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與南宋同行 作者:小樣有型 (連載中)

 
mk2258 2017-2-12 20:21:48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243 49230
mk2258 發表於 2018-8-4 11:48





    過了很多年後,回回青年小薩比爾一直忘不了波斯灣沿岸的重要港口兀滿港的那場大火。

    那是他從未見過的一場大火,整個場面壯觀而慘烈,以致多少年後那大火的燃燒聲,還有那撕心裂肺的嚎叫聲還能經常在他的夢境裡迴響。

    幾個月前,小薩比爾和霍爾木茲島上的其他幾個青年一起被選為流求衛隊海軍的特工人員。

    他們的共同特點都是年輕而健康還有他們都有親人在島上而不能離開。

    他們當時都被流求衛隊將要付給他們的俸祿嚇到了,一開始時還以為是要他們去做送死的事情呢。

    沒有人敢不同意,害怕自己的拒絕會給自己的親人帶來災難。

    訓練他們的人是同他們年紀相仿的郭將軍,他帶著兩名助手和一名翻譯天天操練他們。

    郭將軍的臉色冷酷,身材高大而強壯,似乎比張將軍還有力量!

    小薩比爾在和隊員們熟悉了後,私下里說起過他和張將軍他們在乞失造船裡的經歷。

    當然,他不會說自己曾經想反抗過流求大兵,卻極力說那些流求大兵的勇猛和可怕,話裡話外透出自己很早就和張將軍有過交往的意思,但是又絕不明說。

    他的同伴聽著他的講述無不瞪大了眼睛,認真傾聽。

    他們私下里叫流求大兵這個稱呼是因為那些自稱是流求人的士兵無不高大威猛!

    小薩比爾說過,那些流求大兵之所以長得高大,是因為他們幾乎天天吃肉!

    有同伴反駁說,他們還天天吃青菜

    他們最後總結了原因,正是因為流求大兵吃的好,訓練的勤,所以他們才會身材高大。

    事實上,他們都看到了,流求戰船上有好幾個黑人水手的身材好像更高一些-但是他們不是流求大兵,是黑人,只不過好像不是奴隸罷了,所以黑人的身高被他們無視了。

    在幾個月的訓練中,他們又是痛苦,又是驕傲,又是寂寞。

    痛苦的是,全身都累,痛,每天晚上休息時,都像是散了骨架子一樣難受。

    驕傲的是,他們穿的衣服是流求人式的;他們吃的食物也是流求人式的;甚至是行一樣的軍禮!

    儘管他們比流求大兵們矮了半頭,但是郭將軍同樣把他們當成自己的士兵!

    幾個月下來,他們能聽懂一些簡單的命令,這讓他們少挨了許多藤條。

    但是他們都被圈在了一個有著高高圍牆的院子裡,幾個月了,他們都不被准許出去。

    還好吧,他們同伴之間可以聊天,一直陪他們的翻譯平常也經常和他們說話,只不過有時大家都認為他在吹噓。

    流求島八道河地區的地面全是鋪著巨大的平整的石板,那裡全是整齊劃一的兩層小樓,到處是青草和鮮花,街道兩旁全是掛著美味水果的果樹。

    那果樹不僅給行人帶來陰涼,還帶來鮮香。

    那裡的街道上,有人拉的兩輪車,還有四**馬車,更有一種可以自己行走的大鐵車。

    那大鐵車行路時發生的聲音是“褲衩!”“褲衩!”。

    八道河地區到了夜晚也美麗,那裡沒有一條道路是黑暗的,沒有一家商舖是看不清貨物的,世間有的珍寶,你就算是在晚上也能買到!

    那個翻譯的描述還有很多,但是小薩比爾他們越聽越玄。

    竟然還能和遠在千里的人隨時通信!

    可惜的是,那個翻譯每次只說一點點,然後就意味深長地說了,只要他們用心訓練,忠誠於流求衛隊,完成幾次任務後,就可以去流求島看看了。

    那裡不是天堂,但是,那裡你們能找到的最美好的地方!

    小薩比爾他們馬上明白了,他們不會被當成敢死隊隊員去送死他們只需要完成幾次任務,就可以去那個神奇而美好的地方了!

    那時,郭勿語大隊長寫了一篇心得,記錄了自己訓練回回和波斯特工的過程和收穫。

    他還得意洋洋地請張德培中隊長潤色,這個心得可是要回去給張島主看的。

    張德培中隊長還把自己指揮那些人工作的一些心得也加了進去,兩人還不時互相交流經驗這樣,這份心得便非常完整而翔實。

    後來他們都得到了張島主的表揚,那心得最後也成為了一份指導性的材料,讓很多人學習過。

    流求衛隊陸軍大隊長鮑威不太服氣,他認為不過他們都是一些照著葫蘆畫瓢的手段,都是模仿他們主家的,不算什麼!

    而且那心得里還有很多錯別字但是,他又不得不服遠在萬里的海軍大隊所取得的成果。

    他們真的只依靠海軍自己的力量,用了兩種不同的方法,差一點把伊爾汗國在波斯灣里的海船全都消滅了!

    那時,郭勿語大隊長為了不讓兀滿港的人有任何警覺,只派出了幾條小型的槳帆海船,冒充小商販,那些回回和波斯特工裝扮成小商人或是助手和水手等,其它的流求特工人員只得充當划槳手。

    這個時空,再嚴厲的稅務官也不會到底艙裡檢查那些划槳手們,底艙裡一直有那種因為長期划槳所造成的汗臭等體臭味,那味道是長久不散的惡臭,所以一般人是絕不會下到底艙裡去。

    那裡是奴隸工作和居住的地方!

    郭勿語大隊長一直眼饞陸軍有黃祖那樣的優秀特工人員,想自己培養吧,他會的那些都是張島主教過陸軍特工的那些,自己沒有更多的能力以前還為此有些小苦惱。

    好在他的助手張德培中隊長又提醒了他,沒有優秀人員不怕啥,咱們從武器上補足!

    啊,他不僅是自己的好夥伴,好朋友,還是好助手!

    海軍特工嘛,自與那陸軍不同,我們不玩什麼長期潛伏的戰術,就來做了就跑的打法,有了好武器,作用也一樣大嘛!

    那些回回和波斯特工除了學會特工所需要的基本技能外,還學會了使用酒精和食用油混合施火法,如何控制引燃燃燒罐的時間,如何利用手榴彈和床弩來擴大燃燒範圍等等。

    郭勿語大隊長也不藏私,連如何釋放黑火藥火箭的方法也教會了他們。

    當然,那火箭身上的戰鬥部裡面的炸、藥要混上食用油。

    到了指定的時間點時,小薩比爾等人“膽怯怯”地進了兀滿造船場,他們自稱受了難,因此只要管飯就可以在這裡做活,這讓兀滿造船場的主管樂壞了,想招人都很難招,還有主動上門來的他馬上答應了下來!

    流求衛隊先前派來這裡的內應的情報很準,這個船場極其缺少工匠。

    小薩比爾的手藝,還有他的膚色,完全讓那裡的主管放心使用他,這不過是一個無路可逃的回回奴隸嘛
mk2258 發表於 2018-8-4 11:48
第二百四十四章汝待我如奴隸,我便與汝皆亡!





    流求衛隊特工小薩比爾帶著自己的同伴,在一個深夜裡,連夜布下了十二個起火點,然後打昏幾個守衛,連夜逃出了兀滿造船場臨走前,他們遵照郭勿語大隊長的安排,還把原先緊鎖著的大門打開了。

    事先,他們私下里和造船場裡其它的奴隸悄聲提到過霍爾木茲島,稱那是奴隸的天堂駕一隻小船就有辦法去那裡!

    他們逃出造船場後,快速跑到了事先約定好的河邊,點起了一支小火箭。

    火箭升空不久,果然,有隊友從岸邊的草叢中劃出一條刀魚式衝鋒舟來迎接他們。

    小薩比爾和自己的同伴飛快地跳上沖鋒舟,操起了划槳,然後開始整齊地劃了起來。

    明月下,他們的衝鋒舟順著兀滿河河流如離弦之箭一般飛馳而去!

    “哈哈!汝待我如奴隸,我便與汝皆亡!”

    波光粼粼的河面上,小薩比爾操著生硬的大宋口音,大聲說起了那個翻譯常和他們說的一句話。

    這個時候,他們已經無所畏懼了,他們剛才很輕易就打倒了原先看上去如凶神惡煞一樣的看守事實上,他們還可以隨便就要了他們的性命!

    那些從惡者看上去兇惡,其實有時候是不堪一擊的!

    哈哈哈!

    這時候,一個流求隊友忽然高聲叫道:“小薩比爾,莫要與他們皆亡!你還未看到我們消滅掉韃靼強盜呢!!”

    提到了更為可怕的韃靼強盜時,衝鋒舟上的人沉默了一下,但是很快又放鬆了,只要身處流求衛隊中,他們又有何可怕?!

