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與南宋同行 作者:小樣有型 (連載中)

 
mk2258 2017-2-12 20:21:48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243 49225
mk2258 發表於 2018-8-4 11:52
第二百六十三章我感覺我們吃虧了





    天竺地區東部沿海的恒河三角洲盛產這個時空最好品質的黃麻……這個與當地的氣候和環境有關,其它的地方無論如何也比不上它的質量好。

    所以那裡的黃麻原料在大宋或是流求島都能賣上好價錢,但是受限於運輸量的問題,性價比不夠高。

    商人的商業意識有時候是天生的。

    在這種情況下,一些聰明的大宋商人便在細蘭島的獅子城裡專門收購此物,然後僱人經過簡單加工,把它們製成黃麻原料的半產品,然後再專門打包運走,這樣便提高了運輸量和附加值。

    後來,他們也用同樣的辦法對待天竺棉花的原料。

    但是這樣的人不多,屬於商業屆的非主流。

    遠洋商業本來就是以利潤率極大的產品為主,如果能順利走一趟,便可以好過上很多年……但是,利潤率極大的產品一般都是體積和重量比較小的商貨,所以,正常的海船上還會有餘富的位置,所以也會同時也運輸一些好賣的貨物。

    流求島的張國安島主敏銳地發現,一些商人在經營傳統的香料產品時,也開始經營生產資料了……從某個方面來說,現在的大宋和流求商人的海運能力提高了!

    對於財富的認識,張國安島主也許是這個時空看法最深刻的人。

    他認為,真正的財富不是他們自己印刷的帶有帆船圖像的紙幣,也不是銅銀金之類的金屬,那都是財富的等價物……真正的財富是生產資料和商品,只要保持它的充足,財富之源就不會枯竭。

    所以,至少在流求島上,他始終鼓勵商人們從外面輸入進各種生產資料,哪怕是普通之極的煤炭等。

    同樣因為這個原因,他一直鼓勵流求衛隊海軍部要在一些重要的地理節點上,多多興建海軍基地。

    張國安島主曾經對自己的家養小子們說過,他們的商人能到了哪裡,海軍只要能到,就也要到那裡去……

    他安排的套路很清楚……先派出探路者,然後讓經營者隨後跟上,最後他們必須再安排保護者來維護整個套路的正常運行。

    所以,小二隊長和王徵他們探路的所有信息以及眾多海外商業的真實情況,他們都會毫無保留地發佈在《流求時報》上。

    那個小隊長雖然不知道張國安島主的用意,但是他同樣知道保護自己的海商,《流求時報》上早都說過嘛,那此海商給流求交納了很的稅務……而且至少有一些軍用物資都是通過海商們幫忙才能運輸來的。

    現在流求海軍與海商形成了互補互助共同發展的喜人態勢。

    他對小二隊長和王徵說道:“自從我們的流求錢行在獅子城開張後,那過往的海商們憑空比過去多出了足有三成!

    呵呵,天知道那些海商們如何能掙到那麼多的錢鈔!

    ……每月一次從獅子城的錢行往這裡運輸錢鈔時,都能裝滿了兩大馬車!”

    這個海軍基地也許是充當錢庫最好最安全的地方。

    小二隊長高興地說:“這裡的人開始認同我們的錢鈔了?!”

    “嗯,那是當然!他們稱我們的錢鈔為船票,說只要數一數船錢鈔上桅杆的數目便會明白那幣值……”

    小二隊長說不清楚獅子城的人使用流求紙幣會對流求錢行有何好處……但是至少能表明,他們之間可以正常的買賣了,不必要總用以貨換貨的方式,或者用沉重之極的銅錢來交易。

    那個小隊長接著又說:“這裡的平民百姓喜歡使用我們的錢鈔……所以那流求錢行總要從流求總行那裡運送一些過來,我感覺我們吃虧了,我們自己用秘法印出來的東西,隨便就被別人使用……”

    王徵輕輕一笑,說:“不怕,不怕!張島主親口說過,若是有一天,這天下人人都用我們的錢鈔才好呢!”

    這是何道理?!

    那個小隊長聽完了後撓撓後腦勺,讓人家白白使用自己的東西是好事?!

    先前大宋政府都不准許各國海商往海外攜帶過多的錢鈔,違者會有重罪!!

    小二隊長只對他解釋了一句,說:

    “人家是用物資或是勞動換來我們的錢鈔,所有不算是白白使用它們吧?”

    那個小隊長聽完後馬上笑了,說:“那是,那是!其實我們要想收回來也容易……只要多多賣出去粗瓷大碗就可以了。”

    他們其實都不太懂錢鈔的事情,因此很快又轉移了話題。

    其實別說他們不太懂,就算是老奸巨滑的賈平章也不懂貨幣理論……整個大宋的人可能都認為眼下大宋市場沒有了錢荒,正是因為市場上出現了眾多的流求貨幣而解決了。

    原因很簡單嘛,大宋政府裡的一般官員感覺自己的手裡不管是大宋錢鈔還是流求錢鈔,都比以前多有了些許,而且可以買的東西也眾多。

    現在整個大宋國家外部環境完全改變了,已經沒有了真實歷史上的軍事壓力。

    大宋政府不用再付出高昂的軍事費用來應對戰爭……而且他們國家內部的農業生產上因為多了些祥瑞神種,糧食的產出現在也比以前多多了!

    只要糧價便宜而且穩定,那麼整個經濟形勢自然會比較好,發展勁頭自然也會十足。

    大宋政府中上上下下的人也不是傻瓜,他們當然都知道韃靼人肯與自己籤和平約定,完全是因為他們在山東地區被流求島的軍隊拖住了!

    所以,大宋政府明里暗裡都希望增加流求島的實力,讓他們能拖住韃靼人一生一世才好……明里,他們互相做商貿,甚至在一些商貿活動中讓流求方面多得利,所以大宋政府允許流求錢鈔參與大宋市場上的貨幣流通這件事情,還真不算什麼!

    暗裡嘛,大宋付出的也很多,只是不便於公開說明,張島主等主要人物都心知肚明。

    所以,張國安島主夫妻兩個和他們的朋友能夠全心全意發展自己的實力,全部用來與韃靼強盜集團對抗。

    所謂商路的事情他基本都交給自己的家養小子們負責……還好那些人一直沒有讓他失望。

    獅城海軍基地裡的那個小隊長像一個有了好東西就要向別人炫耀的小孩子一樣,他把小二隊長和王徵兩個人帶到了軍用碼頭上去看所謂的新式海船。

    那個小隊長衝著碼頭上的一條小船說:“你們看,那便是張國安島主專門為我海軍基地製成的飛剪式交通通訊船!”

    兩個人一起望去,只見那裡泊著一條不足百噸的小船。

    在他們的角度看去,那小船的側身細長,船艏處伸出一根長長的斜桿,船上的兩根桅杆也是非常高,長度似乎都超過了整個船身……

    那個小隊長那時得意地說:“別看它的模樣不出色……此船從流求島到這裡,一個月便可抵達!”

    我的天啊,只要一個月!

    兩個人的眼睛頓時一亮……從流求島到這裡,如果順風順水,一般要用上六七個月,如果沿途做一些商貿,走上一年也是常事。

    這個時間在這個時空看來是很正常的……但是王德發主家對此忍無可忍!

    他找到飛剪船的資料,照著上面的圖紙和老廠長張老實一起開始建造了……
mk2258 發表於 2018-8-4 11:53
第二百六十四章人均兩噸鋼鐵……





    海軍基地裡的那個小隊長向小二隊長和王徵展示的飛剪式交通通訊船,其實才送來不過三個月。

    但是在這短短的三個月中,它已經在細蘭島獅子城海軍基地與波斯海峽的霍爾木茲島基地之間跑了三個來回了!

    它驚人的高速讓流求海軍以此為傲……甚至還有一些海商傳言說流求海軍能夠依靠天使的牽引,要不然哪裡能這樣快速?!

    小二隊長他們剛剛才到這裡,當然沒有聽過那些傳聞……他們在那個小隊長的帶領下,登上了那條樣子怪異的小船,細細觀察了起來。

    這條飛剪式帆船除了有空心船艏的標誌外,還有較小的干舷,較少的上層建築。

    看來這樣不僅改善了船舶的穩性,而且還可以充分發揮船帆的作用。

    那個小隊長介紹說:“此飛剪式帆船在航行時,幾乎是貼著水面在飛行……”

    小二隊長和王徵聽了後只能表示吃驚……

    他們觀察到,這條船的長寬比竟然大於6:1了,甚至比他們的刀魚式衝鋒舟還細長!

    那個小隊長還介紹了一下它水下的形狀,那裡類似倒三角型,這是在水中有著最小阻力的形狀,可以立竿見影地提高航速!

    但是同時,為了更加堅固,船底還帶有一定的弧度……不可能是完全的倒三角型,這樣就使它的水線特別優美啊。

    小二隊長他們看到那船艏部的水線面有內凹,這讓那船艏處呈長長而尖削的曲線剪刀型,因此此船定能在海上能劈浪前行!

