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術超能] 黑卡 作者：蕭瑟良 (全書完)

第一千三百七十四章三年變千億

    四千五百萬的那套，被石磊直接放棄，他的目標，定在七千多萬和一點二億的那兩套之間。

    其實按照石磊的想法，他更願意直接買一點二億的那一套，畢竟，這差不多就是八億軟妹幣，可以直接讓他下個週期的城市副本消費都不用愁。

    但是那個老共和黨似乎比較麻煩，石磊還真是不願意跟這種太麻煩的人打交道。

    七千三百萬美元，也接近五個億了，好歹這個額度週期的城市副本消費能全部搞定，勉強也算是符合心意。

    於是乎，石磊讓藥二跟對方約好，一週內他會飛去矽谷，到時候先去看阿瑟頓的那套房子，不行的話再去紐約。

    隨後，石磊就在安心的等待擺渡人的消息，或者說，是在等待塔亞斯坦新政府解禁擺渡人那些新收購的企業的消息。

    石磊直接飛去了塔亞斯坦。

    到了塔亞斯坦，石磊當然是要去見那些一直負責自由基金業務的律師們的，而塔亞斯坦新政府，在這段時間裡，也把石磊應得的那百分之八的收益剩餘部分陸續打到了自由基金的賬上。

    這讓自由基金從一個即將面臨無錢可捐的慈善組織，搖身一變成為了擁有一百多億美元的強大基金，原本已經快要對自由基金失去信心的律師們，也都紛紛跟打了雞血一般。

    為了迎接石磊的到來，這家律師行甚至新買了一輛邁巴赫的頂級房車，只為了提供給石磊今後在塔亞斯坦使用。

    畢竟，自由基金有了一百多億美元的資金之後，無論是今後的運作，還是一系列的行為，都將會給這個律師行帶來豐厚的收益。

    說句不好聽的，這家律師行在擁有了自由基金這個長期客戶之後，其他的業務有沒有也就不重要了。光是自由基金，保守估計每年都可以為這個律師行帶來上千萬美元的進賬。這些律師，就算是躺在那兒只處理自由基金的活兒，也早已可以輕鬆的邁入塔亞斯坦的富豪階層。

    實際的情況是，當他們發現自由基金在新政府徹底控制塔亞斯坦之後，已經獲得了超過兩百五十億美元的收入，其中石磊雖然提現走了一百億，但依舊還剩下一百五十億都不止。

    從那個時候開始，這個律師行就已經決定，要跟自由基金牢牢的綁在一起。試探過石磊的心思之後，發現他沒有絲毫想要更換律師行的意思，石磊的說法是做生不如做熟，這家律師行雖然規模不大，但長期以來一直都在處理自由基金的事情，所以他也樂得將這個基金的一應事務依舊交給這家律師行。

    於是乎，這家律師行的合夥人們，已經達成了統一意見，以後就權當這家律師行是自由基金的法律部得了，給石磊打工的同時，還能獲得做慈善的名聲，何樂而不為呢？

    這輛邁巴赫，乾脆就是律師行的合夥人們按照各自的股份自己掏腰包買的，平時就擱在車庫裡，只有當石磊表示要過來的時候，他們才會仔細清洗，然後提供給石磊作為他的私人座駕。

    石磊倒是不清楚這一點，他只是發現自己從機場出來的時候，律師行來接他的人換了車。

    邁巴赫雖然是豪車，但是對於現在的石磊來說還真不值得大驚小怪，他張張指縫也可以買一輛比這貴得多的車了。

    召集自由基金和律師行的人一起開了個會，石磊的目標非常明確，他表示，前段時間剛剛倒手，並且被新政府凍結資產的那些公司，在未來很短的時間內，就會被掛牌出售。這些公司被掛牌出售的時候，很可能會是已經被抽空所有資金的空殼公司，但是其公司的業務和成員都不會有任何的變化，因此，還是具備相當強的收購價值的。

    「由於新政府曾經針對過這些公司，加上資金將會被抽空，因此到時候公司的售價將會非常低。但我相信，你們國內的資本，應該對這些公司的興趣不會特別大。畢竟，他們跟新政府之間還需要更長時間的磨合。我需要大家做的，就是用儘可能低的價格去收購這些公司，不要怕開價太低會嚇跑對方，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們，無論價格有多低，對方都會出手，而且，短時間內絕不會有人跟我們競爭這些公司。」

    說到這裡，石磊頓了頓，望向基金的會計師，道：「現在，基金賬面上有多少錢？」

    那名會計是個看上去很刻板的中年男子，他推了推臉上厚重的黑框眼鏡，站起身來，很客氣的說道：「目前，賬面上的金額已經超過了一百五十六億，最近政府和歐盟的打款也已經緩慢下來了。我預計，最多還有不到十億的進賬。」

    石磊點了點頭，說：「也就是 ，咱們基金目前能動用的，用於這次大規模收購的款項，至少達到一百五十億？」

    會計師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點頭道：「理論上可以這麼說，但是……」

    石磊一擺手，道：「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你的但是不用考慮，那些公司的資金雖然會被抽走，但是，其業務並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尤其是當我們進行大筆收購之後，你們國內的資本很快就會意識到這些公司的潛在危機已經不存在了。到時候他們也會競相收購其餘的公司，畢竟是一百多家公司，我們也不可能全部吃下。所以，竭盡所能的去收購，不要考慮收購之後的資金問題。新政府會替我們解決的，而我們手裡，到時候也依舊還有十多接近二十億美元的資金可以動用，面對不會超過四十家公司，我想，憑各位的聰明才智，應該能夠周轉的過來。這一百六七十億，能否在未來三年內變成一千億，看大家了。」

    眾人驚訝的看著石磊，石磊這是給他們描繪了一個令人憧憬，但想想卻還會後脊樑發麻的前景。

    其實這些人也都是見過大場面的，但是，這跟石磊的構想相比，還是弱了許多。

    「你們要清楚，現在收購那些公司的價格，根據我的預計，不會超過這些公司真實市價的三分之一。光是增值部分，只要我們能合理的整頓這些公司，將公司之間的關聯充分利用，那麼，收購到這些公司之後形成的新集團，就是塔亞斯坦最大的集團，沒有之一。光是恢復其市場價格，就已經能夠接近五百億了。三年翻倍，以你們塔亞斯坦新政府重建國家經濟的決心，真的不誇張。」

黑卡 第一千三百七十五章擺渡人的試探

    眾人紛紛點頭，的確，現在塔亞斯坦的局勢穩定住了，新舊幣兌換體系執行的也格外順利，加上英法以及歐盟的支持，下一步，新政府一定是要大力發展國內的經濟，首先得讓人民擺脫貧困走向溫飽不是？

    但是，還是有人顫顫抖抖的伸出了手，似乎有話要說。

    石磊看了他一眼，他記得這個人叫契科夫，便道：「契科夫先生，您有話說？」

    契科夫點了點頭，道：「是有個小小的想法……」

    石磊點頭道：「有話就直說，咱們之間不是上下級的關係，諸位都是慈善領域赫赫有名的人物，我來也是跟大家學習的。」

    契科夫稍稍斟酌了一下，說道：「石先生既然也說到，我們基金是個慈善基金，而且是純慈善的。說實話，我們這些人，之所以願意在自由基金任職負責這些事務，並不是我們想要在這裡謀取高薪。在座多數都是人心向善的社會各界人士，除了基金的業務，我們本身也有自己的工作。」

    石磊點點頭，笑道：「契科夫先生是擔心我這麼做，會讓基金本末倒置？」

    契科夫擺擺手，道：「我不敢說的那麼嚴重，但是，石先生剛才所描繪的前景，固然激動人心。可是，這的確是跟我們的初衷有些相違背。畢竟 我們不是個營利組織，我們是做慈善的……」

    「做慈善，也得自己先有錢。以前，一直是我的前任，以及諸位從私人的腰包裡掏出錢來維持基金的發展。這些年，諸位的資金注入也越來越少了。當然，我不是質疑諸位的向善之心，包括我本人，說實話，也不可能一直這麼自掏腰包。而現在，基金有了一個很好的基礎，一百多億美元，看似很多，可是真要是面對塔亞斯坦超過九成仍然位居貧困線以下的公民，其實也沒多少。打個不恰當的比方，我們把現在基金所有的錢都發出去，其實人均也就能分到不到六百美元。以目前塔亞斯坦的物價，勉強能吃一年飯。可是一年以後呢？當然，任何慈善都不可能是這樣發錢，可如果沒有進賬，即便是一百多億美元的巨款，也總有消耗一空的那一天。」

    「石先生，這些我們都明白，慈善必須開源節流，可您的行為，恕我直言，這已經是打算成為塔亞斯坦的財 閥了。而說實話，我們多數也都不是商業領域的人士，這份責任，恐怕我們……」

