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與南宋同行 作者:小樣有型 (連載中)

 
mk2258 2017-2-12 20:21:48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243 49221
mk2258 發表於 2018-8-4 11:57
第三百零三章玉米麵餅好吃還是白麵餅好吃?!





    京湖制置使呂文煥看完信後,又認真地聽完了那密使的囑咐。

    也許這樣的囑咐比那密信的內容都重要。

    聽完後,他的心裡出現了一絲曙光。

    此事不僅有賈平章的安排,竟然還有流求島勢力的參與!

    京湖制置使呂文煥不僅佩服流求島出產的物件實用,更佩服他們的軍事實力。

    他們呂家也私下來往山東地區派出過義軍------當然不能光明正大的打出呂家的旗號了。

    所以,他十分了解山東地區的戰況。

    原本只是一群廂兵,經過他們挑选和訓練,竟然會有如此強大的戰力!

    他把這一切都歸為武器的功勞。

    呂家家族的親兵也許是除了御前火器營之外,除了軍服外,最最全盤流求化的軍隊。

    呂家也有從天竺和開羅換來的戰馬和馬穆留克騎兵,在軍演中,他讓那些騎兵與自己的親兵搭配作戰,感覺不光是能守城,還能恰如其分的偷襲與反擊!

    賈平章讓他想辦法虛報韃靼集團增兵的軍情,可以用盡手段。

    流求衛隊也會派出一支隊伍來與他們配合。

    果然,送走了密使後,不幾日便有幾條商船來了,下來了一隊身著百姓服裝的人,他們隨身還帶著諸多的行李。

    看護碼頭的官員見了那些人遞上的禮貼,馬上知道是京湖制置使親自讓他等待的人到了。

    話不多說,他立刻將那領頭之人帶到了呂家。

    那領頭之人身材健壯,但是衣著舉止毫不起眼,臉上自然帶著笑意,就如同一個行商日久的商人模樣,看了讓人親近。

    他得到了京湖制置使呂文煥的親自接待,兩人在密室裡商談很久,沒有人可以聽到他們的交談。

    待那人被呂文煥送出密室後,他獨自走出呂府的側門,悄然就消失在日益繁華的襄陽城。

    此人正是流求衛隊特工大隊隊長黃祖,這一次,他帶著兩支小隊,一共二百名隊員來這裡執行任務。

    他要配合呂家集團搞出一些動作來。

    京湖制置使呂文煥與流求衛隊有過交流,當然知道這一支人馬。

    其實他也有類似的隊伍:他從親兵燒炭軍中十之選一,選出三百人來照著特工大隊的樣子來訓練。

    而且,武器和設備基本都一樣------連雙方人員的編制都一樣,雙方合作到北方去起事,正好還是一個暗中的比賽。

    京湖制置使呂文煥通過與黃祖大隊長的交談得知,此人也只不過知道是張島主命他在河北東西兩路配合呂家起事,以達到搗亂敵人後方的目的。

    轉移國內民眾的視線這更深一層的用意,這個大隊長卻不知道。

    京湖制置使呂文煥當然也不會把更深的意圖告訴自己的手下,便任由雙方隊長自己去商議配合。

    賈平章密使當時說過了,要鬧而不亂,要危而不戰------總之一點吧,要有口頭上的戰爭,但是絕不能有真正的戰爭。

    如果光看密信,呂文煥真嚇了一跳,竟然要他去主動挑釁韃靼軍隊!

    這可不是鬧著玩的,一但引來大隊人馬,襄陽平原上的經濟作物可全完了,更可怕的是弄個擅起戰端,整個呂家也許就完了------可是若不聽從賈平章的命令,他呂家還能有好日子過?

    賈平章是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人物。

    但是,密使的話讓他看明白了賈平章的用意,更重要的是,他從中還看到了自己呂家可能要得到的好處!

    天已經大黑了,他背著手在書房裡來回踱著步,那滋滋做響的煤油汽燈將整個書房照得如白晝一般。

    早在金入主中原之初,北方地區曾出現過行省制度,即在外地設立行尚書省,但為時短暫。

    韃靼強盜集團的行省制是沿襲自金國的行尚書省。

    事實上,他們一直是仿金實行行省制度。

    剛開始時,它和金國一樣,只是一種中央政府派遣在外的臨時機構。

    後來由於戰爭等各種因素,行省也開始乾預地方政務,逐漸變成了最高一級的地方行政區域。

    到了現在,由於戰事緊張的原因,他們還使用原先行政區劃,甚至連官名官服什麼的都沒有變。

    只要能管理地方,能給他們交上各種稅賦就可以了。

    這一天滑州的孫知州早晨起來時眼皮跳得厲害------他認為是自己昨晚上想多了。

    現在不由得他不想得多。

    滑州本是個以旱田為主的州城,主要是種植小麥,還是在金朝時候,這裡算是四等州,那時的稅賦遠遠要比現在少。

    但誰知大汗來了後,哪裡管什麼一等四等之分,一律上足稅賦,連續三年交足者可升官,連續三年交不足者罷官後懲以鞭刑!

    孫知州的前兩任都是如此被罷官的------孫知州每次走過州衙門口時都毛骨悚然,這裡可是鞭刑過兩位知州的地方,那同行的慘叫聲似乎一直都能聽到。

    孫知州的全家到了這里後,他心中大悔恨,自己若是多給那回回人一些錢鈔,也許會給自己派遣一個好地方為官------他看著那破爛不堪的州衙,又看看那街上面黃肌瘦的百姓,僅有的一些商舖,也是冷落不堪。

    他的妻子著人去看過,那裡是恁什沒有------這裡不如中京路的一個縣城!

    在州衙的第一天晚上,他們吃的是玉米麵大餅和菜湯,又有幾個蒸地瓜。

    說實話這東西能飽人,但是不甚好吃。

    孫知州在飯桌上搖頭擺尾地說到:“大汗自是天人吉相,玉米、土豆和地瓜,正是上蒼賜大汗子民的好吃食------爾等可曾知道,那玉米還可以餵馬------少糟蹋了多少百姓的麥苗!”

    地瓜尚且有甜味,那玉米大餅太難吃。

    他的妻子問道:“此處不是盛產小麥嘛,為何不見白面??”

    孫知州搖了搖頭,艱難地吞下一口餅子。

    民從們早已經不是初見玉米時的新奇了------說到底是沒有白面好吃,那白面早被大汗徵收了上去,據州吏所說,整個滑州地區可能也沒有十斤!

    他的兒子苦鬧著不想吃玉米餅子。

    孫知州一臉正氣,眼現厲色。

    “玉米麵餅,百姓可食,我等為何不可食?!------就連大汗也曾食用過------你好好品嚐,到底是玉米麵餅好吃還是白麵餅好吃?!”

    他的兒子被他嚇到了,嗚咽著強說玉米麵好吃。

    孫知州一臉得勝的樣子------但是,他勝不了自己的胃腸------生生地疼,似乎那玉米麵餅太硬。

    生活再苦,還是能過下去的------但是完不成賦稅可就過不下去了。
mk2258 發表於 2018-8-4 11:57
第三百零四章我們是新瓦崗寨軍





    孫知州曾經召集起滑州州衙內的所有官員,讓他們出謀獻策,解決每年的賦稅問題。

    他指出,大家都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係,如果他不好過,每一個人也都會不好過。

    但是,整個會議中,除了他自己在講之外,其他人都是黑著臉,低著頭,沒有人發言。

    真沒有辦法了,如果有辦法------他的前兩任也並不傻!

    孫知州跳起腳來了,要求從路過的行商身上下手,凡是路過的,一律原先兩倍的過路費!

    主管商稅的官員沉不住氣了------如果那樣的話,行商們就會永遠不從滑州路過了------這裡本來就是平原之地,可能連原先的過路費都收不上來了!

    “那你有何妙計?!”

    孫知州其實也知道自己的提議是殺雞取卵,所以他開始反問了。

    那個官員被他逼不過了------說,不如在民眾身上再加上一成------

    只能如此,只能如此。

    秋季交賦稅的時候,整個滑州地區頓時雞飛狗跳起來,滑州歷史上最高的賦稅出現了,民眾要上交所有收成中的七成!

    孫知州本人都要帶著腰刀去征稅了------但是他算是比較會講道理。

    他說了,這不怪他孫知州,也不怪那大汗,要怪那些境外的海盜們,他們總是亡我之心不死,如果不給大汗籌備充足軍糧,大汗哪裡有辦法來抵禦外敵?

    若是海盜們打了進來,定會燒殺你家房子,強姦你妻女,把你當成奴隸!