    難怪它能叫飛剪式……

    王徵則觀察了一下整條船的船帆……那增加的船艏柱延伸了船體的長度,沿著船艏柱又外伸出一根斜杠,多懸一些支索三角帆,這樣不僅有利於擴大撐帆的容量,而且還使空心船艏在海浪中前行時可以做出抬艏動作,因而能提高在浪中的航向穩定性!

    這條船的後體逐漸變廋,那有傾度的水線十分協調地過渡到狹窄的圓尾,因而與優美的船航艏剪型式和諧地混成一體。

    好漂亮的一條海船……小二隊長和王徵禁不住拍手稱讚!

    那個小隊長還說了,此船操縱起來毫無困難,只要能隨時調整好船帆迎風的角度即可……我們的張島主真有大才啊!

    三個人都為他們的島主而驕傲起來。

    他們不知道的是,所謂飛剪船其實只是一個概念問題,它本身的結構不算是複雜,尤其王德發主家當初並不想追求大型式高速式的,只要能正常而安全地使用就可以了,完全以小型為主。

    這些要求使得飛剪式交通通訊船能夠快速而順利地下水……

    飛剪式船要求船帆面積足夠大,王德發主家當時則直接要求是兩桅全裝備帆裝,直接採用了高桅,其高度達船身長的四分之三了……他還要求在頂桅帆上再掛上月亮帆和支索帆。

    而且在船的兩側還加上外伸帆桁,當成翼帆槓,掛上翼帆後,更加加大了帆的橫向外伸面積。

    由於只是兩桅主帆,因此帆間的干擾較小,所以容易操作……它的可見帆的橫向尺寸大大超過了船寬。

    流求島出產的棉麻帆佈為王德發主家設計船帆提供了可能。

    而且他們使用的大型木工機床也為造船的過程提供了技術保障……

    在試航的時候,它在側順風的條件下輕輕鬆松跑出了每小時十五海裡的速度!

    在六級海風以上時,它的極限可以達到十八海裡!

    船上只需要八人就可以正常航行……完全可以充當交通通訊船。

    它那時的試航幾乎讓所有旁觀者都呆住了,那簡直是在海面上飛行一般!!

    流求島真是一個出神物的地方!!!

    但是王德發主家明白,它乘坐起來可不是那樣舒服……尋常人都受不了它上面的顛簸。

    張老實廠長則不以為然,他說:“出海之人若是承受不了些許顛簸,那還有何用處?!”

    王德發主家則建議輕易不要極限使用……至少有利於這種船的保養。

    由於船速快,每一次航行完畢,它都需要好好保養一番。

    那些旁觀者盛讚它的高速……但是張國安島主知道,它還遠遠沒有達到這種船型的最高速度!

    他清楚地知道,在後世中,這種船型的最快記錄是在99天內從廣州抵達倫敦……而且還是一條千噸級別的商船!

    但是他們這條船還不足百噸……

    在整個製造過程中,他只去了八道河造船廠視察了一次。

    他曾經對王德發主家提出要求,要造鐵骨鐵肋的飛剪式快船,而且要直接上馬千噸級別的。

    那時王德發主家笑著對他說:“海上運輸嘛,全部用木材仍可以完成任務;陸上運輸嘛,離開鋼鐵就玩不轉了……”

    張國安島主一下子無語了……那個時候,他們的鋼鐵產量連自己的需要都無法完全滿足,其中還有一個重要的指標就是:在流求島上,人均至少要擁有兩噸鋼鐵!

    剛開始時,他們認為這個要求一點也不高,只要集中力量來擴建煉鐵煉鋼廠,這個目標應該很容易達到!

    但是直到現在他們也沒有達到……他們沒有想到的是,前來流求島的人口數量增長得太快,總是能把他們的數據拉下來!

    這裡面有大宋政府在暗中推動的原因,他們經常把一些正規軍打散,然後把他們當成“志願者”送到流求島。

    當然,也有大宋民間的一些人員真正是自願來當志願者的……另外還有就是日本島國的勞動力經常性地大量湧入,所以,他們的這個目標始終要推後完成。

    當初他們可是要求只要在島上的人員就要算那數據的分母……

    大型飛剪式帆船的結構要求遠比小型式高,因為它的船頭與船身要能承受很高的流體擠壓力,所以只有鐵木混合式結構才可能勝任……

    張老實廠長按照十比一的比例製成了飛剪式帆船的模型,當他們把第一條飛剪式帆船送走後,就開始準備製造千噸級別的飛剪式帆船。

    張國安島主為此不得不停了一個建橋的重要項目,從中擠出它的鍛鐵材料,完全撥給了八道河造船廠。

    張國安島主不得不認同他朋友的看法,在鋼鐵一項上,還是先以解決陸上的需求為主,那艘千噸級的飛剪船暫時只能算是樣本了……海上還是以使用木材為主吧。

    當獅子城海軍基地裡的人知道張島主把生產加工出的第一艘飛剪式帆船交給他們使用時,無不歡欣鼓舞,這說明雖然遠離萬里,但是張島主還一直牽掛著大家!

    所以,他們喜歡向別人炫耀那條船,別看它船型小……
mk2258 發表於 2018-8-4 11:53
第二百六十五章官家花茶坊





    小二隊長和王徵在飛剪式交通通訊船上觀察了半天都不捨得下船離開,因為這種船正是他們心目中的絕頂好船,他們眼下最需要的是快速和便捷,至於舒適度和裝載量啥的還不算重要……他們還拉著船上的水手細細了解此船在航行中的情況。

    那個小隊長含笑看著他們與船上的水手聊天,一點也沒有催促他們下船的意思。

    他對這兩位船長有事相求……他想要一些他們帶著的奴隸,那些黑人一眼看去都是上好的勞動力!

    這個海軍基地不缺物資補給,也不缺武器設,郭勿語大隊長臨走前已經給他們留下了充足的數量。

    但是他們非常缺勞力……他們那時連種植蔬菜之類的純體力活兒都要親歷親為,這樣的活計對他們來說太沒有技術含量了!

    他們那時有近三百人駐紮這裡,但是這裡卻是按照可以容納幾千名隊員的規模興建起來的……所以,暫時看來,整個基地顯得空曠一些。

    他們自己種了一些青菜,還種了一些玉米、土豆和地瓜之類的,反正基地裡的地方空著也是空著。

    流求衛隊由於在軍訓中一直有支工支農的訓練習慣,隊裡的隊員們人人都會一些技術活兒,農業種植和工業基建等一些技術活兒都難不住他們,甚至隊裡還有曾經在磚瓦窯和水泥窯裡能當主事的人……他們已經在基地裡建起了兩處這樣的作坊,正是由隊員們管理和生產的。

    但是,他們分身乏術啊,人手不夠的缺點有時候不是技術手段能解決的……他們因此非常想要小二隊長他們帶的黑人奴隸,哪怕現在只轉讓他們一百個人也可以。

    那個小隊長手裡有一筆費用,但是只夠僱傭當地的一些勞工,想要購買奴隸可遠遠不夠……其實他的心裡一直有去遠處抓些奴隸的打算,當然,他只是想一想,流求衛隊的紀律不會允許的。

    那個小隊長全心全意地招待他們兩位船長,先把私人關係處好再說。

    小二隊長和王徵最後終於下船了……他們基本上完全了解這種船型。

    真是好啊,不到兩個月就可以從流求島到達這裡了!

    若是以此推算,從流求到那個什麼馬達加斯加島將用不上四個月!

    他們以後可以節省太多的時間……一路上顛簸一些,貨物裝的少一些就不算啥事了。

    兩人都相信他們的主家一定會造出更大更好,各方麵條件更出色的大海船來……兩人一時間都有些急著回家了。

    那個小隊長卻好心地勸他們多留幾天,幾天后正好有一批流求海商可能要回去,可以分擔他們的貨物和人員。

    他還介紹一下現狀,他們的海軍基地還是獅子城裡面那些流求商人、大宋商人的常來之地,幾方面的關係相處極好。

    到了這裡,那些大宋商人都不拿自己當外人看待……

    那個小隊長說:“兩位船長,不如去獅子城再看看吧,眼下不同以往了,那裡的商人比先前多出了數倍!”

    小二隊長他們當然知道細蘭島在他們海圖裡的位置,它正好處在黃金商道的重要節點,來自東方或西方的海商都喜歡在這裡補充一下補給,順便還可以做一些香料上的生意。

    張國安島主這些年一直在大力打通黃金商道,幾乎只是靠著流求島的一己之力來推動東西方的商貿關係,大宋私商和官商只不過是搭了順風船。

    眼下獅子城裡的商人遠比先前多,這恰恰說明了流求島的努力取得了一定的成功!

