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術超能] 黑卡 作者：蕭瑟良 (全書完)

黑卡 第一千四百零四章發現風衣失效

    天剛濛濛亮。

    擺渡人起了個大早。

    他習慣性的走到窗邊，撩開窗簾的一角往下看了看，監視這裡的人還在，但顯得有些精神不濟，大口的抽著煙，依靠在一根電線杆子下方，不斷的打著呵欠。

    很認真的刷了牙，每一個牙縫都沒有放過，擺渡人比往日更加認真，那樣子，就像是一個將死之人，最後一次為自己刷牙一般。

    然後他又洗了個澡，同樣極其仔細，鉅細無遺，恨不得將身體的每一個細微部分，都拆下來好好的清洗一番才能滿足的樣子。

    換上了一身新衣服，擺渡人對著鏡子很仔細的整理了容貌，直到身上的衣服連一個褶子都沒有，這才將那件可以影響他人腦電波的風衣穿在了外邊。

    四月上旬的天氣，位處華夏最北端的這個小縣城，氣溫還很有些低，穿著風衣出門也不會顯得太奇怪。

    可是，把風衣穿上身的時候，擺渡人的臉上卻明顯呈現一些厭惡，就彷彿他極其討厭這件風衣，可卻又不得不將其穿上身一般。

    最後整理了一下衣服，擺渡人對著鏡子微微一笑，朝著大門走去。

    經過那隻箱子的時候，擺渡人輕輕的拍了拍箱身，眼神之中，滿是這個箱子給他帶來的希望。

    出門，下樓，擺渡人很輕鬆的朝著縣城中心走去。

    經過那根電線杆的時候，他看到一臉倦容的監視者，跟了上來，他微微皺眉，這似乎有些不正常。

    這些人其實並不是來監視他的，因為以擺渡人現在穿著風衣後影響到這些人腦電波的情況，在他們眼裡，擺渡人就是個本地人的模樣。

    他回來也有幾天時間了，卻還從來沒有遭遇過被跟上的情況，通常都是他下樓，而那些人仔細的審視他兩眼，就會放過他。畢竟，在那些人的資料裡，擺渡人是個金發碧眼的歐洲人，而出現在他們眼前的，卻是一個地地道道的本地人。

    不過擺渡人也並沒有太在意，畢竟，這件風衣也算是標誌之一了，這些人或許得到了新的通知，對於這裡每一個穿著黑色風衣的人都不會放過吧。

    換做其他時候，擺渡人多半會調整一下風衣上的設置，讓其更加深刻的影響對方的腦電波，甚至讓看到自己的人根本看不出自己穿的是一件風衣。

    可是今天，擺渡人心裡很放鬆，因為他很快就將擺脫這一切，以全新的面貌出現在所有人的面前。到時候，他不再是擺渡人，也不再會有人追蹤於他。

    這也是你們最後的跟蹤了，跟著吧擺渡人心裡默默的想著，大步朝著小區大門走去。

    出了小區之後，擺渡人注意到，路邊也站著兩個人，他們抽著煙，手裡還提著一個塑料袋，袋子裡是熱氣騰騰的大肉包子。

    看到擺渡人出了小區，那兩個人直接扔掉了手裡的包子，對視一眼，也跟了上來，很快就跟之前小區裡的那個人匯合到一起。

    擺渡人微微皺了皺眉，這兩個人顯然也認出了他，他不禁感到很奇怪，他們是怎麼確定目標的？

    路旁一輛老款的汽車發動起來，排氣管噗嗤噗嗤冒著白煙，很快就沿著馬路，緩緩前行。速度極慢，彷彿人走路的速度，吊在擺渡人身後。

    擺渡人的眉頭緊緊皺起，他覺得有必要調整一下了，否則，這樣下去，跟著自己的人會越來越多。

    目前這幾個人，擺渡人並不放在眼裡，他完全有把握把這些人全部幹掉。

    可是如果人越來越多，擺渡人也並不是石磊那樣擁有超能力的高手，他是萬萬不能敵的。

    路旁有一家早點鋪，熱氣騰騰的大蒸籠，在這安靜的早晨顯得那麼的誘人。

    擺渡人估計，剛才那倆人手裡的包子就是從這裡購買的，看著這熱氣騰騰的場面，他不禁也覺得有些餓了。

    走進了早點鋪，擺渡人要了一碗稀粥，又要了四隻包子，找了個從店外看不到的角落坐下。

    果然如他所料，那些人並沒有跟進早點鋪裡來，他一邊喝著稀粥吃著剛出鍋的大包子，一邊翻開風衣的衣領，在衣領下方摸索著，很快就設置完畢。

    正常而言，現在他走出去，那些人連他身上穿的風衣都看不見了，在他們的視線裡，看到的擺渡人，可能會是穿著各種不同風格的衣服，每個人看見的都未必相同，但唯一不可能看見的，那就是風衣。

    這次，應該跟不上了吧？

    擺渡人有條不紊的吃完了包子喝完了稀粥，他站起身來，平靜的說道：「老闆，買單。」

    老闆回頭看了他一眼，明顯微微一愣，隨即笑著走了過來，伸出一隻手，說：「十塊錢。」

    擺渡人付了錢，但總覺得老闆的眼神有些奇怪，看的他很不自在。

    不過擺渡人顯然不打算跟一個賣早點的老闆多說什麼，他收起了心裡的不自在，擺擺手說：「不用找了。」他給老闆的是一張二十元的鈔票。

    老闆撓撓頭，道：「謝謝啊！」看到擺渡人即將走出大門，補了一句：「您這漢語說的夠好的！」

    擺渡人腳步微微遲疑，但還是走了出去，他沒理解早點鋪老闆這句話。

    在那個老闆的眼裡，他看到的就應該是一個有著陌生面孔的本地人形象，為什麼會說漢語說的夠好的？

    來不及等他想明白，他就看到，之前跟著他的那幾個人，一看到他出來，就又跟了上來。

    擺渡人越發無法理解，怎麼還跟著？

    他看了看自己周身上下，應該沒什麼問題啊，這些人到底是怎麼認出他來的？

    不管怎樣，擺渡人心裡已經充滿了警惕，他再也沒有徒步向前，而是站在路旁，伸出手，招了一輛出租車。

    上車的時候，司機看見他，也是一愣。

    司機結結巴巴的道：「我不會說外國話，你會說漢語麼？」

    擺渡人心裡一咯噔，他終於意識到發生了什麼情況了，風衣失效了……

    否則，這根本沒辦法解釋，為什麼這個出租車司機會認出他是個歐洲人的模樣。

    如果是風衣失效了，那麼也就能解釋剛才那個早點鋪老闆的話，他也看出擺渡人是個外國人，所以才會說他漢語說的夠好的。

    當然，這也就徹底解釋了那些人為什麼會堅定不移的跟著他，因為他們現在看到的，就是擺渡人的本來面目。

    但是，風衣為什麼會失效呢？

    作為暗夜之瞳曾經的二號人物，擺渡人當然知道自己這件風衣並不是永遠都會發生作用的。

    有兩種情況會讓風衣失效。

    一種當然就是風衣自己壞了，或者說是藏在風衣裡的納米級腦電波發射器壞了，風衣自然也就淪落為一件普通的風衣。

    還有一種方式，那就是這座小縣城裡被佈滿了各種電波幹擾裝置，成功的干擾了風衣發射出來的腦電波，使其失效。

    而不管哪一種，都會讓擺渡人以本來面貌出現在他人面前。

黑卡 第一千四百零五章又跟丟了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這件風衣不知道在什麼時候被人動了手腳，風衣裡有定位裝置了。

