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踏天爭仙 作者:三生萬物(連載中)

 
V123210 2017-1-28 20:03:07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97 345366
V123210 發表於 2017-10-2 00:12
第五百一十三章 鬼叟

    村民們興高采烈,這裡將是他們嶄新生活的開端,唯一叫他們感到有些憂慮的是這裡有不少的野獸,並且這些野獸都很凶悍,對於人族有著很深的敵意,甚至還有妖物帶領,這使得他們不得不抱團在一起。

    現在他們正拆了一部分房屋在城中背靠厚實堅硬的城牆搭建出一座磚石構成的堡壘,這樣的堡壘用來防禦野獸肯定沒有任何問題。

    方蕩只是在空中看了看他們,並未真的去見他們,方蕩現在還不大清楚自己應該如何對待他們,畢竟方蕩和他們之間的關係已經大不相同,方蕩覺得,要想叫他們一直信仰自己,那麼最好的辦法就是要和他們拉開距離。

    人們之間如果走得太近了,什麼事端都會發生出來,離得遠了,則更容易保持彼此當下的關係。

    方蕩現在最迫在眉睫的事情是那五座黑浮屠中孕育出來的五尊黑金佛像,這一次就算是方蕩對自己用有多麼大的自信也不認為自己能夠戰勝他們。

    實力相差到這種程度,完全不是自信能夠彌補的,這件事現在如同邊個懸在方蕩心口上的一塊巨石,方蕩找不到破解之法,短短的數天時間內方蕩也不可能去救幾千人,就算能夠救幾千人,也沒有辦法馬上就凝聚出金身來,不管做什麼現在都有些晚,並且,方蕩看得到,那黑金佛像成型的速度明顯加快了,或許幾天的時間都不會有了。

    以一對五,若真是這麼簡單的話,還好些,關鍵在於,那是黑金佛像,對方一個打方蕩五個恐怕都不是問題。

    不過方蕩也不會坐以待斃,他總要找點辦法出來才行。只不過,這個方法實在有些渺茫,雖然知道佛像不會告訴他什麼好辦法,但他就這個問題詢問佛像的時候,佛像從未有過的沉默。或許在佛像看來,也已經完全沒有辦法了。

    方蕩回到上幽界,吉達正滿臉憤恨的聽著他的道侶襲紅豆說起之前發生的事情,吉達生氣的同時一臉的抱歉表情,連說早知道有危險,一定將你帶在身邊。

    襲紅豆倒是沒有怪吉達,不過看上去襲紅豆似乎有些心事。

    方蕩也沒在意,這麼大點的小屁孩能夠有多大的事情?

    襲紅豆此時腦海之中還是那蜈蚣王舌頭舔在她臉上的事情,並不完全是因為那太噁心了,而是因為那個時候,襲紅豆肚子之中那原本就有的會動的異物陡然間跳了一下,隨後她就覺得自己的臉在發燙,然後那蜈蚣王就好似被燙了舌頭一樣猛的從她的身邊離開,不過那個時候正好方蕩回來,事情也就沒有繼續下去,所以襲紅豆也不知當時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現在她依舊能夠感受到肚腹之中的那個異物,並且開始有些隱隱作痛了。

    吉達正在一旁和襲紅豆說話,襲紅豆一抬頭,竟然看到了那蜈蚣王就在不遠處,襲紅豆被嚇得哎呦一聲,一下就鑽到了吉達身後。

    吉達愣了下,隨後就聽襲紅豆叫道:「就是那個,就是那個,那個就是蜈蚣王,他又回來了。」

    吉達一聽就火了,當即就擼袖子要上去胖揍蜈蚣王,這個時候方盪開口道:「這蜈蚣王已經被我度化了,不會再生事了。」

    吉達見到師父立時收斂了剛才的那種憤怒,但他對於師父口中的度化還是有些不大明白,所以對於蜈蚣王依舊充滿敵意。

    此時蜈蚣王對著吉達身後的襲紅豆道:「方才驚嚇到了姑娘都是我的錯。」蜈蚣王被七級浮屠度化之後,說話都比之前要順溜不少,至少不至於弄不清前言後語。

    吉達依舊瞪著眼睛盯著蜈蚣王,要不是方蕩站在那裡的話,他絕對早就上前將這個蜈蚣王的腦袋揪下來了。

    而襲紅豆則依舊有些害怕,藏在吉達身後,瞪著一雙大眼睛看著蜈蚣王。

    蜈蚣王看了襲紅豆一眼,隨後不由得舔了舔舌頭。

    吉達當即斷喝道:「賊心不死,師父,你看他還在舔舌頭,他還惦記著要吃我的道侶!」

    方蕩微微皺眉,看向蜈蚣王。

    蜈蚣王連忙道:「是不的,是不的,沒想吃我,我只是舌頭疼,燙傷了被這個姑娘……」

    蜈蚣王一著急,說話又開始顛三倒四的了。

    「燙傷?我真的燙傷了你?」襲紅豆沒等身前的吉達開始發飆忽然問道。

    蜈蚣王當即將舌頭伸了出來,就見他舌頭竟然少了一半,就像是被融化了一樣。

    這模樣叫吉達還有襲紅豆都是一驚,蜈蚣王隨後轉過去給方蕩看。

    方蕩不知道之前發生了什麼,便叫蜈蚣王述說一遍,聽到蜈蚣王舔了襲紅豆的時候吉達拳頭攥得咯咯響,方蕩聽了事情經過後,開始將目光看向襲紅豆。

    方蕩對於襲紅豆的瞭解來自於陳娥的一些玩笑話語,畢竟吉達這麼小不點竟然給自己找到了道侶,還怕住在一起影響陳娥以後嫁人。

    此時方蕩覺得自己應該重新認識一下這個叫做襲紅豆的小姑娘。

    方蕩雙目之中蒙上一層白膜,方蕩要以五賊觀法來觀瞧襲紅豆身上的狀況,這是最簡單最直接的辦法。

    方蕩的白色的目光掃向襲紅豆,就在方蕩的目光開始穿透襲紅豆的身軀的時候,襲紅豆的身上陡然傳來一聲怪響,這聲音並不大,聽起來就像是勺子敲在碗上,但方蕩身形卻陡然倒飛出去,如同被檑木擊中一樣。

    方蕩一直倒飛出去數十米才穩住身形,方蕩驚詫的看向襲紅豆。

    與此同時襲紅豆身上滾滾氣浪澎湃而出,站在襲紅豆前面的吉達直接被炸飛出去,蜈蚣王的下場也好不了多少,襲紅豆身邊方圓三十米內被夷為平地。

    方蕩伸手將被炸暈飛出去的吉達還有蜈蚣王收攝過來,拍了一下吉達,度了一道丹力進去,穩住了吉達的性命,至於被炸成兩瓣的蜈蚣王方蕩則丟了一顆丹藥過去,蜈蚣王吞下去後,就盤在地上不動了。

    方蕩將吉達放在蜈蚣王旁邊,然後重新看向驚慌不知所錯的襲紅豆。

    此時的襲紅豆懸在空中,四周被一種淡淡的霧氣包裹,這霧氣之中有一根根的絲線遊走出來,正將襲紅豆層層包裹。

    方蕩眉頭皺起,襲紅豆身上一定有什麼古怪的東西,並且這東西一定非常強大,至少比他方蕩要高出不止一個檔次,並且這東西極端忌憚別人窺看他,給方蕩的感覺就像是一個渾身是刺的強橫丹士。

    面對一點點的試探都不能容忍。

    方盪開口道:「前輩,你有什麼要求不妨說出來,看看晚輩能不能做到。」

    對於方蕩來說,這東西既然佔據了襲紅豆的身軀,那麼一定有什麼特殊的情況發生,不然的話,不管是丹士還是什麼其他的存在都不會去主動佔據一個孩子的身軀。

    「嘿嘿嘿,我等了上萬年,終於有了這個出頭之日,這個丫頭資質雖然一般,但這個身軀鬼叟我很喜歡,你這晚輩若是曉事的話,就乖乖的給我在四周警備,不要叫任何人來打擾我,等鬼叟我重回人間,就是那幾個小傢伙似無葬身之時。我會收你為徒,叫你變成下一個丹宮宮主!」襲紅豆開口卻吐出來的是一個老頭子的乾癟聲音,聽起來就叫人感到渾身上下處處都不舒坦。

    「鬼叟?沒聽說過,但這傢伙說能叫我成為下一代的丹宮仙尊?他那裡來的這麼大的口氣?還有既然說上萬年,那麼這鬼叟歲數應該不小了,即便是金丹絕頂的一品赤丹丹士也不可能活上萬年,這個傢伙或許不是人,而是一些其他的什麼東西,鬼叟?鬼?若是和鬼有關的話倒是能夠活這麼久,這傢伙難道被殺滅了肉身,然後化為厲鬼藏身起來,此時才開始索取身軀?

    想到這裡,方蕩心中叫了一聲不妙,這樣的傢伙對身軀的渴望是極為執著的,如果他真的相中了襲紅豆的身軀的話,那麼他是絕對不會輕易放棄的。

    方蕩看著襲紅豆那滿臉惶急的表情,還有不斷掙扎的手腳,聽著那鬼叟假借襲紅豆的嘴吐出的蒼老聲音,方蕩一時間也找不到什麼好辦法能夠將這鬼叟從襲紅豆的身軀之中抓出來。

    但方蕩也不願意眼睜睜的看著襲紅豆被這個老傢伙佔據了身軀。

    此時吉達逐漸甦醒過來,有了方蕩的丹力度入,他的傷勢只能算是小意思。

    吉達看著面容焦急痛苦的紅豆不由得心急如焚,猛的從地上站起來,就要衝過去,但跑了一步就被牢牢釘在地上,寸步難行,他想要開口嘴巴卻猶如被東西堵住一樣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吉達嗚嗚連聲,看向自己的師父。

    方蕩此時開口道:「前輩,這個女孩和我之間關係匪淺,還請前輩放了她吧,聽前輩聲音應該是個男子,即便想要佔據身軀似乎也應該選擇男子才對。」方盪開口說道。

    襲紅豆開口吐出蒼老的聲音道:「小傢伙,你是在忤逆我麼?知道後果麼?這個女孩是你的丫頭?若是這樣的話,這可是你的榮幸,你應該感激涕零才對。等本鬼叟佔據了這個身軀,你就知道追隨本鬼叟會給你帶來多大的好處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7-10-2 00:12
第五百一十四章 引君入甕

    「小傢伙只要你追隨在我左右,你會得到意向不到的好處。」鬼叟的聲音充滿誘惑力,同時又有著一種蔑視,一種、馬上跪在我的面前等待我的施捨的感覺。

    方蕩語氣開始變得冰冷起來道:「好處?鬼叟,這麼說吧,你現在要麼自己從紅豆身軀之中出來,要麼我就殺了襲紅豆的肉身,叫你徹底無家可歸!還有,有件事你要想清楚,這裡是我的法寶天書天地中,就算你佔據了襲紅豆的身軀,只要我不許,你一輩子都只能在這件法寶之中,如果我不開心的話,我還能將這件天書天地你既然懷有血海深仇,一定不想被困在這裡吧?」

    「並且,你得到了紅豆的身軀後根本不可能馬上擁有多麼強大的力量,到時候,你在我的天書天地中,如同甕中之鱉,無處可逃,我隨時可以玩死你!」

    襲紅豆身軀之中的聲音沉寂下來,襲紅豆那雙驚慌的眼睛開始變得陰沉狠厲起來,那目光看上去就像是一位在地獄深處徘徊了上萬年矢志復仇的惡鬼一樣,光是這樣的目光就能叫人不寒而慄。

    不得不說,方蕩說的幾件事件件都能刺透鬼叟的心臟。

    方蕩的目光冷冽清澈,就如同水晶一般毫無雜質,但這樣的目光代表著兩個字,那就是無情,有著這樣眼神的方蕩,似乎什麼事情都能做出來。

    顯然方蕩說得出也就做得到。

    吉達在一旁聽說師父要殺了襲紅豆,越發掙扎,吉達滿頭大汗,眼睛都焦急得開始變色了。

    「這個丫頭不是你的女兒?」襲紅豆口中那蒼老的聲音再次響起。

    「當然不是,她只不過是我徒弟的道侶罷了。」

    襲紅豆陰毒的目光看向一旁的焦急得吉達,他在襲紅豆的身軀之中雖然只能斷斷續續的知道一點點外面的事情,但似乎事情就是這樣的。

    鬼叟忽然笑了起來,「好,如果你想要保住這個小丫頭也可以,就拿你的肉身來換!」

    老者說著,紅豆周圍的霧氣變得越來越濃郁,霧氣之中的白絲也越來越多,飛速的在紅豆身邊纏繞,眼瞅著襲紅豆就要如同蠶蟲一樣被蠶繭包裹住。

    吉達此時猛的叫出聲來:「用我的身軀來換紅豆,用我的身軀來換紅豆。」

    方蕩驚訝的看向吉達,此時的吉達額頭上一根青筋上都迸出一道血線來,方蕩雖然沒有用太大的力量約束吉達,但這力量也足以封住吉達的口,沒想到吉達竟然自己衝破了這禁制。

    憤怒和關心確實可以叫一個人變得更加強大,但也能叫人喪失理智。

    此時的吉達就已經完全喪失了理智。

    「師父,用我的身軀來換紅豆,用我的身軀來換紅豆。師父你怎麼能這樣,紅豆也是人,也是生命,你不能殺了紅豆,這老傢伙想要身軀就拿我的身軀來換吧,師父,你不能這麼做。」吉達焦急得叫道,此時的他甚至開始指責自己的師父了。

    「你這小崽子的破爛肉身也想叫本鬼叟進駐?鬼叟看不上,鬼叟我老人家就喜歡女孩子的身軀,要麼就是那個金丹境界的傢伙的身軀,藍丹境界不高不低,火候正好,正適合本鬼叟從無到有再來一次,最重要的是,鬼叟我老人家很喜歡那傢伙的那雙眼睛,和我當初的眼睛一模一樣。」

    方蕩沒有理會吉達的叫聲,更沒有理會鬼叟的言語,而是神念潛入自己的識海之中,與佛對話,隨後方蕩重回自己的身軀,方盪開口道:「好,鬼叟,你想要我的身軀,可以,不過你不要以為我會將自己的身軀拱手相讓,我可以叫你進入我的身軀,但你能不能戰勝我的神魂,要看你自己的本事。」