    兩人都很驕傲,也有了好奇心,商人聚集的地方一定會是繁榮的地方……

    小二隊長和王徵在海軍基地里美美地睡了一覺後,兩人沒有乘坐軍用四輪、大馬車,只是溜溜達達地走著去獅子城看看。

    也許正因為有了流求海軍的駐紮吧,這裡的治安情況極好,在周圍的陸地上,從來沒有聽說過有搶劫殺人之類的事情發生。

    特別是那些穿著流求式衣服的人員來往,更加安全呢。

    他們再次體味出這裡與天竺地區的古里城和埃及地區的開羅城不同的風情。

    前文說過,這個時候的僧伽羅人普便信奉佛教,早在公元前三世紀時,自從佛教從天竺地區傳入後,這裡已經成為了上座部佛教的大本營。

    所以,獅子城裡原本就有寺廟多,僧人也多的特點……現在可能要加上商人也多這一點了。

    兩人走在熱鬧的街市上,隨意觀察著兩邊的商舖……果然現在如同那個小隊長所言,來自各個地方的商人都是混雜在一起經營的,眼下看去還比較和諧。

    他們不用從他們售賣的貨物上區別,單單從商舖主人的膚色上看,就能看出他們是人種不同的商人。

    有當地人,回回人,大宋人,流求人,甚至還有黑人商販。

    獅子城裡的居民也許是出於信奉佛教的原因吧,他們大多看上去較為溫順與平和,街道上的行人雖然膚色各異,叫賣聲也不同,但是看上去還是比較融洽。

    小二隊長笑著說:“這裡有些像小一號的刺桐城了……”

    王徵搖搖頭說:“哪裡只是小一號?!還要小上更多……你看那道邊少有兩層以上的商家!”

    這里當然還遠遠比不上具有國際都市範兒的刺桐城了,那裡的市民人口早都破了百萬!

    而獅子城,據說不過只有十萬餘人……但是它已經是這條黃金海路的大城,今後說不上會更加重要。

    兩人閒逛了一會兒,眼見前面有一座茶館,斜斜挑出了一根幌子,上名“官家花茶坊”。

    兩人對視了一眼,這可太好笑了,莫非大宋官府竟然能跑到這裡開辦“官花茶”?!

    一想到大宋式茶湯,他們頓時口中生津,當時不管是哪裡開辦的,說什麼也要進去喝上一杯再說了!

    兩人這一路上倒不是缺了茶水,而是太久沒有喝過大宋式茶湯了。

    當年,他們跟著主家前去臨安城居住時,那裡就處處各有茶坊,如俞七郎茶坊、朱骷髏茶坊、郭四郎茶坊、張七相干茶坊、黃尖嘴蹴球茶坊、一窟鬼茶坊、大街車兒茶肆、蔣檢閱茶肆。

    那些茶坊的名字都起得很酷,很抓眼球,很有廣告效應。

    這樣的茶坊不僅僅是單純飲茶的私人所在。

    那些清雅的茶坊是士大夫期朋約友會聚之處,當時小二和王徵這樣的家養小子不願去,不願意聽他們文縐縐地說廢話!

    那些高端的茶坊可供富室子弟、諸司下直等人會聚,當時小二和王徵這樣的家養小子不願意去,看不慣他們呼三吆四一擲千金的樣子!

    小二和王徵他們則是極願意去那些大眾茶坊,因為那裡正是諸行借工賣伎人會聚行的場所,在那裡他們還可以聽聽小曲和小說,聽到興頭,可以投上一兩文錢的打賞,好不快活!

    事實上,那時臨安城裡還有一種掛著紅燈籠的花茶坊,那樓上專安著各色妓、女,那時,他們的張國安主認為是非君子駐足之地也,嚴禁他們入內。

    但是現在嘛,他們人已經長大了,而且這裡又是獅子城,更重要的是,主家都不在身邊呢!

    兩人這一路上都有過在夜裡遺精的行為,也做過無數次春夢,所以遇到了花茶坊嘛,當然極為興奮了!

    兩人互相擠眉弄眼地進去了。
mk2258 發表於 2018-8-4 11:53
第二百六十六章大宋黑社會的轉行





    兩人進了那官家花茶坊里後,心里頓時大為高興!

    這裡竟然是一家高檔的茶坊……裡面佈置得非常雅緻,大廳裡面竟然還列著花架,安頓些奇松異檜等物於其上,還用花瓶插了四時花,掛了些字畫,這店面裡裝點的相當不錯了!

    完全是大宋的味道……

    他們才離開這裡不到兩年呢,變化竟然如此之大,實在難以想像……這裡是遠離大宋萬里之遙的細蘭獅子城啊!

    當時,一個打扮得乾淨利落的茶坊祗應(服務員)主動上前,熱情地招呼兩位貴客,別看他們兩個面相上看去都是後生,但是看他們的穿戴嘛,分明就是流求人!

    小二隊長和王徵眉飛色舞地聽了那個茶坊祗應介紹,原來這裡果然是一家“花茶”坊,真是具有特色的茶坊

    萬里之外,臨安城裡的花茶坊搞特色經營時,一般都用歌妓直接招徠客人,那些歌妓莫不靚妝迎門,爭妍賣笑,朝歌暮弦,搖盪客人的心目。

    他們兩個當然知道,那樣的地方消費可不低,他們當年肯定是去不起了。

    在那裡凡是初登門時,就有提瓶獻茗者上前,雖然只是敬上一杯茶,亦犒數千錢,此謂之點花茶。

    入了閣子間後剛剛飲上一杯酒,就要先與數貫,此謂之支酒。

    然後再呼喚提賣,隨意置宴,接著那些幫閒、祗應諸等人員亦皆紛至,花費頗多。

    或欲更招他妓,就算只隔一條街,亦呼肩輿而至,此謂之過街轎,收費昂貴。

    這樣說吧,歌妓不算其它服務,僅僅是陪茶的花費沒有幾十貫下不來!

    當然,在那裡不會有人問出“僅僅一杯茶湯為何如此之貴”的話……這是一種品位或是生活。

    當年做為家養小子的他們兩個人肯定是享受不起了。

    但是現在不同那時了……出海這幾年,他們已經沒有了錢鈔的概念……那東西都是他們的主家印出來的!

    那個茶坊祗應話還挺多,他熱情地介紹說了,這裡的歌伎是高麗和日本上的等貨色,不亞於大宋的平常同行……

    王徵當時就皺了眉頭,難怪進來時沒有首先見到歌伎迎接!

    日本歌伎能是何等模樣??

    小二隊長倒是笑了笑,獅子城裡能有這樣的地方已經實屬難得……但是他們如何弄到日本歌伎,又為何叫了官家花茶坊的名頭??

    那個茶坊祗應馬上回應了兩位青年客官的詢問,一一答來。

    原來這裡還真是姓官的人家開的……據說是有官八七嫂的淵源!

    說起官八七嫂,連小二隊長和王徵都吃了一驚!

    官八七嫂那是百餘年前“老而益肆”的女黑社會頭目,威名沿續至今!

    此女娘家姓劉,嫁與順昌地區的土惡霸官八七為妻,人稱官八七嫂。

    她的丈夫早死,她一個寡婦獨撐門戶,遂以積年兇惡而發家。

    她的長子官日新、次子官世肅都是黑社會骨幹分子,那時連年僅十三歲的孫子官千三,也以蓄養惡少過犯,百十為群小霸王的身份橫行鄉里。

    另有官世肅的妻弟楊十一及主要從犯範廿三和從犯符大二、符大四、傅六三、蔡六一、余小大、李勝、葉八、陳小六、傅七十、楊二等一幫土痞為鷹犬爪牙。

    當年居三縣之界,霸一鄉之權,敗壞二十餘年。

    前文說過,大宋政府實行食鹽專賣制度,官八七嫂常年與私鹽販賣團伙勾結,家裡設有鹽庫。

    福建路和江南西路的鹽梟,多以她家鹽庫為中轉和窩贓批賣要津。

    她家附近的居民,一概被迫買她家的私鹽。

    順昌縣前後六七任縣令,都因無法收足鹽課而離職。

    而且還私置稅場,攔截商旅。

    當時順昌為紙張、生鐵、石灰等物資轉輸集散重地,官氏團伙在這裡設下多道關卡,收錢各有定例,贓以萬計。

    不少從外埠來的商販,因拒絕繳納這不明不白的“商稅”,即慘遭毒打,甚至被搶走貨物。

    當然,官氏團伙的終極命運是一朝覆滅……官八七嫂被押管於信州,兒孫等分別刺配,所有爪牙或徒或杖。

    但是,官八七嫂的這一脈餘孽並沒有完全覆滅,威名仍存!

    特別是主要從犯範廿三的後代範黑龍、範黑虎兄弟為首的販鹽團伙更為有名氣。

    他們倆從小就喜歡打架鬥毆,後來逐漸糾結幾十人一起夾帶私鹽向內陸省份進行貿易,每人都攜帶著刀劍等武器!

