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練功] 星宇之門 作者:酒會變 (停更中)

 
V123210 2017-2-11 20:53:42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39 169421
V123210 發表於 2017-3-9 22:43
一百五十 線索

    另外幾名僕人大氣都不敢透一口望著大管家。

    “異教徒殺死的伯爵大人。”大管家掃了一眼幾名僕人,眼神陰冷,“你們都看到的是不是?”

    “是。”

    僕人們都低下了頭,這種時候,又有誰敢說不是?

    蘇浩在見到大管家反常的表現後立刻離開,趕回了薩德府邸。

    剛剛回到房中還不到十分鐘,門就被敲響。

    “大師,馬修大主教又來了,他要見你。”門外是薩德略顯驚訝的聲音,想來一天之中,馬修大主教竟然幾次三番前來找蘇浩,怎不讓他感到驚訝,潛藏在心中的忐忑自然也逐漸蔓延。

    沒有重大的事情發生,馬修何必幾次尋找蘇浩?

    蘇浩同樣感到驚訝,來的竟然不是他預料中的豪爾赫,而是馬修大主教,當然讓他原先的判斷髮生一些錯誤,因此困惑。

    不過他還是平靜地開啟大門,和薩德一起來到大廳。

    馬修第一眼看到蘇浩時,眼眸中閃過一絲迷惑,不過他似乎有些不甘心,圓臉上堆起笑容說道:“原來大師果然在家。”

    蘇浩眯起眼盯了馬修一會,這才淡淡地說道:“侯爵閣下,我有出去過?”

    “沒有啊!”薩德更覺驚訝,“大師不是一直待在家中。”

    “那馬修大主教又是聽誰說我不在家中?”蘇浩目光變得更加銳利,直直逼視著馬修。

    “大師誤會。”馬修反應很快,立刻改口,“我以為大師在外尋找線索,無論是惡魔還是異教徒的線索,待在家裡線索可不會主動送上門。”

    “大主教倒是提醒我了。”蘇浩裝出恍然大悟的模樣,“這裡還真有線索。”

    馬修心中一陣亂跳,狐疑望著蘇浩。

    “大師,這裡會有線索?”薩德在一邊問道。

    “有。”蘇浩斷然說道,“還是馬修大主教提示的我。”

    ——我什麼時候提示過你?

    馬修在心中嘀咕,不過卻沒將這句話說出口,對於蘇浩他已經打起十二分精神,生怕說錯什麼話。

    “在哪裡?”薩德問。

    “我們現在就去看看。”蘇浩一邊向廳外走去一邊說道。

    十足的把握讓薩德和馬修只能緊跟在他身後。

    蘇浩帶領兩人來到了波比生前居住的屋子。

    沒有僕人的跟隨,沒有燈光,再次來到這間充滿詭異氣氛的屋子前,薩德忽然間感到雙腿發顫,那一天要和伯爵夫人在屋中行事的色膽早不翼而飛。

    馬修的那張圓臉同樣有些慘白,也不知這個信奉主的聖光所在,一切惡魔無法存在的神職人員在害怕什麼。

    “線索會不會在這裡?”

    蘇浩停下腳步,轉身面對兩人,平靜的笑容在黑暗中顯示著他內心的強大。

    “不會。”薩德忽然果斷地說道,“這間屋子在波比叔叔死後,已經打掃乾淨,應該不存在什麼有用的線索。”

    “真的都找過了?”蘇浩仍舊在笑,“萬一有錯過的呢?”

    他的反問讓薩德忽然變得不在確定,支支吾吾起來。

    “……也許……應該……”

    “薩德侯爵。”馬修忽然平和地說道,“你可要想想清楚,這可是關係到異教徒到底是不是這次主謀的重大線索!”

    他臉上雖然還是帶著慈祥神情,眼神卻格外凌厲,宛如刀子般剮在薩德的臉上,讓薩德不由更覺膽戰心驚,一縮脖子說道:“可能會有遺漏。”

    “那就進去看看。”馬修變得果斷無比。

    他態度的轉變讓蘇浩又對先前扭轉的判斷產生懷疑,驟然間整件事似乎又變得撲朔迷離,看來還是隻能等待凌念那邊的訊息。

    “等等。”薩德說道,“我去叫人點燈。”

    這一次他很有主張,不等蘇浩和馬修說話立刻就飛奔而走。

    兩人都知道是恐懼讓薩德變得如此“果斷”,並沒有阻止,等到薩德離開後,馬修忽然沉聲說道:“看來我對大師的確有點誤會,不過只要波比的房間中真的有什麼線索,以後我一定會和大師好好合作。”

    “其實我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有沒有線索。”就在馬修一怔間,蘇浩忽然問道,“大主教現在來找我到底何事?”

    “哈里伯爵死了。”馬修嘆了口氣,“有人說是你殺的。”

    從看到哈里死後到回到薩德府邸,蘇浩只用了十分鐘不到的時間,加上等待的五分鐘,一共也就十五分鐘。

    而馬修從教堂趕到薩德府邸最快也需要二十分鐘。

    換句話說,有人在哈里沒死前就已經告訴馬修這個死訊。

    “是誰這樣對大主教說的?”

    “一個神職人員。”看到蘇浩意味深長地看著自己,馬修又補充說道,“這人是我的嫡系手下……”

    “大師是說這人有問題?”

    蘇浩只是笑笑,搖搖頭。

    “驅魔人只講證據,憑空猜測可算不得準。”

    馬修惱怒地瞪了蘇浩一眼,這種情緒已經多年未在他身上發生,只能怪蘇浩比他這個高層神職人員更懂得裝神弄鬼。

    薩德帶著幾名僕人,點著火把回到了屋前,有了火光衝破黑暗,更有兩名騎士在他身邊,膽氣著實壯了不少。

    開啟屋門後,一眾人進入這間充滿灰塵和黴溼味道的屋子。

    薩德立刻指揮僕人對屋子進行搜尋,翻箱倒櫃,任何一個角落都不曾放過,不過這些程式在波比死後已經做過一次。

    相同的手段得到的結果也和過去一樣,一無所獲。

    “挪開這張床。”

    一直袖手旁觀的蘇浩忽然說道。

    等到大床被移開,蘇浩走到原本放床的位置,仔細觀看,然而地上厚厚的灰塵上除了留下他的腳印,還是什麼都沒發覺。

    “大師是不是懷疑有暗格?”薩德在一邊笑道,“當初就有人提醒過,這處地面都敲打過,不會有暗格存在。”

    “哦?這裡呢?”

    蘇浩指向原本大床遮住的牆角處,臉上的笑容充滿自信。

    先前僕人在搜尋時,蘇浩已經釋放出感知宙力,因此事實上早就察覺到牆上的異處,剛才的舉止只是唬弄這些人而已。

    幾塊磚石被撬開,一個黑色的小鐵箱出現在眾人眼中。

    一時間,屋子中變得極其沉默。

    所有人的視線都盯在這個箱子上,卻無人去開啟。
V123210 發表於 2017-3-9 22:45
一百五十一 子月公爵

    漆黑、毫無光澤的小鐵箱在燈光下似乎在笑。

    就像是潘多拉魔盒等著有人開啟,那樣的話它就可以釋放出足以毀滅整個世界的力量。

    粗重的喘氣聲在靜默的屋中響起。

    不僅僅是薩德和他的僕人,就連馬修大主教都神情凝重,再也沒有往日的平和。

    蘇浩驀然閃電般伸手,“啪”的一聲打開了小鐵箱。

    屋中整齊響起了一聲驚呼。

    馬修那張圓臉泛紅,失態讓他感到很是尷尬,不過當所有人看清小鐵箱中的情況時,再次發出一聲驚呼,隨後同時迷茫地望向蘇浩。

    小鐵箱中除了有兩隻乾枯的蜚蠊標本,什麼都不存在。

    這就是所謂的線索?

    蘇浩卻沒有絲毫失望的情緒,手上佈滿宙力拈起一隻蜚蠊標本仔細檢視,最後還放在鼻下聞了聞。

    “大師,有什麼發現。”馬修大主教神情緊張望著蘇浩,很希望從蘇浩口中聽到一切都已經有了答案的回答。

    “只證實了一件事。”蘇浩輕輕一笑,將那隻蜚蠊標本放回鐵箱,“城中出現的蜚蠊一定是人工培養的,它們被餵食了可以使其產生變異的藥物,所以在這種季節,它們仍舊能夠生存,還能按照命令襲擊人類。”

    “可是還是沒有線索!”馬修大主教很失望。

    蘇浩的話只是證實了以往的判斷,但是找不出主謀人又有什麼用?

