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踏天爭仙 作者:三生萬物(連載中)

 
V123210 2017-1-28 20:03:07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97 345363
V123210 發表於 2017-9-15 00:15
第四百九十三章奉記老店

    方蕩沒有理會一臉心酸眼看就要淚流滿面的吉達,人終歸得面對一個又一個的問題,方蕩不會安慰別人,也更不會為了叫吉達心寬就安慰他,要想走修仙的路,那麼最好從現在就開始擁有承受壓力的能力。

    方蕩建議道:「方才路過一家餐館,咱們去嘗嘗鮮。」

    方才方蕩剛剛醒來的時候,嚷嚷肚子餓,其實也只吃了一個水果而已,當時他沒有胃口吃肉,現在不同,在城中轉了一大圈,方蕩的身軀活動開了,胃口自然也就來了。當然更多的是為了叫身邊這個小傢伙填飽肚子。

    方蕩總是見不得身邊的人餓肚子的,哪怕方蕩暫時還沒確定是不是真的收這個小傢伙為徒。

    陳娥想了下道:「是那家生香齋,還是那家奉記老店?」

    「奉記吧,老店麼,應該比較有特點。」方蕩轉身走去。

    陳娥跟在後面,有些同情的看了眼昏昏沉沉淚水在眼中亂轉的吉達,不過陳娥也沒有說什麼,人得面對自己,吉達現在正在長大。

    走到這家奉記老店前,這家老店裝潢奢華,規模也大,六根粗大的紅柱撐起奉記老店的大門口。

    不過看上去石刻不算太多,或許也和時辰有關係,現在乃是下午時分,並非是飯點。

    走進這座奉記老店,店中賓客不多,散座上幾乎沒有人,只有談話聲從屏風後面傳來,並且看起來似乎屏風後面的座位全都被佔滿了,座無虛席,這倒是叫方蕩有些意外,一般的飯店都是散座比包房的人多些,就算不是,也應該相差不多,怎麼這家包房全滿散座無人?

    方蕩選了個靠窗的位置,尚未落座,小二已經慇勤上來迎客。

    「幾位是初次來我們朽土城吧?想要吃點尋常菜,還是有些特色的?」

    「當然是有些特色的。」

    小二一笑道:「那客官請隨我來。」

    方蕩看了陳娥一眼,顯然陳娥雖然早來幾日也不大清楚這其中的門道,微微搖了搖頭。

    方蕩好奇心起當即隨著小二走向屏風後面,不過屏風後面的幾個雅座全都被有人了,小二轉過屏風後引著方蕩上了二樓。

    二樓全是一個個的包房,比屏風隔斷還要好些。

    進了房間,小二笑道:「今天有上等的新鮮貨色,幾位稍等,我這就去後廚取來。」

    陳娥好奇的道:「怎麼,你們這裡難道不用客人自己點菜麼?」

    小二慇勤笑道:「來咱們奉記老店嘗的就是一口鮮兒,咱這裡總計就只有一樣菜,所以不用點,您稍等,稍等,馬上就來。」

    這店著實叫方蕩感到意外,不過有些新奇的事情總是好事,所以方蕩也就耐心等著。

    從二樓望出去,能夠看到在街上看不到的風景,遠處有一座三色的宮殿,宮殿四周還有三座小宮殿,那裡應該就是這座朽土城的核心了。

    方蕩現在還不大清楚那三位人族、妖族、蠻族打造這座朽土城究竟是怎麼樣叫三族人在這裡安穩無爭的,人族蠻族還好,最重要的是如何約束妖族的,若是尋常情況下,妖族見到滿大街的食物走來走去,早就開始廝殺吞噬了。

    方蕩心中想著這些,一股異香飄來,聞起來果然叫人食指大動。

    方蕩還有陳娥都望向那小二,吉達的小肚子不爭氣的再次咕嚕嚕的叫起來,這叫吉達滿臉通紅,小手按住肚子使勁憋氣,不過那又有什麼用處?他的小肚子反倒抗議般的叫得更響了。

    小二碩大的食盤上是一個大大的蒸籠,蒸籠將小二的腦袋都給擋住了,這麼一個蒸籠足有一張六人圓桌般大小,沉重異常,現在看來,這小兒在凡人中膂力也算不凡的了。

    小二將蒸籠放在桌上,呵呵一笑道:「幾位客官,這就是咱們奉記老店在這朽土城中傳承五百餘年興旺不衰的唯一一道菜,三鮮拼盤!不知有多少老饕即便遠隔萬里也要每年都來吃上一頓。」

    小二說著將香氣四溢的蒸籠蓋子一揭,蒸汽升騰、奇香四溢。

    方蕩看到蒸籠中的東西后眼角微微一抽,陳娥更是雙目陡然間變得銳利起來,至於吉達還在唿扇眼前的蒸汽,肉眼凡胎的他看不清楚蒸汽中的物事。

    「這就是你們這裡的三鮮拼盤?」方盪開口問道。

    「不錯,這就是我們奉記老店的拿手一絕。」小二驕傲無比的說道。

    然後小二呵呵笑著繼續道:「客官你才來,或許還不知道,這朽土城,想要叫妖族老老實實的不要鬧事,總要有些手段,咱們奉記老店的這道菜就是其中至關重要的一環,那些妖族吃了我們奉記這一道菜,就全都臣服了,如果說不允許他們來我們奉記吃這道菜,那對於他們可是如喪考妣般的大罪呢!」

    方蕩聞言不由得一笑,看向那滿臉自豪的小二。

    此時吉達小手亂扇,終於將唯一一隻眼睛前面的蒸汽揮散了,看清楚了那異香撲鼻的1菜品。

    隨後本已經飢餓難耐的吉達一下就愣住了,他的喉嚨處一陣翻滾,就在他要吐出來的時候,一股溫熱的東西濺到了他的臉上,吉達下意識的用手摸了一下,抬頭看去,就見小二腦門正中多了一個窟窿,鮮血涓涓流淌出來。

    吉達瞪大了眼睛,覺得自己呼吸都急促起來,如此一來,他反倒沒有吐出來。

    此時吉達的手被抓住了,隨後吉達飛了起來,從窗戶處飛出了這座奉記老店。

    然後,吉達就看到自己的師父憑空扯出一根金色的巨尺,那巨尺瞬間漲大不知道多少倍,師父一揮手,就將那奉記老店砸個稀巴爛。

    再之後的情形吉達就看不到了,吉達被送回了那個鳥語花香的世界裡,自己的娘正在院子裡面忙活著晾曬食物,那塊大石頭躺在門檻處望天。

    見到吉達回來了,大石頭扭過頭來,看到吉達臉上有血,大石頭噌的一下站了起來。

    「發生什麼事情了?」

    吉達呆呆的,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強忍著肚子裡面翻滾的東西道:「人,蒸籠裡有人,是小孩子,五六歲的小孩子,好幾個…… 」

    石頭右衛對此並不太關心:「你師父醒了?」

    吉達呆滯的點點頭,然後道:「師父不開心,砸了那家店,殺光了所有人……」說到這裡,吉達呆滯的眼中忽然閃爍起一點靈光來,不爽,我就砸了店殺了人,這真痛快啊……我也要這樣,我也要如我師父這樣,看到那些蒸籠裡面的東西,我也不開心,但我沒有力量,除了嘔吐外我什麼都做不了,但有了力量,我就能做我想做的事情!

    我要那樣,我也要那樣,我不要我現在這個樣子!

    師娘說得對,每個人做事都有每個人的做法,所以師父不告訴我對錯,因為他不想幹涉我心中想要做的事情,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我要堅持我心中想的事情,我明白了!

    石頭右衛已經去問情況了,沒有註意到,在吉達眼中有如星辰般的靈光四處擴散。

    悟了!

    有些時候,有些道理,就是一層窗戶紙,這層窗戶紙薄的一戳就透,但不知道多少人在這窗戶紙前戳來戳去,就是戳不中,有人一試就是一輩子,有人一下就點中,運氣造化,名人指點皆不可或缺。

    前面有方蕩提攜後面有陳娥指點,兩人都是丹士指點一個小娃娃當然簡單,不過指點並非是最重要的,對於大多數人來說,你就算是揪著他的耳朵告訴他這就是大道,他就算拼了命的點頭,也悟不透。

    所以,最重要的,還是一個悟字,在方蕩所在的世界,一個修仙者起碼要在練氣期才能搞明白什麼叫做本我本心本念,能夠貫徹本我本心本念的,就更少了,基本上都到了上幽界來了,從這一點上可以知道,吉達的起點該有多高。

    不過,也不是吉達悟通了本我本心本念就能一下成仙,一下就擁有什麼神通手段,修行終究是要一步步走,吉達一樣得通過煉肉、淬血、鑄骨、強筋然後進入練氣期,每個步驟都不能少。

    並且,有些時候可以說太早悟透也未必就是一件好事,沒有經歷太多的折磨,沒有經受無數的不能伸展念頭的委屈,沒有強大的力量支撐,就開始琢磨著要按照本我本心本念來做事行事,會使得一個人變成二桿子,所謂至剛易折,沒有強大的力量作為背、景,一味剛猛絕對不是好事。

    一個人想要完全按照自己想法活著,有個最重要的前提,那就是你比大多數人都優秀,你擁有支撐你完成你想法的實力,比如,看到那一籠蒸熟的小娃娃,吉達也心中憤恨,想要殺掉那小二,但吉達做不到,他若是做了,死的就是他,方蕩可以做,但做完也得馬上跑,跑得稍慢都要死。

    這就是力量的重要性。

    所以能夠按照本我本念本心指引來活著的人,實在是太少了,甚至可以說,一個世界的容量盛放不下那麼多的隨意生活的存在。

    眼前對於吉達來說既是機遇,也注定他要經受更多的磨難。
V123210 發表於 2017-9-15 00:15
第四百九十四章陰陽魚

    石頭右衛始終沒有離開天書天地,與外面溝通了一番之後,石頭右衛緊張了一會,過了差不多三個時辰,石頭右衛又與外面溝通了一番後才重新回到門檻處,用自己的大腦袋枕著門檻躺著。

    吉達看到這裡也不由得鬆了口氣,或許師父已經這段時間見到的石頭右衛一直都是這個狀態,總是躺在門檻上,不是呼呼大睡就是抬頭望天,好生沒趣兒。

    石頭右衛有些想念火毒仙宮的那條門檻了,那高高大大的門檻腦袋放在上面最是舒服了,不像現在這根,躺在上面跟牙籤兒似地。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回火毒仙宮!」

    石頭右衛望著頭頂上的那片天空,有些悵然的想著,或許永遠都回不去了。

    對於他們來說,即將面對的不是一個兩個難題那麼簡單,最初他們只是要對抗雄主門,只要能夠在雄主門的威壓下活下來,那就成了,但隨著方蕩一步步走來,敵人越來越多,也越來越強大,現在的方蕩,那些魚蝦什麼的就不提了,即得罪了丹宮又得罪了龍宮,得罪了這兩家,在這上幽界基本上就已經沒有了立足之地,畢竟妖族的領地他們也不能去,去了就是死,而蠻族和龍宮還有丹宮交好,去了也是被抓回來的結果。

    對,就在剛剛,方蕩又戳翻了朽土城,惹得朽土城上百名丹士追殺了一整天的時間,這才逃了出來。

    這一步步走來情況是越來越糟糕了,但……

    石頭右衛忽然笑了起來,「我怎麼覺得事情越來有趣,越來越輕鬆了呢?簡直就是莫名其妙麼!」

    一切都是因為那個傢伙吧?

    此時的方蕩可沒有那麼輕鬆,他擦乾淨臉上的鮮血長出一口氣。

    看人不爽拔刀殺之,當然快意無邊,但也要承受那洶湧而來的無邊巨力的吞噬,方蕩的實力在凡間的時候自然可以隨心所欲,但到了這上幽界,就得夾著尾巴做人,也正是因為如此,不少丹士都有些承受不了,沉迷在了醉生夢死之下。

    方蕩砸了那座奉記老店,被整個朽木城的丹士追殺,一路狂奔了數萬里,這才勉強甩掉了後面的追兵,畢竟方蕩出手的太過突然,毫無徵兆,一擊之後轉身遠遁,旁的丹士反應過來再追的時候就已經晚了,當然有些丹士速度夠快,死死咬住方蕩,被方蕩和陳娥殺了幾個,剩下的幾名丹士手段更辣,方蕩是拉著陳娥潛入雲海中,兩人一起施展隱形匿跡的手段又兜轉了不知道多少個圈子,這才避開了他們的追殺,好在朽土城中的三位人妖蠻三族城主沒有追出來,不然方蕩還要付出更大的代價,甚至跑都跑不了。

    陳娥臉上也有血跡,此時的陳娥驚魂未定的扭頭看向身後,確定沒有追兵了後,才長吁了一口氣,用手拍著自己的胸脯道:「你這樣做實在是太兇險了。」

    方蕩點了點頭,仰面躺倒在山石上,雙目之中顯現出一絲冷光來,隨後道:「鬱悶之氣,不得不發!」

    陳娥躺在方蕩身邊,猶如一隻小貓一樣,此時的陳娥也已經疲累無比了,躺在方蕩身邊嬌、喘連連,淡淡的香氣在方蕩鼻尖肆虐著。方蕩和陳娥現在是道侶,關係密切,方蕩能夠知道陳娥身上的任何問題,有沒有受傷,受傷重不重,體力如何,丹力如何。

    方蕩有些愧疚的掃了眼陳娥的背部,那裡有一道已經變成黑褐色的痕跡,雖然那裡不再流血了,但方蕩記得很清楚,那是為了幫他擋敵人的攻擊受得傷。

    當時的情況,方蕩被三名丹士圍攻,正是雙拳難敵四腳的時候,陳娥也被一名丹士拖住,對於方蕩和陳娥來說,處於逃亡狀態下最怕的就是被圍住,一旦被圍住,後面會有源源不斷地丹士追上來,就如同陷入沼澤之中,無論如何掙扎都再也無法逃離。

    就在方蕩眼瞅著就要被三名丹士拖死的時候,是陳娥拼著後背重傷,將三名合圍方蕩的丹士衝開,方蕩才有機會從合圍中逃走,那一次當真驚險,只是毫釐之差,方蕩就萬劫不復了。

    雖然後來方蕩也數次救了陳娥,但這件事終究是他方蕩挑起的,陳娥被捲如其中何等無辜?

    方蕩此時的心中對於陳娥,是抱著一絲歉疚和感激的!

    方蕩扭頭看向陳娥,陳娥忽然笑了起來,咯咯的,聲音清脆而明快,方蕩看得心中微微一蕩,覺得陳娥似乎比之前見到的時候變得更加好看了,方蕩隨即也笑道:「你笑得這麼大聲,小心將追兵吸引過來,到時候就是他們笑了。」

    陳娥又是咯咯兩聲,隨後才收斂了笑聲道:「不怕,別看他們追得兇,其實他們才不會真的玩命。」

    方蕩也明白這個道理,那些追殺他的丹士有好幾位修為其實都遠超他們,但他們雖然一路尾隨,但卻並沒有玩命動手,原因很簡單,方蕩還有陳娥兩個就算砸了奉記老店對於這些人來說也沒什麼所謂,反正人皇尺也沒有砸在他們身上,他們出來追殺方蕩不過是職責所在罷了。

    拚命?大家修行這麼艱難,好不容易才走到了今天這一步,因為這點事兒?完全沒有必要。

    方蕩和陳娥是兩個人,真要殺方蕩和陳娥,或許不難,但一定會付出代價,畢竟丹士爆丹是任何人都要畏懼三分的事情,另外雙修修士本身就是極難對付,尤其是將雙修修士逼入死角,逼得他們做困獸之鬥的時候,就更不好惹了。

    所以,對於他們來說,最好的情況是追在方蕩和陳娥身後,將他們兩個的丹力耗盡,然後再動手擒抓。這也不算事偷懶,只不過是一種將自己受到的損傷降低到最低的策略。

    當然,在那之前,方蕩將他們甩掉了。

    至於那幾個不要命的愣頭青,方蕩對於他們的行為不大理解,但人有千萬種,不一定全都是耍奸、弄滑之輩,可惜這些傢伙修為略差,就算比方蕩強點,但在方蕩和陳娥聯手之下,對方最終只得飲恨收場。

    倒是這一戰叫方蕩體會到了雙修道侶聯手禦敵的妙處。

    陳娥和方蕩之間在戰鬥中能夠形成一種默契聯繫,這種默契不是建立在語言上的,而是建立在對對方的瞭解上的,這種瞭解是從對方身軀的反映上來的。

    成為道侶之後,方蕩和陳娥之間能夠體會到對方身上的種種變化,如果將對這種變化的感覺放大的化,方蕩和陳娥甚至能夠體會到對方每一根肌肉纖維的收放情況,在這種緊密到了瞭解對方甚於自己的情況下,對方想要做什麼自己一清二楚,這樣一來,兩人配合起來,無論是殺傷力還是防禦力都成倍增長,就算碰上修為比他們高出一兩籌的傢伙,他們也能從容將對方圍殺。

    這也正是叫那些修為比方蕩和陳娥高明的傢伙不願正面和方蕩陳娥兩人對上的原因所在。

    這一場逃亡,收穫最大的其實是陳娥,陳娥覺得自己和方蕩之間的關係一下拉近了很多,以往陳娥覺得方蕩和她之間的關係雖然是道侶但卻更像是一夜雨露隨即就彼此無關的那種關係,彼此隔著一層,甚至於陳娥想要給方蕩梳理頭髮都要小心翼翼,但通過這場逃亡後,陳娥放心下來,陳娥非常確定,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任何人能夠將她和方蕩分開了,除非是死亡!