    這個團伙規模最大的時候達到上千人,引起了大宋政府的重視。

    後來朝廷派禁軍進行圍剿,終於逮捕了團伙首領。

    黑龍、黑虎兄弟被正法後,“中層領導”們又推舉黑虎的表弟范汝當首領。

    這個范汝不但沒有偃旗息鼓,反而自拉山頭,甚至形成了生產、販運、分銷、供給、保障的運作體系。

    他們在河流入海口還有準備好的小船,負責河流運輸和終端銷售,然後再將所獲錢財上繳,由團伙統一分配。

    此人引領的販鹽團伙甚至在沿海的島嶼建立了自己的生產、生活基地,與大宋政府進行長年的武裝對抗,明里暗裡還打著官八七嫂的名義……民間關於他們的各種傳說已經盡似神話。

    怎麼現在連黑社會分子都盯上了這條商路??

    小二隊長和王徵聽完後沉穩了一下,如果說過去他們對黑社會分子還是有所顧忌,但是現在嘛,在他們面前,那些人可以完全算是普通勞動力了。

    小二隊長摸著腰間的短火銃說:“爾等還是以販私鹽為生?”

    事實上,他們兩個也知道,流求島上的鹽業不管說是明里還是暗裡都允許大宋境內的人前去購買大量的海鹽,而且根本不管他們如何處置海鹽……當然就是任由他們販運了。

    那個茶坊祗應馬上哈腰說道:“兩位小哥,我等早不從事此業了……大宋已經沒有了鹽禁,參與販賣者眾,沒有什麼油水了……”

    王徵樂了一下,這是我們島主在暗中推動的呢。

    他接著問道:“你們現在以何為生?莫不是要打家劫捨了??”

    “怎麼如此?那是韃靼強盜所為……我等早就以花茶坊與青樓為業了!”

    “噢!莫不是逼良為娼??”

    “兩位小哥差異……都是一些高麗女與日本女,她們都樂於被我等調教!

    兩位小哥後面的閣子間請……觀之便知!”

    嗯,兩人當然要去那閣子間了,現在他們也是有身份的人……整個大廳裡客人不多,有回回人不說,竟然還有白人喝茶!

    後面的數個閣子間全是青竹搭成,清風襲來後,四處便透著涼爽。

    整個後院充斥著竹子的清香,不知哪個閣子間裡還傳來了絲竹之聲。

    兩人跟著那個茶坊祗應進了一間掛著“聽竹閣”的大間裡,看見裡面軟蹋和茶几一應俱全,還有兩個古色古香的香爐。

    兩人坐好後,便順手點了這裡的頭牌茶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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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七章這是兩個粗人





    小二隊長和王徵眼見著這家官家花茶坊的頭牌茶伎帶著兩個使女婀娜多姿風情萬種地走了進來,他們兩人當時對視了一眼,感覺這個頭牌果然不凡。

    只見她全身上下完完全全都是大宋式裝扮,單單從外觀上看,真看不出是日本女人。

    那個頭牌茶伎對兩人盈盈施了一禮後,便自稱姓宋名瑤,年少時在臨安居住過五年,曾經在清樂花茶坊裡點茶和分茶的技術屬第一。

    她說話的口音完全是大宋官話腔調,從聲音上也根本聽不出是日本人,或者她自己都認為自己是大宋人吧!

    ……小二和王徵都見過那個日本代理三原小井,而且流求島上的日本勞力也眾多,他們都以能說大宋話為榮,但是他們的口音中無不透著一種生硬的味道,這也使得他們的工錢還不如高麗勞力高一些,許多僱傭勞力的主家都喜歡便於溝通的人員。

    若不是先前有過介紹,就是說她是正宗的大宋人,也沒有人不信。

    宋瑤介紹了自己後,娥眉舒展,朱唇輕啟,說道:“兩位客官,請用大宋式茶或是流求式茶?我也好準備茶具……”

    說完話,她輕輕擺了一下玉手。

    她帶的兩個使女還攜帶著兩個流求所產的皮箱子,她們看到宋瑤的動作後,便在茶案上擺上了各種茶具。

    小二隊長和王徵聽完她的詢問後馬上笑了,幾年間沒有去大宋的茶坊了,這喝茶竟然有這樣的變化了?!

    王徵說道:“大宋式茶不必多說……但是何為流求式茶?”

    頭牌茶伎宋瑤當然知道這兩個青年客官是流求人了,便以為他們是來考較自己的,於是細細說來。

    前文說過,當流求喝茶的方法在大宋境內開始流行起來後,迅速被大宋的平民階層接受了,隨後也在上層社會流傳開,聽聞大宋官家也都那樣喝。

    大宋的喝茶方式和茶湯味道相對來說複雜了一些,遠不及流求式喝茶方法的簡捷與實用……相比來說後者在品嚐後會有一種特別的清香。

    頭牌茶伎宋瑤說道:“無論大宋式茶或是流求式茶,首先都是要屬建安的茶葉為最好,流求茶則最差……茶具與大宋式茶所需不同,以黑紅泥陶壺與杯為上,其過程無非是燙壺、置茶、溫杯、高衝、低泡、分茶、敬茶、聞香等九步。

    如此可盡出茶葉的清香……不知道兩位客官以為如何?”

    好吧,小二隊長和王徵其實只是問一問,他們也不知道他們的張島主弄出的喝茶方法竟然會變化出了什麼九步方法,茶水就是解渴的,他們從沒有搞過這樣複雜的方法。

    小二隊長和王徵點點頭裝做認同,他們轉移了話題,讓那個宋瑤給他們點茶……出海這樣多年,他們無比懷念大宋茶湯呢。

    宋瑤又盈盈一禮表示聽命。

    她的兩個使女,輕盈有序地忙碌起來,整個過程竟然開始有了一種舞蹈的韻味,可見她們伺茶的活計也做過了很多了。

    其中一個用石質的茶臼,輕輕敲碎餅茶,然後用不損茶色的石質茶磨細細研磨,另一個接著又用羅面細密的茶羅輕輕篩出茶末。

    此時那個宋瑤也在炭火上溫熱好的黑釉彩的茶盞,它的溫度關乎茶湯沫能否穩定漂浮,所以,點茶前的烘盞也顯得至關重要……這些粗使活兒完事之後,點茶的重要步驟開始了。

    宋瑤用銀玉環束好長袖,先用竹長勺子往兩杯茶盞中分別投入大約兩錢的茶沫,然後右手舉起長嘴青瓷茶壺沿著盞壁緩緩而注入熱水,左手同時用茶筅慢慢攪動茶湯。

    她在用茶筅施力時是循序漸進的,神態平和,宛如是在繪製一副水墨山水畫……當她第一湯注放完畢後,收回茶壺,然後改為又從茶麵開始由緩至急地註入第二湯熱水,這時她同時開始用力擊拂茶湯,直至有無數細泡在茶麵上升起!

    她整個動作如行雲流水一般流暢,在動作由緩至急的過程中,她耳上的絞金索式耳墜竟然紋絲不動!

    點茶的前兩湯要少注熱水,到了第三湯,就得多注了……宋瑤用茶筅擊拂時的動作愈加開始輕巧、勻速,直至茶麵出現白沫!

    到了第四湯她又開始減注水量,擊拂時的動作同時放慢了。

    第五湯進,她運筅的速度又開始稍放快了,此時的攪動非常透徹,茶筅甚至發出了“刷刷”聲!

    注到第六湯時,宋瑤開始更加小心了,她輕輕拂動茶麵上的白沫,特別是到了最後一注時,那茶盞中的茶湯稀稠便已經調製適中,可分出輕清重濁,不需要再繼續運茶筅擊拂……這時,她輕輕在茶麵上用茶筅一劃,利用茶沫與熱水的反應,便在那茶盞中的茶麵上“畫出”了一幅栩栩如生的圖案,似那群山峻嶺,又似那野馬奔騰,整個圖案須臾即就變換,最後竟然大類犀牛!

    第二盞茶湯是點給王徵的……那個圖案陸續變化後,最後竟然又似那大公象!

    兩人嘆了口氣,此茶之變也,真可謂之茶百戲了,原來人家是這樣玩喝茶的……他們兩個快速喝光了茶湯,那茶湯果然是甘滑於口!

    宋瑤看他們的飲茶,心裡不由得嘆了口氣……她先前在臨安城伺茶時,那些文人不僅會細細品之,必然還會在她分茶時賦上幾首詩詞,她往往挑出一些極為高雅的詩詞記下,留著自己慢慢賞析,這會是多麼大的享受啊!

    但是,這兩個年青人可不是才子,他們只是粗人,竟然將分茶當成解渴了……當然,她不會在他們面前說出自己的心裡話。

    那兩個粗人看到那分茶的過程不過是投茶、注湯、調膏,運筅幾步……兩人來了興趣,也要學學那些文人雅士,他們兩個也要斗上一番,看看到底是誰的圖案好看!