    那個流求隊友接著說:“我們遠比他們高貴!”

    “正是!正是!”

    在兀滿造船場裡,他們預設了半個時辰的起火時間,十二個起火點用了十二個火折子,只要其中有一個好用,那些用導火索並聯在一起的起火點就能全都引燃。

    小薩比爾笑著說道:“我們還遠比他們聰明,他們竟然把我們帶的導火索當成繩子!”

    “哈哈哈哈哈!”

    他們在歡聲笑語中劃到了寬闊的兀滿河口,抬眼便看到了半空中有一盞明亮的燈,它似乎比天上的啟明星還要明亮!

    他們知道,那是他們商船上掛在桅杆之頂的氣死風燈!

    那條接應他們的小小的商船趁夜從停靠的碼頭單獨來到河口。

    他們快速地衝著那裡劃去,還有很多任務呢。

    在計劃中,他們要對著兀滿港口裡的海船進行無差別的毀滅。

    無差別就是可以見船就燒!

    小薩比爾他們上了船後,他們一些人馬上開始把各種大小的床弩組裝了起來,另一些人則開始在弩箭的箭桿上捆綁燃燒瓶。

    那個時候,他們的商船上陸續點起了幾盞氣死風燈,在黑沉沉的夜色裡,他們的船上燈火通明,有些顯眼,不過一會兒就不會了。

    帶隊的隊長掏出掛在脖子上的如同小碗大小的懷錶,看了看時間,感覺差不多了,他高聲喊道:“所有隊員,開始準備!”

    船上頓時傳來一片床弩上弦的聲音。

    他們在床弩上用了滑輪組結構,可以用最少的人手操縱盡量大型的床弩。

    此時已近黎明,因為沒有了月亮,正是最黑暗的時候,那些停靠在碼頭上的大型海船隻是黑黝黝的一片暗影。

    帶隊的隊長看到隊友們都已經上好了弦後,又喊道:“點火,發射!”

    郭勿語大隊長沒有給他們的船上配火砲,不是怕被別人認出來,這東西對波斯地區的人來說,還算是超級武器,他們見都沒有見過。

    他們的帆槳式商船太小,根本無法適用火砲由於是在海邊,又是攻擊近距離停靠著的目標,床弩就足夠用了!

    隨著帶隊隊長的發射命令,在“嘭!”“嘭!”聲中,一道道火線撲向了那些停在碼頭上的海船!

    燃著了的引火索在快速飛行中劃出的火線似乎已經織成了一張大漁網,大過網眼的東西無路可逃!

    停靠在碼頭上的帆船最怕的就是火災,由於碼頭較小的原因,帆船隻能靠在一起停泊。

    一條船燃起大火,往往會殃及鄰船!

    特工隊員們一開始時全力向著停靠在最外面的海船發射,期望它能盡量燃燒,擋住企圖逃走的其它船隻。

    結果排在最外面的一條海船身上紮上了十數枝弩箭,轉眼間它的船身上就燃起了沖天的大火!

    隊員們在幾十米外都能感受到隨著海風吹來的熱浪!

    他們馬上奮力划槳,快速轉到另一側後繼續施放弩箭在這個過程中,沒有人會注意到遠處的兀滿造船場上空同樣升起了沖天大火!

    停靠在碼頭的海船上還有一些水手或奴隸在睡覺,這個時候,已經無人關心他們了,只能看誰更加機靈或者更加幸運才能躲過這場對他們來說是無妄的災難。

    但是,還有很多人無法逃掉。

    火聲,風聲,嚎叫聲,聲聲入耳!

    他們最後完全用光了燃燒瓶後,才離開了現場。

    後來,他們安排的內應去調查縱火結果,發現這次行動的成果驚人。

    這個時空當然也有防火措施,但是絕沒有想到這世上還有燃燒彈這種武器!

    還有傳言說,那天的火災是天上的流星下落才引發的,是天火,否則怎麼還會有火苗在水上燃燒著?!

    這場大火把兀滿港裡的大型海船全都燒光了,只倖存了一些小小的船隻,主要都是一些交不起停靠費用的漁船兀滿造船場裡的末完工的戰船全部化為灰燼,那木料堆放場裡的木料也化為足有三尺厚的木灰。

    據說連造船用的鐵件都半融了,堆成了一團團樣式奇怪的鐵藝品。

    造船場裡燒死了七百多人,跑出來五百多。

    兀滿港裡燒死了兩千多人,他們大多是水手和划槳的奴隸,有的船燃燒時撞上了碼頭,連碼頭都燒塌了一些。

    足足有十天,那個港口裡沒有出發或停靠過一條成規模的海船。

    兀滿港在那個時期成了死港其實以後也真會成為死港的。

    霍爾木茲島上,早就有人發令說過,只要那裡停靠了十條以上的大型海船,只要那裡的造船場開始造船,就會有人主動去縱火,哪怕不是依靠人員施放在兀滿城的一家小小的商舖裡,某個隱密的角落處,藏著十幾枚上一次縱火時沒有發射的黑火藥火箭。

    那時,那幾個內應看到火勢已經沖天了,再加火箭可能會把火引到城裡來。

    於是,他們按照計劃中的要求,悄悄隱藏起來他們在城裡開個小小的商舖,也許是最好的藏身辦法。

    張德培中隊長看了情報後,對郭勿語大隊長說:“量敵為寬的說,我們在波斯灣里的發展多了三年的安全期真不知道山東地區怎麼樣了”

    同伴們差不多是一起長到大的,彼此的模樣早都深深印在了大家的腦海裡。

    郭勿語大隊長在腦海中把同伴們的模樣一個個過了一遍後,最後定格在了鮑威大隊長的身上。

    這個傢伙現在過得不知道好不好,有自己現在這樣得意嘛?!

    他們只能藉助來往開羅地區貿易的海船與流求島聯繫,正常的情況下,一個情報一來一往就要兩年的時間。

    但是他們沒有覺得自己離流求島最遠,其實最遠的是王徵和小二帶的那支船隊。

    他們那時開始考慮回家的情況了,畢竟他們超額完成了作戰任務。

    黃金海道上成規模的波斯海盜已經沒有了,暫時更不可能還有波斯海軍來冒充了。
mk2258 發表於 2018-8-4 11:48





    流求衛隊海軍部的戰船隊確實不是離流求島最遠的船隊。

    王徵和小二領著的船隊是最遠的,他們一直到了張島主送給他的地圖上標示的馬達加斯加大島。

    當時,他們沿著所謂的東非沿岸義無反顧地向著南方前進!

    他們相信他們的張島主絕不會出錯的!

    一路上,在他們真的看到了正午的太陽出現在了北方時,他們遇到了不少的海島,但是都因為太小而被放棄了,等他們到了所謂的馬達加斯加島後,他們真的都呆住瞭如果不是張島主給他們的海圖,他們一定會認為那裡是一片大陸,好大的一個島啊。

    他們那時在島上弄到了黃金和馬達加斯駝牛,還有像鳥蛋、猴子麵包樹的種子還有其它他們認為有趣的動植物。

    那裡的硬木資源竟然比流求還多!

    他們無法帶太多,只好砍了一些品相極好的帶走,他們還給當地的土著發放了金屬刀斧,讓他們閒著無事就砍硬木,然後堆放好,等著他們再來時,再給他們兩隻手的手指那樣多的刀斧!

    他們可以說是滿載而歸再往南走,張島主的地圖裡沒有標識了,想必不希望他們前往。

    王徵這個時候遵從張島主的安排,已經把隊長的職權交給了小二。

    王徵當時意味深長地說:“張島主不遠萬里讓我們來那個什麼馬達加斯加大島,難道只為了黃金、駝牛和硬木、大鳥之類的?”

    小二隊長快活地說:“我們還把那東非沿岸的補給點都探明了!他日再回來可容易了!!”

    王徵說:“你就沒有想過有何深意?”

    小二說:“沒有想過,就算有深意,到時候我們的主家定會告訴我們”

    好吧,王徵不打算與他溝通了。

    前文說過,大宋海外貿易一直是非常發達。

    這個民族的歷史中,有兩種海外貿易:朝貢系統與互市系統。

    朝貢是中原天朝安排天下秩序的機制,其中也包含了國際貿易的功能。

    從本質上說,朝貢貿易是一種具有“雙重不平等”的商貿關係:諸邦向天朝納貢,我天朝獲得四夷賓服、萬國來朝的政治榮耀。

    這是政治上的不平等:天朝高於諸邦。

    經濟上的不平等則反過來:中原天朝給予諸邦的回賜,其價值遠遠大於朝廷收到的貢品,諸邦在政治象徵意義上表示臣服,但在經濟上則得到了巨大的實惠。

    所謂萬國衣冠拜冕旒的朝貢貿易固然可以滿足中原天朝的政治虛榮心,但在經濟收益上則是得不償失的,用大宋時期蘇軾的話來說,朝廷無絲毫之益,而遠人獲不貲之財。

    這個時期的大宋知識分子還是有良知的,他們能分清楚是非,也敢於發出自己的見解並不在乎國家面子上的工程。

    朝貢貿易格局在大宋時代悄然發生了變化。

    大宋政府對海外貿易採取了務實思路,對朝貢貿易加以抑制。

    如宋真宗大中祥符九年,朝廷聽從廣州官員的建議,立法限制各國朝貢使團的規模,甚至下令商船不得擅載外國入貢者,否則將處以徒二年,財物沒官的懲罰!