    吉達猛的呆住了,剛剛還大叫的吉達一下沒有了聲音,隨後吉達更加瘋狂的叫道:「師父,不行,師父,不行,用我的身軀,用我的身軀……」

    方蕩隨手一抹,吉達的嘴巴再次被封住了,這一次,吉達就算渾身上下的骨頭都碎掉,也不可能掙開了。

    紅豆臉上露出一愣的表情,隨後眼中露出一絲猶豫的神情來。

    方蕩笑道:「怎麼?鬼叟你不敢來我的身軀與我一斗?」

    紅豆身軀中的鬼叟沉吟片刻後道:「將你的金丹祭出來給我看看。」顯然這個鬼叟還是非常謹慎的,生怕方蕩有什麼陰謀詭計,對於一個被囚禁了上萬年的傢伙來說,為了獲取自由,一定要謹慎謹慎再謹慎,免得最後一線希望的從自己的手中溜走。這一線希望得來的實在是太不容易了。

    所以鬼叟要確認一下,正常情況下一名金丹丹士的神魂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和他抗衡的,兩者之間的差距簡直就是雲泥之別,但鬼叟還是要確定自己有沒有看走眼,確定這是不是一個圈套。

    畢竟,想要得到他的神魂的傢伙實在是太多了,果然對面這個傢伙猶豫起來了,看得出那傢伙並不想祭出金丹來。

    「嘿嘿,你想陰我?鬼叟我活了這麼久要是上了你這個小當,豈不是成了天下的笑柄?」

    方蕩臉上猶豫的神情不過是一閃而過,不過還是被鬼叟給看到了。

    方盪開口道:「給你看金丹也不是不可以。」

    方蕩說著,不大情願的將自己的那顆米粒金丹吐了出來。

    鬼叟正要說我不要看你的金丹這樣的話語,但在看到方蕩的那顆米粒金丹之後,鬼叟的話就吐不出來了,那米粒金丹實在是太小了。

    鬼叟臉上隨即露出嫌棄的表情來,「你這樣的米粒金丹的身軀白給我我也不要,資質實在是太差了,就算鬼叟我資質通天,也無法逆轉你這樣的垃圾。」

    鬼叟正說著,就見方蕩忽然又吐出一顆金丹來,不,還不是金丹,竟然是一顆藍丹,並且已經進入藍丹乙級境界,或許用不了多久就能更上一層,進入甲級境界。

    一個人兩顆金丹,並且是一顆金丹一顆藍丹,這是上萬年也見不到一個的天才,至少他鬼叟都從未見過,甚至未曾聽說過!

    這個身軀,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弄到手!

    鬼叟的眼睛都綠了。

    換個身軀重來一次,對於任何存在來說都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就算是他鬼叟也只有三成的機率能夠重新回到以往的巔峰境界,這其中限制最大的除了自己本身外,就是所得身軀的資質如何了,一具好的身軀可以叫鬼叟事半功倍,一具資質差的身軀肯定也能叫他事倍功半,老實說,其實襲紅豆的身軀雖然資質也不算太差,但對於鬼叟來說並不算特別滿意,勉強可用,選擇襲紅豆的身軀對於鬼叟最重要的是避免夜長夢多的無奈之舉。

    但是現在有了這個雙丹修士方蕩擺在面前,襲紅豆的身軀就實在是太不能叫他滿意了,無論如何都無法下口了。

    一旁的吉達也是首次知道方蕩竟然擁有兩顆金丹,只不過他對於兩顆金丹究竟意味著什麼還不大清楚,總之應該是很厲害的樣子,但吉達並不想方蕩讓出自己的身軀,因為就算他並不大清楚那個叫鬼叟的傢伙有多麼厲害,但還是能夠知道叫鬼叟進入身軀危險極大。

    「好,就算是個圈套,鬼叟我也得往裡面跳一跳了,小子,你過來!」鬼叟陰沉沉的聲音響起。

    方蕩伸手拍了拍吉達的肩膀,吉達微微一愣,隨後腦海之中傳來一句話。

    方蕩此時已經走到了襲紅豆身前,朝著襲紅豆伸手過去,按在了襲紅豆的腦袋上。

    轟的一聲,方蕩腦海之中一片雪白,隨後在吉達眼中,方蕩直挺挺的仰面摔倒在地,猶如僵硬的屍體一般。

    吉達身上一鬆,連忙狂奔過去,那條蜈蚣王此時也竄了出去,來到方蕩身邊。

    襲紅豆從空中跌落,地面上都是棉絮一般的絲線,倒也不怕被摔壞。

    襲紅豆嗚哇的一聲甦醒過來,隨後整個人都是呆呆的樣子,似乎受到了驚嚇,也有些像是得了失魂症,顯然是被鬼叟的神魂侵入後留下了後遺症。

    吉達此時用力的晃了晃方蕩的身軀,見方蕩一動不動,身軀僵硬,吉達抹了一把眼淚,連忙站起來看了紅豆一眼後,便伸手一點裂開天書天地,跑出去召喚石頭右衛還有陳娥。

    方蕩方才將天書天地的暫時操縱權交給了吉達,並要吉達幫他做件事情。

    石頭右衛還有陳娥聽說方蕩出了事情當即就進了天書天地。

    隨後就見到了直挺挺的方蕩。

    「師父想讓我問問你知不知道鬼叟的事情。」吉達額頭上全是汗珠,焦灼的盯著石頭右衛。

    按照鬼叟的說法他被囚禁上萬年,石頭右衛在火毒仙宮中當了上萬年的看門石,兩者所在的時代或許有些交集,如果這個鬼叟真的是個萬年前的巨擘的話,那麼石頭右衛應該知道一些關於他的事情。

    「鬼叟?你是說那個鬼叟?」

    吉達那裡知道究竟是哪個鬼叟,連忙道:「就是一萬年前的一個老傢伙。」

    石頭右衛石頭眼睛眯了眯後臉上神情變得凝重起來,甚至有著一種絕望的死灰色的光芒在流動。

    陳娥有些焦急得問道:「鬼叟是誰?」

    石頭右衛沉吟了片刻後才道:「現在不是知道鬼叟是誰的時候,咱們得想辦法救宮主。」

    陳娥聽到石頭右衛不願意提及鬼叟,變得更加急切道:「怎麼回事,鬼叟究竟是誰?」

    吉達連忙也道:「是我師父叫我問的,我師父說知道是誰的話,就在傳音入腦告訴他,他一定能夠聽得到。」

    石頭右衛這才開口道:「事情太久遠了,我得想想然後才能想清楚,你師父還叫你做什麼了?」

    吉達道:「我師父說了,叫我想辦法讓村民們唸誦師父的名字,我師父說……說他叫做誅妖大仙……」

    「誅妖大仙?」

    石頭右衛還有陳娥兩個相視一眼,他們可從未聽說方蕩有這樣一個土掉渣的名字。

    況且,在這上幽界中,是沒有誰敢叫這樣的名字的,這名字叫起來雖然簡單,但等於是在和整個妖族作對,妖族心性睚眥,誰敢叫這個名字他們一定會想盡辦法將其殺死,並且還會殘忍的殺死,就算是上幽界十大門派中的那些長老們也不敢給自己隨便加上這樣的外號,他們自己不怕死,總也怕自己的門人弟子們成為妖物們的目標。

    方蕩這個名字起得實在是不太高明。

    但現在顯然不是爭辯名字的時候,陳娥當即身形一動,飛往正在建設新的居住地的村民們所在之處飛去。

    陳娥轉瞬即回,此時村民們已經開始跪在一起默默唸誦他們給方蕩起的誅妖大仙的名字。

    「你師父還交代什麼了?」石頭右位繼續問道。

    吉達搖了搖頭道:「沒有了,只有叫你們前來,然後問清楚鬼叟的來歷,再就是叫村民們唸誦誅妖大仙的名字。對了,師父說了,除了這三件事之外,叫你們什麼都不要做,等著他甦醒就好,但,若是他醒來如果第一句話不是別殺我的話,就馬上……馬上殺了他。」

    石頭右衛和陳娥兩個沉默下來,方蕩在他們心中一直都是一個怎麼都會有辦法解決問題的人,他從來不會說出放棄這兩個字,現在他竟然說出這樣的話,那麼就說明方蕩這一次對自己相當沒有把握。

    「鬼叟到底是誰?」陳娥此時看向石頭右衛。

    石頭右衛用手指頭敲著腦門,發出噹噹聲響,隨後道:「鬼叟,如果是我知道的那個鬼叟的話,那麼宮主現在的情形就糟透了。」

    石頭右衛沒有等著陳娥繼續追問,頓了頓後立即繼續說道:「當初我剛剛被塑造成型的時候,鬼叟乃是天下第一人,鬼叟的原名其實也不叫做鬼叟,而是九勝妖君,或者說這傢伙有好幾個名字,九勝妖君是他還是丹士的時候用的名字。」

    「萬年前的丹士和現在的丹士不大相同,如果說戰鬥的手段的話,現在的丹士要比那個時候的強很多,但單純說修為的話,還是那個時候的丹士的修為要高一些,哪怕是同等境界的丹士,萬載前的丹士至少也要比現在的丹士強上一成甚至更多。另外,也是因為那個時候的丹士們並不以爭鬥取勝為修行目標,修士之間的戰鬥往往只是用來彼此印證大道,亦或是消遣,那個時候天地間還沒有什麼法寶,也沒有什麼天才地寶被開發出來,修士之間門派之間的爭鬥最多是對於領地的需求。」

    「這九勝妖君一生只有九次戰績,都贏了,所以被稱為九勝,因為他的行為放、蕩、不羈,手段比其他的丹士都要惡毒,近乎妖族,所以被稱為妖君,後來他成為嬰士,名字就變了,好像是叫做九嬰都皇也不是什麼,據說他直接凝聚出九個元嬰來,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堪稱整個修仙界第一人。」

    「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後來聽說九嬰都皇和一個嬰士爭鬥的時候有三個元嬰隕落了,還有兩個分別墜入三濁世和上幽界,在墜入上幽界這個就是鬼叟了,這鬼叟想盡辦法想要通過修行重新進入元嬰境界,可惜在他快要成功的時候,遭到了許多丹士的圍攻,後來生死不知,另外還有傳言,說這位九嬰都皇是丹宮三位宮主的師父,並且九嬰都皇之所以會有三個元嬰隕落,就是因為被丹宮三位宮主背後捅了刀子,將九嬰都皇隕落後的三個元嬰據為己有,只不過這個說法從未得到過證實,如果進入宮主身軀之中的鬼叟就是那個鬼叟的話,那麼宮主的情況恐怕會變得非常險惡。」

    「這不是道法之爭而是神魂之爭,宮主面對的不是金丹丹士的神魂,而是元嬰嬰士的神魂,就算九嬰都皇的這個元嬰被打落上幽界修為降低許多,但鬼叟跌落的只是修為,並非是神魂,方蕩和鬼叟兩者之間根本就不能同日而語。神魂之間的硬碰硬完全沒有取巧的可能,不是神惡魔神通或者妙計能夠生出作用的。」

    聽到石頭右衛對於鬼叟的介紹,陳娥此時也變得有些雙目無神起來,如果真如石頭右衛所言,那麼,方蕩此次的勝算可以說幾乎為零。

    方蕩這次的敵人實在是太可怕了。

    「這件事還要告訴宮主麼?」石頭右衛有些猶豫的說著。

    對於一名丹士來說,尤其是在神魂之間的抗衡中,丹士對於自己的必勝信念雖然不能影響戰果,但丹士若是從最開始就覺得自己一定會輸的話,百分之百會影響到丹士的神魂的戰鬥力,石頭右衛剛才一直不想說出鬼叟的實情,便是因為這個。

    一旦方蕩知道自己面對的是元嬰嬰士的神魂的話,一定會動搖他對自己的信心。

    「告訴他,方蕩一定想要知道對方的底細,哪怕這個鬼叟強大到無法戰勝,他也一定希望知道自己面對的是個怎麼樣的東西。」陳娥眼中閃爍著自己對於方蕩的瞭解的光芒,身為方蕩的道侶,她很清楚方蕩的性格,無論如何,方蕩一定都想要知道自己對手的根底究竟如何。

    石頭右衛凝視陳娥,待陳娥又點了點頭後,石頭右衛斟酌一番言語用詞後才傳音進入方蕩的腦海之中,不過,沒有任何回應,石頭右衛也不知道自己的傳音是不是已經被方蕩知曉了。

    接下來,陳娥也好石頭右衛也罷,就只能等消息了,等著方蕩甦醒過來,如果方蕩醒來的時候,不能說出那句話的話,那麼這個甦醒過來的就不是方蕩,而是鬼叟,他們就要第一時間殺掉佔據方蕩身軀的鬼叟,當然也就是殺掉方蕩。

    這種等待對於他們來說簡直就是一場煎熬。
V123210 發表於 2017-10-2 00:12
第五百一十五章開光

    吉達將昏沉沉眼神呆滯的襲紅豆放倒,陳娥已經走過來伸手按在襲紅豆的腦門上,略微感知一番後,度了一道極淡薄的丹力進去,遊走襲紅豆的腦海,清洗襲紅豆的神念。

    但襲紅豆畢竟被鬼叟傷了神念,神念損傷是最難痊癒的,至少丹力無法來修補神念上的損壞,陳娥能夠幫助襲紅豆清洗一下腦海,杜絕一寫隱患,卻無法幫助襲紅豆甦醒過來,接下來襲紅豆會不會醒,能不能活下去,就看她自己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轉眼就是三天,方蕩依舊僵硬不起,看上去就像是一具被冰凍的屍體。

    陳娥一直守在旁邊,一隻手輕輕攥著方蕩的手,她希望自己能夠以道侶的身份幫得上方蕩,但三天時間過去了,她卻完全束手無策,說到底,神魂之間的戰爭完全是自己的事情,別人是無論如何都幫不上忙的,也正因為如此,那個鬼叟在確定方蕩修為之後,義無反顧的投入方蕩的身軀之中,完全不怕有什麼幫手出現,幫助方蕩。

    現在襲紅豆已經逐漸好轉了,除了還有些頭暈噁心外,基本上已經正常,石頭右衛找她詢問過鬼叟的來歷,可惜襲紅豆自己也不知道,石頭右衛又詢問了襲紅豆她的父母的情況幾乎可以說襲紅豆能夠知道的他全都問過了。

