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鹹魚翻身的正確姿勢 作者:二寶天使 (連載中)

 
mk2258 2017-3-2 21:47:59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440 570781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4-13 09:42
1120 武俠篇:江山疑雲(一)(二章合一)

    因為那一簇簇馬上就要燒到他身上的火苗,將這間不算大的房間映襯的通紅通紅的,分外的好看,應著劈劈啪啪的灼燒聲,顧崢影影綽綽的能夠看到屋外,仿佛還站著一個黑漆漆的人影。

    有人在窺探他……

    而這把火到底是人為的還是無意的……也不是顧崢現在能夠考慮的問題。

    他現在需要考慮的是,怎麼從這一片火海之中逃得生天。

    努力的回想著現代的火災自救知識的顧崢,瞬間就將腰給彎了下來,將自己寬大的袖袍遮住了口鼻,眯起眼睛,在燥熱紛亂的環境下,讓自己鎮定下來,仔細的觀察一下周邊。

    環視一圈,房間不大,設施倒還挺齊全。

    看物件的擺設,竟然還帶著幾分精致的味道。

    房間左右兩側各帶著一大一小兩個窗戶。

    但這房屋火勢應該是從門口位置開始燃燒起來,那兩個最便於逃生的大窗戶,因為靠近房門的緣故……顧崢怕是用不上了。

    但是距離他最近的兩個小窗戶,卻因為居於房間的最內側,現在還未曾被火勢波及。

    就是你們了,我的自救之路。

    確認了逃跑方向的顧崢,再一次的掃了一遍這個房間,在靠近床榻一側的一個三角形的木質臉盆架上,竟然還看到了半盆盥洗過後未曾來得及倒掉的洗臉水。

    見到於此的他是大喜過望,彎著腰三兩下的就爬向了洗臉架。

    誰成想,等到顧錚伸出雙手將木盆端到了手中的時候,他才發覺,這雙手與他曾經大手相比,實在是太過稚嫩了一些。

    這是一雙如同白瓷娃娃一般的手,保養得當,白皙粉嫩,如同一個富家公子一般的未曾吃過什麼苦頭。

    若不是他的指腹處有兩三處薄薄的手繭,昭示著這個孩子怕是從小也練過幾下子的話,說他是一個世家的貴公子,也是有人信的。

    見到於此的顧崢,也只不過頓了一下,接下來的……卻是毫不猶豫的就將這半盆水給一揮一灑的……全倒在了三腳架一旁的床鋪之上了。

    再然後,他就將這一條濕噠噠的被子朝著頭上一蒙,深憋了一口氣之後,直朝著那個小窗戶的所在衝了過去。

    「啪啪……」

    不好!窗戶竟被人從外邊封住了!

    而顧崢身後的灼熱已經朝著他步步緊逼了過來,他的頭發都有了焦糊的味道,不能停下,不可以再猶豫了。

    憋著一口氣的顧崢,『砰』的一下,就用頭朝著窗戶的楞框之上撞了過去。

    『嘩啦』

    ……

    感謝神力的加持,這厚墩墩的結實耐用的窗框,此時就像是紙糊的一般的,被撞成了碎片。

    一個裹著棉被的略顯狼狽的小小的身影,就著衝勢,就在屋外的土地上翻滾了起來。

    『噗啦啦』

    ……

    「咳咳咳……」

    因為掛著棉被的緣故,顧崢足足滾出去三四米的距離,才將將的停下了前行的勢頭。

    就在他適應了天旋地轉的眩暈之感,打算摘掉頭上披著的棉被,仔細的去看看火場附近的那個黑影到底是誰的時候……突然,他的瞳孔卻因為緊張而莫名的收縮了一下。

    原因無他,在這個洶湧的火光映襯之下,他的身後出現了一道黑影。

    此時,有人正悄無聲息的站在他的後方。

    這一發現,讓顧崢立刻就停止了回轉過頭的打算,立馬裝作虛弱的狀態裹著被子……咳咳咳的奮力的咳嗽了起來。

    再然後,他就眼瞅著這個影子朝著他緩緩的逼近,在對方那一點聲音都沒有的邁步的過程中,顧崢就看到了此道黑影……竟然緩緩的抬起了右手。

    那只右手,呈現出了一個爪的形狀,緩緩的朝著他的頭頂……直抓了過來。

    仿佛在下一秒鐘,這種起手式,就會變成一招凌厲的下抓,一把就將他的頭頂戳出五個指洞。

    但是此時的顧崢,卻是不敢動得分毫,他保持著跪趴在地上的形態,但是他的手中卻已經悄悄的抓上了一把沙土與石子的混合物。

    再近一些,再近一些,機會只有一次,在對方暴起的那一瞬間,也是他自救的最好時機。

    ……

    誰成想,這種劍拔弩張的氛圍,只不過過了一瞬,立刻就被更多的,更為嘈雜的,後趕過來滅火的人們給打斷了。

    「著火了!著火了!」

    「快救小莊主啊!!」

    一個微胖的管家模樣的人,帶領著一隊身強力壯的莊眾朝著火場的所在奔了過來,那些手裡拎著盆盆罐罐的護衛們,在奔向這裡的途中,就依照著這個焦急的胖子的指揮,奮力的撲滅著沿途的火苗。