    那個宋瑤用羅袖遮口不言,微笑著看著兩個粗人笨手笨腳的點茶。

    兩人在使女的幫助下也完成了點茶的過程後,發現自己的“茶圖”遠遠缺少變換……小二隊長的圖案竟然大似農夫的鐮刀,王徵的圖案竟然大類家用的斧頭!

    那兩個使女不由得不笑出聲來了,她們真沒有想到竟然還會有人點出如此粗鄙的圖案,太有意思了!

    王徵和小二隊長心知自己的圖案不夠高雅……王徵故意板著臉說:“我家島主有言,此兩物若是有一日能結合在一起,你們的一切便會都是我們的,看你們還敢再笑!”

    那使女嚇了一大跳,掩口不笑了。

    小二隊長則說:“山水鳥獸算了什麼?只要將來我流求發展好農業與工業,必會讓我們航行的更遠……這天下萬物自然都可以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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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八章我們還會回來的------





    這家花茶坊裡其實還提供可以和茶伎牽手以上的地方……就在閣子間的後面,還有小小的起居室,裡面有床之類的擺設。

    但是,這兩個粗人的精血卻冷了下來,沒有了牽手以上的打算。

    茶湯這飲料有個特點,喝的時候是熱的,喝下後,卻會使人全身變清涼。

    頭牌茶伎宋瑤後來還焚香洗手,為他們彈琴一首,使整個喝茶的經過變得更加高雅。

    後來,他們又開始喝起了流求式茶沏流求式茶的方式和流程非常簡單,根本不用她出手,兩個使女就可以完成了。

    兩個粗人也不在乎是誰伺茶,他們一邊喝茶,一邊聽曲,互相談話,好不快活!

    只有宋瑤一邊彈琴一邊在心裡搖頭,此情此景讓她有一種孤芳自賞的感覺!

    她完全是出於無奈才肯出海伺茶的。

    已經年近三八了,她也想為自己找個下家……若是嫁給倭商,那是極其容易的,但是,她有所不甘。

    若是嫁給大宋人當小妾,她也不甘心……小妾的身份在大宋雖然有人身安全可以保證,但是地位一點不高也是事實,更何況她還是一個異族人呢?!

    她的身價,還沒有高麗女高!

    若是出海伺茶能遇到一個單身的大宋商人或是流求商人,一但能成為正妻,這將是求之不得的姻緣……但是眼下這兩個粗人比她年輕太多不說,還粗鄙不堪,實在是讓人無語。

    小二隊長和王徵喝透了茶,感覺身上十分清爽,便結賬走人了,不帶有一點點的眷戀。

    價錢不低呢,要了他們一百一十貫的流求錢鈔!

    兩人愉快地付了錢鈔,那些都是他們的主家憑空印出來的,花起來格外快活……哈哈,財富到底是什麼,兩個人的心裡越發有數了!

    財富就是流求的實力,就是別人收下錢鈔後相信可以從流求島上買出更好的商貨!!

    所以,做大做好流求島上的事業,就是幫助自己發財呢!!!

    小二隊長和王徵又閒逛了一下,還去廟裡施了些香火錢,許了平安願後,回到了基地裡休息,等著回流求島啦。

    獅子城海軍基地裡有《流求時報》,雖然過期很長時間了,但是對他們來說,仍是新奇的,他們專心看起了報紙。

    -

    他們如果能早到一個月,就能遇到了流求衛隊海軍大隊長郭勿語的船隊了。

    那時,郭勿語大隊長接到了張國安島主的新命令,要他帶著主力回航。

    張國安島主不允許自己的海軍經商,也不允許他們私掠民間,他深知某個組織如果有了功利之心或是功利之行,那早晚會撕裂他的整個軍隊體系。

    海軍大發其財了,那麼陸軍要不要發?甚至巡警體係要不要發呢?!

    比如大宋境內的呂文德軍事集團雖然現在還不至於到了尾大不掉的程度,但是他們已經成了一支半特行半獨力的軍隊了,不同於其它的大宋軍隊了。

    這對整個大宋的軍事體係來說,絕對不是好事情!

    當然,張國安島主他們不會去為大宋操那份閒心,他們拖住韃靼強盜集團,大宋私下里給他們提供一些流求島所需要的人員和物資,這本來就是一種雙贏的行為,誰也不算虧欠誰太多。

    最終目的是消滅掉韃靼強盜集團,這個還沒有達到但是現在的目的,阻止韃靼強盜集團利用上大宋的資源來進攻自己,已經勝利達到了!

    張國安島主和他的朋友們絕對認為韃靼強盜集團肯定不會與流求勢力兼容,他們根本就是兩個世界類別,一個根本就是在破壞一切,一個是從無到用建設一切,一個只知道動刀子搶,相信鋼刀底下出政權,一個是靠著交易,本著雙方都同意的公平原則所以說,根本不可能兼容在一起,戰爭是必然要發生的!

    所以,一開始他們就投入了全部的實力,當然,在維持了黃金海道的安全之後,他們當然還要動用海軍的力量了。

    當郭勿語大隊長收到了張國安島主的親筆信後,他不用看那個印章,也不用查看信紙裡的水印就確定,這絕對是他的主家的親筆信。

    那信是用蘸水鋼筆寫成,而且筆跡獨特。

    流求的白紙和鉛筆、蘸水鋼筆早就已經流行於大宋境內了,得到許多較為窮困的底層知識分子的喜歡一張帶橫格的信紙,可以寫下近千字,遠比毛筆省錢省時省力!

    前文說過,這個時期的大宋從上到下,都是兼容並蓄極為開放的,而且都是主動接受對自己有用的事物,從來沒有發生過“抵制某某貨”的事件。

    那樣的蠢貨,在這個時代還真沒有多少,他們還沒有好的生存空間

    用蘸水鋼筆的人越來越多,但是還沒有為此產生什麼書法現象,張國安島主那種獨特的筆跡,還真是特別出眾看了後說不出是什麼筆法。

    當時,張國安島主在信中的命令讓郭勿語大隊長看了後心跳不已:

    他終於要回流求島了!

    他終於要去山東地區與韃靼強盜集團作戰了!

    他清楚地記得,張國安島主說過,只要驅趕走大陸上的韃靼強盜集團,將會馬上大大擴大流求海軍的規模終會有一天,流求的海軍可以駐紮在全球各個重要的節點上!

    這個場面,郭勿語大隊長想起來當然會心跳不已,流求海軍軍旗將要插遍全球呢-

    他們都受過張國安島主教育,早都知道地球是圓的,也早都明確了通過海船可以行遍世界的事情。

    一切都是那個強盜集團的存在而不得不拖延了

    他當時飛快地部署了下去,在霍爾木茲島海軍基地上留了兩支小隊,繼續保持島上的堡壘建設,勞工嘛,就用當時解救出來的奴隸們。

    他們不會在民間私掠,並不代表不會去“掠奪”敵人的財富,就食於敵人的辦法是他們發展壯大自己的辦法。

    細蘭獅子城海軍基地則只留下了一支小隊,因為霍爾木茲島更需要人手和物力的原因,那裡只能是維持在低水平慢慢建設的程度。

    三佛齊地區和渤泥地區的海軍基地就比較簡單了,由於修建的早,已經和當地的商貨站融為一體了。

    郭勿語大隊長在臨出發前比較關心的是埃及亞歷山大港的海軍基地建設,那裡與其他幾處不太一樣。

    張德培中隊長一直要求留下來,他說:“我還是留下來吧只要一隊人手就能在亞歷山大港那裡建起海軍基地,而且還不會引起馬穆留克王朝的注意。”

    這不是憑白無故的自信,這個時空,商船和戰船的外形區別不大,只要稍微留心,完全可以糊弄過去。

    郭勿語大隊長一句話就說服了他。

    “急甚麼?!我們一定還會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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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九章雙贏的香料生意





    郭勿語大隊長他們在返航回流求島的時候,攜帶了大量的補給和勞力……這一路上,他們預備只停留三站,分別是三佛齊、渤泥和崖州。

    也正因為他們帶走了大量的勞力,使得留守在獅子城海軍基地的那個小隊長總是為勞力發愁,想著從小二隊長他們那裡得到一些奴隸。

    郭勿語大隊長其實也是為勞力發愁……他曾經對張德培中隊長說過,勞力才是最寶貴的財富啊,這一次回去,無論如何也要多招一些帶出來。

    張德培中隊長則說了,不用把大宋的勞力帶出來,我們只要好好使用當地的人就夠用了……

    這個建議是可行的……他們在霍爾木茲島的建設成果就說明了一切。

    他們把那些解放了的奴隸,還有一些本島上的漁民都組織起來搞建設,結果表明,那些人的勞動與大宋勞力的勞動區別不大。

    他們與勞力之間雖然語言不通,生活習慣也不一樣,但是,組織起來那些人的難度並不太大,這裡還真沒有什麼人種或是宗教的問題,關鍵是,他們總是真心給那些勞力們符合他們付出的回報和自由,那些勞力們也因此都用心工作。

    張德培中隊長就此感慨說:“我們主家的辦法其實很簡單,就是誰付出誰得回報啊……這是放之四海都有用的道理呢。”

    當時郭勿語大隊長又進一步補充說:“哪裡能這樣簡單?不還是要派人去監督??”