    民眾也愕愕然------那境外的海盜竟然如此可怕?比大汗的大兵過境還凶狠??太嚇人了-------

    不管怎麼說吧,第一年的稅賦算是解決了------但是實際上還是沒有完成,只不過相對其它州縣比,不那麼顯眼------他仍然受到了上級的警告。

    孫知州愁坏了。

    這一年的冬天似乎格外陰冷。

    好運氣總是在你最愁苦的時候到來。

    一個行商樣子的人親自來求他了,那人提出自己是京西路的人,希望他能幫忙租種一些旱田。

    滑州地區從來不缺旱田------這些年戰亂,死的跑的人不少,處於人少田多的局面。

    那人提出要種植棉花。

    孫知州的眼睛一亮------棉花好啊,此物價值遠比小麥和玉米值錢,若是如他所言,種上幾萬畝,上交給滑州一成半的租子- -----他快速算了下,足夠頂上自己的缺口,而且民眾還可以降一成。

    如果能將民眾的賦稅降下來,必得民心,這不僅是惠而不費的事情,自己為官的口碑那將留名青史啊!

    那人提出還要徵集一大批農民------反正也是農閒期間-------他出口糧和費用,也好集中整理棉田,他手上有善種棉田的農師指導。

    孫知州聽完後都要笑出聲了,他哪裡管什麼農師不農師的,那行商可是給了他一大筆好處------那錢鈔有多少?不便與他人言-------

    幾千人一起忙碌的樣子很壯觀!

    開春前孫知州幾乎天天去觀察------那裡有他的一成半,那裡有他的未來,那裡有他的民心。

    但是不久後,傳來一個不好的消息:今年秋的賦稅又上調了------但是孫知州不怕了,那棉田裡的棉苗正在茁壯成長,什麼損失都可以從那裡找。

    孫知州肯定不懂這樣的哲理:靜止是相對的,運動是絕對的,要用發展的眼光去看待事物。

    但是孫知州知道,那棉花最終是要在棉田裡出,所以,他不擔心。

    稅賦漲,他的分成就漲------他能看出那個租田者強抑制住的不滿,但是他也沒有辦法是吧?

    這兩年,他由於破天荒完成了賦稅的任務,得了上級的優評,調回京西路之地指日可待!

    他盤算著,如果確定要走了------他可以把那分成再調高一點,回去做官,手上錢鈔太少可不行。

    花無百日紅,人無千日好。

    眼看著要開始採摘棉花了,結果出事了。

    出事這一天是一個平平常常的一天。

    滑州城由於這兩年種植棉花而好過了些。

    種棉花需要人力,採摘棉花更需要人力------租種棉田的那人從不欠人工錢,因此許多人就多了收入,甚至吸引了不少外地人來這裡勞務。

    人多了自然就有了生氣,大家多少都有些收入,自然市場上就有了活力。

    街道上人來人往,做小生意的人也多了起來。

    今年的種植的棉田比以往多,而且又是一個豐收之年,想必會給很多人一些美好的希望。

    這個早晨就連守城門的人也沒有註意到,一些外地人三三兩兩的就走進滑州城了。

    這很正常,那些人極有可能是外地來採摘棉花的。

    孫知州在早晨走出州衙,見到街道上來往的人多了,遠比以往熱鬧,頓時心裡生起一股驕傲------這都是他管理的功勞啊-------

    可是還沒有等他“啊”完,突然就听到一聲暴喝:行動!!

    不知道從哪裡跳出兩個壯漢撲向他,其中一個輕輕一揮掌,就將孫知州打暈。

    等到孫知州慢慢甦醒過來後,他發現自己被綁在了衙門的樹上,而且一群人正在衙門處出出進進:他們正在搬運府庫裡的物件!

    滑州府庫位於州衙的後面,而且只有衙門這一個出入口------這樣可以有效的看護。

    那府庫裡有滑州的公物,可是也是他孫知州的私貨!

    更可氣的是,原本在衙門口站崗的差役也正在幫助那伙子人搬運。

    那伙子人竟然還帶了好幾輛大車!

    孫知州出離了恐懼,他都沒有首先想到自己的家眷。

    “呔!你們是何方盜賊,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搶劫州衙!!你們不怕誅殺九族之罪!!!”

    正在忙活的差役們停了下來,膽怯怯地看著被綁著的孫知州。

    一個壯漢上前挨個踢了他們幾腳,笑呵呵地說道:“你們快去做活,休要偷懶!”

    踢跑了那幾個差役後,那個壯漢仍是笑呵呵地對孫知州說: “你說誰是盜賊?!你的主子韃靼人,原本是在草原放馬牧羊之徒,憑著刀馬弓箭四處搶劫,整日盜竊我民眾財產------你說誰是盜賊!!”

    “盜賊們”搶劫府庫,竟然還有圍觀的民眾!

    那民眾中竟然還有為那個壯漢的話叫好的!!

    孫知州感覺天都要塌下來了------他極力用威嚴的眼神去掃視那些圍觀的人,果然再沒有叫好的人了。

    另一個壯漢走出來了,他叫道:“此地原是我大宋之地,當年女真強盜搶走了------後來韃靼強盜又搶走了!

    現在嘛,我等要重新搶回來!!”

    孫知州氣瘋了:“你們到底是何人?!”

    前面那個壯漢笑呵呵地說道:“我們是新瓦崗寨軍,將要救民眾於水火之中!”
mk2258 發表於 2018-8-4 11:57
第三百零五章利益動人心





    另一個壯漢也接著說:“哈哈,我等卻又是那新赤眉軍!------誓要滅殺韃靼,重歸大宋!”

    孫知州聽了後,差一點要昏了過去,自己的管轄地上竟然同時起了兩股土匪!

    瓦崗是滑州的一個地名,它位於滑州的東北處二十餘里。

    瓦崗緊鄰黃河,因為黃河多次氾濫,使這里沙丘起伏,草木叢生,蘆葦遍地,人煙稀少,所以此地既便於隱藏又便於出擊。

    此外,瓦崗的北部與黃河的白馬渡口臨近,南與通濟渠相望,進退方便,易於攻守,堪稱軍事戰略要地。

    早在隋朝的時候,當年的瓦崗寨軍為了自衛和聚集力量,便在瓦崗築了一個方圓二十餘公里的“土圍子”,以此稱為瓦崗寨,直到現在的大宋時期,那個土圍子還有一些殘存。

    當年興起於山東莒州的赤眉軍則曾在滑州城以東三十餘里的地方點兵,那里至今還漢末赤眉帥樊崇築過的土台。

    第一個言自己為新瓦崗寨軍的人是黃祖,第二個言自己為新赤眉軍的人是呂三郎。

    兩個人都是特工大隊的隊長,各自領了二百餘人在韃靼強盜集團管轄地裡奉命起事。

    他們沒有具體的任務,起事這個任務的內涵和外延都很大。

    一切都看兩個人的具體商議。

    在何處起事?

    兩個人不約而同選中了滑州,還真不是因為那裡有呂家的私田,其實黃祖和呂三郎還真不知道那私田的內幕。

    他們一起看中了那個地方的原因有兩個,一來那裡來往的人目前比較多,二來,那裡是瓦崗寨軍興起和赤眉軍活動過的地方------他們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索性借是古人的名頭行事,這樣肯定會方便得很。

    奪下滑州城的行動出乎他們意料的輕鬆。

    這裡原本有二百多廂兵和幾十個衙役之類的非正式武裝人員,但是,隨著山東地區戰爭的失利,韃靼強盜集團不得不從各州縣抽調人手充當輔軍。

    滑州也不例外------要不然徵稅時,孫知州都要佩上腰刀親自去督們督促。

    黃大隊長和呂大隊長在製訂計劃時考慮過民眾的反抗。

    呂大隊長說:“我大宋當年在端平入洛時,不久中了韃靼人的騎兵埋伏,還有那北方漢人的騷擾-------”

    端平入洛事件是整個大宋的恥辱。

    當年,大宋在聯合韃靼強盜集團滅了金朝之後,出兵收復位原大宋東京開封府、西京河南府和南京應天府三京,此次軍事行動由於糧草不濟以及沒有騎兵,還有北方反叛漢人襲擾等原因,最終被韃靼強盜集團大敗而退回原來的防線。

    此事還真不能怪大宋。

    當年,金國最後的都城蔡州被兩國聯軍攻陷,金國滅亡。

    宋大將孟珙率軍隊載著金哀宗的遺骨回到大宋臨時都城臨安,將金哀宗的遺骨送到太廟告慰那些被金兵欺侮過的先人------這是大宋百年的恥辱啊!

    大宋全國上下那時是一片歡欣,他們還在朝中舉行了一系列的慶祝活動。

    當時兩國之間對三京之地的歸屬沒有做出明確的規定。

    韃靼人害怕炎熱與潮濕北撤後,那裡就成了無人佔領的地區------但那裡是大宋的故土啊!