    方蕩和陳娥兩個躺在那裡隨後誰都沒有開口,陳娥的呼吸漸漸平緩下來。

    方蕩則開始張開口吞服四周的氣脈來盡快恢復自己的修為,雖然敵人被甩掉了,但現在依舊不能掉以輕心,隨時保持自己的巔峰狀態對於每一個丹士來說都是極其重要的事情。

    「那個,聽說雙修的話,對恢復修為很有好處……」陳娥忽然用細弱蚊蠅般的聲音說道。

    方蕩愣了下,扭頭看向陳娥,陳娥閉著眼睛似乎已經睡著了,似乎剛才那沒羞沒臊的話語根本就不是她說的,是方蕩心中自己生出來的臆想。

    方蕩對於雙修的瞭解非常少,基本上他根本就沒有仔細研究過雙修的事情,他所知道的就是雙修和男歡女愛有些關係,但又不完全就是男歡女愛,是一種高於男歡女愛的境界。

    方蕩上次和陳娥之間發生關係,其實並沒有完全達到雙修的地步,距離真正的雙修還有很大的差距。更像是一場儀式,一場奠定了方蕩和陳娥之間成為道侶的儀式。

    男人和女人之間的的情、欲肉、欲關係是最低等的一種關係,只是肉身的一種歡愉,雖然也能稍稍涉及精神層次,但終究是相當淺層的,而雙修不同,雙修是一種真正的精神上的交、媾,是一種更高級的生命體尋求歡愉尋求進步的一種方式。

    凡人之間發生**是為了傳宗接代,而丹士之間的雙修,則是為了增長修為,從本質上,兩者就完全不同。

    一個是為了傳承生命一個是為了進行生命上的昇華。

    方蕩本來沒有想過和陳娥再次做些什麼,但此時由陳娥主動提出這件事,就變得有些微妙了。

    方蕩看著陳娥那長長的微微顫抖的睫毛,微紅的臉頰,還有那看似自然卻用力抿著的嘴唇,方蕩能夠感受到陳娥此時渾身上下的血液猶如沸騰起來的熱度,再往深層次的方向去感知的時候,方蕩心中也不由得一蕩,陳娥和他之間是道侶關係,彼此能夠對對方的身軀變化瞭若指掌,甚至,彼此還會受到對方的影響,現在方蕩就收到了陳娥身軀中隱藏的春意的影響,方蕩瞬間就覺得臉頰變得火辣辣的。

    方蕩能夠感受到陳娥內心深處的那種羞恥感,還有緊張得要命的緊繃感。

    如果此次方蕩拒絕的話,那麼陳娥將會無地自容吧。

    方蕩此時已經不覺得和陳娥之間發生什麼有多麼大的不妥了,對任何人來說,第一步是最難的,當第一步邁出去之後,第二步就簡單多了,第二步走出去了,一切其實就變得稀鬆平常了。

    並且,方蕩此時還真的想要體會一下真正的雙修是怎麼回事。

    方蕩輕輕地探過頭去,嘴唇輕輕地接觸陳娥的嘴唇,方蕩的念頭中,立時迸出兩個字——好燙。

    陳娥嚶嚀一聲,一張臉瞬間變得豔紅無比,嘴唇略略往後退了退,這樣的矜持對於方蕩來說,更像是勾引,誘敵深入。

    方蕩沒有猶豫,直接殺了上去,隨即雙方便糾纏在一起。

    相對於上一次的男歡女愛,這一次,方蕩和陳娥更放開,更融洽。

    隨著方蕩和陳娥兩人**糾纏在一起,兩道靈光從方蕩和陳娥身上升起,這兩道靈光就像是兩條歡快的小魚,這兩條小魚一黑一白,在一起並駕齊驅,圍著肉身交纏在一起的方蕩和陳娥游弋不休。

    不久之後,這兩條小魚首尾追逐,最終這兩隻小魚遊成了一個陰陽魚的圖案,這種圖案正是世間道理的根本,男人女人,一陰一陽,這是世界運轉的根本道理,也是構生成整個世界的起源。

    方蕩和陳娥的靈化為的小魚在旋轉著追逐著,方蕩和陳娥此時完全沉浸在一種難言的感覺之中,這種感覺,不似肉身快感那般激烈,更加的醇厚,更加的自如,就好似被浸泡在純美甘冽的瓊漿之中,渾身上下每一個毛孔都打開了,並且心靈還在一次次的被淨化著,就好似渾水不斷的經過紗網,心中的那些不快,各種積累下來的負面情緒,這一切都變成雜質被紗網濾掉,最終剩下來的,就是最乾淨,最愉悅,最純真的情感。

    這個天地間最快活的是什麼人?是嬰兒,嬰兒是這個世界上能夠最開心的就是嬰兒,嬰兒無憂無慮,所以他們擁有這個世界上最純真的笑容,此時的方蕩和陳娥就如同兩個嬰兒,心中一切的塊壘全都被過濾掉了,此時的他們忘記了一切的不愉快,忘記了一切的煩惱,甚至連男歡女愛都被忘記了,他們擁有的,就是一種從靈魂深處,從**的最原始處誕生出來的快樂,很難說清這種快樂是什麼,或者為什麼快樂,總之就是快樂,未曾經歷過那種感覺,永遠都無法想像得到那是怎樣一種境界。

    時間不知道過去多久,方蕩和陳娥幾乎想要永遠沉浸在這片無憂無慮的樂土之中,但該醒的時候終究是要醒來的。

    方蕩和陳娥兩個緊緊地抱在一起,彼此聽著對方的呼吸,兩人都沒有張開眼睛,而是繼續沉浸在那一片歡樂之海中,繼續回味著那最純粹的快樂的餘韻。

    又過了一刻鐘,方蕩和陳娥終於張開雙目,兩人就那樣對視著,方蕩感到自己身上的疲憊一掃而空,心靈也得到了淨化,在這種精淨化下,從前根本沒有什麼辦法能夠改善的精神上的疲憊竟然也全都被化解,此時的方蕩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新生的嬰兒,渾身上下所有的器官都是嶄新的,身軀之中沒有意思雜質,念頭裡同樣沒有半點雜念。

    這種感覺,好得方蕩想要放聲大呼。

    不過,方蕩沒有這麼做,現在還不是隨意放縱的時候。方蕩伸手在陳娥滑、嫩的後背上輕輕撫摸了一番,那裡原本應該有一道觸目驚心的把婚,現在,那傷口已經完全消失了,似乎從未存在過,方蕩指尖一片細膩。

    陳娥臉上嬌羞一片,不過,不久之後陳娥就恢復正常,輕輕在方蕩耳邊呢喃道:「咱們該走了。」

    方蕩當然知道該走了,不過,他有個問題,現在他正在想這個問題,他也在找尋著這個問題的答案。

    「去哪?」

    天下之大,對於方蕩來說,卻似乎並沒有容身之處,去哪裡,現在成了方蕩面臨的最大問題。

    陳娥對於這個問題也沒什麼好的答案,方蕩得罪的人實在是太多了,基本上上幽界強大的勢力他都得罪了,既有十大門派之中的一葉堂,也有三不管世界中的朽木城,還有人族最強大的勢力丹宮,更有從世界誕生之初就存在的龍族,至於原本的火毒仙宮的最大敵人雄主門,現在連排號都排不上了。

    方蕩現在是真的有些迷糊,接下來應該去哪裡?方蕩其實有很多的事情要做,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增長修為,一方面是為了火毒仙宮,一方面是為了自己能夠在上幽界立足活下來,還有更重要的一點,那就是他要將父母的神魂從奇毒內丹中解放出來。

    究竟去哪裡,做什麼樣的事情才能更快的增長修為呢?這對於方蕩來說是最大的問題。

    陳娥知道方蕩在思考問題,就直接鑽入方蕩的臂彎中,方蕩去哪裡,她就去哪裡,所以這樣的問題,就交給方蕩去思考吧,她覺得現在是她在這個世界最美妙的時刻。

    方蕩沉入腦海之中,內中的佛像身前的光輪上又多了三座漆黑的七級浮屠,這是方蕩殺掉的三名丹士,看著那做光輪,看著那巨大的佛像,方蕩一直有些迷惘的眼中終於變得清明而堅定起來。

    方蕩找到了目標。
V123210 發表於 2017-9-15 00:16
第四百九十五章做我的道侶

    對於一名丹士來說,最不應該出現的問題就是喪失目標,即便是一個普通人一旦喪失了人生的目標都會因迷惘而墮落,更何況是丹士。

    但這個世界上任誰都有迷惘困惑的時候,方蕩也一樣,雖然長期的目標不變,但究根到眼前的話,卻有很多人都不知掉自己應該做些什麼。

    比如很多人有明確的目標,那就是我要賺錢,但就究竟怎麼賺錢,怎麼樣能夠賺更多的錢,卻並不是每個人都知道的,甚至大部分人都是空有目標,卻在迷惘的道路上不斷前行,最終目標變成了海市蜃樓般的空中樓閣。

    再偉大的目標,也都是從一步步的前行中完成的,找得到方向卻找不到道路者比比皆是。

    方蕩短暫的迷惘之後,給自己找到了眼前通往夢想的道路。

    其實方蕩手頭上有好幾件事可以去做,一直以來傳授《陰符經》的那個聲音總是在方蕩明悟一句話之後,便傳授下一句,但這一次卻有些例外,方蕩自認為已經悟透了『九竅之邪,在乎三要,可以動靜。』這一句,但下一句是什麼,那位陰符經中的老者卻並未傳授,方蕩對此有些不解,難道是因為方蕩得到了佛家的傳承,所以那老頭生氣了,不再傳授《陰符經》了?

    方蕩轉念一想後,顯然不應該是如此,方蕩能夠清楚的感覺到陰符經和佛像之間的競爭,兩者之間的爭奪,是大道之爭,遠比修士之間爭奪利益要殘酷得多,而方蕩就是他們兩個爭奪的核心,《陰符經》中的老者是絕對不會放棄的,之所以現在一直都沒有傳授下一句,要麼是因為他尚未完全明白那句『九竅之邪』,要麼就是有些什麼他現在無法理解的緣由。

    既然老者不傳授《陰符經》那麼他現在不妨修煉一下佛門的手段,能夠叫創造一切的古神鄭都感到忌諱的應該不會太差。

    而且佛門修行的方式和《陰符經》代表的道家的修行的方式完全不同,方蕩也願意多做一些嘗試。

    救人就能修行,這對於方蕩來說簡直是一件奇妙的事情。

    方蕩在之前的對敵戰中一直都沒有嘗試施展金輪上的浮屠,因為方蕩還沒有試驗過,不知道威力究竟如何,不能掌握的手段對於方蕩來說不能輕易去用,現在他應該在佛門的手段上下點功夫了。

    方蕩打定主意,心中便有了根底知道自己現在應該做些什麼。

    方蕩身形飄起,拉著陳娥的手,在雲海中飛行,猶如兩葉扁舟,遊與大海。

    不久之後兩人的身影消失在雲海之中,無影無蹤。

    龍六太子孤零零的站在上幽雲海中的一塊巨石上,臉上的神情說不上有什麼表情,被龍宮放逐的他再也不允許回到藍珀荒域。

    「不回去就不回去,到時候我要龍宮之中所有的龍族全都來到這雲海之上,懇求我回去!」龍六太子說著,嘴角露出一絲笑容來。此時的龍六太子沒有了當初的張狂和輕浮,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真正經歷了風雨,並未被風雨擊敗才會誕生出來的成熟。

    男人要成長,需要的不是雨露,而是雷霆!

    此時在龍六太子頭頂上雲團翻滾,龍六太子抬望去,就將雲中一架龍攆飛來。

    這龍攆龍六太子實在是太熟悉了,是姑姑襄娘的車架。

    襄娘從龍攆中走出,此時的襄娘看著龍六太子臉上神情有些淡淡的憂傷。

    龍六太子笑道:「咦,姑姑你也跑來看我的笑話?」

    襄娘冷哼一聲道:「你有什麼好笑的?看見你我就煩。」

    襄娘說著將一顆圓珠丟出,隨即便上了龍攆,開口道:「我輩歲月悠長,千百年不過轉瞬爾,你好自為之,姑姑我希望有朝一日能在龍宮見你。」

    襄娘說完,那龍攆在蛟龍的拖拽下猛的向上急衝,刺透雲層後消失無蹤。

    龍六太子伸手抓過那顆圓珠,輕輕一捏,圓珠破碎,從中滾出龜老、小二還有一座宮殿來,正是龍宮中的太子府,內中還有滾滾如潮的海族正是他的太子府的下人們。

    龍六太子歪了歪腦袋。

    龜老上前道:「太子,我們這些人願意追隨你到天涯海角。」

    店小二跟在龜老身後,其餘的海族們紛紛跪在龍六太子麵前。

    龍六太子腦袋歪著,忽然笑了起來道:「跟著我?免了,你們覺得我是被貶黜龍宮,但對我來說這是一個嶄新的開始,本太子的好日子才剛剛開始,你們就跑來拖累我?全都給我滾回去!」

    龍六太子一聲喝罵,四周的雲氣鼓蕩風氣咆哮如雷鳴怒吼。

    龜老和店小二還好,那些沒什麼修為的下人們被龍六太子這一聲吼炸得人皮破碎,露出本來面目,盡皆是魚怪鱉精。

    但這些魚怪鱉精們沒有慌張逃竄,依舊牢牢的跪在原地。

    龍六太子雙目微微一瞇,片刻後,龍柳太子臉上的再次顯出笑容來,此時的龍六太子臉上的笑容沒有那種暴戾和不在乎,多了一些別的什麼東西。

    「老龜,你在這裡上幽界找個地方安家,還有你們這幫雜七雜八的混賬東西,都給本太子看好太子府,用不了多久,本太子要將這太子府重新送回龍宮!」龍六太子說完身形一輕,化為一道流光疾馳而去,轉瞬不見蹤影。

    龜老看著龍六太子消失的身影沉默片刻後扭頭看向一眾海族道:「還站著幹什麼,扛上太子府,咱們去尋一處水域來!」

    隨後上萬水族扛期太子府,在龜老的帶領下,走向遠方。

    ……

    漆黑的夜色中,一個身形幼小,披著厚厚斗篷的傢伙在冰面上狂奔,那小小的身影看起來應該是個不大的孩子,不過這小傢伙速度飛快,一邊跑一邊扭頭回望,在小小的身影背後有三頭野狼狂追不止。

    小孩猛的回身,將手中的長勾丟出去,砸向為首的那頭野狼,那野狼靈活無比,身形一扭就避開了長勾。

    「桀桀,小孩子的肉最嫩最可口了,小傢伙,別跑了,叫我一口口吃掉你的小腿。嘖嘖,說得我的舌頭都在嘴巴裡打滑了。」

    另外兩頭野狼也桀桀怪笑,「我要胳膊。」

    「胳膊大腿有什麼好吃的,我就是喜歡吃小孩子的腸子心肝肺,嘖嘖,從肚子裡面掏出來熱乎乎的,一邊嚼心肝脾胃肺還一邊顫來顫去,那口感,嘖嘖,不能多說了,我的舌頭也打滑了,一不小心都要被牙齒咬到了!桀桀桀……」

    這竟然是三頭野狼妖物,並非是尋常的野狼。

    小孩子呼哧呼哧的狂奔,最初雖然夠快,但越來越慢,終於小孩子已經堅持不住了,眼瞅著身後的三頭野狼妖就要追上小孩,此時一個身影出現在小孩身後。

    同樣是一個小孩的身影,不過這小孩看上去要比那個狂奔逃命的小孩要健壯得多,這個小孩猛的揮拳,這一拳帶著血液咆哮的聲音,咚的一聲印在了那為首的野狼怪的脖鼻子上。

    野狼怪的長長地鼻子一下就被砸進了腦袋裡,塌憋下去,那長長的獠牙也如同亂柴一樣四處亂竄,刺透了他的嘴巴,將整張嘴都給封了起來。

    這為首的野狼尚未來得及發出哀嚎,就又有一拳重重的敲在他的腦袋上,這一下直接使得為首這頭野狼妖的最後念頭徹底消散無蹤。

    一頭野狼妖被少年兩拳打死,整顆腦袋扭曲變形成了一灘爛泥。

    另外兩頭野狼妖一見到少年便即一愣,隨即剎住身形掉頭就跑。

    少年一步邁出就是三四米,幾步狂追,不過,兩野狼妖拚命逃命,少年的速度無論如何也追不上,最終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兩頭野狼妖逃之夭夭!