    大多數人都是認真工作的,同樣,那些人中也有偷姦耍滑的人……不認真懲罰這樣的人,其它人的工作效率根本上不來!

    張德培中隊長都親手懲罰過糊弄工作的人……他親手鞭打過胡亂砌牆,根本就是在糊弄他們的回回勞力,鞭打他們時還示眾,讓所有人都知道鞭打的原因,最後再讓他們推倒重新來幹!

    張德培中隊長最後總結出一個道理:

    “只要我們肯給合理的回報,同時在認真地監督……就算是魔鬼也會成為我們的好勞力!”

    海上出行的人比較忌諱說妖魔鬼怪之類的話……郭勿語大隊長那時白了他一眼,沒有接他的話。

    他們這幾年的航行、戰鬥和建設的經歷豐富了他們的人生,增長了他們的處事經驗……他們雖然總是在下意識裡模仿他們的主家行事,但是,親身去實踐總會有自己的心得的。

    這幾年的出海經歷也許遠比他們在主家身邊得到的收穫多!

    他們在回航的時候,首先便在三佛齊地區的海軍基地裡停靠了,在那裡他們要重新補齊補給……他們剛剛停靠時,那個地方的居民幾乎是全體出動來觀看他們,他們發現自己甚至比路過這裡的大宋政府的商隊都要受歡迎。

    論起船隊的規模,他們可遠不及大宋官方的商隊大,他們受到歡迎是有別的原因。

    流求海軍讓這裡的海面上沒有了海盜。

    流求海軍隊員們在這裡從不輕易出基地……就算出去,他們也是只穿便裝,而且是這里市場上最大方的消費者。

    他們不是大宋商隊,只想著在他們這裡換香料,而且為流求海軍勞作還有工錢,那個海軍基地所需要的一切也都要從他們手裡買或是交換……所以,流求海軍給這裡帶來了安全和繁榮。

    三佛齊的國王都把自己的護衛隊交給他們來訓練,而且同渤泥地區的國王一樣,他的護衛隊也使用他們的武器。

    那個國王還曾經找到駐紮在這裡的小隊長,詢問過為何不能像那渤泥國一樣在地下找到那個什麼什麼石油……三佛齊地區和渤泥地區聯繫緊密,兩地的情況大家互相都容易知道。

    那個小隊長其實不算太明白石油的好處,那東西好像只有流求島能用上,其它的就只能用來放火燒荒了。

    那個小隊長當時想了想說:“我家島主沒有安排人來這裡找尋……想必這里肯定沒有了,不如督促你的子民們多多熬製香料,有了它便能從流求島上換回一切……”

    三佛齊的國王聽了後馬上點頭認同,三佛齊的香料品種遠比渤泥地區多,這正是他驕傲的地方!

    大宋以前,除朝貢外香料的進口不多,種類也較少,因而使用並不廣泛,一般僅限於上層社會官僚貴族使用。

    但進入了大宋時代之後,香料來源充足,種類多樣。

    現在進口的香料就達一百多種,其中常見的就有**、龍涎香、龍腦香、沉香、檀香、白檀香、丁香、蘇合香、麝香、木香、茴香、藿香等數十種。

    除了麝香外,三佛齊地區其它的常見香料都出產……只不過是多少的問題。

    這個大宋時代對香料需求基本是無窮盡的……大宋市場上,除了給營茶、鹽、礬之外,惟香之為利博,甚至當海鹽的利潤逐年降低,大宋政府都放棄了官營的時候,香料的利潤依然在持續上漲,早早甩了茶和礬幾條街坊那樣遠了。

    大宋的民族還沒有經過歷代強盜集團的摧殘和劫奪,他們仍舊健康和富足……他們的男人仍然以戴花為美,喜歡香料。

    大宋現在香料的用途很廣,可以入藥、食用、化妝、熏衣、敬神、制燭、衛生、乃至建築等等。

    以臨安市民的生活為例,富室人家對其起居宅第的營建,常常一擲千金,毫無吝惜,他們甚至可以花費巨資遠遠地從熱帶地方買來那些珍貴的沉香木和檀木,做為屋室的主支柱之用。

    極品的香料,比如真龍涎香只要有二錢,就可售出三十萬貫的價錢……但是大多數香料也是一般大眾能夠消費得起的。

    以**為例。

    它一共分為一十三等,價格在1貫至數十貫之間不等,這在民間都是在可以承受的價格範圍之內。

    大宋政府通過香料的稅收可以帶來可觀的收入,所以大宋政府是一直鼓勵香料進口的,而且不惜以官職作為獎賞!

    同時,類似三佛齊這樣的地方也因為出產香料而大發其財,他們可以換回來上等的絲綢和瓷器,就是平常的人眾也可以得到棉、麻和粗瓷之類的物品。

    當然,收穫最大的還是三佛齊的國王了……他換回來了眾多的鐵器,可以砍伐更多的硬木,時不常找到的各種香木更是讓他所得甚厚!

    但是三佛齊的國王還不知足,他希望自己的國家也能像渤泥地區那樣,流求人隨便在地上挖個井,就出產那個什麼石油……聽聞那個東西同樣能從流求人那裡換回鐵器來。

    他現在對絲綢和瓷器不太感興趣了……卻極力要多得到流求人的鐵器,特別是他們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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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章三佛齊國王的要求





    郭勿語大隊長抵於三佛齊國首都巨港城的時候,他受到三佛齊國王親切地接見,雙方不僅共進了晚餐,甚至還進行了只有幾人參加的密談。

    禮下於人必有所求……郭勿語大隊長聽了國王的要求後陷入了沉思,那個國王的要求超出了他的職權範圍。

    眼下,三佛齊國正處在重新崛起的時候……這個王國在實力最強大的時候一共有十五個屬國,當然它們都是一些部落似的組織形式,每個屬國人數基本都不過兩萬人。

    在郭勿語大隊長的海圖上,三佛齊國本來位於叫什麼馬六甲海峽的南端,這裡的地理位置優越,目前已經成為整個群島的香料貿易中心。

    他們長期與東、西方的大宋和回回商人同時進行香料貿易,經濟力量本來就比較雄厚,自從流求島意外崛起後,他們現在的經濟力量又上了一個境界。

    他們同時又是整個群島的大乘佛教的中心,天竺地區的佛學大師夏基阿基爾蒂都曾在巨港城講過佛學。

    早在公元671年時,唐代高僧義淨取海道前往天竺地區學習佛法,曾在此學習梵語和佛教理論,而且從天竺地區取經回來後,繼續留在三佛齊國的巨港城從事翻譯和著述多年。

    從經濟實力和宗教實力上看,他們確實是強國,但是如果從現在軍事實力上看……他們卻實在不能算是強國,都比不上幾百年前的水平。

    那時,他們剛剛與另外一個佛教國家岳帝王朝通過婚姻關係,合二為一,那個時候穿行海峽的海船都必須向他們納稅,他們那時的勢力影響遠達細蘭島及天竺地區東岸。

    但是就在幾十年前吧,他們遭到了天竺地區南部的注輦國的襲擊。

    注輦國率兵大舉進犯三佛齊國的本土以及在其它島嶼上的各屬邦,這使他們的軍事國力大受削弱。

    因此,三佛齊國後來根本無力干預東部新崛起的爪哇國。

    在經過幾十年的混戰後,兩國都疲憊不堪,他們不得不達成協議,整個群島的西部屬於三佛齊國的勢力範圍,東部則屬爪哇王國勢力範圍。

    原本他們佔有整個群島的利益,現在卻不得不分給爪哇國一半。

    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他們的軍事力量不行……所以,現在的三佛齊國國王把眼光投向了流求商人身上,希望能得到他們的幫助,重新崛起。

    三佛齊的國家收入除了經營自產的香料外,相當一部分得自進出口貨物的稅收和海上劫掠,故它的各個港口都堆滿大量本土以及來自大宋、天竺和回回諸國的土特產。

    前文說過,直到現在,這個國家的社會性質還是屬於帶有濃厚的奴隸制殘餘的封建制。

    三佛齊國王自稱“龍精”,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力。

    他們的國王去世後,百姓要被迫削髮服喪。

    國王的待從則都要被迫投火殉葬……三佛齊屬國的百姓平時不納租賦,戰時由酋長率領,自備兵器、糗糧然後聽候調撥。

    但是他們北有註輦國這個強敵,東有爪哇國這個強勁的對手……用一句話來說,就是國際環境不算太好,生存空間受到擠壓了。

    巨港城的名字響亮,事實上它的規模遠不及流求島或是大宋的一個普通海港。

    早在大唐時代,他們就開始遣使北上進貢……到了大宋一朝,他們從宋真宗時代開始,幾乎隔幾年就派出大臣進貢,還多次獲得大宋賜與的官職。

    所以,他們完全了解大宋的實際情況。

    流求島勢力興起後,他們也馬上派出商隊隨著流求島的海船登島貿易。

    所以對流求島的情況也比較了解。

    當初,流求海軍要求在巨港城的旁邊再修建一處碼頭,好方便流求商船的停靠……三佛齊國王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他那時一心要流求海軍在巨港停靠,想藉此拉近雙方的關係。

    流求海軍的實力曾經讓他瞠目結舌!