    當時的宋理宗腦袋一熱,便派出六萬餘人前去收復三京。

    端平元年七月初五,也就是1234年吧,全子才率宋軍進入汴京城,如此夢幻般地實現了岳飛等抗金將領一輩子都沒實現的夢想。

    然而,他們當時看到的,已不是《清明上河圖》中那座繁華的都市了,曾經超過百萬的人口只剩守軍六百餘人、居民一千多家。

    到處都是一片殘垣斷壁,破敗的屍體和森森的白骨更是隨處可見,城中沒有絲毫的生氣。

    十五天之後的七月二十,趙葵率淮東兵五萬趕到汴京與全子才會師。

    收復汴京的消息傳回大宋,整個大宋的朝廷幾乎都沸騰了,到處是一片賀喜之聲,宋理宗迫不及待地給官員們升官,統帥趙范進封東京留守,前線總指揮趙葵進封南京留守,全子才進封西京留守。

    宋理宗的意圖非常明顯,他要坐鎮後方的趙範快點去汴京,要趙葵和全子才快點把西京洛陽收復了。

    被勝利沖昏頭腦的宋理宗感到自己即將成為中興之主,卻沒想到韃靼鐵騎已經在洛陽悄悄地等待宋軍了。

    後來更讓大宋傷心的是,那些北方的漢人們並沒有他們想像的那樣,王師一到便會沿途歡迎------他們反而積極地幫助韃靼鐵騎並且參與了對大宋的伏擊!

    作戰的經過不想多提,但慘敗是一定的了。

    北方的漢人並不一定認同南方的漢人!

    他們並沒有把自己當成大宋的遺民!!

    他們跟隨韃靼人卻可能會有更大的好處!!!

    正是基於此,黃大隊長和呂大隊長在製訂計劃時充分考慮北方漢民的反抗。

    最後,黃大隊長笑著對呂大隊長說:“呂隊長,你看過我家島主的以利為先的說法嗎?”

    “未曾聽聞過------”

    “哈哈,我算是明白了,他們能用利用威來誘民作戰,我們當然也能如此------何必去擔心北方漢民反抗我們?不如把他們也拉到我們隊伍中---- --我們來它個占城為王,佔地為王!凡是跟隨我們的,到時分他們金銀財寶,若是事成之後,可與我們分享天下的田地!”

    “呵,呵---- --”呂大隊長笑了,說,“我聽聞流求島上良田無數------你們都要求人買了去,若是事成了,分他們一些還省了你們求人買-- ----真是好說辭啊!”

    “嘿嘿嘿------”

    於是他們便制訂了詳細的計劃。

    攻占了滑州城是容易的,搶了滑州府庫也是容易的,關鍵是他們下一步的做法。

    他們緊接著打開了牢房------細細甄別了一下,凡是因為稅賦而被關押的犯人都被放了出來。

    他們告訴那些被放出的犯人他們是義軍,是要帶著民眾百姓反抗韃靼強盜集團的苛捐雜稅的,最終要趕走韃靼人還天下一個太平,共同享受天下榮華富貴!

    天下,吾將與爾等共有!

    這兩伙義軍的說法很快就在滑州城裡流傳起來了!

    義軍們在城頭打起了大旗,上面寫著“驅除韃靼,還我天下”八個大字。

    黃大隊長和呂大隊長親自把從府庫搶來的還沒有來得及上交的物資發放給城裡的百姓。

    一開始時沒有人敢領,直到他們把孫知州和他的手下全關進了州監之後,終於有人紅著眼睛來領糧領布了-------

    “我等願跟隨義軍- -----共享天下!”

    “我等也願意!”

    不到一個時辰吧,一支一千五百人左右的隊伍算拉了起來。

    黃大隊長和呂大隊長相視一笑,什麼叫義,什麼叫理?

    利益動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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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六章他們不是流匪





    新瓦崗寨軍和新赤眉軍兩支義軍很快就在滑州城地區成了氣候,幾個月內參與起事的人眾竟然達到了兩萬人!

    其實是他們選擇的時機好,起事時正是各個州縣要交賦稅的時期,這個時候北方地區正是天怒人怨的時候,人人都不會捨得自己的產出要交給別人,只不過沒有人敢帶頭起事------以前敢於反抗的人早都被殺光了,沒有了那樣的人,剩下的全是心存不滿,但是只能憋氣活著的人了。

    但是,一但敢於帶頭,而且還很有實力的反抗組織帶頭起事了------那些原本要上交的產出很可能會回到自己的手裡,或者進一步說,跟著他們幹可能還會得到更多,那麼,參與者便日眾,而且還有從別處主動尋來的------兩支義軍很快就把他們的實力範圍擴充到周邊的州城地區了。

    一時間,方圓二百里之內官不聊生,無數上奏請求鎮壓起事的貼子飛快地奔向韃靼強盜朝廷。

    甚至一些還沒有被兩支義軍騷擾的州縣出現了官員潛逃的現象。

    呂大隊長的人手明顯要比黃大隊長的人手更熟悉周邊的地理情況,所以由他們去擔當四處騷擾的任務------黃大隊長的人手則要忙於建設新瓦崗寨,他們要在原先的歷史遺跡上建起牢不可破的堡壘。

    他們兩個人當然明白,單純守衛滑州城,等著韃靼大軍到來圍上了他們,那根本就是陷自己於死地!

    他們是特工,是天生要流動的------但是,他們也需要一個基地。

    黃大隊長在瓦崗寨遺跡上重新建起了周長四公里有餘,高達三米的木石混合型寨牆,他們根本沒有辦法攜帶水泥等物資。

    黃大隊長命令在主要防禦的地方架起了數十尊松木炮------那種武器好製造,而且火藥容易攜帶------他們還準備了上百尊的備用品,為了安全保障,他們規定每一尊松木炮只准開五次炮。

    此物看著不起眼,但是真等到作戰時,完全可以實現幾十米範圍內的無差別的面打擊!

    他們還在周邊的水塘和湖泊裡置辦了數十艘小船供來回交通使用------此處基地是最大最顯眼的,但是還在其它的隱密地方分佈著一些小型的基地,到時候可以用來側應主基地。

    那些大小湖泊、沼澤和水塘邊的蘆葦及其幾乎有一人高的野草,便是他們更廣泛的防禦設備。

    新瓦崗寨主基地的建設給了參與起事的民眾莫大的安全感,他們中有的人還把自己的家人都搬了過來。

    黃大隊長對此毫不拒絕,熱情歡迎------這樣的人才會是鐵心跟他們走的人!

    他們在基地裡放置了從四處搶回來的生活物資,那些足夠幾萬人使用了------而且,他們還會陸續接到一些援助。

    在建設過程中,他們同時還早早打通了到黃河的重要渡口白馬渡的道路------白馬渡是黃河上南北交通上的一個比較重要的渡口。

    這裡本來有幾十個河兵和一個巡檢看守,他們負責渡口的管理與收費。

    那幾十個拿著破刀破槍平常在百姓面前耀武揚威的武裝分子在特工隊員的眼裡啥也不是。

    一天凌晨,黃大隊長派出的二十名隊名悄悄摸到了他們的住處,幾乎沒有用什麼力氣,幾拳幾腳就把他們都活捉了。

    這樣,特工大隊還免費得到了幾十名熟悉情況的勞力------那幾十個河兵在平常看守這個渡口時,總能從過往的行人或行商身上占到些許便宜,他們以前認為自己的小日子過的還行,但是沒有想到他們後來會成了修建渡口的人。

    黃大隊長親自指揮他們配合隊員們工作,把原先的木棧橋向著黃河中心加長了十餘丈。

    此時的黃河比較清澈,流水量比較大,整個河面遠比後世要寬廣。

    那個河兵的巡檢是一個活絡的人,他雖然也被強迫勞作,但是他暗中觀察黃大隊長是一個一臉笑模樣的人,不似惡毒,便想要一心靠近他,也好探聽一下虛實。

    他小心翼翼地建議說,黃河上最大的河船也用不上那樣長的棧橋------棧橋太長了費工費料不說,還容易被秋水沖毀,而且現在是馬上要漲水的時節了。

    黃大隊長笑呵呵地拍著他的肩膀說:“謝謝你的提醒,不過別急著先下結論,到時候你就明白了,我們的海船比你見的河船要大多了--- ---這棧橋嘛,現在只是臨時的,等著吧,不久後我們要修建半永久式的棧橋!”

    半永久!這話說的古怪------但是,那個巡檢想了半天后暗自里哀嘆------就是說,他們根本就不想離開這裡了唄!