    而不管是哪一種情況，這件風衣都留不得。

    一步跨上了出租，擺渡人對司機說道：「我會說漢語，你往前開吧，我要到王莊去。」

    王莊，是位於縣城北面大約十五公里處的一個村子，由於那裡有一個貂的飼養基地，所以算是縣城之外比較熱鬧的地方，也經常會有人去那裡。

    司機說了聲好嘞，立刻開著車子一路向北。

    在後視鏡裡，他看到身後的那個外國人，把身上的風衣脫了下來，整理一番，將其豎著放在座位上。

    然後，擺渡人摘下了頭上的帽子，搭在風衣領口上方的位置。

    而他自己，則身體下滑，讓座位將其遮擋了起來。

    司機皺眉不解，不過這也不關他的事，他只管開車。

    「右拐，從那個小巷子裡走。」擺渡人突然開口。

    司機一愣，擺渡人解釋道：「我到那兒有點事。」

    「有啥事啊？要等麼？」

    「不用你等，從那兒走就行。」

    司機這才打了轉向燈，然後車子拐進了那條小巷子。

    擺渡人匆匆回頭看了一眼，身後那輛車沒跟上來，他立刻從口袋裡掏出幾百塊錢，扔給了那個司機。

    「你開著車去王莊，什麼也別問，什麼也別管，只管去王莊就行了。到了地方，這些錢就歸你了。」

    司機不明就裡，擺渡人卻是一把打開了車門。

    這種比較舊款的出租車就是這樣，即便是車在行駛中，車門也能被打開，司機來不及阻攔，就看到那個外國客人自己跳下了車。

    擺渡人下車之後，緊跑了兩步，還順手幫司機關上了車門。

    司機目瞪口呆，但看到擺渡人一點事都沒有，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一腳油門。

    擺渡人扔給他的錢，足夠他今天一天的賺頭了，平時跑一天也就這幾百塊，還得搭進去一箱油。現在既然那人沒事，他自然也樂的如此，油門一催，車子就躥出了巷子。

    回頭看了一眼，那個老外客人早已消失在視野之中，司機想起昨晚看的007電影，心道，這別是間諜吧？

    轉念一想，這種偏僻的小縣城裡，哪來什麼間諜？自嘲的笑笑，將那幾百塊錢塞進口袋之中，還吹了個口哨，至少今天他可以很輕鬆的拉客了。

    不過他沒真想把車開去王莊，十好幾公里呢，那人都已經下了車，只要開出去一段，確保那個老外看不見自己的車了就行了。

    擺渡人當然也並不在意那個出租車司機是否真的會把車開到王莊，他只是想讓跟蹤他的人追著那輛出租車就行了。

    他下車之後，緊跑兩步，高高跳起，一把抓住了圍牆的頂部，身體向上一竄，就跳進了那個小小的雜院之中。

    聽到外邊傳來另一輛汽車的聲音，但是很明顯，那輛車沒有絲毫的停留，而是追著前邊那輛出租車疾馳而去。

    在雜院裡蹲了會兒，確定外邊沒有人了，擺渡人又重新爬上牆頭，看了看，外邊果然沒人了，他這才跳下圍牆，朝著來時的路走了回去。

    經過一個小小的雜貨鋪，擺渡人扔下五十塊錢，買了一頂帽子，扣在了腦袋上。

    然後，他緊貼著路邊走著，腳步極快，一邊走一邊四下踅摸，確定沒有任何人跟上來，他這才鬆了口氣。

    看來，真的是風衣被人動了手腳，但是，那些人是怎麼在他的風衣上動的手腳呢？

    一輛出租車駛來，擺渡人急忙招手，上車之後讓司機開往縣城裡唯一的商場。

    商場一樓，是一個大型超市，擺渡人下車之後，直接就鑽進了超市。

    再出來的時候，擺渡人已經完全換了一身打扮，之前被他視若珍寶一般穿上身的新西裝，已經被團進了塑料袋裡，他換上了一套在超市裡剛買的運動服。

    而就在差不多的時間，之前拿了擺渡人幾百塊錢的出租車司機，也把車停在了路邊，鑽進了一個公廁。

    跟在出租車後邊的那輛車也緩緩停了下來，他們這才發現，車裡早已空無一人，之前看上去像是擺渡人坐在後座的，只是擺渡人的那件風衣而已。

    等到出租車司機出來，他們將其圍住，很快就問出了真實的情況。

    為首之人大罵了一聲：「臥槽！」然後，他立刻掏出了手機，撥了個號碼出去。

    出租車司機嚇得簌簌發抖，心道別真是遇到間諜了吧，他急赤白臉的解釋著：「這不關我的事啊，他就給了幾百塊錢讓我繼續開車，我不認識那個人。」

    將情況匯報上去之後，那人掛斷了電話，臉色陰鷙的說道：「把車門打開！」

    出租車司機哆哆嗦嗦的打開了車門，那人把擺渡人的風衣拿了下來，雖然不明白上頭為什麼這麼重視這件風衣，但既然吩咐他把風衣拿走，他就得照辦。

    回到車裡，那人對自己的同夥說道：「都給我把消息撒下去，就說人跟丟了，現在，所有人都給我出去找，必須找到那個老外！」

    手下們紛紛下車，一個個掏出電話，通知其他人。

    與此同時，依舊在酒店裡睡覺的石磊，聽到枕邊的電話響了起來。

    他拿起手機，看了一眼，電話是傑克曼打來的。

    「弗裡斯先生，你好。」

    傑克曼的聲音有些著急，他說：「石先生，真抱歉，我們的人把羅傑斯跟丟了……」

    石磊一愣，傑克曼很快把情況解釋了一遍，石磊知道，這一定是擺渡人發現自己的風衣出了問題，但是他並不清楚是風衣發出的電波被幹擾了，還是風衣被人定了位，所以，他放棄了那件風衣。

    「你們只要確保他無法離開這座縣城就行了。」

    傑克曼嘆了口氣，道：「這個您放心，他絕對離不開那座縣城，除非他能長出翅膀飛出去。」

    掛了電話，石磊給魏菩提撥打過去，將情況跟她說了一下。

    魏菩提道：「我現在就用那個縣城的天眼系統查一查，看看能不能查到擺渡人的行蹤。」

    石磊起床，刷牙洗臉，一切完畢之後，魏菩提打來電話。

    「找到了。」

    石磊微微一笑，道：「在哪兒？」

    「現在不清楚，但是從他的行動線路來看，他似乎又回到了那個小區。」

    接著，魏菩提將她在天眼系統裡查到擺渡人到了縣城中心，然後去了商場裡的超市，買了很多東西，還換了身衣服，出來之後甚至都沒有打車，而是拎著兩大袋東西，正朝著之前那個小區的方向走去這些情況，全都詳細的告訴了石磊。

    「他好像沒打算逃走啊，看來是對手裡的武器很自信。」石磊聽完之後，分析道。

    魏菩提有些緊張的說道：「所以，我不建議你直接跟他接觸，至少，先讓那兩個財團的人跟他碰一碰。」

    石磊搖頭道：「沒用，那些人根本不是他的對手，不可能逼他使用那個武器。」

第一千四百零六章 擺渡人的電話

    石磊聽到電話裡傳來有另一通電話要進來的聲音。

    他把手機從耳邊移開，低頭看了一眼，是一個陌生的號碼，而且，這個號碼是本地的號碼。

    石磊眉頭一皺，立刻知道這通電話是誰打來的了。

    只能是擺渡人，因為石磊在本地根本就沒有朋友，也不認識任何人，絕不會有本地的電話打來。即便是暗夜之瞳的人，其電話也是冰城的號碼。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廣告推銷之類的電話，不過這種可能性顯然並不高。

    石磊笑著對魏菩提說：「看來，咱們的擺渡人先生有些按捺不住了，很想在我面前展示一下他的新武器。他打電話進來了。」

    魏菩提一愣，道：「他這是打算破釜沉舟了？」

    「或許，他的武器並不是一直都可以使用的，而是……我說不清楚，但我總覺得，這武器似乎是一件生物武器，有其成熟期。或許是這件武器終於成熟了，擺渡人覺得他已經穩操勝券了吧。」

    沒有給魏菩提說話的機會，石磊又道：「我先接他的電話，看看他怎麼說吧。」

    說罷，石磊直接掛了魏菩提的電話，接聽了擺渡人的那個電話。

    「你好，我是石磊。」石磊對著手機，很平靜的說。

    那邊響起了石磊熟悉的聲音：「石先生，久違了。」

    「擺渡人？你果然還在華夏麼？我還以為你會從邊境溜出去呢。」石磊當然不會一開始就告訴擺渡人，自己已經到了這座小縣城，萬一擺渡人手裡的武器真的很強大，他知道關於石磊的信息越少，石磊就越有機會讓他無法使用那件武器，直接幹掉他。

    「咱們之間的事情還沒有最後的瞭解，我又怎麼會離開華夏？」擺渡人陰滲滲的笑著，「石先生昨天就回國了，不知道願不願意跟我見上一面啊？」

    很顯然，擺渡人也做足了功課，他早就查到石磊回國的行蹤了。

    只不過，石磊回國之後，直接從帝都來了這座小縣城，但卻用的不是他的身份證買的票，魏菩提用他的身份證買的卻是一張回吳東的高鐵票。這也是為了迷惑擺渡人所做的準備。

    「哦？你現在在哪裡？別告訴我，你現在也在吳東啊。突然敢見我了，看來有所倚仗。」

    擺渡人依舊陰滲滲的笑著，他說：「恐怕要讓石先生失望了，我不在吳東，而是在貴國東北的一個小縣城裡。不得不承認，石先生真的是神通廣大，竟然跟傑克曼勾結到了一起。這半年來，他們逼得我很狼狽啊。而且，居然還在我的風衣裡動了手腳。傑克曼還沒有通知你，他已經把我給跟丟了麼？」