    石磊擺了擺手，正色道：「我不是要各位改行經商，事實上，除了目前的工作，當那些公司被收購，成立了集團企業之後，諸位以前負責哪些工作，今後依舊是負責哪些工作。集團的事務，我會從這幾十家公司之中選拔人才來負責。甚至於，整個收購過程，也將會交給律師行以及即將加入的一個諮詢公司來負責，諸位最主要的責任，是要幫我把關，搞清楚基金每一筆錢的動向。」

    頓了頓，石磊環視四周。

    「說實話，我只能信任在座的諸位，因為你們都是一心向善的人士，只有你們，才會對基金的錢負責。以後，集團公司負責開源，諸位負責節流以及慈善。事實上，剛才我所說的，只是最近這不到半個月的工作而已。等到完成我剛才所說的那一切之後，我們基金，依舊是純粹的慈善組織，用基金的資金收購來的企業，其盈利，我將不會提取，而是會一直留在基金裡，用於更廣泛的慈善事業。不止是塔亞斯坦，還有周邊的許多仍然困於紛亂和戰火之中的人們。甚至，我們的範圍在未來，隨著企業的壯大，隨著盈利部門的發展，將會不滿足於東亞地區，而走向更多的地區。」

    一番話，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但是很快，那位契科夫先生首先鼓起掌來。

    「感謝石先生，您說的對，是我狹隘了。」

    石磊這才笑著點了點頭，低下頭，他查了一下基金的負責人名單，這個契科夫的主職是一名醫生。

    抵達塔亞斯坦的第三天，新政府解凍了擺渡人名下的那些企業。

    石磊知道，這個時間，擺渡人一定開始瘋狂的將這些企業名下的資金匯攏，準備轉移。

    他也跟魏菩提早就有過數次的商議，安排好了相應的步驟。

    無論如何，都要想辦法把擺渡人的資金給截流下來，不是要偷走他這至少一千多億的資金，而是短暫的困住就可以了。

    只要這些資金不被擺渡人迅速抽走，之前那些虧損巨大的人就會蜂擁而至，到時候，擺渡人也不可能與他們全面為敵，這筆錢，擺渡人一分錢都留不下。

    如果說最終擺渡人還有可能留下一部分資金，恐怕也就是出售這些企業換取的資金了。

    將塔亞斯坦的情況告知了魏菩提之後，魏菩提發動整個暗夜之瞳的力量，調動起了他們所有歐洲的高等級會員，著手準備截斷擺渡人有可能佈置的每一條現金流動線路。

    石磊並不清楚擺渡人是否知道，整個塔亞斯坦的金融通道，都已經在魏菩提，也就是暗夜之瞳的監控之下，只要有任何一點不正常的資金流動，都會導致其戶頭被銀行方面叫停。

    在暗夜之瞳一旦發起其會員的力量之時，簡直就是水潑不進一般的密不透風。

    石磊坐在塔亞斯坦唯一的五星級酒店頂樓套房之中，耐心的等待著魏菩提的回音。

    根據魏菩提的信息，石磊得知，在過去的十二個小時之內，有五筆超過一百萬美元的資金流動。

    經過他們的監測，其中有四筆都存在異常。銀行方面已經叫停了交易，將資金困在了銀行的安全賬戶裡，匯入賬戶他們管不了，但是，匯出賬戶卻已經被叫停。

    這應該是擺渡人的試探，他用了四條不同的渠道，試圖轉移一部分現金，想看看，暗夜之瞳的反應會如何。

    在接下來的四個小時內，再無任何動靜。

    擺渡人當然不可能就此罷休，石磊卻想不到擺渡人還有什麼方法。

    石磊打了個電話給魏菩提，問道：「還沒動靜？」

    魏菩提心裡其實也很擔憂，她說：「沒有，就只有那四筆一百萬美元的交易。現在塔亞斯坦的匯兌交易並不多，很容易監控。」

    「他也沒去提取現金？」

    魏菩提嘆了口氣道：「過去二十四小時以來，塔亞斯坦發生的提現一共才一萬多筆，最高的一筆只有不到一千美金，多數都是數十美金的額度。」

    石磊知道，這顯然也不是擺渡人在行動，這才多少點兒錢啊。

    可擺渡人是絕對不會放棄的，他到底打算怎麼把這些錢弄到手呢？

    石磊不禁犯了愁，他又問：「擺渡人很清楚你們的運作機制，你們能夠想到的攔截路線，他一定也都知道。可他為什麼要弄出那四筆每筆百萬的資金流動呢？這豈不是明擺著送錢麼？」

黑卡 第一千三百七十六章擺渡人的大手筆

    魏菩提聽了這個問題，也是一愣。

    對呀，雖然魏菩提做的可算是盡善盡美了，任何一個渠道都沒有放過，但是，擺渡人也知道這一點，如果是要試探，金額大小不說，他更應該試探個一次，最多兩次就已經可以證實暗夜之瞳在行動了。

    為什麼他會試探了四次，可卻又在最近這四五個小時的時間裡完全停止了呢？

    「我不知道，但這的確有些奇怪。」

    石磊長久的保持著沉默，他在思索，擺渡人到底會用什麼方式來轉移這些資金。

    電話裡，突然傳來了密集的滴滴滴的聲音，石磊一驚，這應該是暗夜之瞳的監控系統在發出警報，也就是說，暗夜之瞳當下正在監控的內容，發生了大規模的異動，所以警報才會不間斷的響起。

    「怎麼了？」石磊著急的問到。

    魏菩提道：「好多警報，好多銀行的戶頭都出現了匯兌事件……我看看……」

    石磊的大腦急速的運轉著，他當然知道這絕對不正常，以塔亞斯坦公民的經濟實力，絕不可能發生如此密集的匯兌事件。

    但是，這跟擺渡人又會有什麼關係呢？

    很快，魏菩提也查到了情況，她對著電話說道：「超過一百萬個戶頭，都在發生匯兌事件，每個戶頭的匯兌數額都不過是零點幾美金……現在，活躍戶頭已經超過二百萬了……」

    石磊一瞬間就明白了！

    臥槽！擺渡人夠牛逼的！

    石磊終於明白了擺渡人轉移資金的方式，這是一起集體事件。

    塔亞斯坦是一個窮到其三千多萬國民，超過九成都不會擁有存款的國家。

    但是，這卻並不妨礙這些人在銀行依舊有戶頭的存在。

    至少，他們的社會保險等等一切，都需要有戶頭來完成。

    這就導致了，在塔亞斯坦，三千萬的公民當中，至少也存在三千萬個戶頭。

    而更為可怕的，是這三千萬個戶頭，平時幾乎都處於死戶狀態，可能一週、一個月乃至更長時間內，都沒有任何資金的流動。

    這些人，當然也就不會關注自己的戶頭，他們可能很長時間都沒有觸碰過這些戶頭了，甚至連戶頭的賬號都記不清楚。

    這麼多可以被調用的死戶，就給了擺渡人可趁之機。

    擺渡人弄出那四筆匯兌交易，根本就是故意在給暗夜之瞳送錢，他表現出在試探暗夜之瞳的防禦的姿態。

    而在這十多個小時之內，他已經悄然黑入了塔亞斯坦的各個銀行的系統之中，將這些平時沉澱在最下方幾乎不會被動用的戶頭，都變成了他可以操控的戶頭。

    然後，就是將資金打散，以涓流的方式註入這些戶頭，又同時，同樣以涓流的方式將這些戶頭裡的錢轉到國外去。

    這麼大面積的戶頭被調動，暗夜之瞳就算能量再大，也不可能讓他們的會員把銀行裡這麼多戶頭全部停用。

    這根本無法操作，甚至，就算能操作，也需要極長的時間。

    石磊相信，匯入和匯出的交易都是同時在進行的。

    擺渡人將資金不斷注入這些戶頭，又操作著這些戶頭不斷的跟境外的銀行發生匯出交易，每次都是幾美分十幾美分，可是，數百萬筆交易，每秒鐘都會發生一次，一共也只需要幾萬次的重複操作，就可以轉移多達過千億的資金。而這所有需要的時間，也只不過是幾個小時而已。

    那麼，如果參與交易的戶頭數量還在不斷的增加呢？當超過一千萬的時候，以一秒鐘交易一次來看，只需要三個小時不到，就能轉移過千億的資金。

    兩千萬個戶頭呢？一個多小時。

    甚至於，這些操作都是由電腦程式控制的，根本用不了一秒鐘就能進行一次。

    那麼，半個小時？還是四十分鐘？擺渡人就能把他在塔亞斯坦的全部資金轉移出去。

    牛逼啊！這真是大手筆！

    石磊急忙向魏菩提問道：「現在有多少戶頭參與交易了？是不是更多了？」

    「參與的戶頭總數已經超過一千萬了，至少已經有超過兩百億的資金被轉移出去了… …」

    石磊心裡一沉，他的大腦再度急速運轉，他在思索，擺渡人的資金，到底會轉向何處。

    魏菩提急切的說道：「我不跟你說了，我現在必須去處理這件事。該死的擺渡人，竟然使用了三顆衛星來進行戶頭調用的程序運算，我們的電腦根本拼不過他。我現在正在指揮那些人，儘可能的截流他的款項。目前，我們截流的款項也已經超過兩億了……」