    總之,就是別想用什麼面子工程來掙我大宋的錢財,別當我們是大傻/逼!

    與此同時,大宋王朝對民間的互市表現出前所未有的興趣。

    大宋幾代的君主都比較正常,他們相信市舶之利最厚,若措置得當,所得動以百萬貫計,豈不勝取之於民?所以留意於此,庶幾可以少寬民力。

    這其實不過是個常識,發達的市舶,可以讓政府獲得豐厚的商稅收入,減輕百姓的負擔,何樂而不為呢?

    大宋君主沒有什麼為老百姓服務的觀念,只是為了維護統治的穩定去考慮,反而可能對老百姓更有利。

    也正因為這樣,大宋王朝有意弱化了經濟上得不償失的朝貢貿易顯然,如果海外諸國得以朝貢的名義來大宋貿易,勢必衝擊民間的外貿總量,進而影響到朝廷的抽稅,這是大宋王朝不希望看到的。

    大宋政府也鼓勵海商招徠蕃商來華貿易,那些蕃商有願隨船來宋國者,聽從便。

    對在海外招商做出大貢獻的海商,大宋政府還會賜予官職。

    在張國安島主看來,曾經整個大宋帝國的海岸線,北至膠州灣,中經杭州灣和福州、漳州、泉州金三角,南至廣州灣,再到瓊州海峽,都對外開放,與西洋南洋諸國發展商貿。

    其實這些都是符合常識的政策,總比大明大清或者什麼的,對內愚民,對外全面封鎖強吧?!

    那些人大開歷史的倒車,熱衷於朝貢體系,有錢財則大把大把地向外撒去,寧願讓外人得去好處,對內則死死吃住老百姓,直接或間接收取高額的賦稅強吧?!

    那些人永遠想不通一個道理,愚弄百姓久了會害死自己的有時候愚民和暴民只是一體兩面的事情,他們轉化起來就在一夜之間,拜嘚瑟!

    好吧,跑遠了

    大宋的海外貿易最遠可達非洲東部的中理地區和層拔國。

    中理地區就是摩加迪化。

    層拔國就是桑給巴爾島。

    張國安島主知道,這個時期,那個趙汝適出任福建路市舶使兼權泉州市舶使,寫成了一部《諸蕃志》。

    他在《諸蕃志》中記載了東自日本、西至北非、遠及地中海東岸諸國的風土物產、經濟政治,覆蓋了東北亞、東南亞、南海群島、印度半島、阿拉伯半島、意大利半島、東北非等地域,並記錄有自大宋國航海至海外諸國的里程與日程。

    莫名其妙的是,在趙汝適的《諸蕃志》面前,那個600年後編寫《海國圖誌》的魏源竟然也敢稱“睜眼看世界第一人”!

    大宋的諸多優點都被後來那些喝狼奶長大的人選擇性無視了。

    王徵和小二的船隊抵達了層拔國後,馬上感覺親切了,他們竟然在那個島上看到了大宋商人!

    層拔國的居民主要有回回人和黑人,這個島上盛產丁香與椰子,在他們看來,簡直就是一個丁香島。

    他們抵達了那裡時,有幾個大宋的商人主動來迎接他們,他們聽到了相似的大宋口音後,無不滿心歡喜。

    幾個大宋商人聯手招待了王徵和小二。

    他們還沒有開始飲酒呢,幾個大宋商人眼淚就掉落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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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六章黑人漁夫釣魚記





    那幾個大宋商人見到了王徵和小二的船隊,如同見了親人一般,在招待他們的酒席上,邊喝酒邊流淚邊聊天。

    他們大多是大宋的商戶安排在這裡的主管之一,負責在這裡收購丁香、貴重金屬和象牙、犀牛角、羚羊角之類的貨物。

    他們在這個層拔國已經住了四年多,大多是接替上一屆的主管。

    這些人大概要等到四至八年才會有機會回到大宋,到時會有別人來接替他們。

    王徵和小二聽完他們的講解後,由衷地欽佩自己的張島主見多識廣那些大宋的商戶似乎不願意別人也知道此處,許多從商很久的商家都不知道在這樣遙遠的地方竟然還有商機,竟然還會有大宋商人在活動!

    那幾個大宋商人得意地說:“此地不同一般只要略為用心經營,無一物不是三十倍以上的利潤!”

    這個層拔國是由臨近的20多個小島組成的,每年的12月至翌年3月吹東北風,5月至10月便改吹東南風。

    每年的3到5月份是“長雨季”,10到12月份是“短雨季”。

    這裡有大片的肥沃土地和良好的氣候,那丁香和椰子樹所見皆是也。

    當地土著竟然還擅長種植稻米、芋,每年出產不少那樹林中還時有各色的果子出產,全都美味可口,海裡的海魚也頗為眾多。

    每年在雨季的間期,都會有大批的大小商人來島上販賣各色物品,如果極其幸運了,可以用幾隻瓷碗換出數十個犀牛角,那可是數百倍利潤!

    不過不知為何,那黑人中的商販們也越來越精明,可以換來的數目越來越少,天知道他們還能從哪裡弄到瓷器王徵和小二對視了一眼,這個可能與自己的商貿有關呢。

    王徵和小二事先看過這個島上的民居不同的人種很容易區別開。

    當地回回人的建築是帶有伊斯、蘭風格的石頭屋子,當地黑人則是樹枝和棕櫚葉、椰子葉混搭而成。

    在這座島的西部高地,則有一片較為整齊的石頭房子那里便是島上早期來到的回回人建立的設拉子公國的宮殿,他們上岸時所見到的武裝力量,便是他們的軍隊。

    王徵聽到了他們提到軍隊,呵呵笑了起來,天哪,那也叫軍隊?!

    幾十個坦胸露乳,圍著麻布片子,拄著長矛的小個子黑人,他們也能叫軍人?!

    那長矛的鐵尖還是綁在長棍上的,看上去都不確定在戰鬥中會不會掉落了。

    他們連腰刀都沒有!

    那幾個大宋商人連忙說,設拉子公國的精銳都駐紮在西部宮殿周圍,他們個個精明強幹,刀槍鋒利,端得是好身手他們打敗過登島來搶劫的海盜!

    當時,他們不過二三百人,但是登島的海盜足有上千!

    王徵和小二笑嘻嘻地稱讚說,不錯,不錯。

    這些大宋商人的房子雖然是只能因地制宜利用當地的建材來興建,但是明顯可以看出有大宋的特點,他們建成的客廳中規中矩,橫梁頂柱一一俱全,那木料全是上等的烏木!

    只不過四壁全是敞開,宛若四方亭子微風時時從四處吹進,在這個季節里便非常涼爽。

    眾人吃的酒是自己釀造的果子酒,酸甜可口,不甚醉人。

    吃了一會酒,兩個年輕人坐不做了,在那幾個大宋商人的帶領下,他們到了海灘上四處走一走。

    這裡的沙灘不同於八道河河口的沙灘,它們全是潔白的銀沙配著岸邊翠綠的海邊紅樹林,還有那在海風中婆娑起舞的椰子樹,倒是類似那瓊州的崖州地區風景。

    此時,正有一些黑人漁夫駕著獨木舟捕魚。

    有個大宋商人笑著說:“這裡的黑人不擅用網捕魚,只喜釣”

    其它的商人補充說,在海水渾濁之處,那些黑人漁夫在獨木舟下用樹皮繩子綁一石子,行進中若是感覺碰到了礁石便停下來釣魚。

    “噢,他們如此釣魚,一天才能獲幾何?!”

    王徵和小二同時舉起單筒望遠鏡,看向遠處海面的幾十隻獨木舟,它們正在波浪中上下起伏。

    一個黑人漁夫好像突然釣到了一條大魚,他一邊拽著繃得很緊的魚繩,一邊回頭叫著什麼,此時一個浪頭打來,他的獨木舟猛然翻轉,扣了過去。

    小二嘆惜了一聲:“海上釣魚,已經大不容易這一下子全完了!”

    王徵冷笑著說:“他們是一群蠢貨,織成漁網有何可難??”

    那幾個大宋商人這時也手搭涼棚,正在觀看。

    一個大宋商人接話說道:“兩位綱首有所不知,那些黑人也會織網,只不過不知道如何能保持長久苦苦織了兩天,卻用不上幾次,不合算方才會如此。”

    另一個說:“他們所需不多,但夠全家一天吃的,就絕不多釣,所以,釣魚倒也是適合!”

