聲,睡夢中的我瞬間睜開了眼睛。

  瞪大了眼睛呆滯半晌,我才從夢境中緩過神來,房間內一片漆黑,不過朗姆的叫聲依然在耳邊響起。我掙扎著想要爬起來,卻發現自己的身體軟的像根麵條,用不上半點力氣。輕輕按了按太陽穴,我在心中暗暗感歎這蒙古的白酒喝的時候沒什麼感覺,沒想到後勁竟然這麼足……

  躺在地上適應了片刻,我的身體終於可以活動,不過全身上下依然沒有半點力氣。我抬手推了推左邊的光頭讓他看看朗姆到底怎麼了,又把手伸向右邊的冷琦,心中卻猛然一驚,思想瞬時清醒過來。因為之前冷琦睡覺的地方,此時竟然已經空空蕩蕩多出了一塊空地。

  感覺不到冷琦,我強行支撐著身體爬起來,廢了好大的力氣才按亮了強光手電。轉頭一瞧,光頭和骨頭都好好的睡在各自的位置上,唯獨冷琦不見了蹤影。朗姆站在旁邊,一邊吠叫一邊用牙齒咬住我的褲腿拼命往門口的方向拖拽,一種不好的感覺頓時油然而生……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1-25 17:49
第六十七章 人心隔肚皮(三)

  看著異常急躁的朗姆,我抬手摸了摸它的身體想要進行安撫,誰知剛剛撫摸了一下就感覺到手上似乎沾染了什麼黏糊糊的東西。舉到強光手電下一看,那黏糊糊的東西不是別的,正是鮮紅色的血液,我的右手心裡一片血紅。

  最開始我還以為是自己因為喝多了所以在什麼地方不小心劃開了手心,但很快身體上的良好感覺就告訴這些血液並不是來自我的身體,而是面前急躁的朗姆。它身體一側原本白色的毛髮已經全部變成了紅色,並且還在不停往地面上滴著血液。

  見到這一幕,我整個人直接懵在了原地,不知道在剛剛熟睡的這幾個小時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細看之下才發現朗姆其實已經非常虛弱,喘氣的時候嘴裡都不斷噴出一些血沫,但即便是這樣,它還是緊緊咬住我的褲腿,簡直往門口的方向拖拽。

  我蹲下身子舉著手電仔細查看朗姆的身體情況,很快就在它右下側的腹部上發現了一個拇指粗的大洞,很明顯那是槍傷!傷口處大量血液正在源源不斷的往外流淌,看著這個悚人的彈孔我的腦海中馬上出現了昨晚薩爾滿給我們開門時候懷中所抱的那把長頸獵槍,思想頓時亂了起來。

  昨晚喝了許多白酒,導致我現在稍稍用腦就頭疼的厲害,想不明白薩爾滿兄弟的獵槍子彈為什麼會莫名其妙的打進朗姆的身體。考慮到這裡是深山老林,我在心中隱隱猜測或許是半夜裡來了什麼猛獸,薩爾滿開槍反擊,最後失誤打中了朗姆。

  這種可能性非常大,但同時我的心跳也更加迅速。因為不只是身受重傷的朗姆,冷琦到底去了什麼地方還不得而知。

  呆滯了幾秒。我馬上反應過來,用力推了推光頭想讓他趕緊起來給朗姆處理傷口。但光頭睡的如死豬一般,無論我怎麼踢怎麼推,就是雙眼緊閉微微打著呼嚕。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冷琦依舊沒有任何消息,無奈之下。我只好翻出醫藥包暫時給朗姆進行止血。讓它先趴在地上堅持一會,等找回了冷琦再做更進一步的處理。

  朗姆非常乖巧,安安靜靜的側躺在地上配合我給傷口止血,隨後輕叫兩聲似乎是在催促我趕緊去找冷琦。

  當我忙活之後,時間又過去了五分鐘。來不及清洗手上的血跡,我就沖到了門口,沒想到抓住門把手用力推了推,木門竟然紋絲不動,像是被人在外邊鎖住了。一系列不同尋常的事情讓我心中不安的感覺愈發強烈。整個人焦躁的開始撞門。

  但此時我身上沒有半點力氣,能站起來走路已經是極限,如此程度再去撞門沒有任何效果。

  後退幾步站在原地喘了口氣,我用盡全身力氣助跑幾步再次撞了過去。不過依然是徒勞,整個人鬆鬆垮垮的像一塊麵包,思想也時而清醒時而模糊,頭重腳輕的感覺十分強烈。還沒等跑到地方,就已經偏離方向一頭栽倒在旁邊。