    “其實線索已經存在。”蘇浩指著那兩隻蜚蠊標本說道,“只是缺少一個名字而已。”

    “怎麼說,大師?”薩德問道。

    蘇浩再次拈起一隻蜚蠊標本,輕笑道:“標本都是扁平的,那說明原本是夾在書本中的,可是鐵箱中卻沒有書本……”

    “假如說,波比因為豢養蜚蠊,得到了控制蜚蠊的方法,而且把這些方法都寫在了一本冊子中,而有人進入過這間房間,又找到了這個箱子,然後拿走了這本書,是不是現在只是少了一個名字而已。”

    “可是為什麼會在箱子中留下兩隻蜚蠊標本?”馬修問道。

    “黑暗的屋中,生怕被人看到,拿冊子時一時慌亂,因此沒有發現書中的兩隻蜚蠊標本掉下。”蘇浩嘆了口氣,“不過這不是重點。”

    眾人不解地注視著他。

    “那個名字才是重點。”蘇浩沉聲說道。

    說到底還是缺少最重要的主謀人,馬修覺得還是白費功夫,沮喪之極,不過看到蘇浩隱帶笑意的平靜眼眸,心中驟然一動。

    “大師,是不是有答案了?”

    “除非那人是想毀滅整座城市。”蘇浩斷然說道,“要不然能從這件事中得到最大利益的人就是主謀。”

    “最大利益?”薩德輕輕嘀咕。

    隨後驚訝地望向馬修,而其他僕人和兩名其實也在此時統一的望向馬修。

    城市發生災難,按照教會的內部規定,紅衣大主教豪爾赫必然難逃其責,那麼大主教馬修就會成為下一任紅衣大主教。

    怎麼想,都是馬修從中會得利最多。

    馬修可沒想到蘇浩的一番分析後,他成為了最有嫌疑之人,縱然心底的確對紅衣大主教的位置有沾染之心,不過通過這種滅絕人寰的手段去獲得,可不是他的風格。

    “看什麼!”他失去了以往的從容,狠狠瞪了薩德一眼,“不是我。”

    薩德此時才想起馬修的位高權重,猛然將視線移開。

    “大師,這個玩笑可開得大了!”馬修轉頭望向蘇浩,不滿地說道。

    “玩笑?恐怕未必。”蘇浩可不害怕馬修,無論是驅魔人的身份還是原本的身份,都沒有害怕馬修的道理,“只不過你們都想錯了方向。”

    “什麼方向?”

    薩德和馬修幾乎是異口同聲,他們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被疏忽的人。

    “權力之爭不會有錯。”蘇浩悠然說道,這讓馬修更感到不悅,“不過卻不一定是教會內部的爭權。”

    馬修腦子中忽然閃過一道靈光,驚呼失聲:“大師,你是說……”

    “我什麼都沒說。”蘇浩矢口否認,“驅魔人只講究證據。”

    看到薩德仍舊茫然的神情,蘇浩輕嘆了口氣。

    教會掌握的權力實在太多了點,已經侵染到原本不該屬於他們的權力,這個城市的領主子月公爵又怎會甘心?雖然他很低調,看上去對什麼事都漠不關心,甚至在民眾的口中就是一個萬事不管的老好人公爵,但是這些又怎能說明他的內心也是如此想的?

    特別是蘇浩從薩德口中聽說當年波比和子月公爵還有過一段時間的交往,這些瑣碎的事情已經足夠讓蘇浩將懷疑的物件放在子月公爵身上。

    至於和教會之間的權力之爭,蘇浩一點興趣也沒有。

    馬修的神情變得古怪,眼神遊移不定。

    急匆匆和蘇浩告別,飛也似地離開了薩德府邸,薩德也在僕人的保護下離開了這間房屋,波比生前的屋中只剩下了黑暗和蘇浩。

    蘇浩站在黑暗中思潮起伏。

    假如不是子月公爵使用這種手段去和教會爭奪權力,蘇浩一定不會去插手雙方之間的矛盾。

    這不是他要管的事。

    現在既然已經點醒了馬修,在大權力之爭下,馬修必定會和豪爾赫同仇敵愾,對子月公爵來說卻是一下來從暗處來到了明處。

    當教會將矛頭指向他時,子月公爵會如何應對?

    忍耐、籌謀了這麼久,眼看就將成功之時卻功虧一簣,子月公爵會如此甘心?不甘心的話又會做出如何瘋狂之事?

    難道這樣才是這個城市真正災難之時的到來?

    蘇浩的太過於投入到這個世界本身的紛爭,是不是做錯了?

    想到這裡,一種極度危險的感覺驀然在心中浮現,臉色大變。這種危險並不是針對自己而來,而是那個人,那個她!

    蘇浩猛然竄到屋外,展開身法向城南的子月城堡而去。

    凌念按照他的吩咐正在監視子月公爵,但是假如子月公爵利用這段時間籠絡了一些來自於異世界的修煉者,一無所知的她會不會遇到麻煩?

    畢竟這個麻煩可是蘇浩帶來的麻煩。

    他絕對不能袖手不理!
V123210 發表於 2017-3-9 22:45
一百五十二 城堡中的地下宮殿

    凌念很猶豫,心中遲疑不決。

    子月公爵是一個身材魁梧,面貌忠厚的中年人。

    她已經監視了他許久,一點都感覺不到子月公爵是一個用心險惡之徒,無論是對待手下還是僕人都很客氣。

    非但沒有絲毫架子,甚至可以認為他是一個極度友善之人。

    因此監視時間越久,凌念越覺得這次聽從蘇浩的吩咐行事就是一個錯誤。

    簡直就是在浪費時間!

    是不是應該結束這次毫無意義的行動?只是這樣一來的話她該如何向蘇浩交代?就此結束兩人還未開始的合作?

    就此結束的話事實上很有可能意味她又多了一個仇家。

    至於為何會結了這麼多仇,凌念自己也沒搞明白。

    剛進入世界就遇上了蘇浩,隨後就是一場莫名其妙的追逐打鬥,幸好蘇浩很快就放棄,得到喘息機會的她很快領悟了火焰訣。

    其後和一個異世界的修煉者相遇,對方無禮、淫邪的要求讓兩人立刻進行了一場生死搏鬥。

    當她施展新領悟的火焰訣重傷那人之後,麻煩就沒斷過。

    不斷有人追殺,幾乎讓凌念沒有喘息之機。

    因此和蘇浩合作成為她女人直覺中最安全、最能解決目前困境的最佳方式,只是凌念並沒有想到蘇浩會先讓她來此地監視子月公爵的行蹤。

    這個世界的人和事又和他們這些異世界的人有什麼關係。

    生存十天根本沒有必要如此麻煩。

    然而凌念自己也不清楚為何最終會答應蘇浩。

    現在她感到當時一定是腦子抽瘋了,竟然會答應這個男人一起瘋。

    蘇浩那雙始終平靜,卻對她具有莫大吸引力的眼眸忽然在凌念腦海中浮現,她覺得很奇怪,難道對這個男人……

    她趕緊搖搖頭,將這個莫名其妙出現的念頭驅走。

    子月公爵離開了前廳,穿行在逼仄的城堡通道中,蜿蜒曲折。凌念心中一動,這是一條她未見過的道路,而且這麼晚了子月公爵竟然不是前往寢室,他會去哪裡?

    難道真如蘇浩所說,子月公爵暗藏祕密?

    這一次凌念沒有猶豫,緊隨而去。

    穿過了三道門,也不知轉了幾個彎,凌念終於感到這是前往地下,是什麼祕密驅使他在這種時候前往地下?