    王徵仍是冷笑著說:“真是蠢貨!無論曬乾還是鹽漬都可以好好保存,再多了還可以販賣出去,發家致富也不是不可以!”

    那幾個大宋商人面面相覷,然後齊齊點頭。

    土著就是土著,他們哪裡會顧及明天的生活!

    小二一直沒有說話,這時候卻忽然興奮地喊道:“看哪,他們有多靈巧!”

    那個扣過去的黑人漁夫很快就從海裡露出了頭,好像手裡仍沒有鬆了那魚繩他周圍幾個漁夫飛快地跳下自己的獨木舟,向著那扣在海面上的獨木舟游去,有幾個人去齊力將它翻了過來,其中一個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一個椰瓢,飛快地從獨木舟中舀起來海水。

    另幾個人去幫助那個人拽著魚繩看來那海魚還真不小呢。

    那些人在海上起起伏伏,遊遊走走,忙個不停。

    王徵這時冷笑著說:“如此愚蠢,有何可看?!”

    說完,他便轉身要走。

    這個時候,不遠處有幾個全副武裝的士兵向著他們走來,當頭的人穿了一件露出肚皮的半身皮甲。

    大宋商人低聲說道:“他們便是設拉子公國的精銳之士!”

    哼哼,王徵的手悄悄握上了自己的短火銃,熟練地打開了保險。

    這個時候,小二仍然在觀看那些黒人漁夫。

    他們正在齊心協力地對付那條大海魚,遊遊停停,然後很快把魚繩又交給了重新上了獨木舟的人手裡。

    呵呵,這才對嘛,人在海裡焉能是海魚的對手?!

    過了一會兒,那大海魚可能到底是拖不動獨木舟了,很快成了漁夫們的戰利品!

    當那條大海魚被拖上了獨木舟時,它的重量差點又壓翻了獨木舟!

    好大的一條海魚,應該有上百斤了-

    小二在單筒望遠鏡裡看到了,那些黑人漁夫們都笑了起來,牙齒倒是都挺白。

    這些黑人是好水手的苗子!

    王徵倒是一直迎視著那幾個向他們走來的人,他輕聲叫道:“小二隊長,有人來了。”

    小二隊長馬上放下了單筒望遠鏡,轉頭看過去,看到後,他也馬上悄悄握了短火銃。

    那個穿著半皮甲的士兵帶著自己的手下到了他們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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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七章請你喝杯茶……





    那個穿半身皮甲的領頭人到了他們的身邊,他目光炯炯地打量著兩個比他高了將近一個頭的外來人……他們似乎也是什麼“大宋”人,但是好像比這個島上大宋商人多了些讓他不舒服的東西,是什麼,他一時說不出來。

    但是他們的身上沒有任何武器……除了他們握著腰間一個莫明其妙的東西外,好像沒有什麼威脅,這一點讓他滿意。

    他握著腰間的鋼刀,正色地說道:“*—(%)%#·!”

    他說的是回回語中的一種方言……這太難為剛學了不多回回語的王徵和小二兩人了。

    那幾個大宋商人馬上幫助翻譯說,這裡的王請他們去宮殿裡坐一下,還要請他們吃晚餐。

    王徵和小二遲疑了一下……那幾個大宋商人又說了,這裡的王請吃晚餐是這裡的最高榮譽,還請兩位綱首賞臉。

    那幾個大宋商人的表情倒是比他們兩個還急切,巴望著他們能同意。

    兩人對視了一眼,他們沒有從那個帶甲之人臉上看到什麼敵意,便點頭應允下來。

    那個帶甲之人的嘴角露出一種算你識相的笑意,然後也不道別,轉身就走了。

    沒有人在乎一幫子土著是不是合乎禮儀……他們兩個仍和那幾個大宋商人要到處走一走,小二仍用單筒望遠鏡看著那些黑人漁夫釣魚歸來。

    他們人人都興高采烈,似乎釣到這一條大海魚就足夠了。

    那幾個大宋商人倒是有些急了……這裡的王請吃晚餐,怎的也要提前準備一下才好,如何關心那些蠢笨的黑人漁夫呢?!

    如果他們能知道小二心裡所想,真能氣壞了……那個什麼設拉子王在他的心目中,遠遠沒有那些黑人漁夫重要!

    那幾個大宋商人連暗示帶有意引領,便把他們重新引到了這個島的碼頭上。

    王徵和小二帶來的海船都停靠在那裡了,這是層拔國從沒有過的景象,那在當地人眼中無法高大的桅杆,無比寬大的船身,還有上面的人幾乎全是一樣的裝扮……這一切在當地人的眼裡都是一種說不出的神奇。

    當地的人,只要閒著的,都跑到這裡看光景,無數小孩子藉機撒歡,跑來跑去。

    那幾個大宋商人作揖說道,還請兩位綱首準備則個,到時候見了設拉子王,可以展示我大宋之人的榮光。

    王徵笑著解釋說,我們是流求人,非大宋人。

    那些大宋商人有些尷尬……小二看到他們的臉色,則馬上說道,無妨,無妨,大家同文同種,在他鄉相遇之時,便可以看成一體。

    大宋商人們馬上眉開眼笑了。

    他們兩人趁機領著那些大宋商人們上船,喝個便茶。

    那些人馬上欣喜起來,大家離家甚久,差不多都要忘了那茶湯的味道了!

    他們一起到了三桅江級商船上的會議室了,那裡足夠寬敞明亮……幾個大宋商人看著那裡的擺設,無不贊不絕口,此處好似那客廳之處了!

    他們圍著那會議桌子坐好,哈哈,那椅子都如軟塌一般了……小二拎出花瓶大小的中型酒精鍋,放上鍍錫銅鍋,添加上固體酒精,用火柴點上後開始燒水。

    王徵和小二邊陪著幾人聊天,邊等著水開。

    幾個大宋商人的眼睛都盯著那個奇怪的爐子,火柴引火的怪異已經不算怪了,那裡面的如乳酪一般的物件竟能燃起藍色的火苗,太神奇了!

    眾人憋著氣沒有問出什麼,他們怕被兩位年輕的綱首笑了去。

    不一會兒,那個水罐裡的水開了……王徵拿出一個竹筒來,又擺下一個紅陶茶壺和幾隻帶把的玻璃茶杯。

    王徵把自己帶的綠茶倒進了紅陶茶壺裡……那幾個大宋商人則盯著那水罐裡的開水看,可惜呢,水過老了……

    這個時期的大宋人認為,泡茶的時候,把水燒得咕嘟嘟冒泡,使那水泡的形狀跟蟹眼似的方法是絕對外行了。

    那水泡一旦大如蟹眼,那水就燒老了,就不適合泡茶了。

    但是王徵和小二隻聽自己的主家的,那生水一定要燒開了,沸騰一會才可以用。

    王徵看到水完全沸騰了後,就用鐵蓋子蓋滅了固體酒精,然後又等了一會兒,端起水沖進紅陶茶壺裡。

    前文說過,唐朝人喝茶,喝的是“煎茶”:把茶葉焙乾,碾碎,篩成粉末,撒到鍋裡,咕嘟嘟燒開,喝那鍋茶湯。

    這鍋茶湯很香,但也很苦,簡直像藥湯。

    為了減少苦味,或者說為了壓制苦味,唐朝人會往茶湯裡放鹽、放姜、放花椒、放胡椒、放核桃仁,結果又把藥湯變成了菜湯。

    大宋人喝茶,喝的是“點茶”。

    這個點茶的“點”,可不是下館子點酒點菜哦,它是調製茶湯的一種方式:

    把茶葉蒸熟,漂洗,壓榨,揉勻,放進模具,壓成茶磚,再焙乾,搗碎,碾磨成粉,篩出細末,撮一把茶粉,放入碗底,加水攪勻成茶湯,然後反复打出厚沫,最後才能端起茶碗細細品嚐。

    麻煩不?當然麻煩。

    好喝不?絕對好喝!

    因為宋朝的茶湯幾乎完全沒有了苦澀,只留下甘甜厚滑的芳香,口感極好……但是,這一套流程能用在平民百姓家裡嗎?

    這種喝茶方式只能讓有錢又有閒的人用來裝逼……更別說讓出海之人喝上茶了。

    所以說,兩位綱首招待的茶肯定無法讓幾個大宋商人用來裝逼了,茶本來只是用來喝的。

    喜歡在別人面前裝逼的一小撮大宋人喝茶時,講究把茶湯打出厚厚的並且經久不散的泡沫,上層是雪白鬆軟的雲朵,下面像青黑幽靜的深潭。

    不這樣,他們喝不下呢!