  重重的摔在地上。一陣濃烈的困意襲來,讓人就像閉上眼睛繼續睡覺。我用力掐了一把大腿內側讓自己保持清醒。同時儘量睜大眼睛,目光正巧落在了木屋側邊的窗子上。這種簡易木屋的窗子並沒有窗框和玻璃,只是在建造的時候餘留出相應的缺口,最後用草席在內部蓋上。

  木門雖然可以上鎖,但草席不會,我強忍著身上各種不良感覺重新爬了起來。像是一條蚯蚓一樣幾乎是掙扎著爬上了窗口,蠕動著身體鑽了出去。當我上半身探出窗外的時候,立刻就失去了平衡,直接大頭朝下摔在了鬆軟的草地上。

  木屋外邊沒有任何異常情況,天上烏雲很濃沒有月亮。周圍的數目也全被黑暗所籠罩,只是薩爾滿兄弟倆所住的木屋燈還亮著,而且微微有些響動,仿佛兩人在笑著交談。

  被外邊的冷風一吹,我竟然變得更加頭昏腦漲,站起來走路都不是直線。考慮到了朗姆身上的傷口和失蹤的冷琦還有酣睡不醒的光頭。接下來要做什麼我沒有任何方向,只得木訥的邁開腳步走向薩爾滿兄弟的房間尋求援助。

  繞道木屋正面,木門竟然沒有關嚴,而是微微敞開了一條縫隙,黃色的油燈光芒從房間內部透漏出來。我的感覺越來越差,雙腿像是灌滿了重鉛,眼皮也總是忍不住自己合上,仿佛幾個月都沒睡過覺了一樣。

  接下來的十幾米路程,走到木屋門口的臺階時我幾乎是爬上上去的。趴在門口抬起一隻手將木門縫隙開的更大,同時將腦袋探了進去準備開口呼救。

  但是當我將半個腦袋伸門後看清楚木屋內部的情況之後,唯一後悔的就是自己為什麼沒有把MP5衝鋒槍也一塊帶過來!

  在木屋內部,薩爾滿和薩爾德半裸著上身站在一張平鋪在地面的獸皮上。除了他們之外,獸皮中間還躺著雙眼緊閉毫無知覺的冷琦。此時兩個蒙古人完全變了一副模樣,之前熱情豁達的臉上掛滿了猙獰和淫笑。

  薩爾滿蹲下身體摸了摸冷琦的臉蛋,哈哈笑道:「大哥,多少年沒碰過女人了,今天這個好生水靈。咱哥倆……誰先來? 」另一邊的薩爾德嘴角微翹,眯緊了眼睛:「誰先來?當然是一塊來! 」說完一把將冷琦的外套撕扯了下來。

  我看在眼裡怒火中燒,想不到這兩個看似憨厚的蒙古漢子竟然是這種淫賤貨色,掙扎著爬起來大吼了一聲:「住手! 」正準備動手的兩人聞聲停了下來,轉身看到搖搖晃晃站都站不穩的我立刻笑出了聲音,薩爾滿伸出一根手指頭挑釁的彎了彎:「吃了那麼多好酒好肉,還白吃白住,我們當然得收點利息。放心,‘享受’完了就馬上還給你,哈哈哈…… 」

  望著洋洋得意的兄弟倆,我氣得頭髮都豎立起來,瞪著血紅的眼睛沉聲吼道:「不想死,就趕緊滾! 」

  薩爾滿聽了又是一陣大笑,往前走進了幾步將雙手抱在胸前:「活了這麼就,我還想死一回看看。來來來,快點讓我死吧。 」我全身青筋暴起,從來沒有感到如此氣憤,攥緊了拳頭大吼一聲就沖了上去。

  但是讓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薩爾滿站在原地絲毫沒有動彈,反而是我自己這一拳就莫名其妙的打歪了,接著整個人也摔趴在了地上。另一邊的薩爾德走過來看著我哼聲笑道:「怎麼樣,我們蒙古的酥油奶茶好喝吧,想不想再來一壺? 」

  直到此時,昨晚發生的事情就像是放電影一樣,所有畫面在我腦海中快速閃過,原本心中的疑問也全都有了答案。昏睡的光頭,身中槍傷的朗姆,還有我現在的頭重腳輕。這一切根本就不是因為白酒太烈,而是那壺奶茶裡存在著問題!