    凌念覺得心臟跳動得很厲害,有種患得患失的感覺。

    但是到底為什麼患得患失又說不上來。

    一道猶如牢房的大鐵柵欄門出現在凌唸的視線中,子月公爵拉開大鐵柵欄門從容進入,黑暗很快將他吞噬。

    凌念沒有立刻跟上,諦聽了好一會才狠了狠心邁出腳步。

    大鐵柵欄門後是一條甬道,潮溼、難聞。

    小心翼翼行走在甬道中的凌念總感覺有一種奇怪的聲音在耳邊作響,說不出是什麼生物發出的聲音,但是總讓人瘮得慌。

    然而往往越是這種聲音不斷出現,越讓人想一探究竟。

    凌念也不例外,更是打足了十二分精神往前而行。

    一道留著一條縫的大石門忽然出現在眼前,凌念停下腳步,甬道中奇怪的瘮人聲音忽然消失,安靜得讓她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她湊近到門縫處,一股微風似乎正在向她召喚。

    定了定神,微微用力,縫隙變得更大,一股算得上清新的味道讓她終於決定閃身而入。

    腳下踏著的似乎是大理石,黑漆漆什麼也看不見。

    燈火就在此刻驟然點亮,凌唸的雙眸一時間感到有些不適,耳中只聽到一聲沉悶的響聲,大石門被緊緊關上。

    她終於看清這裡竟然是一座巨大的地下宮殿,正中象徵權力巔峰的寶座上正坐著一臉忠厚的子月公爵。

    燈光搖曳,陰影在他臉上不斷晃動。

    一時間,凌念忽然間分不清這張臉龐到底是忠厚還是偽善。

    “長得還不錯!”子月公爵的聲音低沉而充滿邪惡意味,和凌念剛才聽到的和善、富有同情味的聲音截然不同,“就這樣殺了有點可惜……”

    “說吧,是誰派你來的。”

    又是一批燈光被點亮,一百餘名全身穿戴精良鎧甲的士兵從暗處出現,每一個身上都彌散著驚人的殺氣。

    ——一個堂堂的領地大公,不僅建造讓人意想不到的地下宮殿,而且還防備如此森嚴,要說沒有什麼隱情還有誰會相信?

    凌念忽然心生悔意,想起蘇浩對她的忠告,一定不要莽撞,只要發現有什麼不對立刻回去和他商量。

    可是她卻還是大意了!

    難道她的這次異世界之行至此結束?

    那種危險感一點都沒有從感覺中消失,不過來到城堡門口的蘇浩並沒有選擇偷偷潛入,而是直接向城堡門口的士兵說明來意。

    他想見一下子月公爵。

    這麼晚求見子月公爵當然會遭到士兵的拒絕,理由自然是大公已經安寢,有事的話明天再來。

    蘇浩神情凝重,繼續向裡行去。

    堅決的態度讓兩名士兵一怔,隨即準備抽出武器阻攔。

    蘇浩遠比他們想的直接,立刻動手將他們擊倒在地,警報聲驟然響起,平靜已久的子月城堡再也無法保持它的低調、沉默。

    一列全副武裝的士兵擋住了蘇浩前進的道路。

    手中的武器在燈光下閃爍著森然寒光。

    “驅魔人蘇浩求見大公閣下。”

    蘇浩依舊保持著表面上的平靜,但是他的舉動和驟然出聲的大喝一點也不讓別人平靜,每一個人都從他身上感覺到那種不達目的絕不罷手的氣勢。

    驅魔人在這個世界的名頭是響亮、神祕的。

    強大更是驅魔人的代名詞。

    手握利器的士兵們無人上前動手,蘇浩更是看見一名士兵向裡跑去,想來是前往通報子月公爵。

    於是沒有選擇繼續硬闖,而是等待那名士兵傳訊。

    時間並不長,不過在嚴陣以待的士兵們心中卻很長。

    他們從來沒有這種面對一人卻如此提心吊膽的感覺,平靜的沒有一點殺意的蘇浩讓他們就像面對一頭隨時可能暴起傷人的獵豹。

    幸好那名士兵帶回來的訊息讓他們鬆了口氣。

    子月公爵同意和蘇浩會見。
V123210 發表於 2017-3-12 20:45
一百五十三 大公的禮遇

    蘇浩是在城堡的前廳見到子月公爵。

    “早就聽說城中來了一個驅魔人,今日得見果然不同凡俗。”他的聲音平易近人,微笑掛在忠厚的臉膛上,看不出絲毫異樣。

    “恐怕大公知道我的來意就不會如此想了。”蘇浩平靜地說道。

    “哦,閣下有何來意。”子月公爵仍舊沒有絲毫異狀,就連聲調都沒有任何變化。

    “我是教會馬修大主教派來的。”

    微笑還是掛在子月公爵的臉上,不過他卻什麼話也沒有。

    “大公是不是覺得奇怪,一個驅魔人竟然會和教會的人牽連在一起。”蘇浩能夠感覺到子月公爵的心緒波動,因此更是平靜,“而且還替教會辦事。”

    子月公爵仍舊沒有說話,微笑卻從忠厚的臉膛上消失。

    那雙扶著座椅的雙手卻很用力,緊緊抓住兩邊扶手。

    “大公只需要告訴我一件事,我就會離開。”蘇浩卻笑了起來,“這樣一來,我也能和教會的馬修大主教交代。”

    他每次說到教會都用了不同的語氣。

    灌注著奇異力量的詞語就像一柄柄巨錘敲打著子月公爵的心臟,不知不覺間他的呼吸變得粗重,不過仍舊沒有說話,“咯吱吱”咬緊牙齒的聲音讓他幾乎覺得眼前的蘇浩變成了一條毒蛇,臉色愈發陰沉。

    不過他還是在心中讓自己忍住,一定要忍住。

    “波比是大公的好友不會錯吧!”

    蘇浩驟然變得凌厲的口吻讓子月公爵如遭雷擊,魁偉的身軀不由自主一陣震動。

    ——他們知道了!一定是他們知道了!

    這個聲音在他心中不斷吶喊,他霍然站起身,積鬱已久的怨氣忽然間就像決堤的海水般將最後的忍耐衝潰,耳中卻又聽到蘇浩輕鬆異常的聲音。

    “雖然我認為這是無稽之談,不過既然是他們這麼說的,我也就順口問一聲。”蘇浩就當根本沒看到子月公爵的怒氣,“不過我總覺得口碑甚佳的大公似乎不會和一個怪人攪合在一起。”

    他將自己的猜測完全當成教會的話說出,讓一股怒氣剛剛衝到腦門的子月公爵忽然間一怔,已經完全衝破堤防的海潮忽然間退卻。

    “閣下不是來問罪的?”

    “問罪?”蘇浩奇怪地說道,“問什麼罪?難道大公真的有罪?”

    子月公爵覺得憋屈極了,忽然間被蘇浩亂七八糟的談話方式完全將心境攪亂,現在他根本分不清蘇浩的來意,更不知道該怎麼說。

    一股戾氣在眼眸中閃動,心中卻始終下不了決斷。

    “好了,我們說正事。”蘇浩忽然正色說道,“大公閣下,奉教會委託,請你交出異教徒!”

    ——不是蜚蠊的事?怎麼和異教徒有關了?

    子月公爵徹底蒙圈,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應付,不過有一點他很清楚,教會對於異教徒的態度那是絕對不容情的。

    誰要和異教徒沾染上一點關係,必定會被株連!

    “根據教會調查,有一個異教徒進入大公閣下的城堡後再沒出來。”蘇浩的聲音中充滿了威脅,“而且據說這個異教徒就是城中惡魔事件的主謀,據說……”

    “她還是一個女子!”

    當一個人擔心心中最大的祕密要被人揭穿時,任何能夠暫時掩蓋這個祕密的其它事都會成為最大的救命稻草。

    子月公爵也不例外。

    蘇浩故意不說蜚蠊,只是為了讓他心存僥倖,和教會的全面反撲比較起來,一個凌念又算得了什麼?子月公爵很清楚這其中的利害,因此眉頭深蹙,心中糾結萬分。

    “帶走異教徒就是我的事。”蘇浩看出了子月公爵心中的鬆動,決定加上最後一鏟,“其它事和我無關,誰讓我欠馬修大主教一個人情。”

    無中生有的事卻讓子月公爵心中最後的懷疑也得到了釋然。

    “來人,把那個女子帶上來!”

    聽到子月公爵命令的蘇浩眼眸中閃過深深的失望,這抹失望卻讓重新坐下的子月公爵著實慶幸不已,深為自己做出的決定慶幸。

    ——果然只是一個藉口!假如不交出那個女子,說不定就有堂而皇之的理由大肆搜查城堡!

    這個驅魔人就是個引子,絕對不能動他!

    而那個女子根本不是什麼異教徒,說不定就是教會扔出的一枚棋子。

    眼見剛才還滔滔不絕的蘇浩變得極為沉默,子月公爵更是覺得他的判斷沒有錯誤,自己的決定更是一次英明的決定,神情重新變得平易近人,那些戾氣和狂暴重新被深埋下來。

    “聽說閣下現在寄居在薩德侯爵的府邸?”