    石磊也是微微一笑，道：「你才是神通廣大啊，兩個財團的人，再加上暗夜之瞳，竟然都找不到你的蹤跡。不得不說，你逃命的本事真的一流。」

    「石先生，逞口舌之利毫無意義，而且，你也不用費心追查我的手機了，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我的位置。」

    「聽說你手裡有一件專門用來對付我的武器，看來，你真的是把握十足。你這麼有把握，我還真是很猶豫，我為什麼要去找你？你把你的位置告訴我，就不怕我讓傑克曼派人去幹掉你？」

    擺渡人哼了一聲，他說：「石先生一定很想親手殺了我吧，而且，你應該明白，就憑傑克曼他們在華夏找的那些廢柴，根本奈何不了我。如果出現在我面前的人不是石先生，而是其他人的話……哼哼，我既然能在組織的追蹤下，隱藏這麼長時間，我就能繼續隱藏下去。但是，一旦石先生錯過了這次和我直接對決的機會，下一次，我就不會和你正面交鋒了。就算石先生有所憑恃，可是你的家人，你的朋友呢？」

    「那麼，我是不是應該感謝你，這一年多來都沒有對我的家人下手？」

    「不要廢話了，我現在就在距離冰城不遠的那個小縣城裡，地址，我會發到你的手機上。接下來，我會給你十個小時的時間。想必，十個小時足夠讓石先生從吳東趕到這裡了。如果出現在我這裡的人，不是石先生本人，又或者十個小時後石先生還沒有出現在我面前，你將永遠找不到我。」

    石磊假作沉吟，道：「好，你把地址給我。」說罷，石磊乾脆利索的掛斷了電話。

    他沒有理會擺渡人即將發過來的短信，沒有人比他更清楚擺渡人現在在哪裡。

    給魏菩提回過去電話，石磊把擺渡人跟自己的對話，大概跟魏菩提說了一遍。

    「他已經有十足的把握了，石磊，你不要去冒險。我不知道他為什麼非要你親自出現，但是，以我對擺渡人的瞭解，他從來都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情。你不要以為你現在殺過去，就能打他一個措手不及，在擺渡人的字典裡，從來都沒有神兵天降這種事。即便他確認你在吳東，也會時刻防備著你現在就出現在他面前。所以，不要理他，讓其他人動手。擺渡人的實力也就頂多同時應付三五個人而已，只要人手足夠，他跑不掉。」

    石磊稍稍沉吟，道：「那件武器就是他的底牌，而且，不知道為什麼，我願意相信他說的如果出現在他面前的人不是我，那麼他一定能成功逃脫。我必須要去，我必須弄清楚他那件武器是怎麼回事。」

    魏菩提急切道：「不行！你絕不能去冒險，你就算不為自己想，也該為我姐姐想一想，你要是出了事，我怎麼跟我姐姐交待？」

    「就是因為你姐姐，以及其他人，包括我的父母，所以，我必須要去。放心吧，我絕不會有事，我倒是要看看，擺渡人的底牌究竟是什麼。」

    說罷，石磊掛斷了電話，直接將手機扔在了酒店，立刻出了門。

    關門的時候，石磊聽到屋裡電話不斷的響著，他知道，這是魏菩提又打了回來，但是他沒有理會，徑直下樓。

    出門的時候，石磊看到昨天給他開車的司機出現在酒店大堂。

    那人一看到石磊，就衝了過來，石磊知道，他是要試圖阻攔自己，可是石磊沒給他任何機會，一把摟住了他，就像是見到了一個多年未見的老友一般。

    但是，石磊的手已經掐住了那人的咽喉，他小聲道：「如果你有任何阻攔我的行為，我會毫不猶豫的捏碎你的喉嚨。」然後，石磊摟著那人的肩膀，走出了酒店。

    「你們的人是不是已經過去了？」上車之後，石磊問到。

黑卡 第一千四百零七章誰更捨不得死

    那人不回答，石磊也沒跟他廢話，直接一掌切在他的頸部，將其擊暈。

    然後，石磊從他身上找到手機，撥給了魏菩提。

    「如果你不想我出事，就讓你的人別去找擺渡人，你現在是在幫倒忙！」

    電話剛接通，石磊就說出了他要說的話，然後，直接掛斷，把手機扔出車窗外。

    開著車，石磊直奔擺渡人居住的小區，一路暢行無阻，等他到了小區裡之後，他看到另外一輛車停在擺渡人的樓下，好在車裡的人並沒有下車，這表示魏菩提最終還是命令其屬下不要上樓。

    石磊走向那輛車，輕輕敲了敲車窗，道：「既然來了，那就守住這裡，除了我之外，任何人下樓，格殺勿論。」

    之所以石磊敢這麼說，是因為這幢樓已經被清空了，當他得知擺渡人手裡有個神奇的武器之後，就已經讓魏菩提想辦法清空了這幢樓。

    現在，這幢樓裡，除了擺渡人之外，已經沒有其他任何人了。

    所以，如果不是石磊從樓裡走出來，那就一定是擺渡人。

    雖說現在擺渡人的風衣已經到了傑克曼的人手裡，可是，石磊卻並不完全相信擺渡人只有這一件風衣。總而言之，這幢樓裡已經沒有其他人了。只要不是石磊走出來，那麼就一定是擺渡人，無論他以什麼面貌出現，只管殺了就是。

    車裡一共兩個人，聽到石磊的話，一起深深的看了石磊一眼，然後，點了點頭。

    石磊又道：「我車裡還有一個你們的人，不過被我打暈了，你們弄醒他吧。」

    說罷，石磊邁步朝著門洞走去，上了三樓之後，石磊輕輕的敲響了房門。

    擺渡人早已回到了屋裡，聽到敲門聲，他一愣，幾乎在一瞬間，他明白了，石磊回國後根本就沒有回吳東，而是直接來到了東北。

    現在石磊已經找上門來，擺渡人不禁有些慌張。

    根據他的計算，箱子裡的東西還需要幾個小時才能完全成熟，現在的他，根本還沒做好準備。

    之所以給石磊打電話，是因為擺渡人認定石磊回了吳東，想要從吳東趕到這裡，至少也需要七八個小時。就算石磊能動用私人飛機，申請航線也需要時間，再加上飛行的時間，擺渡人認為石磊再快也得五個小時之後才能出現在這裡。

    可是現在，擺渡人發現自己失算了。

    他快步走向那個箱子，打開來，將裡邊的東西都取了出來。

    箱子裡，除了那個透明的水晶盒子，還有一個類似於帽子的東西。

    擺渡人將那頂「帽子」取了出來，戴在了自己的頭上，大小和形狀，都跟他的頭型完全契合，這完全就是根據他的頭型打造的東西。

    將「帽子」下方的幾個電極固定住，擺渡人又戴上了一頂西方的禮帽。

    對著鏡子看了看，確定看不出什麼端倪，他這才開口問道：「誰啊？」

    石磊的聲音傳了進來：「擺渡人，開門吧。」

    「石先生？你又欺騙了我，你沒有回吳東，你回國之後就直接來了這裡。看來，我即便不給你打這個電話，你也會出現在我這裡。」

    擺渡人一邊說著，一邊將水晶盒子打開，他看了一眼裡邊的那個綠色的培養液，咬了咬牙，卻還是沒有將裡邊的東西取出來，而是將那個水晶盒子放進了衣櫃當中。

    將箱子鎖好，塞進床底下之後，他才走向了大門。

    「石先生，希望你是一個人來的。」說罷，擺渡人終於打開了房門。

    門外，的確只有石磊一人，擺渡人也略顯放心。

    「還算不錯，雖然你再一次的欺騙了我，可是，你終究還是一個人來了。」

    石磊微笑著，說：「擺渡人先生手裡有個終極武器，雖然我對那件武器一無所知，可是，我並不希望會有人因此而賠上性命。這大概就是我和擺渡人先生最大的不同了。」

    「虛偽的良善，這毫無意義。」擺渡人讓開身子，「請進吧。」

    石磊進門之後，看到桌上擺放著很多速食的肉類，都是那種滷製品，真空包裝的，旁邊還擺放著兩瓶當地的白酒。

    「看來，擺渡人先生是想跟我喝兩杯？」石磊走到桌邊，打量了一番那些速食肉類，醬肘子、鴨爪、鴨胗、醬牛肉，倒是挺豐富。

    擺渡人滲滲的一笑，說：「石先生，先請坐吧。」

    石磊回過身子，看著擺渡人，似笑非笑的說道：「你倒是還挺有閒情逸致的，但是，我卻並不想跟你太多囉嗦。對我而言，現在立刻就殺了你才是正事。」說著話，石磊一步步的逼向擺渡人。