    那幾個大宋商人都會一種名為“分茶”的絕活兒:

    他們不需要藉助任何工具,僅僅憑藉水流的衝擊力,往往就能使茶湯表面浮現出千奇百怪的詩句和水墨畫的樣子……他們認為有山水之美的泡沫才是最好喝。

    他們真的都蠻失望的,只好等著看這個流求茶道了……小二還好心地給他們的帶把兒玻璃茶杯裡都加了一勺子的白糖。

    王徵邊為大宋商人倒茶,邊笑著說:“我們的主家說過,喜歡喝糖茶的人容易有外遇……”

    張島主還真開過這個玩笑,但是小二仍然喜歡喝糖茶,當然也就認為別人也喜歡了……他白了王徵一眼,沒有理會他的玩笑。

    喜歡喝糖茶如何就會有外遇?!

    那幾個大宋商人也沒有理會這裡面的道理,他們都被流求茶道給迷住了,其實主要為那個帶把兒的玻璃茶杯迷住了。

    一個大宋商人搖頭擺尾道:“水晶茶杯,玉屑白糖,綠澗之水……足以成詩了!”

    但是如何寫呢?

    所有人都啞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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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八章不公平的待遇





    那幾個大宋商人小心翼翼地品了茶後,他們不得不承認,流求式茶道也相當不錯!

    流求的茶具精美,茶水的顏色翠綠,那味道嘛,清香甘甜,十分解渴。

    小二綱首說的對,茶水本來就是用來解渴的,能讓更多人都喝上它的茶道,才是最好的茶道……

    嗯,那些大宋商人非常贊同這一個觀點,大家都喝上這樣的茶……這裡面有很多商機呢。

    小二綱首當時快活地說道:“那開羅地區,聽說有一些大宋商人都辦起了茶館……我們的流求綠茶嘛,在當地也極為好賣!”

    他們那裡都能用得起這樣的茶具?!

    那些大宋商人的眼睛都瞪圓了,他們是識貨的,這一個茶杯可是價值千貫!!

    王徵當時接過話來,說:“他們哪裡用得起?幾個粗瓷大碗便打發他們了……”

    果然如此,大家一起喝的開心,一次次續水後,這話也多了起來。

    王徵和小二聽到他們開始說真心話了……他們在那裡好是好,但是那個什麼設拉子王竟然收他們三成的買賣稅務!

    這是多麼大的不公平!!

    那幾個大宋商人只是抱怨幾聲,沒有想到兩個年輕的綱首反應這樣!

    他們馬上搖搖手說道:“無妨,無妨……區區三成買賣稅務,了了無幾……”

    他們的意思很明顯,如果和總體數十倍的利潤比起來,三成的買賣稅務,只不過是花三個瓷碗時,便多給他一個,這和運回大宋的利潤比起來算個啥?

    王徵又冷笑了,說:“你們可以忍,但我們不可以忍!來這裡的回回商人和黑人商人們的買賣稅務是多少?”

    “不過一成……”

    “為何要我們三成?!”

    “……我等買多了的貨物,都存在倉庫裡面了……設拉子王認為我等抬高了當地的行情……”

    “買的多,自然賣的就多,大自然的物資無窮無盡……奈何收我三倍?!”

    “……”

    小二忽然感嘆起來了,說:

    “好吧,我們本來只想在這裡補充補給,既然如此,就要在這裡做些生意……正好要去見那個什麼設拉子王,可以和他說個一二!”

    千萬不要如此!

    幾個大宋商人的臉都紅了……千萬不要惹翻了設拉子王!

    “只是講些道理罷了……你們何必恐慌?”

    講道理?!你們竟然要和這裡的王要講道理!!

    如果你們講完道理走了……我等會受到如何對待!!

    呵呵,小二完全能看出那些人的心思,他說:“此事你們不用擔心,我們是流求商人,自然與你們無關,而且,我們還會在這里安置商站”

    那些人這才放下些許心來……但是心裡又不甚舒服,他們到底還不是大宋人士,大家最後訕訕散去了,最後留下了一個人幫助他們翻譯這裡的語言。

    幾個人用眼神說了話,千萬不要讓他們兩個年輕人胡亂說話。

    王徵把那個傢伙安排到旁邊的房間休息,回過頭來,他皺著眉頭問小二隊長:“我們真要在這裡盤桓一段時間?這裡不過有一些平常的香料……”

    小二隊長卻歡樂地說:“你沒有發現嘛,那個西面的大陸上肯定有無數的犀牛……我們年輕時總圍獵水鹿多沒有意思,用犀牛練練手也好!”

    犀牛角可不是尋常物了,它比香料的利潤可大太多了。

    但是只為了犀牛角就全隊留在這裡

    “你沒有發現嘛,那些黑人都是天生的水手……這裡正好是我們下一次南下時的好補給點啊!”

    “嗯,那倒是!你想要佔了此處?!”

    “不!不!我們現在的人數太少了,佔了也不穩定,莫不如先建起商站……”

    王徵當時歪著頭想了一下他們在開羅地區的經歷。

    他們在那裡建成的商站已經成為大宋一條街的龍頭所在……圍繞著那商站,那一條街陸續有大宋商人落腳開辦商舖,就連大宋政府官方都在那裡建成了商邸,只不過不接待平民商人,只管官方人員來往,官商風氣十足。

    王徵吧嗒了一下嘴說:“我們在來的時候先手佈局就好了……”

    小二沒有回答他這個遺憾,王徵也不在意他回答與否。

    那個時候他們只想著快些找到馬達加斯加島,誰還顧及了其它的事情?!

    現在不一樣了,大家完成了全部的任務,人人都心情舒暢,自然才有閒手處置其它。

    兩人又商量了一下,決定了要和那個什麼設拉子王的交談內容。

    設拉子王國在碼頭上安排了一百多個士兵,他們或是為了維持治安或是為了盯著看那一隊商船,王徵和小二已經了解到了,他們的國王派出了足有全國一半的軍事力量來這裡。

    那些大海船讓這裡的人有些興奮,又有些恐慌,他們畢竟沒有看過這樣多的大海船在一起。

    船隊裡的水手們也不搭理他們,大家只不過是來補給,也不是鬧事的,誰管你們的軍人是不是像軍人呢。

    太陽慢慢西下了,王徵和小二一起透過賽璐珞窗戶看出去,幾個設拉子王宮的精銳守衛又出現了,不過這一次好像是派出了一個文官……是一個穿著白袍的花白鬍子老者帶隊。

    那個設拉子國王還真是認真對待他們呢。

    王徵和小二兩個人帶了八名手下,抬著一些禮物前往。

    他們的八名手下沒有帶任何冷兵器,每人帶了四枚手榴彈,兩把短火銃。

    那個前來迎接他們的文官老者也得到了一份自己單獨的禮物包……那包裡的東西送給大宋商人們的一樣,裝著都是一些非常實用的生活用品。

    那個文官老者的長相明顯有回回人的特點,灰白色的皮膚,堪藍色的眼神,滿臉都是深深的皺紋。

    他先對著兩位作了一個標準的大宋式揖禮,然後才笑咪咪地說話了。

    這個老者看來很熟悉大宋的商人……

    他說的話經過那個商人的轉述,大概意思是,他們的王歡迎從遙遠的東方來的朋友,所以要請他們吃晚餐。

    王徵和小二笑了笑,也表示了感謝。

    但是他們知道絕不是因為他們從遙遠的東方來,才得到了設拉子王的歡迎,那些大宋的商人們就沒有人受個這種待遇。

    禮下於人,必有所求!

    那個文官老者帶著他們一路走去了這個島嶼西邊的設拉子王宮。

    他們兩個人早都發現了,這裡似乎連轎子這種落後的交通工具都沒有,哪怕是牛車也行啊……這一路上,他們沒有看見一樣輪式交通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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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九章設拉子國王的夢想





    王徵和小二兩個人在那個設拉子王國文官老者的到領下,不一會兒便到了設拉子王宮宮門。

    到了以後,兩人強忍住笑意。

    近看去,這個王宮真的比不上大宋一個中等商戶家的宅院,那個宮牆竟然是粘土加石頭建成……也就和島上的其它建設對比時能有點規模了!