    可能因為這屋內無人應答,眼觀六路的胖管家一下子就看到了火場邊那多出來的兩個大活人。

    在招呼了一下身後的眾人了之後,就開始咋咋呼呼的朝著顧崢的所在衝了過來。

    「小莊主啊,是你嗎?」

    「哎呀呀,你沒事兒啊,實在是太好了啊!」

    「咦?天殘怎麼是你?是你把小莊主從火海之中救出來的?」

    「我就說嗎,哈哈哈,太好了,太好了!」

    隨著胖管家帶點急切的嘰嘰喳喳之音響起,顧崢就看到他背後的那一個爪影……一下子就被那個被稱為『天殘』的人給收了回去。

    速度之快,快的如同一個殘影,讓見到對方這一手的顧崢,再一次微縮了一下眼眸。

    自己剛才未曾輕舉妄動的行為是正確的,這個黑影不好對付,最起碼,不是現在的顧崢能夠對付的了的。

    而在確認安全了之後的顧崢,就在被子中輕輕的一搓臉,掛著一幅仿佛被嚇壞了一般的深情,緩緩的就將頭探了出來,帶著點劫後余生的慶幸,將頭轉向了身後。

    「是有人來救我了嗎?」

    就這一眼,顧崢眼角的淚水就特別自然的流了出來:「我還以為,我還以為自己會被燒死了呢……」

    「哇……」

    說完這句話,顧崢就不管不顧的大哭了起來。

    讓聽到了此哭聲的胖管家是心疼不已,他趕忙衝到顧崢的身側,連被子帶人的就將顧崢給抱了起來,一邊哄著一邊朝著未曾被火勢波及到的其他的干爽的房間內行去。

    將什麼天殘,什麼大火的,都給拋到了腦後。

    第一次被人給抱在了懷中的顧崢一挑眉毛,哎呦,這個胖管家不錯啊。

    這具軀體雖然年紀不大,但是目測也有個十一二歲的模樣了。就這,這胖子就像是抱過千百遍的熟練,這怕是一個難得的忠心人呢。

    待到胖總管將他抱到距離火場相對較遠,又比較幽靜的一處房間了之後,顧崢就試探性的朝著這位胖管家發出了來這裡的第一道命令。

    「我困了,想要踏踏實實的睡一會,今天的事,你莫要跟任何人說。」

    「若是有人問起,你就說,我的情況還需要靜養,這些日子,除了你之外,不要讓其他人再接近這間房間了。」

    聽到顧崢用嘶啞的嗓音特意叮囑的事情,本就不是笨人的胖管家心中就是一凌。

    不用顧崢再多做吩咐,他就重重的一點頭,回應到:「知道了,小莊主。」

    「我顧忠旁的本事沒有,卻只剩下忠心。」

    「這事兒,我一定給小莊主辦好了,不會有第二個人知道小莊主現在的情況的。」

    「嗯!」

    聽到胖總管的回答,顧崢很是滿意。

    現在的他的這具身體,又累又困,實在是需要一個安全的地方,好好的休息一下了。

    在他沒有接收到這個委托人的記憶之前,怕是就需要這位忠心的胖子,來為他保駕護航了。

    朝著胖管家揮了揮手,顧錚在對方頗為識趣的退出了房間,並且將房門隨手給掩了起來了之後,他就顧不得一身的煙火味道,『撲通』一下,就將自己拋在了這個干淨松軟的床榻之中,閉起眼睛,接收起屬於這具身體的記憶。

    待到他再一次睜開眼之後,顧錚就不得不感嘆一句,饒是他經過了這麼多個世界,也從未見過比他現在的宿主……更加倒霉的存在了。

    因為,顧崢所接受到的記憶並不算多,這孩子滿打滿算到他死的時候……也只不過活到了二十五六歲。

    正是最美好的青春年華,卻是莫名其妙的就死在又一次的意外之中。

    是的,又一次。

    因為這個世界的宿主,就是從他十二歲這一年所遭遇的大火開始,每一年甚至是每一天,都在災難連連之中度過的。

    他的身旁總是出現各種形形色色的意外,而他本人在臨死前,更是從一個神秘無比的山莊的少莊主的身份,變成了一個人人喊打的大魔頭。

    但是問題是,江湖上傳言的……山莊所做的惡事,卻沒有一件兒是顧崢做的。

    不知道為什麼,所有的線索,一樁樁一件件的……竟然全都指向了顧崢所在的逍遙山莊。

    弄到了最後,整個江湖的名門正派就聯合到一起,如同一本本武俠小說中所描述的那般,將這個山莊整個的給夷為平地了。

    而那個時候的顧崢,因為在這一次的大火之中燒毀了半邊的面容,嗓子也因為救治不及而變得粗糲沙啞。

    等到他用這副模樣走到各位武林同道的面前的時候,更是在第一時間坐實了,這個逍遙山莊果然跟傳聞之中的那般,詭異危險,不是什麼正經的所在。

    那些自詡正義的幫派,帶著一個個義憤填膺的受害者的家屬,就站在顧崢的面前,將他們取得的線索以及山莊所犯下來的罪狀……都給陳述完畢了之後,就高舉起了正義之劍,喊打喊殺的將一山莊的人給屠了一個干干淨淨。