    子月公爵覺得既然這個驅魔人只是為了還馬修大主教人情,那就說明他也有機會招攬蘇浩,因此試圖摸清蘇浩的弱點。

    “驅魔人隨遇而安。”蘇浩的聲音已經失去了剛才的生氣,聽上去有些無精打采。

    子月公爵眼前一亮,覺得有戲。

    “這裡是本公的領地,我對大師也甚是賞識。”他的態度變得熱忱,神情真誠,“假如大師有興趣,隨時都能來這座城堡做客。”

    子月公爵深諳招攬之道,並沒有操之過急,不過看到蘇浩似有心動的模樣,他更是不再提這個話題。

    臉色憔悴,神情委頓的凌念被一隊士兵押解進廳。

    已經不抱生存希望的她驀然看到蘇浩,美眸中的神情立刻變得極為精彩,不過隨即想到此刻她的境地以及蘇浩的忠告,立感羞愧,低首不語。

    凌唸的這種神情更讓子月公爵沒有任何懷疑。

    蘇浩只是瞄了一眼凌念,立刻從座位上站起,對子月公爵行了一禮:“尊敬的大公閣下,您的氣度和真誠讓在下深深折服,我一定會再次前來拜訪。”

    子月公爵也從座位上起身,那種平易近人的微笑重新掛在臉膛上。

    “歡迎之至,大師隨時可來,我必定待為上賓。”

    低頭羞愧不語的凌念實在搞不明白,為何早就看穿這個虛偽大公的蘇浩,能夠得到他的如此禮遇?

    這個蘇浩到底憑什麼說服子月公爵?
V123210 發表於 2017-3-12 20:46
一百五十四 你敢凶我!

    “子月城堡中有地下宮殿,這個公爵一定有祕密!”

    兩人離開城堡後,天空又開始飄起了雪花。

    看到蘇浩只是沉默行走,讓凌念心中七上八下,行進了約莫三分鐘以後她終於再也忍耐不住,出聲說道。

    蘇浩只能輕嘆了口氣。

    子月公爵能夠讓凌念看到,又放心將她放出,就足以說明這些祕密根本不是祕密,公爵根本就不怕地下宮殿的事傳入到教會人員耳中。

    怎麼想,這個本應聰慧的女子都不應該說出有些蠢的話。

    但是蘇浩卻不想責備她,甚至叱喝。

    看來還是因為安亦的關係!

    “你怎麼不說話!”

    長時間的沉默不語讓凌念很不滿,以往的冷若冰霜蕩然無存,完全就像是換了一個人。

    蘇浩忽然停下了腳步,苦澀的笑意從脣角處逸散。

    “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

    “什麼意思?”

    凌念感到莫名其妙,為什麼現在不能說話?這裡只是一條小道,小道兩旁是成片積滿銀白色雪的雲杉樹,難道還會有人偷聽?

    想到有人,她才感覺到幾股淡淡的殺意正從林中彌散而出。

    他們被人堵截了!

    桀桀怪笑聲從林中傳出,五個來自不同世界的修煉者將蘇浩和凌念緊緊圍住,現在果然不是說話的時候。

    凌念心中又羞又惱,羞的自然是直到現在才感覺到被人圍困,惱的自然還是自己,以往的警覺在蘇浩面前竟然不知去了哪裡!

    ——對!還是要怪這個蘇浩不對!

    “小子,別被這個綠茶婊騙了。”一個瘦長個子怪聲怪氣地說道,“你那套手段從她口中是套不出火焰訣的練成方法……”

    “不如加入我們,一來增加生存機率,二來說不定到時候還能快活一下。”

    他說到最後一句話時,目光中充滿淫邪,不住在凌念動人的身軀上打轉,險惡用意表露無遺。

    凌念心中一緊,忽然間懷疑起蘇浩和她在一起的用意。

    因此緊抿櫻脣,一語不發,對於瘦長個子的羞辱雖然惱怒,不過因為她此刻的狀態並不在最佳,所以只能死死忍住。

    那層寒霜重新回到了一雙美眸中。

    “火焰訣?很重要?”蘇浩奇怪地說道。

    兩個反問讓那五人都是一怔,一個矮胖子,形如冬瓜狀的男子更是問道:“難道火焰訣你已經練成了?”

    “沒有。”蘇浩矢口否認,“回去以後慢慢練就是了。”

    矮冬瓜就像看著一個白痴般看著蘇浩,臉上的笑容滑稽之極。

    “你是白痴嗎?難道不知道生存大冒險的規矩?”

    “什麼規矩?”

    蘇浩是真糊塗,生存大冒險這個新鮮的稱法也是第一次聽到,不過他對這個稱法很不舒服,更感到類似於真人秀的節目。

    “小子,你不會是第一次參加吧!”瘦高個怪笑起來,“難怪怎麼看都是個毛都沒長齊的雛!”

    他的話讓其他人也一起嘲笑不已。

    “算了,臭小子。”瘦高個好不容易止住笑聲,“今天爺心情好,堵住了這個綠茶婊,告訴你,生存大冒險一結束,得到的功訣練不成是會被洗去的……”

    “也就是說,必須是在這裡練成才能帶出去。”

    “哦,原來這樣!”蘇浩恍然大悟,隨即正色說道,“沒關係,時間還有,我肯定學得會,你們學不會只能說明太笨了,不適合修煉。”

    眾人這才醒悟蘇浩原來一直是在消遣他們,凌念想到蘇浩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更是“噗嗤”一聲笑出聲,籠罩在眼眸中的寒霜解凍。

    瘦高個勃然大怒,厲聲喝道:“臭小子,你敢消遣我!”

    他話音剛落,蘇浩眼眸中驟然爆射出更為凌厲的光芒,竟讓瘦高個覺得雙眼一痛,心底更是好沒來由升起一股寒意。

    “你敢凶我!”

    隨著蘇浩這聲呵斥出口,他原本完全放鬆的身子倏然就像一隻早已蓄勢待發的豹子般竄出,沒有一個人想到他說動手就動手。

    就連反應最快的人也以為蘇浩是向瘦高個出手。

    然而蘇浩明明看上去前衝的勢子,卻閃電般來到了後方的一人身前,一道雪亮的刀光驟然亮起。那人原本還等著看瘦高個怎樣教訓蘇浩,根本沒想到蘇浩出手這麼快,毫無抵抗,一刀就被割斷咽喉。

    鮮血在白茫茫的大地上留下死亡的痕跡。

    “嗆啷”,“嗆啷”幾聲響,另外四人只是剛剛來得及拔出武器,心中的驚駭實在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凌念更是震驚無比。

    只有她才看懂了剛才發生什麼事。

    蘇浩運用的身法和她的身法具有異曲同工的妙處,完全就是利用地形、氣候、光線的原理讓敵人產生視線幻覺。

    只是第一次和蘇浩動手時,根本沒看到過他運用這種方法。

    難道他只是在和她交手後領悟而出的?

    假如是這樣的話,這人也著實太可怕了!因為凌念很清楚,她根本做不到同時迷惑住六個人,蘇浩的身法不僅迷惑對手,連自己人也一起迷惑,這種計算能力她怎麼及得上!

    蘇浩根本沒有停頓的想法,身形一晃,驟然反向向矮冬瓜撲去。

    經過剛才奇幻、快速的一刀,剩餘四人都存了不保險的念頭,因此雖然看到蘇浩是向矮冬瓜撲去,其他人同樣嚴陣以待,絲毫不敢鬆懈。

    蘇浩的身形果然變了,這一次是衝向了另一個大鬍子。

    大鬍子舞起一對大斧,準備用巨大的力量震飛蘇浩那把看上去很脆弱的軍刀,飛舞的雪花在巨斧捲起的颶風中柔弱地粉碎。

    那道燦爛的刀光忽然間變成了無數光點。

    矮冬瓜身上忽然間多了無數的血洞,濺射而出的鮮血在大地上留下的印記就像一朵朵雪中的梅花。

    蘇浩再一次用驚人的計算力將所有人欺騙。

    倖存的三人心中俱都生出不能力敵的感覺,逃跑的想法就像發酵一般膨脹,然而在蘇浩奇幻般的身法震懾下,沒有一人敢邁出這一步。

    “還愣著幹什麼!”