    石磊聽著電話裡傳來掛斷的聲音，他搖了搖頭，心道，兩億，比起已經轉出去的兩百億，簡直就不值一提。

    這樣下去，當擺渡人完成這過千億資金的轉移之後，魏菩提他們能截流多少資金？二十億？還是一百億？

    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搞清楚擺渡人的資金去向。只要知道了他的資金去向，就可以從匯入戶頭入手。

    很顯然，魏菩提那邊查不出來，匯入戶頭已經超出了暗夜之瞳能夠掌控的範圍，這也是石磊早就預料到的。

    擺渡人既然知道暗夜之瞳的控制範圍，他就一定能找到匯入方不在暗夜之瞳監控之內的地方。

    去哪兒了呢？

    去哪兒了呢？！

    石磊的腦子裡，只有這一個疑問！

    不對啊……

    石磊突然意識到問題所在。

    國際匯兌，又是跨行匯兌，是會存在大量的手續費的。

    當匯兌金額達到一定的量的時候，這點手續費不值一提。

    可是當每筆匯兌只有幾美分十幾美分的時候，手續費是有最低限制的，這會導致幾美分十幾美分這種款項，完全淪陷在手續費裡。

    就算塔亞斯坦的新幣再如何不值錢，用這麼細碎的方式匯款，也絕對會讓這一千億，到手還剩不下一百億。

    難道，這些錢僅僅只是在銀行內部周轉，並沒有被匯出去？

    不可能！擺渡人不可能搞出這麼大的動靜卻什麼也得不到，這些錢只要還留在塔亞斯坦，他就永遠都拿不到手。

    去哪兒……

    突然間，石磊一拍腦門，他立刻給魏菩提撥去了電話。

    「我現在沒空跟你說話……」魏菩提還是接聽了電話，但第一句話就是想要再度掐斷。

    石磊急道：「別急，你停一停，照你這樣的方式，根本起不到真正的作用。現在，你聽我的。」

    「臥槽！那你倒是直接說啊！」魏菩提也忍不住爆了粗口。

    石磊沉下心道：「戶頭還有沒有增多？」

    「沒有，停留在一千萬出頭。」

    石磊心中更加篤定。

    「你查查看，這些戶頭，是不是都是超過五十歲的年紀。」

    魏菩提一愣，完全沒能理解石磊是什麼意思。

    「快查！」石磊催促道。

    魏菩提這才吩咐下去，很快，她就說道：「你怎麼知道都是超過五十歲年紀的戶頭？我讓他們查了，到現在為止，只出現了極個別不到五十歲的，但也四十九八了……」

黑卡 第一千三百七十七章 頁面失聯了

    石磊對此微微一笑。

    然後，石磊又問：「你再查查，這些賬戶，是不是都建立在同一天，然後這麼多年，幾乎都是處於閒置的狀態？」

    魏菩提連忙吩咐下去，很快得到回饋。

    「你到底是怎麼知道的？這些賬戶，全部都是在1991年的同一天建立的。活動狀態我這邊不可能查的那麼細緻，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這些賬戶至少五年都沒什麼進出了。」

    石磊笑了，笑得意味深長。

    這和他的所想所料完全一致。

    見石磊不說話，魏菩提著急的問道：「你倒是說話啊，你到底是怎麼知道的？為什麼你會知道這麼多？」

    石磊這才解釋道：「上個世紀九十年代初，發生了一件大事。塔亞斯坦也就是在那個階段獨立的，之前，塔亞斯坦屬於哪裡？」

    「蘇聯啊……」魏菩提脫口而出，雖說那個事件發生的時間比她年紀還大，但是，無論如何她還是會知道這起事件的。

    尤其是塔亞斯坦這個國家，本來就屬於中亞地區，正是在那起事件之後宣佈獨立的國家之一。

    「國際轉賬匯兌，手續費相當之高，正常的匯兌，像是這種幾美分十幾美分的方式，連手續費都不夠。但是，如果匯出的賬戶，和匯入的賬戶都屬於同一個國家，或者說他們在歷史上曾經屬於同一個國家，那麼，處於同一家銀行下的匯兌，就不存在手續費的問題了。」

    魏菩提愣了愣，很快明白了石磊的意思。

    石磊還在說著：「我敢打賭，這些賬戶建立的時間，略早於塔亞斯坦宣佈獨立的時間，當時的塔亞斯坦政府，是做好了一切的準備之後才宣佈獨立的。這也就導致，在他們宣佈獨立之前，這些賬戶，和擺渡人現在所啟用的匯入賬戶，還屬於同一個國家。所以，這些錢的去向，還用我說麼？」

    魏菩提徹底明白了。

    擺渡人利用了塔亞斯坦曾經是蘇聯的一員，又查詢到塔亞斯坦的公民賬戶很多都設立在塔亞斯坦宣佈獨立之前，這樣，只要找到這些人在當初蘇聯的賬戶，就可以進行無需手續費的匯兌。

    之所以是五十歲以上的人，或者極其接近五十歲的人，是因為，只有這個年齡以上的人，才有可能在1991年的時候就已經擁有個人賬戶了。而小於一定歲數的人，當初甚至都還沒有在蘇聯建立自己的私人戶頭，自然也就無法成為擺渡人啟用的對象。

    當然，正常情況下，這種事也是無法發生的，因為塔亞斯坦的公民賬戶是什麼時候建立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這些人在蘇聯的賬戶早已不復存在了。

    不過，賬戶被刪除，可銀行還在，而且，這些賬戶的資金來往，必須保留有存檔和備份。

    擺渡人利用這些存檔和備份，重新啟用了當初被刪除的那些賬戶。

    或者更確切的說，那些賬戶並不是真的被刪除，而僅僅只是被封存起來，不會再被啟用。

    可是擺渡人顯然已經做好了準備，他重啟了那些賬戶之後，匯兌甚至變得格外的容易。因為，他匯出的每一分錢，都是進入到「同一個國家、同一間銀行甚至同一個身份系統下的同名賬戶」之中。

    說白了，擺渡人的操作，等於是把他的錢，通過那些塔亞斯坦公民的私人賬戶，轉到他們當初在蘇聯的同名賬戶之下。

    然後，再通過那些匯入的戶頭，將錢匯到他可以支取的賬戶之中，這樣就完成了把塔亞斯坦的這些錢，全部弄走的目的。

    可以說，如果不是石磊發現了這一點，等到擺渡人完成這一切之後，就會重新將那些原本屬於蘇聯的賬戶封存起來，事後甚至查不到他的資金去向。因為這些賬戶，從表面上來說是不存在的。這筆錢，將會是一種人間蒸發了的狀態。

    真是牛逼啊！

    魏菩提也不禁發出了這樣的感慨。

    雖說在暗夜之瞳已經渡過了一年多的時間，完全瞭解到這個組織的強大之處。可是，再如何強大的組織，也不可能找到一筆已經「消失」了的錢。

    而擺渡人，他能想出這樣的方式，簡直就是天才中的天才。

    在某一個瞬間，魏菩提恍惚覺得，或許，暗夜之瞳在擺渡人的領導下，真的會走向更高的輝煌。

    當然，這只是一瞬間的恍惚思緒而已，魏菩提很清楚，擺渡人如果是一個正常人的話，暗夜之瞳交給他領導的確是最佳的傳承。可他是個偏執狂，甚至可以說他就是個瘋子。這個人，一旦掌握了暗夜之瞳這麼龐大的資源和力量，能幹出來的事情，很可能就是與世界為敵。

    或者說，不是可能，而是一定。

    他一定會跟世界為敵，將暗夜之瞳變成這個世界上最令人恐懼的恐怖組織。

    「別發呆了，趕緊查一查，接近三十年前的賬戶被重新啟用，肯定有很多的痕跡可以被你們進行追蹤。追蹤到了之後，立刻通知你們在俄羅斯的人，讓他們想辦法叫停這些交易。至少，要趕在擺渡人將那些錢從那些本該處於封存狀態之中的賬戶裡弄出去之前，把賬戶全部凍結。」

    石磊的聲音又從電話裡傳了過來，魏菩提終於清醒，她掛了電話，立刻展開聯繫。

    三分鐘之後，她給石磊回了個電話。

    「好了，搞定了，擺渡人大概也忙不過來，他現在更著急把錢從塔亞斯坦的那些戶頭裡匯出，並沒有去管俄羅斯那邊的賬戶。我們干脆等一等吧，等他把錢全部匯過去了，再封存他在俄羅斯啟用的那些賬戶。」