    少年惋惜的停住腳步,然後扭頭看去,就見那被野狼妖追逐,一路狂奔過來的小孩此時身形晃了晃,一下癱坐在地上,或許是她已經累壞了,或許是被那救了她的少年的那張臉給嚇壞了。

    這是一張比妖怪都要醜陋的臉。

    這張臉有一半滿是疤痕,上面的褶皺看上去就像是一塊破抹布,稀疏的頭髮如同野草一般從疤痕褶皺中竄出,這還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這張臉上,原本屬於眼睛的地方是一個漆黑的窟窿,這根本就不是人的臉。

    少年看到對方眼中的驚懼,不由得自嘲一笑,隨即不去理會那癱坐在地上的小孩,而是抽出一把尖銳的短刀,將地上的野狼妖的肚腹刨開,從那滾燙的內臟中翻找,搞得雙手滿是血腥,終於少年那屬於人的半邊臉上露出一個歡快的笑容,用力一拉,從野狼妖的肚子裡面拽出一顆眼珠子大小的圓珠子來。

    少年將血淋淋的圓珠在狼皮上蹭了蹭,這是一顆奶黃色的珠子,看起來好似玉石一樣的質感。

    少年呵呵一笑,將圓珠收入懷中。

    隨後少年看都沒有看那地上坐著的小孩,直接走了。

    地上的那小孩朝著四周望瞭望,似乎在內心中做了一番激烈的掙扎,隨後小孩站起身來,朝著少年離開的方向追了下去。

    少年扭過頭來,那被厚厚斗篷包裹著的連面目都看不清楚的小傢伙還跟在他的身後。

    那傢伙就這樣跟了他差不多一刻鐘了,這叫少年有些不耐煩起來,站住腳步,靜靜地看著那小傢伙的身影。

    不過那小傢伙見到少年停住腳步,也停了下來,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少年忽然邁步朝著小傢伙走去,速度很快,甚至可以說是氣勢洶洶的。

    那小傢伙掉頭就跑,跑得飛快,轉眼就只剩下一個背影。

    少年嘿嘿嘿的笑了幾聲,隨後少年那半邊完好的面容上露出一絲落寞,隨後這絲落寞變成堅定,對於少年來說,他的臉是師父給他的最大考驗,這張臉使得人人都將他當成妖魔。別說朋友,那些見到他的人不將他當成是妖怪出手打他對他來說都是一種奢望。

    他很苦惱,就去問師父,師父只說了一句話,『那些人不值得。』

    他當初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不明白,但這一個月以來,他每時每刻都在琢磨這句話,終於,他明白了,那些人不值得自己將他們當成朋友,師父曾經說過,對這個世界上最親近的人永遠不要說謊,要將自己的朋友當成最珍貴的獨一無二的寶物去珍惜,那些人不配他將他們當成是寶物珍惜。

    明白了這個道理後,他就不再覺得失落。

    師父說過,一個人獨孤的走在這個世界上,能夠得到一個兩個朋友就已經是人生幸事,能夠得到三四個,那簡直就是天大的造化。

    他不求太多,這個世界上有一個不在乎他的醜陋的朋友,他就很開心了。

    既然朋友如此難得,他也就無所謂了,既然那些人不值得,那麼他又何必在乎他們看待自己的眼光究竟如何?

    不錯這個少年就是方蕩的徒弟吉達。

    方蕩帶著吉達來到這個地方已經兩個半月的時間了,眼瞅著吉達就要成為方蕩徒弟第三個月了,方蕩給了吉達一個考核,他需要吉達帶給他十顆妖丹,不管大小品級,只要有十顆,就算吉達有資格成為方蕩真正的徒弟了。

    為了這個目標吉達跑遍了這片叫做淌血之地的山脈。

    這是他得到的第六顆妖丹,但這顆妖丹的品級有些差,他決定先達到數量然後再追求質量。

    三個月的時間,吉達就已經跨過了煉肉進入淬血階段,這個速度方蕩作為老師沒有說什麼,但心中還是有些咋舌的,當初他在三濁世的時候,修煉的速度就已經堪稱急速了,但比起吉達來,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

    據說上幽界的凡人修行速度都很快,只不過上幽界沒有天劫,所以上幽界的凡人無論怎麼修煉最終也只能止步於練氣境界,無法凝聚金丹。

    吉達找到了一條河流,在小河之中將佔滿鮮血的雙手洗乾淨,然後將那頭野狼妖剝皮撕碎,穿在木頭上,生火燒烤起來。

    片刻之後焦香四溢,吉達從懷中取出鹽巴,將烤得半熟的狼肉在鹽巴上擦了擦,張嘴咬了一口,嚼勁十足,味道雖說有些腥羶,但對於好這口的吉達來說,那腥羶屬於是說不出的鮮美味道。

    吉達正吃著,隨後耳朵微微一動,停下了嘴上的動作,扭頭望去,就見那黑斗篷的傢伙竟然又出現在不遠的地方,呆呆的看著自己。

    吉達撇了撇嘴,他想要將那個傢伙攆走,但卻又捨不得手中烤得恰到好處的狼肉,吉達想了想還是決定將手中的狼肉吃完再去理會那小傢伙。

    吉達張口咬在那塊狼肉上,就聽到咕嚕嚕的聲音響起,吉達停下嘴巴,扭頭望去,就見那裹在袍子裡面的小傢伙有些羞怯的退後兩步。

    吉達歪了歪腦袋,他想起了不久前的一個少年,肚子餓得咕嚕嚕叫不停,師父似乎都冷淡的對待他的情形,當時那種窘迫,他至今依舊牢記心中。

    嘭的一聲,烤得恰到好處的狼腿摔在那小傢伙身前。

    吉達那張小臉上露出對自己很不爽的表情,撇了撇嘴,又會拽了一條狼腿來烤著。

    吉達對於燒烤相當專注,小胖手捻動著狼腿,使得狼腿均勻的被烤著,至於那個小傢伙,吉達根本不去理會,愛吃不吃。

    當吉達手中的狼腿開始滋滋冒油的時候,吉達扭頭看去,就見那傢伙已經坐在地上捧著的狼腿撕扯起來。

    吉達不由得一愣,連手中的狼腿被烤焦了都忘記了。

    那是一個小女孩,一個皮膚白皙,但臉很髒的小女孩,這小女孩看起來應該和他一邊大,十歲左右的模樣,但小女孩顯然和他不同,小女孩應該屬於那種平日裡生活過得非常不錯的小公主的類型,起碼應該是不愁吃不愁穿的那種,不然不可能有這樣白皙粉嫩的皮膚。

    小女孩有著一雙明亮的大眼睛,或許是被這裡的寒冷侵襲,所以小臉紅撲撲的,頭髮凌亂的黏在臉上,模樣狼狽的不知道該怎麼形容。

    此時她張開那門口的小白牙,拼了命的和狼肉撕扯,野狼妖畢竟是修煉出妖丹來的存在,雖然是最次等級的妖丹,但皮肉也已經相當堅硬,這小丫頭看起來也就是跑得比較快一點,其餘的方面只是尋常人一個,要想將狼妖的肉咬碎吃下去,就如同咬牛筋一樣困難。

    吉達皺眉盯著那去掉了斗篷的女孩看著,那女孩似乎忽然察覺到了吉達的目光,連忙將斗篷重新罩在臉上,將那好看的面容隱藏在黑暗之中。

    隨後女孩一臉警惕的看著吉達,也不再和手中的肉戰鬥了。

    吉達仰頭看天,吸了吸鼻子,然後伸手進懷裡,女孩看到吉達這個動作,如同受傷的野貓一般從地面上彈起。

    吉達伸入懷中的手頓了頓,隨後,緩緩地,緩緩地,從懷中抽出那把短刀來。

    小女孩眼瞅著就要掉頭逃走,吉達已經將短刀丟了出去,篤的一聲紮在了即便逃走也死死抓在手中的狼腿上。

    吉達嘆息一聲,再次露出一個對自己相當鄙視的面容來,然後吉達猛的發現自己的那條狼腿烤焦了,連忙將狼腿從火焰上抽出來,將那些燒焦的肉從狼腿上撕下去,這叫吉達心疼不已,嘴角吉達感到憂傷的是,這狼腿即便去掉了燒焦的部分,咬在嘴裡面也已經是焦糊的味道,那腥羶的鮮美是無從談起了。

    吉達唉聲嘆氣的將狼腿吃完,這才看向另一邊。

    就見那本應該逃走的小女孩重新坐回了方才的位置,此時正用吉達那把鋒利無比的短刀一片片薄薄的片著狼肉吃,看起來用刀的手法還比較生疏,手忙腳亂的,嘴巴吃得蠻髒的,油兮兮的,這模樣使得吉達吞了口口水,他平生第一次生出那女孩的嘴唇看上去很好吃的樣子的想法來。

    「嗨!」

    正在努力片肉的女孩循聲望過來。

    吉達頓了頓,盯著女孩那張略微有些吃驚和疑惑的臉蛋看了看後,叫道:「你做我的道侶啊?」

    女孩眨了眨眼睛,也盯著吉達看了看,尤其是看了看吉達那難看無比的半張臉,然後忽然笑了起來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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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六章村落

    「你在過家家麼?」石頭右衛瞪著大眼珠子盯著吉達吼道。

    才十歲的吉達用食指擦了擦鼻子,傲然道:「我已經是大孩子了,我已經有道侶了,我才不會隨隨便便的過家家,那是小孩在的把戲,我是男子漢,一個吐沫一個釘兒,說出去的話,永不反悔!」

    石頭右衛露出個朽木你這個當柴禾燒都點不著的朽木的表情,然後看向那個小女孩。

    小女孩顯然對石頭右衛相當害怕,被石頭右衛一瞪如同小老鼠一樣,嗖的一下藏在了吉達身後,雙手抓住吉達的肩膀,只露出一雙明亮的大眼睛,看著石頭右衛。

    石頭右衛如同一個男子漢一般伸手拍了拍小女孩的手,然後對石頭右衛道:「石頭大叔,你別瞪眼嚇唬我的道侶,她現在是我的人了,我就得對她負責。 」

    「吉達,你在說什麼呢?」一個女子的聲音從吉達身後響起。

    吉達聽到這個聲音後,臉上的表情立時變了,一臉開心的道:「師娘,師娘,我找到道侶了。」說著吉達吆呼身後的小女孩給師娘磕頭。

    啊?

    陳娥愣住了。

    「什麼?怎麼回事?道侶?誰的?你的?這個小丫頭?」

    吉達臉上露出狗腿子一般的笑容來,「師娘,你說這件事我克怎麼跟師父說啊?師父該不會反對吧?」

    吉達現在已經琢磨出了陳娥性子和善,尤其是對他相當寵愛,所以,吉達沒有直接領著撿來的道侶直接去找方蕩,而是帶到了陳娥面前。

    陳娥上下打量藏在吉達身後的小女孩,不得不說,這個小女孩一看就是個美人胚子,現在尚未張開就開始隱隱有一種能夠魅惑眾生的氣質了,若是真的長大了那還得了?

    這樣的女孩,保持距離,遠遠觀瞧欣賞是最好的,一旦靠近了,那可絕對不是一件好事。

    雖然陳娥本身樣貌也不錯,但陳娥堅信一點,越是長得漂亮的女人,越是容易帶來麻煩,因為她本身就麻煩處處,紅顏禍水,這句話可不是隨便說說的。

    所以,陳娥雖然第一眼看到這個小女孩就心生喜愛,但一想到吉達,就立即心中搖頭。

    當然還有一點,吉達太小了,十歲的小屁孩妄談道侶,這算怎麼回事麼,若是叫那些到了綠丹境界雙目放著綠光卻找不到合適的道侶的傢伙們知道了,不知道做何感想。

    不過,陳娥轉念一想,這或許不過是孩子之間的玩笑罷了,並且陳娥知道吉達是不可能成就金丹的,上幽界是沒有天劫,沒有天劫,就沒有金丹。

    想到這裡,陳娥也就釋然了,溫和的笑道:「吉達,你要想找道侶的話,最起碼也得等到你成就金丹的時候才成,還有,你如果想要和一個人成就道侶,那麼你首先的知道她是誰,你知道她的名字麼?」

    吉達愣了愣,扭頭看向女孩,「她,她可能不會說話,我見到她後,她從未說過一個字。」雖然口中這麼說,吉達還是低聲問道:「你叫啥?」

    女孩眨了眨眼,低聲在吉達耳邊道:「紅豆,我叫襲紅豆。」

    這兩個小傢伙竊竊私語的模樣叫人看著實在是生不起氣來,口口聲聲說人家是他的道侶卻連人家的名字叫什麼都不知道,這不是過家家是什麼?

    說到底,吉達還只是一個孩子,而那個小丫頭,看起來比吉達也大不了多少,最開始陳娥還將這件事當成是一件重要的事情,畢竟涉及到了道侶,但現在,陳娥不由得被搞得哭笑不得,這麼大的小屁孩懂得什麼?什麼道侶不道侶的,說不定明天兩個人就鬧脾氣分手了。

    想到這裡,陳娥也懶得繼續管兩個人的事情,只是說道:「既然你們是道侶了,那就好好相處吧,紅豆姑娘,你告訴我你是哪裡人父母在哪裡?」

    襲紅豆似乎對於陳娥也有一種天然的親近感,也確實,現在的陳娥因為和方蕩之間的關係變得越來越親近,所以整個人都洋溢著一種愉快輕鬆地氣息,這氣息使得陳娥變得容光煥發的同時整個人也變得親切許多。

    襲紅豆眨動這那雙大眼睛,然後忽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我的爹娘都被那些狼妖吃了……啊啊啊……」

    不知道是壓抑了多久的情緒此時忽然爆發,小女孩的哭聲大得嚇人,陳娥微微一嘆,看了石頭右衛一眼,石頭右衛露出個無所謂的表情。

    陳娥將手忙腳亂不知道該如何安慰襲紅豆的吉達喚過去,低聲道:「你一會給她找個住的地方,記住你是男人不能欺負紅豆。」

    吉達胸脯挺起拍得咚咚響道:「當然!」

    陳娥沒有用什麼言語去安慰哭得山響的紅豆,只是看著紅豆,直到紅豆不哭了,陳娥才開口道:「天底下的悲傷我見過太多了,也經歷了太多,你要是還想哭就多哭一會,因為這此哭過之後,就和父母正式告別吧,接下來你得活得夠好,夠精彩,至少夠快樂,才行,我爹當初告訴我一句話,生命易逝,時光短暫,一旦遇到了美好的東西,就絕不放過!」

    陳娥看著有些不大明白自己言語意思的紅豆,這一次陳娥沒有像上次給吉達解釋方蕩的意思那樣明白的告訴紅豆,有些事情終究需要自己去悟才成,旁人可以指點,但卻不能一下將事情說透。

    陳娥現在給紅豆上的最重要的一課,那就是,你哭沒有人會可憐你。

    修仙這條路上指望別人施捨來一步步前行,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吉達等到紅豆漸漸平復下來,便拉著紅豆朝著跑出了院子,此時擺在紅豆麵前的是一個至少三百人的村子。

    村子裡面熱火朝天的,村民們一個個面有菜色,有些瘦骨嶙峋的看上去猶如餓殍一樣,但他們的臉上都洋溢著笑容。

    這個村子的一切都似乎是嶄新的,村子裡面的人似乎也不是完全那麼融洽的在一起,看上去,就像是從各個地方匯聚過來的人然後在一起組建的村子,並且,這個村子似乎還在不斷的擴張著。

    紅豆一雙眼睛細細的觀瞧著這裡的一切。

    紅豆畢竟是個小孩子,父母的事情哭過了也就暫且丟在一旁,吉達見到紅豆好奇便驕傲的道:「這都是我師父救下來的人,我師父給他們選了這麼一塊地方,供他們生息,幫助他們驅趕走周圍的各種妖物野獸。」

    紅豆聞言不由得張大了眼睛道:「你師父真厲害!」

    吉達聞言,猶如紅豆在誇他一般,胸脯挺起高高的道: 「我師父說了,給他們三個月的時間,三個月內,他們不用管任何問題,吃穿都不用發愁,只要蓋好自己的房子,增強自己的體質,修固防禦,三個月後,師父就不管他們了。」

    紅豆愣了下道:「你師父那麼厲害的話,為什麼不一直保護他們?救人難道不應該救到底麼?」

    吉達露出個這你就不知道的神情,不知道學著誰的神情一臉傲然的道:「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我師父能夠就他們一時,不可能救她們一世,人活在這個世界上終究 靠自己才行,師父給他們一次機會,他們如果能夠活下來,那麼就是他們成功了的,抓住了這次機會,如果他們活不下來,那就是他們沒有抓住機會,就算這次不死,以後一樣會死在各種妖獸口中。」