  想明白這些事情後,我的心中更加惱怒,掙扎想要爬起來。但身體情況和心中的怒火卻成了反比,越是生氣腿腳確實發軟。

  看著像個癱瘓病人一樣趴在旁邊的我,薩爾滿不屑一顧,緩緩走回到冷琦身邊故意讓我看到,將她的襯衫也脫了下來。薩爾德也湊過去在冷琦的胳膊上來回摸索,接著脫下了她的緊身皮褲,捏了捏屁股對我咧開了嘴角:「手感一個字,爽啊!別著急,等我們完事了,你也可以繼續,哈哈哈…… 」

  我憤怒的全身劇烈顫抖,瞪大了眼睛咬破了嘴唇和舌尖,頓時一股鐵銹味傳遍口腔,刺痛感也讓身子恢復了行動能力。趁著這個機會,我嗖的站立起來,直接撲到薩爾德身上狠狠咬在了他抓住冷琦屁股的左手背上。

  雖然身體上沒有力氣,但嘴上的咬合力雖然存在,我把啃骨頭的力氣都使了出來,直接咬破了皮肉,獻血頓時迸濺出來。薩爾德的大拇指幾乎被咬斷,慘叫著從原地跳了起來,用力甩動著胳膊想要將手縮回去。

  這一咬已經幾乎用上了我所有的力氣,我知道一旦鬆開了將沒有第二次進攻的機會,於是死命的要緊牙關,不肯放鬆半點。最後直接被薩爾德拎的雙腳離開了地面,牙齒和牙齦相接的地方也開始劇烈疼痛。

  就在我們如此糾纏在一起的時候,一隻猶如秤砣般堅硬的拳頭帶著呼呼的風聲飛了過去,重重打在我的左邊臉頰上,我能眼睜睜看到自己的一顆帶著血的牙齒橫著飛了出去,緊接著嘴上的力道也徹底鬆懈,整個人撲通癱倒在地上。

  成功脫身的薩爾滿疼的嗷嗷亂叫,下意識甩動著自己的右手,手上的血跡也如同雨點一般摔的到處都是。

  我摔倒在地上還想掙扎,卻發現對面冷琦的眼睛不知道什麼時候突然睜開了,因為她昨晚也喝了一杯‘問題奶茶’,所以情況基本跟我一樣,意識清醒但全身鬆軟無力。望著鼻青臉腫滿嘴是血的我,和衣衫不整的自己,很快她也明白了是怎麼回事,掙扎著想要爬起來。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1-25 17:50
第六十八章 人心隔肚皮(四)

  站在一旁的薩爾滿見狀猙獰的笑出了聲音,一把將剛要爬起來的冷琦推到在地上:「醒了?哈哈,醒了好,醒了更刺激!大哥你來不來,不來我可忍不住了! 」說完直接壓了上去,開始撕扯冷琦的襯衫。

  冷琦拼命反抗,但無奈身體沒有任何力氣,一切掙扎都是徒勞,只能被體格強壯的薩爾滿壓在壓在身下無法動彈分毫,眼睛裡含著淚水無助的看著我。

  此刻的我心情難以形容,只盼著如果能在身上摸出一顆手榴彈的話,一定要和這兩個禽獸同歸於盡。另一旁的薩爾德右手被我的咬的不輕,疼的呲牙咧嘴那還有心情過去享受,心裡也十分惱火。捂著傷口走到我側邊狠狠踢了幾腳,破口大駡:「他媽的,你小子上輩子是癩皮狗投胎吧,尼瑪見人就咬! 」

  他這幾腳全都踢在了我的腹部和胸膛,身體上的劇烈疼痛又讓我恢復了一些感覺,往地上吐了一口血肉迅速爬起來跌跌撞撞的沖向了幾米開外騎在冷琦身上的薩爾滿,直接用自己的腦袋撞向了他的腦袋。

  薩爾滿沒想到我還能再一次爬起來,更沒想到我會用這種同歸於盡的方式進行攻擊,防不勝防來不及躲閃正巧被我的腦袋撞了個正著,兩道鼻血立時流淌下來,整個人也晃了幾晃跟我一起摔倒在地旁邊。強忍著身體上的痛感,我還想故技重施在薩爾滿身上也狠狠的咬上一口,但是還沒等張開嘴巴,就被追過來的薩爾德踢翻在地。

  接連不斷的掙扎攻擊,讓兩兄弟非常惱怒,他們沒想到虛弱到如此程度的我竟然會鬧騰到這個底部還不罷休。薩爾滿從地上爬起來將我拎到半空狠狠打了一拳,接著甩了出去。他的力氣遠遠比薩爾德要大了很多。只是這麼一拳幾乎打的我都吐出了酸水,摔倒在地上再也無力動彈分毫。

  薩爾德還不解氣,走到近前又狠狠的踢了幾腳抓住頭髮將我的腦袋轉到一側,目光剛好能看到冷琦的位置:「你不是厲害麼,你不是牛逼麼!這回爺們不但要享受,而且還要讓你看著享受!捨不得?捨不得就接著起來。接著起來咬我,咬我啊! 」說著把胳膊又伸到了我面前。