    那個宮門的八名守衛還拿出一副雄糾糾氣昂昂的樣子來……

    其實兩個年輕人真不應該笑話人家,他們不知道的是,這個島上只出產珊瑚岩和粘土。

    珊瑚岩本來是優良的建築裝飾材料,但是有兩點不足之處,就是這種材料極易腐蝕,而且承重能力差,根本無法當做建築的主材。

    島上的硬木資源倒是有一些,但是那些人根本不擅長土木結構的架構。

    他們明顯沒有在意在這裡定居的大宋商人的建設特點,根本不想照著學。

    他們眼前這座看著不起眼的設拉子王宮,其中絕大部分的石質建材都是一船船從非洲東部大陸上的釆石場一點點隔海運來的,前後修建了近五十年才達到現在這個規模,據說前後動用了上萬人……對這個島上的生產力來說,已經相當不易了。

    兩個人當然也不能沒有禮貌地露出看不起的樣子,他們只能板著臉,故意裝作凝重的樣子跟著那個文官長者進了王宮內部。

    經過了兩道院門後,他們到了王宮的大廳裡。

    大廳的兩旁鋪著地毯,坐了兩排臣子,迎面的當中處的軟榻上端坐著設拉子王,他背後的牆中掛著一塊色彩艷麗的掛毯。

    設拉子國國王是一個中年大叔,他留著八字胡,一臉的嚴肅。

    他的頭上裹著著厚厚的頭巾,頭巾正當中鑲著一塊綠色的寶石,頭巾上方則插著美麗的鳥毛。

    王徵和小二在文官老者的帶領下,向著那個設拉子王作了深揖,畢竟人家是這裡的王。

    他們兩人還算比較平靜,那個幫助翻譯對話的大宋商人則有些誠惶誠恐了,一副手足無措的樣子。

    小二暗中拉了拉他的大袖子,示意他不要緊張,這樣的王都比不上大宋一個縣令管的人口多

    當然,他可能會比大宋的縣令更有權力一些,能決定這個島上人員的生死。

    但是王徵和小二作了深揖,還真只是禮貌,不是為別的。

    大廳裡的群臣們看著這兩個年輕的船長,開始小聲議論了起來,一時間整個大廳裡聲音嘈雜起來。

    畢竟這樣年輕的人竟能操縱了那樣大的海船……值得讓別人議論一下。

    整個大廳高約五米,中間拱起,拱壁四處都裝飾著回回人比較喜歡的圖案。

    廳內長寬相乘能有三百多平方米的面積,還算寬敞。

    設拉子國國王滿臉威嚴請兩位遠方的船長和他們的翻譯坐上紅綠相間的地毯上。

    他問道:“你們來自哪裡?”

    幫忙翻譯的大宋商人趕緊給他們翻譯了。

    王徵回答說是來自流求島。

    設拉子國國王接著問道:“你們那個島嶼與我設拉子國大嗎?”

    小二想了想,含糊地說,差不多吧,人口一樣多……

    那個設拉子國國王皺著眉頭說:“竟然與我設拉子王國差不多?你們那裡離這里遠嗎??”

    王徵接過話來,說:“很遠,順風時要航行一年多……”

    當那個翻譯給大家翻譯完後,大廳裡的人都吃了一驚,那樣大的海船都要航行一年多!

    他們的小船恐怕更不能到達了……

    晚餐開始了……主食是一條烤牛和四條烤森林羚羊。

    牛不必說,那森林羚羊確實是這個島上的特產。

    那個翻譯悄聲說,這是設拉子王國最高的晚餐標準了,說明國王很重視兩位。

    王徵和小二兩個倒沒有什麼不好意思……他們帶的禮物完全可以買得起這一牛四羊,哪怕是按照大宋的價錢!

    他們的一盒火柴就可以換上一頭羊,一包十盒就可以換出一頭牛,還不算那蠟燭和瓷碗、粗綢呢?!

    他們帶的禮物當場就在大廳上打開了,王徵和小二的隨從一一展示給眾人看。

    這當然是尊重設拉子王國的習慣,外國人員送給國王的禮物,同時要展現給大臣們看,以示國王的尊嚴……誰知道他們是怎麼想的。

    有大臣替他們的國王提出了要求……他們想要王徵和小二船隊裡的海船,價錢嘛,則沒有提出。

    小二衝著王徵使了個眼色,他主動回答說:“我流求大島每年都建造幾百幾千艘這樣的船,不算什麼稀奇……不如請尊敬的國王陛下等上兩年,還可以換到或買到比我們更大的海船!”

    小二示意那個翻譯把“買”和“換”這兩個字念重一點。

    這個意思非常明顯……想讓我們奉獻給你,想都別想,我們可以做生意!

    那個發言的大臣沉思了一下,問到:“如果我們想買是什麼價錢,想換又是什麼換法?”

    小二高興地說:“很簡單……如果想買的話,我們這般大小的,大概要五萬第納爾!

    想換嘛,你們可以出地和出人跟我們換……”

    噢,許多大臣鬆了一口氣。

    他們一開始聽到要五萬第納爾,都嚇了一跳,整個國庫才有多少銀幣?

    一條海船都要這樣貴,他們根本建不起自己的船隊!

    當王徵和小二領著船隊靠上這座島時,整個設拉子王宮都震驚了……天下還有這樣能裝載的海船?!

    他們見過最大的槳帆船也沒有那些的一半大……這個原因很簡單,流求式海船根本不用考慮安排划槳手的划槳船艙,傻瓜都能看出來,一下子就省了很多地方。

    所以,他們馬上商量著如何能弄到那樣的海船!

    這個時空,非洲的東部地區擁有各種各樣的物資,他們看到了流求商人的海船後,不比不知道,他們的原先運力是多麼的可笑!

    有了那樣的船,不僅可以跑跑運輸……關鍵的是,那船上一下子能裝上好幾百人!

    層拔國,或者叫設拉子王國,他們還是一個販賣奴隸的主要市場之一。

    他們這裡不同於波斯、埃及等兵荒馬亂的地區,人家那裡可以買到各種膚色的奴隸,戰爭劫擄可以為需求者提供各色人種……層拔國剛不然,他們只有去海峽西岸捕獵黑人… …另外,設拉子國國王還有一個夢想,他能不能憑藉自己的能力一舉將西邊岸邊的黑人部落完全征服了!

    這樣,大家討論的結果是,他們太需要那樣的海船了……所以,他們才會有這樣的晚餐。

    王徵和小二兩個人津津有味地用並手刀切著分割給他們的烤牛肉和烤羊肉,它們的味道真不錯,只不過調料太少太單調……連辣椒粉都沒有!
mk2258 發表於 2018-8-4 11:49
第二百五十章只有公平才會長久





    在設拉子王宮的大廳裡,設拉子國王饒有興趣地看著他的一個大臣和來自遙遠的流求島的一個年輕船長一邊吃烤肉一邊講價還價。

    那個大臣一開始時通過翻譯要求換他們船隊一樣的數目和大小的海船,條件是他們隨便提出交換的東西,土地和奴隸,層拔國從來不缺。

    小二則微笑著拒絕了對方,流求島不是沒有那麼多的海船,其實想要多少都可以有,關鍵是誰可以給你們操縱過來……流求島上的水手一直非常短缺,而且他們個個的工錢都不菲!

    他的話音剛落,大廳裡面的大臣們一時間議論紛紛……王徵小聲問那個幫助翻譯的大宋商人,那些人在議論什麼。

    那個翻譯苦笑著說,他們竟然不知道僱傭水手要付工錢!

    小二這個時候又補充說了,流求海船的操作與眾不同,必須要經過訓練才行!

    設拉子王的大臣連連點頭,他雖然根本不可能懂操縱流求海船,但是他也會看,那流求船上的繩索眾多,桅杆高大,絕不同與他們的橫帆長槳船……最神奇的是,他們的尾舵竟然是貼在了船尾處,又大大不同與那種長長的桿舵了。

    所以小二的說法得到了那個大臣的認同。

    王徵在旁邊察言觀色,他還真不怕對方會學韃靼強盜那樣隨時動手來沒收為“國有”,也就是“他們有”的作法。

    兩人在出發前都已經做好了準備……那些水手們,或者看上去是隨從的人,可以隨時變成英勇的戰士!

    其實他們都相信自己能吃下這個島嶼……但是如何消化,那是另外一個還不能解決的問題。

    設拉子國王可能長期熏陶在商業精神裡,面對前來經商的人員還沒有搶劫的意願……但是,當他們發現對方遠比自己的水平要低時,他們也會欺凌和歧視,所以,他們兩個絕沒有把設拉子國上上下下的人當成真正的商人。

    否則,他們不會去搶劫販賣黑奴,也不會對大宋商人實行那樣有偏見的經濟政策。

    王徵看他們正在議論,他悄聲對小二說:“你再提一提和他們貿易的事……看看他們給我們定下多少的買賣稅務,注意和大宋區別開……”

    小二衝著那個大宋商人呶呶嘴,也小聲說:“他們倒是認命了……還不願我們提及呢。”

    王徵不耐煩地說:“哪個顧了他們?同文同種又如何?他們膽怯了,就不用理他們了……我們又不欠他們的!”

    言之有理……那些人可以選擇流求一方,但是你們天生膽小,總是認命,這可怪不了別人了!

    小二點點頭,認同王徵的看法。

    那些大臣們終於理出了個頭緒,他們先向他們的設拉子王匯報了。

    那個大宋商人在旁邊則小聲翻譯著。

    最後,他們和小二確定下來了辦法,用島上的一些土地和若干奴隸來換兩艘海船,然後再訓練其他的水手。

    這是合情合理的辦法,一下子換來了十條,他們也根本沒有水手可用,白白停在那裡了。

    有關水手訓練的問題,小二給他們提出了一個建議,可以派出一些黑人水手跟著他們走,到時候可以駕著海船回來。

    這是一個好辦法!

