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妖怪更怕人類
“沒問題。”
就在買家忐忑不安之中，洛邱輕輕地點了點頭，“一天晚上的安全時間，我們可以賣給你。不過，我另外還有一件事情……”
洛邱的話還沒有說完，新客馬上就激動道：“不能，這樣，你們，坐地，起價！”
洛邱笑了笑道：“不要誤會，其實隻是我個人的一點興趣而已。可以的話，我隻是想你讓我看看你的樣子……當然，如果你不願意的話，我也不會勉強。是我沒有說清楚，無論你給不給我看，都不會影響到我們之間的交易內容。”
“真的？”
洛邱點了點頭。
新客似乎考慮了許久，許久之後才點了點頭，沙啞的聲音響起：“可以，不過，隻能，你，一個，看，不許，告訴，別的。”
俱樂部之內洛邱絕對安全這點，俱樂部主人手冊上已經明確地寫明。
畢竟是平生第一次見識傳說之中的妖怪長什麼樣子，強烈的好奇心讓洛邱輕鬆地答應了下來。他讓優夜回到內堂等候，然後就滿懷期待地等待著新客人開始解開它那些掩蓋在身上的衣物。
新客似乎還有猶豫，“我怕，嚇，你。”
洛邱搖搖頭，為了緩和氣氛道：“別看我這樣，我其實還挺喜歡看恐怖片或者喪失片的。那些應該是人類能夠想象出來的恐怖或者醜陋的極限……不過，你要是真的不願意的話，我也真的不會勉強你。或許我們可以談論一下，明天晚上你將會逗留……嗯，必須逗留的所謂野外，到底是什麼地方？”
“我，明白，了。”
新客人這會兒慢慢地站起身來，首先開始解開纏在脖子上的圍巾，一圈一圈，當圍巾徹底離開的時候，洛邱所看見的是一層墨綠色的東西，並且充滿了褶皺，上麵還覆蓋著稀疏而幹枯的毛發……但隻是這脖子，就有一種給人惡心的感覺。
但還在承受的範圍內。洛邱深呼吸了口氣，更為全神貫注地盯著對方的臉龐。
帽子脫下，墨鏡摘掉，口罩也拉開，最後甚至連裹著身體的黑色大衣外套也脫了下來。
每解開一樣東西，洛邱的眼神就閃爍了一下，然後呼吸都會微微地變得急切一些。
他總算清楚，何為要為自己的好奇心付出代價——但想著這果然還是自己的選擇，也就強逼著自己不要太過介懷。
盡管麵前的新客人給自己的視覺衝擊完全不是那些影視作品可比。
類似異形一樣的身體，但身體皮膚則是如同脖子上的墨綠色，並且也是充滿了褶皺。但並不僅僅隻是這樣，對方的皮膚多處的綻裂，似乎是傷口，一塊塊綠色的皮並沒有徹底剝脫下來，並且傷口上還是不是地冒出一些綠色的液體。
類是蟲子的爪，支撐著白色襯衣的袖子。至於那脖子以上的頭部，就更加可謂是徹徹底底的蟲子模樣。
隻不過是一個十分巨大的蟲子的腦袋，圓形的口器是如同針筒狀的牙齒，應該是沒有鼻子這樣的器官，然後是兩顆一場巨大，沒有眼簾的黑色眼珠，一左一右地掛在了口器的上方。
洛邱沒有看見類似耳朵般的東西，至於頭發更加沒有。
當然，即使是頭部，也出現了一處處如同腐爛一樣的皮膚綻裂的情況。
……
當洛邱回過神來的時候，新客人已經重新穿回了衣服，並且說道：“我，沒有，嚇到，你吧？”
洛邱深呼吸了一口氣，定了定神道：“感覺還好。”
“不用，說謊，我知道，很醜。”
洛邱搖搖頭：“但也是生命形態的一種。我想既然讓你長成這個模樣，大概也有它本身的用意。我們人類的審美觀不一樣，或許對於你的同類你說，你這樣反而是一種美麗也說不定呢。”