  我已經沒有力氣在皺眉瞪眼,自己都能感覺到滿身都是鮮血,幾米開外趴在獸皮上衣衫不整的冷琦也滿眼淚花的看著我,嘴裡不斷喃喃著什麼。雖然聽不清楚,但是從口型上我能分辨得出,她說的之後兩個字:「張瑞…… 」

  看了看薩爾德送到面前的胳膊,我努力張了張嘴還想再咬,可是已經無法再完成這麼簡單的咬合動作。只是堅持了幾秒。微微抬起的腦袋就再次垂了下去,除了眼睛還可以看見,大腦還可以思考之外,其他的一切行動能力都已經徹底喪失……

  就這樣,倒在血泊中的我眼睜睜看著撒爾滿和薩爾德一左一右按住冷琦,將她的襯衫全部撕扯下來扔到一旁,最後薩爾德帶著血的雙手又伸向了冷琦上半身僅剩的那件黑色文胸……

  瞪大了眼睛看到這一幕,心中產生的憋悶感覺突然讓我回想起了小葉臨死的時候。在韓國。在海底,當時我被壓在土塊底部也是如此情況。只能眼睜睜看著小葉因為缺氧慢慢閉上了雙眼。此刻,冷琦被死死按住,已經無法掙扎,只能睜著淚眼目光直直的盯著我看……

  這一刻時間似乎停止了,有一個聲音在心中質問:「你為什麼那麼無能?為什麼連自己親人,愛人和朋友都無法保護?為什麼每次都只能眼睜睜看著。卻什麼都無法去做?…… 」這些問號就像一個黑暗的大漩渦將我纏繞在其中,那感激就像是身處煉獄,人在油鍋,內心上的痛苦遠比身體上的痛感要嚴重千倍萬倍……

  薩爾滿伸手抓住了冷琦的文胸肩帶滿臉淫笑,這是我看到的最後畫面。隨後直覺的氣血攻心,一大口血沫嘔吐出來之後眼前馬上黑了過去,整個人徹底失去知覺……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慢慢蘇醒過來,抬起眼皮直覺的眼中滿是淚水。待淚水順著臉頰流淌下去,我隱約看到了木屋的房頂,同時也能清楚的感覺到全身上下的每一個地方都疼的要命,尤其是肩膀和脊椎,就像是斷掉了一樣,稍微用力就如同有鋼針紮進去了一樣。

  看著灰褐色的木屋房頂呆呆的愣了幾分鐘,我終於回憶起了暈倒前在木屋之中所發生的那一幕,連忙嗖的一聲坐了起來,高聲吼著冷琦的名字。但是剛剛坐起來,後背上的劇烈疼痛就讓我摔了個跟頭,緊接著有個人在旁邊將我攙扶了起來:「老張,老張你沒事吧? 」

  這聲極為熟悉,卻已經許久都沒有聽到,我機械的抬起腦袋,木訥的說了句:「老……老骨?你……你沒事了!? 」

  將我攙扶著坐下的人正是連續呆傻了幾天口水不斷的骨頭,此刻他看起來神采奕奕,兩隻眼睛也凝聚了光芒,完全沒有了先前那種呆傻的模樣。他扶著我慢慢躺下,遞過來一杯冒著熱氣的開水傻笑道:「嘿嘿,俺好了,全都好了,啥事都沒有! 」說著還拍了拍自己結實的胸脯。

  這算是一個驚喜,不過此刻的我實在笑不出來,焦躁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急聲詢問:「冷琦呢,她在哪?她怎麼樣了?還有禿子,朗姆,他們都怎麼樣了!? 」骨頭擺了擺手,把水杯塞到我手裡:「放心吧,禿子已經醒了,沒啥大事,就是走道還有點晃悠。朗姆身體裡的子彈也取出來了,現在正趴在另一個房子裡睡覺養傷呢。 」

  發現骨頭有意避過冷琦的情況不說,我竟然莫名其妙的害怕起來,萬分擔心。抱著水杯的雙手顫抖的厲害:「冷琦呢?冷琦怎麼樣了?她在哪,我得去看看,我得去看看…… 」說著不顧骨頭的阻攔掙扎就要爬起來。

  正在我和骨頭拉扯的時候,耳邊突然響起一句回應:「張瑞,我在這。 」隨後就見冷琦拿著一捧綠草出現在門口,抿嘴笑了笑,徑直走到近前緊緊將我抱住……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穆離鳶

LV:8 領主

追蹤
  • 694

    主題

  • 97280

    回文

  • 7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