    事實上,黃大隊長他們對那幾十個河兵還相當不錯,至少那些人感覺在吃穿上還真不錯。

    他們同樣頓頓都能吃到白面玉米麵,還有一種裝在鐵盒子裡的肉,那個好像是硬了些,非要燉時間長了才好吃。

    他們同樣也穿上了棉布衣裳,還穿上了發給他們的什麼膠底布鞋,不知道是什麼膠,但是異常結實。

    聽說等到了上冬時,還給他們發棉襖大衣------雖然不知道那個是什麼,但是說是極為保暖,擋得住黃河上的寒風------勞作確實是累了些,但是這樣的日子還過得去吧。

    那些人自稱是新瓦崗寨軍,其實應該算是流匪,但是------他們哪裡像流匪呢?哪裡有流匪如此善待人,還修建上了渡口?!

    可是不管怎麼說,原先的檢巡和河兵們都無法從渡河的行人或行商身上揩油了!

    那些人對想要渡河的行人或是行商還算好心,沒佔他們什麼便宜,只是勸說他們回去,說是暫時不要過岸了,過去就便宜韃靼強盜們了,不如去滑州城做生意,那裡的日子越來越好過!

    或者再等上一段時間,他們很快會替天下人趕跑那些韃靼強盜!

    檢巡和河兵們聽了後目瞪口呆,那些人竟然還會有如此之野心?!

    好吧,他們才不關心這個-------他們關心的是自己無法收費了,這筆收入本來不少的!

    白馬渡口是方圓百里內黃河上最大的渡口,但是在那個黃大隊長的口中,好像這裡是偏遠的山區似的。

    黃大隊長說了:“你們好好乾活,等著以後發你們工錢,你們就知道了,那遠比你們佔人家小便宜得到的多!”

    黃大隊長還說了:“等著我們的大船來了,你們就明白我們的實力了------好好跟我們幹,到時有你們的好處!”

    黃大隊長最常說的話是:“這天下是我們的天下,如何跟著韃靼強盜作惡?!”

    那些人聽了後仍是稀里糊塗,只是感覺黃大隊長不光是一個面帶微笑的人,還是一個有氣勢的人。

    等到他們看到了所謂的大海船來了,他們才明白黃大隊長為什麼會是一個有氣勢的人。
mk2258 發表於 2018-8-4 11:58
第三百零七章核動力機帆船?





    這個時空中,常在黃河中航行的是一種沙船。

    這種船型始見於唐代,俗稱平底船,海河兩用。

    它的特點為平底,小平頭,艉部有出艄,船身偏長吃水淺,航行時阻力小而平穩,易於停靠或出行------一般都是兩帆兩桅,稍大一點的則為三帆三桅,能載重五十噸的貨物都算是大的。

    先前,張島主等不起張老實廠長設計出什麼新式帆船了,他直接就把流行於明清時期的鳥船船型介紹給他,讓他直接建模開工。

    那是一種流行於明、清時期閩、浙、粵沿海的小型快速船。

    它不僅適用沿海,同時還可以進入內河行駛,這種船的載重可達一百至二百噸,吃水三到五米。

    它的船型很像是一隻浮於水面的水鳥,因此為名。

    鳥船除了有帆,兩側還有大櫓。

    海上有風時可以揚帆,河上無風時可以搖櫓,因此它行駛靈活,猶如飛鳥一般。

    張老實廠長建起了五桅五帆式船模,他當時圍著自己的船模窺來嗅去,一臉的驚喜。

    他高興地說:“此物遠比沙船好啊,刀魚船和它比,簡直如獨木舟了!”

    當時,張島主平靜地說:“牠吃水是不是太深了?”

    “不深也,不深也!”張老實廠長快樂地搖頭說,“縱觀天下江河湖海,水深兩三丈之處,所見皆是也!況且,我有棉麻帆布,可省下不少重量------還有巴沙木可用------那些擒獲的海盜櫓手們也了用武之地!”

    張島主想了想說:“嗯,你先建一些吧,等以後到時候,我們直接建機帆船!”

    “機帆船!何為機帆船?!”

    “你看到種鍋駝機了嗎?”

    “見過------用它帶動圓鋸,事半功倍,只不過費鋸------”

    “那是我們的圓鋸質量不過關------如果用它帶動螺旋槳,代替人來搖櫓,或是代替人來踩車船,會是什麼樣的情景?!”

    張老實廠長登時一愣,說不出話來。

    說實話,張島主其實挺失望的------那些所謂的大工匠們沒有他想像中的聰明。

    那個時候整個流求島上已經有大小船廠近二十個,大小工匠近兩萬人,他們整天在碼頭和田地、公路上看著鍋駝機在不停的運轉,也看到了八道河上那人踏著的車船來回奔跑------鍋駝機可以裝到鐵車上,代替畜力拉送貨物,難道就沒有一個人想到,它還可以裝到船上嘛!”

    張老實廠長喃喃地說:“那鍋駝機太重太大------”

    張島主說:“那簡單啊,可以增加缸數,減少體積和重量!”

    “------煙火或可能引燃船帆------”

    “更簡單了啊,可以在排煙口安裝一個小小的防火設備!”

    “------”

    “不久的將來,如果拿出大飛輪式15、40和80馬力的柴油機------那麼就會更輕便更有力量了。”

    “-----------”

    “就算是螺旋槳傳動複雜了一些,你也可以直接用明輪式的,那樣多簡單啊!”

    “------------------”

    後來,張島主後悔和張老實廠長的這一番對話。

    倒不是因為操之過急------而是張老實廠長開始不老實了,他把鳥船的建造工作完全交給了兒子和徒弟們,自己關在小屋裡製造起所謂“機帆船”了。

    張島主沒有給他所謂鍋駝機或柴油機的設備數據,這個沒法給,因為張島主也不知道王德發那裡最終能製造出什麼樣的設備來。

    於是張島主就靠著想像來預留配重和空間。

    他第一次拿出的船模讓張島主笑了:“你留的這一點點地方太小了,恐怕是核動力設備才行。”

    其實張島主只是開個玩笑,他哪裡見過核動力設備?!

    但是又嚇到張老實廠長了,啥是核動力??!!

    百般被追問下,張島主只能說是開玩笑,這世上根本沒那東西。

    閒話少說,飛鳥船不到兩個月就同時建成五艘,而且這種船型很快就流傳到大宋了。

    這個時空古人的創新能力也許不行,但是山寨能力那是沒說的------尤其是在基本解決了交通和通訊問題後,海峽兩岸的交流頻繁,都使雙方的山寨能力大大的提高了。

    張島主派出了特工大隊後,按照事先的約定,他們派出了後援隊,一條三桅三帆的飛鳥船和一條五桅五帆式的,一大一小,憑藉著這個時空最後的南風季,直接進入黃河!

    為了完全考慮,兩條飛鳥船上各裝有八門和十二門船用青銅虎蹲火砲,砲彈以霰彈為主,同時配有武裝水手,都配上了長短火銃。

    這是一次冒險,也是一次探索-------但是飛鳥船上的兩名船長卻不當回事情。

    他們事先經過了半個月的適航,還曾經在六道河上進行過強行登陸演習。

    他們兩個人雄心大漲,說是就算遇到百十艘河船的圍攻也敢保證全身而退!

    事實上,韃靼強盜在黃河上根本沒有那實力。

    流求衛隊早都派出過特工去勘察一些大河大江,不敢說了解了全部的水文資料,基本情況還算是知道的。

    一大一小兩條鳥船按照預定的時間就闖進了黃河!

    一路上,他們遇到了幾次所謂河兵的攔截------但是他們根本就不理會,要么衝撞翻對方的小船,要么遠遠的打上幾炮,嚇得對方掉頭就跑。

    兩個船長站在船頭哈哈大笑,大聲說:“若不是我等載重大一些,早都把你們一一打沉在河底了!!”

    兩條鳥船在黃河上艱難而又牛逼地向著上游前行著。

    在底艙搖櫓的櫓手是他們先前擒獲的海盜櫓手------他們在流求島雖然沒有自由,而且整天還要勞動,但是,他們的吃住遠比當海盜強,很多人的身體還比過去強壯多了。

    他們感覺到自己能被選拔來參與這次行動肯定是一件大好事,說不定真的還會恢復自己的自由。

    他們每一個人都在用力劃櫓。

    船上的操帆手也是選的老手------他根據風向不停地調整著船帆,滑輪組給他提供了方便。

    也有韃靼騎兵在岸上跟著他們------但是一點用也沒有,兩條鳥船根本沒有靠岸的意思------騎兵們跟著跟著,發現這是一件無用的事情,不得不看著兩條大船遠去了。

    兩條鳥船到達白馬渡的時間比預定時間晚了三天。

    黃大隊長沒有在意,這種約定晚上十天都不算晚。

    原先的那個巡檢卻被這兩條大船嚇了一大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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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八章我等必將回來!