    擺渡人立刻倒退了兩步，一把拉開了身上的衣服，露出裡邊綁滿身體的雷管。

    「哼哼，我對石先生的個人武力是有著相當深刻的記憶的，我又怎麼可能一點兒準備都沒有，就這麼等著石先生您上門呢？這些雷管的電極，連接著我的心跳。我當然知道石先生您有很多種辦法讓我立刻死亡。可是，只要我死了，這些雷管就會被瞬間引爆，到時候，石先生就算是實力再如何強大，恐怕也逃不出去吧。」

    石磊依舊笑著，他早就料到擺渡人也只能用類似的招數了，也算是早有準備。

    「這麼看來，我至少不能親手殺了你了。但是，我似乎應該先打斷你的手腳，讓你徹底沒有反抗的能力。然後，找個空曠無人的地方，把你扔下。也不知道，在手腳俱斷的情況下，擺渡人先生能挺多久？三天？還是五天？」

    「你盡可以試一試，暗夜之瞳有很多種毒藥，都能讓我瞬間毒發身亡，而且，我保證我死亡的時間要早於石先生打斷我手腳的時間。」

    石磊聳了聳肩膀，笑著說：「那麼看來我還真的不能對你動手了，否則，你死就等於我死。嘖，這就有些難辦了。我殺了你，我也會陪葬。可是我不殺你，你還是會想方設法弄死我。擺渡人先生，似乎無論如何，我都是死路一條了。那麼我有什麼理由不跟你同歸於盡呢？」

    「因為你還捨不得死！」擺渡人的聲音變得格外的陰冷。

    石磊點了點頭，似乎很無奈的說道：「的確，我捨不得死，所以我只能選擇等待，等待一個更好的時機，哪怕這個時機幾乎不可能出現。」

    「哼！」

    「可是，我捨不得死，擺渡人先生也同樣捨不得死。所以，我也不會相信在我打斷你的手腳之前，你就會選擇服毒自盡。這樣吧，擺渡人先生，我們來賭一賭，看看到底誰更不想死一些，如何？」

    說話間，石磊猛然一個跨步，伸手就向擺渡人抓了過去。

    擺渡人猛然一驚，嚇得往後蹬蹬倒退了幾步，他大聲喊著：「石磊，你這個瘋子！」

    石磊笑瞇瞇的逼近他，道：「我是瘋子？咱們倆誰更瘋一點兒？」

    擺渡人看出石磊只是在嚇唬他，鎮定了一些，道：「我們可以聊聊。」

黑卡 第一千四百零八章可怕的實驗

    石磊回頭掃了一眼桌上的酒菜，退了回去，拉過一張椅子坐下。

    「擺渡人先生不會在這些酒菜裡下毒吧？」

    擺渡人鎮定下來，他看著石磊，說道：「我還不至於用這樣的手段，那太不入流了。」

    石磊點了點頭，拈起一塊滷牛肉扔進嘴裡，笑著說：「這我倒是相信。」

    說話之間，石磊在腦中調出了六張感覺類卡片，然後同時選擇了使用，一瞬間，他便進入到擁有第七感的狀態之中。

    「擺渡人先生應該還不至於做出下毒這麼低級的事情。現在既然已經是這樣的局面了，我不敢立刻殺了你，而你暫時對我也無可奈何，我倒是很有興趣知道，擺渡人先生特意為我準備的禮物，究竟是什麼。」

    擺渡人看著石磊，哈哈笑道：「石先生真的有興趣知道？」

    說著話，他快步走進臥室之中，石磊表現的太過於咄咄逼人了，這讓擺渡人認為想要拖延這幾個小時已經不太可能，他顧不上許多，哪怕那件東西還沒有完全成熟，他也必須提前使用了。

    根據之前的試驗，這東西即便沒有成熟，也是有一定成功的概率的。

    現在距離完全成熟僅僅幾個小時而已，他為了這件東西，已經培養了超過半年的時間，說實話，這東西距離成熟也只是一步之遙。

    在這種情況下，立刻投入使用，成功的可能性還是很高的。

    他原本是想要拖延一段時間，跟石磊喝喝酒，就像是上次在馬累的海灘上聊天那樣。

    可是石磊的姿態讓他知道拖延已經沒了可能，他只能鋌而走險。

    看到擺渡人走進了臥室，石磊並沒有阻攔，因為他現在已經處於擁有第七感的狀態之下。

    他問到了那件「武器」，擺渡人的思緒就不可避免的跟那件「武器」緊緊的聯繫到了一起，整件東西的來龍去脈，很快就已經呈現在石磊的眼前。

    也不知道是不是瘋子的思緒總是很飄忽，石磊雖然讀取到了擺渡人的記憶，但卻並沒能第一時間瞭解到那個東西究竟是個什麼東西。

    石磊無奈，只能從這段記憶最初的階段進行讀取。

    從擺渡人的記憶當中，石磊看到了一個實驗室，擺渡人親自監督著整個的實驗過程。

    從他和負責試驗的科學家的對話，石磊瞭解到，擺渡人的確是在做著有關長生不老的試驗，他想要尋找到一種長生不老的方式。

    可是，擺渡人的記憶裡，對整個試驗的模式卻顯得很模糊，彷彿他也並不十分瞭解這個試驗，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好在在石磊讀取的那段記憶裡，擺渡人正在跟那個科學家進行著交談，他管那個科學家叫博士。

    博士告訴擺渡人，人類軀體的死亡不可避免，因此，想要得到永生，唯一的方式就只能是記憶的延續。

    「記憶得到延續了，身體卻是健康的年輕的身體，樣貌等等生命體徵都已經完全不同，可是，記憶的延續會讓新的軀體繼續一切。至少，從記憶活動的角度，這是可以被稱之為永生的。」

    擺渡人看了看博士，道：「也就是說，死去的依舊是我，活著的也依舊是那個人，只不過，他的記憶被我的記憶取代了？ 」

    博士點了點頭，道：「從根本的角度而言，的確如此。不過，只要您的記憶取代了那具身體的記憶，這跟您自己活下去是沒有任何分別的。畢竟，人類存在的表現，其實就是意識的存在而已。我是誰，我從哪裡來，當『我』這個意識本體發生了轉變，軀體就只不過是一個載體。」

    ……

    通過這兩人的交談，石磊明白了，所謂永生，所謂長生不老，其實就是意識的轉化。

    擺渡人和那個博士，妄圖用一個人的意識，取代另一個人的意識，這樣，就完成了意識存在的轉換。說白了，就是意識完成了從一個身體到另一個身體的穿越。

    實質的情況是意識發生了穿越，進入到另一具身體裡，而原本的那具身體，將會死亡。

    這看似並不是所謂的長生不老，可當意識穿越之後徹底佔據新的身體，意識的本體就會將那具身體當成自身，從某種程度上，也的確是可以認為完成了個體生命的延續。

    只是，這種延續，實際上是以謀殺作為代價的。

    當然，這種謀殺，從法律角度是無法認定的，因為，活著的那個人從生命體徵上，依舊是原來的那個人，所不同的只是他擁有的是別人的記憶。而死去的那個人，也是原本就走到生命盡頭的人。

    博士的試驗過程中，殺了很多人，那些都是實驗的失敗品。

    他嘗試直接將一個人的意識和記憶轉移到另外一個人的身體裡，經過很多次的失敗，死亡了至少超過一百人之後，終於得到了成功。

    在擺渡人的記憶裡，石磊看到兩台碩大的機器，兩個人分別進入之後，只有一個人活了下來，而那個人的記憶，明顯變成了死去的那個人的記憶。

    看上去，試驗已經成功了，但是石磊很疑惑。

    這種方式，看起來的確是可以作為武器使用的，擺渡人將自己的意識和記憶穿越到石磊的身體裡，完成取代，然後他的身體死亡，石磊活了下來，但石磊已經不是從前的石磊。

    可是，石磊很難理解，畢竟，那需要兩台如此龐大的機器同時運轉，那兩台機器甚至比這套房子還大，擺渡人絕不可能完成這一切。

    石磊疑惑著繼續閱讀擺渡人的記憶。

    試驗看似成功了，但是很快就出現了問題，確切的說，不是意識和記憶的轉移出現了問題，而是意識和記憶的融合出現了問題。

    新的記憶和舊的記憶發生了很大的衝突，或者更準確的說，是大腦記憶和身體記憶發生了衝突。

    新的大腦記憶，竟然無法完全控制自己的身體，在這具身體裡留存了大量的肌肉記憶，這使得其無法配合大腦的記憶進行活動。

    在這種偏差之下，甚至就連進食都產生了困難，實驗體很快死亡。

    隨後是重複的試驗，博士希望以注射營養液的方式讓實驗體存活下去，他希望大腦記憶可以逐漸的控制住身體。

    但是，這個試驗依舊以失敗告終。

    記憶的確得到了轉移，但卻無法適應新的身體，這真是一個笑話。

    博士又開始了新一輪的試驗，而試驗的內容，擺渡人也一無所知。

    石磊越過了大段擺渡人毫無價值的記憶，耳旁卻傳來了擺渡人的聲音。

黑卡 第一千四百零九章意識層面的永生

    石磊正在快速檢閱著擺渡人關於長生不老和那件「武器」的記憶，冷不丁卻突然又聽到了擺渡人的聲音。

    「有的時候，我還真是挺佩服你，無論面臨什麼樣的情況，你都能如此泰然自若的。就好像現在，你明知道我手裡有一件致命的武器，居然還真的敢孤身前來，我就不得不佩服一下，你的勇氣。x先生選中你，看來真的是有一定道理的。只可惜，既然我知道你所擁有的一切，都是x先生賦予你的，那麼，我就很難不想將其據為己有。」