    那個時候的逍遙山莊,因為顧崢這近十多年的意外頻出,人手已經折損的七七八八,在他們被圍攻的時候,整個山莊中能用的好手,也只剩下了為數不多的幾個人。

    就算是他們再怎麼的悍不畏死,忠心耿耿,也架不住這成千上百人的一波又一波的圍攻。

    到了最後,更是用一把大火……將他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山莊給付之一炬。

    而原主,就如同他十四年前的那一場噩夢再次重現了一般,他倒在了熊熊烈火之中,又一次的經歷了一把烈焰焚燒之苦,在滿腔的怨氣都不知道朝著誰發的情況下,不甘不願的閉上了自己的眼睛。

    待到再一睜眼的時候,就輪到了顧崢的上場。

    而顧錚在接手這具身體的時候,竟是連原主的靈魂球都未曾見到。

    這個世界的委托人只留下了一道極為強烈的怨念,以及一個臨死前十分想要完成的願望,那就是……弄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如此莫名的死去。

    曾經遭受過太多的苦難與意外的他,並不懼怕死亡,他只是不願意就這樣不明不白的赴死罷了。

    這讓明白了事件始末的顧崢,十分無奈的就嘆了一口氣。

    這事兒鬧得,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魂兒都沒有了的委托人呢。

    這笑忘書升級了之後真是越來越能耐了,竟是連一抹執念的吶喊,都能聽得見了。

    真正的厲害。

    感嘆完畢了的顧崢,也不能閑著。

    因為他的突然出現,竟是讓他從山莊內揪出了第一個內鬼,就是那個叫做天殘的男人。

    根據委托人的記憶,天殘與地缺是他死去的父親也是逍遙山莊的老莊主給他留下來的貼身護衛。

    本應該最是忠誠不過。

    這兩個人無父無母,無牽無掛,都是老莊主在的時候就收留的殘疾之人。

    山莊的老莊主,教授他們莊內的武功,給他們一個棲居之所,將他們當成心腹護衛,無論從哪一點來看,整個山莊對這兩個人都是不薄。

    那麼到底是什麼原因能讓這樣的人輕易的就叛變了呢?

    這是一個值得顧崢深思的問題。

    更何況,這天殘和地缺,也不是很好收買的啊。

    他們兩個之所以會叫這樣的代號,究其原因,是因為……天殘是天生的聾啞,地缺是生來的缺臂。

    兩人一人用爪,一人用腿,站在顧崢左右,上下配合,足可以抵達上四五個一流高手的圍攻。

    就這樣的本事,又是什麼人能夠收買的了得呢?

    剛經歷了一場火災的顧崢現在還昏昏沉沉的。

    他決定先睡上一覺,待到他冷靜了之後,再查看一遍自己的記憶,或許能夠找到一些有用的信息吧。

    頗為心大的顧崢是說睡就睡。

    既然確認了這是一個武俠的世界了,對於一個剛剛開始接觸武學的弱雞來說,甭管他再怎麼提防,也是於事無補的。

    現在的他只能暫時相信他記憶中所提供的片段。

    那個胖胖的笑的無害的胖管家,在逍遙山莊覆滅的最後時刻裡,哪怕是身中數刀,也不忘記將他這個主人給緊緊的護在身後,直至最後的死亡。

    對於這樣的忠僕,他暫時是可以相信的吧。

    ……

    咂麼了一下嘴巴的顧崢緩緩的進入到了夢鄉,他所不知道的是,為了怕少莊主再出什麼意外,那個胖胖的管家,現如今卻是拿了一個小馬扎,披著一條小被子,依靠在房間的門外,腦袋一垂一垂的,給小莊主守夜呢。

    待到第二天,顧崢是被一陣震天響的鼾聲給吵醒的。

    這位靠在門口的胖管家,就算是頭靠著門框,胖屁股只能坐著半個馬扎,他也能將呼嚕給打的酣暢淋漓,引人入勝。

    真不愧他對外的名號……曾經響徹整個南疆的臥瓜雙錘……顧三炮。

    躺在床上的顧崢笑了笑,半分想要叫醒對方的意思也無。

    因為經過一晚上良好的睡眠,他在今天早晨起床的這一段時間內,已經思考出了不下四五條的疑點。

    第一,那就是老莊主之死。

    要說他這個便宜的爹,可是真夠神秘的。

    因為在原主那個貧瘠的如同撒哈拉沙漠一般的記憶中,這位老莊主整體出場時間,不超過十次。

    並且從原主開始記事了之後,這個便宜爹,出現的時間以及次數……那是依照年歲的增長而遞減的。

    更讓人覺得奇怪的是,這位老莊主,每一次出現在原主面前的時候,都會帶上一個造型十分古怪的大紅色的面具,遮擋住了他的全部的容貌。

    雖然老莊主用自己年輕時曾經發生過的一次意外而搪塞過了他戴面具的原因,但是這後來到的顧崢,卻是怎麼想怎麼都覺得不對。

    誰家爹會對兒子隱藏樣貌呢?