    人手的問題,設拉子國王根本不用操心,島上的土地嘛,還有相當多的地方可以提供。

    在他們這裡經商,不管怎麼說他們都可以收到買賣稅務,所以非常合適!

    提到了這個程度,王徵開口說話了,他禮貌地詢問層拔國買賣稅務的數目。

    設拉子國王指著帶給他的禮物說:“如果你們總是從那麼遙遠的地方帶來這樣神奇的貨物,我可以只收你們兩成的稅務!”

    王徵其實不太習慣坐著講話,但是他又不能站起來坐著談話是這裡的禮貌,大廳裡的人都在坐著,他站起來就太突出了。

    他憋了一口氣,慢慢說:“尊敬的國王陛下,這個數目我們無法接受!”

    這聲音平和而有力。

    那個翻譯小聲說:“王綱首,你可要想好這已經是意外之喜了!”

    小二插了一句話說:“不公平的交易,哪怕是形式上的不公平,我們都不可以接受,因為那注定不會長久你就如實轉達吧,我們寧願談不成!”

    好吧,那個大宋商人如實轉述了。

    設拉子國王微微一笑,又說了些什麼,那些大臣也隨聲附和。

    原來他說的意思是,大宋商人都要交三成的稅,給流求島商人算兩成已經夠照顧了。

    他們猜到本地的商貨一定在大宋或是流求島賣上好價錢要不然你們不會遠離萬里來這裡!

    王徵和小二馬上明白他們為何要多徵大宋商人的買賣稅務了但是他們的邏輯根本不通!

    王徵馬上模仿他們的邏輯說:“丁香和象牙、犀牛角之類的物件,都是野外出產,你們根本不需費事,組織人去拿來就可以了-而我們的貨物要經過驚風駭浪,幾萬里的距離,甚至途中還會有人因路程過於漫長而死去,看在死去的那些人的面子上,你們都不應該收我們的買賣稅!”

    那個大宋商人帶著情感轉述王徵的敘述,他當然希望類似自己這樣的人也能降稅!

    說實話,他也知道自己帶的大宋貨物根本就不值多少錢鈔,但是由於距離的限制,他們無法多帶,真收他們三成的買賣稅務,他們也有一些不甘心

    這個時候,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大廳裡點上了十幾把孩兒臂一樣粗細的火把,整個大廳裡倒是也明亮。

    設拉子國王聽完那個大宋商人的轉述,他沉默了一下,然後說道:“此事以後再說,來自遠方的年輕的船長,明天我們會給你一個回复。

    要知道造物主造出萬物,想憑空能得到,可不是那樣容易的。

    每一支象牙和犀牛角都沾著獵人的鮮血”

    王徵和小二聽完設拉子國王的話後,笑了,他們相信他的話是真實的。

    這個時空的狩獵手法很低級,更別說在層拔國以西的大陸上了獵取大象和犀牛這樣的猛獸,死一些獵人是很正常的事情。

    小二這時快活地說:“我們認為不那麼難!過幾天我們就上西邊的大陸上去打獵,也許收穫頗豐。”

    呵呵,那個設拉子國王心裡笑了,年輕人畢竟是年輕人,不知道猛獸的厲害!

    他揮了揮手,幾十個回回女奴出現在大廳裡了,他們送上了各色的鮮果。

    那些女奴沒有帶面紗,個個面容姣好。

    小二的興趣只在那些美味的鮮果上,而王徵心裡卻好像沒來由的煩躁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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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一章去西部沿海陸地打獵……





    設拉子王宮的這場宴會中,大家還喝了一些果子酒。

    按伊斯、蘭的教義,回回人中的虔誠信仰者是不能飲酒的。

    伊斯、蘭教產生以前的回回人嗜酒如命,他們酷愛飲酒達到無以復加的程度,在他們的語言中,關於酒的名稱就有100多個。

    在他們先前的詩歌裡,美酒、女人、音樂是生活永恆的主題。

    直到他們的宗教產生後,才開始禁酒,但是這個禁酒也有一個過程。

    起初他們的宗教領袖向人們說明,酒有害也有益,但害大於益。

    後來,禁止人們在酒醉時禮拜,最後,才斷然禁酒。

    他們的《古蘭經》裡明確說道:“信仰的人們啊!飲酒、賭博、拜像、求籤,只是一種穢行,只是惡魔的行為,故當遠離,以便你們成功。

    惡魔惟願你們因飲酒和賭博而互相仇恨,並且阻止你們記念真主和謹守拜功,你們將戒除飲酒和賭博嗎?”

    但是,他們還沒有極端到禁止他們領地中的其它人飲酒……而且,有一些地區的信仰者也許不是那麼虔誠,果子酒還是被允許的。

    甚至,還有的信仰者同樣喜歡流求白酒……因為他們的教義中,還沒有提及果子酒也可以變成高度酒的情況。

    同樣的情況還有煙,在開羅地區,來自流求島的菸葉已經被一些上層人士接受,而且吸食它都成了一種新潮……他們信仰的教義裡確實沒有提到此物。

    甚至馬穆留克王朝中的貴族們還認為,吸食了此物,可以讓戰士在戰鬥更加英勇擅戰!

    像是層拔國這樣的島嶼國,早在二百年前,他們就已經脫離了伊斯蘭教的母地,能牢記和遵守基本的要求都已經不錯了。

    所以,這一個晚上,在設拉子王宮裡的所有人,都喝了個酣然盡性。

    設拉子國王在兩個年輕的船長離開時,送了他們兩根長三米,各自重達一百多公斤的象牙,單單從體積上看就夠驚人了,分別由六個赤膊壯漢扛著給他們送去。

    王徵和小二回到了自己的船上後,宣布解除一級戒備,恢復正常的三級戒備水平。

    他們在會議室裡欣賞著兩根他們從來沒有見過的大象牙……他們在心裡已經認定了,這兩根都是主家的禮物了!

    但是好像還不夠呢……再說了,它們算是最大的嗎?!

    兩個人的臉上都喝成紅撲撲的樣子了,他們爭著要帶打獵隊去層拔國隔海的西部大陸上打獵……最後兩人確定了,一家輪流七天,直到12月份的東北風吹起來。

    他們先前與那些大宋商人溝通時,還得到了一個重要的信息……等到每年的12月份東北風吹起來後,他們可以直接從層拔國出發,一路順風順水,可以沿著東北方向,能夠直達天竺地區西南岸的古里港,或是天竺地區的細蘭島,遠比沿著大陸北上然後再向東去的航線要節省很多的路程和時間!

    這條航線的沿途有許多無名島嶼,其中一些上面有淡水和野果,完全可以充當補給之物。

    王徵和小二聽了這個信息後,他們認真研究了一下張島主送他們的海圖。

    他們已經完全相信張島主教給他們的知識,他們身下的地球是圓的,他們正處在南半球……但是那條航線,他們的張島主卻沒有標出來!

    他們完全可以按照原來的航線安全的回歸,可以不用冒這個險……

    但是當時小二卻快活地說:“張島主派我們出來,就是讓我們探路的,所以這個冒險是值得的。”

    王徵回想了一下張島主在他們出發時的交待,確實是鼓勵他們多多探索……好吧,他同意了小二的看法,等著12月份的東北風起來以後,他們再出發!

    這樣,他們在這個層拔國可以有近二十天的時間了……二十天的時間,他們可以完成很多的佈局。

    他們經過這幾天的了解,基本了解了這個地區的歷史變化。

    早在二百多年前,已伊斯蘭化的波斯設拉子地方的王子哈桑·伊本·阿里,為躲避戰亂,帶著他的六個兒子,來到了現在層拔國的西海岸大陸。

    他們剛剛到達那裡沿岸的初期,處境十分艱難,那時的沿岸居民尚少,且處在原始社會階段。

    阿里家族那時就用大量的波斯布匹,換取了落腳地。

    他還讓兒孫們娶了當地的土著酋長和之女為妻,以聯絡感情。

    經過若干代,阿里家族依靠知識和文化上的優勢,逐漸統一了北起拉木島,就是後來的肯尼亞境內,南至科摩羅島的大陸沿海諸島和大陸沿海低地。

    他們把基爾瓦作為首都,建立起了桑給帝國,那時層拔國所在的島就是該帝國的重要領地,由阿里家族的一個重要分支管理。

    當時整個桑給帝國以農、牧、漁業為主要經濟活動,但商業已相當活躍。

    先前的桑給帝國本身尚沒有先進的造船工業,自造的船的噸位有限。

    一些回回商人便憑藉著噸位較大,還能從事遠洋航運的槳帆海船,壟斷了他們的商業運輸。

    那時桑給帝國遠洋出口物品中就有像牙、黃金和一些香料,同時還販賣其它地區的黑人奴隸。

    他們從東方進口絲綢、瓷器;從回回人那裡買各種武器。

    他們對來自東方的瓷器特別鍾愛,甚至打碎的瓷器都不肯丟掉,把它們鑲嵌在牆壁和柱子上。

    但是這個相對龐大的桑給帝國發生了內部的分裂……阿里家族重要的成員之相因為某些分歧發生了嚴重的摩擦,整個帝國分裂成了六部分,先前的王子哈桑·伊本·阿里的六個兒子的後代建起了六個國家。

