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練功] 星宇之門 作者:酒會變 (停更中)

 
V123210 2017-2-11 20:53:42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39 169423
V123210 發表於 2017-3-12 20:52
一百六十你不說我也知道

    騎士是子月公爵的心腹,對於白袍人的事當然知道。

    因此對於所說子月公爵委託蘇浩去殺白袍人並不懷疑,至少他已經三次聽到公爵說過很想殺了那人。

    “那人呢?”騎士問道。

    蘇浩沉默地看了騎士一會,這才沉聲說道:“死了。”

    騎士上上下下打量了蘇浩好一會,現蘇浩看上去根本不像是經過一場激戰,他很清楚那個白袍人的實力是如何驚人,心中寒意頓生。

    “大師誤會了。”騎士行禮,對蘇浩立時不敢有絲毫不敬,“我們只是看到這扇石門開著,所以前來巡視。”

    蘇浩沒有做聲,神情一如剛才那般肅然,讓騎士根本不敢妄動。

    “大師,能否讓我派人去檢視一下。”

    看到騎士忐忑詢問自己的模樣,蘇浩仍舊沉默了一會,這才盯了他一眼,隨後示意凌念讓開一條道路。

    灼痛感在蘇浩那一眼中在騎士心中升起,駭然下他更不敢有什麼其它心思,吩咐一名士兵前去檢視,那名士兵在他情緒感染下同樣變得小心翼翼,經過蘇浩身邊時更是大氣都不敢透一口。

    很快,士兵從屋中走出。

    “死死了”

    屋中白袍人兩分的悽慘死屍,讓雙手也不知染了多少鮮血的士兵仍舊不寒而慄,連說話都在顫抖。

    “我們是不是可以走了。”蘇浩驀然說道。

    “當然。”騎士哪敢說個不字,示意士兵們立刻讓出通道,“大公說過,大師就是子月城堡的貴賓,隨時歡迎大師前來。”

    蘇浩再次掃了眾人一眼,隨後才和凌念向外行去。

    騎士和士兵們默默對兩人行著注目禮,眼看就要出了那道門,蘇浩忽然停下腳步,問道:“大公閣下在哪裡?”

    “他在”騎士差一點就說出,幡然醒悟後立刻改口,“抱歉,大師,我也不知道大公在何處,可能已經休寢了。”

    蘇浩慢慢回身,看著騎士平靜一笑,騎士心中一凜。

    “你不說我也知道。”看到騎士眼中浮現出的不解,蘇浩一揚眉,“就在教會附近,對不對。”

    說完立刻平靜轉身帶著緊繃神經的凌念就走。

    他已經不需要滿眼驚訝神情的騎士回答。

    馬修大主教躊躇再三,終於決定暫時放下和豪爾赫之間的隱性權力之爭,對於主的信仰讓他覺得必須這樣做。

    不過他也清楚,這樣一來,他再也沒有機會當上這裡的紅衣大主教。

    他走出門,帶上門,也將心中那絲遺憾緊緊關上。

    看著通往豪爾赫房間道路上那塊象徵榮耀的紅色昂貴地毯,忽然一聲嘆息。無論怎麼說,捨棄這份尊榮終究意味權力的喪失。

    驀然想到子月公爵是不是同樣如此?

    一聲悽慘的嘶叫聲驟然遠遠傳來。

    馬修大主教心中赫然揪心般疼痛起來,臉龐上的血色瞬間褪去,變得一片慘白。

    難道這次那些蜚蠊竟然直接被子月公爵驅使進教會了?

    “惡魔!惡魔來了!”

    驚天動地般的大叫聲竟然四起,慘叫聲也不在是一個地方,似乎到處都在生了蜚蠊襲擊教會人員的慘劇。

    馬修忽然間感到四肢顫抖,不是害怕,而是悔恨。

    眼簾中剛剛出現剛從屋中衝出的豪爾赫身影,眼角餘光就看到一隻全身閃爍著銀光的蜚蠊正一動不動地望著他。

    這是什麼?!

    心中剛升起這個疑問,那隻銀色的蜚蠊觸角就擺動了一下。

    眼中驟然一花,銀色蜚蠊已經消失,面門上一陣灼熱般的疼痛倏然而起,很快向全身蔓延,馬修知道完了,心中所有的悔恨忽然間爆,張口出的並不是慘叫,而是吶喊,對著豪爾赫的吶喊。

    “這是子月公爵的報復!”

    吶喊聲猶如一聲巨雷將豪爾赫心中的疑團擊碎。

    他的心中同樣升起悔恨,只是更強烈的卻是恨。一直以來子月公爵的低調的確讓豪爾赫幾乎已經遺忘了這個人,早知這樣的話,他一定會用更狠、更直接的手段將子月公爵徹底抹殺。

    現在卻已經來不及了!

    眼中見到的景象是一片混亂,四處亂竄的神職人員猶如無頭蒼蠅一般,哪裡還有以往高高在上的從容和風範。

    “亂跑什麼!”豪爾赫一聲斷喝,“不就是一些可惡的蜚蠊,拍死它們!”

    誰都知道他的話或許有理,但是人類似乎在心中特別恐懼這些身體扁平,行動快捷的可惡蟲子,特別是那些心地良善的嬤嬤修女,更是對這種蟲子畏懼到了極點,一大半淒厲的慘叫聲都是出於她們口中。

    豪爾赫心中的悔恨已被憤怒替代。

    以往只要他擺出那張肅然而凜然生威的臉孔,這些神職人員個個都是噤若寒蟬,而現在如此大喝卻無人理他。

    尊榮和權力到了此時恐怕還不如一瓶能夠殺死這些蜚蠊的藥劑。

    然而又到哪裡才能尋找到這種藥劑?

    豪爾赫那張長臉因為熊熊燃燒的憤怒火焰而變得陰沉,他忽然脫下一隻鞋子,彎腰猛力向一隻跑得正歡的蜚蠊拍去。

    “啪”的一聲,那隻蜚蠊被他的鞋底拍個正著。

    扁平的身子看上去幾乎被壓成了一張破碎的紙,但是那隻蜚蠊竟然還沒死,頑強的生命力讓它仍舊緩慢地移動軀體。

    哪怕它的軀體已經支零破碎。

    一種極強的噁心感衝上豪爾赫的腦門,他瞬間完全忘記了自己的身份,一邊大喊“我拍死你”一邊不斷用鞋底拍打那隻奄奄一息的蜚蠊。

    一下,兩下,三下

    直到第七下,那隻蜚蠊才似乎最後抽搐了下,一動不動。

    豪爾赫怔怔望著那隻已死的蜚蠊,三秒鐘以後他終於確定它完完全全的死定了,積鬱已久的憤怒、憋屈、恐懼、驚喜瞬時間全部爆。

    猛然高舉起雙手,縱聲大喊。

    “死了!死了!我拍死這隻可惡的蟲子了!”

    一隻手上緊握的鞋底上仍舊殘留著那隻蜚蠊的體液和屍體殘片,以往不怒自威的紅衣大主教現在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孩子般興奮。

    但是,那些神職人員卻沒感到絲毫滑稽。

    只有那隻銀色的蜚蠊正快向豪爾赫接近,那點銀光在走道上劃出了一道詭異的銀色光線。
V123210 發表於 2017-3-12 20:54
一百六十一在城中蔓延的網

    薩德侯爵總是睡不著。

    從波比屋中回來後,他覺得恐懼極了。

    總感覺黑暗中子月公爵的那雙眼睛正在緊緊盯著自己,那雙眼眸中透露出的森冷寒意就像兩把明晃晃的刀子正在他的脖頸間刺割。

    薩德猛然從床上坐起,這才現背脊已經被冷汗浸溼。

    黑暗中的那雙眼眸已經無影無蹤,不過卻總有一種窸窸窣窣的聲音在響,薩德覺得這間屋子不能再待了,立刻穿衣下床,拉門準備前去蘇浩的屋子。

    一陣冷風從開啟的大門外灌入他的脖子,寒意讓薩德不由縮了一下脖子。

    一個魁偉的人影驀然出現在他眼簾中,那雙在黑夜中依然亮的眼眸讓薩德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

    “蘇浩在哪裡?”