    蘇浩衝著凌念一聲斷喝,身子繼續向大鬍子撲去。
V123210 發表於 2017-3-12 20:47
一百五十五陰冷、自負的白袍人

    子月城堡的地下宮殿只有子月公爵一人。

    不僅沒有全副裝的士兵,也沒有燈光,只有黑暗那張象徵權力的寶座陪伴著他,他卻不覺得孤獨,只有怒火。

    他才是這個地方的領主,然而現在只能在地下才能享受屬於領主的尊嚴。

    只是沒有領地民眾尊崇的尊嚴還算不算尊嚴?

    ——當然不算!這種尊嚴只是一種自我安慰的卑賤!

    子月公爵有時候覺得他還不如一個普通的民眾。

    至少民眾絕對不會有他的這種憋屈煩惱。

    他在黑暗和那張寶座一起品嚐苦澀的滋味,良久之後這才按動了寶座上的機關,地下宮殿響起一陣“吱嘎”聲。

    子月公爵向聲音響起處走去,大殿偏西角處有一道小門打開了。

    走進門,是一條甬道,潮溼散發著黴味。

    盡頭處,是一扇石門,他在石門外佇立片刻,眼神的目光復雜之極,最後還是很不甘心的推開石門。

    石門後是一間乾燥的清爽房間。

    房間正正席地而坐一個低著頭的白袍人。

    “驅魔人來過了。”子月公爵幾乎是磨著牙齒說出這句話,“按照你的吩咐,那個女人也放走了。”

    “這樣才有趣,你說是不是?”

    白袍人的聲音尖細、陰冷,那種從骨子彌散出的自負更是讓子月公爵覺得渾身不舒服,但是他只能忍受,因為他知道就算十個子月公爵也不是這人的對手,這人不僅實力驚人,而且殺人的手段更是可怖。

    但是,先前被蘇浩激起的憋屈和憤怒卻沒有完全熄滅。

    “你答應過我消滅教會的人!”他忽然大聲吼道,“到底要等到什麼時候!”

    白袍人終於擡頭,他有一雙細長的眼睛,高高的鼻樑,脣薄如紙,白透青的臉龐讓人感到一陣陣寒意從腳底竄起。

    至少子月公爵的怒火立刻就被這種寒意熄滅不少。

    “答應你的事自然會做。”白袍人細長眼眸閃過森冷寒芒,“不過現在沒到時機,所以你還需要等上幾天。”

    “到底還要等幾天?”

    子月公爵雖然還是再詢問,不過語氣已經全然沒有了剛才的火爆,只剩下屈辱的哀求。

    “這麼久都等過來了,就這幾天也等不了了!”

    白袍人低垂眼皮,聲音更陰冷,顯然有些不耐煩。

    乾燥房間的溫度也因為白袍人的不耐煩而陡然下降,子月公爵驟然豎起雞皮疙瘩,怒火驀然完全熄滅。

    “抱歉。”他低下了尊貴的頭顱,心卻在流淚,“是我太心急了。”

    白袍人輕輕一聲冷哼:“還有沒有其他事?”

    “打擾您休息了。”子月公爵現在哪裡還有一個領地大公的模樣,更像是這個白袍人的奴僕,“請安歇,我走了。”

    他轉身,準備帶上石門離開。

    “等等。”白袍人卻喊住了他,“你沒事,我有事。”

    子月公爵沒有擡頭,停下腳步。

    “再放一批蜚蠊過來。”白袍人嘆了口氣,“我又需要它們修煉了。”

    子月公爵忽然間輕輕顫抖起來,他知道白袍人又要無情殺死那些可憐的蟲子了,但是這些可憐的蟲子對子月來說卻是最好的夥伴。

    然而他不能違抗白袍人的吩咐,只能照辦,只能將這些心愛的“夥伴”送給這個白袍人去殺害!

    “是。”

    子月公爵只能用這個字去回答。

    多說一個字他都害怕再一次控制不住情緒。

    石門被輕輕帶上,屋漆黑、幽靜。

    白袍人細長眼眸浮現出嘲諷般的笑容。

    不僅僅是嘲笑子月公爵的懦弱,更是嘲笑其他那些進入這個世界的修煉者,當他們還在這個世界漫無目的尋找“怪物”和目標人物拼鬥,他卻已經找到了主謀者。

    非但將主謀者騙得頭頭轉,更能得到大量擊殺“怪物”數量的累積。

    越想越是覺得快慰,陰冷的笑聲在屋飄揚。

    他慢慢站起身準備“屠殺”子月公爵等會放入的蜚蠊,蘇浩那始終平靜的模樣忽然間在眼前浮現,笑聲驀止。

    這是唯一一個能夠感覺到他氣息的危險人物!

    也是他至今沒有把握擊殺的對手。

    要不然他又怎會在上一次故作輕鬆地放走蘇浩!不過快了,只要完全練成火焰訣,那時這個蘇浩必定是他最好的獵物。

    至於那個已經練成火焰訣的女子,他才不會放在眼。

    除了身法上有些特別,宙力太浮太雜,她還遠遠沒到質變的地步。當然他也不會擔心凌念會傳授火焰訣給蘇浩,因為他相信人都是自私的。

    就像他一樣,誰會願意無私傳授他人?

    幽靜的屋響起一陣幾不可聞的蜚蠊爬動聲。

    “嗤嗤嗤”——

    它們飛起來了,那種陰冷的笑聲又一次在屋響起,白袍人的一雙手掌變得火熱,但是卻沒有火焰出現。

    他有些懊喪,還是隻能到這個地步,差在哪裡呢?

    瘦高個心膽俱喪,原本認為穩妥妥的五人堵截圍殺,現在只剩下了他一人,而對手還是兩個人。

    這一切從開始到現在恐怕還沒有超過五分鐘。

    那個先前認為就是一個“雛”的蘇浩出手實在太過快速、狠辣。

    在接連斬殺兩人後,讓凌念拖住他,隨後又以雷霆萬鈞的手段斬殺另外兩人,現在正向他慢慢走來,那種平靜的神態就像對待一個甕之鱉的獵物。

    可是,為什麼最後是他們成為了獵物?

    雪花在呼嘯的風飛舞,一層白茫茫的霧氣正從蘇浩的身上彌散而出,看上去他就像是一個雪的虛無幻影。

    瘦高個忽然心一喜。

    ——原來接連斬殺四人也已經耗去了那人絕大部分實力,現在慢行也一定是因為剩下的實力已經不足以讓他繼續施展那種身法。

    有機會!有機會逃跑!

    瘦高個根本沒有翻盤的想法,只有逃生的強烈念頭。他一下子變得生猛許多,逼退凌念近身的死纏,就準備返身而逃。

    “來不及了。”

    耳忽然聽到蘇浩平靜的聲音。

    一隻手掌閃電般向他前胸按下,四周的空氣忽然間變得灼熱無比,那些飛舞進範圍的雪花立刻融化蒸發,白色的霧氣更濃。

    “火焰訣!”瘦高個絕望大喊。
V123210 發表於 2017-3-12 20:49
一百五十六殺他一個回馬槍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焦臭的味道。

    凌念怔怔望著大口喘氣的蘇浩,密密的汗珠已經佈滿他寬廣的額頭,就連銳利的眼眸都變得有些黯淡。

    瘦高個至少有一點並沒估算錯,蘇浩的確消耗很大。

    這麼短的時間內接連格殺五人,蘇浩幾乎已經拿出了全部實力,生死關中可沒有弱者,並不是說蘇浩的實力完全碾壓這五人,而是因為有心算無心之下,蘇浩每一次出手都是全力施為。

    假如再來一次,那五人從一開始就提起十二分精神。

    蘇浩恐怕根本無法取得這樣的戰果。

    凌念卻不是在為蘇浩展現的實力發呆,而是為她幾次三番看錯蘇浩覺得不可思議。

    她曾經說過蘇浩不可能是白袍人的對手。

    但是根據剛才一戰,凌念卻覺得她的判斷是錯誤的,或者說她根本就沒有看穿蘇浩真正的實力。

    當蘇浩施展出火焰訣時,凌念更感到剛才對他的懷疑是多麼可笑。

    那是凝聚最炙熱焰力的一掌,和她領悟的火苗比起來根本不在一個檔次,蘇浩的火焰訣才是能夠泯滅一切生機的死亡之火。

    瘦高個散發焦臭味的屍體足以說明她的幼稚。

    籠罩在蘇浩周身的白色霧氣已經消失,氣息漸漸平緩的他忽然就地而坐,任憑飛舞的雪花落在全身。

    “我消耗太大,需要立刻恢復,麻煩你護法。”

    他沒有徵詢凌念的意見,立刻閉上雙眸開始修煉。

    凌念的心臟忽然怦怦直跳。

    這是什麼意思?