    「來得及麼？」

    「來得及，你放心吧，只需要拔了那幾台中央處理器的電源就行了。這麼龐大的數據，他轉移不走。」

    石磊點點頭，掛斷了電話。

    這一次，擺渡人是作繭自縛了。

    二十分鐘之後，擺渡人完成了他的資產轉移，他將塔亞斯坦那些公司賬戶裡的錢，全部用同樣的方式，匯入到了前蘇聯的某些塵封已久的賬戶之中。

    下一步，他就是要將這些錢從那些賬戶裡匯至他自己可以取用的賬戶之中。

    只可惜，石磊和暗夜之瞳，也都知道了這一點。

    身處東北某座小城某個居民樓裡的擺渡人，看到了面前連接著衛星的筆記本電腦屏幕上的數據，他的嘴角揚起一絲淡淡的笑容。

    「石磊，你再如何聰明，也不可能想的到，我會用這種神乎其技的方式轉移資金。下一步，我只需要十五分鐘，就能把所有的錢轉到我的賬戶裡。到時候，你還拿什麼阻攔我？」

    擺渡人一邊說著話，一邊按下了手提電腦上的回車鍵，發出了一個指令。

    但是，指令發出後，電腦屏幕上的數據卻沒有發生任何變化。

    他皺起了眉頭，再度按下回車鍵。

    依舊沒有任何反應。

    擺渡人刷新了一下那個頁面……

    404。

    頁面失聯了。

    臥槽！這是什麼情況？！

第一千三百七十八章去見老共和黨

    連續的刷新，可是，頁面始終處於失聯狀態之中，別說轉移資產了，就連看一眼那些賬戶的信息都做不到。

    擺渡人騰地站起身來，他拿起手機，打了幾個電話出去。

    接電話的，都是幫他完成這次資金轉移的操作者。

    而每一個接電話的人，都表示他們已經無法繼續連接位於俄羅斯中央銀行的主機了。

    「我們這邊沒有問題，衛星也沒有問題，是俄羅斯那邊出了問題。那些主機，全部切斷了網絡。」

    「切斷網絡？這點小事你們都做不好？你們不是保證過，即便對方切斷了網絡你們也可以想辦法通過其他的網絡完成這一切麼？」

    擺渡人在咆哮，他對著電話瘋狂的大喊著，面部早已扭曲，原本還算英俊的臉上，現在滿是絕望的猙獰之色。

    「如果只是網絡被切斷，我們還是有辦法的。可是，我剛才嘗試過了，不行，對方是從物理層面上切斷了一切對外聯繫。」

    「物理層面？你是說對方的主機被毀了？ 」

    「被毀當然不可能，那裡邊有太多重要數據。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們切斷了電源，關機了！」

    「關機？他們瘋了麼？這可是俄羅斯的中央銀行的主機，關機了，俄羅斯的金融難道要為此陷入停頓狀態麼？」

    「他們有備用主機。」

    「那就攻入備用主機，把我的錢，全部給我轉出來！」

    對方稍稍沉默了一下，說道：「這恐怕不可能。且不說現在對方明顯已經有了防備，就算是被我們成功的攻入備用主機，也沒用。」

    擺渡人急得跳腳，他大叫道：「為什麼？！為什麼沒用！ 」

    「備用主機上，只有俄羅斯時代的備份，甚至只有最近幾年的備份。只有那幾台被關機的主機上，才存有原始賬戶的信息。而我們的行動，必須通過那些賬戶才能完成。現在，那些錢，已經被困死在那些切斷了電源的主機當中。沒有原始賬戶地址，我們也無能為力……」

    「你們向我保證過的！你們保證一定不會出問題的！」擺渡人歇斯底里的大喊著，狀若瘋魔。

    對方無奈的說道：「看來，對方已經猜到了我們的匯入賬戶，才會跟俄羅斯那邊聯手，關閉了那些主機。很抱歉，這次恐怕是真的沒辦法了。」

    擺渡人破口大罵，他已經完全失態了。

    接電話的人，被罵的狗血淋頭，他張了張嘴，最終的選擇是掛斷了電話，並且順手關了機。

    聽到電話裡傳來掛斷的聲音，擺渡人更是怒不可遏，他再度撥打過去，聽到的卻是對方已關機的提示。

    擺渡人氣的直接把手機摔向了面前的筆記本電腦，沉重的衛星電話，直接將電腦屏幕砸壞，電腦屏幕黑了下去，發出滋滋的電流聲，很快冒出兩團並不耀眼的電弧。

    但是，電腦也已經徹底損壞了。

    「臥槽尼瑪！石磊，你到底是怎麼知道我的計畫的？！你特麼怎麼知道……」

    擺渡人垂頭喪氣的突然中止了自己的發飆，因為他也明白，再如何發飆也是無濟於事了。

    如喪考妣一般的跌坐在椅子上，剛才還意氣風發覺得自己很快就將獲得至少過千億美元資產的擺渡人，徹底的低下頭去。

    而在塔亞斯坦，石磊的臉上，卻露出了勝利的微笑。

    他接到了魏菩提的電話，魏菩提告訴他，在擺渡人試圖將那些錢從前蘇聯的塵封賬戶裡轉移出去的時候，他們已經通過俄羅斯方面的會員，切斷了那些主機的電源。

    現在，那一千多億美元，全都安安靜靜的躺在那幾台主機的硬盤當中。

    擺渡人只來得及匯出去了不到一億元。

    而這一億元，估計甚至還不夠他支付那些幫他操作這場匯兌戰役的操盤手的報酬。

    「通知歐洲和美國的那兩家財團，讓他們趕緊接手塔亞斯坦的那些公司吧。或許，通過變賣那些公司，還能替他們挽回少許的損失。」

    這是石磊對魏菩提說的最後一句話，他知道，擺渡人其實也就是在打時間差而已。那兩家財團的人，已經徹底背離了和擺渡人之間的關係，他們只是還來不及掌控那些公司，才會給了擺渡人把資金轉走的時間。

    而一旦他們發力，擺渡人現在幾乎就是個光桿司令，他已經不可能再跟那兩家財團的人較量了，那些公司，很快就會被這兩家財團的人接手。

    而即便是那兩家財團的人接手了塔亞斯坦的這些公司，即便他們也知道這些公司未來會重新創造效益，但是石磊相信，那些人現在也都是欠了一屁股的債，這些錢，不可能只是他們自己的財產，其中必然牽涉甚廣。

    如果不趕緊把欠下的債務還清，他們也會因此喪命。

    所以，他們必然會變賣這些公司。

    但收購公司的事情，就全都交給那個律師行以及自由基金的人去處理了。

    石磊站起身來，走到窗口，微笑著看著窗外依舊是滿目瘡痍的塔亞斯坦城景，他知道，這些破敗的場面，很快就會在塔亞斯坦新政府的手下，恢復起來，而那些被自由基金收購後的公司，也必然會迅速運轉起來。