    這人的聲音就像是一把鈍刀子正在慢慢割動還沒煮熟的肉,讓薩德覺得牙根酸癢,雙腿不由哆嗦起來。

    “大大師不在”

    他原本只想說蘇浩不在這間屋子,然而懼怕、驚恐之下將後半句話完全吞回,聽上去完全變成了蘇浩並不在這裡。

    “什麼狗屁大師。”那人冷笑一聲,“不過還算有點本事,把這裡的人騙得頭頭轉,還尊稱他是大師,哈哈,真是可笑。”

    他雖然在笑,臉上的皮肉卻沒有任何動靜,讓薩德更是上下牙齒一起打顫,咯咯直響。

    “他真的不在!”那人一聲厲喝,眉宇間仍舊沒有絲毫變化。

    “不不不在”

    “那還要你何用。”

    那人身子一晃就來到了薩德身前,一拳轟在了他的腦門上,堅硬的腦袋在他的拳頭下變得無比脆弱,“嘭”的一聲完全稀爛。

    看著薩德的腦袋在他面前變成了“爛西瓜”,那人的眼眸中浮現出快慰的神情,畢竟這是他最喜歡看到的場景。

    他慢慢蹲下身子,在薩德的身體上擦乾淨拳頭,咧嘴一笑。

    “下一個就是你了,蘇浩。”

    就像是已經看到了蘇浩腦袋稀爛的模樣,他眼眸中的神情再次快慰,如同蘇浩所有的分數都加在了他的身上,“殺戮榜”上的第一名也變成了他的名字。

    “我們不去教堂附近?”凌念奇怪地問道。

    “當然不去。”蘇浩平靜地說道,“我總有種感覺,現在的教堂恐怕已經變成地獄,我們現在過去恐怕就是自投羅網。”

    “自投羅網?”

    凌念不解,就算蜚蠊在子月公爵的指揮下襲擊教會,她也覺得並沒什麼,因為和其他女孩子不同,她不怕噁心的蜚蠊。

    練成火焰訣以後更沒必要害怕,她相信蘇浩也不會害怕。

    既然如此,自投羅網是什麼意思?

    “蜚蠊是子月公爵在城市中佈置的網。”蘇浩停下腳步,望著已經停止雪花飛舞的夜空,“而我們一百個人是另一張由人強行構成的網,假如現在的教會這兩張網同時存在,我們是不是自投羅網。”

    “啊!”凌念恍然大悟,“你是說他們都會去湊熱鬧?”

    “不,是求生。”

    蘇浩那雙充滿智慧的眼眸中閃過一抹悲哀,讓凌唸的心中不由狠狠地灼痛了一下,痴痴望著蘇浩半仰起的臉龐。

    哈里伯爵的大管家心緒不寧。

    事實上他一直不認為自己是屬於哈里府邸的人,當然也不是什麼虔誠的教會信徒,他只是子月公爵最忠誠的僕人,將一個最忠誠的部下安排成哈里伯爵的大管家,恐怕什麼人都不會想到。

    作為子月公爵最忠誠、最信任的大管家從來不認為這種安排是一種疏遠,唯一讓他憎恨的就是一直要和教會中的神職人員打交道。

    正是這些人搶奪了本該屬於子月公爵的尊榮。

    不過快了,很快這些人都會為此付出代價!

    慘痛無比的代價!

    但是,原本和公爵約好會面的時間已經到了,為什麼子月公爵還不見身影?這種事在以往從未生過,難道

    他想到了那個強大的“驅魔人”,心中還是惋惜不已。

    原本的計劃是將哈里伯爵的死和蜚蠊豢養者這個身份,都嫁禍在蘇浩身上,而大管家也親眼看到蘇浩進入了哈里伯爵的書房,只是當他帶人衝進去後,卻沒有現“驅魔人”。

    想讓驅魔人和教會生一場戰鬥的計劃完全破滅。

    莫非這個驅魔人竟然看破了此中緣由?

    想到這裡,大管家更感到煩躁不安,在黑暗的屋子中來回走動,眼眸中忽然感到一痛,一隻金色的蜚蠊忽然出現。

    它正擺動那金色的靈活觸角,似乎正對著他笑。

    它怎麼會在這裡?

    作為子月公爵最信任的手下,波比的存在大管家也知道,而且也是除子月公爵外唯一的知情者,因此驚疑萬分。

    他覺得一定是自己看錯了,於是閉上眼睛再次睜開。

    屋中果然沒有波比的存在,他長長舒了口氣,卻現額頭上竟然多了一滴冷汗,剛準備伸手抹去,一個聲音忽然在他身後響起,深沉而平和。

    “你好,這麼晚還不睡,是不是有心事?”

    大管家駭然轉身看去,黑暗中穿著長袍戴著兜帽的蘇浩正站在離他七米處,那雙平靜的眼眸讓他感到心旌動盪。

    “驅魔人!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想找到子月公爵,又不想很麻煩,所以覺得只有來問你比較方便。”蘇浩就像是在闡述一件很平常的事,語氣沉穩的讓大管家心驚膽戰。

    “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大管家當然不會承認,只是臉龐卻已經慘白如紙,“要找大公,當然是去子月城堡,我是伯爵府的大管家,你找錯人了。”

    蘇浩忽然間到了大管家身前,伸手卡住他的咽喉。

    “我不想動粗,不過現在我又沒有耐心,你說怎麼辦。”

    他慢慢收緊手指,在蘇浩手中根本沒有一點還手之力的大管家,覺得一口氣根本透不過來,窒息感很快淹沒全身。

    就在他認為就要死了之時,卡住咽喉的手指忽然一鬆。

    猶如死裡逃生的大管家大口吸氣,蘇浩卻在這是臉色突變,鬆開了手向外衝去。
V123210 發表於 2017-3-12 20:55
一百六十二太晚了

    蘇浩的突然離開當然讓大管家喜出望外。

    正準備從另一扇門逃走,金色的波比再一次出現在他驚恐未消的眼眸中,這一次他絕對不會看錯,的的確確是波比!

    此時的大管家已經顧不得思考為何波比會在此處。

    對於蘇浩的恐懼已經讓他完全失去思考的能力。

    “殺了他,殺了那個驅魔人,波比!”

    雖然不知道能不能驅使波比,到了此時也成為了大管家唯一的念頭,低沉的嘶吼聲果然讓一動不動的波比有了反應。

    金色的觸角左右擺動,大管家竟然感到這是波比在拒絕。

    ——為什麼!為什麼波比不去殺驅魔人?難道這個驅魔人竟然會比波比還強大?

    波比就在此時振動起它的金色前後翅,在黑暗的屋中劃出一道美麗的金色光線,飛到了大管家的面門。

    灼熱的炙痛感瞬時將他心中所有的問號變成了句號。

    屋外又開始飄舞起了雪花。

    蘇浩的突然離開當然是因為感覺到兩股充滿殺意的氣息正在接近凌念,無論他怎麼否認,或許在他心底深處已經將她的安危放在極其重要的位置,和子月公爵豢養蜚蠊的地點比起來,凌念當然更重要。

    她俏生生佇立在風雪中,和一前一後兩個身形魁偉的修煉者比較起來,身軀顯得嬌弱,白色衣裳在風雪中更顯飄搖。

    只是當凌念看到蘇浩風馳電掣般出現,那雙美眸頓時一亮。

    就好像每次她許願時選擇的最亮星光。

    ——他一定是因為在乎才突然出現,所以她絕對不會成為他的累贅,也不願意成為他的累贅,反而一定是他不可或缺的助力!

    蘇浩疾衝的勢子忽然頓住。

    風雪中的凌念雖然還是那樣嬌俏,但是那種驀然間從身軀中瀰漫而出的氣息卻讓蘇浩絲毫感覺不到嬌弱。

    恍惚間,她似乎又變成了那個第一次相見時的冰冷殺手。

    那一前一後身形魁偉的修煉者還來不及說上一句話,凌念倏然間動了,雪白的身影在雪花中穿梭、飛舞,宛如和風雪混為一體。

    一抹平靜的笑意從蘇浩脣角間慢慢逸散,刀光也在此時閃現。

    那是凌念揮舞出的刀光,就像她的氣質一般,清麗中帶著寒霜般的冷寒。兩名修煉者同時產生一種錯覺,這一刀是劈向自己的。

    豪爾赫看見了那隻銀色蜚蠊正在接近。

    雖然覺得蜚蠊是銀色的一定有怪異,不過他心中的興奮勁還未消退,舉在半空中的鞋底似乎仍舊在出渴望的振動。

    他緊緊盯著那隻銀色蜚蠊,估算著差不多距離時忽然竄出。

    那一刻豪爾赫似乎成為了絕世高手,長臉上更是泛起一陣猙獰的笑容。

    “拍死你!拍死你!拍死你這個惡魔!”