    紅豆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吉達走到一座歪歪扭扭又低又矮的房子前,有些靦腆的笑道:「這裡就是我的住處了,你既然是我的道侶了,那麼你就應該和我住在一起,嗯,就像是師父和師娘那樣。」

    紅豆聞言將腦袋搖得好似撥浪鼓一樣,道:「不行,不行,我是女孩子,不能和男孩子住在一起。要是被人知道我和你住在一起了,我以後就不能嫁人了。」

    吉達啊了一聲,露出一個是我考慮不周的表情,然後道:「說的也是呢,那這樣吧,你就住在我旁邊吧,我給你蓋個房子。」

    吉達一臉天真沒心沒肺的笑道,說著吉達就挽袖子開始蓋起房子來。

    紅豆最開始站在一旁看著後來也開始幫忙,蓋個放在對於吉達來說已經輕車熟路了,方蕩是不會幫助吉達做任何事情的,吉達自己的房子自己的一切都是他親手造的,所以這一切並不生疏,並且造出來的房子一定比之前的那棟更好。

    原本還覺得這樣將吉達和紅豆放走會不會有什麼問題的陳娥此時用手指敲著腦門,覺得自己想的太多了,將注意力從兩個小傢伙身上收回來。

    石頭右衛此時開口道:「其實宮主完全沒有必要這麼做,將這些人直接收到天書天地中不就得了,那裡面吃喝不愁,也沒什麼太大的危險,足夠養活這些人了,等到人數越來越多了,我火毒仙宮就又有一座根基之城了。」

    陳娥卻笑道:「他要做的絕對沒錯,我們又不是在養豬,天書天地中有一座能夠容納十萬人口的大城,但真要養十萬頭豬的話,你覺得有趣?」

    石頭右衛皺眉道:「有什麼關係,反正也不指望這些凡人能夠成為丹士填補進我火毒仙宮,就當他們是豬狗一般養著就是了。況且,人數多了,咱們就可以開始從他們身上收攏各種藥材了,一些普通的藥材等物總不能要宮主或者你我去採摘吧?凡人的價值也就只有這麼多了。」

    石頭右衛說得沒有錯,在上幽界,凡人的價值也就是在門派的要求下採摘各種藥材或者狩獵各種野獸,然後上繳門派,另外還有一點,就是生產各種有價值的東西,用這些東西去其他門派的城池中換取其他的物品。

    石頭右衛的豬狗言論在整個上幽界就是主流。

    就如同爛毒灘地上的火奴賤狗們對火毒城的作用一樣,他們生存的意義就是每年前往火毒山採摘草藥。

    陳娥笑道:「我不知道方蕩想要做什麼,我只知道一件事,他這麼做一定有他的原因,既然他有自己的想法,我們不妨就等等看,看看他會給我們帶來怎樣的驚喜。」

    陳娥的眼中充滿了信任,陳娥對於方蕩的選擇無條件的支持,哪怕這個選擇一看就是錯的,因為她相信方蕩,她雖然沒有問方蕩為什麼這麼做,但陳娥能夠感覺到方蕩對於自己的做法的自信,這是道侶之間的一種奇特的感知,有了這個感知,就足夠了。

    陳娥相信只要自己問方蕩,方蕩一定會詳細的告訴她這麼做的原因,但陳娥並不想知道原因,相對於知道原因,陳娥更願意保留著這個想法,靜靜地看著方蕩將事情一步步的做完。

    石頭右衛看著陳娥一臉相信方蕩的模樣,嘴角撇了撇,搖頭低聲道:「你一定是被那傢伙給迷得暈頭轉向了。對了,宮主去哪了?我好像已經有兩天沒有看到他了,他在修行麼?」

    陳娥搖頭道:「不知道,前天他說要出去狩獵,或許在周圍轉悠吧!」陳娥和方蕩之間能夠生出一種聯繫,距離近的話,她能夠直接知道方蕩在哪裡,現在她感受到不到方蕩在周圍,那就說明方蕩至少已經在百里之外了。不過她依舊能夠感知到方蕩的身體狀態,一切都很好,似乎剛剛做了一點小小的運動。

    此時百里之外的方蕩將天書天地撐開,驅趕著一群野狼進入天書天地中。

    這一群野狼起碼也有上百頭,為首的是一頭修煉出妖丹的狼妖獸,這狼妖獸不甘心的發出一聲聲嘶吼,對著天空中的方蕩咆哮不休。

    方蕩手掌當空一抽,那為首的健壯的狼妖獸立時被隔空抽飛出去,咚的一聲摔在地上,發出一聲慘嚎。四周的狼群對於頭頂上的那個傢伙更加畏懼,不由得加速逃進眼前的一片漆黑之中。

    收了數百隻野狼,方蕩盤算一番,輕輕唸到:「還差一些會飛的東西。」

    說完,方蕩身形一動,朝著遠處一株巨樹飛去。

    不久之後巨樹之處禽鳥亂飛,那裡最凶悍的一種叫做箭頭禽的飛鳥,被方蕩一隻隻隔空抓住塞進了天書天地中。

    方蕩抓了幾百隻後,覺得差不多了,這才收手,朝著他一手打造出來的村落飛回去。

    方蕩距離村落還有幾十里的時候就微微皺眉,驟然加快了速度。

    當方蕩能夠看到村落的時候,方蕩就看到了自己的村子被層層疊疊的圍住。

    方蕩不用看都知道來的是距離這裡最近的一個城市的軍隊。

    這距離方蕩打造的村落有三十多里的,是一座叫做千尋的城市,這座城市以方蕩的眼光看去還算不上是什麼大城,規模小,人口少,不過這座城池有著自己的特點。

    方蕩之所以選擇這裡作為修行的地方,就是因為這裡處於妖族和人族的邊界,這裡的城池都是被遺棄的存在,妖族拚命攻打,而修仙者們往往也不理會這些城池,甚至將他們當成是於妖族之間的一個緩衝帶,生在這裡的人族嘗到的是最殘酷的現實。

    那座千尋城別看人口少,但城中的百姓各個善戰,不分男女老幼,一旦有敵人侵犯他們的城池,這些百姓瞬間就會變成出類拔萃的戰士,和那些被妖魔帶領下的妖物撞在一起,最終鮮血成河,這樣的戰爭已經經歷了不知多少次,城牆上一層層潑灑的百姓的血肉。

    這座城池對於方蕩來說就像是一個沒爹沒媽在自然世界中慢慢生存下來的樣子。

    方蕩並不知道自己當初是如何慢慢長大的,甚至還一手拉扯了兩個弟弟妹妹一起長大,所以這些存在們至少還有堅城可以當成自己的盾牌,而當初的方蕩,不光維護著自己的生命,還最終帶大了弟弟妹妹。

    「出來,你們之中的村落的頭頭是誰,趕緊給我出來!」一聲暴喝,懸浮在空中的方蕩雙目微微一瞇。

    村中的牆壁修建了已經二十天了,在過去的二十天中,這牆壁由無到有,慢慢成長的同時,在朝著兩邊緩緩起伏蔓延,這座牆壁代表著他們已經有了獨自面對一切的能力。

    現在在牆壁後面鑽出一頭巨大的石頭怪物來,石頭怪物嘎嘎怪笑道:「你們這幫傢伙也想見我的主人?」

    石頭右衛此時凶神惡煞的,渾身上下石頭彼此碰撞發出咯咯聲響,這聲音猶如佔城上的金鼓一般。

    方蕩看到這裡都不由得微微一笑,石頭右衛扮演的相當不錯。

    那將村子重重包圍的人中飛出一個身影來,這身影一出來,方蕩便微微瞇眼,因為對方擁有著至少不遜色於他的修為。

    「這裡乃是我千尋城的地盤,你們在這裡說建村落就建村落,可曾經過我千尋城的允許?」這身影聲音底氣十足,一下就將石頭右衛那猖狂的吼聲給壓了下去。

    石頭右衛冷笑一聲道:「你說是你家的地盤就是你家的?我還說這裡是我家的地盤呢,你千尋城佔了我家的地方,趕緊滾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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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七章信仰

    石頭右衛也曾經是堂堂火毒仙宮的守門神,作為一個看門的,作為一個看門上萬年的傢伙,嘴炮功夫應該是基本功,被別人罵,要當即罵回去,即便是胡攪蠻纏也絕對不能輸了氣勢。

    憑著石頭右衛這樣的身份,此時鎮守一個村落當真是大材小用。

    石頭右衛很喜歡這種有了守護的東西的感覺,似乎在他身後又有了一座宮殿,那宮殿的匾額上銘刻著火毒仙宮四個大字!

    石頭右衛興奮地扭頭看了一眼,隨後心涼半截,那破爛的房子和牆壁,還有那群滿臉菜色一個個滿臉驚懼的傢伙木訥,實在是叫人難以生出太多的雄心壯志來。

    不過這比起當初守著那座空蕩蕩的火毒仙宮要強的多了,最重要的是,這裡有個叫做方蕩的傢伙,雖然石頭右衛不怎麼喜歡這位新的宮主,但對於石頭右衛來說這個宮主給了他無盡的希望,他能夠在方蕩身上看到火毒仙宮重新崛起的希望,這就足夠了。

    對面的那名丹士聽到石頭右衛胡攪蠻纏的言語一張面孔不由冷了幾分。

    「原本我還想要好言相勸,只要你們識相肯臣服於我千尋城,那麼一切好談,沒想到你們竟然如此的冥頑不明,那就別怪我不客氣,將你們夷為平地!

    這名丹士看上去大約三十多歲的年紀,當然對於丹士們來說,面容是看不出一個人的真正歲數的,這傢伙或許已經幾百歲了。

    這男子一張長方臉,眉毛呈八字鬍須也是八字,並且極為濃重,看上去就像是一個立起來的半個書名號,這使得這位丹士有一張很搞笑的臉。

    隨著這名丹士一聲令下,圍著這些房屋的軍士們猛的發出一聲呼喝,齊刷刷的大吼,震得區區三百多人的新建的村子顫抖不休。

    村中剛剛擺脫飢寒和死亡威脅的那些村民們一個個在這大吼聲中瑟瑟發抖,眼中原本的那種有了新家的喜悅被恐懼所取代。

    石頭右衛冷哼一聲,隨即也發出一聲大吼,石頭右衛這一聲吼比四週數千戰士的齊聲大吼絲毫不遜色,並且隨著石頭右衛一聲吼,方圓數百米內的石頭都一起產生共振,在地面上地面下來回搖擺晃動,這就使得數百米內的地面猶如海浪般翻滾起來。

    那數千軍士在這石頭亂滾的翻江倒海般的海浪中盡皆跌倒,有些甚至傷了腳,就算依舊站著的,也狼狽的來回搖擺身子。

    那為首的丹士雙手猛的往下一壓,一股巨力籠罩大地,那亂滾的石頭猶如被手掌死壓住,當即動彈不得。

    不過石頭右衛還是使得包圍村落的那些戰士們手忙腳亂的好一會。

    那丹士冷哼一聲道:「原本我還以為在這裡建造村子的是什麼人物,但看你不過是一頭石妖,也大概能夠知道你的主人是什麼貨色,你以為能滾兩塊石頭就能叫我們退卻?現在就叫你知道知道千尋城的戰士的可怕之處!」

    那丹士扭頭說了一句什麼,隨即在戰陣後方響起嗚嗚的牛角之聲,任誰聽到這聲音都會知道,這是進攻的號角。

    這些戰士都是不斷和妖族作戰的存在,他們有著豐富的戰鬥經驗,雖然他們並不是千尋城中真正的精銳,但和這邊村落裡面那些剛剛擺脫飢餓和死亡的流民們比起來,可要強上百倍,此時號角一響,那些將村落團團包圍起來的戰士們迅速匯聚成一個個的方陣,朝著村落周圍尚未完全連接在一起的牆壁豁口衝去。

    數千戰士中有三百多個騎著猶如犀牛一般的巨獸猛衝過來。

    站在人群後面的吉達當即就要動,他雖然不足以擋住鄭哥哥就被陳娥一隻手按在了肩膀上,將他牢牢按住,吉達一愣扭頭看向陳娥,陳娥則示意吉達往天上看,吉達隨即就看到了懸在空中的師父。

    吉達見師父只是靜靜地看著這裡,絲毫沒有動手的意思,心中雖然不解,但也就老實下來,吉達如同陳娥一樣對方當擁有強烈的信心,師父不做,那麼一定有他的用意。他既然現在想不明白,那麼應該在以後的日子裡面能夠明白究竟是怎麼一會事情!

    此時紅豆從一旁扯了扯吉達的衣角道:「吉達,你快逃吧,那些叫做蒺藜軍,他們即便麵對妖物也不怕的。」襲紅豆一臉關切的看著吉達,似乎她對於千尋城的這些戰士相當瞭解。

    若是陳娥聽到了,肯定會詢問紅豆怎麼知道這些的,但吉達哪有這樣的心思,吉達咧嘴一笑,隨後收斂了笑容,露出被傷害般自尊心般的叫聲:「逃?你看我吉達像是敵人來了撒腿就跑的人麼?」

    當然吉達不是真的大喊大叫,此時的叫聲屬於那種你這樣看我,我很心痛的範疇。

    本來想要出手阻止千尋城的戰士的石頭右衛此時眼瞅著那些戰士衝來,紋絲沒動,他也在抬頭看著方盪,心中琢磨著方蕩的想法。

    這座甚至連名字都沒有的村子,村中只有三百多人,此時盡皆被這些重騎嚇得連連後退,他們終究不是戰士,只是這英雄輩出仙人橫飛的世界中的一些最卑賤者,他們或許因為方蕩的激勵而振作起來,但他們一直假象的敵人只是那些野獸,從未想過自己的村落尚未建造出來,就遇到了這樣的對手。

    幾乎是一剎那間,這三百多個村民就被嚇破了膽。此時別說戰鬥力,就是逃跑的力量他們都沒有,雙腿顫抖著眼睜睜的看著那些重騎鋪天蓋地的衝過來,只要這些重騎踏過,他們這個剛剛經營起來的村落就將被夷為平地,他們剛剛親手建造起來的房子就將被踏成齏粉。

    但他們終究沒感動,只是眼睜睜的看著,以往的經驗使得他們已經喪失了抵抗的膽量,雖然在過去的兩個多月的時間裡,他們逐漸重新生長出勇氣,但這勇氣敵不過現實的輕輕一擊。

    三百多個村民一個個呆呆的矗立在那裡,終於有一個村民叫喊了一聲:「嗯公,救我們啊……」

    不錯,他們對自己已經完全失望了,但他們還有一個希望,那就是方盪,方盪將垂死的他們救起,然後給了他們這片土地,給了他們吃的穿的用的,驅趕走了四周的妖物野獸,這個時候,他們能夠依靠的就只有這位恩人了。

    方盪正在空中瞇著眼睛看著這一切,在他心中正在琢磨著是不是要出手拯救這些村民,還是等到這些村民生出反抗意志來之後再動手。

    方盪不是為了救人而就人,方盪是要這些民眾都成為大道種子,都有修行的可能,雖然這個目標有些太過不切實際,但方盪喜歡做這種看上去根本沒有可能實現的事情,如果這些村民一直蠅營狗苟的活著的話,那麼這些村民一輩子都沒有成長的可能,所以,方盪才會在心中琢磨是不是鮮血會叫他們清醒一點,明白這個世界上要靠自己而不是靠別人。

    當方盪聽到這些民眾發出一聲聲呼叫他的吶喊的時候,方盪心中是充滿了失望的情緒的,方盪覺得這些村民很難走到大道上了,他們距離大道遠得猶如天涯海角一般。

    但隨即,方盪發現了一種奇妙的事情。

    就見那些村民們發出吶喊的同時,一道道淡淡的氣球從他們的口中噴出,晃晃悠悠的朝著自己飛來。

    方盪眨了眨眼,似乎旁人都沒有看到這些圓球,只有他看到了,方盪伸手觸摸,那圓球嘭的一下在他的指尖爆開,內中是一聲吶喊,正是呼喚他的聲音,這聲音隨即匯入方蕩的眉心,方盪緊隨這聲音,就見這聲音忽的一下投入到了在他腦海之中的那座輪盤之中。

    這輪槃經過方盪這段時間的經營,上面已經有了三百多個七級浮屠,這些都是方盪救下來的人生成的。

    而在輪盤下面,則有至少密密麻麻近千個黑色的七級浮屠。

    這是救人所付出的代價!