    至於這第二點呢,就是這個逍遙山莊的由來了。

    因為這個山莊在委托人二十四歲以前,還是一個籍籍無名的莊子,在江湖中十分的安靜且低調。

    但是直到委托人二十四歲之後,突然,逍遙山莊,這四個字就傳遍了大江南北。

    各種傳聞,各種傳說,都與這個山莊結合到了一起,每一個夜晚,甚至是每一個白天,都有好事兒的或是想要揚名的武林人士……在山莊的周圍窺探,直至第一樁滅門慘案的線索直指逍遙山莊了之後,這種現像才有所好轉。

    但是,這只不過是疾風驟雨到來前的短暫的平靜罷了。

    畢竟一個山莊的惡名積累到了一定程度了之後,就會引起觸底反彈,成為那些正道人士替天行道,行俠仗義的踏腳石。

    那麼,問題就來了,一個實力如此強勁,能抵御得了整個武林近兩三年的騷擾的山莊,為何在之前這麼多年裡……一直都是籍籍無名的呢?

    它如此低調的做法又是為了什麼呢?

    這簡直就成為了一團剪不斷理還亂的亂麻,讓現在的顧崢只能走一步算一步的慢慢去捋順了。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4-14 09:39
第1121章 武俠篇:江山疑雲(二)