    他一邊大聲呵斥,一邊“啪啪啪”不斷將鞋底拍抽向那隻銀色蜚蠊,豪爾赫的視力極佳,因此他可以肯定第一下就已經拍中了那隻蜚蠊。

    有了上一次的經驗,他知道一下是絕對不能將這種頑強的蟲子拍死,因此一口氣拍了下。

    最後一下他並沒有拿起鞋子,而是哈哈大笑。

    雖然他的氣息已經相當急促,不過心中難以掩飾的快意還是讓他做出了完全不符合一個紅衣大主教的行徑。

    但是他不在乎,就像那些仍然在四處亂竄的神職人員不在乎他一樣。

    大笑的聲音忽然停止,豪爾赫長臉上的肌肉奇怪地抽搐了一下。

    他感覺手中的鞋子在動,毫無疑問的在動。

    ——鞋子怎麼可能會動?他持鞋的手明明沒有動!難道那隻可惡的蟲子沒死?只是就算沒死這麼一隻蟲子怎麼可能抵得上他的力量?

    他想翻開鞋子一看究竟,身後忽然響起一個怪異而陌生的聲音。

    “別動,動了你就死了。”

    凌唸的長刀刀身纖細,就像她本人一樣清麗,然而就是這樣一把纖細的長刀,竟然將兩名修煉者全部捲進刀光中。

    心中同時升起驚駭的兩名修煉者沒有想到凌念如此棘手。

    更讓他們擔憂的是那個在一邊平靜觀戰的蘇浩。

    排在十九名的凌念已經如此難纏,排在第一的蘇浩又擁有怎樣的實力,他們忽然間覺得這一次冒然出手實在是一次錯誤的選擇。

    只是現在想脫身也是一件極困難的事。

    “殺戮榜”就在此時忽然起了巨大的變化,除了蘇浩的第一名沒有改變,二到二十名的位置全部生急劇變化,凌念更是跌出了二十名。

    “停!”一名修煉者忽然大聲高呼,“我們不打了!”

    激烈的戰鬥忽然停止,殺戮榜的變化對三人都有影響,誰都明白繼續這樣無意義的打鬥委實沒有必要。

    只不過三人同時看向一直沒有動手的蘇浩。

    似乎最終的決定權都在他身上。

    蘇浩卻沒有注視三人,眼眸中平靜的目光落在了教堂的方向,三人中也只有凌念明白蘇浩心中所想,不過她全身仍舊是繃緊的,不敢絲毫放鬆。

    “我們聯手!”先前說話的修煉者建議,只是他的目光仍舊在遊移不定。

    注視教堂方向的蘇浩沉默片刻,輕輕嘆了口氣。

    “太晚了!”

    最後一字出口,蘇浩的人已經到了其中一名修煉者身前,所經之處,飛舞的雪花完全狂亂,而他蘊藏著狂暴宙力的拳頭也已經轟出。

    短短的這段時間,觀摩凌唸的幻視身法,他的身法再次有了突破。

    現在已經不僅僅是利用光線,度變化,他人視線的盲點,蘇浩已經能夠將感知宙力也運用在其中,感知對手的反應變招。

    這樣的幻拳根本不是那名修煉者可以抵擋。

    心頭震駭的修煉者感到無論用什麼招式都躲避不了這一拳,硬擋卻已經慢了一線,無奈之下,只能將所有的宙力聚集在面門上,準備硬吃這一拳。

    受傷總比死亡來的合算。

    而且在宙力境界差不多的情況下,恐怕受傷也不會太嚴重,最重要不會影響等會的逃跑度。

    “嘭”的一聲巨響。

    最後一根肋骨處驟然傳來的劇烈疼痛讓這名修煉者的如意算盤完全落空,蘇浩的這一拳竟然根本不是轟擊面門。

    恐懼完全侵襲他的心頭。
V123210 發表於 2017-3-12 20:56
一百六十三 時刻變化的殺戮榜(上)

    他半低頭,默然站在黑暗中,看著自己的腳尖。

    無論是從四面八方傳來的慘叫聲,還是思海中那張“殺戮榜”上的名次變化,都不能讓他的心境產生一點點的波動。

    參加出現“殺戮榜”的生死大冒險,他已經不是第一次。

    在他的那個世界中,他也是絕無僅有從凝氣境就開始參加生死大冒險的人,所以他一直是那個世界同年齡中最優秀的天才。

    現在的所有變化都只是暫時,想要登峰就需要忍耐。

    這是他數次參加後的經驗,而他恰恰是一個極能忍的人。

    所以從進入這個世界開始,他就一直默默無聞的在這裡等待。

    一隻銀色的蜚蠊忽然進入到這間沉默得有些可怖的屋子,它似乎也被這種沉默驚到,忽然間一動不動,只有那銀色的觸角在不斷轉動。

    然而,靈敏無比的觸角這一次什麼都感覺不到。

    包括危險,除了那個渾身上下沒有散出任何氣息的人,它實在感到有些好奇,在停頓了一會後,慢慢接近他。

    他還是一動不動,哪怕那雙碧油油的眼眸中已經清晰出現了那隻銀色蜚蠊,仍舊沉默的像一個雕塑。

    它已經來到了他的雙腳旁,觸角飛快轉動,倏然間爬到了他的腳面,然後又飛退回,足足退回到五米外。對於未知,它們總是會抱有萬分小心,小強並不是等於不死,而要做一個小強,小心、謹慎是基本。

    來來回回又這樣試探了三次,那個一動不動的“雕塑”終於使它放心。

    靈活的觸角轉動幾圈後,振動兩對銀色翅膀,飛到了半空。

    它歡快的在半空滑翔,出的“嗚嗚”聲猶如在唱一曲折磨人耳膜的走調、難聽小調,在猶如雕塑般的他周圍繞了三圈。

    這也是狡猾的它最後的試探手段。

    得到的結果還是安全,因為他不僅不動,就連呼吸都似乎已經停止。

    最後振動了一下翅膀,銀色蜚蠊開始撲向他的面門,度快的幾乎讓人無法察覺,這才是它真正的度。

    假如剛才他有什麼異動,或是展現出強大的實力,那麼它一定能夠憑藉這種度讓他吃一個大虧,或是它能夠安然逃走。

    逃跑原本就是蜚蠊最好的防身本領。

    現在它離開他面門的肌膚已經只有一釐米,幾乎已經可以感覺到他肌膚上散出的些微熱氣。

    為什麼會有熱氣?而且是具有強大生命力的熱氣!

    它感覺到了危險的氣息,拼命重新振動翅膀想要轉變方向,但是一切已經來不及了,沉默猶如雕塑的他倏然出手,快如閃電。

    面門附近的空氣忽然間被一股強大的氣流生生凝固。

    它兩對銀色翅膀的急振動變得毫無作用。

    五指彎曲的手掌猶如天羅地網,一把將它堅硬的扁平身軀網住,隨後緊緊收攏,它感到全身都要被捏碎了。

    輕輕的一聲“咦”從他的口中出。

    這一抓一捏竟然還是不能將這隻變異的銀色蜚蠊弄死委實讓他有些驚訝,不過也僅僅是隻言片語的時間,一股宙力急摩擦生熱。

    就當它覺得還有一線生機之時。

    高熱產生的燃燒生命火焰驀然將它焚燒成灰。

    焦臭味從他的指縫中溢位,很淡,他的名字就在此時驀然登上了“殺戮榜”,不過那雙碧油油的眼眸中沒有一點欣喜,甚至閃過一絲厭惡。

    這不是他要的結果,現在就讓名字出現在“殺戮榜”上並不是他的本願。

    默默無聞才是目前最佳的追求。

    看來只能繼續在這裡沉默下去,一直等到最後的時刻。

    他攤開了手掌,看著手掌中那已經成灰的銀色蜚蠊,憤恨地吹了一口氣,將手掌上的灰燼吹揚在重新流動的空氣中。

    豪爾赫的第一反應竟然是憤怒。

    這種時候竟然還有人用這樣帶有威脅的口吻同他說話,教會紅衣大主教的尊榮和威嚴難道真的已經毫無價值!?

    動一動就死?憑什麼就要相信一個陌生人的話?難道這個人以為他也是如同驅魔人一般強大的存在?!

    就算是驅魔人也不會用這樣的語氣同他說話!

    豪爾赫心中的戾氣在這一刻驟然爆,猛然掀開了鞋底。

    銀色的蜚蠊振動起了翅膀,立刻升空,不過它並沒有打算襲擊豪爾赫,而是準備急逃跑,它完全感到了一個強大的存在。

    “白痴!”