    對她的信任?為什麼要信任她?或許只是一次對她的測試?假如真的有異動的話,就可以有合適的理由幹掉她!

    ——不!不會!他不是這樣的人。

    眼眸中的寒霜早已化去,甚至變得柔軟。

    臉頰忽然感到有些發燙,看著蘇浩閉目調息的模樣,剛才還怦怦直跳的心臟就像忽然停止了一樣,窒息般的感覺讓她深深地吸了口氣。

    ——凌念,你要冷靜!你對自己說過絕對不會對男人動情,更何況這個男人還是和你完全不同世界的人!

    她掙扎般將視線從蘇浩身上移開,晶亮的雪花忽然在她眼眸中無比閃亮。

    就像是閃爍光芒的眼淚。

    一種莫名的哀愁席捲凌念的心扉,她知道有些發生了的事就算當他不存在也是一個事實,她的事實就是喜歡上了一個根本不應該喜歡的人。

    以後她該怎麼辦?

    柔腸百轉間,凌念並沒有疏忽蘇浩交代她的護法任務。

    只是這次護法的時間對她來說太過短暫。

    雪還在無休止地下,心中千百個疑問還沒找到答案。

    蘇浩的調息已經結束。

    他睜開雙眸,眼眸中的疲憊和黯淡已經一掃而空,看著那雙平靜的雙眸,凌念竟然脫口而出:“這麼快!”

    說完就覺得似乎已經暴露了她的心思,趕緊掩飾道:“我是說你有沒有完全恢復?”

    “多謝。”

    蘇浩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道謝。

    這讓凌念感到有些失望,但是她又不知該說些什麼,糾結老半天,才用蚊子般的聲音說道:“原來你的火焰訣已經練成了。”

    蘇浩微微一怔,他從她的眼眸中看到的似乎不應該是這句話。

    不過很快輕輕一笑:“應該說和他們比起來我不是太笨。”

    看著地上那些已經開始逐漸積雪的屍體,凌念想到剛才蘇浩調侃他們的言語,盈盈一笑,猶如大地解凍。

    恬靜的笑容讓蘇浩驟感茫然。

    這一刻,他覺得眼中看到的是安亦。

    “看什麼!”凌念狠狠地白了他一眼,心中卻只有喜意。

    “沒什麼。”現在是蘇浩開始躲避凌念的目光,“我在想我們該走了。”

    “去哪裡?”凌念隨口問道。

    ——假如他要自己跟著他,自己應不應該跟隨?假如從現在開始他要自己一直跟著他,自己是拒絕還是順從?

    假如自己順從的話該怎樣說才會顯得矜持點?

    一時間心中猶如小鹿亂撞,砰砰亂跳。

    “當然是去子月城堡。”蘇浩望著城堡的方向,平靜地說道。

    “啊!”

    凌念大吃一驚,卻不是吃驚蘇浩為什麼還要重新回到子月城堡中去,而是蘇浩所說的答案竟然和她心中所想完全不一樣。

    她竟然全然會錯了意!

    “我們殺他一個回馬槍。”蘇浩卻不知凌念心中的胡思亂想,“連你也想不到,他們當然更加想不到。”

    他掩蓋在兜帽下的平靜笑容,在雪夜中透露出無比自信。

    筆挺的身軀更是彌散出只屬於強大男子的魅力。

    凌念一時間忘記了嬌羞,只是望著蘇浩怔怔出神。

    沒有得到凌念的回答,蘇浩不由回頭問道:“你覺得不合適?”

    “不,合適!”凌念在蘇浩明亮眼眸地註視下,生怕心中的秘密被看穿,趕緊回道,然而三個字之間因為語速過快,聽上去就像“不合適”。

    “為什麼?”蘇浩慎重地問道。

    他沒有因為自己的想法被否決而感到不快,只是認為進入過子月城堡的凌念一定有她的理由,因此很想知道這個理由。

    ——凌念啊凌念,真沒出息!竟然魂不守舍。

    她心中暗自責怪自己,臉龐漲得通紅,支支吾吾地說道:“我說的是合適,我們現在就走。”

    說完,凌念當先往子月城堡而行,用堅決的行動去掩飾並沒有暴露的情懷。

    蘇浩沒想到凌念這般堅決,愣了一下這才跟上。

    兩人間忽然變得沉默,在雪夜中並肩而行。

    重新回到子月城堡前,蘇浩自然不會選擇硬闖,向凌念使了個眼色,順著一條看上去很明顯的小路而行。

    凌念萬分奇怪,至少當時她選擇的並不是這條路。

    蘇浩到底想幹什麼?難道又想故意引起城堡守衛的注意?

    但是,就是這樣忽快忽慢的走法,兩人竟然根本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恐怕唯一看到兩人的只有黑夜中飛舞的雪花。

    就在凌念始終提心吊膽中,不知不覺間已經進入了城堡。

    感覺不到呼嘯的寒風和冰涼的雪花,凌念心中才開始深深地震撼。

    她只能古怪地看了一眼蘇浩,來表達讚揚。

    蘇浩卻忽然一把摁在她的肩頭上,一起蹲下了身子。
V123210 發表於 2017-3-12 20:50
一百五十七石門後

    蘇浩的手掌溫暖有力。

    凌念剛剛平復不久的心臟再次劇烈跳動,只是她還來不及胡思亂想,一陣整齊有力的腳步聲傳入耳。

    一隊夜巡的士兵正向他們這個方向而來。

    沒有離開她肩頭的那隻手掌微微一用力,將她的身子壓得更低,而蘇浩也擺出一個很古怪的姿勢,現在他們兩人靠的很近,彼此間都能清晰聞到對方的味道,四目更是相交。

    ——完了!他想幹什麼!我們要被發現了!

    凌念心髒跳的更是厲害,只在心念叨,一時間緊張和嬌羞交替徘徊,她已經無法分清現在他們是在幹什麼。

    蘇浩眼眸卻只有平靜。

    平靜地等待夜巡士兵走近,然後走遠。

    異樣的刺激感受讓凌念差一點失聲驚呼,蘇浩卻只是平靜對她笑笑,然後右手從她肩頭離開,讓凌念莫名產生一種失落感。

    在蘇浩的帶領下,兩人就以種種匪夷所思的方式一路來到了凌念曾經來過的那扇大石門前。

    石門後就是那座地下宮殿,凌念神情緊張望向蘇浩。

    蘇浩的眉頭是緊蹙的。

    剛才一番驚心動魄般的夜探,實際上已經幾乎將整個城堡都探遍,他並沒有發現子月公爵待在城堡。

    就算現在還沒有進入地下宮殿,蘇浩都可以斷定。

    這不是純粹的直覺,而是宙力感知下的結果。

    同時,蘇浩也沒有感覺到蜚蠊的存在。

    他將右手按在了石門上,冰涼、粗糙的感覺讓蘇浩心產生奇怪的想法,石門後的地下宮殿同樣沒有他想尋找的答案,但是卻有一種很熟悉的氣息似乎就在裡面。

    緩慢而顯得凝重的動作讓凌念更感不安。

    地下宮殿的遭遇對她來說並不值得回憶,現在即將重新進入這個地方,等待他們的會不會還是無盡的機關和襲殺?

    石門就在此刻被蘇浩推移開,沒有發出一點聲息。

    沒有燈火,也沒有任何活人的氣息,這裡除了黑暗和那張象徵權力巔峰的寶座,什麼都不存在。

    但是蘇浩卻沒有絲毫離開的想法,那種熟悉的氣息更是強烈了些。

    他帶著凌念慢慢來到那張高高在上的座椅前,停下。

    “你說,坐在這樣的座椅上會是怎樣的感覺?”

    蘇浩雖然說得很輕,不過在黑暗、幽靜、空曠的宮殿,聲音顯得悠遠而充滿寂寥,讓始終緊繃神經的凌念不知其解。

    不過,他似乎並不需要的凌唸的回答,直接坐在了那張寶座上。

    “他一定很寂寞。”蘇浩既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代替子月公爵傾訴心事,聲音低沉而壓抑,“只能孤獨地存在黑暗,得不到原本屬於他的尊崇,所以……”

    “他還是極其憤怒的!”