    最初石頭右衛也沒想到究竟是怎麼回事,但後來石頭右衛聯繫到被毀掉的千尋城,以及千尋城中發生的爭寶事件,似乎隱隱間摸到了一絲脈絡。

    不過石頭右衛可想不出這位鬼叟身上有什麼了不得的價值值得千尋城中四方勢力鬥成一團,這其中甚至還有一位一品赤丹丹士。

    怎麼看鬼叟都是個喪門星,誰碰到了誰倒霉才對。

    手頭上的資料畢竟有限,石頭右衛也沒什麼好辦法繼續猜測下去。

    襲紅豆跪在方蕩面前,泣不成聲。

    對於襲紅豆來說,她很清楚自己的賤命是無論如何都無法和方蕩這樣的丹士相提並論的,甚至就算是將她的爹娘全家都算進去都比不上方蕩的性命有價值,並且方蕩其實和她根本就沒有什麼交集,竟然就這樣為了她將自己的身體奉獻出來,用來和鬼叟交戰,襲紅豆雖然年紀小,但也承受不住方蕩這樣的付出。

    好在石頭右衛和陳娥都沒有怪罪她,對她還是如平常一樣,只是吉達最近變得沉默太多,以至於襲紅豆都不敢再和吉達說話了,她隱隱覺得吉達是在怪罪她。

    吉達確實變得沉默無比,襲紅豆身上有壓力,他身上的壓力更大,襲紅豆覺得方蕩是為了救她付出自己,但在吉達心中方蕩則是在幫他保住道侶,才去救襲紅豆的,一想到他之前甚至還為此當面怪罪方蕩,說方蕩不應該這樣做,吉達就覺得自己心如刀割,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孩子,現在卻已經一下成熟了不知道多少倍,沉默得就像是一個深淵一樣,以至於陳娥不得不囑咐石頭右衛好好看著吉達。

    八荒吞石鳥還有她的孩子也守護在方蕩旁邊,雖然知道這樣做沒有什麼用處但這兩隻鳥就是不肯走,時不時的用巨大的鳥喙摩擦方蕩的臉頰,小八荒吞石鳥還時不時的蹦到方蕩身上踩兩腳,不知道是想看看方蕩是不是真死了,還是在裝假,要不是陳娥驅趕,光是他踩也能將方蕩踩死。

    沒辦法,這小傢伙還太小,還不知道應該怎麼表達自己的感情。

    等待其實並不算最艱難的事情,對於陳娥等人來說,最艱難的是,方蕩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醒,而方蕩醒來的時候如果開口說的不是不要殺我的話,他們就必須用最快的速度親手殺了方蕩。這種盼望著方蕩馬上醒來,卻又要時刻準備著擊殺方蕩的感覺,才是最叫人感到煎熬的。

    而在不遠處的城池之中,一座方蕩的雕像被豎立起來,這雕像上的方蕩有兩張面孔,一張面孔慈悲一張面孔怒目,並且有著四條手臂,這是村裡面的長老們決定給誅妖大仙建造的,方蕩這兩張面孔慈眉善目的那張面向他們的居住地,另外一張朝著居住地外面,希望誅妖大仙能夠保佑他們這些人平平安安再不用受苦不用經受親人被野獸妖物吃掉的苦難。

    不少村民圍著方蕩的雕像跪地祈禱,他們口中唸誦者誅妖大仙保佑的話語,這是陳娥用一種比較婉轉的方式告訴他們的,總之他們若想要得到方蕩的保護的話,那麼他們就要經常唸誦誅妖大仙的這個名字。

    老實說陳娥實在不知道方蕩在這種關鍵時刻為何還要吩咐吉達做這樣的事情,這有什麼用?但方蕩既然要這麼做,肯定有他自己的目的和意圖,所以陳娥立即自己親自辦理這件事。

    那座兩頭四臂的雕像雖然簡陋,但看得出,雕刻的人很用心,簡陋是雕工手法的問題,畢竟這些村民們都是些平常人匠人不多,老實說,能夠雕刻成這個樣子已經是超水平發揮了。

    這一天有烏雲滾滾而來,在天書天地中,除了地域不夠寬敞外,一切都和外面的世界一樣,包括天風大氣,浮雲滾動。

    村民們現在有了堅固的房屋各種生活用具,外加吃不完的食物,面對即將到來的大雨就和原本有了完全不同的心態,以往一場大雨或許就能要了他們其中幾個人的性命,但現在,他們居住在堅固的石木結構的房屋中,透過窗櫺看向外面,甚至有了幾分期待大雨到來的想法,甚至有了想要欣賞雨景的心態。

    不論是年老的還是年輕的,亦或是小孩子,看到烏雲滾滾,都回到了屋子裡面,上歲數的用不知道多少年前的瓷器給自己沏一杯不知道多少年前的茶,雖然茶葉難喝得要命,但卻是真真正正的享受一下難得的閒暇時光。

    村子裡面的小孩子很少,基本上全都死在前面的那些日子裡面了,此時就只有三個,狗蛋、驢蛋和屎蛋,這三個小傢伙不再對頭頂上的烏雲瑟瑟發抖,外面烏雲滾滾他們可以在房間的床上翻滾打鬧,至於年輕人們則開始用這段時間在家中編制各種生活用具,婦女們則將採摘來的各種食物歸類存儲,並且在鍋中熬煮。

    很難想像,幾天前的他們還顛沛流離,幾天之後,他們就有了這樣的家。

    每當想到這一點的時候,這些人就會不自然的望向那座烏雲下的雕像,面對他們這一面慈眉善目,猶如撐起一個巨大的臂膀將他們牢牢庇護。

    其實,在方蕩本身看來,他並未做什麼太多的事情,但對於他這樣的存在,哪怕只是指縫上流露出一點東西,就足以叫這些人的人生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家財萬貫之人,丟出一貫錢就能叫一個三口之家溫飽度日一整年,而這一貫錢對於萬貫家財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罷了。

    一道驚雷從灌鉛般的烏雲之中轟然落下,所有的村民都不約而同的朝著窗外望去,朝著那座雕像望去。

    老人端著茶杯,孩子躺在窗沿上,年輕男子們拿著正在修理的鋤頭筐子,婦女們則拎著鍋鏟和蔬菜。

    那一道驚雷劃破天際,轟的一劈在了那誅妖大仙的雕像上。

    茶杯被摔在地上,孩子從床沿上跌下,丟了鋤頭筐子,蔬菜和鍋鏟的主人也不見了。

    所有的人全都從房間裡面跑了出來,一個個臉上遍佈驚恐的神情,現在對於他們來說,誅妖大仙就是他們的精神寄託,他們雖然並不知道他們已經和誅妖大仙之間簽訂了信仰契約,但他們能夠感覺到他們的一生都在誅妖大仙的保護下,如果誅妖大仙死了,那麼他們未來的人生將再度陷入無盡的黑暗之中。

    這是他們無論如何都不願意見到的事情。

    現在老天爺竟然用雷劈誅妖大仙,這怎麼可以,怎麼可以?

    所有的村民們不顧從天而降的大雨紛紛跑了出來,來到了他們剛剛豎起沒有幾天的誅妖大仙塑像旁,不管是大人還是孩子,都迎著豆大的雨粒抬頭看向誅妖大仙被劈中的腦袋上。

    那裡現在一片焦黑,在雨中冒著滾滾煙氣。

    「不祥之兆!」不知道是誰說出了這麼一句話,隨後一股不安的情緒瞬間在所有的人心中蔓延。

    「誅妖大仙,誅妖大仙,誅妖大仙……」

    不知道那個村民最先唸誦起誅妖大仙的名諱,隨後所有的村民包括那三個最小的孩子也都唸誦起誅妖大仙的名號。

    一聲聲的誦念在大雨傾盤之中越來越來越大,匯聚成一道道聲響,迎著瓢潑的大雨逆行而上。

    在看不到的地方,一顆顆的金色光球騰空而起。

    「看……,我的天,誅妖大仙回來了!」一個村民忽然叫了起來。

    隨後跪在雕像前雙目合十虔誠祈禱的村民們齊齊張開雙目,恰好又有一到雷電劈下,轟隆一聲,天地一片慘白,連那雕像都融化在一片慘白之中。

    所有的村民都仰望著那雕像,當白光收斂,那被雷劈的焦黑的雕像腦後,有一輪溫潤的滿月浮現出來,這滿月撐起一道光弧,將下面所有的村民全都包裹住,瓢潑的大雨敲打在這光弧上,猶如雨傘一般滑向四周。

    方蕩的雕像開光成功!

    村民們呆呆的看著那光弧,看著誅妖大仙腦後的那道滿月,那滿月將誅妖大仙被劈擊得焦糊的一張面孔映襯的更加慈和。

    興奮、欣喜種種情緒如潮水般襲上村民們的心頭,他們覺得自己找到了一株能夠為自己遮蔭擋雨的大樹,他們覺得自己的人生都有希望了,未來無限光明!

    所有的村民再次恭敬地跪在誅妖大仙的雕像前恭敬的唸誦誅妖大仙的名號,徹夜不休,就算雨過雲散也依舊未曾停止。

    一顆顆的金色光球騰空而起,飛入方蕩的身軀之中。
V123210 發表於 2017-10-10 11:20
第五百一十六章九嬰都皇

    此時在方蕩的身軀之中,就如同另外一個小世界,這是方蕩的識海,這裡有一片怪石嶙峋的石林,還有一片荒蕪荒原,事實上方蕩想叫這裡變成什麼樣子就是什麼樣子,但因為鬼叟的介入,方蕩能夠控制的已經越來越少,此時此刻這的一片世界已經固定了形狀,不能隨著方蕩的意志隨便改變。

    很顯然,石林這裡的景色是方蕩按照睚眥荒域之中的景色複製過來的,這樣的怪石嶙峋最適合方蕩躲藏周旋,至於荒原,明顯是極荒古域中的景色,只不過,這片黃元坦蕩不毛,實在不是藏身的好去處。

    此時石林之中有一道黑色的身影在來迴遊走,如同一陣旋風一般。

    「小子,你以為這樣躲躲藏藏就能避開我鬼叟麼?乖乖出來吧,鬼叟我佔據了你的身軀,你有什麼遺願我都能幫你實現。」那急速穿梭的正是鬼叟。

    鬼叟的臉很長,猶如馬臉,皮膚褶皺如同老樹,身材也是枯瘦修長,整個人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隻狹長的螳螂。

    鬼叟的速度很快,在亂石之中飛速穿梭,快得叫人幾乎看不清他的身影。

    鬼叟在方蕩的識海之中已經轉悠了整整一年的時間,識海之中的一切都要比外面的世界的一切速度快得多,外面不過是區區的數天時間,但在識海之中已經是整整一年之久了。

    這一年裡,鬼叟在方蕩的識海世界之中和方蕩捉迷藏,搞得鬼叟火氣變得極大。

    最初他要抓方蕩是相當艱難,這裡畢竟是方蕩的識海,在這裡方蕩可以隨意扭曲空間隨意變化各種各樣的障礙,要想抓住佔有主場優勢的方蕩即便是鬼叟也難比登天。

    鬼叟也沒想到一力邀請他進入身軀的方蕩會極力避戰,不過鬼叟不著急,因為隨著他的進入,他在追逐方蕩的同時,也在侵入方蕩的神念,方蕩對於自己的識海的掌控會變得越來越艱難,也就是現在這個時候,現在,鬼叟已經和方蕩平起平坐,兩者相持不下的結果,就是這裡的景色完全固定下來,如同真實世界一樣,誰都扭曲不了這裡的一切,不,是方蕩無法再動搖這個世界中的一切,鬼叟卻可以用強大的精神力量來生生將怪石給抹平,當然這需要消耗極大的精神力量。

    世界固定下來,也就斷了方蕩繼續躲藏的出路,以鬼叟的實力,用不了多久就能將方蕩給找出來,現在剩下的就只是時間問題。

    事實上他最近已經有十次左右幾乎就要抓住方蕩了,至於發現方蕩的次數就更多了。

    鬼叟覺得自己隨時隨地都有可能將方蕩給抓住。

    鬼叟和方蕩玩了一整年的捉迷藏,固然憋了一肚子火氣,不過此時的他心情總體上還是舒暢的,畢竟,終於開到了光明,他隨時隨地都能將方蕩挖出來,等到將方蕩的神魂抓住後,他要一口將其吞吃掉。

    「小傢伙不要再躲了,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總之都要死,不如像個堂堂正正的男子漢站出來,總好過做個縮頭烏龜,死了也叫人唾罵嘲笑。

    鬼叟這樣的話語說了不知道幾千遍了,他說得嘴皮子都要磨破了,不過他還是要說。

    鬼叟一伸手,將眼前的一片怪石抹平,這要耗用鬼叟強大的精神力量,不過鬼叟已經完全摸清楚了方蕩的底細,方蕩的神念在他同等級的丹士之中應該是比較強大的,但和他這樣的曾經的元嬰嬰士比起來,還差得太遠,他現在就算極力的揮霍自己的精神力量,也完全不用害怕方蕩。

    「小傢伙?小老鼠?小烏龜?快快出來啊……」

    「小老鼠……小烏龜……」

    鬼叟說著又是一揮手,將身前的一片嶙峋的怪石給抹平,隨後鬼叟繼續叫著帶有羞辱意味的名字。

    方蕩藏身在距離鬼叟不算太遠的地方,現在鬼叟一步步將怪石抹平,將方蕩能夠和鬼叟周旋的空間變得越來越狹窄。

    方蕩基本上是隨著鬼叟的前進而後退,事實上這是方蕩這一整年一來一直的策略,他一直都在鬼叟身邊不遠處,保持著不會被鬼叟抓住,同時又能夠牢牢觀看著鬼叟的所作所為。

    只有這樣方蕩才能掌握鬼叟的行動,可進可退。

    但這種可進可退有個前提,就是能夠有進退的空間,現在這個進退的空間已經所剩不多了。

    十天過去石林已經有七成被鬼叟掃平,方蕩在石林之中變得越來越危險,有數次鬼叟只差一點點就能將方蕩給擒抓住,甚至有一次,鬼叟已經抓住了方蕩的一條胳膊,方蕩不得不斷臂求生,這才逃走。