    豪爾赫只聽到那個陌生的聲音一聲怒罵。

    隨後臀部就被狠狠地踢了一腳,巨大的力量讓他的身子全然失去控制,整個人往前撲在了紅色的地攤上,姿勢比他祭祀主時還要虔誠的多。

    豪爾赫覺得異常屈辱,不僅被人踢在如此難堪的部位,而且還跌了這麼一個用來形容“狗”的姿勢

    是哪個狗東西敢如此無禮!

    耳中忽然聽到一陣陣撕裂空氣般的聲音,直欲將他的耳膜都生生撕裂,直到此刻恐懼才在豪爾赫心中瘋狂膨脹,同時覺得只是被這麼踢了一腳是如此的幸運,心中將他信奉的主感激萬遍。

    “想逃!”

    那個陌生的聲音再次出猶如冰窖般寒冷的聲音,豪爾赫忽然覺得絕對不能錯過難得一見的場景,一個翻身望去。

    卻哪裡看得清什麼人,只有一條灰色的身影在走道上閃動。

    每一次閃動都逼得已經幾乎化成銀光的蜚蠊改變方向。

    然而在那條灰色身影激起的空氣亂流中,它的平衡已經越來越差,在第十三次變化之後,半空中的身子忽然凝滯。

    只有那兩對銀色翅膀還在瘋狂振動。

    灰色身影停止了閃動,豪爾赫終於看清了那人的容貌。

    這是一個身材中等,有一頭亂蓬蓬的黑,小眼睛塌鼻樑,闊口,看上去既顯得醜陋又邋遢的男子,髒兮兮的臉龐讓人分不清年齡。

    不過他那雙小眼睛中時刻閃現的凶芒讓人委實印象深刻。

    豪爾赫看了一眼就再也不想看第二眼。

    他慢慢走到那隻在半空中瞎撲騰的銀色蜚蠊前,忽然咧嘴一笑,笑容醜陋的恐怕每一個小兒看到都會嚎啕大哭。

    “小東西,猜猜看我會怎麼整治你!”
V123210 發表於 2017-3-12 20:56
一百六十四 時刻變化的殺戮榜(下)

    灰衣醜陋男子還什麼都沒做,豪爾赫忽然打了個冷戰。

    直覺中覺得一定會生異常讓人難以忍受的場面,但是他卻又不捨得移開視線,心中卻不斷提醒自己不能看!不能看!

    兩種截然相反的情緒幾乎讓他歇斯底里般大叫。

    灰衣醜陋男子忽然轉頭瞥了一眼豪爾赫,嘴咧得更大,笑容只能用滲人來形容,隨後再次轉頭面對那隻無法逃脫的銀色蜚蠊。

    伸出右手大拇指和食指,將它捏住,左手溫柔的將它兩對翅膀一片一片撕下,每撕下一片翅膀都將它揉成碎片,輕輕吹走。

    “現在你是不是不能飛了!”

    他的聲音比剛才更加寒冷,配上溫柔的動作,讓豪爾赫頭皮麻,然而對那男子來說只是剛剛開始。

    “對了,你的逃跑度也很快,所以沒有腿的話就會更安全。”

    灰衣醜陋男子一邊說一邊將它的腿一條條扯下、揉碎、吹走,每一個動作看上去還是如此溫柔。

    豪爾赫真的不想再看下去了,但是脖頸卻偏偏僵硬的不能轉動。

    灰衣醜陋男子還在繼續,掐去了銀色蜚蠊的頭,又將它的身體一點一點撕下,每一次都是溫柔地撕下一小片,足足過了五分鐘,這才將整個“整治”行徑結束,醜陋的臉龐上終於浮現出滿意的笑容。

    走道上的空氣亂流也在此時停止,豪爾赫現他終於能夠動彈了,只是出的第一聲就是吶喊,沒有任何語調的吶喊。

    吶喊聲驚天動地,恐怕比教會內所有的淒厲慘叫聲更恐怖。

    灰衣醜陋男子卻很滿意豪爾赫出的吶喊,他覺得這聲吶喊是對剛才行徑最好的讚美,更滿意的是殺死這隻銀色蜚蠊之後他在“殺戮榜”上的排名從第六名一下子到了第二名。

    美中不足的當然是和第一名的距離仍然有很大的差距。

    這個蘇浩怎麼會有這麼多的分數?難道從一開始他就殺了許多像這樣的銀色蜚蠊?

    他輕輕嘆了口氣,準備向外行去。

    “等等!”豪爾赫忽然一骨碌從地上爬起,大聲說道,“你一定也是驅魔人,趕快幫忙將教會中的那些惡魔都殺死!”

    “驅魔人?”灰衣醜陋男子沒有回頭,“白痴!”

    說他是驅魔人簡直就是對他的一種侮辱,這個世界的驅魔人怎會比他強大,殺死蜚蠊也不是為了什麼拯救這個世界,為了“殺戮榜”上的排名才是目的。

    就算這裡的人全死光了也和他沒有一點關係。

    “你不能見死不救!”豪爾赫仍舊在盡最大的努力,“主會賜予你……”

    “閉嘴!”灰衣醜陋男子霍然回頭,那雙小眼中爆射出駭人的凶芒,將豪爾赫還未說完的話硬生生吞回,“告訴你,就是你信奉的主讓我來到這個城市的,但是他從未說過要拯救你們……”

    “白痴!”

    扔下最後兩個字,灰色身影很快消失在豪爾赫的視線中。

    豪爾赫心中只剩下一片空白,良久之後才再次吶喊。

    “胡說!你這個騙子!主不會放棄我們的,你就是一個惡魔,你比那些蜚蠊更可惡,更讓人唾棄!”

    “殺了他們。”

    紛飛大雪中,蘇浩很平靜的對凌念說道。

    雪地上躺著那兩個重傷的修煉者,蘇浩並沒有擊殺他們,只是將他們擊成重傷,將漲分數的機會完全讓給凌念。

    兩名修煉者自知已經沒有生還的希望,不過聽到蘇浩的話仍舊感到不可思議,一個用已經毫無神采的雙眸緊緊盯著蘇浩,另一個更是大聲狂笑起來。

    “竟然還有這種人……咳咳……為了一個女人會雙手送上得到更多分數的機會……咳咳……咳咳……太他媽……可……可笑……”

    這並不是他第一次參加開啟“殺戮榜”的生死大冒險,但是蘇浩這樣的人卻是他第一次碰到。

    凌念覺得一點也不可笑,只是仍然感到茫然。

    “為什麼?”

    “我活你就活。”

    蘇浩平靜的話語讓凌唸的嬌軀輕輕一震,對蘇浩來說這是一個承諾,對她來說卻像是一種誓言,是對她表白的一種迴應,眼眸中的那層寒霜正在化解,耳中聽到的修煉者笑聲無比刺耳。

    纖細的長刀在雪花中刺出,狂笑聲戛然而止。

    就算心中款款深情,她的出手也並不含糊,兩名修煉者的鮮血瞬間染紅雪白的大地,“殺戮榜”的排名又起變化。

    凌唸的排名來到了十八位。

    蘇浩在心中輕輕嘆了口氣,他明白剛才的話一定是讓她有了什麼誤會。

    不過這個誤會對他來說也是一個不想解釋,也無法解釋的誤會,特別是在她那雙脈脈含情的眼眸注視下,於是蘇浩只能轉身向大管家的屋子行去。

    凌念不在風雪中繼續等候蘇浩,隨同一起前往。

    屋子中只剩下死寂。

    蘇浩原本的打算只是暫時躲避開兩人在風雪中的尷尬,並沒想到大管家竟然還在屋中,此時見到大管家的屍體自然大感驚訝。

    是誰竟然能讓他一點都沒感覺就殺死了大管家?而且大管家就連一聲慘呼都來不及出!

    他很快走到屍體前,蹲下身子。

    只是一眼,眉頭立刻深深蹙起,就連眼眸中的平靜也消失。

    整顆芳心完全記掛在蘇浩身上的凌念感覺到了他的情緒變化,也走上前向那具屍體望去,花容立刻失色。

    大管家已經完全看不出原本的模樣,整個人都像是被完全吸乾,只有那層乾枯、青、毫無光澤的皮包裹著渾身骨架,肌肉和精血完全失去,這是什麼樣的怪物造成的結果?

    似乎被蜚蠊襲擊而死的人根本不是這種模樣!

    難道這座城市還有其它的怪物?