    那個巡檢和他的河兵們目瞪口呆地看著兩條大船向著木棧橋駛來。

    這個時候,黃河河面上風力變大了些,那兩條大船鼓起了船帆,不再走“之”字型了,而是直接衝著渡口逆流而上!

    同時,那兩條大船的船身伸出的若干大櫓,正在有力地劃著河水,真如蛟龍戲水!

    那個巡檢一輩子也沒有見過如此大的帆船!

    黃大隊長拍著那個巡檢的肩膀呵呵笑了,說:“別吃驚------這其實是小船,等你到了流求島,一千噸級別的-------就是你們說的兩萬石的船都不算啥!”

    兩萬石!

    那個巡檢和其它聽到的河兵們的腦子都不好使了-------那會是多大?天下哪裡有那樣多的貨物讓它來運??

    黃大隊長意味深長地說:“你們沒有見過比韃靼強盜更厲害的,你們就以為他們是強者------真正的強者是能造出萬石大船的人,是能一次織出上萬匹布的人,是能一次製出上萬輛四**車的人!

    跟著韃靼強盜們走,是一時得利而終身受窮!

    我們的流求島卻是能讓勤勞的人變富!

    你們看看吧,我們剛來時,你們穿的是什麼,吃的是什麼------幫我們乾了這些天的活計,你們反而個個都胖了!”

    黃大隊長的話太多,他們聽不太明白,但是說他們胖了卻是實實在在的事情。

    巡檢和那些河兵們還要幫助卸貨,這是他們喜歡做的事情------他們很好奇那兩條大船到底能送來什麼貨。

    在渡口的小屋裡,黃大隊長親自招待了兩位船長和他們的水手長。

    他無法用語言來感謝後方對他的支持。

    兩條大船給他送來了他現在非常需要的武器------雖然都是一些淘汰下來的火繩槍和冷兵器,但是,用來裝備隨著他們起事的民眾卻恰到好處,他還可以擴大起事的規模了。

    送來的貨物中還有一些棉布和其它的生活用品------量不多,但是這些都有利於他和隊員們在北方越冬。

    其中木桶裝的五十公斤級別的醃幹鯨魚肉和鯨魚油最多。

    黃大隊長看著貨單說:“北方漢人缺少肉食,我跟他們說這是海牛肉,他們個個都相信,直說好吃------嘿嘿。”

    一個船長說:“等著開春南風起時,我等還會送來大批肉食------此物保存幾十年都沒有問題,流求島上現在沒有幾個人吃食它了。”

    流求島定會越來越好!

    黃大隊長堅信這一點,他雖遠在敵境中,但是最渴望的卻是能看到《流求時報》,他相信自己能從中看到流求島的變化。

    兩位船長還帶來了張島主的秘信,那裡一定有最新的指示。

    眼下,他和呂大隊長略有分歧。

    呂大隊長一心想從滑州地區向著南方,大宋的方向發展,守住眼下佔有的地盤,然後想辦法直接得到呂氏軍事集團的暗中支援。

    呂大隊長熱衷於沒收韃靼強盜集團的官地,連一些名聲不太好,或是親近韃靼強盜的大戶人家的田地都不放過。

    他一心想要多種棉花。

    呂大隊長笑著對他解釋說:“等到韃靼大兵渡過黃河來------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不好說我等已經收上幾次棉花了------此物現在能賣上好價錢!

    若是能將民眾引到我大宋去,也是意外中的一樁好事!”

    黃大隊長當時笑笑沒說什麼,心裡卻鄙視這種土豪類的思維方式。

    他們到北方起事是為了什麼?驅逐韃靼強盜才是重中之重!

    眼下,他們已經有了一個很好的開端,為何不繼續北上,把起事做大?!

    越到北方,那裡的民眾越窮越苦------他們眼下貌似溫順軟弱,可是只要等到自己去舉起大旗來,真不知道還會有多少人云集而響應!

    兩個人的分歧沒有造成他們的矛盾,因為他們都要等著進一步的命令------他們是特工而不是流匪。

    黃大隊長請後援人員們吃了他們在黃河邊獵到的水鳥、水鹿還有河魚。

    那些人吃了後,個個都說遠沒有流求島的好吃,白費了黃大隊長的苦心。

    他們將要回航時,黃大隊長讓他們帶上了那些跟著他們起事的人的家屬。

    家屬中以男女孩子為主。

    滑州貧困,北方貧困,唯有那些孩子們才是最大的寶庫------他是親眼見到過張島主的那些家養小子們的厲害,等到那些孩子們也有了一些本事,他們再回來,想必會讓此地改天換日!

    到秋風起時,兩條大船要回流求島了。

    船上滿載著參與起事者的家屬。

    親人的分別畢竟是讓人難受的,那時渡口處一片哭聲。

    黃大隊長在碼頭高聲叫道:

    “大家休要擔心,那流求島是個好去處,遠比這裡富庶!待你我驅逐了韃靼強盜,他們還會再送回來的,何必現在與你我在此地受苦?!”

    呂大隊長也來了,他隨聲應和道:“只不過那韃靼強盜一直不敢來受死------真是急煞我也!”

    送行的人群裡發出一些笑聲------從起事到現在,幾乎兩個月過去了,想像中的韃靼大軍一直沒有出現。

    他們的細作幾乎放出千里之外,竟然沒有探聽到他們有任何舉動!

    也許他們的起事真的能奪了天下吧?!

    不少人都開始有了這樣的幻想------前來投靠的人馬越來越多,送一些親屬離開也是可以被理解的事情。

    兩條大船在眾人的面前升起了船帆,乘著秋風,很快就昂然而去。

    臨行前,兩位船長都在船頭處做了一個肥喏。

    “諸位請等待幾月,我等必將回來!那時將有十條大船來臨!!”

    參與起事便是造反,這在什麼時候都是誅滅九族的罪行,不到萬不得已,北方漢人早沒有了那樣的勇氣------或是一時衝動,或是貪圖便宜,事已如此,幾乎無人不是全心全意跟隨了。

    所以,新瓦崗寨軍和新赤眉軍的勢力越大越好!

    兩位船長的告別之言更加堅定了眾人的信心------原來我等在流求島上還有可以棲身之地啊,此事當然更好了!!

    渡頭上的哭聲隨著兩條大船的消失也慢慢消失了,眾人的信心卻增長了許多分。

    呂大隊長悄聲對黃大隊長說:“黃隊長,軍心可用啊!”

    黃大隊長默默點頭,他沒有理會呂大隊長臉上的得意之色,心裡一直在想著張島主給他的秘信。

    張島主命令他配合呂大隊長,一心向著南方的大宋發展,最好能直接與呂氏軍事集團聯上手。

    黃大隊長略帶憂鬱地看著黃河北岸------那裡的百姓又將熬過一個冬天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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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九章花園夜談





    北方民眾一心反抗韃靼強盜集團!

    新赤眉軍新瓦崗軍率領民起事!

    類似的大標題很快就出現在了《流求時報》的頭版頭條上-------當然,大宋境內的民眾大部分也都很快知道了。

    賈似道非常喜歡《流求時報》這種安排,對嘛,必須要大張旗鼓地宣揚北方起事,讓那幫子老傢伙們擔心擔心!

    他在早朝上曾經有意暗示群臣------北方漢民起事是好事情,但是,會不會有可能把韃靼大軍引到大宋的邊境來呢?!

    這種暗示不是沒有道理的,一時間有關可能引來戰爭的討論成了壓倒一切的問題。

    賈似道心中大喜!

    他暗自想到,現在正是逐一打擊對手的時機------他馬上召集了自己的幕僚,開始密談行動方案。

    當然,他仍舊暗令呂氏集團,讓他們不斷地上奏北方戰亂可能會召引來韃靼大軍的消息------最好語言含糊些。

    當初,大宋和韃靼人結盟滅金時有過約定,大概意思是在滅金時,雙方都不得私下里收留民眾。

    北方漢民當然願意跟隨大宋而行了,韃靼人畢竟是異族------但是由於大宋軍隊經常不得不把跟隨他們的北方漢民重新交還給韃靼人,因此,很多北方漢民一怒之下投了韃靼軍隊!

    現在也許由於有了義軍的原因吧,一時間有很多北方漢民南渡投奔大宋。

    說實話,原先大宋民間對北方漢民的態度並不好,他們也不熱衷於北伐來奪回失土。

    嚴格地來說,當初的民族英雄岳飛事實上沒有得到民間的支持-------民眾們擔心收回故土的行為會增加自己的賦稅,而且還可能要承擔重建北方的任務。

    一句話,民眾們認為他們無利可圖!

    民眾也許最不關心什麼虛名了-------

    前文講過,雖然在大宋政府層面是對南下的北方人態度很好,但是民間對戰爭期間逃來的人卻不甚喜歡-- -----相當多的百姓認為正是那樣的人太多了,亂哄哄的不說,還使他們的房價漲了,活計還不好找了!