    一切都顯得蒸蒸日上。

    石磊離開了這間辦公室，去往機場，然後，他飛到了俄羅斯的首都莫斯科。

    沒有停留，他直接在莫斯科的機場轉機，飛往舊金山，然後去往位於舊金山灣的阿瑟頓。

    他該去見一見那位老共和黨了。

    一路上，石磊也在思索，那位老共和黨既然是個古板老套的傢伙，為什麼會將自己居住的住宅也掛上售房網絡進行銷售呢？

    如果說他新建的那套住房，是因為他的女兒不肯在阿瑟頓地區居住，而要住在邁阿密，賣掉也正常，畢竟這種豪宅留著也沒什麼用麼。

    可是，在發現有意購買豪宅的人，對價值兩千多萬的新房子沒什麼興趣，反倒想要購置面積更大售價更高的宅子之後，他竟然願意出手自己居住的舊宅，這就有點兒令人遐想連篇了。

    從能夠新建一套價值兩千多萬的房子來看，這個老共和黨應該不缺錢啊，這種古板的老傢伙，不缺錢的話，他怎麼可能將自己居住了超過十五年的宅子出售呢？

    難道是最近虧了錢？可就算是股價瘋狂大洩，應該也不至於到需要變賣不動產的程度吧。

    除非他欠了很多的債。

    石磊忍不住就想到了擺渡人，以及他在美國的那個財團。

    於是乎，在飛機上，石磊就給魏菩提發去一條微信——俄羅斯航空可以使用wifi，這一點簡直是太過於美妙了。

    石磊讓魏菩提查了一下那個名為傑克曼?弗裡斯的老共和黨的詳細資料。

    魏菩提扣除了石磊一百萬軟妹幣的費用之後，很快就把那個老共和黨的資料發到了石磊的手機上。

    還附帶一條微信：這個老共和黨，竟然是美國那個財團的首腦之一啊。

黑卡 第一千三百七十九章 著急賣房的傑克曼

    還沒來得及看那個老共和黨的資料，但看到魏菩提的這條微信，石磊忍不住就笑了。

    還真是賠了錢啊，而且恐怕賠大發了。

    買房子，就是為了還債吧？

    這個叫做傑克曼?弗裡斯的老共和黨，早先的時候還牛逼哄哄的說要審核對方的身份，以確保他對共和黨的忠誠。

    但是現在看來，只要有人願意拿出這筆錢，他恐怕就該迫不及待的出手自住的房產了吧？

    飛機降落在舊金山的機場後，石磊拿了行李，剛出門就看到有人舉著一塊很大的牌子，上邊歪歪扭扭的寫著兩個漢字，石磊微笑著走向那個舉著牌子的男子。

    男子三十來歲的樣子，不過也不好說，外國人的長相和年齡著實有些不匹配，有些剛剛畢業沒多久的大學生，往往也苦大仇深的長的像是三十多歲的人。

    「你好，我是石磊。」

    石磊向舉牌子的男人伸出了手。

    男子趕忙跟石磊握了握手，口中說道：「石先生您好，我是湯姆，是白開水先生讓我來接您的。」

    頓了頓，湯姆又道：「很抱歉，石先生，我想我還是需要確認一下您的身份。」

    石磊聳聳肩，表示隨意，湯姆便掏出手機給石磊拍了張照片，然後發送了出去，很快得到白開水的確認。

    「很抱歉耽誤您的時間了，畢竟牽涉到我這半個多月的工作，也只能確認一下。」

    石磊點點頭表示理解，湯姆接過石磊手裡的行李，慇勤的把他領到了停車場，坐上了一輛福特車。

    「石先生，為了迎接您的到來，我們已經安排好了酒店。酒店在舊金山市內，您長途跋涉，先休息休息。我也可以趁著這個時間給您更好的介紹一下咱們要去看的那套房子。當然，如果您有別的計畫，也可以跟我說，我儘量安排。」

    剛想把酒店的情況跟石磊簡單介紹一下，石磊卻擺擺手道：「不用去酒店了，我時間有限，希望能盡快跟傑克曼?弗裡斯先生見面。如果能立刻談妥，我也想早一些離開。如果有需要住酒店，我就住在硅谷附近吧。」

    湯姆推了推臉上的眼鏡，他倒是巴不得呢，不過對於今天就談妥一切，他並不抱指望。

    他和傑克曼見過，也交流過，那個老頭是個很刻板的傢伙，恐怕沒那麼好說話。

    而且，他現在還住在那套房子裡，即便是能達成買賣協議，恐怕也不可能立刻成交。至少也要等到他搬出去，然後才能簽訂合同以及交款。

    但是，石磊希望盡快進行談判，這總歸是一件好事。

    「石先生您確定不需要休息休息麼？」

    「不用了，在飛機上一直都在睡覺，現在精力充沛的很。咱們直接去阿瑟頓吧，這裡離阿瑟頓有多遠？」

    「全程大概七十公里左右吧，一個多小時就能抵達。如果石先生您確定不需要休息，那麼我們就直奔阿瑟頓了。」

    石磊點了點頭，湯姆卻並沒有開車，而是打了個電話出去。

    這個電話，他是打給傑克曼?弗裡斯的，他跟傑克曼說，大概一個半小時之後會上門看房，問傑克曼是否可以接待。

    對於湯姆而言，傑克曼始終是富豪，他的房子也不是那麼容易接近的，必須提前做好預約，誰知道那個刻板的老共和黨會不會有時間？

    好在傑克曼現在真的很需要把房子賣掉，而且是越快越好，因為他們其實也在等待著接手塔亞斯坦的公司，然後將其資金轉出來用於清還他們欠下的債務。

    可沒想到擺渡人下手這麼快，歐洲那邊的財團還沒來得及做什麼動作，擺渡人就已經把錢都弄走了，留給他們的只剩下那些公司。

    而那些公司雖然還能變賣出一些錢，可是，一批已經被抽空所有資金的公司，又曾經被塔亞斯坦新政府凍結過資金，公司價值可想而知。

    就在石磊飛來的這十個小時裡，傑克曼已經和財團的其他人交流過，彼此確認了大概還能收回多少錢。而最終的認識是傑克曼還將因此欠下接近一億美元的債務，傑克曼也很著急什麼時候能把這套房子賣掉。

    對於傑克曼而言，他是很不願意賣掉這所房子的，畢竟，他在這所房子裡生活了很多年，而這些年也是他最富有的階段。

    只是沒想到，一次原本應該可以把名下的黑錢全部洗乾淨的舉動，卻導致他最終不光賠光了那些錢，還欠下了接近一個億的債務。這甚至導致他不得不變賣不動產，才能填上這個窟窿。

    他的債主其實並不是什麼窮凶極惡之輩，至少沒有他年輕的時候那麼凶狠，但是，傑克曼已經老了，他深知自己不還錢會帶來什麼後果，這個年紀的傑克曼，已經只想安安穩穩的頤養天年，而不想再惹上更多的麻煩。

    用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洗白，傑克曼絕不想再回到以前的那種生活。

    現金了就沒了吧，他名下的公司，以及不動產，依舊可以保障他的生活，他依舊是個富豪，只是，欠下的那接近一個億，是必須盡快填補上的。

    傑克曼以及美國這邊的財團，其實都還不知道擺渡人也被擺了一道，他們只認為是擺渡人擺了他們一道，弄走了塔亞斯坦那些公司裡的全部資金。

    所以，當傑克曼接到湯姆的電話之時，立刻就答應了下來，表示他會一直在家，任何時間都可以上門看房。

    湯姆對傑克曼的態度有些意外，他掛了電話之後，一邊發動車子一邊對石磊說：「石先生，真是沒想到，我原以為跟弗裡斯先生的溝通不會這麼順利的，沒想到他答應的很爽快。看來，這筆買賣成功的可能性非常高。」

    石磊微微一笑，道：「他現在比誰都著急賣掉那套房子，他很缺錢。」

    「哦？」湯姆顯然不能理解，在他看來，像是傑克曼這種人，是絕不會手頭緊張到要用賣房子的方式來解決經濟問題的。

    不過他也不敢反駁石磊的話，只是專心開車。

    經歷一個多小時的車程，二人終於進入到阿瑟頓的範圍之內。

    湯姆再度致電傑克曼，確認他在家之後，便開著車直接把石磊帶到了傑克曼的家中。

    大門緩緩打開，湯姆開著車進去，石磊也差不多就看清了這套豪宅的全貌。

    總面積不知道有多少，但是從前院，也就是大門到主建築之間超過兩畝地的面積來看，這套豪宅，少說也得有五六千平方米。

    那幢主建築佔地也應該超過了一千多平米，而後院只會更大，毛估估也得在兩三千平的樣子。

    對於這套豪宅的整體面貌，石磊還是很滿意的，接下來，就要看傑克曼能不能讓石磊滿意了。

    石磊原本只是打算消耗城市副本消費的額度，可現在既然知道傑克曼是那個財團的人，他就又有了一些別的想法。

    車子緩緩在主建築之前停下，石磊下車。

第一千三百八十章比比誰更傲慢

    台階上，一名女傭在等待著石磊和湯姆的到來。

    石磊搖頭一笑，心道這個傑克曼還真是人倒架子不倒，已經火燒眉毛了，還不親自出來迎接。

    從魏菩提給他的資料，石磊早已知道，傑克曼現在絕對是急需一大筆資金，對方已經給他下了最後通牒，要求他在五天之內還清所有款項。

    雖說現在已經不是早年黑幫橫行時期的美國了，傑克曼的債主也不可能像是《美國往事》裡那樣，動不動就端著槍橫掃一大片，但是石磊相信，傑克曼也不是當年的他了。現在的傑克曼，是寧願破財消災，也不會跟那些年輕人硬肛的。

    下了車之後，石磊並沒有跟著女傭進屋，而是沿著房子走向後院，湯姆看到這個情景，心裡不禁有些著急。

    「石先生，石先生……」

    石磊停下腳步，回過頭看了看湯姆，微微一笑。

    「石先生，我們還是先進去跟弗裡斯先生見個面吧，雖說他也想賣掉這套房子，可是您現在這樣，恐怕會引起他的不悅。」

    石磊笑著說：「我是來買房子的，不是來見他的。難道我還不能先看看這套房子是不是能讓我滿意？」

    言下之意，如果不滿意的話，人見不見根本無所謂，直接走都行。

    湯姆很尷尬，石磊的舉動的確是有些不合禮數，可是，石磊說的也有道理，這讓他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女傭見狀，也不敢多說，從昨天到現在，傑克曼一直處於暴怒的狀態下，已經砸了不少東西了，她很明白，傑克曼現在最需要的就是賣掉這套房子。