    “這一定不是人類乾的!”凌唸的聲音有些顫抖,臉色蒼白,不過蘇浩能夠聽出她內心的肯定。

    只是現在他還無法判斷,因此沒有作聲,繼續仔細檢視。

    屋子中變得沉默而壓抑,凌唸完全不明白蘇浩為何對這具屍體如此感興趣,就好像他現在變成了一個屍檢官。

    “知道應對殺戮榜最好的辦法是什麼嗎?”
V123210 發表於 2017-3-14 20:22
一百六十五 我們要做一次蠢人

    凌念茫然以對。

    不是不知道答案,這種問題一百個人有一百個答案,而能夠活下來的必定是正確的答案,因此凌念自然也有她的答案。

    但是,蘇浩現在所問的問題似乎和大管家的屍體全然無關,因此不解。

    “忍到最後一天出手必定是最好的方法。”蘇浩沒讓凌念回答,而是自己說出答案,“所以我相信,一定有許多人現在正在忍耐。”

    他緩緩起身,轉身面對凌念,那雙眼眸在黑暗中亮。

    只是,凌念卻從中看到了一抹沉重以及堅決。

    難道他有什麼決定?而且這個決定一定對他很不利!

    “在我的世界有一個古老傳說。”蘇浩望著凌念,輕聲述說,“世界上有一種種族,是以吸食各種生物的鮮血為生,而且吸食越多,他的功力也就越高,一般人類稱呼他們為吸血鬼。”

    這個傳說在凌唸的世界中也有,所以她並沒有驚奇。

    “還有一個傳說,有一種精怪能活千年,而且喜歡變幻成女子形象專門勾引男子,最後在交合中吸納男子的精氣而修煉成真正的人形。”

    這個傳說凌念並沒有聽說過,特別是這種精怪採用的方式,讓她實在不明白蘇浩為何要對她這個女子說,難道……

    她覺得臉頰有些燙,不敢繼續望著蘇浩的雙眼。

    “大管家的死因肯定是全身的精氣、血肉完全被吸乾,雖然我不知道殺死他的人是吸血鬼還是精怪,或者什麼都不是,但是……”

    “我能夠確定它也一定是通過這種方式在成長!”

    凌念終於明白蘇浩想說什麼,臉上剛剛泛起的血色訊快退卻,假如真如蘇浩所說,意味他們在這個世界中不僅僅要面對殺戮榜,更要避免成為某種可怕生物的食物。

    修煉者的精血不是要比普通人更誘人?

    “你是說……”

    她只說了三個字,後面的話再也無法說出口。

    “不錯。”蘇浩已經看穿了她的心思,很快介面,“我們這些修煉者事實上也是一種食物,能夠讓這個怪物成長到無法估量的食物,所以……”

    “十天的日期根本就是一個巨大的坑!”

    “那我們要怎麼做?”凌念問。

    蘇浩斷然說道:“我們要做一次蠢人!”

    “蠢人?”

    就算凌念是一個冰雪聰明的人,也實在不能理解蘇浩的話。

    “對。”蘇浩平靜地說道,“蠢到讓那些想忍到最後一天出手的修煉者不得不終止他們的忍耐,然後陪我們玩一場拯救城市的除魔計劃。”

    凌念還是不明白蘇浩準備怎麼做,但是在他平靜笑容的感染下,體內的血液忽然燃燒起來。

    做一次拯救城市的蠢人,這種事是她想都沒想過的。

    不過既然是和他在一起,那就陪他瘋一下,蠢一次。

    就算最後是死,那也是死在一起!

    “我們怎麼做?”

    蘇浩微微詫異了一下,他沒想到凌念竟然是如此平靜地詢問,看上去已經完全做好了這個決定,心中不免感到有些歉意。

    畢竟這的確是一次瘋狂的行動,他也沒有十足的把握。

    波比回到了那間屋子。

    屋子中還充斥著死亡的氣息,那是子月公爵已經被啃噬得亂七八糟的屍體氣味,不過卻沒有其它蜚蠊的氣味,所有豢養在這幢房子中的蜚蠊現在都在這座城市中襲擊人類。

    沒有明確目標,只要是人類就襲殺。

    波比喜歡這種混亂,因此當然命令所有的蜚蠊都去製造混亂。

    越混亂,這個城市就會越骯髒。

    而骯髒正是它們這一族最喜歡的環境。

    不過,它卻第一個回來了,而且在回來以前用它們一族獨有的方式傳遞出了一個訊息城市中有一個格外強大的人存在,停止繼續襲殺人類,暫時回到這個屬於它們的據點。

    想到那個平靜的強大實力者,波比就停止了繼續爬行。

    金色的觸角不停而有節奏地擺動。

    它不知道能有多少蜚蠊願意回來,畢竟它不是它們的王,只是它們中最強大的一個,它們這一族向來被稱為蟲族中的獨行客,性喜獨自行動,所以有時候它這個最強大的存在也約束不了它們。

    不過它不在乎。

    因為它們的生死同它的關係不大。

    它追求的只是自己不斷強大下去,強大到在這個世界中再也不用懼怕任何一人,所以只要能夠讓它自己活下去就行了。

    金色的身體開始慢慢變成紅色,血紅血紅。

    觸角擺動的更快而沒有節奏。

    吸收了大管家全身的精血,現在波比需要將這些精血轉化成自身的實力,這需要一點時間,這也是它回到這裡的原因。

    波比總覺得這裡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不過看著子月公爵被啃噬壞的身體,波比的蟲心覺得很是可惜,白白浪費了這麼好的一具人類身體,假如將他全部吸收的話,是不是不用害怕那個強大的存在了?

    它就待在原地一動不動,身體一忽兒變紅,一忽兒變金。

    每一次變化都能感受到實力在增長。

    人類果然是最好的食物!

    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波比立刻停止了轉化。

    因為它知道這是它的同類回來了,目前它還不準備將吸食人類精血的方法告訴它們,更不想讓它們知道,只有等它強大到足夠讓它們無法追趕的時候,它才會透露這個方法。

    強大的蜚蠊只要有它這一個就足夠了。

    蜚蠊回來得越來越多,但是波比覺得有些奇怪,僅次於它存在的銀色蜚蠊只回來了三隻,這很不正常。

    它們這一族實力越強,越懂得迴避危險,用人類的話來說,就是越膽小。

    就像它一樣,只要感覺到蘇浩的強大,就絕對不會以身試敵,除非在萬無一失的地步,才會張開爪牙,一擊撲殺敵人。

    要不然就是逃走。

    以那兩隻銀色蜚蠊的實力,只要聽說了有強敵在城中的訊息,必然會第一時間逃回這裡,為什麼現在還沒回來?

    難道……

    強大的人類並不止一個?

    波比感到焦躁不安,開始不斷的快在屋子中爬行。

    這種情緒很快感染了另外三隻銀色蜚蠊。

    幾對觸角同時飛快地擺動。
V123210 發表於 2017-3-14 20:22
一百六十六 剝奪別人運氣的蠻子

    波比忽然停止了四下亂竄,那雙達的複眼四處張望,觸角擺動的很慢,似乎感到一種危險正在接近這幢房子。

    它立刻向所有蜚蠊傳達了禁聲、禁動的命令。

    然後簇溜溜鑽到了一張桌腿下,那裡正好有個可以容身之處。

    它就待在這裡確認是怎樣的危險接近。

    三隻銀色蜚蠊當然不會是蠢物,立刻也分別尋找到藏身之地,至於其它的蜚蠊它們同樣不會去顧及,自身的安慰才最重要。

    波比的觸角仍然在擺動,不過更慢、更謹慎。

    危險更近了,是不是應該開這裡?

    想到這裡,它立刻就決定行動,猶豫不決可不是它的本性,無論這個危險怎麼樣,逃跑總是不會錯的。

    咦?停止了!遠去了,只是虛驚一場!

    雖然再也感覺不到那種危險的平和氣息,不過波比還是沒有離開那個容身之地,繼續在等待、在觀察。

    “我們不進去?”紛飛大雪中的凌念奇怪地問道。

    附近的房子幾乎都查過了,只有那幢房子蘇浩最後選擇了離開,沒有進去檢視,這是為何?

    “不能進去。”蘇浩平靜地笑笑,“進去以後它們就會四處亂竄,以後再想這麼集中找到它們就困難了。”

    凌念恍然,不過很快又問道:“我們現在去哪?”