    但是現在不同了。

    以呂氏軍事集團為例------他們在農業經濟作物的種植上需要大量的人手,尤其是種植棉花;他們在手工業上也需要大量的人手,尤其是棉紡織行業上。

    呂氏軍事集團都有些後悔了------他們當初不應該往流求島送那麼多的勞動力!

    原來,勞動力才是財富的創造者啊!

    南下的北方漢人受到了他們的熱烈的歡迎------容易溝通,廉價而且好管。

    連呂大隊長家裡都開辦了一家小小的棉紗作坊,傭工三十人。

    事實上不光呂氏軍事集團需要勞動力,其它一些大戶人家也極為需要。

    棉紡織行業隨著優質棉花的種植加大,已經成為一個新興的擁有巨大潛力的行業。

    此時的大宋從來不缺具有商業頭腦的人士,更不缺具有長遠眼光的商人,他們還沒有經過韃靼人或是韃虜人的輪翻閹割,整個時代仍是一個商業精神十足的時代。

    棉布,棉麻布是這個時代最好銷售的產品。

    當然,他們也知道煤油一定是利潤最高的產品------但是他們實在是搞不明白流求島到底是怎麼製造出來的。

    可是棉布和棉麻布就太簡單了,一眼看去就能學會流求島的製做方法。

    他們甚至都跑到山東地區,流求島的棉花生產基地去和流求島搶購棉花!

    許多商人計算得精明,若是人工費便宜一些,他們的棉布照樣能像流求島棉布一樣好賣!

    張島主責令鮑威大隊長對大宋商人的這種行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一切都算是商業行為了。

    張島主對王德發主家說:“賈老狗眼下沒有事了-------我們又能安穩一段時間。”

    王德發主家搖搖頭說:“安穩?我感覺我們打開了道閘門,真不知道出來的是老虎還是熊貓。

    他們連十一二歲的孩子都用來紡紗了!”

    張島主笑笑說:“那麼說現在已經不是自由經濟的萌芽了?開始迅猛發展了? ”

    王德發主家白了他一眼,說:“你看他們現在安穩,早晚會出大事!他們的經濟發展和政治體製完全不配套!”

    張島主決定要好好和自己的朋友聊一聊他這些天的感受。

    王德發主家負責工業發展,其實遠比他要忙,根本沒有時間去思考。

    張島主讓妻子安靜炒了幾個小菜,三個人就是小花園裡吃起了晚飯。

    一架煤油汽燈將小花園照亮了。

    王德發主家擔心什麼?他擔心大宋的自由經濟發展遲早會和他們的政治體制發生巨大的矛盾,會引發可能比後世更大的內亂!

    那是一個一億多人的巨大的市場啊------流求島上的常住人口現在還遠遠沒有一百萬人,也許還不足以支撐起他們設計的可持續性發展,所以,大宋千萬不能亂!!

    張島主認真地說:“老王,你呀,趕緊把在那個時空學的某些思想丟了吧。一個社會發展,最需要的是什麼?根本不是什麼政治體制啊,民主啊之類的------”

    王德發主家愣了一下,說:“那是什麼?”

    “自由和秩序!它才是最基本最重要的!”

    “切!”

    “唉,你別瞧不起我的思考------只不過這自由是真正的人身自由,不是書面上的,口頭上的;秩序呢,也是真正的秩序,是製訂者自己都要遵守的。

    只要有了這兩點,不管是君主制,君主立憲制,自由資本製,公有社會制------就算是原始酋長制,也一樣能讓百姓過上好日子!經濟照樣能夠發展------有個屁的內亂!

    你好好想一想,所謂的社會問題哪一個不是給不給別人應有的自由問題和遵不遵守自己制訂的秩序問題?!

    這兩點問題才是核心問題------其它的都是扯蛋的,是用來攪亂你頭腦和視線的!”

    王德發主家感覺他說的有道理,但是又好像沒有道理------有些問題真不能像是他操作的車床或是畫得機械製圖一般,一是一,二是二,容不得半點含糊。

    “那麼,那麼真不需要其它的?”

    “需要,怎麼不需要?人首先離不開空氣和水、食物------有了它們難道再就不需要其它的了?

    當然需要,但是那是以後的事情,一點點去解決問題嘛,你亂擔心啥?”

    王德發主家是是而非地說:“大宋現在發展的真不錯,我們開個頭,他們就能馬上跟上,還他娘的跟我們競爭上了!”

    “因為大宋現在至少讓老百姓有人身自由,他們可以自由遷徙隨便買賣土地,隨隨便便來流求島,還可以自己辦報紙,除了茶葉行業外,他們自由經商辦廠,稅費還不太高------所以,他們不會差哪的!”

    安靜在這兩個朋友談話時,沒有插話,但是她知道,這兩個朋友類似的談話還會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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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章拔一毛而利天下





    王德發主家是個理工男,他帶著滿腦子的問號回自己家了。X

    其實睡上一覺後,他就會全忘了那些什麼理論啊道理的。

    現在的局面還是不錯,仗能打成這樣就可以了。

    眼下韃靼強盜集團的實力蠻大的,而他們流求衛隊才幾萬人馬?

    能死死拖住他們就行!

    兩個人樂觀的估計過,再拖上五年,韃靼強盜們就會被拖死,而流求島的實力卻會有一個飛躍!

    今後的五年是一個關鍵,所以,他們太需要一個穩定的大宋了,不能怪王德發主家擔心大宋會內亂。

    王德發主家主要管理流求島的工業發展,當然,不能以後世的標準來看他們的所謂工業。

    冶煉行業中,儘管流求島擁有山東地區和淮南地區的焦炭,而且,他們早早就已經組織各路俘虜開採各大河流裡的鐵礦砂那種礦砂含鐵量幾乎能達到七成,幾乎可以直接用來煉鋼。

    但是,由於產量的原因,他們還必須從大宋進口生鐵。

    他們有這個時空最大的煉鋼廠,但是總產量還是比不上大宋的三分之一。

    在有色金屬的冶煉中,除了銅產量遠遠比不上大宋外,白銀和黃金可都幾乎達到了大宋的水平。

    流求島有銀山金山的傳聞就是這樣來的。

    流求島發行的紙幣流求船票之所以能在大宋境內通用,流求的錢行也能開到各大城市內,都和流求船票可以直接買到流求貨,甚至可以直接換到黃金和白銀有關。

    事實上,流求島的白銀來自於日本;黃金來自於山東地區的招遠和本島的西北部地區張島主他們根本沒有儲存貴重金屬的想法,只要能用它們換來流求島發展所需要的原材料,他們毫不在意貴重金屬任意流通,這間接支持了他們紙幣的發行。

    黃金和白銀永遠不是真正的財富,真正的財富是各種工業原材料和勞動力!

    流求島的海鹽產量徹底被大宋打敗,落下好遠曬鹽技術過於簡單,只要有了水泥,大宋只要照著學就行了。

    他們還會找地方呢,跑海南島去建鹽廠了。

    唯有精鹽一項,大宋一時間學不會,他們主管鹽業的部門還好意思來討要秘方張島主幾句話就推諉過去了,反正大宋政府還沒發展到動手搶別人產業的時代。

    流求島開始正式從大宋進口水泥了原本大宋市舶司還想著弄個專賣啥的,可是這項工業太過簡單,張島主真沒有往大宋傳播技術,人家民間的一些大戶就開始自己搞起來了。

    僅一個福建地區幾年間就上馬了幾百家大小水泥廠!

    他們還會用黑火藥炸山呢張島主曾經恨恨地想,如果他們不是照著學,整個流求島又能多召多少勞力啊!

    隨著水泥價錢的降低,水泥的民間需求也是巨大的張島主不得不捏著鼻子去買大宋產出的水泥,標號差一點的也要。

    其實這些也不算啥最可恨的是,大宋的一些民間作坊還把他們的鐵木結構的水力紡紗機和織布機都學會了!

    他們早早就偷去了珍妮紡紗機和織襪機,那個不算啥,畢竟都是極為簡單的設備,一眼幾乎能看透。

    水力紡紗機和織布機可要復雜多了-絕對是工業間諜所為!

    張島主曾經惡毒地和王德發主家說:“他們那裡沒發生什麼紡織工把水力紡紗機砸了的事件?!”