     哦,盤點完了這幾大謎團了之後,隨後的這一山莊的人的排查也著實是一件大難事兒。

    因為在原本的委托人的印像中,整個山莊的莊眾人數竟然高達兩百多人。

    若不是這十來年的頻頻出事兒,最終的那個正道圍剿,到了最後,勝負結果還真不好說。

    而就是這種龐大的人數,也為顧崢找出內奸增加了不少的困難。

    況且,圍繞在他這個少主子身旁的人,除了貼身伺候的丫頭婆子之外,有一個算一個的,還都是在江湖上排的上號的高手。

    哪一個單獨拎出來,都比現在他這個便宜少主的武功要強上許多。

    畢竟,三流高手,那也是高手啊。

    『咕嚕嚕……』

    越想越覺得此行艱難的顧崢的肚子,卻在這個時候不爭氣的叫喚了起來。

    要說他這費腦子的思索,還真是一個高消耗的行為,是時候將門口那個胖管家給叫起來,為他們家的少主准備一頓豐盛的早餐了。

    咱們今年才十二,不急,慢慢來。

    想明白了的顧崢就朝著門外小聲的叫喚了起來:「顧忠,顧總管在不在?」

    而那個熟睡的胖子卻是在顧崢剛剛發出第一聲召喚的時候就嗖的一下睜開了雙眼,拿著袖袍胡亂的抹了一把口水,推開門,朝著顧崢所在的床榻連滾帶爬的摸了過去。

    「在的,少莊主,顧忠在的。」

    「你現在感覺怎麼樣,疼不疼?渴不渴?餓不餓?」

    那種發自肺腑的關心特別自然的就表露出來。

    讓見到了顧忠這番表現的顧崢,一雙漂亮的丹鳳眼就笑成了一副彎彎的月牙。

    「我餓了,顧叔,幫我拿點吃的,但是注意,不要驚動外邊的人。」

    「從這一刻起,咱們兩個就要對好了說辭了。」

    「你對外宣稱,逍遙山莊的少莊主因為這場大火發生了意外,不但身體大面積的燒傷,造成了不可彌補的傷害之外,就連臉也被毀去了一半。」

    「在別人問起詳情的時候,你要特別的加上一句,怕是因為這一場大火,我的經脈淤堵,以後別說是練武了,若是恢復的不好,怕是會不利於行的。」

    「嗯,短時間內我只能囑咐顧叔你這麼多,其他的話等到我吃飽了,你對付完了那些想要打探的人了之後,咱們再詳談吧。」

    聽到這裡的顧忠,就算是個傻的也能聽明白顧崢話語中的不對了。

    出於天生的服從與忠心,這個胖總管則是半分的疑惑也無,點點頭就依照顧崢的要求去辦了。

    待到顧崢吃完了一頓對於病患十分有利的朝食了之後,胖管家才將這一間少主要靜心養病旁人不得打攪的房間房門……又給重新的遮掩了一個嚴實。

    「好了,顧叔,外邊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嗎?」

    看到床上那個半分不適也無,反倒是比平常還要精神幾分的少主,顧忠就帶著幾分欣慰的回答到:「已經都安排妥當了。」

    「少主受到了重傷,現在還醒醒暈暈的消息我已經放出去了。」

    「而門外的護衛,巡邏的路線最近的,距離這所房間也足有兩米之遠。」

    「少主今後的安全,就全由顧忠我來護衛了。」

    「嗯,」聽到這裡的顧崢很是滿意,在聽完了彙報了之後,就將他昨天所見到的事情,簡略的與顧忠說了幾句,讓聽到了顧崢分說的顧忠那是大驚失色。

    「什麼?少莊主,天殘竟然要對你動手?」

    一直在仔細的觀察顧忠臉上的表情的顧崢,只發現了顧忠的震驚與擔憂。

    果然,顧忠對於這件事情怕是與他一樣,全不知情

    這個充滿了秘密的山莊,裡邊有太多特意不讓原主知曉的秘密。

    不過現在來到這個世界的是顧崢,怕是就沒有委托人那麼好糊弄了。

    接下來,顧崢條理分明的跟顧忠分說了一下他後續的計劃。

    「找人給我按照這張圖的圖樣,做出一副同樣的面具。」

    「以後的我就是一個身有殘疾之人,自然不能用現在的臉出去示人。」