    在充滿磁性聲音的帶動下,凌念在那瞬間分不清坐在寶座上的那個人到底是屬於忠厚還是邪惡,甚至分不清是蘇浩還是子月公爵。

    不過有一點她很清楚,這個座位她一點也不想坐。

    蘇浩也不想坐,但是卻必須坐。

    在他的世界,這是一個只有坐上了才能更好實現他心計劃的必須,所以他很理解子月公爵內心的強烈希冀,不過並不贊同因為壓抑的憤怒而採取其後的方式。

    “子月公爵不在城堡。”蘇浩在黑暗笑著說道,“每當他最憤怒的時候,他一定會去找他認為唯一能夠傾聽內心痛苦的它們……”

    “蜚蠊對他來說已經不是寵物,而是他最忠誠的手下。”

    凌念幾乎不能想象把那些膩心的蜚蠊當成傾訴物件的形象,一陣寒意從腳底冒起,頭皮發麻。

    “所以現在他是不是一定和那些……蟲子在一起?”

    “是。”蘇浩斷然說道。

    “那就是說這裡還有豢養……蟲子的密室?”每當說到“蜚蠊”,凌念總是感到出奇的噁心、厭惡,因此最後總是用蟲子來替代。

    “不錯。”

    “也就是說只要找到密室就能揭穿一切?”凌念精神一振說道。

    “當然。”蘇浩承認,不過很快又在黑暗搖了搖頭,“但是這間密室卻不在這個城堡。”

    雖然不知為何蘇浩具有如此信心,但是看著他在黑暗發亮的平靜眼眸,凌念卻相信蘇浩說的一定是對的,心不免感到微微失望。

    “那麼,我們這次還是白來了……”

    “不。”蘇浩笑著說道,“或許這裡有個人正等著我。”

    他說完就扳下了扶手上的一處機關。

    大殿偏西角響起了“吱嘎”聲,那道門打開了。

    蘇浩站起身向那裡走去,腳步從容,神態輕鬆的就像是去赴一場早就約定好的宴會。

    潮溼、充滿黴味的甬道盡頭又是一道石門。

    離開石門五米處,蘇浩和凌念停下腳步,現在那種危險的氣息就連凌念也感受到了,她對這種氣息同樣不感到陌生,因此驚訝。

    她偏首看向蘇浩,脣角處那種淡淡的平靜笑意讓凌念終於明白——原來他早就感覺到了他的存在!

    不過她還是不明白為何這個強大的人會和子月公爵在一起。

    “門沒關,自己進來。”

    尖細、陰冷的聲音從石門後傳出,那種自負更是準確無誤地傳輸給兩人,他根本就不在乎蘇浩和凌唸的到來。

    或者任何一個誰來,他都不在乎。

    笑意從蘇浩線條硬朗的臉龐上慢慢斂去,不過讓凌念感覺到蘇浩還是很平靜、很放鬆,似乎同樣不在乎門後的那個人是誰,包括那個人。

    和瘦高個、矮冬瓜等五人一戰之後,凌念相信蘇浩絕對具有和白袍人一戰的實力,不過絕對不是現在。

    雖然戰鬥結束後就經過調息,但是畢竟時間太短,怎麼想現在的蘇浩都不可能處於最佳狀態,而那個白袍人卻一定處於巔峰。

    這種時候選擇一戰,必定不是最佳選擇。

    可是為什麼看上去蘇浩一點都不擔心?

    自信過頭就是自負,莫非實際上這個讓她甚是動心的男子也只是一個自負過頭的人?

    “你等在這裡。”

    凌唸的胡思亂想被蘇浩輕聲囑咐打斷,她心湧起阻止蘇浩繼續這樣選擇的衝動,然而蘇浩平靜的眼眸具有一種神奇的力量。

    在他目光的注視下,她的心只剩下牽腸掛肚般的擔憂。

    蘇浩推開了石門,裡面一片黑暗。
V123210 發表於 2017-3-12 20:51
一百五十八最後一滴眼淚

    它扁平的身體一動不動。

    長絲狀的觸角擺動頻率很慢,但是每一次擺動都給人異常靈活的感覺,發達的複眼雖然看上去毫無神采,然而卻始終讓人有種邪惡、無法直視的寒意,最出奇的當然是它的顏色。

    金色的身體在滿是彌散惡臭的垃圾實在太過顯眼。

    子月公爵看著這隻金色的蜚蠊,眼眸俱是喜意。

    “波比,誰都不知道你的存在。”他的聲音充滿了感情,完全是對摯友的一種傾訴,“他們都以為我只有這些手段了,然而卻沒人知道你的存在……”

    “我知道,你的出現一定是波比在保佑我!”

    他揚了揚手一本羊皮封面的手冊,整個人都像是燃燒起來。

    “所以,你就叫波比,也只能叫波比。”

    子月公爵越說越興奮,越說越得意,看見波比長絲狀的觸角似乎動了動,眼眸愛憐的神情完全變成了火焰在燃燒,他將頭湊到玻璃罩旁,用最溫柔的語調說道:“明天,明天我就會放你和它們出來……”

    “替我將這個領地的教會人員全部殺光!還有那個殘殺你同類的惡魔,對了,那個驅魔人也不能放過……”

    “殺光他們!統統殺光!一個都不要留!”

    波比的觸角再一次動了,子月公爵覺得它一定是聽懂了他的話,快慰的就想放聲大笑,然而那雙狂熱的眼眸驟然爬上一層恐懼的神情。

    波比動了,飛快地在玻璃罩飛起,然後撞在玻璃罩上。

    “嘩啦啦”巨響。

    玻璃罩被它撞得粉碎,那雙毫無神采的複眼驟然爆發出森冷而充滿恨意的的光芒,它似乎在咧嘴大笑。

    嘲笑子月公爵的無知,隨後飛快撲到了他的面門,張口啃噬。

    冰寒的痛楚瞬時侵襲子月公爵全身。

    他痛得嘶聲大叫,渾身抽搐。

    神經很快變得麻木,但是他還是能夠清楚感覺到臉上的肉正在被一口口啃噬,粉粹玻璃罩還有五隻銀色的蜚蠊,此時也飛快爬到了子月公爵倒地的身體上,加入了這場盛宴。

    子月公爵的嘶叫逐漸微弱,視覺模糊。

    但是他卻能清楚看到伯爵夫人、哈里伯爵以及那些無辜受到蜚蠊襲殺的民眾,他忽然想放聲大哭,祈求所有人的原諒。

    因為他終於明白了這些人死前的痛楚和恐懼。

    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結果。

    只是當他死後,這些已經完全失去約束的蜚蠊會對他的領地造成怎樣的災難?

    子月公爵的眼角終於出現一滴眼淚,是他為領地流下的最後一滴眼淚。

    屋子瀰漫著一股焦臭的味道。

    白袍人仍舊坐在正央,臉上的神情很陶醉。

    “恭喜,火焰訣練成了。”

    蘇浩平靜的話語讓白袍人微微一怔,隨即大笑不止,雖然火焰訣只是小成,不過他相信所有一百個來自異世界的人,他肯定是第一個。

    “我真捨不得現在就殺了你。”白袍人好不容易止住笑聲,幽幽嘆了口氣,“不過,總要有人成為火焰訣的第一個祭品……”

    “這樣好了,我就先將你打成重傷,然後在最後一天再殺你。”

    他說得理所當然,就好像這件事就是這麼簡單。

    “這個辦法不好。”蘇浩正色說道,“我有一個更好的建議。”

    “哦,說來聽聽。”

    “殺了你,那就什麼麻煩都沒有了。”

    白袍人一怔,隨後瘋狂大笑,對他來說,這句話絕對是最有趣的笑話,實在讓他覺得不得不用大笑來表示。

    “其實,這個笑話一點也不可笑。”

    白袍人終於站起身,準備拍一拍身上的塵土,用來表現一下他的從容和對蘇浩的不屑一顧。

    屋子平靜的空氣驟起變化。

    蘇浩右足猛蹬在半開的石門上,將石門重重關上,更是藉助於這股蹬力,像獵豹般撲向白袍人,人在半空,藍隕屬軍刀已經拔出。

    黑暗與他心靈相通的軍刀沒有閃現出任何光芒,狠狠撕裂開空氣向白袍人劈去。

    快捷、凶猛的攻擊非但讓自負的白袍人感到詫異,更深切感受到這一刀帶來的危險,這是他進入這個世界後第一次感到危險。

    倉促他盡力連續變幻身形,拳掌更是連連轟擊。

    一時間,屋子充斥著撕裂耳膜般的空爆聲。

    溫度在兩人急速的交手逐漸上升。

    白袍人那雙細長眼眸再也沒有了一點輕蔑神情,甚至擔憂。只是他擔憂的卻不是會死在蘇浩的手上,而是恐怕不能殺死這個原本被嘲諷的對手了。

    蘇浩現在展現的實力根本就不在他之下。

    更讓他感到可恨的就是在如此疾風暴雨般的攻擊下,他剛剛領悟的火焰訣也不能快速使用,畢竟只是小成,每一次宙力轉換對他來說都需要額外的時間,而這些時間不足以讓他抵擋蘇浩閃電般的攻擊。

    ——這個對手果然是個狡猾的對手,或許從一開始知道他練成了火焰訣,就已經決定了用這種方式對付他!