    這個說法是有原因的,那還是在18世紀中期,英國商品越來越多地銷往海外,手工工場的生產技術供應不足。

    在棉紡織部門,有人發明了一種叫飛梭的織布工具,大大加快了織布的速度,也刺激了對棉紗的需求。

    到了18世紀60年代,織布工詹姆士?哈格里夫斯發明了“珍妮機”的手搖紡紗機。

    這種“珍妮機”一次可以紡出許多根棉線,極大的提高了生產率,但是引起了其它紡紗作坊工人的憤怒,他們認為這種設備搶了他們的工作,於是有人帶頭砸毀它。

    王德發主家當時笑笑說:“那個時代的棉布需求哪裡有現在的大宋需求高?!大宋民間根本不擔心設備搶了工人的活兒誰都可以照著樣子加工設備,有多少棉布都可以賣出去!”

    是啊大宋其實遠沒有表面那樣光鮮,這個時代竟然還有穿紙衣服的!

    在真實的宋代,由於棉花質量差而且生產甚少,棉布產量無多。雖然也有麻布,但是由於加工能力有限,價錢也是不低。

    至於那些以蠶絲為原料的絲織品,由於蠶絲產量不穩定,它的價格則更是日益增高,故一般貧窮人常用紙做衣冠。

    王禹《道服》詩云:“楮冠布褐皂紗巾。”“幸有藜烹粥,何慚紙為襦。”

    楮是當時造紙的主要原材料,故稱楮冠。

    此外,窮人們還用紙帳、紙被、紙衣等此物的質量可想而知了。

    只要產量加大,價錢下降,棉布的需求近乎無窮這還不算其它地方的巨大需求。

    用棉佈在日本換銀礦石和勞力,那都讓日本大名們樂壞了。

    王德發主家樂觀地說:“沒事兒我們已經上馬了鍋駝機動力,等著再上大飛輪柴油機動力,他們一時半會兒學不會的!”

    張島主不得不點頭同意,但是馬上想到了另一個問題。

    “我們看緊了手搖縫紉機技術,別讓他們大宋人再偷走了!”

    “放心吧,沒有機床技術,他們加工不出來的!”

    其實兩個人低估大宋鐵匠的手鍛能力了很快,大宋市場上竟然有賣手搖縫紉機的,價錢還不低!

    用鐵鎚敲,也能敲出來?!

    胡鎮北廠長不以為然地說:“這有何難?就算我不用機床,也能手鍛加工出來-”

    張島主沒有理會他的吹牛,馬上給賈似道寫了一封信,嚴正批評大宋民間侵犯流求島專利技術的行為,要求賈平章進行公正而嚴格的管理,並以大宋已經有的版權法來要求一定的經濟賠償!

    賈平章賈似道此時風平浪靜,心情極好,正在開始他的整人運動,突然接到流求島的來信還挺高興,以為張島主又能給他出什麼好主意。

    借北方邊境之事來轉移國內矛盾,這是一個好辦法。

    結果,他接過侯東方大使遞來的信一看,竟然是這樣雞毛蒜皮的事情!

    他呵呵一笑,說:“書籍嘛,那是文人用心血所著,任何盜版者,那都是無良無心惡毒之人就算是看盜版者,也都不是善類。

    所謂這個機那個機的,實在是張島主信手製成,我大宋工匠仿製後,便會造福百姓。

    拔一毛而利天下,張島主何必過於計較?!”

    侯東方大使剛要說話,賈似道擺擺手說: “不必多說,在老夫的勸說下,有諸家大戶要購買流求水田,上百萬畝的交易,如何比不過這機那機的?

    對了,老夫還從家鄉帶來了二十位妙齡小娘,且讓你家島主安排婚配吧,聽聞他的家養小子們差不多都到了考慮婚事的年紀了。”

    說完,他笑呵呵地看著侯東方大使,又說:“不如,你先行挑選一個吧。”

    侯東方大使一時無語,臉上有些發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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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一章海洋文化正式形成





    侯東方大使不得不如實匯報與賈似道賈平章的談判------上百萬畝水田的交易實在是巨大,那二十個妙齡小娘子,他也都送回流求島。

    侯東方大使知道,他的安靜主家一定會好好教育他們的。

    張島主接到回信後哭笑不得,這個老傢伙可能以為自己是個吝嗇之徒了。

    也許是自己的專利意識超前了?

    大宋政府能保護版權,卻不保護專利權------嚴格地說,也許他們還是重文輕理啊。

    不過倒挺有人情味的------他的家養小子們確實要婚配了。

    算了,不和大宋一般見識了,好在流求島對大宋的暴利產品還很多,不怕大宋侵犯自己的專利,也不怕花光自己的硬通貨。

    流求島出產的骨瓷是流求島在瓷器上能與大宋官窯類產品抗衡的商品,如果不是因為自己的產量低,一定會和玻璃產品一樣在大宋市場上掙大錢。

    大宋現在正是安穩期,一億多人的大市場足夠保證流求島的快速發展。

    張島主狠抓保密工作,相關的技術再也不會讓大宋人偷走了。

    還有一樣機械產品能夠在大宋市場上大賣------流求島出產的大小座鐘。

    為了讓大宋人使用起來方便,張島主把座鐘全設計成二十四小時式的,同時對應十二個時辰。

    為了使結構簡單化,還去掉了秒針,只用時針和分針------這個時代的大宋人,能以分鐘為單位行事,那都算是節奏極快了。

    王德發主家專門為座鐘加工業製造了專門用的各種小型機床和加工工具,

    事實上,對於他們培養出的工匠來說,太大或是太小的零件都不太好加工---- --不大不小的卻正合適。

    所以,他們出產的立式座鐘看上去過大了,規格上足有一米五高,三十厘米寬!

    桌式座鐘在張島主本人看來,竟然像是十二英寸的黑白電視!

    太大了-------

    胡鎮北廠長容不得別人對自己管理的產品有意見。

    “何大之有?越是如此越是氣派!”

    胡廠長在座鐘的硬木外表上狠下工夫------不是雕上各種花紋就鑲金嵌玉的。

    張島主經常檢查他們的產品,每一批次的問題都不一樣,不是一天快個幾分鐘,就是慢上個幾分鐘。

    胡廠長又辯解到,他們哪裡有殷地安的技術,快慢個幾分鐘啥事也不耽誤!

    張島主只能要求他在說明書裡寫清楚,到時候讓人家自己調。

    胡廠長爽快地答應了,還說要在臨安城和其它大城安置修鐘點,到時,上門去調都可以!

    流求座鐘在大宋各大城市大賣啊,基本貨到貨空------預定的貨都夠他們現在再乾兩年的。

    招人,招年輕伶俐的學徒工!

    巨大的利潤讓胡廠長可以整船整船的召青工-------甚至胡廠長開出的工錢,都能讓大宋內地城市的青年人自己來流求島!

    大宋的沿海城市,即使是一般的縣城都有去流求島的海船------先前巨大的投資越來越有巨大的回報。

    張島主和王德發主家樂見其成,他們的《流求時報》發行到哪裡,他們的招工廣而告之就到哪裡,除了富家大戶子弟,但凡識字的青年人看了幾乎都會動心的。

    用不上兩年,只要學成了技術,他們的工錢竟然要比得上一名知縣了!

    錢財動人心。

    還有早期的鏡子、染料和香精、香皂等等產品,至今仍然從大宋掙到巨大的利潤。

    不過,這利潤沒有停滯下來,屯到錢庫裡,而是馬上又投向大宋,購買原材料,招聘人員------或是投資到流求島上的各種城建中。

    八道河大城如今正在如同被吹的汽球一樣快迅擴大。

    八道河則成了聯繫整個座大城的一條大動脈。

    張島主對八道河上下游來回運行的車船煩死了,河上正忙著運客和運貨的每一條船上一般都要佔用十到二十個踩槳手,這嚴重浪費勞動力---- ---哪怕那些人去河裡撈鐵礦砂也比這樣使用強。

    張老實廠長上一次被張島主震驚了一下後,徹底著迷上設計鍋駝機蒸汽船------他當然想像不出來螺旋槳式的正確的船用動力輸出,最終制出來兩種船模。

    一種是搖櫓式,另一種是車船式------就是帶著兩個明輪的。

    這已經是一個造船經驗豐富的大宋工匠能達到的想像力的極點了。

    張島主這一次沒有開玩笑,他直接拿起了搖櫓式船模,說:“這個送我吧------它不適用,功率低極了。

    那個明輪是可以的,可以用在江海聯用,可以在海峽兩岸充當客貨兩用船。

    你有西湖的水文資料吧?”

    張老實廠長馬上說:“有,有,連那大運河的也有!”

    “嗯,明輪式吃水淺,可以沿運河往上-------”

    張老實廠長眼睛亮閃閃,說:“若是以人來踩,沒有三百人不行,還不能出海。”

    “知道的-- ----我們用鍋駝機,暫時不追求速度,五十馬力足夠用了!”