    鬼叟吞掉了方蕩的一條手臂,這使得這個屬於方蕩的識海世界中的平衡被打掉,鬼叟可以更簡單更快速的掃平眼前的怪石。

    方蕩的生存空間變得越來越狹小、逼仄。

    鬼叟那張長長地臉上此時終於開始露出陰惻惻笑容來。

    「鬼叟,為什麼千尋城的人都想要得到你?」方蕩忽然問出這樣一句話來。

    這是這一整年的時間中方蕩首次開口問問題,對於單調枯燥了整整一年時間的鬼叟來說,方蕩的聲音絲毫不遜色於天底下最美妙的樂器。

    鬼叟停住身形,看著眼前那隻有數十里方圓的怪石,聲音就是從那怪石之中傳來的,方蕩就藏身在那裡,方蕩現在終於知道自己躲不過去了,鬼叟有種撥開雲霧見青天之感,嘿嘿笑道:「小傢伙,你願意藏就繼續藏吧,鬼叟我倒要看看你還能藏到什麼時候。」

    「千尋城是什麼東西?想得到我?嘿嘿,當然這個世界上想要得到我的傢伙確實有很多,你小子恐怕根本就不知道本鬼叟的來歷吧?嘿嘿,你這個愣頭青,看在你為本鬼叟貢獻了一具難得的身軀的份上,鬼叟我就叫你死個明白。」

    鬼叟一邊說這,一邊一揮手,眼前的怪石又被鬼叟抹掉一大片。

    鬼叟一連抹掉了方蕩識海之中的怪石七成多,此時也略微有些疲累了,正好在這說話的功夫緩一緩精神,雖然精神之力恢復起來相當艱難,但歇一歇總是好的,在接下來一鼓作氣將方蕩的神識給吞吃掉的戰鬥中他將更輕鬆更愉悅。

    鬼叟追了方蕩一整年,說起來就算沒有用精神力量抹掉方蕩識海之中的這些怪石,也有些疲累了,在這勝利即將到來的時刻,坐下來聊一聊也算不錯的選擇。

    鬼叟找了一塊巨石盤膝坐下,那張瘦長的馬臉上露出一絲輕鬆地神情,眼神打量著周圍的一切,似乎在看著馬上要屬於自己的東西一樣,平淡之中帶著一絲炙熱和成就感。

    「小子,我乃九嬰都皇的一個元嬰,當然你肯定是不知道九嬰都皇是怎麼樣的存在的,我可以很清楚的告訴你,九嬰都皇在太清界也是一等一的存在,乃是不世出的天才,一人擁有九個元嬰,光這一點就能叫天底下九成九的嬰士們望而卻步。」

    「九嬰都皇?這個名字還真是很霸氣!」方蕩早就從石頭右衛的傳音中知道了九嬰都皇這件事,並且,這不是方蕩第一次聽到九嬰都皇這個名字,早在濁世凡間的時候,方蕩就聽過九嬰都皇這個名字。

    九嬰都皇不就是吞噬之主要找尋報仇的傢伙麼?方蕩實在是沒想到自己竟然會接連兩次聽到同一個元嬰嬰士的名字,這難道就是緣分?

    方蕩順著鬼叟的話語說了一句,鬼叟聽到方蕩說九嬰都皇名字霸氣,臉上卻露出一絲冷笑道:「有什麼霸氣的?如果沒有我們八個給那個傢伙撐腰,那傢伙就是狗屁!」

    方蕩微微一愣,心中暗忖道:「這九嬰都皇的九個元嬰似乎彼此之間不大和睦。」

    鬼叟繼續道:「當初九嬰都皇和一個旗鼓相當的對手相鬥,最終隕滅了三個元嬰,另有兩個元嬰墜入上幽界和凡間,我自然就是其中之一,算了你大概知道我有多麼強大多麼了不起就成了,現在我來告訴你他們得到我會得到多少好處。」

    鬼叟笑了笑,然後道:「其實,對於嬰士來說,這些也都不過是些小意思罷了,不值一提,但對於你們這些丹士來說,鬼叟我手指縫裡面灑下一點,就足夠你們一個門派享受的了。」

    「具體來說的話,首先我乃是一枚元嬰,你這個境界或許還不知道一枚元嬰有多大的用處 ,我來告訴你,一枚元嬰能夠叫至少三個赤丹丹士成就元嬰境界。能叫三十個紫丹丹士成就赤丹境界,現在,你知道我的價值有多大沒有?」

    「這還只是一部分,知道赤丹丹士最怕的是什麼麼?修仙者成為丹士需要經過天劫,丹士成就元嬰,同樣要經受一些不大不小的劫難,古往今來不知道多少丹士被絆倒在不這些不大不小的劫難上,所以赤丹丹士們最希望知道的,就是這些劫難究竟是什麼,究竟如何破解,而經歷過這一切的我自然是對這些瞭如指掌的,我可以幫助他們避免夭折在前往嬰士的最重要一步上。」

    「如果你以為我只有這些價值,那你就錯了,九嬰都皇是從上幽界飛昇太清界的,當初的九嬰都皇在這一界並不叫九嬰都皇,而是叫做九勝妖君,九勝妖君不敢說是當時上幽界第一人,但也差不多,你知道丹宮麼?你顯然是應該知道的,你 道丹宮的三位宮主麼?嘿嘿,他們三個就是九勝妖君的徒弟,現在你知道九勝妖君是怎麼樣的存在了麼?」
V123210 發表於 2017-10-10 11:20
第五百一十七章嚼吃方蕩

    方蕩也從石頭右衛那裡聽說了石頭右衛關於九勝妖君和丹宮三位宮主之間的揣測,現在算是確定了這層關係。

    老實說,現在方蕩都有些想要鬼叟這枚元嬰了,光是鬼叟說的作為元嬰的作用,就已經值得赤丹丹士們爭鬥不休了。

    更別說其他的價值了。

    「你知道九勝妖君是怎麼凝聚出九顆元嬰的麼?當然不會是無緣無故就生出來九個元嬰,而是九嬰都皇自己參悟出來的一種大道神通,不過九嬰都皇並未將這種神通留下,就算是他的丹宮那三個小崽子也不知道其中玄妙,別的不說,光是這部九嬰都皇自創的《九勝嬰圖》就足以叫天下任何門派瘋狂起來。」

    「好了,休息得差不多了,現在是你自己出來,還是我親自將你從石頭縫裡摳出來?」

    「等等,我還有一個事情不明白… …」方蕩的聲音從石林之中傳來。

    鬼叟卻嘿嘿一笑道:「可惜,鬼叟我沒有說話的興致了!」鬼叟說完大袖一擺,眼前的石林又被他的強橫的精神之力抹去一大片。

    「鬼叟,你若是得到了我的身軀,是要去和九嬰都皇匯合麼?」石林中的聲音繼續問道。

    「匯合?嘿嘿,你恐怕還不清楚元嬰是怎麼回事,如果我們九個元嬰一直都在一起的話,那麼我們九個就是一個人的九件法寶,一旦我們分開了,就如我現在,會和其他的元嬰之間喪失聯繫,喪失同步的思想共同的追求,現在,我不是九嬰都皇,我就是鬼叟,我就是我,我是絕對不會去和九嬰都皇見面的,除非我強大到能夠將九嬰都皇抓住殺掉,否則,一旦被九嬰都皇抓到,他就會抹殺我的神念,將我重新變成一隻元嬰。」

    鬼叟雖然說了懶得回答方蕩的問題,卻依舊滔滔不絕的說著,當然,他雖然說這話,手下卻也沒有閒著,又是一揮手,抹掉一片石頭。

    方蕩很想問問鬼叟知不知道吞噬之主這件寶貝的名字,但想了想後還是放棄了。

    此時鬼叟一道精神力量碾壓過來,方蕩不得不繼續後退,這一次方蕩退得略微遲疑了些,被鬼叟的精神力量碾掃到肩膀,方蕩的立時塌下去一塊。

    沒辦法,方蕩賴以藏身的石林已經只剩下數百米方圓,這麼小的地方對於方蕩來說,想要藏身已經非常艱難了。

    鬼叟也明顯感覺到自己用擊中了方蕩,鬼叟呵呵一笑,他喜歡這種將人一步步逼入死角的感覺。

    所以,此時的鬼叟越發不慌不忙起來,就像是一個在享受美食的老饕一樣,絕對不會將食物囫圇個的一口吞下,他要細嚼慢嚥來一點點咂摸方蕩的滋味,因為方蕩、叫他在這裡捉了一整年的捉迷藏,他要將自己心中憋悶的怒火全都宣洩出來。

    「小傢伙,天上地下,誰都救不了你了,你又何必繼續躲藏,早點出來,早點解脫,難道不好麼?」鬼叟一副悲天憫人的樣子繼續揮動袍袖,將數十平的山石一下抹掉。

    現在在鬼叟眼中,剩下的頑石猶如光滑皮膚上的一塊瘡疤,要多難看有多難看。好在,這塊瘡疤已經剩下不多了。

    鬼叟一想到方蕩的身軀,就不由得神魂火熱起來,他現在迫不及待的想要佔據方蕩的身軀,嘗試一下方蕩的兩顆金丹,擁有了兩顆金丹,他就能夠將兩顆金丹各自煉出九個元嬰來,那樣的話,他將擁有十八個元嬰,一旦他到了太清界,他就再也不怕九嬰都皇來抓他,相反,到時候就是九嬰都皇四處躲藏,千萬不要被他抓到了!

    想到這裡,即便是鬼叟這種元嬰都開始興奮起來!連消耗了不少的精神力量似乎都一下彌補了許多。

    鬼叟當即加快速度,大袖連擺,石頭被九嬰都皇一片片的抹掉。

    終於在鬼叟身前的怪石只剩下十數米見方,這就是鬼叟一袖之間的事情了。

    鬼叟略微停頓下來,他能夠感受到,方蕩就在那裡。

    鬼叟呵呵一笑道:「小傢伙,小烏龜,你現在還不出來?就等著鬼叟我一袖將你灰飛煙滅麼?」

    「如我這樣的元嬰就算修為跌落,沒有肉身,本身的精神力量依舊強大無比,萬萬不是你這個區區的小耗子能夠抵擋的,怎麼說呢?你這小子張著一雙冰冷的眼睛,卻做不出冰冷的事情,你若是任由我佔據了那小娃娃的身軀,我還得想辦法逃避你的追殺,那個時候就是我藏你追了,但你選擇了最愚蠢的辦法,在不清楚本鬼叟的實力的情況下,輕易的將身軀拱手相讓,嘿嘿,可憐吶,可憐!可憐你的大好身軀兩顆金丹現在就全都便宜我了,不過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小傢伙,現在你應該死得瞑目了吧?」

    那石頭之中一道身影一晃而出,正是方蕩。

    「鬼叟,你怎麼喋喋不休的如同一個老嫗?我看你也不要叫鬼叟了,就叫鬼嫗吧!」此時的方蕩少了一條胳膊,另外一邊的肩膀也塌了下去,神情委頓,骨瘦如柴,看得出方蕩所剩的精神力量已經不多了,就處於奄奄一息的狀態。

    鬼叟對於方蕩的嘲諷言語並不怎麼在意,他見到方蕩就微微皺眉,因為他隱隱感覺到有些不對頭,在他的想像之中,方蕩沒有理由變得這麼虛弱,方蕩怎麼都應該更豐滿更可口,現在這樣幹乾巴巴的樣子著實叫他難以下嚥。

    難道有什麼不妥當的地方?

    鬼叟皺眉凝視方蕩,隨後鬼叟桀桀笑了起來,「我知道了,你小子怕了,你小子知道自己必死了,所以你的精神徹底垮塌了,哈哈哈,理應如此,換成是本鬼叟,知道自己死定了,無處可逃了,也要精神萎頓不堪吧!」

    「是你自己靠過來叫本鬼叟囫圇個吃掉,還是本鬼叟上前抓住了你,將你的手手腳腳一樣樣撕下來吃掉?」鬼叟的眼睛變得灼燙火熱起來。對於他這個上萬年的老鬼來說,吃東西,總是一件愉快的事情。吃方蕩這樣精美的食物,就更是一件快樂的不得了的叫他期待已久的事情。

    方蕩深吸一口氣,轉身就跑,鬼叟哈哈大笑,緊追其後,片刻鬼叟就追上了在這無遮無掩的荒蕪中奔跑的方蕩,鬼叟抓住方蕩的肩膀用力一扯,就將方蕩一撕兩瓣,隨後將手中的半個方蕩身軀一口吞下,此時剩下的半個方蕩朝著那片荒原狂奔,鬼叟停在原地仔細品味了一下後才繼續追逐,此時鬼叟念頭一動,狂奔的方蕩身前便出現來擎天一般的大山攔住方蕩的道路。

    吞吃了方蕩的半片身軀,此時的鬼叟已經擁有了方蕩識海中的大半操控權,也就是說,現在的方蕩的識海已經淪陷了一半。

    鬼叟慢悠悠的飛過去,「小傢伙,你還想要掙扎到什麼時候?」

    鬼叟說著伸手去抓方蕩方蕩的半邊身子猛的一躲,避了開來。

    鬼叟仰面縱聲大笑,方蕩腳下的地面上猛的鑽出如蛇般的觸手一下就將方蕩給纏繞住,使得方蕩無處可去。

    鬼叟收了笑聲,看向方蕩,隨後鬼叟微微皺眉,奇道:「我怎麼沒有在你的眼中看到恐懼?」

    方蕩半邊身軀只剩下一隻眼睛,內中依舊是冰冷的一片。

    「算了,本鬼叟懶得管你那僅剩的一點點自尊心!垃圾永遠都是垃圾,就算擁有了一副這樣了不得的天賦,依舊還是垃圾!」鬼叟說著伸手一抓,將方蕩剩下的半邊身軀一把抓住,撕成兩半丟入口中,咔咔嚼吃,轉眼間,方蕩僅剩的半片神念也被鬼叟吞個乾淨。

    鬼叟笑吟吟的將雙目一筆,開始仔細感知這具已經完全屬於他的身軀。

    緊握方蕩手掌的陳娥心頭猛的一跳,一種不祥之感瞬間遊遍全身,隨後她就看到方蕩的手指微微動了一下,方蕩的眼皮也開始微微顫動。

    石頭右衛也瞬間到了方蕩身前,八荒吞石鳥還有吉達外加襲紅豆還有蜈蚣王,全都站在方蕩周圍。

    陳娥雙目有些發直,開口道:「吉達,帶紅豆走遠點!」

    石頭右衛臉色也變得從未有過的凝重,八荒吞石鳥一張口,將小八荒吞石鳥吐出,小八荒吞石鳥當即就要耍賤重新回到八荒吞石鳥的嘴中,被八荒吞石鳥一翅膀扇飛出去上百米。

    石頭右衛身上的大石頭發出咯咯咯的聲響,陳娥將冰魄針祭出數百枚冰針懸浮在方蕩身上所有的緊要穴位上。

    遠處,村落之中的那座腦後有著一面滿月光輪般的雕像腦後的光輪忽然間暗淡下來,專門看守雕像管理貢品香火的村民見到了雙腿都開始抖,緊接著鑼聲大響,所有的正在勞作的村民們聽到這聲音齊齊往居住地狂奔。

    這鑼聲聽起來簡直就像是喪鐘。

    天書天地中的時間猶如凝固了一般,一切都開始變得緩慢起來,人們唸誦誅妖大仙的聲音,陳娥的呼吸聲,吉達緊張得拳頭死死捏住衣角的聲音,襲紅豆牙齒緊緊咬合的聲音,石頭右衛眉頭皺起發的聲音。

    在方蕩的識海之中,鬼叟正在不斷接駁方蕩的身軀,用不了多久,他的神念就將完全佔據這個身軀,奪舍成功。

    咯叻!