    石磊抬起頭，看到了擺渡人，他的手裡端著一隻透明的水晶盒子，盒子裡，還有一個圓形的器皿，不過從石磊這個角度，倒是看不到那個器皿裡裝著些什麼東西。

    但是，石磊這會兒依舊處於第七感的狀態之下，而擺渡人現在的思維，也緊密的跟手裡這件東西聯繫在一起。

    是以石磊很輕易的讀取了他的記憶，石磊知道了擺渡人手裡的水晶盒中，裝著的是一份營養液，而在營養液當中，培育著一個被擺渡人稱之為胚胎的玩意兒。

    那玩意，距離完全的成熟，還需要大約兩個多小時的樣子。

    循著胚胎這個名稱，石磊又連接上了擺渡人的記憶，他開始逐漸瞭解胚胎究竟是個什麼東西。

    石磊說道：「我所擁有的不過都是一些身外之物，如果可以的話，我還真願意全都給你。只可惜，這不被允許。」

    擺渡人哈哈大笑道：「我當然知道這不被允許，x先生絕不會允許除你之外還有另一個人與其發生直接聯繫。上一個x先生的代言人，是貝貝拉，然後，x先生切斷了和貝貝拉之間的聯繫，你又成為了他的代言人。我原本是想殺了你，然後取你而代之的。但是現在，我已經不必如此了。」

    石磊已經通過擺渡人的記憶，明白了他這段看似莫名其妙的話的真實含義。

    「只可惜，你手裡的胚胎，還需要最少兩個小時才能完全成熟。現在就使用，你根本就不知道會發生些什麼。」

    擺渡人聽到石磊的話，頓時大驚，他一臉驚詫的看著石磊，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你怎麼知道……？」

    旋即他恍然大悟一般，道：「是x先生？」

    石磊沒搭理他，而是在整理著剛剛從他的記憶裡獲取的信息。

    在之前的實驗經歷了數次失敗之後，擺渡人和博士都明白了，想要直接替換兩個不同生命體的意識和記憶，這其中有一個現階段無法調和的矛盾，新的記憶無法適應舊的身體，又或者說是新的身體無法承載舊的記憶，大腦和神經之間的聯繫會出現極大的偏差。

    因此博士在冥思苦想之後，想到了一個新的解決方案。

    而新的解決方案，就是胚胎。

    培育出胚胎之後，博士立刻進行了實驗。

    他將一個人的記憶和意識，通過某種手段轉移到培養成熟的胚胎中，然後將那個胚胎植入另一個人的身體。

    這樣，這兩個人的記憶和意識，就存在於同一具身體當中了。

    而胚胎裡存儲的記憶，在進入新的身體之後，是進行緩慢的釋放的。

    那具身體，將會經歷幻視幻聽連夜夢境的階段，舊的記憶甚至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是感慨於夢境的真實，那簡直就像是他曾經經歷過的一切一樣。

    而隨著胚胎在新的身體裡不斷的成長，也不斷的釋放出另一個人的記憶，這具身體原本的記憶和意識，會變得越來越脆弱，越來越模糊。

    最終，將會被胚胎帶來的意識和記憶所取代，也就徹底完成了舊的意識到新的意識轉變的過程。

    從而其身體被另一個人的意識和記憶所徹底接管。

    由於這是一個緩慢釋放的過程，舊的意識和新的意識有著充足的交接時間，這就使得新的意識能夠適應那具身體，從而達到完美的融合。

    實驗成功了，擺渡人和博士徹底完成了不同身體之間意識的轉移，也就從意識和記憶的角度，實現了一個人的長生不老。只要在其身體老化到將死之前，將其記憶和意識轉移到胚胎之中，然後進入另一具身體取而代之就可以了。

    舊的記憶將會獲得新的身體，也就完成了意識上的永生。

    但是，在意識和身體的融合過程中，需要耗費長達半年乃至一年的時間，這是擺渡人所無法容忍的。

    所以，博士的實驗還在繼續。

    直到，他發明了一種更新的方式。

    依舊是胚胎，但是這個胚胎不是從前那樣，宛若手掌大小的人參娃娃，並且需要通過手術的方式植入另一個人的身體裡。

    博士將胚胎變成了納米級的胚胎，肉眼甚至都看不見，正是擺渡人手裡的那隻水晶盒子，裡邊的培養皿中，有著營養液以及新研製出來的納米級的胚胎。

    這種胚胎，有一個致命的弱點，那就是培養時間更長，成熟時間更晚，而且經不起劇烈的顛簸震盪，否則很容易被破壞。

    這也就是擺渡人為何無法將這些東西從這套房子裡轉移走的原因，他也必須回到這裡，才能取回即將成熟的納米級胚胎。

    在這小小的培養皿中，存在著數以億計的納米級胚胎，只要擺渡人將自己的意識和記憶轉移到培養皿中，那些納米級的胚胎就可以自行借助空氣以及其他任何的媒介，進入到指定的身體當中。

    而擺渡人頭上戴著的那頂金屬帽子，就是用來將他的意識和記憶，從他身上轉移到他手中的培養皿中的工具。

    ……

    面對擺渡人的疑問，石磊看著他，很平靜的說：「你不會成功的……」

    他已經完全瞭解了擺渡人的想法，擺渡人當然希望石磊死，但如果他可以利用石磊的身體，將自己的意識和記憶植入進去，在他看來，他就能徹底的取代石磊。

    但是石磊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黑卡，也就是被擺渡人認定的x先生，它可不會被這意識和身體之間的把戲所欺騙。即便擺渡人真的做到了，他的意識和記憶佔據了石磊的身體，黑卡也就會判定石磊已經死亡，然後，它將會選擇下一個黑卡持有者。

    而那個人，的確是有七十億分之一的概率，會落在擺渡人的頭上，但是黑卡的選擇，實際上卻是完全隨機的。

    最最關鍵的是，石磊有十足的把握，擺渡人的妄想，根本不可能實現。

    看到石磊望向自己的眼神裡，呈現出堅決的神色，擺渡人急忙倒退了幾步，他警告石磊：「石先生，我知道你的實力很強，但是，如果你現在對我動手的話，我身上的炸藥，可不是唬人的。你絕對無法離開。」

    石磊緩緩站起身來，緊緊盯著擺渡人的眼睛，他說：「可我要是不殺了你，就會被你殺死。在我面前，只有我死以及同歸於盡這兩個選擇，我為什麼要留著你？」

第一千四百一十章藍卡加潛水卡

    「不不不，石先生，那不是死亡，只是生命的一種新的延續方式。你想，如果我的意識取代了你的意識，但是這具身體依舊是你的身體。你將會用這具身體和我的意識融合的方式，繼續存活在這個世界上。」

    擺渡人突然就顯得極其瘋狂的模樣，張牙舞爪的大喊著。

    「並且，你將會通過這具身體，見證到一個偉大的時代的開始。當我成為x先生的代言人，我會利用x先生賦予我的一切，改造這個地球，讓地球變得更加美好。人類在x先生面前，根本就是螻蟻，我們必須強大起來。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話，x先生對人類的生命絕對是予取予求的，他隨時都可以抹殺任意一個生命。即便只是為了能夠更好的在x先生的統領之下活下去，你這具身體，也應該由我來進行掌控……」

    石磊已經不想聽這個白痴廢話了，擺渡人完全瘋了，他現在的狀態，根本就是一個精神病患者的狀態。

    尤其是，擺渡人在這種精神病患者的狀態之下，已經很接近了黑卡的真相，就憑這一點，石磊也必須除掉他。

    再讓他逃走的話，黑卡恐怕也不能放過石磊了。

    之前那個證券公司的人就是極好的例證。

    石磊說道：「擺渡人，你真的瘋了。雖然你所說的一切，都只是你的猜測，但是，我不得不說，在你迥異於常人的大腦迴路之下，你竟然真的猜測到了一部分的真相。所以，你今天必須死，哪怕，我真的會為此付出與你同歸於盡的代價。」