    流求海軍在他們的群島間剿滅海盜的戰績確實嚇了三佛齊國王一大跳……擁有兩三百人的成員,五六條戰船規模的海盜船隊,還有那足有五六百人集聚的海盜老巢,對付這等水平的“巨盜”,他幾乎都要派出全國一半的海軍才可能剿滅掉!

    但是,那些人在他們的面前簡直連個木瓜都不如!

    他們用一種奇怪的武器三下五除二就剿滅了海盜,那些人連跑都跑不掉,統統被他們抓了起來,判為苦力……

    三佛齊國王馬上就警告自己的海軍,今後不得在群島之間或是海峽裡搶劫商船!

    這個時代,除了流求外,一個國家的海軍和強盜的區別不大,大多時候,他們對本國的商船來說是海軍,但是對別國的商船來說則可能是海盜了-他們的海軍萬一在海面上遇到其它地區的商船,只要對方實力不濟,他們可能都會一擁而上直接動手搶了。

    三佛齊的國王則注意到了,那些流求海軍實力強大,但是他們從來不劫擄商船,不管那商船上掛著什麼旗子或是屬於哪個地方商人的……只要是商船,他們就不會去搔擾!

    聽聞他們只對付韃靼強盜集團

    三佛齊國與註輦國的矛盾實際上就是由雙方都派出海軍劫擄對方的商船引發的……這個時代哪裡有什麼公理可言,海面上更是叢林文化的戰場。

    但是,流求海軍到了此地以後……情況得到了巨大的改變,三佛齊國的海軍主動停手了,海上原來的巨盜,或是其它閒散勢力都一個個被他們清剿乾淨了。

    安全的通航條件更能引發商貿的發展……前來此處的經商的商人日益增多,不算回回商人,單單是大宋和流求商人就有兩千出頭了!

    三佛齊的國王命令他的海軍停了劫擄後,他國庫裡的損失還真不算大,不斷增長的商業稅差不多完全可以補上停止劫擄的“損失”了。

    他同時還知道,流求島的陸上實力也十分強大他們在大宋的山東地區幾乎是憑一己之力來對付韃靼人,這一些都是他派出的使者如實匯報給他的情況。

    所以,他希望能得到流求海軍的幫助,哪怕能多多提供一些武器也可以。

    僅僅幫助他裝備了一支護衛隊,好像不太夠用。

    那個三佛齊國王通過一個翻譯說:

    “我可以允許那些掛著'流求'旗幟的商船免費使用港口,還允許流求商人任意在我國定居只要你們幫助我們作戰,我還可以提供給你們更多的土地和勞力!”

    郭勿語大隊長不得不認真考慮了,這是一個好機會,但是責任也太重大了。
mk2258 發表於 2018-8-4 11:53
第二百七十一章南島群島的香料





    在當時,與三佛齊國與流求的關係來相比,爪哇國與流求的關係要淺很多。

    這裡的原因很簡單……他們興起得比較晚,地區內部一直有戰亂,他們本來就是由幾十個部落聯和組的,所以那裡絕不是一個安全的經商之地,算成野蠻之域才正合適。

    流求商人和大宋商人連帶著他們的隨從,在三佛齊國的首都有幾千人走動了,這個規模僅次於渤泥國地區,但是在爪哇國地區的商人全加一起卻不足十人……這幾個人都是從事極其冒險的行當,也許是足夠大的利潤才吸引了他們。

    郭勿語大隊長沒有嘲笑三佛齊國的軍事實力,他們連一個野蠻而落後地區的軍隊都打不過……這並不稀奇,大宋本身就是一個實例嘛,他的張島主說過的,這個時空文明的發展程度不夠,在武器相差不多的情況下,他們打不過野蠻勢力很正常。

    他們雙方的弓箭、長矛和所謂的鋼刀質量都相當差,就算是大宋過去的廂兵水平也完胜他們!

    就算三佛齊國遠比爪哇國經濟實力強大,人口也眾多……他們那時也沒有辦法去購買武器,改變自己的裝備,而且由於經商日久,氣勢上遠不及對方凶悍!

    現在呢,他們有辦法了,可以向著流求購買嘛,擺在三佛齊國王面前的就是一支強大的隊伍,完全可以幫助他們打個大勝仗,收回過去分裂出去的地方!!

    條件嘛,他們完全可以用香料來交換……

    郭勿語大隊長明白自己的權職所在……一場地區級別的戰鬥,他可以操縱,若是滅國之戰,恐怕他沒有這個權力……誰知道他的主家們是如何安排的,如果不小心破壞了主家們的後續計劃反而不美。

    他和張德培中隊長一起參加了三佛齊國國王的晚宴,兩人不時地抵頭低語,互相商量著回話。

    張德培中隊長悄聲說:“先不管他們要什麼……要想想我流求海軍乃至整個流求島會得到什麼。”

    郭勿語大隊長點頭認可。

    他對三佛齊的國王說:“此時,先要以滅掉韃靼強盜集團為主,因此,我們海軍不太可能分心做其它事情,所以,你送我海軍再多的香料也無益。

    你們所需要的戰船和其它武器……我以為你們可以去流求島找張島主求之,也許會允了你的要求。”

    張德培中隊長也隨聲附和,這個回答非常得體,沒有同意什麼,也沒有拒絕什麼。

    三佛齊國王眼饞他們的戰船……這個時空,這個群島上的所有所謂的“國”都造不出來真正的戰船。

    三佛齊國原本有戰船萬艘……這聽起來比流求島和大宋加一起都都多,但是,它們全是獨木舟、木頭筏子之類的水平。

    最大的戰船也不過能裝下幾十人,以草簾子為帆,以長槳劃之。

    連三佛齊國王自己的“真龍座船”也只不過是幾十個水手一齊划船的兩層帆槳式船……遠遠比不上一般的海商船。

    所以,他第二個明確的要求便是要交換流求海軍的戰船!

    三佛齊國王當時非常有自信……三佛齊國的香料產出與日俱增,屬於國王私人的作坊幾乎是一天變一個樣兒,遠遠不同於以往了。

    三佛齊國從流求島引進了很多“先進”的技術和設備,從而使香料的產出遠比以往多。

    以主要的香料龍腦為例。

    在渤泥國、三佛齊國或是爪哇國,龍腦香都是出產於孤島與窮谷中的百年老杉樹上。

    當地的土著們認為,只有那些枝幹不損者才可出龍香腦,若損動一點點便會氣洩無腦了。

    那些土著用利斧把樹幹噼解為木板,當木板出現裂縫時,龍香腦便從縫中來,再噼而取之……形狀較大者或成斤,謂之梅花腦。

    其次謂之速腦,腦之中又有金腳一級,那些完全破碎者謂之米腦。

    他們還把鋸下時的杉屑,與米腦相雜,稱之為蒼腦。

    當土著們認為取腦已淨後,又把那剩下的杉板與鋸屑同搗碎,和在一起而置磁盆中,以笠覆之,用黃泥封其縫,下置火燒之,等到磁盆內的蒸汽升起後,便會在笠上凝結而成塊,此又謂之熟腦。

    還有的杉樹會出產一種如油的樹脂,此又謂之油腦……

    那些杉樹的葉子如槐而小,皮理類似沙柳,但是都是高大無比,有的竟能達到幾十米!

    它的數量也是眾多,往往在整個海島或是山谷中,所見皆是也……

    當過生物教師的張島主和他的妻子安靜都知道,這種龍腦香樹眼下只能在南島群島上找到,由於地理環境的原因,大宋境內或是流求島上根本找不到這個品種的大型喬木,同時也根本無法引種。

    大宋人喜歡在茶餅中摻入龍腦香等香料,做成“龍腦茶”之類的香茶,把這種團茶起名為“瑞雲翔龍”的好聽名字。

    當然,這樣高檔的團茶,只是用來給大宋官家或是貴族世家等人喝起的,由於價格極其昂貴,普通人等根本喝不起。

    但是張島主和安靜則認為龍腦香會破壞了茶葉本身的香氣,從來不把它摻入茶葉之中……所以,在流求島上的大商大戶家裡,不流行用它來配茶,只是如同大宋的大商大戶一樣,用它來薰燃或是當成合香式香料的成分。

    所以龍香腦在大宋境內那是有多少就能賣出多少,價格根本不是問題。

    其中的一些極品,大宋政府直接給了高價買下!