    「再然後,你去找幾個切實可靠的人,緊緊的盯著天殘與地缺,去看看他們在山莊外是否與旁的人有過聯系。」

    「這場突如其來的大火,內裡所隱藏的秘密,怕是就要從他們兩個人的身上著手了啊。」

    聽到這裡的顧忠連連點頭,這天殘地缺乃是孟不離焦的好兄弟,一個人的背叛,怕是另外一個人的忠心也要大打折扣了。

    隨後顧忠這個妥帖人,在依照顧崢吩咐去辦事的時候,又多問了一句:「少莊主,還有旁的需要准備的嗎?」

    「為了避人耳目,我已經吩咐了手下定時往山莊內采購一批治療燒傷淤堵的藥物,只是要委屈少莊主,住在這種被藥物熏過的房間之中了啊。」

    對於顧忠的這種做法,顧崢並沒有異議,也多虧了對方的提醒,讓顧崢就想到了一件至關重要的事情。

    「顧叔,我記得山莊之中的武學秘籍,自從我父親去世之後,就已經被自動的封存起來了吧?」

    「我需要顧叔替我去拿一本秘籍,《太上感應經》已經不適合現在的我去修習了,我想要轉練功法更為霸道,但是見效卻是更為迅速的《玄陰毒功》。」

    「還請顧總管趁著對外采購大量的藥材的時候,便宜行事了。」

    聽到顧崢的話語,顧忠那是大驚失色,他想都未曾想的就阻止起了顧錚來。

    「萬萬使不得啊,少莊主,老莊主當初尋得這兩本武林之中至上功法的時候就曾說過,這玄陰毒功,霸道無比。」

    「練習此功法的人不但要與相同的藥浴配合,並且在練習的過程之中,會感受到平常人無法忍受的痛楚。」

    「這功法非大毅力之人是無法修習的。」

    「而感應經卻是平和中正,最適合年幼習武者打好基礎的所學。」

    「當初老莊主在替少莊主選擇功法的時候,早就考慮到了這一點,萬望少莊主多多思量啊!」

    這事兒顧崢自己不知道嗎?

    他當然知道啊。

    但是若是依照原本的那樣,再繼續修煉這種夯實基礎,用時頗長,見效奇慢的功法,怕是他還沒等到練成的那一天,就已經嗝屁著涼了吧。

    所以,現在的他必須要反其道而為之,最起碼要讓自己有著勉強的自保之力,說不定在自己那隱形的敵人的輕視之下,還能搞出點絕地反擊的好戲呢。

    而這一本毒功則是顧崢最好的選擇,想當初他的毒術也是獨樹一幟,滅殺一軍足矣的。

    在這個世界中,與此本功法相呼應正,說不定還有著說不出來的妙用呢。

    對自己的選擇特別的堅定的顧崢,此時卻將盈盈笑臉給收了起來,第一次在人前露出了不容置疑的表情,再加上原本還略顯稚嫩的面容,被顧崢這個老妖怪一附體了之後的成熟之感這麼一對衝,就讓原本一個挺清冷的小男生,瞬間變成了一個略帶扭曲的中二少年。

    若是有什麼特別適合的稱呼來形容此時的顧崢的話,那麼武俠版本的殺馬特,一定特別的適合此時的他。

    而就是這個表情,讓忠心的胖管家是大驚失色,他也顧不得什麼玄陰毒功對身體的忍受程度有要求了,那是趕緊就朝著屋外奔去啊。

    他要趕緊將武功秘籍給自己的少主子拿過來,要人給人,要藥給藥,他寧可他們逍遙山莊的少主是一個修習邪惡功法的大魔頭,也不願意少主子變成一個中正平和的大傻子啊。

    ……

    事情就在顧崢的精彩演技的映襯之下,進行得很是順利。

    他不但得到了那本夢寐以求的毒功的使用權,還將顧忠與自己的關系栓的更加的緊密了起來。

    以往這位胖管家是那位神秘的父親的管家,但是往後啊,呵呵呵,已經『死』去的老莊主就會成為過去式,而他這位即將名揚天下的少莊主,就會成為整個山莊真正的管事人了。

    心情不錯的顧崢,揮揮手讓略有忐忑非要在門外護法的顧忠退了下去,認認真真的翻開了這本毒經的第一頁。

    入眼的第一句內容就相當的了不得。

    毒功上是這麼說的:這本經書的每一頁書頁都被一種毒液浸泡過。

    而想要修習此種功法之人,也需經歷九九八十一種毒液的洗禮,待到扛過最後一種奇毒的侵襲,那麼恭喜你,修習此本毒功之人,將會神功大成,天下無敵!