    正在全神貫注的準備接手方蕩的身軀的鬼叟猛的聽到咯叻的一聲響,這是方蕩的識海,方蕩的神念被他吞噬之後,這裡應該空無一物,絕對不可能有任何聲響發出,那麼這聲音是怎麼回事?

    鬼叟並不認為自己會聽錯,一定是有什麼聲音。

    鬼叟猛的坐起身來,暫停接駁方蕩的身軀,鬼叟的那雙眼睛如火燭般燃燒起來,朝著四周張望。

    不過,鬼叟顯然沒有發現什麼,更沒有找到那聲音的來源。

    按理說,鬼叟已經將方蕩的神唸給吃掉了,那麼這裡就絕對不會再有聲音發出,如果是一般人或許會覺得是自己聽錯了什麼,但鬼叟卻絕對不會認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什麼問題。

    鬼叟在方蕩的識海中轉了數圈依舊一無所獲。

    鬼叟忽然將目光投注在那片荒蕪的荒原上。

    鬼叟忽然覺得這荒原有問題。

    要知道方蕩在自己的世界之中完全可以打造全部的怪石嶙峋的世界,但方蕩偏偏打造出這麼一片完全不適合藏身的荒原出來,這擺明了是不智之舉,當初鬼叟和方蕩捉迷藏了許久,鬼叟也有些懷疑,不過方蕩始終都沒有跑到這片平坦的荒原上來,也就使得鬼叟對於這片荒原越來越視而不見,但現在,重新審視這片荒原,鬼叟越發覺得這荒原存在得實在是太不合理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7-10-10 11:20
第五百一十八章勁敵

    「小傢伙,難道你還在和我玩捉迷藏?」鬼叟其實並不認為方蕩還活著,他吞噬了方蕩的神念那是真真切切的,半點虛假都沒有,另外他真的已經接駁上了方蕩的身軀,這都證明他吃掉的就是方蕩,那麼,那聲音究竟是怎麼回事?

    鬼叟站在這片荒原上,袍袖猛的一擺,一下抹掉了一片荒原。

    隨後鬼叟袍袖連擺,將荒原一片片的掃掉。

    忽然之間,鬼叟愣住了,在他掃掉的荒原之中,出現了一座漆黑的雕像,這雕像面目猙獰,正是方蕩的樣子,鬼叟的精神力量竟然沒有將其一起抹掉,這就說明這雕像的精神力量也非常強大,這雕像似乎尚未完成,看上去面頰還有部分缺少雕鑿的痕跡。

    鬼叟眉頭皺起,隨後又是一百袍袖,雕像周圍的荒原被鬼叟抹掉一大塊,隨即鬼叟呆住了,在他面前,竟然又出現了一座雕像,通體漆黑的雕像。

    鬼叟冷哼一聲當即袍袖連擺,將周圍的荒原完全抹去。

    一、二、三、四、五。

    整整五座方蕩的黑金雕像。

    鬼叟所在的時代,修士們的爭鬥手段遠遠沒有現在這般花樣繁多,更何況這五尊黑金佛像乃是更早文明的產物,事實上在鬼叟所在的時代,佛家文明被完全抹殺,一丁點痕跡都沒有留下,後世逐漸探索出來的佛家的一些寶物都是逐漸在八荒的荒僻之地一點點找到的。

    至少在鬼叟的認知之中,完全不知道眼前這個光頭雕像有什麼特殊之處。

    這是和道家文明完全不同的另外一種文明。

    鬼叟眉頭皺起,看著眼前的這五個黑金雕像,鬼叟完全不知道方蕩將這五個雕像藏在這裡究竟有什麼意圖。

    隨後他發現那五個黑金雕像竟然在動。

    不是黑金雕像在動,而是黑金雕像上有什麼東西在動,緩緩地蠕動。

    鬼叟雙目微微瞇起,準備細細觀瞧,卻發現那原本看得很清楚的黑金雕像現在變得模糊起來,他不得不逐漸靠近過去,鬼叟來到五個黑金雕像面前,此時能夠清楚的看到,這五個黑金雕像上有什麼東西正在融合,正在匯聚,正在……逐漸變得完整起來。

    那五座漆黑的黑金雕像的眼珠猛的一動,齊齊看向鬼叟。

    這使得正在聚精會神觀瞧這五個雕像的鬼叟駭然一驚,鬼叟的反應也是一等一的快,身形如電急速後退。

    與此同時,五個黑金雕像一起出手,朝著鬼叟抓去。

    這五個黑金雕像正是方蕩識海光輪之中五十多座九級黑浮屠融合誕生出來的黑金佛像。

    方蕩和鬼叟周旋了一整年的時間,也不過是外面幾天時間而已,這些黑金佛像在這幾天之中逐漸匯聚成型,此時雖然稍稍還有欠缺但也已經達到了活動自如的地步。

    這五個黑金佛像說起來其實也還是方蕩,只不過是黑化了的,充惡念的方蕩。

    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最富有攻擊力的力量永遠都是邪惡,這五個黑金佛像是方蕩殺生數千所凝聚出來的充滿惡意的念頭,他們的強大在被佛法加持成了一座座黑金佛像後,又被放大了數倍不止,原本方蕩如果正面面對他們的話,必死無疑,現在則輪到將方蕩吞噬掉的鬼叟面對這五尊黑金佛像。

    鬼叟和這五個黑金佛像的目標是一樣的,都是佔據方蕩的身軀,成為這片領地的統治者,可以說,雙方之間有著天生不可調和的矛盾,一見面就是生死仇殺。

    吞噬掉了方蕩的神念的鬼叟在精神力量上彌補了不少之前的損耗,此時的鬼叟身形急退的同時,眼瞅著五座黑金佛像朝著自己抓來。

    一個是蓄勢出手,一個是倉皇躲避,鬼叟乃是元嬰境界的精神力量,按理說比五個黑金佛像加在一起還要強大一些,但鬼叟在和方蕩周旋了一年的時間裡抹去了不知道多少的亂石,消耗了大量的精神力量,吞噬了方蕩雖然彌補了一部分,但還遠遠不夠恢復到巔峰境界,所以現在鬼叟的實力和對面的五座黑金佛像彼此之間相差彷彿。

    五隻漆黑的大手抓在鬼叟的身上,就要將鬼叟的身軀撕裂。

    鬼叟冷哼一聲,精神力量構築的身軀猛的一縮,鬼叟的瘦高身軀瞬間縮小了一倍,這使得抓住他的黑金大手掌心一空,被鬼叟生生逃了出去。

    鬼叟也沒料到在方蕩的識海之中竟然還有這樣邪門的手段,他明明吃掉了方蕩,現在這五個又是什麼東西?

    鬼叟此時開始生出一種上當了的感覺,但他想不通,這究竟是怎麼樣的一個陷阱,畢竟方蕩已經被他吃掉了,方蕩設置這個陷阱又有什麼意義?

    吳明黑金佛像不會給鬼叟任何思考的空間。

    這五座黑金佛像其中一座猛的一炸,從中翻騰出滾滾的生靈來,各種兇猛的野獸各種妖物,各種各樣的人物來,一個個活靈活現,足足有上千之多。

    這上千個妖物、野獸還有人物正是方蕩曾經殺過的存在,正因為他們曾經存在過,所以一個個活靈活現,甚至臉上的表情都各不相同,潮水般朝著鬼叟洶湧過去。

    鬼叟那裡見過這樣的場面,完全搞不懂人的神念之中怎麼會駐有這麼多的莫名其妙的東西?

    在識海之中神通手段是施展不出來的,只能用精神力量互相碰撞,強大的活下去,弱小的就去死!

    鬼叟連忙一擺袍袖,衝到他眼前的妖物野獸人物們立時被掃平了一大片,但上千隻妖物人物還有野獸數量太多,鬼叟這一下也就只能抹掉三百多只,剩下的依舊前仆後繼的撲上來。

    鬼叟連忙再擺手腕,不過這次他剛剛擺到一半,就被衝上來的人物妖物還有野獸們給撲倒。

    這些人物還有妖物外加野獸們猙獰凶悍拚命撕扯鬼叟,牙齒指甲無所不用其極,他們恨透了方蕩,雖然鬼叟不是方蕩,但將仇恨用在鬼叟身上也差不太多,誰叫方蕩的身軀現在是被鬼叟佔據的,在他們眼中鬼叟就是方蕩。

    不過鬼叟畢竟是元嬰嬰士的精神力量,精神凝聚程度非同一般,那些妖物還有野獸人物連從鬼叟身上挖下一小塊肉都做不到。

    當然,在這麼多的妖物人物還有野獸的撕咬下,鬼叟還是很痛,疼得他哇哇亂叫!

    鬼叟嗷的一聲猛的一震身軀,將身上的妖物人物還有野獸們給統統震飛掉,鬼叟雙目都紅了起來。

    此時鬼叟已經大概知道了,對面那五個傢伙和他之間不是你生就是我死的關係,他要想佔據方蕩的身軀,就必須將那五個黑金佛像給滅殺掉,如果做不到,那就是他永遠沉淪在這裡,被那五個黑金佛像給吞吃掉。

    搞清楚了這個,鬼叟也就知道自己確實是中了圈套,怪不得那個光頭小子敢叫他進入身軀中,還在識海中跟他兜了一年的圈子,原來就是為了消耗他的精神力量,現在這五個傢伙可著實不好對付!

    鬼叟心中暗恨,身形繼續退走,不過這一次,鬼叟的後退就不似方才那般迅疾了,這一次鬼叟的後退不是為了逃命,而是為了獵殺,鬼叟要藉此好好觀瞧一下這五個通體漆黑的傢伙究竟是怎麼回事。

    就見被他抹掉了不少的妖物人物還有野獸們紛紛重新聚合在一起,重新構成一個缺了一條胳膊少了小半邊身軀的黑金佛像來。

    此時五尊黑金佛像似乎也沒有料到鬼叟竟然這麼強大,也沒有立即追上鬼叟而是站在遠處觀瞧著鬼叟。

    「方蕩那裡去了?」吳尊黑金佛像異口同聲的問道。

    鬼叟嘿嘿一笑道:「趁熱乎吃掉了!味道還不錯!」

    五尊黑金佛像臉上露出驚訝的神情,方蕩竟然已經被吞噬掉了,那些妖物野獸還有人物們現在已經分辨不出敵人,但他們不同,他們存在的目的就是殺掉方蕩,從方蕩手中奪走身軀,現在方蕩竟然已經被殺掉了,這使得他們生出一種失落感,但這種感覺轉瞬即逝,畢竟他們的最終目的還是佔據方蕩的身軀。

    五尊黑金佛像如同一人,驟然出手,這一次黑金佛像沒有崩散成一個個的妖物人物還有野獸,而是直接用黑金佛體來攻擊鬼叟。

    黑金佛體和之前的那些妖物人物還有野獸完全不可同日而語,那些藥物人物野獸們最多也就是叫鬼叟感覺到疼痛,而這黑金佛體是真正的能夠傷害到鬼叟的力量。

    鬼叟最初稍稍有有些輕視,結果被黑金佛體的手指勾住肩膀上的一塊肉,直接就被死了下去,雖然受傷不重,但著實叫鬼叟出了一身冷汗。

    鬼叟此時才確定這些傢伙能威脅道他的存在。

    鬼叟念頭一動,在他身周圍出現一座座的巨石和樹木,在他和五尊黑金佛像之間構築出重重障礙。

    吞吃了方蕩的神念的鬼叟覺得自己還是佔據一定的優勢。

    不過隨即鬼叟就知道,這些東西毫無用處,因為黑金佛像完全不在意這些巨石和大樹,如同撞穿霧氣一般將其撞開,顯然這裡是方蕩的地盤,這些黑金佛像和方蕩之間有著某種聯繫,所以,識海之中的這些障礙對於這些黑金佛像完全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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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九章 黑金佛像

    鬼叟眼中神情一厲猛的伸手抓住一名黑金佛像的手臂,手指如同耙子一樣,在黑金佛像的身軀上挖出十道金色的血槽。

    這黑金佛像的身軀比鬼叟想像之中的還要堅硬,鬼叟原本預計這一下就將黑金佛像的一條胳膊扯下來的。

    神念之間的爭鬥,神通無法涉入其中,比拚的就是誰更堅硬,誰更沉重,兩者相撞,硬者勝。

    那個被挖出十道血槽的黑金佛像發出一聲痛苦的嘶吼,發瘋般的砸向鬼叟。

    鬼叟雙拳總歸難以抵擋對方五個金像十隻拳頭,最初還應對幾下,隨後就只剩下挨揍了。

    好在鬼叟的身軀比這五個黑金佛像還要強大一點,至少比他們要抗揍許多,所以在這五個黑金佛像的亂砸之下,雖然收了些損傷卻還不算太大。

    但這樣下去總歸不是辦法,再抗揍的大象,也架不住狼太多,鬼叟心中暗罵給他下套的方蕩,後悔沒有一口口細嚼慢嚥的將方蕩吃掉。

    樂極生悲這四個字實在是再適合不過此時的鬼叟了,明明已經得到了一切,結果卻陡然翻轉,又殺出這麼四個鬼東西來。

    鬼叟拼盡全力從這五尊黑金佛像之中竄出,一路倉皇遁逃,五尊黑金佛像一路尾隨緊追不捨。

    這叫鬼叟生出一種荒謬的感覺來,就在不久之前,方蕩還被他追逐得四處亂跑,沒想到風水輪流轉,一眨眼的功夫,角色互換,拚命逃命的就變成了他。

    好在鬼叟的速度足夠快,那五個黑金佛像慢慢的被他甩在了後面。

    不過,鬼叟還真就開心不起來,因為就算那五個傢伙追不上他,也終究沒有什麼用處,如果鬼叟不能殺掉他們,弄不好又成了當初他追逐方蕩的翻版,五個黑金佛像會在這一片識海之中追逐他一整年的時間。

    就在鬼叟還在琢磨會不會被追一百年,他身後的五尊黑金佛像猛的齊齊爆開,化為五千妖物、野獸、禽鳥、人物,浩浩蕩蕩的匯聚成陸空大軍,分散開來,朝著鬼叟匯聚過去。

    這一支大軍就像是伸展開的雙手,朝著鬼叟緩緩地籠罩過去。

    鬼叟頭皮一炸,不由得加速逃遁。

    如果這是在上幽界,那麼鬼叟很容易就能將身後的那些東西甩掉,但這是方蕩的識海,這裡的空間雖然寬闊但終究是有極限的,鬼叟不斷飛行最終還是被逼入了識海邊緣。

    鬼叟眼角不由得抽了抽,這些妖物人物野獸禽鳥全都算不上什麼,但就是數量太多了,鬼叟大有一種龍游淺水,虎落平原的悲哀感覺。

    隨即五千多頭妖物、人物、野獸和禽鳥直接撲在鬼叟身上,層層包裹密密麻麻,任憑鬼叟大袖連擺,一層層的將這些人物、妖物、野獸和禽鳥抹去,依舊前仆後繼,似乎無有盡頭一般。

    鬼叟就覺得自己跌入了毒蛇蛇窩之中,數不清的毒蛇在他身上撕咬,雖然鬼叟不至於被撕碎,但劇痛卻如潮水般不斷侵襲,叫他深陷其中,無法擺脫。

    地獄,這就是地獄,殺不了你,卻叫你永遠痛苦!