    擺渡人的臉上閃爍著一絲驚慌，當他看到石磊露出如此決絕的表情之時，他還是感到了驚慌。

    「不不不，你不會真的想要殺了我的。我死了，雷管就會爆炸，你也逃不掉！石先生，你是我見過的最聰明的人，你一定會知道該如何取捨。我活著，你至少還可以留下一個殘缺的生命，我也會用你的身份，繼續照顧你的家人和朋友。但是，如果我死了，你也會死在這裡。同歸於盡，玉石俱焚，並不是好的選擇。」

    石磊微微一笑，道：「可是，我並不真的會死。」

    說著話，石磊的手裡，憑空出現了一顆如同紐扣一般藍色的小藥片，他將那個藥片扔進了酒瓶裡。

    酒瓶裡透明的酒液，很快就變成了淡淡的藍色，閃耀著迷人的光輝。

    「這是什麼？」擺渡人倒退一步，他已經意識到情況不妙了，正如他有轉移意識和記憶的秘密武器一樣，石磊既然繼承了x先生的一切，他也總會有些壓箱底的手段。

    石磊拿起酒瓶，走向洗手間。

    擺渡人很是猶豫，但卻還是遲疑著跟上了石磊的步伐，同時，他已經打開了那個水晶盒子。

    胚胎還沒有發育成熟，但是，擺渡人已經等不及了。

    他將自己的手指浸入到培養皿中，接觸著培養液，也接觸到了那些納米級的胚胎。

    然後，他按下頭上那頂金屬帽子上的一個按鈕，一陣微弱的電流探入了他的大腦，擺渡人頓時感覺到自己的意識正在漸漸變得模糊起來。

    「就算胚胎還沒有完全成熟，但是，石磊，今天我絕不會再給你任何機會。」

    擺渡人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他的身體，還在機械的走向洗手間，試圖跟上石磊的步伐。

    石磊走進洗手間之後，一閃身，鑽進了淋浴房裡。

    他打開了水龍頭，水流瞬間從頭頂的花灑之中流下，很快就把他全身籠罩其間。

    然後，他伸出手來，將手裡那瓶溶解了藍色小藥片的酒液，灑向擺渡人。

    藍色的液體很快覆蓋了擺渡人身體幾乎全部，他手一僵，手裡的水晶盒子便翻落下來。

    擺渡人目瞪口呆的看著石磊，根本就不理解石磊這到底是在做些什麼。

    但是，他最後的那絲意識，很快消失，在消失前的一瞬間，他知道，自己的意識和記憶，已經完全被轉移到手裡那些胚胎之中。

    接下來，那些納米級的胚胎，就會尋找附近最近的生命活體，然後進入他的身體，再將這些存儲其間的意識和記憶釋放出來，替換掉那人原本的意識和記憶。

    納米級的胚胎，可以在短短幾分鐘內就徹底完成對新的身體的取代，並且不會再有任何的後遺症，因為，屆時這兩種意識和記憶是同時存在於一具身體當中的。

    石磊的意識和記憶，將會負責對身體操控的那部分，但由於擺渡人的意識和記憶的侵入，他會啟動自保模式，試圖消滅新來的意識和記憶。

    可是，擺渡人的意識和記憶是被存儲在納米級的胚胎當中的，這些胚胎無比強大，絕不可能被人類的細胞所消滅。

    在經過短暫的交鋒之後，擺渡人的意識和記憶將會徹底主控石磊的大腦，以完成意識的更迭。

    而石磊原本的意識，將會徹底龜縮起來，只保留肌肉到神經元的控制能力，以確保這具身體可以正常運轉。

    但是，從那時起，石磊就不能在稱之為石磊了，他實際上已經被擺渡人所取代，石磊的意識會消失，只留下那些記憶，並且，這些記憶，遲早會被擺渡人融合，成為擺渡人的記憶部分。

    融合了兩個人的記憶，但意識保持是擺渡人的「石磊」，將會代替他們兩個人繼續活在這個世界上。

    當然，這一切都是擺渡人所預想的美好將來，也是他和博士在實驗室裡做出的實驗顯示的結果，並不代表事情真的就會如此發生。

    石磊灑出的藍色藥水，落在擺渡人的身體上，讓他的身體變成了一個硬度堪比鑽石的有機體，哪怕是那些雷管爆炸，也會被徹底悶在他的身體裡，頂多有一點點的碎屑會從衣服敞開的領口噴濺出來。

    而石磊此刻已經被液體完全的包圍，他調用了潛水卡。

    只要他保持留在被液體包圍的環境當中，他的體表就會產生一層薄膜，這會使得他暫時的進入到一個獨立的空間當中。

    由於空間的錯位，石磊依舊能看到周圍發生的一切，但是，相對於這個世界來說，他其實已經不復存在了。

    他只是開啟了在另一個空間之下的視窗，可以注視著這個世界，可哪怕這會兒有人走進來，也絕不會發現石磊呆在洗手間裡。他們所能看見的，只是一個彷彿雕像一般被凝固住的擺渡人，以及空放著的水龍頭。

    或許細心一點兒的話，他們還能看出水龍頭流下的水，發生了一絲微妙的扭曲。

黑卡 第一千四百一十一章恢復意識的擺渡人

    擺渡人手裡的水晶盒子跌落在地，裡邊的培養皿被打翻，綠色粘稠的營養液在洗手間的地磚上緩緩流淌開來，組成了一幅顏色詭異形狀完全沒有規則的圖案。

    石磊站在花灑之下，默默的看著這一切，他知道，擺渡人已經完成了意識和記憶的轉移。

    如果把意識和記憶作為一個人存在的標誌的話，那麼，現在地上拿灘令人感到噁心的綠色營養液，就是真正的擺渡人。

    一聲悶響，石磊抬起頭，他看到擺渡人的身體晃動了起來，倒向門框。

    石磊知道，這是因為擺渡人的身體已經完全被藍卡作用，雖然只是體表變成了鑽石一般的硬度，但這已經足夠讓他的身體肌肉失去了運動的能力。

    這並不會導致擺渡人的心臟停止跳動，原本應該也無法使得那些連接在他的心跳上的雷管爆炸。

    可是，由於他體表已經完全僵硬，這使得他的心臟還在跳動，可這種跳動已經無法傳達到身體表面。而擺渡人身上綁著的雷管，其電極卻是連接在他身體表面的。他總不可能把電極直接連在心臟上。

    肌肉完全失去了跟隨心臟輕微震動的頻率，電極也就將其判斷為擺渡人的心跳已經停止，於是乎，雷管爆炸了。可因為擺渡人現在身體堅硬無比，全身都硬的足以對抗任何子彈以及炸藥的攻擊，是以雷管的爆炸，甚至只能震動他的身體，使其倒下。

    擺渡人一頭倒在洗手間的地面上，地磚根本承受不起這種硬度的碰撞，頓時四分五裂，許多地磚的碎渣都飛向石磊，但卻在石磊體表不足五公分處，紛紛墜落在地。

    使用潛水卡的時候，石磊所處的空間，是絕對不可能被外力擊破的。

    這也就意味著，即便是那些納米級的胚胎，也不可能發現石磊的存在。哪怕石磊看不見它們，但卻依舊可以肯定，這些胚胎根本無法突破空間的阻礙，進入自己的身體。

    根據擺渡人的記憶，石磊知道，這些納米級的胚胎，如果失去了營養液的補充，又無法在十分鐘內尋找到生命活體侵入，就會全部死亡。

    呆在花灑之下，石磊一動都不敢動，他生怕自己離開了液體的包圍，就會曝露在那些納米級的胚胎面前，被其侵入。

    熱水不斷的流下，漸漸的從石磊的腳下，流淌到了淋浴房之外。

    十分鐘之後，熱水已經覆蓋了那層綠色的營養液，營養液在洗澡水的稀釋之下，迅速的變得越來越淡，面積也擴大到幾乎佔滿了整間洗手間，唯獨到了石磊腳邊的位置，受到空間壁壘的阻礙，營養液無法侵入。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營養液的顏色已經淡不可見了，水流不斷的覆蓋之下，這些營養液的絕大部分，應該都已經被衝進了下水道之中。