    “回家。”蘇浩淡淡地說道,“那裡一定會有人在等我,所以對我們來說就是最好漲分數的地方。”

    “殺戮榜”已經將他的姓名和容貌暴露。

    那天在焚燒儀式上必定有許多有心人知道他用“驅魔人”的身份和薩德侯爵在一起,那麼肯定有一些膽子很大但是腦子不算靈活的人在薩德府邸等著他,說不定那些人彼此間已經經過數場激烈的廝殺。

    現在他要做的就是回去進行一次反襲殺。

    雖然凌念仍舊沒有完全悟透蘇浩的打算,不過無論怎樣決定,她的決定就是跟隨蘇浩,哪怕面臨巨大的危險,甚至是一次背叛。

    錯就錯了,那又怎樣,只要不會後悔。

    她不由再次回頭看了一眼那幢房屋,尖頂,斑駁的牆面和整個黑暗融合在一起,哪怕積雪是雪白的,凌念仍舊感到房屋的黑暗。

    這是一種拒絕生命靠近的黑暗,也是提醒會被吞噬的黑暗。

    那裡面到底是什麼情況?

    亞爾博斯看著薩德府邸中的最後一名僕人從他遠處逃走,沒有絲毫動彈的念頭,這種人殺了也不會漲“殺戮榜”上的分數,所以沒意義的事他不會做。

    只是那張冷峻的臉龐上忽然浮現出奇怪、疑惑的神情。

    那名僕人竟然去而復返,而且正向他走來。

    他回來幹什麼?

    “謝謝。”那名僕人走到亞爾博斯身前,相當矜持,不過很誠懇的說了這兩個字。

    “謝謝!”亞爾博斯腦子有些轉不過彎,不明白這名僕人為什麼要謝他,隨即一股怒意勃然而生,因為他最厭惡這兩個字,“為什麼謝我!”

    魁偉猶如巨塔般的身軀,憤怒的神情,巨大音量的呵斥,所有讓人生畏的因素結合在一起,那名僕人懼怕的後退一步。和亞爾博斯比較起來,他的身軀就像一隻弱雞,在大雪中不由顫抖了一下。

    “…因……因為……剛才你殺死那些惡魔,等於……救……救了我。”

    亞爾博斯不由低頭看了一眼雪地上的三具修煉者和蜚蠊殘破、完全失去生命力的屍體,眼眸中的憤怒火焰更是熾烈。

    並不是只有他一個人想到在這裡截殺蘇浩。

    那三名修煉者也是前來尋找蘇浩的,只不過他們的運氣太差,實力也不夠看,被亞爾博斯一一擊殺,每一個人的腦袋都被他轟碎成了“爛西瓜”。

    至於蜚蠊更是一種巧合。

    只是因為亞爾博斯無意中現殺死這些蜚蠊也能漲分數,一時興奮之下將所有侵入薩德府邸的蟲子全部殺死。

    他的本意根本就不是什麼拯救僕人。

    “你搞錯一件事。”他怒極反笑,聲音愈鈍的讓人難受,不過臉上的肌肉仍舊沒有絲毫變化,“你的多餘行為觸怒了我,而觸怒我只有一種結果……”

    亞爾博斯沒有說結果是什麼,他只做。

    斗大的拳頭一下子轟擊在那名僕人堅硬的腦殼上,僕人就連最後的恐懼都來不及反應在眼眸中,雪地上又多了一具本不該出現的“爛西瓜”屍體。

    “你誰都不應該感謝。”亞爾博斯一邊擦拭拳頭,一邊遺憾地說道,“活下來就是你的運氣,但是你不珍惜這種運氣,所以……”

    “只能讓我來剝奪屬於你的運氣。”

    他越說越興奮,終於咧嘴大笑。

    充滿死亡味道的院子中充斥著他鈍刀般的狂笑,猶如要將死寂一般的空氣也像沒有煮熟的肉慢慢切開。

    “你的運氣呢?”

    悠然響起的陌生聲音驟然將亞爾博斯的狂笑打斷,猶如鈍刀忽然切在了一根堅硬的骨頭上,生生卡住。

    亞爾博斯神色不豫望向聲音來處。

    左前方的屋頂上正站在一個身材勻稱,一襲黑袍,長相儒雅的青年男子,雙手負在身後半仰頭的模樣就像是在欣賞雪景。

    一聲重哼聲從亞爾博斯的鼻孔中出。

    被人打斷舒暢的狂笑已經是一件很不爽的事情,再現打斷他笑聲的人還在裝逼那就更不爽了。

    “你給我滾下來。”亞爾博斯很直接,甚至是裸的,“咱們之間用不著廢話。”

    黑袍儒雅青年男子嘆了口氣。

    “原來只是個蠻子。”

    亞爾博斯神色僵硬地瞪著這個青年,心中很是惱怒。

    被人稱為蠻子雖然不是第一次,不過在這種生死大冒險中被稱作蠻子通常只有一個結果,稱呼他蠻子的人必死。

    “別廢話,趕快滾下來。”

    早就看出亞爾博斯只是在力量上佔據一定上風的黑袍青年更是輕蔑一笑。

    “當然會下來,不過不是滾下來,而是飛下來。”

    他果然是飛下來的,在紛飛大雪中用一個極其優雅,極其舒展,極其漂亮的姿勢“飛”下來,只是他的雙腳還沒有沾染上雪地,那雙充滿得意炫耀神色的雙眸中忽然只剩下驚恐。

    “蠻子”亞爾博斯竟然已經飛來到了他的落腳點。
V123210 發表於 2017-3-14 20:23
一百六十七 運氣走到盡頭

    亞爾博斯的速度當然沒有他的力量上強。

    這一點毫無置疑。

    但是這只是存在於亞爾博斯本身的比較,和黑袍青年的速度比起來卻一點也不慢,不僅不慢而且很刁鑽,直接佔據青年的落腳點,讓他只剩下拼力量這一條道路。

    事實上黑袍青年已在暗中觀察了好久。

    對於亞爾博斯的強橫力量很是忌憚,不過由於一直沒有展現什麼速度,盤算之下認為憑藉他的速度一定可以制勝。

    以巧制力原本就是對付力量型修煉者的不二法門。

    但是眼下卻被這個蠻子逼上了鬥力一途,怎不讓黑袍青年既感到憋屈又感到恐懼,心中已經打定主意只接一拳,然後立刻遠逃。

    只是亞爾博斯的這一拳又怎是這麼好接的。

    除了撕裂耳膜般的空爆聲,拳頭即將臨身時,黑袍青年感到空氣都似乎燃燒起來,一種灼痛感讓他再也顧不得什麼瀟灑的形象。

    雙手環攏死死護住頭部。

    “嘭”的一聲。

    就算他已經在如此被動局面下,做出了力所能及的最強防禦,仍舊被這一拳轟的宙力潰散,眼前金星亂冒,頭暈目眩下連連後退。

    剛剛穩住搖搖欲墜的身體,還來不及看清形勢,黑袍青年立刻轉身欲逃。

    不料轉身看到的卻是亞爾博斯那張沒有任何表情的僵硬臉龐。

    就連一聲驚呼都來不及出口,亞爾博斯的第二拳已經又已轟擊而來,這一拳黑袍青年再也無法躲避,只能生受。

    看著黑袍青年的腦袋像一個西瓜般被轟碎,亞爾博斯格外爽快。

    雙眼一眨不眨地盯著黑袍青年的屍體倒在雪地上,他舒服地嘆了口氣,“殺戮榜”上的排名已經來到了第七名,亞爾博斯忽然覺得繼續在這裡等蘇浩似乎已經沒有必要,這個排名,想殺他的人也很多。