    急急忙忙的進了屋，女傭去向傑克曼匯報了，傑克曼聽說石磊的舉動之後，頓時勃然大怒。

    「這個不懂得禮貌的傢伙！沒徵得我這個主人的同意，他怎麼就敢在我的房子裡隨意的走動？！去給我把他趕出去……」

    可是，他的話還沒說完，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就開口說道：「老闆，我覺得咱們還是忍一忍吧，畢竟，這是一套價值過億的房產，短期內想找到人接手的可能性極低。現在這位來自華夏的先生雖然有些不夠禮貌，但是，他畢竟是有可能在最短時間內幫您填上債務的人。您也不希望對方找麻煩對不對？」

    一番話，讓傑克曼冷靜了下來，的確，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賣掉房子，而不是因為這些小節跟石磊慪氣。

    「也就是你勸我，否則，我非得一槍轟碎那個不懂得禮貌的傢伙的腦袋！」

    男子聳了聳肩，並沒有在意傑克曼這自找台階的話。

    「老闆，他想看看房子，就隨他去，我覺得，不如我們到後院迎一迎？」

    「還要讓我去迎接他？他真的以為……」

    後半句沒說出來，因為那個男子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石磊現在的確就是有這樣的資格，而傑克曼卻沒有任何傲慢的資本。

    無奈，傑克曼也只能哼了一聲，拄著枴杖，在地上狠狠的敲了兩下，在那個男子的陪同下，走到了後院。

    後院裡，石磊正比劃著，看上去，似乎是對輔助的建築有些不滿，彷彿是要準備在接手之後大興土木的樣子。

    看到他這副模樣，傑克曼是氣不打一處來，可是，他身邊的男子又在低聲的提醒他些什麼，這讓他還是按捺住了心中的不滿。

    男子見傑克曼還是帶著怨氣，便笑著迎向石磊。

    「這位一定就是石先生了，您好，我是傑克曼?弗裡斯先生的律師，我叫勞倫斯。」

    石磊回過頭，看著勞倫斯，微微一笑。

    「這房子大致上我還算能接受，不過……」他抿著嘴，搖了搖頭。

    傑克曼見石磊不滿意他的房子，更是怒火中燒，忿忿的跺了跺手裡的枴杖，說道：「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我告訴你，如果不是……哼！我根本不願意賣掉這套房子。」

    勞倫斯想要阻攔，可已經來不及了，傑克曼已經說完了這番話。

    石磊聽罷，微微一笑，道：「原來是這樣，那就不勉強了。湯姆，這房子我不要了，咱們走吧。」

    石磊早已拿捏穩當，此刻當然是說走就走，雙手一背，就直接繞過了傑克曼和勞倫斯，往前院走去。

    傑克曼已經氣的胸口不斷起伏，雙手都有些顫抖了，湯姆也懵了，怎麼說不要就不要了？

    但是石磊是他的僱主，此刻他當然要順應僱主的心思。

    湯姆急忙追上石磊，一邊跟著石磊離開，一邊回頭說：「很抱歉，弗裡斯先生，石先生對您這處房子並不是太滿意。」

    傑克曼剛想開口，勞倫斯卻趕忙拉住了他。

    勞倫斯高聲喊道：「石先生，來都已經來了，也不著急這麼快就離開。不如先進屋喝杯酒，大家聊幾句。」

    石磊頭也沒回，湯姆卻頗為意動，畢竟，如果這套房子能成交，佣金絕對是他這輩子最大的一筆。做成後，他的佣金少說可以拿一套普通的別墅住房了。

    「石先生請留步，您真的不想要這套房子了麼？」

    石磊看了看湯姆，停下腳步說：「房子本身還行，可是附屬設施很多都顯得很陳舊了，我買下來之後恐怕需要動很大的工程。而且，剛才弗裡斯先生不是已經說了他並不想出售這套房子麼？既然是這樣，又何必勉強。」

    勞倫斯此刻也追了上來，陪著笑臉說道：「石先生，弗裡斯先生並不是這個意思，只不過他在這套房子裡已經住了很多年，現在要出售，難免會有些捨不得。您別介意，我們還是先談一談吧。」

    從剛才石磊的話裡，勞倫斯也聽出，石磊並不是完全不想買，只不過想藉機壓壓價而已。他心裡對於傑克曼的報價，說實話也覺得偏高，如果是不著急賣的情況下，倒是也不妨報高一些。可是既然是希望三五天內能達成交易，這個價格就有點不合適了。

    這一點，他之前也跟傑克曼談到過，傑克曼也鬆了口，表示價格是可以商量的。

    所以，勞倫斯認為，只要把石磊留下來，一切都還有的談，畢竟，成交才是傑克曼的當務之急。

    「你能代表弗裡斯先生的意見麼？」

    石磊說罷，望向傑克曼。

    勞倫斯趕忙沖傑克曼擠了擠眼睛，傑克曼也只能忍氣吞聲的說：「我只是有點捨不得，主要還是看石先生有沒有誠意。」

    石磊微微一笑，說：「大致上我對這套房子還是滿意的，雖然有些細節的確不盡如人意。不過，如果弗裡斯先生誠意出售，談一談也無妨。」

黑卡 第一千三百八十一章滿懷惡意的問題

    總算是進了屋。

    石磊進去之後，並沒有接受傑克曼和他的律師勞倫斯的意見坐下聊聊，而是背著手，就彷彿參觀一個早就無人居住被開發為景點的名人故居一般，樓上樓下自由走動。

    從樓上下來的時候，石磊才帶著毫無誠意的口吻說道：「哦，抱歉，我畢竟是想要買房子的，所以就自己先轉了轉。想必弗裡斯先生應該不會介意吧。」

    傑克曼看著石磊，心道我說介意有用麼？現在是人窮志短馬瘦毛長，唉，隨便吧。

    勞倫斯知道傑克曼說不出口，笑瞇瞇的替他回答說：「石先生說的沒錯，您本來就是來買房子的，第一重要的，當然是要好好的看看房子。現在石先生已經看過了，不知道對這套房子還滿意麼？」

    石磊不置可否，走到沙發邊坐下，然後拿起桌上早就倒好的威士忌，示意了一下：「這是給我倒的？」

    勞倫斯趕忙點頭，石磊喝了一口，微微皺眉，似乎對這款威士忌很不滿意。

    「十五年左右的大摩，徒有虛名的品牌。」石磊放下了那杯酒，彷彿很隨意的點評。

    這句看似漫不經心的話，卻讓傑克曼和勞倫斯都是微微驚訝，畢竟，只是嘗了一小口，就能嘗出是什麼品牌，這並不難。難的是準確的說出這酒存儲的年限，這就必須要對威士忌，以及大摩這個品牌本身有著極為準確的瞭解才可以。

    在傑克曼心裡，他實際上是把石磊當成和距離此地不遠的矽谷新貴們一樣的暴發戶的。互聯網的誕生，讓很多人都從身無長物搖身一變成為有錢人，而像是傑克曼這種old money其實很瞧不起這些所謂新貴。

    當得知石磊嫌他原本想出售的房屋太便宜，他又正好很缺錢需要盡快變賣手中的物業之後，傑克曼就特意查詢了一下石磊的背景。

    而他所能查到的，當然也只是石磊表面上的那些東西。

    大學最後一年創業，弄出了一個持續大火的共享單車，然後又因緣際會的投資了港聚基因，擁有了相當數量的身家。

    傑克曼更加瞧不起石磊，在他看來，石磊現在全部身家也不過一二百億軟妹幣，而且這還是紙面富貴，手裡不可能有太多錢。可這樣的一個人，卻跑到美國來，試圖購買一套價值過億美元的豪宅。

    這也才導致了傑克曼從一開始對石磊其實就懷有牴觸的態度。

    可是現在，石磊看似很隨意的一句話，讓傑克曼意識到，自己最初的判斷可能有了偏差。矽谷的那些新貴，可能對某幾種品牌的紅酒會頗有些研究，而且即便是這種研究，也還停留在誇誇其談的程度。