    就見炸裂開來的文字彙入一座浮屠之中,當即便在那座浮屠裡立即生出一個小人來,一聲聲的喊著'恩公就我們'這樣的話語。

    隨後越來越多的聲音匯聚進來,一座座死氣沉沉的七級浮屠裡面一座座的亮起燈火,一個個小人在內中祈禱般的叫喊著。

    隨著這叫喊的聲音越來越多,方盪感到自己身上的力量竟然越來越強大,一股股的猶如神經元爆炸般的波浪不斷的匯聚進方蕩的識念之中。

    那些祈禱化為滾滾大潮,在方蕩的神念之中翻滾鼎沸,最終這聲音竟然變成了力量,匯聚進了方蕩的識念中。

    隨即開始有七級浮屠中的燈火寂滅,繼而內中的小人也消失無蹤,那座七級浮屠就又陷入了死氣沉沉之中,和周圍燈光璀璨的七級浮屠們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方盪從神念之中走出,就見到那些戰士已經衝入了牆壁,開始殺戮。

    方盪舌尖一挑奇毒內丹,發出咯叻一聲,原本方盪要將這些村民變成修仙者的根基,但是現在,方盪發現了這些村民另外的價值。

    方盪發出一聲冷喝,隨即身形化為一道驟風急衝而下,轟的一聲砸進了那衝入村子中的戰士之中,巨大的爆炸和氣浪直接將衝在最前面的戰士給掀飛,那些戰士們直接被甩飛出村子的牆壁。

    另外一處豁口處石頭右衛還有陳娥已經出手給封堵住了。

    「你想要找我?」方盪靜靜地站在那裡,神情不動,無悲無喜。

    在他身前是一個碩大的大坑,那是方盪俯衝下來的時候炸開的,這個大坑猶如護城河一樣,足以將那些戰士和自己的村落分割開來。

    那名書名號般的丹士見到正主兒出來了,當即冷笑一聲,從戰士之中走出來,上下打量了方盪一番後開口道:「你就是這個村子的主人?」

    方盪點了點頭。

    「我叫森達,我是千尋城的丹士,你們想要在這裡建造村子,就必須通過千尋城的認可,作為我千尋城的外圍村落,不要以為是我們貪圖你這小小一個村子,而是因為只有你們成為我們千尋城的一員之後,在妖魔侵襲的時候,你們才能進城尋求庇護,明白了麼?我這是在保護你們。」森達臉上生出一絲你們太不識相好歹不知的表情來。

    聽到森達的話語,那些村民們是相當希望自己能臣服在千尋城下的,他們一輩子聽話,一輩子都希望靠著別人活下去,聽說自己又有靠山了,當然開心。

    方盪卻淡淡的一口回絕道:「不必了,妖族來了,我們自然能夠應付。」

    森達忽然笑了起來道:「看來你是還不明白我的話,這不是我在求著你們加入千尋城,而是你們沒有別的選擇,不,有選擇,現擺在你們面前的只有兩個選擇,一個加入千尋城,另外一個,就是去死!」

    「好了,你現在可以做出選擇了,不過我要提醒你,如果我是你話,我絕對不會敬酒不吃吃罰酒。」

    方盪笑了笑道:「看來擺在我面前的只有兩個選擇,不過,和你說的那個選擇有些不同,我看到的選擇是這樣的,一個是,你們死光,一個是你們乖乖的退走,現在,你們可以徐選一個了。」

    森達聞言微微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他從未聽過如此天真的話語,然後森達後面的那些戰士們的首領也都笑了起來麼,再之後,整個數千人的隊伍都笑了起來。

    不得不說,眼前這個傢伙的話語真的很好笑,就憑你一個丹士外加這三百個老弱病殘,就敢說出這樣的大話,實在是個笑話。能夠將這樣的笑話如此大言不慚的說出來的傢伙,那就是個小丑,雖然對方是個丹士,甚至看起來修為和森達差不太多,但這傢伙依舊是個小丑。

    森達緩緩收斂了笑容,臉上鋪上了一層冰寒,甚至連那濃重的眉毛和鬍子上面都結了一層冰碴。

    「你可知道你的對手是誰?是整個千尋城,千尋城中有三名二品紫丹丹士鎮守,還有三品綠丹丹士八位,我這樣的四品藍丹丹士至少也有三十多位,現在你知道你在說什麼狗屁話語了吧?我再給你一個機會,眼前的路,你怎麼選?」森達的雙目之中開始透出一股嗜血的殷紅,在這片土地上,千尋城獨自面對各種妖物的侵襲,森達這樣的丹士不知道廝殺過多少次,骨子裡面多了一些別的地方的丹士沒有的殺氣和凜冽。

    這個森達更像是一名軍人一名戰士,和丹士應有的形像有著很大的區別。

    方盪嘴角輕輕翹起道:「怎麼選?我很仁慈並不喜歡隨意殺生,所以給你們一個機會,你們現在退走,我不追究你們跑到我這裡鬧事的這個事情。」

    聽到方盪的言語,那些原本還算安靜的千尋城戰士們終於壓抑不住開始一聲聲的喝罵,剎那之後就是人聲鼎沸,叫罵之聲不絕於耳,此時若是森達一聲令下,這些戰士一定士氣如虹,眨眼間就將區區三百多人駐守的從村落給踏為白地。

    不過森達卻瞇著眼睛看著方盪,他搞不明白一件事,那就是眼前這個傢伙那裡來的底氣膽敢跟整個千尋城作對。

    其實千尋城的地位一直都相當尷尬,人族不將他們當成是自己人,只將他們當成是一道抵禦妖族的屏障,而妖族則將千尋城當成是自己的後花園一樣,隨便進出。

    千尋城雖然屹立數百年不倒,但也僅僅是維持在不倒的狀態下,並且為了能夠做到在這邊境中存活下來,千尋城上上下下不知道死了多少,那滾燙的城牆根本就是用血肉堆砌起來的,夾縫中求存的千尋城其實活得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不敢有絲毫行差踏錯,不然一個不小心就是滿盤皆輸。

    並且千尋城的實力在凡人看來當然是強大無比,但在諸多門派看來的話,千尋城的實力只算一般,遠遠比不上那些名門大派,如果搞不清楚眼前這個丹士的身份的話,那麼吉達絕對不願輕易與對方動手。

    畢竟對方表現出來的那種自信實在是太可疑了。

    想到這裡,吉達臉上的寒霜消散,露出一絲笑容道:「還沒請教兄台高姓大名。」

    「草湯!」方盪很輕鬆的說謊道。

    吉達神情動了動,眼神之中深邃了起來,似乎是在記憶中思索這個名字,但片刻之後,吉達眉頭皺的更緊起來。

    他從未聽說過這個名字,草湯這樣的名字實在是太奇怪了,一旦聽過就絕對不會忘記,如果眼前這個傢伙用的是真名的話,那麼他就絕對不是千尋城附近的丹士,這樣的一個外來戶,憑什麼腰桿子這麼硬?

    吉達身後的軍隊都開始變得狂躁起來,對方只有區區的三百人,破爛的石頭房子和石頭牆壁,他們這數千多人只要往裡面一沖,定能殺個片甲不留,還跟他們商量什麼?直接全都踩死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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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八章交鋒

    在森達還在琢磨眼前這個叫做草湯的傢伙的背、景的時候,森達身後的戰士們開始躁動起來。

    他們沒有森達想的那麼多,他們能夠看到的,就只有眼前這個區區只有三百人的村落,並且這個村落中的村民一個個看上去骨瘦如柴,盡皆都是老弱之輩,那保護村落的牆壁也就只能用來防禦野狗,這樣的傢伙們,他們一鼓作氣,直接就能踏個亂七八糟,這還有什麼好說的,直接沖上去殺光了他們完事。森達一揚手,身後的戰士們又喧囂了一會才緩緩壓下噪亂。

    森達知道一鼓作氣的道理,此時身後戰士們氣勢如虹,正是開戰的時刻,若是再強行壓制一次兩次,這些戰士的氣勢就將衰敗下去,到時候想要重整士氣就難了。

    森達揚起的手尚未放下,此時他冷冷的看著方蕩,隨即猛的一揮手,數千戰士得到了命令發出轟的一聲巨響,分別朝著村落的兩個缺口猛衝過去。

    石頭右衛嘿嘿一聲怪笑,他這段時間在那塊先天之寶上揩油,修為恢復了不少,已經壓制住了身軀之中不斷搞破壞的那些索命釘,這叫他能夠越來越快的恢復修為,現在的他修為已經恢復到了接近藍丹丹士的水準,也就是說,他現在基本上也不比方蕩差多少了。

    村落總計只有兩個缺口,這兩個缺口一邊有石頭右衛鎮守,一邊有方蕩坐鎮,在一群凡人戰士手下保護這個小小的村子完全不是問題,更別說還有陳娥和吉達坐鎮中央,其餘的牆壁外面哪裡受到攻擊就去哪裡。

    方蕩的到來給了那些早就嚇破膽的村民極大的鼓舞和信心,這個時候他們也紛紛走上牆壁,將早就準備好的石頭和弓箭拿起,準備反擊。

    方蕩的出現,對於這些村民來說,就是主心骨,他們或者懦弱,或者早就已經喪失了膽量,但在方蕩的帶領下他們能夠生出一些勇氣來,這勇氣或者還不大,但至少能夠叫他們在瀕死的時候發出一聲吶喊,然後彼此緊緊抱在一起,這樣的力量很微弱,根本抵擋不住那數千真正的戰士的衝擊,但他們所要面對的敵人其實並不多,真正的壓力還是在方蕩還有石頭右衛的身上,他們此時所需要的,只是不要站在原地顫抖而已。

    在死亡的威脅下,他們終於做到了,邁出了這第一步之後,才會有第二步,才能走得更遠。

    方蕩殺翻了十幾名猛衝過來的戰士,此時一道巨大的陰影陡然朝著方蕩籠罩過來,方蕩早就知道那個叫做森達的傢伙不會袖手旁觀,必定會出手,丹士的敵人永遠都是丹士,這些戰士還不配做方蕩的對手。

    方蕩舉頭望去,就見在他頭頂上出現一個巨大雲朵,這雲朵憑空出現,在急速的擴張,最初還是白色的雲,轉瞬間就濃重得漆黑一團,內中有道道雷霆閃爍。

    方蕩驚訝得很,這竟然是龍宮中的手段,龍族的雷珠乃是凡間的至寶,方蕩頭頂上的這道雷雲不可能隨隨便便就能衍生出雷氣來,方蕩的眼中能夠看到那一道道的雷霆全部來自於黑雲之中的雷珠。

    方蕩轉瞬就明白過來,所謂的黑雲不過是障眼法,真正的殺招是濃雲包裹之中的雷珠。

    雷珠乃是真正的殺伐利器,無論是用來攻擊單個的敵人還是用來做大面積的殺傷武器,都是相當合適的,最重要的是,雷珠不需要用太多的丹力來運轉,基本上不消耗丹士本身的力量。

    如果兩個丹士修為水準旗鼓相當的話,那麼一顆雷珠就將決定另外一個丹士的生死。

    方蕩明白了森達的手段,但卻沒有找到森達本人,顯然森達藏起來了,這個傢伙相當謹慎,他要在弄清楚方蕩的底細之後才現身出手,這樣的手腕果然是在無盡的殺戮之中一步步走出來的丹士身上才有的。

    所有的東西全都不重要,只有勝利最重要。

    眼瞅著那雷雲朝著自己籠罩下來,方蕩有心嘗試一下自己體內的那座七級浮屠的威力,當即身形急退的同時,手指一點眉心,眉心中立時飛出一座七級浮屠,這座七級浮屠之中沒有小人在吶喊,顯然這座七級浮屠的主人已經在方才的戰鬥中死掉了。

    方蕩做好了這座七級浮屠被一擊潰敗的準備,手指一點,七級浮屠迎著雷雲就衝了上去。

    雷雲和金燦燦的七級浮屠轉瞬間撞在一起,轟的一聲巨響,正在後退的方蕩被巨大的震盪力推得倒退出去。

    然後方蕩就看到了驚人的一幕,就見那七級浮屠猶如定海神針一般杵在雷雲之中,雷雲之中的雷珠飛出一道道的雷氣轟隆隆的劈擊七級浮屠。

    每一下劈擊都能將七級浮屠劈掉一塊碎片,金燦燦的七級浮屠之中猛的竄出一聲巨響,『恩公救我們!』

    正是當初那些村民們祈求方蕩回來的聲音。

    這一聲大吼轉瞬間將七級浮屠恢復如初,不過,在雷珠之中的雷霆一道道的劈擊之下那七級浮屠重新開始破碎。

    最終七級浮屠在雷霆之中被劈碎成渣。

    雖然七級浮屠沒有戰勝雷珠,但這座七級浮屠至少消耗了雷珠之中的三成雷電,如果七級浮屠之中有更多的吶喊的話,那麼這座七級浮屠應該還能數次恢復原狀,那樣的話,應該能夠將雷珠之中的力量消耗更多。

    這已經遠遠超出方蕩的預料了。

    劈碎了七級浮屠,那雷雲似乎生氣至極,變得更加狂暴,猶如一頭妖魔般朝著方蕩猛撲過來。

    方蕩心中有了底氣,他還想更多嘗試七級浮屠的威力,這雷雲是最好的磨刀石。

    方蕩當即一點眉心,內中又飛出一座七級浮屠來,這座七級浮屠和之前那座不同,這座七級浮屠之中燈火通明,內中有一個小人在念叨不休。

    正是那句『恩公救我們。』

    隨著這座七級浮屠飛出,村子之中的一名男子陡然飛了起來,竟然被七級浮屠給生生收攝進去。

    這是連方蕩都沒有預料到的,這個被收攝進入七級浮屠之中的,正是被方蕩解救從而產生七級浮屠的男子。

    方蕩略微愣神的功夫,那做七級浮屠之中傳來隆隆大吼,恩公救我們……

    最初只是聲音,片刻之後,飛出來的是一個個金字,這些金字如蝶飛舞,隨後一個個烙刻在七級浮屠上,七級浮屠慢慢旋轉著不斷壯大,那雷雲忽的一下就將七級浮屠給生吞下去。

    繼而電光閃閃。

    方蕩此時都停住了後退的身形,非但不退,反倒向上靠近過去,他要看得更加仔細,並且,他很是憂心那個被吸入七級浮屠之中的男子。

    這種憂心很奇怪,若是尋常時候,方蕩根本不會對一個凡人的生死操心,但此時,方蕩覺得那個凡人和自己生出了莫大的關聯,總之,他寧可不要這座七級浮屠,也不希望這個信任自己,在內心之中祈禱自己能夠救他的男子就這樣死去。

    就見那雷霆一道道的劈擊在七級浮屠上,每一擊都炸得七級浮屠迸碎一大塊,不過每一次被轟中破碎,七級浮屠之中便傳來一聲吶喊,被炸得粉碎的部分便立即重生出來。

    如果這樣一直持續下去的話,那麼這座七級浮屠早晚能夠將雷珠之中的雷霆之氣給耗光,不過方蕩能夠聽出來,那七級浮屠之中的呼喊之聲變得越來越弱,並且七級浮屠之中的燈火也變得暗淡下來。

    方蕩知道這座七級浮屠雖然比之前那座七級浮屠更加強大,能夠在雷霆劈擊之下維持更加長久的時間,但一旦七級浮屠中的力量被耗光,那麼那名被收入七級浮屠中的男子也將死去。

    方蕩不能看著這樣的事情發生,所以方蕩在七級浮屠消耗了雷珠三成雷霆之力後,便即一招手,將那七級浮屠給收了回來。

    不過,這種回收,必然引動雷鋪天蓋地的朝著方蕩碾壓過來。

    方蕩此時發出一聲冷笑,被消耗了六成雷霆之力的雷珠,方蕩已經不必對其有什麼忌諱了。

    「森達,藏頭露尾的鼠輩,現在還不敢出來麼?」方蕩迎著那雷雲就衝了上去,與此同時方蕩伸手一抽,將人皇尺抽了出來,人皇尺在方蕩手中拉扯出一大片金色的光幕,朝著那雷雲便砸了過去。

    人皇尺就只有一個特性,那就是砸,見到什麼砸什麼,不管是雲氣也好雷霆也罷,只要出現在人皇尺的對面,人皇尺一律將其砸個粉碎。

    那雷雲和人皇尺陡然撞擊在一起。

    就在此時一道身影竟然從雷珠之中竄出,正是森達。

    方蕩都沒有料到森達竟然能夠藏身在雷珠之中,要知道雷珠乃是龍族在九天之上採集雷氣構造而成,雷珠之中遍佈雷霆之氣,藏身在哪裡,除非有什麼辦法能夠不怕雷擊,否則必然會被雷霆之力劈成灰燼。

    不得不說,藏身在雷珠之中在方蕩和雷珠對戰的一瞬間從雷珠中竄出,絕對是一個大殺招,一般的丹士根本無法對抗。

    森達攜著滿身的雷霆之力,朝著方盪就撞了過來,在半路上,一臉陰森笑容的森達雙手一分祭出一件法寶來,這法寶是一件骷髏頭,這骷髏頭也不知是用什麼東西打造出來的,通體綻放著碧藍色的幽火,骷髏發出嘎嘎笑聲,張開嘴巴,朝著方盪就咬了過來。

    此時方蕩的人皇尺才和雷雲撞擊在一起,森達用一種極為巧妙地身形,繞過了人皇尺拉出的光幕,從側面攻擊方蕩的軟肋。

    一般的丹士碰到這樣的情況只有兩個選擇,一個是收回人皇尺,全力和那骷髏頭周旋,當然如果你的速度和反應都足夠快的話,另外一個,就是掉頭逃走,方盪並未選擇兩種方法中的任何一種方法,而是冷冷一笑,方盪早就防備著森達偷襲,雖然完全沒有料到森達會用這種完全不可能的偷襲手法,但早有準備的方盪就像是一觸即發的弓箭一樣,隨著森達的出現,方盪腦後猛的顯現出一張臉來,千葉盲草劍幾乎也在一剎那間發出寶劍出匣般的嘹喨鳴啼,嚓的一聲飛出,劍光舞動的一瞬間,化生出一十三位劍道高手。

    剎那之間,森達的那顆骷髏頭就面對了一十三個對手,這使得森達的眼睛都是一花。

    掣地劍、破風劍、湃氳劍、陰劍,鬼手劍、刷皮劍、鍘頭劍、飲血劍、水破劍、陸地神仙劍、大開山劍、雄主劍、迴環劍。

    十三道劍光猶如大河決堤,忽的一下就排在了那骷髏頭上。

    原本嘎嘎怪笑的骷髏頭此時綻放出滾滾碧火,和那一十三道劍光撞在一起,一時間骷髏頭被完全壓制。

    森達原本想要給方盪一個意外,卻沒有料到自己比方盪還要吃驚,不過略微的小小挫折還不至於難倒森達,森達怪笑一聲道:「我看你還有什麼法寶能夠施展!」

    在上幽界,法寶稀少,並不是誰都能一次拿出幾件法寶的,哪怕是四品藍丹丹士,這森達在千尋城中就號稱多寶,此時眼瞅著方盪一件法寶一件法寶的往外丟,他當然不服氣,他倒要看看方盪還有什麼壓箱底的東西。

    被森達催動,那被消耗了大量雷霆之力的雷雲此時爆射出數百道撕破天地般的雷霆,全都狠狠地撞在人皇尺上,這雷霆要炸爛人皇尺,然後直奔方盪,將方盪給碾為齏粉。

    說到底在森達眼中,他依舊覺得自己佔據著巨大的優勢,那雷珠雖然消耗不少但內中剩餘的雷霆之力依舊不容小覷,此時森達依舊認為自己掌握全局!