    不過他還是覺得就算要走也要先把嘲諷裝逼青年的事幹完。

    每次將人的腦袋砸成爛西瓜,亞爾博斯一定要一邊擦拭拳頭上的血跡,一邊狠狠地嘲諷一下對手。

    他慢慢蹲下身子,忽然覺得風雪變得異樣。

    風更勁,雪花亂舞。

    有人正以極快的速度向他靠近,這個速度絕對比黑袍青年快得多,也比他的速度要快,而且亞爾博斯完全可以斷定,來人必定是一個不喜歡裝逼的人。

    而是一個可怕的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人。

    後腰處泛起一陣寒意,那是被危險的氣息鎖定的感覺。

    亞爾博斯沒有犯迷糊,立刻準備滾地躲閃。

    形象對他來說遠沒有能夠活命來得重要,而且這一滾並不只是單純的躲避,他的力量已經修煉到身體各個部位都能發力,到時藉助胯部發力,他還能完成一次致命的反擊。

    只是這一次他的算盤卻要落空。

    即使他的反應已經快到極致,還是沒能完全避開襲向他後腰的那一擊,一個雪球猶如一枚沉重的鐵球重重擊中他的腰胯。

    原本向胯部發力的計劃破產,亞爾博斯只能繼續打了三個滾,這才齜牙咧嘴地翻身而起。

    心中還在憤怒偷襲的人實在太過卑鄙,就發現一個影子已經來到身前。

    憤怒立刻轉變成驚駭。

    連續幾次的錯誤估計實際上已經讓他心境不穩,在這種你死我活的對決中,心靜不穩也是最大的忌諱。

    附近的雪花忽然像刀片一樣向他刮來。

    打在他僵硬的臉龐上好一陣疼痛。

    和力量比較起來,亞爾博斯的抗擊打能力實在算不上強悍。

    躲藏在雪花之後的攻擊立刻臨身。

    “呯呯嘭嘭”一陣聲響。

    每一下攻擊都落實在亞爾博斯的皮肉上,每一下都不輕,他始終不變的臉龐肌肉終於抽搐起來,疼痛鑽心之下,他也無法控制這些肌肉不動。

    不過,他終於看清了偷襲之人,那雙躲藏在兜帽之下的眼眸是如此平靜,正是他先前一心想襲殺的蘇浩。

    他心中忽然有一種明悟,這次計劃或許從一開始就是一個錯誤。

    目前“殺戮榜”上的第一人根本不是這麼好對付的。

    不過亞爾博斯同樣不是一個束手待斃之人。

    疼痛和危險激起了他心中的暴戾,一聲大吼,不管不顧就是一拳轟向蘇浩的面門,對於蘇浩同時擊來的一拳根本不予防禦。

    以傷換一拳就是他的防禦方式。

    這種方式已經讓他在許多次情況不利的局面下翻盤。

    要麼就是對手沒有這種勇悍的決心,最後選擇避讓,要麼就是對手最後只能以傷換亡,亞爾博斯的大力拳畢竟不是能夠硬抗的。

    蘇浩當然也抗不住亞爾博斯的大力拳。

    所以他不抗,只是一個晃動,斗大的拳頭就已經轟空,而他擊出的兩拳卻著實擊打在亞爾博斯的身上。

    亞爾博斯終於爆發出一聲怒吼。

    接連的吃虧讓他狂性大發,血液中的蠻橫完全被啟用,鬚髮皆張,猶如一隻負傷的猛獸完全不顧還會繼續遭受攻擊,雙拳一拳接一拳向蘇浩轟擊。

    空氣似乎都被他撕裂,雪花都紛紛躲避。

    蘇浩眼眸中的神情卻更平靜。

    ——這是亞爾博斯製造出來的假象,那發狂前眼眸中閃過的閃爍沒能逃過蘇浩銳利的眼眸,所以現在更加不能退避。

    藍隕屬軍刀不知何時來到了手中,只是卻是低垂的。

    看上去就像是蘇浩忽然失去了平衡。

    亞爾博斯絕不像他表面上這般野蠻,眼見蘇浩似乎在他發狂的攻擊下暫時受挫,立刻返身逃跑,然而他卻忘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

    他的速度根本沒有蘇浩快。

    雪亮的刀光驀然在紛飛的大雪中閃起,比雪花更晶瑩剔透。

    鮮紅的血飛揚而起,亞爾博斯的頭顱沖天而起,他的運氣也終於走到了盡頭。蘇浩已經停下了腳步,那把軍刀也迴歸刀鞘,靜靜地看著無頭屍體沉重地栽倒在雪地中。

    凌念清麗的身影這才在不遠處出現。

    蘇浩回頭輕輕一笑。

    “我們還要在這裡等一會,應該還會有人前來。”

    凌念輕輕點頭,無論在這裡等多久,無論要面對怎能的強敵,她都願意陪他一直等待。
V123210 發表於 2017-3-14 20:24
一百六十八 他在哪裡?

    大雪整整下了一個晚上。

    “殺戮榜”上的變化也足足一個夜晚沒有停止。

    不過從後半夜開始,只有一個變化,那就是蘇浩的分數在瘋狂上升,而二到二十名的分數幾乎沒有什麼變化,甚至有七八個人從榜單上消失。

    每個修煉者都是懂得計算的,仔細一算,這些消失的人不是被其他人擊殺替代,而是全部死於蘇浩之手。

    一進一出,現在二到二十名的分數相加也沒有蘇浩高。

    危機在每個人心頭滋生,一種可能已經變得無限現實,甚至讓許多人覺得頹喪,覺得這一次第一名的大獎已經既定。

    他終於擡起頭,沉默終究消失,生命的氣息漸漸向外釋放。

    整整一個晚上他從登上殺戮榜上的厭惡、憤怒迴歸到名字從殺戮榜上消失後的平靜、沉默,現在卻只剩下了焦躁和不安。

    ——原本認為萬無一失的計劃完全被打亂了!

    這個“殺戮榜”排在第一的蘇浩完全就是一個不按常理出牌的人物!

    從“殺戮榜”開啟到現在就連一天都沒到,蘇浩已經開始進行如此瘋狂的“撈分”舉動,按照目前的態勢,恐怕只要不死熬到最後一天,這個第一名必然會屬於他。

    這種狀況對一心想拿第一的魚元和來說極為不利。

    偌大的一個城市,假如從此刻開始蘇浩銷聲匿跡等到最後一天,就算是魚元和也沒有絲毫把握能夠在一天之內找到他,第一名從何談起。

    將其他所有人都擊殺乾淨,魚元和還沒有狂妄到如此地步。

    再說,幾個重點目標遠比“濫殺”有效得多。

    成為眾矢之的,眾人眼中的“靶子”絕對不是他的選擇。所以,現在只能改變對策,從沉默變成主動出擊,至少這樣還有機會通過時間上去彌補。

    他緩緩邁出一步,步伐輕盈,氣勢沉重。

    心中卻極度不喜。

    被人逼迫,不得不改變策略對魚元和來說還是第一次,他委實不是一個喜歡按照別人節奏行事的人,所以無奈,因此憤怒。

    第二步他就來到了門口,輕輕一推大門。

    魚元和終於走出黑暗,來到陽光下。

    大雪已經停止,陽光照在一片雪白上更是讓他已經習慣黑暗的雙眸很不適應,甚至感到輕微的暈眩。

    大街上空無一人,經過昨晚蜚蠊短暫的混亂襲殺,整個城市變得傷痕累累,每一幢建築物都像是變成了一個棺材,甚至找一個死人也要比找一個活人來得方便。

    步伐的節奏忽然停頓,雙腳踩在鬆軟的積雪上,魚元和一時間不知該往哪個方向。

    ——運氣!現在最需要的是運氣!

    他在心中這樣安慰自己,然後根據直覺往東方而行。

    整個上午,城市忽然陷入一種奇怪的靜寂,沒有打鬥,沒有恐怖的蜚蠊襲及,更奇怪的是也沒有存活下來的民眾出逃,誰都認為那些可惡的蜚蠊等在他們的逃亡之路上,再進行一次截殺。

    修煉者們之間也默認了一種奇怪的關係——

    暫時聯手。

    目的只有一個,找出蘇浩。

    而蘇浩和凌念就像忽然從這個城市消失,不僅看不見蹤影,連“殺戮榜”上的積分也沒有變化,他在哪裡?

    波比一定不是這樣想的。

    趁著暫時的靜寂,它已經將大管家的精血完全吸收,能夠明顯感到實力上有了提高,因此對於人類的精血更加渴望,特別是那些修煉者的。

    越強大人類的精血對它實力的提高作用更顯著。

    但是它還是隻能壓抑住這種想法。

    乖乖地待在這個始終是黑暗的房間中。

    依靠敏銳的感覺,那個威脅到它的強大氣息始終每隔一段時間會出現在附近,因此它只能忍耐,不過它很不甘心,總覺得這樣一直等待更危險。

    波比又開始在屬於它的領地中來回徘徊。

    速度很快,這讓三隻銀色蜚蠊能夠明顯感覺到它的焦躁,因此奇怪,因此困惑,因此更是關注。

    臨近正午,波比終於下定了決心。

    它將吸食人類精血能夠提升實力的“祕密”傳遞給了所有蜚蠊知曉,所有的蜚蠊立刻蠢蠢欲動,特別是想到最終能夠成為波比一樣強大的存在,更是恨不得立刻開始行動。

    它們比波比更焦躁!