    搞什麼鬼!

    若不是顧崢看書仔細,發現了其中的藏頭詩句的話,怕是他練習的第一天,就要遭受這第一種毒素的侵襲,雖說只是最輕微的渾身長紅疙瘩這樣的過敏症狀吧,但是隨著練習的越發深入,修習此種毒功的人,若不及時的配合上解毒的湯劑的話,輕則損命折壽,重則毒發身亡啊。

    這叫什麼無上神功啊,根本就是將自己給練成了一個毒人了。

    至於到底是誰這麼邪惡,創建了這麼一種功法,此時的顧崢已經無從考量了。

    但是通過他的仔細研究,又從這其中找出了標注在每一頁後邊的更為隱蔽的解毒藥方了之後,顧崢卻是知道,這位邪惡的功法的創建人,卻是一個精彩艷艷對毒物極其有研究的真正的高人。

    而這就足夠了。

    因為光看其毒的使用,有許多竟是現如今的顧崢見都未曾見到,聽都未曾聽過的新的配制方法,那麼在這種毒性的配合下顧崢所要修煉的毒功會產生什麼樣的威力,怕是也毋庸置疑了吧。

    顧崢就是帶著這種興奮的想法一頭就栽進了毒功的修煉之中,而當他成功的將功法最為簡單的那一層給修習圓滿的時候,再一抬頭,竟然只過去了一天一夜。

    至於那位最忠心的顧忠,差一點就哭死在顧崢的房門之外。

    若不是小莊主再三的提醒他,從他進入到了那個黑漆漆臭烘烘的藥浴大桶之後就不要去打攪他,怕是顧忠早就不管不顧的……將人給從藥水中扛了出來了。

    蓋是因為,這項毒功的練習過程,看著也是頗為的邪門。

    那些藥液仿佛是通過顧崢的皮膚毛孔的呼吸而滲透進了顧崢的表皮皮膚,隨著他一呼一吸的吐納,漸漸的游走遍全身。

    最終讓一個皮膚白皙,柔嫩無比的小莊主,變成了一個漆黑恐怖的毒人。

    愣是誰,見到了此情此景都要被嚇得大驚失色,不能自已。

    而經歷過了這一番之後,顧忠還能忍得住,也不得不讓顧崢贊嘆一聲,果真是一個踏實穩重的胖子,能經得住大事兒啊。

    其實,他若是知道此時胖管家的內心的話,怕是就不會這麼認為了。

    因為此時的胖管家真的是嚇僵直了。

    他一直保持著僵化的狀態,直至顧崢清醒過來,眼睜睜的瞅著自家的小莊主從碩大的木桶之中翻爬出來,特別淡定的將身上的毒液給處理干淨了之後,才算是真正的活了過來。

    「少……莊……主……你感覺怎麼樣?」

    而此時的顧崢,卻是故意的邪魅一笑,將一件玄色的外袍隨意的這麼一裹,竟是露出了無比舒坦的表情:「感覺好極了,從未有過的好。」

    「只要藥劑配合得當,就算是修習到最後一層,怕是也不會出現太大的痛感。」

    「之所以前面修習的人,會疼痛難當?」

    「那是因為,他們不像莊主我這般的英明神武和運氣逆天啊。」

    說完了這一番話之後,顧崢則是酣暢淋漓的大笑了起來,然後就在顧忠目瞪口呆的注視之下,徑直的就朝著手邊的一杯冷茶的方向伸了過去。

    然後,這杯已經被顧崢伸進去一根手指的茶水,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了顏色。

    原本金黃透徹的茶水,不過瞬間的工夫就變成了漆黑一片。

    「怎麼樣?」顧崢輕笑了一下,略顯得意:「這只不過是最初級的毒罷了,與形,與色,都太過於明顯。」

    「待到我神功大成,身上的毒素不但無色無味,還無形無狀。」

    「氣味亦可,水劑亦可。真正是殺人於無形了啊。」

    「至於本莊主散去了感應經之後的功力問題?」

    「喏,此本毒經的第一層練成了之後,我原本失去的功力又原樣的返回了。」

    「枉我八歲開始兢兢業業修習感應經,一日不敢停歇,到了最後,反倒不如這本邪功來的有效。」

    「也難怪那些行走在江湖上的青年俠客,總是成為各種老魔的踏腳石,鬧到最後偏要脖子都要埋入到黃土之中的老祖宗出來替天行道。」

    「正道真的十分的悲哀啊。」

    顧崢這話說的,特別的感慨,但是一旁的顧忠卻是半分難過的意味都不曾聽到。

    他總覺得少莊主就算是修習了這本毒功,也依然是那個單純美好的少年。

    但是他錯了,魔功就是魔功,自己的少莊主只不過才將將的修煉成第一層,就已經完全的受其影響,移了性情了啊。

    可是顧忠在心中再怎麼的懊惱不已,都已經無法阻止顧崢在邪教的大路上越行越遠的舉動了。

    因為接下來的顧崢,他的安排,每一步都在朝著邪教壯大的方向所行進著。

    首先,少莊主就通過他的嘴巴將對方已經完全的蘇醒過來的消息給傳了出去。

    因為燒傷的過於嚴重,需要大量的珍貴的藥材來替他們可憐的少莊主進行療傷。

    那一批批的罕見的藥材,以及在顧忠的操作下混入其中的毒草,毒蟲,就這樣神不知鬼不覺的進入到了顧崢開始一手操辦經營的煉毒密室之中。

    一批批既具有針對性的毒藥,就被顧崢依照著毒經給煉制了出來。

    當然了,依照他現在的水准,只能制作最初級的毒藥。

    但是僅僅是最低級的毒液,對於現在的顧崢來說,也是足夠用了。

    而當這位病情反反復復,曾經有幾次都要『命喪黃泉』的莊主,終於扛過了危險期,逐漸的恢復過來,並且偶爾會出現在莊內其他人的面前的時候,這時候距離顧崢穿越到這個世界已經足足有三個多月的時間了。

    而這個時候的顧崢,已經成功的練成了《玄陰毒功》的第二層筋膜附毒的地步。

    他體內的功力更是因為這一次的突破以及大量的毒液的滋養,一舉達到了旁人埋頭苦修五年的光景。

    現在的他,已經成功的追上了與他相同年齡的同齡人,就算是與那些現在已經行走在江湖上的還未入流的年輕俠客們相比,也是不差分毫的。

    就因為這一點,對於此毒功的消耗量大,過於費錢,以及對於一個人的外觀樣貌上的改變,就徹底的被顧崢給忽視了。

    逍遙山莊不差錢。

    等到顧崢真正的開始關心這個神秘的山莊的時候,才知道,這方圓百裡,足足綿延五個山頭的土地,都歸屬於這座山莊之下。

    而附近的逍遙鎮,齊樂鎮,忘憂鎮三大京畿名鎮的百分之六十的產業與房屋,竟然也掛靠在這座默默無聞的山莊底下。

    這就很驚人了。

    這位委托人要不是從小到大就一直在刺殺被刺殺,養傷以及正在養傷的過程中循環往復,他其實才是真正的逍遙人,現實中的人生贏家啊。

    這錢都不怎麼在乎了,那點外貌上的改變對於並不注重外殼的顧崢來說,就更不是個事兒了。

    他的膚色變青,身材消瘦?那都不是個兒事兒啊。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4-14 09:39
第1122章 武俠篇:江山疑雲(三)(江南vs神話加更31)