    但是在表面上看來,他們還都是自稱是在桑給帝國的統領之下,只不過互不干涉,偶爾還發生些矛盾罷了。

    層拔國就是六個王國中的一個

    波斯設拉子人統治的桑給帝國給當地的黑人帶來了許許多的苦難,但是客觀上也帶來了新技術、新工藝,推動了沿海大陸的發展。

    比如層拔國,就由一個原本是一些土著人居住的島嶼,發展成為某些商品的集散地。

    每年12月、1月、2月,各地客商雲集這裡,互相交換彼此需要的商品,甚至吸引來大宋的商人駐島。

    原本的設拉子人與當地人已經融合二百多少了,但是憑藉著所謂桑給帝國的榮光,他們現在仍自稱設拉子人。

    王徵笑著對小二說:“他們這樣急著要我們的商船,用意不僅僅是從事商貿嗎?”

    小二快活地說:“管他呢!先答應了我們的條件再說,我認為還可以在這裡建一個修船場……”

    當然,這樣的事情都是小事,他們已經和那個設拉子王的大臣談好,只要有了屬於自己的土地,建起什麼都好說。

    那個時候,他們最關心的竟是如何在西部沿海的大陸上打到更多的獵物。
mk2258 發表於 2018-8-4 11:50
二百五十二章非洲狩獵記





    接下來的幾天,王徵和小二讓這裡的大宋的商人幫忙尋找幾個能帶他們去海峽的西部大陸打獵的嚮導,他們不可能自己貿然就渡海登陸。

    層拔國的地盤,是兩個大一些的島嶼和若干小島嶼,與西部的大陸只隔不到四十公里的海面,兩岸來往非常容易。

    那時,還有好心的大宋商人勸他們說,無論是什麼獵物,用不了多少貨物就可以隨便換來,何必去冒那個風險呢!

    層拔國所在的幾個島上,根本就沒有什麼猛獸最厲害的不過是森林豹,也就比家鄉的土狗大不了多少的樣子,實在厲害不到哪去,關鍵是皮毛也不值錢鈔,沒有人捕獵它。

    但是西部大陸,那是猛獸如雲啊……

    小二聽完後,快活地說道:

    “豬草越密越好割,猛獸越猛越值錢!

    讓你們幫忙找就去找,我們並不是只為了獵物上的收穫!”

    那個好心的大宋商人一臉的困惑,不為獵物那是為了什麼?只圖個快活?!

    王徵則緩緩地說:“但找無妨還要請你們派出手下來幫我們翻譯,我們聽不懂他們的鳥語已經來到這了,不能不去大陸上看看!”

    他們正商量著找個好嚮導呢,結果設拉子國王派人來了,詢問他們何時去打獵,到時會派出全國最好的獵人給他們帶路。

    兩人那時相視而笑,還有這樣好心的國王?!

    他們當然不知道,他們有一件事情讓設拉子王的大臣想不明白。

    那些流求水手們為何人人都像是士兵?!

    他們除了衣服都一樣之外,行動做派都顯得格外幹練設拉子國王明里派出了一半的兵力在他們停靠的地方“維持”秩序,暗裡還派人在盯著他們。

    畢竟他們這一隊人的人數不少不過好在他們總是輪流上岸,從不是一擁而上,胡亂走動或是惹是生非。

    而且他們也沒有發現流求商船上有什麼武器但是他們剛剛從一個最近才由天竺古里港回來的商人那裡聽說了,現在海上的海商們都在說有一個遙遠的流求島出動了海軍來剿滅海道上的波斯海盜,而且戰果格外輝煌!

    設拉子王朝的人確實都是來自波斯的設拉子地區,但是,他們同一切海商一樣,都不喜歡海盜……波斯海盜可不會因為是波斯商人的海船而放過,這如同回回海盜一樣,沒有海盜會放過自己本民族的人。

    個人和集團的利益決定一切,就算有共同的信仰也沒有用!

    所以,他們想從這些人的打獵行動上看出他們的實力。

    這個時空,打獵的水平和打仗的水平相差不多……甚至可能更能說明問題。

    王徵和小二欣然接受對方的好心……派給他們的人員一看就是狩獵高手,情格沉穩,個子矮小但是很結實。

    大宋的商人也派出了他們的伙計幫助翻譯。

    簡單的準備了一下,小二隊長就先帶著五十名隊員,乘坐著河級兩桅海船出發了。

    幫助他們翻譯的是一個年輕人,名叫柳二郎,他的身份其實與小二他們相同,也是某個大宋商人的家養小子。

    兩個人年紀相仿,出身相仿,雖然地位嚴重不同,但是共同話語還挺多。

    這一路上,除了那個設拉子國王派出的嚮導和他帶著的幾個手下沉默不語外,他們兩個倒是話多。

    柳二郎在層拔國已經居住了八年,無論是層拔國的官話,還是西部大陸上的多種土語,他們精通。

    他說:“我聽說流求島到處都是黃金……”

    小二說:“我也聽說層拔國到處是黃金……”

    柳二郎笑了,說:“那是胡說……我住了八年,只見過一些砂金,不多也。”

    “流求島上面也是如此!”

    柳二郎仍是一臉暢往的樣子,說:“……我還聽說流求島上面到處是美麗的小娘子……”

    小二不在意地回答道:“我也還聽說層拔國到處是美麗的小娘子……”

    柳二郎又笑了,說:“那可真是胡說……黑的,白的小娘子都有,就是沒有黃的。美麗的……”

    “流求島上面沒有那麼多小娘子……你不要聽那水手亂說。”

    柳二郎有些急了,說:“那流求島上有什麼?為何你們這般富有和強壯?!”

    “呵呵,那上面有連我的主家們都要遵守的規定,還有各種科學法陣……只要你肯下力氣,就能富有起來的機會。

    在那裡,黃金你要自己去找;小娘子你也要自己去找!”

    柳二郎一時無語,他訕訕地說:“難怪你 要自己親自去打獵……”

    “算是這樣吧。”

    小二不想與他多說他們去打獵的所有目的……他們和主家學過的,做一件事情時要多達到幾個目的。

    小二心裡感嘆,只有與同齡人交往後,他們才更能感受到主家對他們的教導有多重要!

    教育和經歷,使他們遠遠比同齡人要成熟。

    他們沒有在名義上的桑給帝國首都基瓦爾登陸,在那個嚮導的指引下,他們在基瓦爾港以南的一個天然港灣停了下來。

    海船拋下了鐵錨,一行人通過刀魚式衝鋒舟上了岸。

    他們是早晨六點出發,到了晚上五點才登陸。

    那時天色還未晚,他們穿過了海灘叢林後,到達了一片草地,草地的遠方,可以看到有一大片鬱鬱蔥蔥的樹林。

    但是那個嚮導卻示意要駐紮下來,一切等明天太陽露出半個臉後再說。

    小二看了看懷錶,示意隊員們聽從安排。

    這里遠比流求島的叢林更遼闊,他雖然有過多次打獵的訓練,但是對這裡十分陌生……可不敢有任何造次。

    他的隊員們馬上分成幾處點起了帶來的干蒿草,一股蒿草特有的中草藥味道很快就在四周瀰漫起來。

    那個嚮導看著流求人快手快腳地搭起了幾個帳篷……他終於忍不住說話了,柳二郎則不停地為他們翻譯。

    那個嚮導奇怪地問道:“你們為什麼不准備投槍呢?難道只想製造木頭投槍?!”

    說實話,這一路上到現在,那些流求人的許多行為和他們使用的東西,都是那個嚮導無法理解的。

    他們幾個人就可以升起在他眼裡看去是非常巨大的船帆。

    他們在海上可以準確地知道方向。

    他們不用看太陽,只看一個圓圓的東西,就能知道時間。

    他們輕鬆就能點起火來。

    他們竟然在草地上很速迅就搭起漂亮的帳篷。

    他們都背著雙肩挎著的大包,那裡面好像隨時能掏出任何他們需要的東西。

    最為關鍵的是,他們到底要用什麼來打獵……他只看到他們帶了十幾把弩弓,形狀與回回商人賣的那種類似。

    他們不帶投槍,到時候用什麼給獵物放血?

    聽說他們要求上岸專打大象和犀牛的……沒有投槍,那是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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