    張島主就如何提高香料的數量和質量想了幾個辦法,他和他的朋友王德發主家商量了一下後,確定了一個辦法:

    他們先向三佛齊國販賣蒸餾設備和砍伐設備,這是最便捷的提高產量和質量的辦法。

    他的妻子安靜當時非常贊同這個辦法。

    她說:

    “別看鑄鐵蒸餾釜和冷凝器結構簡單,但是它們能多出產出幾倍的香料!總比出兵動刀動槍的佔領了好……浪費我們的兵力和勞力。”

    當時王德發主家也否定了張島主的佔領意圖,不管是搶或是購買下來,他則認為不如出口蒸餾設備,讓他們自己提高產量為好。

    還有一個好處是,這樣還會提高自己的加工能力。

    張島主自己也否定了佔領的方法……既然三佛齊國還算是個有商業意識的國家,那麼就以商業精神來對待吧,提高他們的生產加工能力,也不算是眼睜睜看著他們用落後的生產方式糟蹋寶貴的原材料。

    這個香料與石油不同,他們那裡的人還算懂一點點蒸餾的方法,不需要完全依靠流求提供技術支持。

    這個時空的大宋還沒有被異族愚化和弱化、臟化,他們對香料的追求是無窮盡的,所以用香料來發展流求島的經濟是最好最合理最簡單的辦法!

    三佛齊國王答應了流求島用設備換香料的要求……他親眼看見那套設備的運行,當即就被那幾個“龐大”的容器,長長的管道震住了,認為此乃神器!

    他們整個國家,包括整個南島群島上都做不出小小的鐵鍋來,那不足兩個立方容量的蒸餾釜在他們的眼里當然真是奇蹟了。

    果然,用上幾套這樣的設備後,龍香腦的產出迅速提高上來,除了還上流求設備的份額,他們還是多收了幾倍的產出。

    流求島上的東西真是好東西,三佛齊國國王感覺自己的腰桿更硬了。

    但是他沒有想到自己的要求被郭勿語大隊長禮貌地拒絕了……

    ps:疾病折磨著我……但我仍要像看盜版者堅持看盜版一樣堅持下去,寫出理想的世界……謝謝訂閱者的訂閱和打賞。在寫作這條路上,我並不孤獨。
mk2258 發表於 2018-8-4 11:54
第二百七十二章借刀殺人?





    郭勿語大隊長和張德培中隊長當然不可能把自己手上的海軍戰船賣給三佛齊國國王……無論他會給出多高的價錢!

    那戰船已經成為他們生命的一部分了。

    但是,他們拒絕的方式和理由還是能讓對方認可的。

    郭勿語大隊長說完了拒絕的原因後,又認真地補充說:“就算現在馬上給你們了……你們根本沒有人能操縱起來,那些武器你們也根本不會使用,這不同與你們的護衛隊。”

    張德培中隊長接著補充說:“火砲大大不同與火銃……它的威力大,危險也大!”

    這些都是事實……兩個年輕的軍人並沒有當對方是沒有腦子的土著。

    三佛齊國國王原本的意思是完全買下這支船隊,他自信他倉庫裡的香料足夠用了……但是對方的拒絕他也是能夠理解,眼下正是流求島的戰爭時期。

    他雖然與大宋遠隔幾千里地,但是也聽聞了流求與韃靼強盜集團的戰爭……他雖然現在還沒有接觸到韃靼人,但是那些人的可怕的傳說,他也是聽說過了。

    他同正常的人一樣,對韃靼強盜集團絕無好感。

    無論是從西方來的回回商人,還是從東方來的大宋商人、流求商人,不可能有一個人能去讚美那個強盜集團!

    所以,他明白了這支船隊不是他能買下來的,也許流求人更需要它們。

    退而求他們的幾條戰船似乎也不太可能……他們國中的水手確實不會操縱。

    三佛齊國王同自己的大臣和將軍低語了起來。

    他手上的將軍還曾經得到過大宋政府的冊封……連印章都有呢。

    早在一百多年前的宋神宗元豐二年七月三日,三佛齊王國的國王占卑遣使者群陀畢羅和陀旁亞里去大宋進貢各種香料,宋神宗當時回賜白銀一萬五百兩,封群陀畢羅為寧遠將軍,陀旁亞里為保順郎將。

    後來,所謂的寧遠將軍稱號一直在三佛齊王國繼承了下去,成為了國內最高級別武將的稱號。

    眼下的寧遠將軍對他的國王說了自己的看法……流求海軍的人所言皆實!

    郭勿語大隊長和張德培中隊長想起他們張島主對琉球王國的作法,便提出來一個建議,讓他們組織起一個五百人的水手隊伍,跟著他們回流求島,學習操縱流求式戰船,至少以後還可以把在流求島購買的戰船接回來。

    三佛齊王國的寧遠將軍高興地問道:“就像你們訓練國王護衛隊那般嗎?”

    他的意思是,不僅要訓練他們,還要提供全套的武器裝備。

    郭勿語大隊長和張德培中隊長沉吟了一下,陸上的那些武器可以說是極為簡單,海上的武器嘛,則要復雜一些,不知道他們的島主會是如何的態度。

    兩人只是婉轉地說了幾句,意思是一切都應要張島主決定。

    三佛齊王國的國王不在意地說:“你們流求海軍都可以賣給渤泥戰船和武器,想必也能賣給我國了我國可要比渤泥國強大多了!”

    好吧,郭勿語大隊長和張德培中隊長兩人無語,在南島群島中,三佛齊王國確實是“國力強大”他們之間的戰爭水平,在流求海軍看來,其實就是如同打群架一般,他們連兩人同劃的獨木舟也算是戰船,所以,他們的海戰水平可見一般了。

    兩個人並不奇怪三佛齊王國的國王能知道流求島賣給渤泥國戰船的事情,他們兩國之間雖然中間夾著爪哇國,但是來往非常密切,所以,互相都會知道對方的事情。

    三佛齊王國的國王許諾說:“我將再賣給你們一塊土地,一定要遠遠超過你們在渤泥國的地方!”

    郭勿語大隊長和張德培中隊長兩人相視一笑。

    土地問題從來不是這個時空的主要問題,眼下他們在三佛齊王國的土地面積已經足夠大了,已經到了建設發展的極限。

    當時,許多大宋商人和所有的流求商人都把他們的商站和商舖建在了流求海軍基地的南面,那裡已經成為了一條新的商業街,吸引了無數人前去購買或交換產品。

    當然,三佛齊王國從中也收到了海量的稅收。

    流求海軍在三佛齊王國的海軍基地的建設雖然比渤泥國晚了一些,規模也小了一些,但是一直在建設中。

    三佛齊王國的國王早就從渤泥國那裡得到了準確的消息,流求海軍在那裡的基地,憑空讓渤泥國多收了兩成的商業稅!

    這兩成的稅收可不能小看,他們的戰船就是從那筆費用中出來的聯繫到本國的情況看,流求海軍到了哪裡,便會把安全的富裕帶到哪裡。

    他們的海軍基地簡直就是一個小小的聚寶盆!

    三佛齊王國的國王早就和大臣們商量過了,他們可以比渤泥國給更多的土地,反正流求海軍會付錢鈔,而且還會建設那裡,甚至給本國帶來更多的稅收,何樂而不為呢!

    所以,他們聰明地要多賣給流求海軍基地土地反正那地方基本都是叢林茂密之地,讓他們建設去吧!

    郭勿語大隊長當時苦笑著說:“我們缺少必要的勞力”

    本來嘛,就算是他們開荒建設的工具再先進,可是很多活計還是得由人力去做,他們現在的建設人手都不夠,再賣給他們土地,他們無能為力啊。

    張德培中隊長又補充說,他們海軍的經費也不是那麼充足的

    三佛齊王國的國王不在意地擺擺手,所謂的賣地只不過是像徵意義的“賣”,不急於收錢鈔關於勞力嘛,他也有新的建議。

    他說道:“爪哇地區的勞動力很充足可以抓他們來幹活兒!”

    郭勿語大隊長和張德培中隊長豁然明白,原來他們還是打著讓流求海軍參與他們之間的戰爭的主意!

    三佛齊王國的國王笑著說道:“你們抓到了海盜都不處死,反而讓他們勞作,雖然給他們口糧,但是所得甚厚爪哇地區的勞力雖然沒有我三佛齊王國的勞力健壯,但是總比沒有好吧?他們兩個人的勞作怎麼也能超過我國一個人了。”

    其實在流求海軍的眼裡,他們兩國在人種上區別不大的,都是黝黑的皮膚,小小的個子,幾乎都是比流求人和大宋人矮上一個頭的樣子。

    但是他們沒有打斷三佛齊王國國王的“自信”,任由他說出想藉流求海軍這把刀來對付爪哇國的計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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