    像是石磊這樣，一口之後就能品嚐出大摩，而且準確說出其儲存年限的，可謂是幾乎沒有。

    這需要長期對很多種品牌都有極為詳盡的瞭解，絕不是可以在一兩年內一蹴而就的東西。

    這瓶酒其實不算太貴，在傑克曼這種人的眼中也的確不是什麼好酒，或者說，對於任何一個年收入在十萬美元以上的人來說，都算不上什麼好酒。

    可是，品嚐出來的評定，和買得起，絕對是兩回事。

    不由自主的，傑克曼的姿態就沒有一開始那麼倨傲了。

    「你們怎麼回事？我說過要拿我書房的那瓶酒來招待石先生，你們怎麼會拿了這一瓶？」

    傑克曼借題發揮，女傭當然不敢有任何的反駁，哪怕這根本就是傑克曼自己拿出來的酒。

    女傭很快從傑克曼的書房把他說的那瓶酒拿了出來，同樣是倒在了存酒器當中，沒有任何品牌的標籤可供參考。

    給石磊換了杯子，傑克曼親自給石磊倒了一杯，說：「石先生，不妨再品嚐一下這杯酒。」

    石磊拿起那杯酒，略微看了一眼酒液的顏色，然後放在鼻端輕輕嗅了一下，最後才喝了一小口。

    酒液在舌苔上緩緩流淌下去，酒香瞬間瀰漫開來，石磊放下酒杯，微笑著說：「雲頂1919，五十年，這酒還算不錯。」

    傑克曼和勞倫斯對視一眼，眼神中都帶著少許的訝異，他們這才算是徹底接受了，石磊絕不是他們想像中的那種it新貴，而是具有他們所沒有調查出來的強大背景的人。

    「石先生，您對我的房子覺得如何？」傑克曼徹底放棄了他的傲慢，也彷彿終於明白了石磊的傲慢源自何處。

    石磊微微一笑，道：「整體上來說還算是不錯，不過我對於你們美國人建房子總覺得有些奇怪，為什麼每間房都要配一個衛生間？給人的感覺不像是住進了家裡，反倒有一種住在酒店的錯覺。」

    傑克曼和勞倫斯面面相覷，說實話，他們並不太能理解石磊的感受。

    倒是湯姆，這些年沒少跟華夏人打交道，他還是瞭解一些華夏人對房屋的需求的。

    湯姆連忙說道：「石先生，這個其實就是兩國文化和兩國生活方式不同的原因了。華夏在上個世紀實行了一個叫做計畫生育的政策，這使得貴國的年青一代，幾乎都沒有什麼兄弟姐妹，也就無需一大家子人生活在一起。房間多了，更多是被作為各種用途，除了兩三間臥室之外，其他的都是功能性房間。而美國不同。在美國，家庭的人口數量往往和經濟條件掛鉤，所以，房子大了，就代表家庭成員也會比較多。這就需要多數的房間都是被作為臥室去處理的，因而都會帶上洗手間。而且，我們美國人把邀請朋友到家裡做客視為一種最高待遇的待客之道，客人來了，住在客房，總不能讓他們去跟主人共用一個洗手間，這實在太不方便了。所以，美國的房子，功能性房間比較少，多的就是臥室。」

    石磊聽罷，點了點頭，倒是理解了。

    「看來是我唐突了，這麼說，我不管去看哪裡的房子，只要是建好的，幾乎也都是這樣？」

    湯姆點點頭道：「一般來說，美國超過數百萬售價的房屋，都是配了幾間房就有幾個衛生間，甚至於衛生間的數量還會超過房間的數量。」

    石磊攤開手，笑道：「那我就沒什麼問題了，這房子我基本上算是滿意。」

    傑克曼喝了口酒，道：「不知道石先生對價格有什麼意見？」

    石磊深深的看了傑克曼一眼，說：「弗裡斯先生最近很缺錢？」

    傑克曼一愣，隨即感到一種深深的惡意，雖說美國人的交流方式的確比較直接，可像是這種問話，也總是不能如此直接的問出來的。

    「石先生為什麼會這麼說？」

    「如果不是弗裡斯先生很缺錢，像是你這種身家的人，又怎麼可能把自己住了十幾二十年的房子拿出來賣掉？據我觀察，弗裡斯先生應該並不打算離開阿瑟頓吧？這套房子賣給了我，我估計弗裡斯先生是打算搬到另一套小點的房子裡去？」

    傑克曼再度感到了深深的惡意。

黑卡 第一千三百八十二章 欲擒故縱

    勞倫斯看出傑克曼的難堪，趕忙開口，化解這份尷尬。

    「石先生大概是誤會了，弗裡斯先生只是想要換一個居住環境罷了。他現在退休了，想搬到外圍居住，這樣可以清淨一些。」

    石磊聳聳肩，笑道：「是麼？既然不缺錢，那就好辦了。說實話，這套房的價格本身就有些偏高，我也的確拿不出足夠的現金。對了，湯姆，你們美國如果做抵押貸款的話，我需要拿出多少首付才能買下這套房子？」

    湯姆很誠實，畢竟他就是個中介，對他來說，只要房子成交，他就可以拿到佣金，而客戶的付款方式如何，對他毫無分別。

    「如果按照弗裡斯先生現在的報價，石先生您最少需要拿出三千萬美元，才能將房產做抵押貸款，然後分期支付。」

    湯姆說的很明白，售價不同，那麼首付的金額也就不同，因為不管售房者報出什麼樣的房價，這套房子在銀行方面是有其自身的估值的。銀行放貸之前，必須確認房產價格超過貸款金額，這樣，當買房者斷貸之後，他們才能對房產進行拍賣以償還銀行的貸款。

    一般來說，銀行的評估價格，會比市場價格低一成，在美國購買這種檔次的豪宅，如果房主的報價和市場價格完全相符的話，購房者往往只需要拿出一成的首付就能成功的獲得貸款。

    湯姆說石磊需要拿出三千萬進行首付，實際上也就是在委婉的告訴石磊，這套房的報價偏高，而且高了至少百分之十五。

    可是，傑克曼一聽這話，頓時有些坐不住了。

    畢竟，他現在很缺錢，缺的是近億美元，如果可以把房子抵押給銀行套取貸款，他根本就沒必要變賣這套房子。

    他之所以沒有想過用自己名下的不動產去銀行做抵押貸款，絕不是因為他不願意負擔高額的貸款利息，而是因為如果做抵押貸款，銀行放款少說也是在一兩個月之後了。

    他等不起那麼長的時間，他的債主，要求他在五天之內就還清所有欠款。

    「石先生還需要貸款麼？」傑克曼沉不住氣了，他開口問到。

    石磊抬起頭，看了他一眼，很訝異的說：「難道你們美國人買房都不用貸款的麼？我還以為你們美國人是最懂得槓桿效應的人群，一個多億的房產，用銀行的錢買下來，難道不是最佳選擇？」

    傑克曼頓時語塞，的確，無論有多少錢，貸款始終是最好的選擇，誰也不會掏空自己的口袋去購買這樣一套房產。

    勞倫斯趕忙說道：「石先生，或許是之前我們之間的溝通沒有說明這一點，弗裡斯先生出售這套房產的最大條件，就是必須一次性全款支付。」

    石磊聽罷，點了點頭，拿起面前的酒杯喝了一口。

    「那就多謝弗裡斯先生的好酒了，看來我們的意見無法取得一致。」

    說罷，他站起身來，一副要告辭的樣子。

    傑克曼頓時急了，他看著石磊，說：「一億，全款支付！現在就可以成交。」

    石磊嘆了口氣，說：「根據湯姆剛才的話，你這套房子，銀行作出的評估價格，大概也就是一億出頭。所以，弗裡斯先生，你的讓價並無法打動我，我也還沒有跟你談到售價的問題。現在的問題是，你需要全款支付，而我不可能拿出全款，這是一道跨越不了的鴻溝。為了雙方著想，我們還是不要相互浪費時間了。」

    湯姆其實也覺得很詫異，難道石磊猜對了？傑克曼真的缺錢到這種地步？而且還是急茬兒。否則，銀行放款也不過就是個把月的事情，他連這個時間都等不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湯姆也明白，這房子恐怕很難成交了，於是他也站起身來，對著傑克曼和勞倫斯深深鞠了一躬，表示遺憾，追上石磊的腳步。

    「石先生，你最多能掏出多少首付？」傑克曼也是真著急了，他傳出消息要賣這套房子雖然只有一天多一點的時間，可是，有意向的只有石磊一個。

    而且他明白，正常情況下，想要賣出這樣的豪宅，沒有個半年時間根本無法成交，石磊如果真的走了，他就抓瞎了。

    他不是沒有嘗試過，跟債主商量，用他這套宅子抵債。

    可是，他的債主對這套房子的開價只有五千萬美元，簡直就是在趁火打劫，他不可能用五千萬的價格把這套房子送給別人。

    石磊回過身子，微微一笑，說：「對我而言，當然是越少越好。能用一千萬搞定的事情，實在沒必要拿出更多。」

    傑克曼站起身來，追上石磊，他似乎很猶豫，很糾結，但最終還是說道：「石先生，其實剛才您已經猜到了，我也不瞞你，我現在的確急需一筆錢。我看石先生應該是有足夠實力的人。價格咱們好商量，但是，還請石先生全款支付，如何？」