    鋪天蓋地的雷霆從雷雲之中噴薄而出,那雷珠此時嘭的一聲爆碎,內中全部的雷霆全都劈擊出來。

    數百道雷霆就像是一場雷雨,遍佈天地,叫方盪連躲避都沒有可能。

    方盪雙目猛的一片血紅,殺機龍捲從方蕩的眉心之中噴出,幾乎一下就將那一道道的雷霆捲入其中。

    此時森達才真正覺得事情不對頭了。

    雖然森達一直都覺得這個叫做草湯的傢伙他一種有恃無恐的感覺,但只有此時,森達才真正的覺得自己的後背汗毛開始一根根的豎起,這個傢伙危險,相當的危險,自己或許犯了一個錯誤,從最開始就不應該招惹這個傢伙,自己應該等到城中的幾位綠丹丹士前來。

    現在不是後悔的時候,森達感到不妙的同時,一口氣祭出三件法寶來。

    這三件法寶分別是一個大碗,碗中有磷火潑濺而出,另外一件事一個鷹爪模樣的寶貝,金光閃爍,被丟出來之後就發出一聲鳴啼,在空中化為一頭金鷹,雙爪張開,朝著方蕩的腦袋抓來。

    最後一件法寶竟是一張剪紙,這剪紙看上去就像是一頭妖怪,形狀猙獰,剪紙忽然冒起煙來,緊接著從剪紙之中竟然真的鑽出一頭妖怪來,顯然那剪紙困住了一頭妖物,此時將其解放出來,就變成了一大殺招。

    一連三件法寶迎面砸來,方盪一時間竟也生出不好對付的感覺來,這個叫做森達的傢伙比方盪遇到的綠丹丹士還要難纏一些。

    不過,比法寶多少,方盪從未輸過。

    就見方盪也一口氣丟出三件法寶,一件是鈴鐺、這是方盪剛剛進入上幽界的時候殺掉雄主門丹士搶來的聲波法寶,這件法寶主要應對那頭金鷹,還有兩件分別是方盪從其他丹士手中搶掠來的。

    方盪以六子陰珠奪取修士的肉身和記憶,自然連帶著他們的寶貝一起收入手中,在方蕩的那顆米粒金丹之中的狹小空間裡,擺滿了各種各樣的法寶。

    真比法寶的數量的話,兩個森達都比不上一個方盪。

    森達一下就呆住了,什麼情況?他在千尋城中就是以法寶數量多著稱,這是他多年辛勤搜刮玩命搶掠的結果,怎麼今天碰到這個叫做草湯的傢伙,手中的法寶數量竟然比他還多,森達已經將所有的寶貝全都丟出去了,而這個叫做草湯的傢伙貌似還根本沒有施展全力。

    那種不祥的感覺在森達的腦海中變得越來越清晰。

    終於,森達掉頭了,雖然森達還有一戰之力,但常年的戰鬥經驗告訴他,這是一場很容易就陷入泥潭之中的戰鬥,這是森達一直都在極力避免的狀態。

    森達已經決定退兵,他要離開戰場,找到城中三品綠丹丹士來就十拿九穩了。

    到時候他要將方盪身上所有的寶物全都收走!

    森達雖然決定敗退,但嘴角依舊掛著一絲冷笑,似乎方盪身上的寶貝已經落入他的手中一樣。

    有能夠運用的力量卻不用,非得自己擼袖子上場,對於戰場上摸爬滾打出來的森達來說,簡直就是神經病般的行為。

    對於森達這種丹士來說,實用主義至上,沒有什麼比勝利更重要,再怎麼卑鄙的手段只要能夠有作用,他都會義無反顧的實行。

    不過,今天似乎和往日不同,森達想逃,卻真逃得掉?
V123210 發表於 2017-9-21 07:12
第四百九十九章追和逃

    森達一向謹慎,眼見方蕩不好對付,當即萌生退意,掉頭就走,最初森達還想要將那骷髏頭還有其他幾件法寶收走,但有些時候,不是你想退就能退的,尤其是捧上了方蕩,想走還想帶著自己的法寶走?簡直就是妄想了!

    森達轉身要走的時候,方蕩猛的噴出六子陰珠去,這六子陰珠緊緊追在森達身後,如同跗骨之蛆般。

    森達感覺到背後有不妙之處,連頭都不敢回,加速狂奔。六子陰珠終究不以速度見長,追逐了片刻後便被甩在後面。

    森達甩掉了六子陰珠,連忙回頭招手,想將自己的法寶收回來,不過他的法寶此時都被方蕩的法寶給拖住了,即便想要拼著受些損傷也無法在一時半刻之間收回。

    森達心中猶如滴血一般,正想不顧一切的重新殺進去將法寶救出來,此時方蕩也從諸多的攻擊之中脫身,收了六子陰珠急追森達。

    眼瞅著方蕩追來,森達心中天人交戰,他和方蕩之間實力相差應該不大,但方蕩手段頻出,使得他感到自己無法戰勝對方,所以森達決定要走,不過森達覺得自己和方蕩之間爭鬥起來,在一刻鐘之內也未必能分出勝負,但森達親眼看到那石頭巨人修為也不低,並且還不知道從何處鑽出一個女修士,這女修士修為不算太高,但很有可能是這個叫做草湯的傢伙的道侶,碰到道侶絕對是個叫人頭疼的事情,道侶聯手甚至能越級擊殺丹士,一旦方蕩和陳娥一起動手的話,那麼,他今天就別想回去了,心中這些念頭轉過,森達雖然恨得咬牙切齒,但卻毫不猶豫掉頭就跑。

    對於丹士來說,沒有什麼比生命更重要了,法寶丟了可以重新再找,性命丟了就真的一了百了了。

    兩人一前一後,狂奔追逐。

    兩人的速度都是飛快,森達在前,身形忽高忽低,佔據優勢,方蕩尾隨追逐一時間竟然追不上森達。

    森達將方蕩落下一段路程之後,冷笑道:「草湯,將你會為今日所作所為後悔的,等我回到了千尋城後,必定帶著城中的綠丹丹士甚至是紫丹丹士前來拿你,我勸你還是現在歸順我千尋城,這樣尚且還能有條活路,不然,等到我城中大軍到來之日,就是你生不如死之時!」

    森達的聲音猖狂無比,方蕩只是悶頭疾追,不過這森達的速度確實要比方蕩快上許多,即便方蕩全力追逐依舊被森達逐漸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終於眼瞅著就能看到一座城池出現在視野中,方蕩不得不停住腳步,而森達也有恃無恐的停了下來,他知道草湯不敢繼續向前追了,因為再往前就是千尋城,這個叫做草湯的的傢伙再追就是找死了。

    況且森達也大致摸清楚了草湯的速度底細,他很清楚方蕩的速度比自己大約遜色的兩成左右,有了這兩成的差距,森達知道他在方蕩面前基本上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這也是他當初苦修速度的緣由所在。

    森達背靠千尋城,這裡就是他的地盤,此時的森達心思變得活絡起來,無聲無息之中從袖口處流出一點螢火,這螢火直奔千尋城。

    森達開口道:「草湯,我念你修行不易,再給你一次機會,我千尋城從來都是求賢若渴,你的修為雖然不高,但卻也不低,只要肯加入我千尋城,咱們之前的舊債一筆勾銷怎麼樣?至於你那個破村子,其實我千尋城未必就感興趣,你一個人的價值就比那村子強得多,我甚至都可以保證,那村子的所有權依舊歸你,如何?」森達當然不會真的為方蕩考慮那麼多,他所擔憂的不過是自己的那幾件法寶罷了。

    方蕩和森達之間的距離大約兩千米左右,這個距離使得森達很有安全感,而方蕩也大有一種鞭長莫及的感覺。

    方蕩並沒有回答森達,略作停留之後,方蕩轉身便走。

    森達眉頭微微一皺,冷笑一聲道:「想走?那要看你夠不夠快了!」

    說著森達竟然開始追逐方蕩,這和之前方蕩追逐森達的情形完全相反,局勢竟然一下調轉過來。

    森達一路狂追方蕩,森達是有底氣追擊方蕩的,因為他已經放出了流螢前去報信,用不了多久,千尋城中便會有大量的丹士湧出,只要他能將草湯拖在這裡,也不需要太久,只要一刻鐘的時間,這個叫做草湯的傢伙就死定了。

    森達的幾件寶貝,可以說是他的全部身家,全都被草湯截住,這叫他怎麼都不願意放了方蕩,另外這個草湯手中寶貝比他還多,絕對是個寶貝疙瘩,他其實不怕草湯回去繼續經營他那個小小的破村落,他怕的是草湯直接被嚇跑了,那樣的話,這傢伙手中的寶貝還有他的那幾件寶貝就全都從指縫裡溜走了。

    森達速度比方蕩要快,追逐方蕩越來越近,森達不由得桀桀一笑道:「草湯,敬酒不吃吃罰酒,你現在就算是想要投降,也沒有用處了,我要殺了你!」森達後面的幾個字說得咬牙切齒,牙縫中都透出一股血腥氣來。

    眼瞅著森達在後面越來越近,方蕩舌尖微微挑動口中的奇毒內丹,同時,方蕩的那雙瞳子越來越純淨冰冷。

    森達此時距離方蕩已經只有十餘米的距離,在這個距離上,森達若是有法寶在手,此刻肯定狠狠地砸過去,此刻草湯背門大開,包準一下就能叫他吃個大虧。

    森達咬了咬牙,這個機會他怎麼都不能放過,再次加速,與此同時雙手手指中凝聚出兩道寒光,朝著方蕩戳去。

    森達是將自己當成是法寶去刺殺方蕩,正常情況下,一向謹慎小心的森達絕對不會做這種事情,但方蕩劫著他的數件法寶,再加上方蕩身上的數件法寶,尤其是那兩座七級浮屠著實叫森達感到奇妙,若是沒有機會,森達自然不會多想,但現在有機會能夠奪回自己的法寶的同時,還將方蕩手中的法寶全部收為己有,這樣的機會,他是絕對不會錯過的,就算要冒些險也沒什麼,反正他速度比方蕩快,一擊不中大不了轉身就走,怎麼都會迴旋的餘地。

    在這種貪念的催使下,森達不顧一切的伸出雙指,就見森達指尖上在一瞬間迸出數十道上百道的鋒銳流光,就如同森達手中飛出了上百顆星辰一般這是森達耗用自己五成丹力施展的手段,這一擊放出去,森達可以肯定這個叫做草湯的傢伙必死無疑了。

    森達嘴角露出一絲冷笑來,雖然這樣做浪費了他太多的丹力,但現在他滿天星般的將這穿血刺撒出去務求一擊就要了方蕩的性命。

    甚至森達已經確定方蕩完全無法化解他的上百道穿血刺,原因很簡單,就是因為他森達為了一擊必勝所以將自己和方蕩之間的距離拉得如此之近,在這麼近的距離下,森達認為,至少在藍丹境界之中沒有誰能夠避開他的穿血刺,甚至可以這麼說,就算是丙級綠丹丹士在這麼近的距離下碰到他的這些穿血刺,也必然不會好受,被殺也不是不可能的!

    森達已經看見了勝利在朝他招手!

    在森達嘴角露出笑容的時候,一路在前面疾飛的方蕩嘴角也終於翹起。

    此時的方蕩猛然轉身。

    『人發殺機,天地翻覆!』

    方蕩到了上幽界還未曾施展過人發殺機的手段,不是他不想用,而是他遇到的對手都太強大了,這手段用在同級丹士身上無往而不利,要是輕易用在等級過高的丹士身上,就要打個折扣了,並且一但駕馭不好的話,說不定反而會反噬己身。

    此時人發殺機的手段用在森達身上簡直是恰到好處,老實說,這麼可愛的對手方蕩已經很久沒有遇到了,從進了上幽界開始,方蕩的對手就全都至少比他高一個層次,森達簡直就是上天送給他的禮物。

    森達就見方蕩驟然轉身,心中第一個蹦出的念頭是這個傢伙找死!

    但隨即一種不祥的預感侵襲全身,森達不由自主的在心底叫了一聲糟糕。

    雖然森達不知道方蕩究竟有什麼手段能夠避開他耗用五成丹力施展出來的上百顆穿血刺,但森達從方蕩那雙眼睛之中看到了一絲不妥。

    森達絕對不是魯莽之輩,長期以來和妖族作戰的他得到的最大的經驗就是小心謹慎,所以雖然森達拚命要在背後攻擊方蕩,他在心中百分百認定方蕩必死無疑,但眼見方蕩轉身,森達感覺到哪怕只有一絲一毫的不妙,他的下意識舉動都是掉頭拉開距離!

    不得不說,如森達這麼謹慎的傢伙都是在無數戰陣之中拼了命活下來的。

    哪怕是在自己確信的百分之百的勝算之下,依舊毫不猶豫的掉頭逃走,反正就算他逃走,那數百道穿血刺依舊會毫不留情的刺在草湯身上,而他逃走,可以最大限度的規避風險。

    森達在一瞬間就做出判定,掉頭就跑,此時的森達耳中聽到了方蕩的那聲低吟。

    「人發殺機,天地翻覆!」

    森達在心中詫異,不知道這個叫做草湯的傢伙這個時候說出這句話有什麼用意。

    不過不管他究竟有什麼手段,他先掉頭離開這個是非地再說,森達心中打定主意一,猛的扭頭疾飛,不過他剛剛扭過頭來,就是一愣,在他面前是數百道星星點點的光芒,看上去就像是滿天繁星。

    滿天繁星?

    呃?

    怎麼有些眼熟?

    呃?

    那繁星之後竟然有個人?那不是草湯麼?他怎麼一下跑到了我的身後去了?