    就在鬼叟掙扎嘶吼的時候,混亂之中一隻漆黑的大手一下刺入鬼叟的肚腹,手掌猛的一攪,從鬼叟肚腹之中拽出來的時候,掛滿了腸子。

    雖然鬼叟是精神力量,但1這種精神力量一樣是擬人的,越是精神力量高深的存在越是與正常人相同,可以說以鬼叟這種元嬰來說,人身上有什麼他就有什麼,被從肚腹之中拽出腸子並不稀奇。

    鬼叟啊的一聲慘叫,雙手連擺,將身前的人物妖物等全部抹掉,就見一隻漆黑的大手浮在不遠處,大手上攥著的就是他的腸子。

    緊接著那大手一下崩散,化為禽鳥妖物還有人物野獸,這些傢伙紛紛爭食鬼叟的腸子。

    此時四周的人物妖物等等又匯聚出一隻隻的大手來,朝著鬼叟就抓了過來。

    這些大手嘗到了鬼叟腸子的味道後,就更加覬覦鬼叟的那一身肉,一直一隻隻大手在鋪天蓋地的人物妖物禽鳥野獸的包裹下偷襲鬼叟,奸詐無比,鬼叟一時間被抓得渾身上下處處都是傷痕。

    鬼叟胸中的戾氣此時也終於爆發出來,鬼叟畢竟是一個堂堂的元嬰,此時的鬼叟一聲大喝,鬼叟的一條胳膊直接從身上飛出,當空炸裂,轟的一聲,將鬼叟周圍方圓數十米內所有的人物妖物等等全部抹去。

    鬼叟那張狹長的馬臉上滿是猙獰凶惡,鬼叟用點燃了自己的精神力量,用如同爆丹一般的辦法將自己的手臂爆掉,消滅敵人的同時也給自己換來了喘息的機會。

    不過,那些數千妖物、人物還有禽鳥、野獸們依舊不畏生死的猛撲過來。

    鬼叟連忙急退,想要從這些傢伙中間衝出去,可惜被三隻隱藏在人物妖物還有禽鳥野獸中的黑金大手牢牢攔住,使得鬼叟再次陷入泥潭之中。

    被啄咬撕扯的劇痛是的鬼叟越發變得狠辣起來,此時的鬼叟眸子之中開始閃爍起殘暴的光芒來。

    鬼叟一條手臂再次飛出,一爆之後鬼叟周圍的一切盡皆被抹掉,鬼叟用了兩條手臂才換來了這次機會。

    不過,鬼叟卻似乎並沒有要乘機逃走的想法,相反,鬼叟變得極為凶悍,肩膀處晃動幾下重新生長出雙手,不過他的身軀也相應的縮小了不少,隨即鬼叟朝著那群妖物、人物還有野獸禽鳥衝了上去。

    鬼叟很清楚,在這裡跑是永遠解決不了問題的,擺在他面前的就只有一條路,那就是不惜一切代價,殺光這些古怪的東西。

    鬼叟本身乃是九嬰都皇的元嬰,或者說他就是一個九嬰都皇的分身,只不過這個分身的修為低了許多,鬼叟的性子如九嬰都皇一樣乖戾,此時被逼出殺伐果斷的凶性來,自然是人擋殺人。

    一時間鬼叟衝入那些人群獸群和妖群鳥群中拚命廝殺,往往鬼叟大袖一擺,就能將一大片抹去,但人、獸、妖、鳥的數量終究太多,轉眼就再次將他給埋沒掉,這個時候,黑壓壓的群落中總是會爆起一團煙塵,鬼叟再次犧牲自己的身軀的一部分來毀掉圍攻他的人、獸、妖、鳥。

    這是一場混亂的大戰,不是你吃我就是我吃掉你,雙方都充滿凶性,這是最原始的戰爭,用的手段都是最原始的,指甲、拳頭、牙齒,甚至是腦袋。

    最初還是雙方聚聚散散的交手,不久之後就變成了一個漆黑的巨大的圓球,圓球內部不斷的爆炸,每一次爆炸,都將這個漆黑的圓球炸散,但散開的碎片迅速又合攏在一起。

    這個時候戰鬥就變成了最單純的精神力量的對戰,鬼叟不斷的爆炸自己的精神力量,消耗著那五個黑金佛像的精神力量。

    雙方的實力其實本來就相差不大,此時拚死對戰,互相消耗,比的其實就是看誰能夠剩下最後一口氣,你死了我還活著,我就是勝利者,我就擁有方蕩整個身軀。

    精神力量的消耗極不好恢復,但現在雙方都顧不了那麼多了。

    此時的狀況就像是在養蠱,將凶悍的蠱蟲丟在蠱盅中,狹窄的空間使得蠱蟲們彼此互相殘殺。

    兩者之間的爭鬥足足持續了一天的時間,一天之後,鬼叟的身形已經縮小得猶如剛出生的嬰兒,而五尊黑金佛像也並不比鬼叟好多少,事實上現在的五尊黑金佛像變成了五個大個的土豆,這樣算下來,恐怕能夠活到最後的還是鬼叟。

    鬼叟嘿嘿嘿的笑了起來,雖然優勢不算太大,但優勢就是優勢,在這種神通無用的消耗戰下,哪怕一丁點的優勢都能決定勝敗。

    對面的五尊黑金佛像一個個面色冰冷,顯然他們也預料到了接下來的勝敗情況。

    「我很生氣!」鬼叟笑過之後,開口說道。

    鬼叟確實很生氣,非常非常生氣,區區一個藍丹丹士竟然叫他付出這麼大的代價,這是他從未層想到過的,哪怕方蕩是擁有兩顆金丹的萬載不出的丹士,但在鬼叟以往的認知中,丹士就是丹士,丹士永遠不可能在精神力量上戰勝元嬰嬰士,但今天,他被逼迫到了這樣的山窮水盡的地步,使得他不得不改變自己原先的想法。

    對面的五個黑金佛像相視一眼,隨即,五個黑金佛像朝著鬼叟猛衝過來。

    在方蕩的識海之中,沒有躲避的空間,他們之間能夠做的就是彼此殺戮。

    鬼叟哈哈笑著迎了上去,這是最後的戰爭,勝利者擁有一切,失敗者輸個精光!

    就在雙方就要撞擊在一起的時候,一道聲音突然從天空中響起:「好了,差不多了!到此為止吧!」

    一個張大臉出現在他們頭頂上。

    鬼叟駭然抬頭,五個黑金佛像如遭雷擊一般,他們和鬼叟不同,就算沒有看到頭頂上的那張臉是什麼模樣,他們也知道這個聲音是誰發出來的!

    「你怎麼還活著?」鬼叟的尖叫在他們的耳邊響起,在他們頭頂上出現的,正是方蕩,一個略微有些消瘦的方蕩。

    不過這個方蕩和鬼叟以前見過的方蕩有些不一樣,因為現在的方蕩竟然有兩個腦袋,兩張面孔,一張面孔慈眉善目,一張面孔卻猙獰凶惡,兩張面孔如同走馬燈一般的在方蕩的脖子上來迴旋轉,並且方蕩還有四隻手臂,看上去就像是一尊魔神。

    此時的方蕩四隻手臂伸出,四隻手指齊齊一點,指尖中便飛出一座通體閃爍著金光的九級浮屠,朝著他們就籠罩下來,轉眼之間就將他們給蓋入其中。

    鬼叟大驚失色,四周所見都是金燦燦的光球,這些光球就像是磚石一樣構成了這座九級浮屠。

    鬼叟當即朝著九級浮屠的牆壁也就是這些光球撞去,這些光球看起來相當的脆弱,虛虛渺渺似乎並不存在一樣。

    這些光球也確實如鬼叟所想,很脆弱,被鬼叟一撞就立即破碎,但鬼叟卻並未能從九級浮屠之中鑽出去,而是被撞破的金球中的一道聲音撞了個跟頭。

    「誅妖大仙!」

    這四個字如同滾石檑木一般撞在了鬼叟身上。

    這是堅定地信仰之力,這種精神力量不可動搖,不會改變,堅硬程度雖然比不上真正的元嬰嬰士的意志,但撞擊此時的縮小了不知道多少倍的鬼叟還是完全可以的。

    鬼叟從地上爬起後心中大驚,隨後他就見到一顆顆的構成九級浮屠的光球從九級浮屠中飛出,撞擊在那五尊黑金佛上,在鬼叟看來,那五尊黑金佛像和他雖然有些差別,但卻也差別不大,這樣的撞擊對其來說應該也如他一般被撞飛出去,然而,出現在鬼叟面前的畫面實在是太恐怖了。

    就見那五尊黑金佛中的一個被金球撞擊後竟然直接被融化掉一大塊,駭得鬼叟險些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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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章黑金佛像

    緊接著一顆顆的金球朝著那五尊黑金佛像狂轟亂撞過去,五尊黑金佛像四處躲避,最初還能躲開幾個,但片刻之後,就只有在原地挨揍的份了。

    就見五尊黑金佛像咒罵不休,同時身軀如同泥巴做的一樣,開始糜爛融化。

    一聲聲誅妖大仙在鬼叟耳邊響起,如同雷霆霹靂,炸得鬼叟僅剩的精神力量搖擺不休。

    五尊黑金佛像終於伏法,隨即四周逐漸沉寂下來。

    鬼叟喉頭咕咚一聲,隨即鬼叟就見到一顆顆的金色的光球從九級浮屠上升起,懸浮在他的頭頂上。

    鬼叟額頭上青筋都蹦出來了,噗的一聲一顆金球無聲無息的撞擊在鬼叟的肩膀上。

    「誅妖大仙!」四個字轟的一下砸進鬼叟的神念之中,鬼叟腦海裡面此時就只有這四個字在隆隆作響。

    鬼叟咬著牙搖頭,將這四個字從腦海之中驅散,但緊接著又是一顆金球砸在他的身上,那四個字再次在鬼叟的腦中炸響,叫鬼叟無處可避、無法抵抗。

    鬼叟啊啊的大叫:「方蕩,你小子給我出來啊啊啊啊!」

    九級金浮屠之外,兩頭四臂的方蕩正看著被九級浮屠籠罩其中,好似螞蟻一般的鬼叟,鬼叟的大叫聲在方蕩聽來毫無意義。

    「方蕩,你……不錯!這必死之局原本我都對你不抱希望了……」那尊背後有天上地下唯我獨尊八個大字的佛像開口說道。

    「因緣際會,碰巧罷了!」方蕩笑著開口道。

    方蕩能夠將神念一分為二,方蕩只知道這種手段在進入元嬰期後有些好處,卻萬萬沒想到在金丹期他就用上了。

    此時的方蕩看上去很消瘦,這是因為被鬼叟吃掉的那一半精神力量卻是是方蕩的精神,一個人被一分為二當然不會太好,哪怕是精神力量也是如此。

    方蕩原本一直都對五尊黑金佛像發愁,要知道這五尊黑金佛像是他無論如何都無法戰勝的存在,事情也巧,就在方蕩束手無措,完全找不到解決五尊黑金佛像的辦法的時候,鬼叟自己送上門來了。

    方蕩問過佛像之後,做出了一個大膽同時風險極大的決定,那就是將鬼叟引入自己的身軀來跟五尊黑金佛像對戰,最初方蕩害怕鬼叟的力量不夠強,卻萬萬沒想到他搞進來的竟然是一顆元嬰。

    那個時候方蕩就開始擔心五尊黑金佛像不是鬼叟的對手,所以方盪開始和鬼叟周旋,捉迷藏,躲避鬼叟,又在識海之中拿出好大一塊區域用來打造一片荒原,用著荒原將五尊尚未成型的黑金佛像還有《陰符經》外加佛像光輪收好。

    方蕩耗盡心力和鬼叟周旋,足足一整年的時間,方蕩一方面是為了消耗鬼叟的精神力量,一方面則是等著五尊黑金佛像孵化出來。

    有些時候,你不希望他們到來,他們卻忽然就出現在你的身邊,但有時候你希望他們馬上出現,他們卻總是姍姍來遲。

    終於黑金佛像被孵化出來,而鬼叟的力量也被消耗得差不多了,這個時候,方蕩將自己的一半送給鬼叟,同時也將蠱盅蓋起。

    現在,方蕩贏了,同時化解掉兩大危機。

    此時方蕩的那座光輪上五座九級黑浮屠光色暗淡下來,內中傳來咆哮之聲:「你等著,我早晚要得到你的身軀!」

    這聲音越來約虛弱,越來越遙遠,隨後就沉寂無聲了。

    方蕩掃了一眼那五座黑金佛像,心中微微一嘆,很顯然,那個傢伙依舊未死,現在不過是蟄伏起來罷了,時機成熟的時候,這傢伙會比現在更加難纏。

    方蕩又看了一眼九級金浮屠之中的鬼叟。

    這座九級金浮屠比較出乎方蕩意料之外,正如同他忽然長出兩個腦袋四條手臂的時候一樣,叫方蕩甚至都對自己生出一絲恐懼來。

    方蕩最初只是叫吉達去想辦法叫村民們唸誦他的名字來祈禱,他希望從中得到力量,至於能夠得到多少力量,有什麼用途,方蕩並不清楚,現在看來方蕩得到的遠遠超出自己的預料。

    方蕩不知道外面究竟發生了什麼,那些村民們的信仰之力似乎變得更加純粹了,內中蘊含的力量也越來越強大。

    看著正在被九級金浮屠度化的鬼叟,這座九級金浮屠中傳來嗡嗡震震的誅妖大仙的聲音,猶如千萬個人一起在誦念這個名字一樣,鬼叟身在其中,不斷收到金球撞擊,這金球傷不到他,卻不斷的將誅妖大仙四個字砸入鬼叟的腦海之中,在鬼叟的腦海之中逐漸堆砌起另外一座九級金浮屠。

    什麼時候鬼叟腦海之中的九級金浮屠成型了,那個時候鬼叟就將成為方蕩的信眾,永生永世為方蕩貢獻最純粹的信仰之力!