    石磊似乎想了想，說：「這樣吧，我們單獨聊聊？」

    傑克曼愣了愣，他不明白石磊為什麼要單獨聊聊，不就是買個房子麼？

    但是為了盡快成交，為了抓住石磊這個唯一有可能幫他還清債務的機會，他還是答應了下來。

    「我們到書房去？」

    石磊點點頭，跟著傑克曼，一起去了書房。客廳裡，湯姆和勞倫斯面面相覷，也對此表示困惑。

    進了書房，傑克曼看出石磊是想要絕對沒有第三雙耳朵的環境，他返身關好了房門。

    「這間書房，是專門做了隔音處理的，絕對不會有人能聽到我們的對話。」

    石磊點點頭，坐了下來，然後打量了一番書房，道：「據我所知，弗裡斯先生是一家財團的核心人物，你不至於連一億美元都會感到緊張吧？以你的身家，以你在美國的地位，區區一億美元，弗裡斯先生怎麼會讓自己陷入這種窘境？」

    傑克曼看了看石磊，深深的嘆了口氣，這個問題，他是絕對沒有辦法回答的。

    石磊也沒指望他的回答。

    「欠了債，被限期歸還，等不及銀行放貸？」石磊又問。

    這一點，傑克曼倒是已經沒有任何可以隱瞞的了，他點了點頭，苦笑著說：「正如石先生所猜測的。」

    石磊聳了聳肩膀，說：「其實我也不全是猜測，或者說，我猜測的不在這個點上。」

    「嗯？石先生的意思是……？」傑克曼很是不解。

    「在此之前，我有個猜測，塔亞斯坦最近發生了一系列的事情，其中牽涉最大的，是歐洲的一個財團。恰好，我跟這個財團有很多過往的恩怨，我也便得知有一家美國的財團同樣深陷其中。我來之前，聽聞弗裡斯先生要變賣自己的住宅，就猜測你所在的財團會不會就是陷入塔亞斯坦事件中的那個。現在看來，應該不會錯了。」

    傑克曼頓時一驚，他瞪大了雙眼，看著石磊，似乎有無窮無盡的話要說，但卻又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黑卡 第一千三百八十三章共同的敵人

    「你一共欠了多少錢？」

    石磊突然就改變了話題，傑克曼沒防備，直接回答：「九千三百萬美元。」

    「所以，為難的並不是這個數目，而是時間？」

    傑克曼滿臉苦澀的點著頭。

    「還有零有整的，那就是意味著那些人湊了些黑錢給你，讓你幫著洗錢。扣除手續費之後你需要支付他們九千三百萬，但是這次你損失慘重，已經到了無法支付的地步？」

    傑克曼搖了搖頭，說：「實際上他們給我湊了兩億美元，我收取他們百分之四十的費用，歐洲那邊承諾可以只扣除我百分之二十五的手續費。我原本以為能賺到三千萬的，沒想到……我自己還有些現金，填上之後卻還差了九千三百萬。」

    石磊點了點頭，百分之四十，這也真是挺狠的，以前看來都很順利，只是這次卻出現了這麼大的差池。

    這次，是連本帶利都賠進去了。

    「接下來，你應該還能從歐洲那邊回籠少量的資金，雖說他們在塔亞斯坦收購的那些公司裡所有資金都被提空了，但是，那些公司本身，應該還能賣點兒錢…… 」

    傑克曼深深的嘆了口氣，他說：「現在那些公司的市值被壓得很厲害，原本也就是千把億美元收購來的，現在，能收回三分之一或者一半就了不起了。區區幾百億美元，那麼多人要分，一個人能分到幾千萬都算是相當大的數目了。那邊給我大致計算過，我應該還能從那邊拿到三千萬不到吧。而且，想要賣掉那些公司，也不是幾天之內能做到的。現在，我也不瞞著石先生了，我的債主逼得很緊，他們要求我在五天內還上這筆錢。現在，已經只剩下了四天……」

    石磊點了點頭，說：「那看來是挺慘的……」

    突然間，傑克曼意識到不對，他完全被帶入到了石磊的節奏之中，而在這一切之前，還有一個很關鍵的問題，他沒能得到答案。

    「可是，石先生，您究竟是怎麼知道這麼多的？」

    「因為，羅傑斯是我的仇人，他想殺了我，而我也想殺了他。」

    傑克曼頓時大驚，他的瞳孔急劇的收縮，身體也明顯表現出了防禦的姿態。

    石磊擺了擺手，說：「我也是在這件事之後才知道你們跟羅傑斯的關係的。」

    事實上，石磊說出擺渡人的那個化名，只是試探而已。他並不確定擺渡人在美國的財團這邊，使用的也是這個名字。

    但是現在，從傑克曼的反應來看，他試探對了。

    傑克曼的身體稍稍鬆弛了一些，但還是很警惕的說：「石先生，您是想告訴我，塔亞斯坦的事情跟您有關？」

    石磊哈哈一笑，道：「弗裡斯先生，你真是太看得起我了。這件事的背後，是歐盟和英法這兩個國家，我只不過是藉了點兒東西給他們，換取了一點點的利益而已。你覺得我有那麼大的手筆，能操持如此龐大，總金額達到接近五千億美元的事件的能力麼？」

    傑克曼猶豫了一下，似乎覺得石磊說的也有道理，的確，面對這五千億美元，是他們四個財團，再加上許許多多個人關係才最終籌集到的。

    而這次塔亞斯坦事件的背後，也的確是歐盟以及英法兩國在推動，石磊絕不可能是那個推動者，甚至連執行者都不可能，這麼大的利益，只有國家和組織才有可能染指。

    「石先生跟我說起這些，到底是什麼意思？」不管怎樣，傑克曼都已經對石磊產生了濃濃的戒備心理，他以為自己輕視了石磊，現在已經足夠尊重他了。但是，他現在才知道，他剛才的尊重，依舊是一種輕視，即便石磊只是在塔亞斯坦這起事件裡尬了一腳，那也意味著石磊的身份和地位還要遠超他的想像。

    石磊笑了笑，說：「我這次賺了些錢，不過跟歐盟有協議在先，這筆錢我不能提做自用，而要繼續留在塔亞斯坦國內的自由基金……哦，自由基金這個名詞，弗裡斯先生應該聽說過吧。」

    傑克曼皺著眉頭說道：「原來，自由基金是石先生的……石先生還真是個樂善好施的人吶。」

    石磊還是笑著，說：「原本我已經打算關停自由基金了，這個基金也不是我創立的，說實話，我也是在前不久才得到的。基金沒錢，我也沒打算持續注入資金，畢竟，那是一個無底洞。好在塔亞斯坦現在政局總算穩定了，以後需要自由基金的地方也會越來越少。但沒想到，羅傑斯那個白痴竟然主動送上門來。這筆錢，我不賺，也依舊會被歐盟和英法兩國拿走，既然如此，我也就勉為其難的接受了。這些錢，會留在自由基金，而第一步的用途，就是用來收購那些曾經在羅傑斯 導下被收購的企業。」

    傑克曼定定的看著石磊，似乎想知道石磊這麼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怎麼會有這麼大的氣魄，連這樣的事情都能顯得遊刃有餘的進行參與。

    良久之後，傑克曼道：「叫我傑克曼吧。」

    他再也不敢再石磊面前展現出任何一點的傲慢。

    「石先生跟我說這麼多，到底所圖為何？」

    石磊道：「我聽說那些公司賬面上的資金，都被羅傑斯轉移走了，全部都進入到了他的私人賬戶。」

    石磊當然知道，擺渡人一分錢都沒得到，那些錢，在歐盟和俄羅斯的談判沒有結束之前，將會永遠的被沉睡在那些接近三十年前就被停用的戶頭之中。

    但是，他同時也知道，無論是歐洲的那個財團，還是美國的這個財團，他們都只會認為這筆錢是被擺渡人拿走了。

    「所以，傑克曼，你不覺得，羅傑斯現在是我們共同的敵人麼？」

    傑克曼一提到擺渡人的這個化名，就恨得咬牙切齒。

    這一次，他至少拿出了百多億美元，原本以為可以賺上一大筆，可是，幾乎血本無歸。

    並且，他還為此欠下了一筆債務，這筆債務現在讓他很是頭疼。

    「羅傑斯！他不止是我和石先生的仇人，也是其他很多人的仇人。」

    「很高興，能跟你擁有這樣的同仇敵愾。所以，我想，我們可以設置一個共同的目標，那就是把羅傑斯挖出來，各取所需。我要他的命，至於其他，我沒興趣。」

    「羅傑斯對石先生也是如鯁在喉吧，他一天不死，你就一天寢食難安。」傑克曼迅速的進入跟石磊談條件的狀態，他已經從石磊的話中聽出，石磊找不到擺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