新客幽幽地道：“原本，不這樣，至少不是，這樣，醜。人類，汙染，食物，難吃，長成，這樣。”
吃了被汙染的食物，因此才造成身體出現這種潰爛的情況嗎？洛邱沉下心來，這個妖怪看模樣是蟲子一類的成精——才沒有建國之後不許成精的說法，因為一個活生生的蟲妖就站在了自己的麵前。
蟲子的食物一般是什麼？洛邱大概第一時間想起的就是植物的根莖葉子之類的東西。
確實是有聽過因為幾年來工業汙染的原因，讓許多地方都下起了酸雨，導致不少植被受到破壞的事情，更有些工廠隨意地排放帶有化學物質或者金屬廢料的汙水，導致水源變異從而引發疾病的情況。
隻是沒有想到，人類對自然的汙染已經強大到了連妖怪也扛不住中招的程度。
洛邱把玉牌放回到了報紙團之中，推到了新客的麵前，“這塊玉牌你先收好。我們的規矩是商品到貨了之後才收交易金。另外直到明天晚上之前，你也可以住在這裏，當然，如果你不喜歡的話，明天晚上再來也沒有關係。”
新客愕然道：“我，可以，留著？”
“當然，這裏空房子其實很挺多的。”洛邱笑了笑道：“而且，不介意的話，我也想有個妖怪可以和我聊聊天……嗯，聊些妖怪的事情。”
新客沉默了片刻後道：“你，不，嫌棄……嗎？”
洛邱搖搖頭道：“我說過，視覺上的衝擊並不代表什麼。在人類看來你或許是再醜不過的模樣，但在你的同類看來，或許是最正常不過，甚至可能是漂亮的。我隻是想要知道更多不同生命形態的狀況。”
說道這裏，洛邱吧嗒了下嘴巴道：“當然不會嫌棄的，因為我更加感興趣。”
蟲妖似乎正在猶豫或者考慮，但是最終洛邱都沒有聽到自己想要的答複。因為蟲妖拒絕了他的好意，匆匆忙忙就離開了俱樂部，隻是留下了明天晚上碰麵的具體時間還有地點。
優夜在蟲妖離開之後，就從內堂走了出來。
不過走出來的同時，優夜也用托盤捧著了一把黑色手槍出現——如果洛邱沒有看錯的話，這應該是從金子福手上奪過來的那把。
有些愕然地看著女仆人偶的這個舉動，洛邱去伸手把手槍拿在了手上。
“明晚如果需要保護客人的話，優夜或許不能好好地照顧到主人的安全。不過，別人想要傷害主人也是不可能的事情。”優夜輕聲道：“我想要說的是，主人如果覺得無聊的話，可以用這把手槍玩玩。”
洛邱一愣，曬然好笑道：“妖怪啊，會怕子彈啊？”
優夜淡然道：“人類造出來的武器，事實上讓許多的妖怪都畏懼著。妖怪也是生命形態的一種，盡管妖怪比人類要多出不少的能力，也會強壯得多，但依然還是血肉之軀。它們大部分都沒有辦法抵禦人類造出來的高殺傷力的武器。不然，世界上潛伏著許多不同的妖怪種類，為何人類社會卻極少有人知道這些，而妖怪也不會用本體在社會上活動？”
洛邱掂量著手上這把UPS的重量，忽然道：“是因為，比起人來害怕妖怪來說，妖怪其實更加害怕人類。”
“主人會用槍嗎？”優夜輕笑這轉移話題道：“一些簡單的技巧，優夜可以教導。”
洛邱搖搖頭。
但身體忽然轉動，正對著俱樂部一側的牆麵。同時，洛邱的兩腳左右分開稍大於肩寬，兩膝微曲，並且兩腳尖稍向內合。與此同時，他的兩臂也自然伸出，右手握槍而左手虎口在上掌心向內地托起槍柄，圍握著扳機護圈。
最後朝著那牆壁的一尊花瓶做出了虛瞄的動作。
“父親還在的時候，也算是教過我打手槍吧。”
洛邱懷緬著說道。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