    但是,這個對手怎麼知道火焰訣的缺陷?

    白袍人感到很奇怪,蘇浩卻已經不準備繼續拖延時間。

    上一次從生死關得到的短暫提升宙力功法立刻運轉,宙力在力源的驅動下開始進行正反連續的執行。

    雙眸驟然精光爆射,“呼”的一掌穿過白袍人拳掌的防禦圈。

    黑暗似乎亮起了火光,雖然微弱,卻讓白袍人感到莫名,灼熱隨之而來,幾乎將他身邊的空氣都完全點燃。

    ——火焰訣!只有火焰訣才會造成這種效果!

    原來這個對手同樣練成了火焰訣!

    非但練成,而且已是大成!

    面對這既成的事實,奇怪的是白袍人心卻沒有恐懼,只有頹喪!那種所有的自負和驕傲都被狠狠踐踏的頹喪。

    蘇浩的手掌準確擊打在他胸膛上。

    一聲沉悶的轟響後,白袍人甚至能夠聞到自己皮肉被灼焦的臭味,生命力隨著無力下垂的雙手逐漸流逝。

    那把一直黯淡無光的軍刀驀然閃現出淡藍色的光芒。

    白袍人的頭顱沖天而起。
V123210 發表於 2017-3-12 20:52
一百五十九殺戮榜開啟

    收起軍刀,蘇浩沉默地看了一眼屍兩分的白袍人屍體,心沒有絲毫勝利後的得意和快慰,只有無奈的平靜。.

    他正準備走出這間充滿了血腥味的屋子,一個在思海響起的聲音驟然讓他長久佇立。

    “殺戮榜開啟。”是上一個世界出現過的那個金屬般銳利,響遏行雲的聲音,“只有排在前二十的人才能存活,時間結束後,即使存活,排名不在前二十也一律抹殺!”

    這絕對是一個殘酷、血腥的排行榜!

    此榜一開啟,意味著這場生死存亡遊戲只剩下一條道路!

    ——血腥的殺戮!

    更讓蘇浩感到震驚的是,隨著這個聲音出現後,“殺戮榜”實時榜單也在腦海出現。

    排行榜上一共只有二十個人的名字和頭像,而蘇浩目前排在第一位,不僅第一位,分數更是遠遠領先第二名。

    榜單最後的一段資訊說明了分數的來源——

    消滅蜚蠊和擊殺同樣來自異世界的修煉者,最讓人觸目驚心的就是最後一句話,擊殺另外的修煉者可得到對方的所有分數!

    這絕對是玩死人的節奏!

    蘇浩明白了為何目前他的分數最高,接連擊殺了這麼多異世界修煉者,而這些修煉者在之前得到的分數目前完全疊加到了他身上。

    然而,這樣一來,誰不想殺死他?

    蜚蠊原本就是蹤跡難尋,誰也不知道它們何時才會出現,而修煉者卻不同,特別是排在榜單上的前二十修煉者,一個個頭像都在那裡,沒有任何神祕性可言,完全就是活靶子。

    將目前的狀況重新梳理一遍,一個念頭忽然閃現。

    ——子月公爵很有可能死了!

    記得上一次出現任務改變,也是到了最後和爬蟲決戰之時,而現在會不會同樣是因為出現了變故,子月公爵身死,豢養的蜚蠊失控?

    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不過蘇浩卻知道這一次還是和上一次不同。

    失去控制的蜚蠊不會像上一個世界一樣等著他或者其他修煉者去殺,只會對這個城市造成恐怖的災難。

    現在他到底該怎麼做?

    繼續通過子月公爵消滅城市災難的想法恐怕已經完全破滅,而那些急於生存下來的修煉者必然是另一大禍害。

    他該用怎樣的方式生存下來,並且保證一直待在“殺戮榜”前二十?

    似乎除了殺戮真的別無他途。

    悠長而深深無奈地嘆了口氣,蘇浩心對於力量,對於成為至強者的想法膨脹得幾欲爆炸。

    制定規則畢竟不屬於弱者,只有成為最強大的人才能對別人制定規則!

    輕輕拉開石門,黴溼的味道替代了剛才的血腥味。

    看到神色異樣站立在不遠處的倩影,蘇浩心忽然間萬分好奇。

    ——這個像極了安亦的女子會怎樣對他?想想她的名字同樣排在十九位,應該來說這個名次相當不保險,她會做出怎樣的選擇?

    和上個世界的田眉一樣,隱忍到最後一刻?

    無法責怪蘇浩會將剛才還精誠合作,甚至說對他極有好感的女子想的如此不堪,生死關任何一個人他都需要十分戒備。

    因為那些“大能”到底怎麼想,怎麼安排,他又怎樣猜測。

    甚至連他的直覺也不一定有用。

    “殺戮榜開啟了。”兩人只是對視了片刻,凌念先幽幽說道,她那雙漂亮之極的眼眸感情複雜,讓蘇浩一點都看不清流露出的到底是什麼,“…你……是不是準備……對我動手了?”

    蘇浩差一點失笑,原來她也有同樣的念頭。

    “好像沒有這個必要。”蘇浩輕鬆笑道,“我們兩人的排名現在根本沒有什麼衝突。”

    “我不會殺你。”凌念很認真地說道,事實上她也不明白為什麼會說出如此讓人無法相信的承諾,假如一定要給個定義的話,凌念覺得這五個字更像是一種表白,就像對蘇浩說我喜歡你一樣,“你呢?”

    蘇浩終於感覺到了不對勁。

    或者說在這個世界兩人之間的不對勁。

    就算他對男女之間的那點事反應再遲鈍,在凌念那雙柔情似水眼眸地注視下,也終於明白,不該生的終於還是生了。

    然而他該怎樣拒絕?

    或者說該怎樣對凌念說,其實她錯了?

    “我只殺對我懷有惡意的人。”這是蘇浩唯一想到的合適答案,哪怕這並不是對凌念問題的最佳答案,不過蘇浩覺得只能到此為止。

    “你不會後悔?”凌念低頭輕輕問道。

    蘇浩很是錯愕,反問道:“為什麼要後悔。”

    “殺戮榜一開,意味著這次生死大冒險第一名獲得者有大獎可得。”凌念擡頭奇怪望向蘇浩說道,“聽說每次為了大獎,都會有慘絕人寰的事情生……”

    “誰能保證到了最後一天,假如你的分數不是第一,會做出怎樣的選擇!”

    “還有這樣的事!”蘇浩很驚訝,“果然為了彼此間殺戮,什麼樣的手段都已經用上,明這個殺戮榜的人心一定充滿黑暗。”

    看到蘇浩臉上的神情並不似作偽,凌念輕輕一震。

    “你真的是第一次參加生死大冒險?”她緊盯蘇浩明亮的眼眸問道。

    “是。”

    凌念直到此刻才終於相信,再回想雲杉樹旁小道上瘦高個稱呼蘇浩是個“雛”,不由盈盈一笑。

    蘇浩不明她為何忽然笑,更是詫異。

    忽然間,兩人都不在糾結於彼此間誰會殺了誰的問題,一切等到那時終究會有答案,只是不知最後會是傷心還是一個永遠無法磨滅的記憶。

    “我們現在去哪裡?”凌念輕聲問道。

    “去漲分數。”蘇浩輕鬆回道。

    凌念剛想詢問去哪裡漲分數,蘇浩忽然一個箭步來到了她身邊,神情肅然,就在她渾身緊繃,莫名緊張之時,耳忽然聽到一陣整齊的腳步聲,她急轉身,一隊全副裝的士兵已經將甬道堵住。

    “大公閣下去了哪裡?”蘇浩毫不緊張,先制人問道。

    為的一名騎士顯然認識蘇浩,正不知該如何回答,蘇浩又是沉聲問道:“大公讓我替他殺了那個人,現在是不是想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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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