    但是石磊依舊站在花灑之下，潛水卡作用的時間有三十分鐘，他覺得自己還是將這三十分鐘完全耗盡會比較靠譜一些。

    三十分鐘的時間，對於現在的石磊而言，就彷彿經過了一整個世紀，一動不動的站在花灑之下，這滋味真的很不好受。

    看著倒在地上，身體周圍全是洗澡水，可是由於身體和衣服都堅硬的如同鑽石一般，而導致居然沒有濕身的擺渡人，石磊也只能報以苦笑。

    跨過擺渡人的身體，石磊再看看自己身上滴下的水，更是苦笑不迭。

    走進臥室裡，石磊找到了擺渡人的衣服，匆匆把自己擦乾之後，他換上了擺渡人的衣服。

    雖然有點嫌棄，但總好過渾身濕透的模樣。

    回到客廳，石磊看看一桌的酒菜，他知道，擺渡人還沒死，那些納米級的胚胎也不知去了哪裡。石磊突然就很想知道，失去了意識和記憶的擺渡人，在藍卡的效用過去之後，將會呈現一種如何的狀態。

    是會像植物人那樣，毫無知覺沉睡不醒麼？

    坐在了桌前，石磊自斟自飲。

    酒並不是什麼好酒，但是石磊此刻卻喝的滋味十足。

    又過了半個小時，藍卡的效用應該過去了，石磊放下酒杯，站起身來，走到了洗手間的門口。

    他看到，地上的擺渡人動了動，他的衣服，迅速的被地磚上殘留的水漬浸濕。泡了一個小時，半點都沒濕，可這短短十幾秒鐘，擺渡人就已經濕透了全身。

    看著擺渡人的身體不斷的動著，就像是一個人睡著了很久，剛剛醒過來的狀態，石磊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怎麼沒有了意識和記憶之後，他還是可以這樣活蹦亂跳麼？這將會是一種什麼樣的場面？殭屍一般毫無意識，只會像一個無頭蒼蠅那樣四處亂撞？

    石磊看到擺渡人緩緩從地上爬了起來，他不由得下意識的退後了幾步，置身客廳裡比較黑暗的地方，觀察著洗手間裡的一切。

    擺渡人終於從地上爬了起來，他發出一聲欣喜的聲音：「哈哈哈，成功了……」

    但是，他的聲音很快戛然而止。

    因為，他已經看到了自己的衣服，這根本就是他自己的衣服，而不是石磊的。

    他猛然一轉頭，甚至都沒發現石磊就在客廳裡冷冷的注視著他，他瘋狂的望向洗手間裡的鏡子，可是，他看到的卻是那張無比熟悉的面孔。

    這張面孔，已經伴隨了他超過四十年，他當然熟悉無比。

    可是，這個時刻，他不是應該從鏡子裡看到石磊的臉麼？他的意識和記憶，不是應該已經進入到石磊的身體裡麼？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擺渡人簡直就要瘋了，他不斷的扒拉著自己的臉，面色猙獰極其扭曲的大喊，歇斯底里，完全陷入了一種瘋狂的狀態之下。

    石磊也皺起了眉頭，看上去，擺渡人已經恢復了意識和記憶，但是，他之前處於第七感的狀態下，從擺渡人的記憶裡讀取到的，卻是一旦將意識和記憶注入到胚胎之中後，原本的身體就會徹底喪失意識和記憶，經歷一段時間之後死亡。

    經歷的這段時間，擺渡人的記憶裡並沒有明確的數值，石磊相信那是因為他並不關心這一點的緣故。在那個博士的記憶裡，肯定是有完整的數值的。

    可是，現在的擺渡人，卻好似從未喪失過意識和記憶一樣，這是為什麼？

    石磊摸著下巴，很是不解，他琢磨著。

    難道，那些胚胎在尋找不到新的生命體之後，自己鑽回到擺渡人的身體裡了？又或者，整個所謂的意識和記憶的轉移，根本就是那個博士跟擺渡人開了一個國際大玩笑？

    石磊並不能完全確定，但是不管如何，他還是他，擺渡人也還是擺渡人。

    擺渡人發了一陣瘋之後，也是滿心崩潰，他轉過身來，終於看到了客廳裡的石磊。

    「你怎麼還在這……我為什麼沒有奪走你的身體……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擺渡人歇斯底里的大喊著，撲向石磊。

黑卡 第一千四百一十二章收起你的好奇心

    石磊抬起一腳，輕易的將擺渡人踹翻在地。

    他平靜的看著擺渡人，搖了搖頭，說：「說實話，我也很意外，我原本以為你會失去意識和記憶，成為一個……唔，植物人？」

    擺渡人在地上痛苦不堪的爬起，他再次試圖撲向石磊，石磊一閃身，躲開了他的手，然後，抓起桌邊的一張椅子，劈頭蓋腦的砸向擺渡人，將其砸翻在地。

    石磊沒有停手，不斷的用手裡的椅子砸在擺渡人的身上，直到砸到他不敢再有任何動作，石磊才放下了手裡的椅子，將其架在擺渡人的身上。

    「不過事情好像出現了偏差，我不知道是因為那些胚胎沒有發育成熟的緣故，還是因為博士欺騙了你，根本就沒有所謂意識和記憶的轉移，這只是他撒下的一個彌天大謊……」

    「不可能，博士不會騙我。博士的實驗已經成功了！而且剛才，我已經感覺到自己的意識和記憶從身體裡消失，進入到了那些胚胎當中。實驗是成功的，一切都是真實的，但是……但是……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石磊聳了聳肩膀，心道如果擺渡人感覺到他的意識和記憶真的失去過，那就只剩下了一個答案。

    那就是那些胚胎在意識到營養液已經被洗澡水稀釋，無法提供足夠的養分之後，它們只能進入到擺渡人的身體當中，重新啟用這具被擺渡人自己放棄過的身體。

    這也算是一種求生本能，哪怕擺渡人的意識被打散到過億的納米級胚胎當中，也依舊殘存了這種求生的本能。

    石磊並不清楚自己的猜測究竟是否正確，但不管如何，擺渡人的秘密武器已經徹底失效，他現在也已經被石磊徹底控制，石磊只需要輕輕的動一動，就能幹掉擺渡人。

    看著被椅子壓住，卻還在憤怒的張牙舞爪試圖掙脫出來的擺渡人，石磊幽幽的嘆了口氣，他說：「其實，這又是何苦呢。人活一世蟲活一秋，幾十年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無論你如何處心積慮也好，掌握了暗夜之瞳也罷，哪怕讓你把這個世界上的人類屠殺一空，這依舊無法阻止你自身的死亡。甚至，就算你能用轉移意識和記憶的方式在別的生命體上獲得生命的延續，可是，生命總是伴隨著各種各樣的意外，走在馬路上，就有可能被天上突然掉下來的一個花盆砸死。就連坐在家裡的馬桶上，也有可能因為管道的突然崩裂，而意外死亡。如果沒有了死亡，這個世界也就不會變的更加美好。你如此費心想要得到的一切，其實也不過終究是個泡影。擺渡人，唉……」

    擺渡人瘋狂的喊叫著：「你少在這兒跟我說什麼大道理，我活著，就是要改變這個世界。握了暗夜之瞳，成為x先生的繼承人，原本就可以將整個世界踏在腳下。可是，你卻絲毫不懂得珍惜。既然你不想得到這一切，那麼就該由我幫你實現。你跟我在這兒生生死死的扯淡，你為什麼不去死？為什麼不把你的身體給我，讓我成為你，成為x先生的繼承人？讓我去改變這個世界！」

    石磊定定的看著擺渡人，想了半天，發現自己還真是沒什麼可以跟擺渡人繼續說下去的理由了。

    甚至，石磊發現自己對於擺渡人的表現，已經無話可說。

    於是，他搖了搖頭，輕輕的說了一句：「傻比！」

    擺渡人依舊在瘋狂的大喊著，拚命的掙紮著，可是，石磊手裡的椅子卻將他牢牢固定在地板之上，任其掙扎也無法掙脫。

    「既然你那麼想知道x先生賦予過我一些什麼，那我就用它賦予我的能力，送你離開這個世界吧。」

    石磊再度嘆了口氣，從腦中調出了古代武學卡，隨意選擇了一名武學名家附體。

    然後，他扔掉了手裡的椅子，將不斷掙扎的擺渡人從地板上拎了起來，用一種憐憫的眼神看著擺渡人，然後，抬起腿，將擺渡人的身體重重的向下壓去。

    石磊的膝蓋頂在了擺渡人的脊椎上。

    咔嚓一聲，擺渡人的脊椎徹底斷裂，刺穿了他的背部。

    並沒有太多的血液流出，但是擺渡人癲狂的表情，扭曲的面孔卻漸漸的平靜了下來。

    他眼中充滿了怨毒，可卻無濟於事。

    擺渡人的眼睛漸漸變得灰暗，然後，朦朦的一層死氣，終於徹徹底底的告別了這個世界。

    將擺渡人的屍體扔在地板上，石磊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一年多來，擺渡人都是他的心腹大患，而今，擺渡人終於徹底的成為了一具屍體，他再也不會跟石磊搗亂了。