    這大概是吉達這一刻中最後的念頭,隨後他就被數百枚穿血刺洞穿,渾身上下飆起數不清的血線。

    繼而一道黑影一下就將他給籠罩住,吉達徹底不見了蹤影。

    方蕩的天地翻覆能夠移形換位,將兩者之間完全調換,這樣的神通手段吉達做夢都沒有想到過,就算是現在,親身經歷之後,依舊完全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

    方蕩掉頭看了一眼已經在天際盡頭的千尋城,隨後轉身就走。

    當方蕩趕回村落的時候,村子中的戰鬥已經告一段落,整個村子猶如被血洗了一遍一樣,村民們付出了極大的代價,但付出更多的則是那數千戰士。

    畢竟有石頭右衛還有陳娥坐鎮,又有吉達跑來跑起,暫時撐住兩個豁口還不是問題,而被稍稍激起了戰鬥之心的村民們在牆壁上死守,竟然將那些身經百戰的戰士們攔阻在外。

    村民們最大的傷亡不是那些戰士殺進村中造成的,而是他們射入城中的箭矢造成的。

    那些戰士們見短時間內無法攻克村子,便想要將村子團團圍住,生生困死村中的村民,是石頭右衛衝出去,仗著自己身軀不懼刀劍,一頓廝殺打砸,身後留下一條爛肉鮮血鋪就的道路,生生將那些戰士殺破了膽,這才狼狽退走。

    方蕩回來的時候,村民們正在統計傷者,雖然死了不少人,但看上去村民們比之前更有精神了。

    「嗯公,此次我們村民中死了五十五個。」一個叫做羅叔的老者來到方蕩面前,恭敬的說到。

    其實不用老者說方蕩已經知道了準確的數字,因為在他腦中的光輪上,有五十四座七級浮屠滅燈。

    方蕩點了點頭,此時的方蕩再次沉浸到了那種奇怪的感覺,方蕩對於這些村民,本身投入的感情並不高,甚至可以說,方蕩就沒有在他們身上投註一點感情,方蕩就他們是希望將他們收入天書天地的城池之中,然後從他們之中培育出一些能夠修行的大道種子來,雖然自行培育大道種子耗費不少時間,但真正成為丹士的傢伙又有多少能夠被說服加入一窮二白樹敵無數的火毒仙宮?

    況且外來的人底細複雜,接納下來後患不小,一個門派若想長久,就必須要自行培養人才。

    這些村民在方蕩的眼中更像是一些工具,方蕩心中或許也有憐憫,但這種情緒已經被他排到了最後。

    但現在,方蕩覺得自己和那些村民之間有了一種聯繫,一個非常重要的紐帶,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這種感覺和道侶之間的感覺還不一樣,這種感覺是單方面的,方蕩能夠感知到那些村民的狀態,但這些村民對於他方蕩完全沒有感覺,他們無法得知方蕩的一切。

    就是不久前這些村民們在野狼們的包圍下這些村民無條件的信任,那瀕死前的吶喊將方蕩和他們之間聯繫起來,凝結成一個紐帶,他們供給方蕩某種力量的同時,也使得方蕩對於他們多了一種責任感。

    所以,此時的方蕩看到死了五十多個村民後,心情並不舒暢,甚至可以說,方蕩竟有些難過。

    經歷了這一戰之後的方蕩有太多的問題要問那座佛像,在和那名叫做羅叔的老者簡單吩咐幾句後,方蕩便沉入腦海之中的思維世界中。

    在這個世界裡,有一本青光閃爍的書卷,那是陰符經,陰符經似乎陷入了沉睡之中,不聲不響,還有一座金光閃爍的佛像,在佛像面前,是一面金輪。

    這金輪隨著七級浮屠的多少而不斷擴張,現在方蕩這座金輪上面已經有了數百個七級浮屠,這三百多個七級浮屠基本上都是方蕩拯救村民們積攢下來的,方蕩現在完全可以將他們集合在一起,湊出幾座九級浮屠來,但方蕩終極沒有這麼做,方蕩的直覺告訴他,現在還不是時候。

    三百多個七級金浮屠對於方蕩來說沒什麼值得炫耀的,因為這這數百個七級浮屠之下,是密密麻麻的數千個七級黑浮屠。

    雖然方蕩說不怎麼在意這些黑浮屠,但看著這密密麻麻的黑浮屠,方蕩心中總還是有些不舒坦的,畢竟內中乃是另外一個邪惡的隨時隨地都想要找方蕩報仇的另外一個方蕩。

    方蕩此時深刻的明白一個道理,有些時候,你要救一個人,就要殺許多人,方蕩甚至也曾經迷惘過,究竟是救人重要些還是殺人重要的,如果救人重要,那麼他就要殺人,被他殺的人又是不是需要救呢?

    這是一個悖論的怪圈,殺人和救人之間本就沒有明確的標準,一定要用殺人重要還是救人重要去進行比較衡量,那是心智不堅定的人,心中充滿迷惘的人才會生出來的念頭。

    方蕩不是迂腐之人,雖然想到了這點,但轉瞬間方蕩就從這個怪圈之中跳了出來,不再去理會這些,這是相當聰明的選擇,如果方蕩沉溺在這怪圈之中,想要找到一個答案的話,那麼方蕩會越陷越深,最終做事的時候畏手畏腳,不敢放手救人,也不敢放手殺人,這樣的結果,只能是扭曲本心,距離大道越來越遠。

    方蕩此時來到那佛像面前,開口問道:「那些村民的那句吶喊究竟是什麼,為什麼那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就會給我力量?」

    閉目的佛像此時微微張開雙目,笑道:「那是信仰,你所得到的,是信仰的力量。」
V123210 發表於 2017-9-21 07:12
第五百章信仰之力

    「森達的示警螢蟲?」千尋城中,一隻螢蟲振翅疾飛,穿越了不知道多少屋舍,最終一頭鑽進了一座宮殿之中。

    這宮殿談不上奢華,但卻有著濃重的殺機和凜冽的寒氣,一飛進這裡螢蟲身上的光芒都變得暗淡了許多。

    千尋城身處人族和妖族的中間地帶,形成了獨特的審美特點,到處都是粗放的裝飾,到處都是刀兵紋樣,這座戰爭之城似乎就是為了戰鬥而生的。

    這座大殿之中此時聚集了十餘個丹士,這些丹士似乎正在商議著什麼,這螢蟲驟然飛進來,內中的商議便不由得停了下來。

    「森達不是帶兵去招降那個新生成的村落了麼?那村子不過三百多人,他帶了數千戰士,難道還有什麼意外?」一名身材雄壯的丹士開口說道。

    「螢蟲不會說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主座上一道聲音傳來。

    「我去!」那最先開口的身材雄壯的丹士開口說道。

    「雷正?你是二品紫丹丹士,去豈不是殺雞用牛刀?」

    雷正哈哈一笑道:「我才剛剛晉陞二品紫丹境界,正急著想要活動筋骨,嘗嘗碾壓別人的快感!」

    雷正說著站起身來,這傢伙原本坐著的時候就顯得非常魁梧,此時一下站起身來,身材更顯高大,頭頂幾乎快要觸碰到大殿的殿頂了,這身高起碼也得有三米多接近四米,這傢伙幾乎和石頭右衛的身高差不多了。

    這樣的傢伙如果不是天生怪胎,就應該不是人族了!

    此時的雷正在大殿的燈火下顯現出全部面目來,就見這傢伙長了一張四方臉,濃密的絡腮鬍子順著臉頰一直流淌到胸口,甚至更低,一雙大眼睛,如同兩個太陽一般鑲嵌在臉頰上,但最值得稱道的恐怕還是他的那一臉的橫肉。

    這傢伙若是一瞪眼,絕對能夠嚇死人。

    「罷了,你願意去舒展筋骨就速去速回,若是找到了森達,不管發生的了什麼事情,都馬上回來,那村落不值一提,什麼時候處理都來得及,城外妖族現在蠢蠢欲動,說不好什麼時候就會再來沖城!」那為首的丹士開口說道。

    雷正對於為首的丹士相當恭敬,如同一位將士領了軍令一般一拱手,隨後才貓腰走出大殿大門。

    「城主,叫雷正去,不會有什麼問題吧?」殿中的幾個丹士顯然對於雷正沒有什麼信心。

    為首的男子正是千尋城的城主,開口道:「這段時間他憋壞了,出去活動活動找塊磨刀石開鋒一下也好,對上丹士總比對上城外的妖族要好得多。」

    殿中沉寂片刻,就再次開始商議妖獸侵襲的守城之事。

    ……

    「信仰?」

    「何為信仰?」

    那金佛雙目之中有琉璃般的光色閃現:「本來關於信仰之力我打算等你修行再過一段時間,至少修到菩薩境再跟你詳述,但你既然有自己的機緣,現在告訴你也無妨。」

    「從人族誕生的那一天起,就注定與眾不同,你有沒有想過,人和動物究竟有什麼不同?一定有什麼不同,所以人才是人,動物才是動物,所以人族能夠駕馭其他的動物,養豬養牛,這個不同,不是因為人有雙手雙腳,也不是因為人身上沒有毛,而是因為人的意識和其他的動物不同,我們畏懼死亡、享受喜悅、收穫愛情、沉迷五光十色,我們困惑於我們是誰,我們從哪裡來,我們要做什麼,這一切的意識的活動最終就凝聚成了一股強大的力量,使得我們是人,而不是動物,而信仰就是從這種力量之中昇華出來的一種純粹的,堅硬的,不能動搖的意志 」

    「當人們心中生出敬畏的時候,信仰便誕生了,恐懼雷電,畏懼死亡、害怕野獸等等,等等,當人類誕生於這個世界的時候,猶如一個初生嬰兒,畏懼我們所見到的一切,畏懼那些我們熟悉的或者不熟悉的東西,我們即好奇又害怕受到傷害,我們祈禱一切能夠順利,祈禱親人能夠滿載獵物盡快歸來,這個時候,信仰的萌芽就開始誕生了。」

    「我記得你曾經說過只有有了金身佛像之後才能收集信仰之力,我現在既然沒有佛像怎麼也能收集信仰之力?」

    「其實信仰之力人人都可以收集,只不過有兩個缺點,一個是沒有金身存儲不了,另外一個則是沒有金身駕馭不了。」

    「你現在雖然能夠感受到信仰之力對於你自身的改變,但這只是暫時的,無法長久維持,只能靠著那一座座浮屠來施展和存儲。」

    「其實,在沒有金身之前,最好不要接觸信仰之力,當 你習慣了信仰之力帶來的好處之後,就容易偏激的走向專門收集信仰之力的路上,對於本身修行沒有多大的益處。」佛像如是說。

    方蕩沉吟片刻後問道:「你說人因恐懼而生出信仰,那就是說,你們佛家都是建立在恐懼上誕生的?」

    佛像搖頭道:「由愛故生怖,恐怖並非是單一的情緒,事實上人族的任何情緒都不是單一存在的,你愛一個人,就會生出恐懼來,因為你害怕失去她,你害怕她受到傷害,你害怕她離你而去,事實上愛的情緒越多,你生出的恐懼也就會越多。」

    「信仰就是從畏懼之中逐漸誕生出來的,但恐懼是從哪裡來的?當你明白了這個問題,就不會再問這個問題了。 」

    方蕩瞭然的點了點頭,這些並不難以理解,就如方蕩害怕洪靖受到傷害一樣,不過方蕩眼中依舊還有解不開的疑惑,問道:「那力量從何而來?這信仰之力看不見摸不著,我完全感受不到他的存在。」對於方蕩來說,一直都在修行的都是種種氣脈,尤其是方蕩擁有五賊觀法之後,能夠將氣脈看得一清而出,對於以氣脈為基礎的這種修行方式的理解變得比一般丹士要透徹許多,也越發堅定,現在忽然告訴他還有一種看不見摸不著的信仰之力能夠幫助修行,這叫方蕩生出疑惑來。

    金色的佛像一笑道:「看不到摸不著難道就不存在麼?就沒有力量麼?你的看不到摸不著,只不過是用你自己的眼睛去看罷了,你在呼吸,但你看不到空氣,難道他們就不存在麼?一瓢水中有蟲三千萬隻,你看不到他們就不存在?你們道家修行講究吐納各種氣脈,你看不到難道就不存在?人族對於這天地,這一方世界來說,連螢蟲都算不上,甚至,就算打造這一切的古神鄭,對於這個世界的瞭解也未必就是那麼完整,多一種修行方式又有什麼好奇怪的?所謂三千大道,或許,你們道家的修行方式也不過是三千大道中的一支,而我們佛家又是一支而已,至於下面的那些各種門派道法,不過是末節罷了。世界之大,無窮!以凡胎肉眼觀瞧,能見多少?千萬分之一罷了。」

    方蕩詫異的看著那座佛像,若非這座佛像所代表的是叫古神鄭都不得不親自出手將 毀滅掉的文明的話,方蕩一定認為這個佛像在滿口胡言。

    世界之大,無窮?

    方蕩此時此刻忽然有種透不過氣來的感覺,原本在方蕩的認識之中,世界就是四極八荒、五濁世,但現在,方蕩似乎觸摸到了一個更加片龐大,更加廣闊的世界。

    這個世界複雜到連創造他的神都無法一手掌握。

    方蕩原本以為五賊觀法能夠看透整個世界,但現在,五賊觀法能夠看透的或許只是道家的那些東西,至於佛家的信仰之力,亦或是其他的東西,五賊觀法就根本看不穿了。

    方蕩感到呼吸困難的同時,一種壓抑不住的興奮感油然而生,這種興奮來源於對於未知事物的渴望。

    就如同一個在罐子裡面生活了幾十年的人忽然知道罐子外面還有一個世界,那裡有許許多多他從未見過的東西一樣,興奮的同時伴隨著的還有一絲畏懼。

    這方盪開始敬畏這個世界,如果這個世界真的有神邸的話,在此刻,方蕩或許就會選擇臣服。

    原來如此,原來這就是信仰。

    方蕩看向佛像,然後問道:「如果收集了許多的信仰之力又能怎樣?我現在只是能夠感覺到自己汲取了信仰之力後強大了一點點,但這種強大,幾乎微不足道。」

    佛像笑道:「那是因為你得到的信仰之力尚不純粹,你得到的只是信任和因畏懼而生出來的渴望而已,那些村民只是在呼喚你,距離信仰你還有很遙遠的距離,甚至可以說,你現在所收集到的不是真正的信仰之力,等到這些人真正的將你當成是神,對你頂禮膜拜,對你的話語不分真假全部相信,當你叫他們去死,他們立即去死而不生出點滴懷疑甚至連疑惑之心都沒有的時候,你才能得到真正的信仰之力,那樣的力量,你只有體會過才明白是怎麼回事。」

    方蕩點了點頭,正要離開,佛像又開口道:「你應該有一個名字,叫他們日日唸誦你的名字,叫他們在畏懼的時候,呼喚你的名字請求你的 助,記住,你若想要他們的信仰之力,那麼當他們需要的時候,你就應該幫助他們,你要將他們當成是你的血肉,你的親人孩子,總之,你愛他們,他們就會信仰你,如果你只是索取信仰的話,用不了多久,他們就會遺棄你。當然,有一點很重要,不要叫他們忘記畏懼,喪失了畏懼的人,是不會信仰任何東西的。」

    佛像說到這裡微微頓了下,似乎想起了什麼,隨後緩緩沉寂下去,張開的雙目也逐漸閉合。
V123210 發表於 2017-9-24 12:56
第五百零一章 敬畏

    方蕩站在原地沉思。

    名字,他需要一個名字,方蕩這個名字肯定不行,因為一旦傳出去,立時就會招來龍子龍孫亦或是丹宮的尊者,到時候他就只有做喪家之犬,到處亂跑了。

    名字,若想要被人記住並且成日唸誦的話,就必須好記才成,還有若是要被人當成是神邸,那就需要一個威風一些的名字。

    叫什麼好呢?