    波比反而不再焦躁,安安靜靜地待在最黑暗的角落中,默默注視著開始在屋中徘徊的三隻銀色蜚蠊,它知道最焦躁的就是它們。

    失去了子月公爵每天提供的特殊食物供養,意味它們想從銀色變成金色的道路終結,但是波比的“祕密”卻給了它們一種希望,而且這種希望是如此的近,幾乎觸手可得,所以它們急迫。

    時間並不長,很快三隻銀色蜚蠊就消失在這間屋子。

    波比很得意,歡快地擺動那對觸角,它知道它們一定是去鼓動其它的蜚蠊出動,有了它們去打前哨,它就能伺機而動。

    果然沒過多久就有大批蜚蠊從這幢房子中消失,包括那三隻一心想盡快超越波比的銀色蜚蠊。

    靜寂的城市再次開始騷動。

    然而這一次,恐慌並不侷限於城市中的民眾。

    蜚蠊們忽然感到整個城市變得有序。

    這種次序完全出自於另一張網——修煉者編制的天羅地網。

    整個城市被劃分成了十餘塊區域,每個區域中都存在修煉者,雖然它們還是能夠對民眾進行恐怖的襲擊,但是再也不能像以往那般安全無恙。

    對所有的修煉者來說,分數就是生存下來的希望。

    蘇浩是第一目標,而蜚蠊當然就是分數的重要來源之一。

    於是只要出現民眾的慘叫聲,這些修煉者立刻變得無比積極,總是會在第一時間感到現場,立刻對蜚蠊進行屠戮。

    死的越多,恐懼也就越多。

    當然,這一次恐懼屬於蜚蠊。它們並不是沒想過“反抗”,甚至在銀色蜚蠊的帶領下進行過襲殺修煉者。

    只是留給它們的結局很慘。

    暫時停戰的修煉者們開始真正聯手,特別是發覺殺戮蜚蠊的分數一點都不會比殺修煉者少,更是讓他們施展全部手段進行屠戮。

    於是,蜚蠊發現它們只能繼續回到屬於它們的據點。

    只是,忽然間,這個據點也一點不安全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7-3-14 20:26
一百六十九 實力真的很重要

    教會是昨晚受損最嚴重的地方。

    原本的神職人員除了死亡就是逃散,民眾們當然更是將教會當成了死亡之地,更加不願意在此避難,現在豪爾赫幾乎可以稱得上光桿司令。

    教會中的人恐怕一隻手都數的過來,其中還要加上他和她。

    紅衣大主教當到他這個地步實在無趣,現在就算有一條安全的大道讓他能夠回到教會總部面見教皇,恐怕豪爾赫也不會去。

    坐在臺階上,感受著如刀般的寒風,豪爾赫長長嘆氣。

    “就要結束了。”

    坐在他身邊的蘇浩忽然起身,那雙眸子仍舊銳利、明亮。

    一晚上的瘋狂殺戮,根據他的估算修煉者應該還有五十餘人,對於只有二十人才能倖存的數字來說,基數還算很多。

    不過,蘇浩殺死的大部分都是原本排在“殺戮榜”上的人物,因此他並不擔心剩下的五十餘人現在就展開相互間的殺戮,誰都知道蘇浩才是能決定最後勝負的關鍵,因此篤定。

    更篤定的當然是根據一系列安排,他已經將所有的修煉者集中到了那幢充滿黑暗的房屋附近。

    被迫除滅這個城市的禍害,即將開始。

    “你也要走了?”豪爾赫輕聲感嘆,語氣平淡的沒有一點生氣,眼眸中更是隻有落寞,“那我就更孤單了……”

    蘇浩不由輕輕一笑。

    當這個城市禍害被除盡,豪爾赫又會變成原先的紅衣大主教,這一點毋庸置疑,現在的落寞和孤單都只是暫時,因此沒有必要安慰。

    凌念在不遠處閃現,疲憊未曾在她身上留下任何印記。

    “你到底是不是驅魔人?”

    沒走幾步,蘇浩的身後響起豪爾赫的詢問聲,聲音中雖然仍舊充斥著疑惑,不過卻沒有了過往的威脅,只有無力的掙扎。

    “是,所以現在就在做驅魔人做的事。”

    蘇浩沒有回頭,更沒有停步,但是留下了一句充滿希望的話語,無論豪爾赫是怎樣的一個人,至少他不是一個逃兵,在災難和無力面前沒有選擇逃跑。

    “我們也參與?”一離開豪爾赫的視線,凌念輕聲詢問。

    蘇浩輕輕搖頭,那雙平靜的眼眸中閃過一抹戲謔般笑意:“我們看戲,假如有可能就收拾一下殘局。”

    “殘局?”

    “假如今天就能解決蜚蠊,那麼會是什麼結果?”蘇浩用自問自答的方式告訴凌念,“分數的變化必然會引起一場蓄勢已久的混亂……”

    “我們實在不能太過指望這些修煉者。”

    凌念恍然大悟。

    修煉者之間目前暫時的平靜只是因為殺戮榜上的分數,根據蘇浩的佈置,他們終將進入那幢黑暗的房屋,和蜚蠊一戰。

    到時候分數必然會出現變化,在這種“利益”面前,修煉者之間的戰鬥也在所難免。

    她輕輕嘆了口氣,似乎已經看到無盡的殺戮和鮮血。

    “實力真的很重要?”

    凌念自言自語般的輕聲呢喃讓蘇浩筆挺的身軀不由輕輕一震,隨即眼眸中的神情變得更加堅定。

    蘇浩不知道凌唸的世界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世界,但是很清楚他的世界將會怎樣衍變,因此實力對他來說很重要,至關重要!進入生死關實際上已經接受了一種結果,自己死亡或是別人死亡,目的依然還是為了實力。

    所以無論在這個世界做什麼,蘇浩絕對不會後悔,更不會去糾結。

    心中猶如有一道清泉流過,除了將那些不必要的感慨帶走,更洗澈了對於凌唸的模糊——凌念就是凌念,她永遠不可能成為安亦的替代品!

    安亦是誰也替代不了的。

    那幢房屋所在的街道完全被修煉者們圍住。

    街道上所有的建築物似乎都在恐慌,因為直到此刻,這些修煉者只是圍卻沒有其餘行動,甚至沉默。

    魚元和肯定是其中最沉默的那個人。

    “殺戮榜”上只是出現過一次,因此他在所有的修煉者當中顯得默默無聞,孤僻的個性也讓他成為修煉者當中唯一單獨佇立在一個陰暗死角的孤獨者。

    沒有表面上的夥伴,他從不需要夥伴。

    那雙死寂一般的眼眸中只有兩個人——灰衣醜陋男子旭日干,目前排在“殺戮榜”第二位,有著一張圓圓臉蛋,始終一臉和氣的朱財主,目前排在“殺戮榜”第三位。

    他能夠感覺到這兩人的實力不凡,甚至能夠帶給他危險。

    就像旭日干和朱財主同樣感覺到魚元和的危險。

    三人在剛一見面時就已經確定了他們才是爭奪第一名的對手,有時候高手間只需要一個眼神,甚至一次氣息的遠遠接觸就能將對方歸於到同類。

    因此,他們三人間的視線沉默交流,沒有其他修煉者能夠懂。

    就在所有修煉者在這種沉默的氣氛中感到無所適從時,一臉和氣的朱財主忽然輕聲笑了起來。

    他笑的時候更讓人感到和藹。

    “兄弟們,好事臨門了,就讓我們先進去探一探。”

    平和的話語讓跟隨他的修煉者很是驚訝,事實上他們的實力雖然和朱財主、旭日干、魚元和等人雖有差距也不是太大。

    跟隨朱財主也只是因為目前的狀況而已。

    現在無緣無故讓他們先進入那幢充滿死亡氣息的屋子,這完全就是把他們當炮灰,何來好事臨門一說。

    “老朱,憑什麼讓我們先進!”

    “對,不幹!”

    七嘴八舌的反對話語並沒有引起朱財主怒意,反而笑得更是滿意,他扭頭看向旭日干和魚元和,攤開了雙手。

    “我早說過這絕對不是一個好主意,無論讓哪一方先進去恐怕都不會願意,以我之見只有一個方法。”

    “那你說說看。”旭日干溫柔的聲音響起。

    “一方出一人,那就誰也沒話說了。”

    “可是這裡一共有七股勢力。”旭日干四下掃了一眼,被他盯上的都感到寒意凜然,“還有這位老兄更是隻有一人……”

    “不好辦啊……”

    他說的老兄自然是指魚元和。

    視線忽然都集中到魚元和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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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