    前文說過,鍋駝機是鍋爐帶蒸汽機的一種動力機械總稱。

    它的特點是結構簡單,操作和維護容易,兼具重量輕,體積小的優點,即可移動運輸又可固定安裝。

    鍋駝機一般來說超額馬力是比較寬裕的,它可超額百分之二十做短時間使用,而對機器本身無太大危害。

    張島主他們在穿越前對鍋駝機的研究就非常充分了------因為他們的加工能力正好可以達到。

    現在在流求島,五到二十馬力的鍋駝機有數百台之多!

    工業上,它們多用來充當機械動力源;農業上,它們用處更多,平整土地,抽溉水,脫粒碾磨等等。

    船用動力------這是第一次,而且輸出動力要求達到五十馬力,這對王德發主家來說是一個挑戰,其實對流求島的加工能力也是一種挑戰。

    王德發主家對張島主說:“不算個事情------鍋駝機單機性價比最好的功率是一百二十馬力以內,我們上升的空間還很大。”

    張島主高興地說:“那麼螺旋槳式的動力輸出也不難了?!”

    “不難的,可以鑄造生鐵式的,也可以手鍛青銅式的-------如果用立軸式安裝,輸出端高出水線,那就沒有漏水的問題了,不過結構複雜了些!

    如果平軸式安裝,加裝黃銅套防水,多少能漏些水------安排專人定時排水就行了。

    你也不是不知道,風帆船時代,哪有不漏水的船??”

    “那兩種船型一起上吧!節省時間!!”

    “好的,我正好要集中人力加工船用臥式鍋駝機,等我把大致的規格拿出來,你讓張老實廠長開工!”

    此時,從黃河白馬渡回歸的兩條鳥船型海船剛剛靠岸,他們所用的時間令人髮指,他們的時間主要浪費在等候風向-------不管是明輪式還是螺旋槳式機帆船,它們都將改變這個時代。

    後來,很久以後,張島主把兩條機帆船的下水認定為流求島的海洋文化正式形成了。
mk2258 發表於 2018-8-4 11:58
第三百一十二章流求大憲章?





    張島主後來把兩條已經經過適航並開始正式啟用的明輪式和螺旋槳式機帆船分別命名為“流求公主號”和“流求王子號”。

    王德發主家笑呵呵地說:“才都是一百來噸的小船,叫這樣好聽的名子------將來上幾千噸的咋起名呢?”

    張島主意味深長地說: “名子不重要,我們要明確告訴大宋人,流求島是不同與大宋的王國------”

    王德發主家想笑,但是沒有笑,他知道他的朋友正在起草《流求大憲章》。

    王德發主家說:“好吧,流求王國的版圖如何確定?再叫流求這個名子不太好吧?”

    “版圖?那不急------我們發展到哪兒算哪。”

    這個時代,有太多太多肥沃的土地再等著他們去開發,確實不急著制訂什麼版圖。

    “名子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的實力!”

    王德發主家點點頭說:“如果宋子強他們不回來,就算我們只有雙聯120馬力動力源的螺旋槳式機帆船,再架上十幾座後膛火砲;然後在三千公里內,一次能投放兩千名手持後膛式大栓槍的士兵,估計充當世界警察沒有問題了,百年內無憂了。”

    張島主拍拍他朋友的肩膀表示感謝,他為五十馬力鍋駝機的成功定型付出了極大的心血!

    一百二十馬力,那將是更加成倍的付出。

    一兩台機器絕不重要------關鍵是他親自帶出了技術工匠,哪怕他們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王德發主家笑笑說:“你也不輕鬆,大宋那一塊兒,亂事太多,你費心血。我呢,輕鬆多了,婆羅洲島,張張口就能拿下來,菲律賓的幾個重要地方,我也能派出幾百人就搞定了------不用費心思。”

    流求島需要婆羅洲的輕質石油。

    傳回的消息說,那個文來河口地區,有的油井還是自噴型的,用木桶往回裝就行------回到流求島,很輕鬆就分煉出煤油。

    大宋民間有千千百百的大商大戶紅眼流求島的煤油生意。

    菲律賓嘛,王德發主要需要那裡的鐵礦、銅礦以及一些有色金屬。

    他們從那面世界帶過來的礦產資料讓他們可以輕而易舉地找到。

    在王德發主家看來,流求島除了缺大量的技工外,還極缺工具鋼。

    他需要的模具,刃具和量具哪一樣都需要------有時候,就算他用坩堝法煉出在胡廠長眼裡是極好極好的“好鋼”也不夠用--- ---他需要合金鋼,哪怕是低合金鋼。

    菲律賓地區在他的眼裡則是有色金屬的王國!

    他需要的Si、Mn、Ni、Cr、W、Mo、V等,那裡都有極高品位的礦藏。

    他派出的人不需要佔領大片的土地,只需要佔據幾個島上的點------如果遇到土著,更好了,那是天然的幫手。

    眼下,他和張島主一樣的,對土地毫無感覺------整個流求島南部的平原上,他們連十分之一都沒有開發出來,根本沒有心思海外殖民,至少眼下沒有。

    大宋陸上的土地更多!

    如此遼闊的土地上,竟然還沒有一億五千萬人!

    兩位朋友在兩個方向上同時建設流求島的未來-------

    流求公主號負責整條八道河的水運,偶爾順著沿海到流求島的其它城市。

    流求王子號則負責出東地區和流求島的往來,偶爾還要去下龍灣拉幾趟動力煤。

    兩條蒸汽機帆船的出現,讓無數海商瞪目結舌!

    特別是它們冒著滾滾濃煙進出碼頭時,輕鬆優雅地轉向停泊,真如王子和公主一般讓人矚目!

    這是一個新時代的開始------

    兩條蒸汽機帆船的製造,讓張老實廠長和胡鎮北廠長真真明白了它們的差距:明輪式絕沒有螺旋槳式更實用!

    實踐的結果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

    他們自己制訂了加工比例,每建五條螺旋槳式,才可以建一條明輪式。

    兩位廠長私下里還喝了點小酒------蒸汽機帆船讓他們的友誼更深厚。

    張島主和王德發主家沒有理會他們的生產計劃,他們相信自己的兩位廠長,就讓他們發揮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精神吧。

    張島主起草《流求大憲章》是有自己的目的。

    流求島上的商人多,工廠多,有色人種多,流動人口也多,但是社會治安不錯。

    流求島上的巡警更多。

    張島主的各種規定早就寫在那裡,每個被聘用的巡警都要求爛熟於心。

    張島主說過,任何人都在規定之下!

    不管你信仰什麼,不管你的人種是什麼,更不管你的身份是什麼,來了流求島就要必須遵守,犯到哪兒裡,就判到哪裡。

    理論上說,這應該是一個公平公正的社會狀態。

    有人能適應,就此會安居下來。

    有人就不適應,認為自己走個路,排個隊甚至撒尿吐痰都要被人管!

    張島主明白這裡的原因。

    其一,大宋這個民族對長輩及親人,對朋友以及上下級,或在家裡、族裡等地都強調各種德或義或規矩,但是對在普通的公共場所的公德,卻提及寥寥,基本上是想怎麼做就怎麼做------所以,他們對於公德管理肯定不適應。

    其二,也許是最重要的,那就是流求島的將來會何去何從!

    只是當個富庶又管理嚴格的大島?還是只是一個勤勞就可以掙錢發財的地方?

    他和妻子安靜商量過,他們必須要明確給這座島上的人一個未來。

    以《流求大憲章》的名義告訴他們也許是最好的方式-------民主制度?那是開玩笑-------流求島眼下根本沒有這樣的土壤,根本開不出這樣的鮮花來。

    建立皇權?那更是開玩笑了------那會讓朋友處於何地何境?若是將來,另外的朋友歸來,簡直會被笑死!

    那就建立王權吧------張島主對妻子安靜說:“我們稱王,也許會是天下最大的王,也許是為了以後不再有王了-------五十年,一百年,或是二百年,那就看我們最終建立起什麼樣子社會!”

    安靜同意他的看法,說:“對!社會影響都是從上層傳到下層的,我們不急。 ”

    張島主確實不急,他參考著歷史與現實慢慢地寫著,力爭完美。

    常州富商之子梁蕭白就是不適應流求島的人------想當年,他自認為那個叫什麼王德發的傢伙奪了自己的羅娘,一直懷恨在心,身上揣著把小刀,一心要捅王德發屁股兩刀!

    但是,很長時間下來,他仍然沒有找到機會。

    他的家族富有,缺錢時,只須寫信討之,家裡也就隨即寄來------常州到流求島的客商也是極多的。

    他當然不用想著做什么生意了。

    直到最後,人家羅娘都生孩子了,他也沒有找到機會。

    一日,他帶著自己的小僮到酒館裡喝啤酒,鬱悶之下,喝多了,回賓館的路上尿急,便隨處尿了起來------結果被巡警逮了個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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