    方蕩琢磨片刻,著實沒有什麼上口又威風的名字可取,方蕩也不著急,看了一眼青光閃閃的代表著《陰符經》的書卷,《陰符經》沉寂無聲,似乎睡著了一般,沒有半點動靜,隨後方蕩退出識海。

    方蕩來到天書天地之中,此時那個被自己的穿血刺洞穿了數百個傷口的森達被丟在一片空地上自生自滅,一旁負責看管的是八荒吞石鳥。

    自從方蕩將無數凶惡的野獸還有禽鳥送入天書天地中後,這裡的生態環境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這裡的原本無憂無慮的那些獸鳥開始變成獵物,原本他們懶散的四處遊走,現在他們不得不匯聚成群,來抵抗外來的狩獵者。

    現在這裡經過幾番廝殺後,已經基本上奠定了一種嶄新的秩序,不過方蕩還需要進行一些微調,一旦某個物種開始大量繁殖的時候,方蕩就得投入一種新的物種來平衡,直到這個世界上各種物種能夠保持大體相當的數量為止。

    八荒吞石鳥看管森達,不是怕森達會四處亂跑,而是怕別的野獸將現在已經幾乎沒有什麼力量的森達給吃掉。

    這大鳥現在對於方蕩是極為親近的,並且相當忠於職守,顯然一直都沒有離開過,見到方蕩過來八荒吞石鳥立即跳了過來。

    方蕩伸手拍了拍八荒吞石鳥的巨大的鳥喙,隨後好奇的問道:「小傢伙那裡去了?」

    八荒吞石鳥堅硬的鳥喙扭曲一下,似乎在笑,將大嘴張開,內中哇的一聲,八荒吞石鳥小鳥原來被八荒吞石鳥給銜在嘴裡了,這種寵愛方式也就只有嘴巴大的才能有了。

    八荒吞石鳥小鳥幾下就蹦上方蕩的肩膀,站在方蕩肩膀上,用鳥喙輕輕摩擦方蕩的臉頰。

    說實在的,這傢伙可真沉,八荒吞石鳥即便還是小鳥,但體型也著實不小,原本猶如小羊一樣,現在已經幾乎和到方蕩的胸口了,也就是方蕩這樣的丹士能夠叫他站在肩膀上,換個凡人一下就給踩死了。

    方蕩伸手拍了拍小傢伙,八荒吞石鳥在後面叫了一聲,小傢伙才戀戀不捨的從方蕩肩膀上跳下去,似乎光屁股怕冷一樣,蹬蹬兩步就跑回八荒吞石鳥身邊,撒嬌耍賴要進八荒吞石鳥嘴裡。

    八荒吞石鳥緊閉著嘴巴,搖頭不許,這傢伙就用自己的爪子用力掰八荒吞石鳥的鳥嘴。

    方蕩眨了眨眼,世界之大,果然奇妙無窮。

    方蕩不理會爭執之中的兩隻大鳥,看向躺在地上的森達。

    森達受創極深,雖然沒死,但若是沒有外力的干預幫助他恢復的話,那麼他距離死就真的不遠了。

    雖說身為丹士就算身上被洞穿幾十個上百個洞也不會如此死掉,但若是沒有營養的補充,沒有丹力修補,森達這樣的狀態下,只能被活活餓死。

    森達一雙眼睛從見到方蕩出現開始,就死死地盯著方蕩,眼神之中的光芒複雜無比,仇恨、祈求、生機、疑惑,等等,他心中充滿種種疑惑。

    方蕩蹲在森達面前,開口道:「知道我為何沒有殺你?」

    森達冷笑一聲沒有回答。

    方蕩呵呵道:「你不會以為我殺不了你,或者不敢殺你吧?」

    森達臉上神情冷淡,「我不同與那些戰士,你若殺了我,千尋城一定和你不死不休,你休想能夠在這裡紮根,甚至你想要活命,就得馬上逃走,有多遠逃多遠。」

    方蕩點了點頭道:「有點道理。不過,你有一點猜錯了,千尋城怎麼樣我根本不在乎,我也不在乎這裡的這個小小的村落,以為這點東西就能叫我束手束腳,你顯然是想錯了。」

    森達眼睛眯起。

    「不用你猜了,我之所以沒有殺你,是因為我需要一個尚且還活著的身軀,現在,跟這個世界說永別吧!」方蕩的目光冰冷清澈,內中閃爍著一種水晶般的光澤。

    方蕩的話語意味著什麼森達太清楚了,此時的森達雙目瞳孔一縮,忽然猛的坐起,一把抓住方蕩的胳膊,竭斯底里般的死死拽住,隨即森達體內的內丹開始急速顫動。

    爆丹是丹士最後的尊嚴,他之所以一直沒有爆丹,是因為他覺得自己還有生存的可能,一旦這種可能被剝奪了,森達當然有勇氣用自己的生命來換取敵人的生命。

    森達感受到自己的內丹在狂暴的顫抖,這是生命的力量,這是尊嚴的力量,森達此刻發狂般的大笑,然而,方蕩卻依舊還是那樣的看著他,臉上沒有他想像中應該出現的那種驚慌和恐懼。

    隨後森達就見方蕩祭出六顆珠子來,隨後的世界,就和他無關了。

    森達泯滅的時候只有疑問,甚至連恐懼都沒有。

    方蕩看著被六子陰珠佔據了身軀的森達,此時在方蕩的識海中的光輪上又出現了一座七級浮屠,一座漆黑的七級浮屠。

    方蕩這一次只是看著森達那空洞的身軀,沒有急著去佔據這個身軀,因為畏懼,有了上次在林水身軀之中經歷的那一切,方蕩不得不對一個人的一生生出敬畏之心來。

    人終究不是一件簡簡單單的物件,尤其是一個人的意識,絕對不是可以拿到手中隨意擺弄的。

    想到這裡,方蕩忽然想到了佛說的所謂的意識,人之所以與其他的動物不同,就在於人有著不同於其他動物的意識。

    方蕩此時越來越對於意識生出興趣來,道家講本我,其實說到底,也還是一個意識。

    方蕩忽然感覺到,這六子陰珠最大的作用,恐怕不是為了魚目混珠,佔據別的丹士的身軀,而是要探索別的丹士的意識世界,擁有對方的全部生命經歷。

    既然心懷敬畏,方蕩便需要好好醞釀一番情緒,然後才投入森達的身軀之中。

    這一次方蕩沒有匆匆忙忙的帶著森達的身軀離開,而是在運轉丹力將森達身上的傷勢恢復大半之後,便沉寂下來,開始仔細體會森達的一生經歷,其中的種種悲苦種種酣暢。

    此時的方蕩將自己的本我一分為二,一個體會一個則游離在外,一旦那體會森達一生的本我生出偏離,這個本我就會介入,撥亂反正,將方蕩的本我喚醒。

    人生,就是一場苦旅!

    無論你多麼風光,多麼快樂,佔據了多少資源,擁有了多麼強大的威望,終究會有更多的不快樂,更多的艱辛。

    因為人的**是無窮的,你得到了這樣,就必然會想要另外一樣,這樣一來,就如同攀登天階一樣,你永遠都在辛苦攀爬,卻永遠都不可能觸摸到頂。

    森達的一生不可謂不精彩,中年聞道才開始修煉,然後三年小成,十年大成,五十年入上幽,這樣的森達這一生不知道講多少人踩在了腳下,其中不乏天賦卓絕的天才。

    不過他運氣不好,以他的資質如果進入其他的門派,定然能夠按部就班的一步步成長成為更高等的丹士,但他出現在了千尋城中的穿血門中,他一到上幽界就注定成為人族和妖族彼此碾壓的中間地帶的炮灰。

    不知道多少同門都死在了一場場永無止境的戰鬥中,而森達也不知道受了多少傷,不知道多少次瀕臨死地,頑強的他不知不覺間變得小心謹慎猶如野鼠一般,不過,他的生命終究還是在碰到方蕩的時刻完結了。

    方蕩張開雙目的時候,眼中一片凝重,那是對於森達的敬意,不管森達這個人本身是善是惡,是成功者還是失敗者,體會了森達這一生的艱苦奮鬥,努力進取,方蕩就不得不對森達的生命生出敬意來。

    森達站起身來,忽然開口問道:「森達,你真的死了麼?」

    方蕩上次在林水的身軀之中,在他的師姐九香將死的時候曾經隱約感受到了林水的吶喊,正是那吶喊使得方蕩決定為林水做一件事。

    森達的問題,沒有人回答,但森達的口中依舊問了另外一個問題:「你還有什麼未了的心願沒有?」

    四周只有八荒吞石鳥有些詫異的目光,還有已經撒嬌打滾最終得逞重新鑽入八荒吞石鳥口中的小傢伙的好奇目光。

    沒有回答,森達卻似乎已經知道了什麼。

    森達的問題似乎根本就沒有指望有人回答他,更像是自己問自己,在經歷了森達的一生之後,方蕩對於森達雖然不至於完全透徹的瞭解,但對於森達的願望,方蕩或許還是能夠略微觸摸到一些的。

    方蕩殺了森達,是為了活下去,對此方蕩沒有半點愧疚,就如同人要吃雞吃羊一樣,但殺人是一回事,佔據了對方的身軀甚至所有的記憶又是另外一回事,方蕩覺得自己總得做點什麼才行。
V123210 發表於 2017-9-24 12:56
第五百零二章回城

    方蕩走出天書天地,先是把吉達嚇了一大跳,隨後陳娥也趕了過來,不過陳娥對於知道方蕩的手段,不用語言交流,陳娥通過和方蕩之間道侶感應,就知道眼前這個不是森達,而是方蕩。

    方盪開口道:「森達已經放出了一種螢蟲,能夠傳遞消息,千尋城現在恐怕已經派修為更高的丹士來了。況且,我對千尋城也很好奇,順便過去看看。 」

    方蕩簡單說完,便出了村落,放出號箭後,那些敗走的戰士們將會直接回轉千尋城,而他也直奔千尋城。

    方蕩剛剛前行不過裡許,就見遠處有一道漆黑的旋風朝著這邊飛了過來。

    森達微微皺眉,方蕩調用森達的記憶,隨後就一陣頭疼,他已經知道來的是什麼人了。

    雷正!

    這傢伙是千尋城中出了名的鬼難纏,不是因為他的修為,而是因為這傢伙是個瘋子!

    身為一名丹士,自然是見過甚至殺過很多的人的,但這個雷正將殺人變成了一件非常不正常的事情,他曾經將一名丹士折磨了整整一年的時間才弄死他,這並非一般的丹士做不到的事情,只要供給一個但是足夠的力量,怎麼折磨**都能叫對方不死,但並不是每一個丹士有一整年的時間並願意將這一整年的時間都用在折磨另外一名丹士上的。

    這已經不是需要耐心那麼簡單的事情了,這說明這個叫做雷正的傢伙天生就喜歡虐待別人,將虐待別人當成了一件非常快樂的事情來做,若非如此,沒有任何理由能夠解釋得通。

    再加上這個雷正在戰陣上乾的那些事情,他曾經在戰場上生吞了一頭妖物,是真正的張嘴撕扯著吃掉,那個雷正連妖族都怕他。

    更叫方蕩感到頭疼的是,這個雷正剛剛踏足二品紫丹境界。

    如果對方比方蕩高出一個境界,方蕩或許還有辦法可想,一旦對方高出方蕩兩個境界,這種情況下,什麼手段都沒有太大的用處,畢竟彼此之間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

    如果這個傢伙到了村落,非得將整個村子夷平不可!

    想到這裡,方蕩立即迎了上去。

    那團黑色的旋風見到了森達,卻並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嘿嘿的怪笑聲傳來:「前面就是那個村子吧?我現在可沒有見到你,你可給我記住了!」

    那旋風轉瞬遠去。

    方蕩一愣,連忙調取森達的記憶,這才約莫估算出雷正的想法,方蕩心中當即叫了一聲糟糕,兩忙追了上去。

    這個叫做雷正的傢伙來這裡的理由或許是因為森達的螢蟲,但這個傢伙來這裡的真正目的是尋開心,他森達的死活雷正才不在乎,他是來殺人玩的,這個傢伙是真正的以殺生為樂趣的傢伙,也就是說,這是個天生的惡人!

    千尋城中有三個門派,分別是穿血門、巨蛇門還有靈障門,這三個門派都不是什麼大門大派,在整個上幽界中排名都在末尾,但這三個門派在千尋城城主的引導下,正在逐漸融合,用不了多久,恐怕這三個門派就將成為一個千尋門了。

    森達是穿血門的,而雷正是靈障門的,兩人本就不是一個門派,就算兩個門派平時關係不錯,但無論如何也隔著一層皮,別說森達叫不住雷正,就算是穿血門的麼門主此時恐怕也叫不住雷正。

    叫不住也得叫!

    森達追在漆黑的旋風之後,揚聲道:「雷師叔,那村落裡面有一個傢伙身上有諸多寶貝,雷師叔,咱們快去抓他!」

    寶物在上幽界永遠是最誘人的東西,果然前面不管不顧猛衝的黑色旋風停了下來。

    「什麼寶貝?」雷正開口問道。

    森達飛到雷正身前道:「那傢伙身上我見到的就足有十幾種寶貝,要不是他寶貝太多我早就將他拿下了,我發螢蟲通訊召喚救兵,就是因為那傢伙不好捉拿,雷師叔既然來了,那傢伙就跑了了!」

    雷正銅鈴般的大眼睛放出幾道光來,陰沉沉一笑道:「那小子在哪?」

    森達朝著遠處一指道:「他往那個方向跑了,我追了許久,都沒能追上他,師叔你的速度快疾無比,定能追上他!」

    雷正朝著遠處望了一眼,不疑有他,當即問道:「他過去多久了?」

    森達道:「不到一盞茶的時間。」

    雷正哈哈一笑,重新化為一道旋風,朝著森達指點的方向疾馳而去。

    森達不敢怠慢,生怕雷正找不到人掉頭去村子,當即追在雷正身後。

    森達的速度按理說絕對不慢,畢竟方蕩都追不上他,但和雷正這位二品紫丹丹士比較起來,如同幼兒與少年,差距不是一點半點。

    森達追在後面前面的旋風卻越來越遠,不過才不到一刻鐘的時間,雷正那龐大的身軀就已經只剩下一個黑點在前面。

    隨後黑點逐漸放大,竟然是雷正掉頭回來了,並且速度似乎比去的時候還要快。

    森達身軀之中的方蕩心中一驚,難道自己的話被拆穿了?

    方蕩隨後否定了這個想法,這個雷正是有名的殘暴無智,他不可能這麼快拆穿自己的謊言。

    那究竟是什麼情況?

    就在森達發愣的時候,化為漆黑的漩渦的雷正已經從森達身邊飆射而過。

    巨大的氣浪帶得森達身形如遭受了衝擊波一般,倒飛出去。

    「回城!」雷正丟下這兩個字,同時一股大力扯住森達向前疾飛。

    森達此時才發現,在遠處天際,有一道青光直衝雲霄。

    那是千尋城的方位,這個青光說明妖獸開始攻城了。

    怪不得雷正要回城!

    森達被雷正扯著一路疾馳,驟烈的罡風摩擦得森達皮膚幾乎要著起火來。

    隆隆巨響開始傳來,空氣和大地都在震動,方蕩看到遠處天際的那座城池的時候,城池上空濃雲翻滾,無數龐大的妖物懸在空中,一道道流光從城中升起,和這些妖物在空中周旋對攻,時不時的就在空中炸開一道道的驟亮的光亮。

    在城外地面上同樣的有巨大的妖物和丹士周旋在一起。

    整座千尋城此時都被一座厚實無比的光罩籠罩住,至少現在看上去暫時沒有什麼問題。

    但再往前,方蕩就覺得,危險大了去了。

    因為在方蕩眼前,是密密麻麻的妖物,用鋪天蓋地來形容也不遑多讓,至少方蕩一眼望過去根本看不到邊際。現在出戰的不過是眾多妖物之中的千百分之一。

    方蕩有種感覺,這麼多的妖物,只要往前猛的一沖,就能將整座千尋城踏平!

    方蕩不是沒有見過妖物,在三濁世的時候方蕩就沒少和妖物們打交道,但眼前這些妖物給方蕩的感覺完全不同,不光是力量上的差距,眼前這些妖物看上去竟然不是一盤散散沙般的模樣,似乎隱隱有究竟訓練的戰士般的感覺。

    看到這個,方蕩就覺得有些頭皮發麻。

    妖族本來數量就極多,本身又都缺根弦兒,絲毫不缺乏赴死的勇氣,他們卑鄙他們毫無人性,但卻不能否認他們都是最可怕的戰士,以往面對這些妖族的時候,可以利用他們的愚蠢和一盤散沙來戰勝他們,但現在,這個最大的弱點似乎已經不存在了。

    這是方蕩來到上幽界後,首次正面遇到妖族。

    雷正果然兇猛,不管不顧的直接殺進那些妖族群中。

    方蕩在後面看得連連咋舌,同樣是面對戰場,如果說森達在戰場上學到了的是小心謹慎的話,那麼這個雷正在戰場上學到的估計就是勇往直前。

    雷正就像是一顆暴雷,衝進那些妖族之中,到了那裡,那裡就是洶湧不斷的爆裂和死亡。

    隨即雷正就被對方幾頭巨妖盯上了,朝著雷正匯聚過去。

    隨即那裡就是一片糜爛般的暴、亂,雖然距離很遠,方蕩都收到波及,方蕩可不想捲入其中被碾為齏粉,當即掉頭,朝著千尋城飛去。

    方蕩知道千尋城的禁制對他無效,森達身為千尋城的一名丹士可以隨意進出。

    所以方蕩毫不猶豫的撞在了禁制上,隨後噗的一聲,方蕩已經穿透禁制進入了千尋城。

    千尋城是一座斑駁破爛的城池,連年的戰亂幾乎永不休止的殺戮使得這座城池看上去似乎浸在鮮血之中數百年一樣。

    出乎方蕩意料之外的是,外面雖然已經戰成一團,但城中卻顯得格外安詳,甚至街道上人們還在閒逛溜躂,不少人坐在飯館裡面熱火朝天的吃飯喝酒。

    什麼情況?這裡的人都不怕死麼?

    隨後方蕩從森達的記憶之中有了一些瞭解,對於生活在這座千尋城中的百姓們來說,戰爭就是家常便飯,他們從出生開始,就在攻城和防禦之中不斷長大,從小就在這種環境中生存,這種攻城戰實在是稀鬆平常的事情,對於他們來說,需要的時候他們就上城牆,不需要的時候他們就該幹嘛還幹嘛,一切就是這麼簡單。

    如果一發生戰鬥就什麼都不干的話,那麼他們一年裡面沒有幾天能夠正經生活了。

    森達身軀之中的方蕩心中不免有些唏噓,同時也越發理解了森達的那個願望。

    「森達城主叫你!」一道聲音在森達耳邊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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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