    將一枚元嬰變成了自己的虔誠信徒,方蕩想一想都覺得這件事很有光彩!方蕩也開始憧憬元嬰信徒帶來的信仰之力究竟會是什麼模樣,畢竟那可是元嬰!

    方蕩閉上雙目。

    在方蕩身軀之外,石頭右衛緊張的盯著方蕩的身軀,兩個碩大的拳頭因為攥得太緊而發出咯咯的聲響,陳娥的冰魄針遍佈方蕩身上每一個弱點,八荒吞石鳥巨大的鳥喙高高揚起,遠處的吉達更是緊張的面孔發白,在他身後的紅豆則閉上眼睛,但又總是不自覺的張開,然後再死死地閉上,似乎不敢去面對接下來發生的事情。

    只有那隻小八荒吞石鳥沒心沒肺的在遠處蹦躂,不過因為他知道自己的娘這一次是真的生氣了,所以沒有上前耍賤,自顧自的去花叢中追逐著什麼東西。

    方蕩的雙目不久前眨了眨,手指也動了動,所有的人都以為方蕩應該要醒了,卻沒想到隨後方蕩又陷入了沉寂之中,這些人不知道應該鬆一口氣還是應該將心情繼續吊著,就在他們覺得方蕩或許現在還不會醒過來的時候,方蕩的眼睛忽然之間猛的張開,方蕩也一下坐了起來。

    方蕩忽然的動作使得陳娥和石頭右衛等被嚇了一大跳,遍佈方蕩身軀上面的冰魄針險些就直接釘在方蕩身上。

    要不是陳娥連忙收手,不說冰魄針下沉刺中方蕩,就是方蕩這忽然之間坐起來都要被刺個通透。

    坐起來正好看到捏著他的手的陳娥,隨後方蕩扭頭看向另外一邊的石頭右衛,又看到了緊張得不得了的吉達還有那個藏在吉達身後緊閉眼睛的紅豆外加沒心沒肺的八荒吞石鳥幼鳥,轉頭的時候方蕩還看到了八荒吞石鳥,這大傢伙看起來似乎比吉達還要緊張一些。

    方蕩身下還有一隻蜈蚣,此時這蜈蚣正對著陳娥還有石頭右衛信信發威,顯然他覺得陳娥和石頭右衛有可能傷害到方蕩。

    陳娥都要急死了,方蕩醒了卻不說那句話,就在這轉頭瞅來瞅去!

    「別殺我!」方蕩終於吐出這句話來,方蕩的這句話一說出來,陳娥膝蓋一軟,幾乎站不住,懸浮在方蕩身上的冰魄針嗖的一下倒飛出去,隨後散落一地。

    石頭右衛似乎是抽筋了,捂著胳膊使勁的揉著,很難想像,一個石頭怪有什麼好抽筋的。

    八荒吞石鳥發出咯咯的聲音,隨後就去管教自己的孩子了。

    至於吉達開心的跑了過來,至於他身後的那個小丫頭,顯然已經因為緊張暈過去了。

    方蕩哈哈一笑,從石台上躍起,雙腳落地後,身子不由得晃了晃,隨後就是頭疼欲裂。

    方蕩畢竟消耗了一半的精神力量,精神力量是最難恢復的。

    陳娥一直都捏著方蕩的手,此時輕輕地將撫著額頭的方蕩拉著坐下。

    方蕩感受著掌心之中的濕滑,陳娥不知道攥著他的手多久了。

    遠處城池一角。

    這裡在整個破破爛爛滿是暮色的城池之中顯得別有生機,不光是因為這裡有修葺好的建築,也不光是這裡有嶄新的牆壁,而是因為這裡有孩子的笑聲。

    「哈哈哈,屎蛋兒你來追我啊,你抓不到我!」一個小臉紅撲撲滿腦袋汗水的小子賣力的狂奔著,身後一個腦袋上被砸了個小包的小傢伙緊追不捨。

    「狗蛋,有本事你別跑,你再跑我就告訴你爹你偷吃了給誅妖大仙的貢果!」

    前面狂奔的狗蛋猛的剎住腳步,面目猙獰的扭過頭來死死地盯著屎蛋,一臉威脅的道:「你要是敢將這件事說出去,我就把你偷王嬸家的棗子的事情說出去!」

    屎蛋臉上露出吃了屎一般的表情,扭頭看了看周圍,然後壓頂聲音道:「好,你不說我的事情,我也不說你的事情,誰要是說出去誰就是小狗的蛋蛋!」

    狗蛋也露出一個吃了屎般的表情道:「你才是小狗蛋蛋,你們全家都是小狗蛋蛋!」

    「我擦,你還敢罵我全家,你剛才把我腦袋打了一個包,現在還敢罵我全家,你別跑……你給我站住!」

    狗蛋屎蛋兩個蛋蛋又開始滿地亂滾起來。

    不知不覺兩人就跑到了誅妖大仙的雕像前。

    誅妖大仙的雕像被一根粗大的草繩圍著,隔出十幾米的距離不許靠近,這草繩是村裡的壯漢們用了三天時間搓成的,內中還夾了一根不知從那裡找到的紅繩。

    在雕像前面是一張供桌,供桌上每天都會更換新鮮的飯食水果,狗蛋偷吃的就是供桌上的果子。

    兩人圍著草繩一路打轉,屎蛋追著追著一不小心腳下一滑,身子一歪,一下就栽倒在草繩上,草繩直接被屎蛋拉倒,繼而固定草繩的木釘一根根的被從地上拉起,嘭的一聲,一根木釘彈起直接紮在了誅妖大仙的臉頰上。

    誅妖大仙雕像腦後的那輪淡淡的圓月忽然消散無蹤。

    給這個村落帶來淡淡光輝的圓月一消失,整個村落裡面的人瞬間就都感受到了,所有的人全都匯聚過來,隨後這些村民們全身都顫抖起來。

    屎蛋的哭聲刺耳的響起。

    整個村子的村民們猶如石頭一樣釘在原地,一動不動,隨後就是哭聲成片。

    屎蛋娘用力的打著屎蛋的屁股,屎蛋原本哭得就兇現在哭得更是幾乎要斷了氣一般。

    其他的村民們一個個跪在地上對著誅妖大仙的雕像叩頭不止。

    誅妖大仙的雕像是木頭雕刻成的,那一根木釘能夠刺透地面,自然相當堅硬,此時就那樣戳在雕像的臉頰上,尾部還繫著草繩,那草繩中的紅線看上去就像是雕像在流血一樣。
V123210 發表於 2017-10-11 23:53
第五百二十一章 群魔亂舞

    村民們驚恐的跪地祈禱,口呼誅妖大仙的名字,希望誅妖大仙能夠寬恕自己的罪惡。

    方蕩此時感到臉頰一陣刺痛,扭頭看向村民所在的位置。

    隨後方蕩拉著陳娥朝著這邊飛來。

    「那雕像可以視為你的分身,他身上遭受的損傷,會應驗在你的身上,當然,就算雕像被毀掉你也不會死,但你會承受如同死亡一樣的痛苦。」佛像在方蕩識海之中說道。

    方蕩來到雕像上空看到的就是如同瘋魔一般跪在雕像前哭喊成一片的村民。

    這個場面使得方蕩都有些驚呆了。

    隨後方蕩就看到更叫他震驚的場面,那些大人們將屎蛋抬起,送到了方蕩雕像面前,屎蛋的娘在後面哭著掙扎想要將屎蛋搶回去,卻被幾個村中的壯漢扯住。

    陳娥在方蕩旁邊微微皺眉。

    就見屎蛋被困在了供桌上,村中原本最和善的長者拎著刀走到了屎蛋身前,口中不停的唸誦著,這些字每一個都清晰的送入方蕩的腦海之中。

    為了祈求誅妖大仙的原諒,這些村民們決定用屎蛋的鮮血和心臟來獻祭。

    方蕩從未想要這些,也從未想過信奉自己的信徒們會對自己身邊人做出這麼殘忍的事情。

    此時方蕩腦海之中響起佛像的聲音:「方蕩,你最好不要阻止他們,如果你需要他們膜拜你,那麼你就需要有自己的威嚴,需要得到他們絕對不能冒犯你的尊重,現在他們損傷了你的身軀,理所當然應該付出代價,如果他們這次沒有付出代價,那麼接下來他們會很輕易的傷害你,他們會將你當成並不重要的存在,久而久之,他們對你的信仰也將崩塌,到那時,他們對你將只知索取,卻不願意給你任何回報!」

    「這就是你們佛家的看法?」方蕩好奇的問道。

    「不,這不是我佛家的看法,這是世俗的放之四海而皆準的根本道理。」佛像的聲音肯定不容置疑。

    方蕩冷笑一聲道:「如果是這樣的信仰,我寧願不要!」

    「這幫有信仰的傢伙實在是太可怕了,他們不相信親情,不相信道德,不相信人性,不相信他們從小到大所見所聞對自己的教導,他們只信我,只要我一張嘴,他們就可以踐踏世間的一切,他們可以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將一個七八歲的孩子殺掉,並挖出他的心臟,卻毫無半點愧疚和自責,良心對於他們來說已經完全被信仰取代了,因為他們覺得自己沒有錯,他們的所作所為都是為了我,這不叫信仰,這叫入魔,下面這些傢伙都是魔!」

    方蕩此時望下去,就見地面上是一張張醜陋的面孔,妖魔一般扭曲著,方蕩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還從他們那裡獲取到了信仰之力。

    那平日裡溫和無比的長者手中舉著明晃晃的尖刀,旁邊四個大漢牢牢按住想要掙扎的屎蛋的手腳,屎蛋的嘴巴已經被堵住,連嗚嗚聲都發佈出來。

    遠處的狗蛋此時褲襠裡面冒起騰騰的蒸汽,他卻完全沒有半點感覺。

    那長者手持利刃,最初他的手還有些抖,回頭看了一眼身後被戳了臉頰光暈全無的誅妖大仙的雕像後,長者手中的刀就不再抖動分分毫了。

    長者默默唸誦幾句請求原諒之類的話語後,手中的刀對著供桌上的狗蛋胸口就戳了下去。

    叮的一聲,長者的刀此種了狗蛋的肚皮,卻沒能深入分毫,相反的,長者的刀從中折斷。狗蛋細嫩的肚皮卻毫髮無損。

    長者還有四周的村民們一愣,齊齊看著那崩飛的斷刃,一個個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現在,我定下戒條,如果誰犯了戒條,誰就離開村落。」一道聲音從天空中響起。

    村民們聞言不由得立即跪在地上,這是誅妖大仙的聲音。

    第一,慈念親朋,不得互相殘害。

    第二,無貪念,物分均勻。

    第三,不懶惰,做力所能及之事。

    第四,親人比誅妖大仙更重要,不得傷害親人。

    這四條戒律從天空中響起。

    那些村民們紛紛叩頭。

    就在此時,方蕩的那座雕像忽然生出變化來,那被木釘牢牢定釘住的面頰開始破裂,並且爭做掉線開始如同老樹樹皮一樣,乾枯斷裂。

    方蕩也沒有料到自己不過是跟這些百姓們約法三章,情況就變成了現在換個樣子,這是要剝奪他的塑像麼?