    走向大門，石磊離開了這套房子。

    返身關門之前，石磊再度看了地上死去的擺渡人一眼，默默的對自己說道：「你解脫了，可我還得繼續面對你夢寐以求的x先生……」

    說罷，石磊關上了房門，下了樓。

    樓下，暗夜之瞳的人還在等待，那個被石磊打暈的司機也早已醒來，眼巴巴的看著石磊。

    石磊說道：「他已經死了，就在樓上，你們收拾一下吧。」

    三人面面相覷，石磊跳上一台車，回到了酒店當中。

    雖然幾乎可以說是無驚無險，只是多了一部分關於擺渡人歇斯底里的記憶，也瞭解到他所謂的長生不老是個什麼鬼，但是石磊還是感覺到了極度的疲倦。

    他洗了把澡，換上了自己的衣服，將擺渡人的那身衣服扔進了垃圾桶裡。

    然後，他躺在床上很快就睡了過去。

    這一覺，石磊足足睡了二十四小時，醒來之後，他打開手機，看到了來自於魏菩提至少十多個未接來電。

    給魏菩提回覆過去，魏菩提說：「終於結束了，我們從dna徹底證實了那就是擺渡人。」

    石磊點了點頭，說：「不要問我擺渡人的長生不老究竟是怎麼實現的，你們要做的，只是尋找一個被擺渡人稱之為博士的人。我想，你們應該能查到那個人是誰。我的建議是，什麼都不要問他，什麼都不要跟他說，直接殺了他。那個人的存在，對於這個世界，簡直就是最大的惡意。」

    魏菩提稍稍沉默，道：「我知道博士，你放心，如果他沒有被擺渡人滅口，我會派人殺了他。但是，你真的不打算告訴我關於……」

    「你如果一定要知道，博士可以告訴你。但是，我的建議是你最好收起你的好奇心。否則，或許幾年之後，你也會成為我的敵人。」

    石磊掛斷了電話，站在窗前久久沉思。

黑卡 第一千四百一十三章整體收購研究院

    進入五月，天氣開始漸漸熱了起來。

    這大半個月來，石磊一直都在吳東休養，過著除了吃就是睡的日子。

    他也的確該好好休息休息了。

    不過，人在休息，石磊卻並沒有放鬆，他手裡還掌握著過百億美元的資金，他必須讓這筆錢運作起來，否則，自主資金的意義又在哪裡呢？

    思考了半個多月的結果，是石磊決定讓自己從一個互聯網的創業者，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投資人。

    啟宣已經開始了ipo之路，打算在國內上市，雖然石磊依舊是啟宣最大的股東，但是關於啟宣整個的上市之旅，卻都基本交給了企鵝去操持。

    在這方面，企鵝的cfo無疑更有發言權，哪怕是藥二，在這方面也絕對不如企鵝的cfo經驗豐富。

    有這樣的一個人全面負責，啟宣的ipo之旅格外的順暢，當然，啟宣本身的價值也是人所周知的。

    由於企鵝和阿狸的強勢介入，國內的共享單車市場一分為二，站在啟宣的肩膀上，企鵝無疑打了一次大勝仗，啟宣牢牢掌控著國內共享單車市場百分之七十多的佔有率，而阿狸只能甘居第二，只不過這個第二隔的有些遠，只有百分之二十多的市場。

    倒是還有極個別的小公司在堅持，可他們的堅持，加在一起也不過只有百分之一點幾的市場佔有率而已。

    而海外市場方面，啟宣則是絕對的巨無霸，哪怕隨著啟宣模式的推廣，國外也開始有人模仿這種模式創業。

    至少在歐洲和澳洲這兩大市場之上，啟宣都佔據著九成以上的市場佔有率，澳洲更是接近百分之百。因為澳洲人著實素質堪憂，如果不是啟宣澳洲跟政府的信用體繫掛鉤，根本就不可能征服這個市場。這導致了在澳洲想要進行相同模式創業的共享單車企業，幾乎都是面臨剛出世就等待死亡的尷尬局面。

    在這樣的大型利好之下，魏星月又主動請纓，想為啟宣打開北美市場，直接導致啟宣的上市估值，又上漲了很多百分點。

    根據投資圈的預估，啟宣上市之後的市值，至少也會達到一千兩百億以上，但是跟企鵝的cfo開過會之後，他們表示，如果只有一千兩百億，也就算是上市這個最後的融資失敗了。

    企鵝的cfo信心高漲，他表示，啟宣上市之後，市值至少也在一千六百億附近。

    整個五月，石磊都是在自己的遊艇上渡過的，曬曬太陽，找三五好友喝喝酒，偶爾自己一個人海釣一番，順便玩玩深潛什麼的。

    一個月的時間下來，石磊黑了一大圈，肌肉也強壯了不少，完全就是一個擁有古銅色肌膚的健康大男孩。

    剛進入六月，藥二就到魔都找到石磊，在他的遊艇上，給了他一個項目。

    這個項目，是國內一家科研機構，十多年來，他們都在堅持進行治療白血病的研究。

    但是由於長期都沒有出現太好的研發成果，導致這十多年來的投資人開始逐漸對這家科研機構失去了興趣，直接導致這家研究院處於一個即將分崩離析的狀態。

    而根據藥二的分析，其實早在四年前，這家研究院就已經有所突破，只是後續資金匱乏，導致了他們的研發一直進展極其緩慢。

    現在，更是處於停滯的狀態之下。

    「你估計，還要投入多少，才能取得真正的突破？」石磊問到。

    雖然對於這類的科學家，石磊一直都懷有真正的敬意，而且他也更願意把錢投在這一類的項目上。

    可是畢竟這是投資，石磊也不可能拿錢去打水漂，他必須看到這個項目的前景。

    藥二道：「投資額真的不好說，這一定是個長期的過程。但是，如果能保證他們每年擁有十億左右的研發經費，我想，他們這十多年來積累的經驗，應該很快會派上用場。我仔細的研究過他們的項目，個人覺得是大有所為的。但是專業上的事情我真的瞭解不夠，所以，我只能說是前景大好，可整體投資，也許會是個天文數字。」

    石磊點了點頭，說：「錢我其實是不擔心的，不過，投資該怎麼算？」

    「整體收購。」

    「收購？」石磊一愣，他原本以為那個研究院只是想要得到一筆投資而已。

    藥二鄭重的點了點頭，說：「如果只是投資，這是一個無底洞，我也不敢向先生您建議。但是，現在是整體收購。之前的那些投資人，綜合了現在這家研究院的狀況，給出了三十億軟妹幣的報價，希望能找到一個接盤的人。這些年，他們在這個研究院的總投入，也超過五十億了。目前這家研究院的股份構成，是研究院佔百分之三十六，剩下的部分由超過十家以上的企業持有。這十家企業已經達成共識，而迫於他們的壓力，研究院的研究員們也同意了整體被收購的意向。他們甚至可以直接放棄手中的股份，收購款除了留下五億給研究院繼續該項研發，剩餘的二十五億，都將會還給從前的那些投資人。」

    「他們自己一分錢都不要？」

    藥二再度點點頭道：「不光是不要錢，而且他們都表示，可以跟研究院簽署終生的工作合約，只要收購方能保證，每年不 低於五億的投入就可以了。」

    石磊沒有過多的猶豫，直接拍板道：「告訴那十家企業，給他們二十億，就要他們手裡那百分之六十四的股份。」

    「研究院那邊呢？」

    「研發經費我會滿足他們，他們的股份，由我代持，他們只保留乾股，享受分紅。」

    藥二立刻展開了聯繫，研究院那邊當然不會有任何的問題，只是那十家企業，還需要更多的溝通，畢竟，一下子就少給了他們五個億。

    石磊也不去管這些，他來到了美國，因為湯姆幫他找到了一塊地。

    這塊地，就在紐約的長島，一共是一萬多平方米，接近十八畝地。其實是超出了石磊的要求，石磊理想中的土地，有其中一半面積也就夠了。可這塊地的主人卻要求必須整體出售，讓他分割出售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過石磊倒是不介意買的更大一些，反正都是用額度支付麼，大一點就大一點吧，大不了以後建房子的時候，在後院留上一塊標準足球場的草地就是了。想想都覺得有些激動啊，後院可以安排一場標準足球賽，平時可以在自家後院騎馬玩，石磊有三個女人，他甚至都開始幻想這三個女人給他生上十多個兒子，到時候自己帶著他們在後院跟附近的名人家屬聯隊踢球玩了。

    這塊地屬於私人所有，原主人就是本地的農場主，之後他投資了一家工廠，這裡就一直閒置著。

    現在他的工廠需要擴大經營，但是資金不夠，就想把這塊地賣掉。

    報價是三億美元，在整個當地，這個價格算是一個比較有誠意的價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