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狩獵的第一天
那個打獵的嚮導是一個回回人和當地黑人的混血。
這樣的人在層拔國當地比較多見,只不過他明顯要壯了一些。
嚮導看到他們身上都背著鐵管子,腰上挎著鋼刀,但是卻根本沒有準備投槍。
他原本以為他們早放在船艙裡……可是沒有,還以為他們像土著人那樣,到時候找一些棍削成投槍……但是他們也沒有!
沒有投槍,靠什麼給獵物放血?!
這個時空獵取大型動物的方法無非有兩個,一是投毒式,二是放血式。
當地的土著狩獵時常用的是塗毒的弓箭,嚮導的手下就準備了一些。
但是這種土造弓箭威力很小,僅靠射擊的創傷根本殺不死大型的獵物,所以那弓箭要配合著塗上的毒藥使用,讓獵物中毒虛弱難以逃亡時,才最後用長矛殺死獵物。
他們使用的毒藥效果不是很好,他們不會提純,更沒有傳說中瞬間能殺死獵物的毒藥,所以有時要長達幾個小時的時間才能毒翻獵物。
因此他們的捕獵方式就是先用毒箭射中獵物,然後一直在後面追踪逃跑的獵物,等獵物毒發跑不動了,才能抓住。
也是正因為這個原因,當地的土著人純不不獵獅子,這個行為投入高而回報低。
……獅子中毒箭後不是逃跑,而是會反擊。
當獅子反擊時,土著只能用手裡的劣質長矛來對付……這風險實在太高了,土著獵手們一點也不傻。
放血式則靠著人多勢眾,大家埋伏在上風處,待獵物走近時,一擁而起,全都投出手中的投槍,如果大家都投擲準確的話,就算幾噸重的大象照樣要因失血而亡!
當然,前題是,投擲的人要多還要準確投中目標,那投槍也要夠鋒利,能夠扎得深!
所以無論用哪種方法……都要有投槍啊!
他們還木質的長投槍都沒有……
小二聽完了那個一臉嚴肅的嚮導的話,知道自己沒有展現火銃的實力才讓人家擔心的,畢竟人家是來打獵而不是送死的。
小二認為,用投槍才是送死的行為!
他回頭叫了一個槍法準確的隊員,讓他給那個嚮導展示一下火銃的威力!
那個隊員看見五十多米處的草叢中有一塊臥石,他隨隨便便瞄舉的,放了一槍……那臥石上便火花與石屑四處迸飛。
那個嚮導當時就呆住了,無論是大像還是犀牛,它們的腦袋再堅硬也沒有那臥石堅硬……
他咽了一口唾沫,小聲說:“一個人不行……”
小二又叫上幾個隊員讓他們同時開槍,那臥石頓時如同籠罩在粉塵中一般了,只能看見火花四射!
這個大陸有史以來第一次響起化學能連續產生的聲音……那個嚮導不用靠近了去看,也知道那武器的殺傷力驚人!
小二這時快活地說:“當然……我們五十一個人都有這武器,比投槍好用吧?!”
柳二郎磕磕巴巴地翻譯完了後,他說問出了自己的話:
“此物……能打下天上的飛龍吧?!”
小二正色說:“沒有打過,不知道……只知道就算是大熊,只要是打中腦殼,也一槍斃命!
我知道大象足夠大,犀牛的皮足夠厚……我們可以對著要害多開幾槍嘛!”
柳二郎飛快地給那個混血嚮導翻譯完畢了話,又搶著回答說:“足矣,足矣!”
不知道為什麼,那個混血嚮導和他的手下看了後,都有一些沮喪的神情。
小二給他們和柳郎也準備了帳篷,聽說這個大陸的半夜遠比層拔國要涼一些,露水還大。
但是那個嚮導莫名地拒絕了,讓柳郎一個人睡了十個人制的帳篷。
而且他領著手下還沒有同隊員們一起吃飯。
那個嚮導領著他的手下,走向了附近的樹林,他們在靠近樹林時,悄悄拉起了弓箭,幾箭射去,那樹上似乎掉下了什麼。
然後他們在離流求人的營地稍遠一些的地方用火石對碰,生起了一堆火。
他們不時地向著火堆投放著什麼……他們在做什麼?!
柳二郎舒舒服服吃完了流求式的罐頭肉和他們的饅頭,還喝了些海帶蝦皮湯,他自報奮勇地說:“我去看看他們在吃什麼……還有我等的飯菜美味?!”
天色漸漸暗了,小二他們沒有理他,他們就著殘火,煮起了茶水……眼下周邊的一切都在視線範圍中,根本不用擔心。
柳二郎跑過去了,過一會兒又回來了,他做出嘔吐的樣子說:
“他們呀,就把那松鼠和怪鳥之類的,連毛和皮都不剖,直接投入到火裡烤燒!吃的時候……天啦,直接撕開後,灑一點點鹽就吃啊……太噁心了!”
小二沒有理會他的抒情,卻問道:“他沒有說別的?!”
“說了呀……”柳二郎說,“他說了,我等有了獵神才能有的武器……不要打母像,因為它沒有像牙,而且肉也不好吃;不要打小象,因為小像還會長成大象;只打老公象,它們的象牙就可以看出來……犀牛就不分公母了,很難打到單獨的犀牛,不要四處包圍犀牛群,至少要留出兩條讓它們逃生的路……堅決不能打獅子,會受報應的!”
小二聽完了後,點點頭,他是一個真正的獵人……
柳二郎這時話還多了起來,說:“那個雜種甚是古怪,大象和犀牛都是野生的,哪裡要那樣多的講究?!”
小二第一次嚴肅起來,喝斥說:
“閉口!天神創造出萬物來給我們使用,但是絕不是讓我們浪費它們的!”
柳二郎嚇了一大跳,他哪裡知道小二的主家的各種教導……馬上閉上了嘴,乖乖跑回那個空無一人的帳篷了。
小二和他的隊友則慢慢品著茶,一時間大家都不說什麼了。
這本來是一片完全陌生的大地,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大家又有了一些熟悉。
無論何等地方,人們總有些做法是相同的……一夜無話。
第二天,清晨的曙光初現,這個小小營地的起床號便已響起。
大家走出了帳篷看看,天色依然很暗。
他們的號聲打破了黎明的沉寂。
他們都走出帳篷時,頓時感到陣陣寒意襲來。
若不是身處其中,真無法把這與白天炙人的大陸聯繫起來。
太陽慢慢升起了,營地的黑暗逐漸被驅散,這世間萬物都迎來新一天的光明。
他們猛然發現,那個嚮導和他的手下也早都醒了,正站在遠處等著他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