    咯吧一聲,被木釘楔入的誅妖大仙的臉上木釘帶著誅妖大仙的一大塊臉皮一起跌落下來,雕像全身上下都在剝落,看起來就像是一株老樹在不斷被剝皮。

    這場面叫那些村民們看得膽顫心驚,尤其是那雕像老皮落在地上發出的聲響,在他們耳中簡直就像是一道道驚雷,他們顫抖著準備接受誅妖大仙的懲罰。

    就在他們瑟瑟發抖的時候,一道淡淡的清光灑向他們,這清光如同粼粼的河水,清澈的小溪,洗滌著他們的心靈,使得他們由不安恐懼逐漸變得安穩平靜下來。

    村民們紛紛抬起頭來,就見那不斷剝皮的誅妖大仙的雕像已經不再剝皮,在誅妖大仙的腦後一道嶄新的光輪懸浮在那裡,如果說之前的誅妖大仙的腦後光輪是一輪被濃霧遮掩的滿月的話,那麼現在這道光輪就是撥開雲霧之後的滿月。

    隨後村民們發現更加不同的事情,誅妖大仙的雕像原本是木頭雕刻而成的,此時因為雕像剝皮的緣故,誅妖大仙的雕像縮小了一大圈,現在的誅妖大仙的雕像和以往竟然完全不同了。

    看上去現在的雕像已經不再是木頭的材質了,竟然有些像是鐵做的。

    沒有那個村民膽敢上去觸摸誅妖大仙的雕像,所以這些村民們也就只敢遠遠的看著。

    此時在雕像上方的方蕩驚訝的看著腳下的雕像,好奇的問佛像道:「怎麼回事,我的雕像好似變成鐵的了?」

    方蕩識海之中的佛像笑道:「恭喜,恭喜,恭喜你分身進入鐵木境界。」

    方蕩奇道:「什麼意思?」

    佛像開口道:「佛像金身有五重境界,木、鐵、銀、金、琉璃,一層金身比一層沉重,佛像金身越重力量越強大,能夠容納的信眾越多,所有的靠近這佛像的存在都會受到感召,意志不堅定的馬上就會成為你的信徒。」

    「你剛才不是說,不能攔著他們殺那個孩子麼?你不是說信仰必須要有鮮血來澆灌麼?你不是說威嚴才能成就信仰麼?」方蕩詫異的道。

    佛像張目笑道:「那是信仰的第一個階段,人們因恐懼而生出信仰,他們信仰你是因為畏懼你,不管你是在保護他們還是在慈愛他們,他們都因你的強大而聚攏在你的身邊,這個階段是木信仰,看起來如參天巨木,實際上抵不住金斧一擊。」

    「如果你任由他們將這種恐懼不斷壯大,如果他們殺了那個孩子,那麼他們會完全喪失理智,從此以後,你這個雕像只能成就在木級信仰上,並且,如果他們殺了那個孩子,那麼這筆賬最終要算在你的頭上,你的光輪之中就會多出一座七級黑浮屠,他們做出的壞事越多,計算在你頭上的越多!」

    「現在他們受到你的教誨,放棄殺戮,從恐懼之中走出來,那麼他們對你的信仰就提升了一個層次,他們既然是你的信徒,那麼你就有教導他們的義務,他們的錯,就是你的錯。」

    方蕩眉頭皺起,定定的看著佛像,隨後道:「也就是說,你剛才在騙我?」

    佛像笑道:「我沒有騙你,我只是告訴你木級信仰應該是怎麼樣的,恐懼,就是維持木級信仰的關鍵,如果恐懼消失,信仰也就如雲煙消散,你若想維持他們對你的信仰,就只能多多恐嚇他們,正如你在這個世界之中灑下那麼多的野狼鬼怪一樣,其實我沒有說的時候,你已經開始在做這些事情了。」

    方蕩從外面抓了不少的妖物還有野獸,目的並不完全是為了叫那些村民們害怕,而是不想將村民們變成圈養的寵物,當然底層深處也未必沒有佛像所說的那樣的想法。

    方蕩對於佛像的解釋並不滿意,方蕩在心中種下一顆種子,隨時都要小心這個佛像,因為方蕩不確定這個傢伙什麼時候會說謊,什麼時候說的是真話。

    方蕩隨後問道:「我難道也是你的信徒?」這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方蕩以往從未想過這個問題,現在想到這個問題後,心中不由得一驚。

    如果方蕩是這個佛像的信徒的話,那麼也就是說方蕩將永遠活在這個佛像的陰影下,永遠不能達到這個佛像的境界,同時,自己還要永遠給這個佛像供奉信仰之力。

    原本方蕩看著那些村民們給自己貢獻信仰之力感覺很舒坦,但現在自己給別人貢獻信仰之力,這就叫方蕩感到相當不爽。

    對面的佛像笑道:「你還不是我的信徒,你也從未唸誦過我的佛號。你想知道我的佛號麼?」

    方蕩連忙搖頭道:「不想知道,不管你叫什麼我都不想知道。」

    方蕩是知道那些信眾們唸誦他的名字的樣子的,說不定他方蕩一旦知道了對面這傢伙的佛號,也就開始從心底默默唸誦,一旦唸誦了,沒準就一下跟對方簽訂了契約,那就真哭都找不到地方了。

    但同時,方蕩也並不太相信這個佛的話語,方蕩總覺得《陰符經》那邊有些古怪,自從這佛像來了之後,《陰符經》的老者就再未開口,這裡面,一定有些什麼他不知道的緣由。

    對於這個笑喝喝的傢伙,方蕩戒心十足。

    最重要的是,方蕩現在修煉的佛家一道普天之下沒有任何對照,那傢伙如果故意耍壞心,方蕩是一點都無法知道的。

    道家的東西,對與錯,方蕩總能知道個大概,畢竟他從小接觸的就是這些東西,佛家是什麼鬼,對於方蕩來說,就是一張白紙。

    方蕩感覺到自己的手被抓緊,方蕩走出識海扭頭看向身邊的陳娥。
V123210 發表於 2017-10-11 23:54
第五百二十二章 互惠互利

    「蕩,我感覺到他們身上有一股股的力量湧動起來,朝著你匯聚過去,我似乎也在受益,這些人只是普通人,他們身上怎麼會有叫我們這樣的丹士受益的力量?」陳娥對於這些實在是不解,得到好處當然是好的,但對於丹士們來說,好處得來的若是沒有緣由的話,好事也未必真是好事,說不定內中包藏著怎麼樣的壞事。

    所以從謹慎的角度上來說,陳娥必須搞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方蕩倒沒有想到信仰之力對於道侶也有用處。

    方蕩自從和陳娥之間成為道侶之後,就不會再對陳娥隱瞞任何事情,有些事情方蕩可以不說,但只要陳娥問起,方蕩就一定會如實告知陳娥。

    方蕩當即就將佛像的事情,還有信仰之力的事情源源本本的告知陳娥,陳娥聽得眼神變換不休,這世界上竟然還有這樣的能夠從凡人身上汲取力量的修行方式,簡直是不可思議,若真有這樣的方式的修行的話,凡人簡直就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資源。

    方蕩看到陳娥眼中興奮地光芒的時候,方蕩就道:「不必高興太早,天底下沒有白來的美食,這些信眾們犯的錯就等於是我在犯錯,他們殺生就等於是我在殺生,所以,我必須教化他們,這實在是叫我頭疼的事情。」

    陳娥卻笑道:「這樣才好,正如你說的,哪有免費的午餐?有付出有收穫才正常,如果沒有這些限制,你才要多加小心才行。」

    方蕩也笑了起來,點了點頭。

    方蕩看了眼腳下的那座鐵石一般的雕像,這雕像現在看上去確實比之前的木質雕像要變得更加堅硬,不容易被摧毀。

    那雕像腦後一輪滿月般的光輪散發著的光輝灑遍整個村落,從現在開始,這光暈可不是白來的,是從方蕩身上汲取的力量,從現在開始,方蕩可以不去管這裡了,野獸什麼的將無法侵入光暈灑滿的地方,就算是一般的妖物,也沒有辦法侵入,當然若是修為夠高的存在,就不成了,不過,這一界之中的妖物都是方蕩抓來的,他們的修為方蕩再清楚不過了,短時間內,他們不會對這個村落造成什麼威脅。

    並且,有這些光輝加持的村民,會變得越來越強壯,壽命也會延長,疾病輕易不會找上他們,好處多得數不勝數,當然,要想維持這光輝不散,一方面是方蕩源源不斷的提供力量,另外一方面,則要這些村民們不斷的給方蕩貢獻信仰之力。

    方蕩和村民之間的關係,沒有誰統治誰,而是彼此依存互相依靠的互惠關係。

    一方面不斷剝削另外一方的關係是不可能長久下去的,顯然信仰之力並非是一鎚子買賣。

    這些村民們的樣子果然也不似方蕩之前看到的那麼猙獰了,一個個慈眉善目的,看起來舒坦得很。

    方蕩念頭回到識海之中,這裡九級金浮屠已經消失了三層浮屠,被困在其中的鬼叟依舊在掙紮著、謾罵著,九級浮屠上的一塊塊金色圓球不斷飛出,狠狠地砸在鬼叟身上,鬼叟被砸得陀螺般丟丟亂轉,顯然一時半刻之間還不會被度化。

    幸好這個鬼叟被關進九級浮屠之中的時候已經消耗了大多數的精神力量,不然的話,這傢伙現在說不定能夠將九級金浮屠捅個窟窿出來。

    不過,方蕩並不著急,因為方蕩已經看到了結果,現在所需要的只不過是時間罷了。

    方蕩走出識海牽著陳娥的手走出天書天地,回到了上幽雲海之中。

    重歸雲海對於方蕩來說,恍若隔世一般,畢竟他在自己的識海之中呆了整整一年的時間。

    上幽雲海的那種特有的潮濕氣息使得方蕩心情變得沉重不少。

    方蕩現在就像是在不停地跳躍,不斷的越過一個個的障礙,這些障礙有的比較低,一躍而過,有些卻如同大山一般,仰望他的時候,就叫人生出絕望的情緒來。

    雄主門、龍宮、丹宮這就是屹立在方蕩面前的三座大山,原來方蕩還不將雄主門門主看得太高,但見識了千尋城中的城主僕固後,方蕩知道,雄主門這道檻絲毫不比丹宮簡單多少,雄主門的強大和丹宮的強大在方蕩眼中都差不多,雖然兩者本身差距極大,但在方蕩這裡,他們都能輕易將其抹殺掉。

    「接下來去哪?不如我們找個地方藏起來,有信仰之力能夠汲取的話,只要有凡人在你就能修行,根本沒有必要再在這上幽雲海之中打轉。」陳娥挽著方蕩的手問道。

    方蕩每時每刻都在面臨著下一步應該怎麼走的問題,這是因為他孤身一人,雖然他也有門派也有如石頭右衛這樣的長輩,但方蕩在走一條從未有人走過的路,這條路應該怎麼走,石頭右衛不會告訴他,誰都不會告訴他,只有靠他自己一點點的摸索前行。

    在方蕩腳下是茫茫雲海,遠處是初生的朝陽,放目望去,是望不到邊際的天地。

    方蕩沉吟了片刻後,嘴角微微勾起,笑道:「遊戲既然已經開始了,怎麼能半途而費?這是一場看不到勝利的遊戲,但遊戲若不是這個樣子的話,還有什麼趣味可言?至於去哪裡,我要回火毒仙宮一趟。」

    「火毒仙宮?那裡說不定已經被雄主門的弟子監視著,甚至還有丹宮的人在左右,貿然回去,恐怕不是好選擇。」陳娥有些憂心忡忡的道。

    方蕩點了點頭,但還是道:「不論是不是很艱難,我也要回去一趟,並且,說起來,我有把握九成九不會任何危險。」

    陳娥點了點頭,笑道:「既然你如此有信心,那麼自然是可以回去的!」陳娥對於方蕩有著十足的信心,方蕩既然覺得自己能夠回去,那麼一定是沒有問題的。

    方蕩迎著朝陽拉著陳娥的手在雲海上越走越遠。

    「如果我醒來沒有說出那句話的話,你會殺我吧?」

    「會!」

    方蕩哦了一聲……

    「萬一我其實是鬼叟那個老傢伙呢?他吞噬了我的精神所以也知道了那句話呢?」

    「不會,你是不是方蕩,其實不用說那句話,我一眼就能看出來,但那句話也很重要,你沒說那句話的時候,我雖然明知道是你,卻依舊緊張的要死。你說出來那句話後,我覺得自己的腿都站不直了……」

    「哦?腿都站不直了?」

    「討厭!」

    ……

    天書天地中,襲紅豆緩緩張開眼睛,略微有些失神後忽悠一下猛的坐起身來,驚慌的朝著四周望,隨後就看到了吉達的那張笑臉。

    襲紅豆伸手抓住吉達的胳膊,張了張嘴,有些想問又有些不敢問,瞪著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盯著吉達,小嘴巴張了又張就是沒能問出一個字。

    吉達可受不了襲紅豆這樣緊張的樣子,連忙道:「放心,你放心,我師父沒事,我師父什麼樣的存在,那鬼叟不過是疥癬之疾罷了,被我師父三下五除二就給收拾掉了,哈哈哈。」

    吉達是真的開心,師父若是因為這件事有個三長兩短的話,他這一輩子都開心不起來。

    聽到方蕩沒事,襲紅豆用手連連在胸口上拍了拍,隨後拉了拉吉達道:「我有件事想要求你,你能不能幫幫我?」

    吉達哪裡受得了幫幫我這三個字,當即用手拍著胸脯道:「說吧,不論你需要我做什麼,我都能做!」

    紅豆聞言興奮又緊張的道:「吉達,我也想要拜他為師,吉達,你一定要幫我引薦。」

    吉達聞言原本紅光滿面的一張臉瞬間變得僵硬,「這個……這個……」

    紅豆緊張的道:「怎麼?你不能幫我麼?」

    吉達撓頭道:「也不是不能幫你,只不過……我師父不太好說話,唉,紅豆,你不如拜我師母為師吧,我師母比較好說話,你拜我師母為師,其實和拜我師父為師是一樣的,我師父也一定會教你,你看我,我師父平時沒時間教我,都是我師母在教我的。」

    紅豆聞言想了想後連連點頭,對於紅豆來說,其實方蕩也好,陳娥也罷,誰做她的師父她都是求之不得的。

    吉達再次露出笑容,拍著胸脯道:「等我見到師娘,我就跟師娘說。」

    紅豆連連點頭。

    此時屋外有聲音傳來:「吉達,紅豆姑娘睡了那麼久早該餓了,快來吃飯了……」

    「哎!這就來!」

    ……

    三濁世中的一片叢林中,一個傷痕纍纍的小娃娃將自己埋在一片朽爛的樹葉中憨憨的睡著。

    四週一片黑暗,樹影婆娑,時不時傳來尖銳的鳴響,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發出的響聲。

    這片叢林被稱為妖林,內中總有妖獸觸出沒,一個區區兩歲多點的小娃娃,在這樣的叢林中睡覺簡直是太危險了,這個小傢伙的臉蛋上還掛著淚痕,他不明白為什麼自己這麼小,就要在這樣凶惡的地方生存,更不知道自己的娘為什麼這樣狠心,將他丟在這裡不管他。

    睡夢中的他依舊緊緊地蹙著眉頭,這使得他那年少細嫩的皮膚上留下了一個深深地幾字,永遠舒展不開,正如當初那個臉上刻著火奴兩個字的少年一樣,雖然年少,卻已經早早的被烙印下與眾不同的刻印!

    黑暗之中一個身影緩緩出現在小娃娃的身旁,悄無聲息,那是一張充滿愧疚的臉,慈愛在上面濃郁得隨著淚水一起流淌出來。

    「對不起,娘沒用,娘的天資有限,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前往上幽界,萬一娘不能前往上上幽界的話,你就得靠自己了,如果娘有一天真的去了上幽界,娘會更不放心將你留在這仇家遍地的凡間,所以,無論如何,你要比娘更早進入上幽界了。」女子俯身在小娃娃身旁,微微低下頭,在小娃娃的臉頰上輕輕一吻,女子似乎察覺到了什麼,身形忽然一斂消失無蹤。

    此時不遠處有一頭餓虎緩緩走來,厚厚的腳墊踩在鬆軟的腐葉上,幾乎發不出任何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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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