     作為一名專業的大夫,顧崢可以負責人的說,這具身體被他給將養的那是氣血旺盛,無病無災,絕對可以活到個七老八十。

    那麼當這些問題都已經不是問題的時候。

    顧崢就可以進行他的下一步的計劃了。

    那就是真正的著手去調查天殘與地缺。

    在他修煉的這一段時間裡,這顧忠那是一點都沒有懈怠,那是天天派著自己的心腹,一晌不差的盯著這兩個人。

    終於,在他的不懈的努力下,從天殘的身上找出了他們以前從不曾發覺的蛛絲馬跡。

    這位天生聾啞的護衛的生活是極其的規律。

    平日裡除了在山莊之中充當莊主的守衛之外,其他的時日裡竟是只在山莊外他購得的一處小院落之中蒙頭睡覺。

    而那所院落,顧忠也已經趁著天殘不在的時間內進去仔細的查探過一番,得出的結論卻是,那就是一處最普通不過的民居,並沒有任何的不妥之處。

    但是就算是這樣,一處特別微不足道的細節,還是被顧忠給注意到了。

    那就是這個沉默的護衛,每隔四五日就要去逍遙鎮的芙蓉閣一趟,雷打不動。

    至於這個芙蓉閣,光聽名字就知道這地方所經營的內容如何了。

    按理來說,這種孤身一人的男子,前去光顧這種地方並沒有什麼不妥。

    但是奇怪就奇怪在,他每一次去都會去找同一個女人,去一個只是掛靠在芙蓉閣下,專門為姑娘們演奏曲樂的樂師的房間。

    最為巧合的是,這位樂師,聽芙蓉閣的閣主介紹,竟然也是一個啞的。

    這就有點意思了。

    待到那顧忠順著這條線派人去將那個女人的畫像給描繪出來了之後才發現,這個人竟然與天殘的面貌有七分的相像。

    那麼旁的地方毫無破綻的天殘,問題怕是就出在這個女人的身上了。

    因為時間太短,這也是顧忠所能掌握的全部的資料了。

    聰明如顧崢這樣的人,只需要稍微一琢磨就能明白,這個女人肯定是這個先前以為是毫無牽掛的男人的親人了。

    至於天殘為何要對顧崢下手,怕是也與這個女子有關。

    要麼是背後之人拿捏住了天殘的家人,要麼就是這位家人本就與背後的之人有所瓜葛。

    但是無論是哪一條,天殘的背叛都是毋庸置疑的。

    這多調查的時日並不是多此一舉,而是要將天殘以及他顧忌的人給一網打盡的必要手段罷了。

    碰完了頭的顧崢揮手將胖管家給轟了出去。

    現在可是到了他研發《玄陰毒經》第三層的解毒藥劑的關鍵時刻。

    依照秘籍中的記載,他顧崢能不能用一年半的時間順利的修煉完第三層,以得到普通人修煉十年才能擁有的功力,才是目前最為首要的。

    因為在這個世界中,你的外在勢力發展的再大,可能也敵不過一個千軍萬馬之中輕松收取敵方上將首級的高手。

    人心難辨。

    護衛們的武力再如何的強大,也沒有自身強大來的安全。

    求別人不如靠自己啊。

    感嘆了一下做人不易的顧崢,將一塊特制的細木炭消毒面具給扣在了腦袋上了之後,就興致勃勃的帶上了特質的蠶絲手套,小心翼翼的從一處白瓷罐內,掏出一條扭動的無比劇烈,身長足有半條臂長的巨毒蜈蚣,略帶痴迷的觀察了一番之後,就打算往自己事先准備好的切割台上放置。

    而就在這個時候,意外發生了。

    顧崢所身處的這間只有顧忠能夠靠近的房間外,一道身影正悄無聲息的靠近。

    他利用巡邏隊伍之間的時間差,完美的避開了護衛的眼線,成功的潛伏到了這個房間唯一的一個通風所用的出氣口的旁邊。

    一雙黑暗之中的手,輕輕的將這個洞口給打了開來,那一雙窺探之眼在看到了顧崢此時正背對著自己所在的方位時,這個人就動起了手。

    『啪』

    一顆細小的如同紐扣一般的石子兒,裹挾著凌厲之勢,朝著顧崢的後腦所在襲了過來。

    若是這一顆石頭子兒砸中了實處,顧錚怕是不死也要給打成一個二傻。

    毫無知覺的顧崢,當然避不開這一次的偷襲,但是因為此時房間內的燈光過於昏暗,再加上顧崢總是陰測測的裹著一個碩大的鬥篷的緣故,那襲擊之人並不曾看到,顧崢頭上實際上已經裹了一層厚厚的防毒面具。

    而這一顆石子兒就算在此時十分成功的擊中了顧崢的頭部,卻因為這黑影的判斷失誤,力度不夠,完全沒有達到應有的效果。

    「誰!」

    顧崢的這一聲高喝叫的是又尖又銳,迅速的就引起了與他剛剛談完話,才走出去沒多久的顧忠的注意。

    而叫嚷出聲的顧崢,也讓發出這顆石子兒的人迅速的發現了自己這一擊偷襲並不曾得手。

    不知道這人是如何想的,竟然還藝高人膽大的又發射出了第二把暗器。

    但是這一次,卻不是看似無害的石頭子兒了,而是一把明晃晃的梭鏢,裹挾著寒光,氣勢逼人的直衝顧崢的額頭而去。

    「好狗膽!」

    顧崢氣怒反樂,將雙臂往面門前一擋,竟是不避不讓的朝著這個房間唯一的窗口處衝了過去。

    既然來了,那就別想走了。

    『叮當!』

    一聲金屬碰撞之音,就在這千鈞一發之刻響起,那把梭鏢碰到了顧崢的袖袍之時,就被未雨綢繆天天研究自己怎麼才能不碰到意外的顧崢特意裝備的護臂……給磕擋了下來。

    蓋是因為在顧崢的印像之中,委托人這雙曾經使劍的手,三天兩頭的就要受點外傷,到了最後,委托人的左臂都已經成為了一雙只能提起輕微重物的半殘疾的狀態了。

    你說他慘不慘。

    作為一個惜命的顧崢,現如今就差往自己身上套一套鎖子甲了。

    若不是造型太過於引人注意,一看就是有所防備的狀態,怕是他連鐵皮盔也會天天的帶在頭上的。

    現在好了,防護措施沒有白做,這不就起到作用了嗎?

    身形不慢的顧崢,果真在這個只有巴掌大小的通氣窗口處見到一道一晃而退的身影。

    這個時候的他想要再追已經來不及了。

    但是在確認了來人是一個四肢健全的人之後,顧崢反倒是不慌不忙的從趴著的通風口處跳了下來,拍了拍從床沿邊兒上沾染的一點黑灰色的粉末了之後,竟是心情大好的再次回轉到了制藥台子上,再一次的操心起了那條剛剛被他頭身分離的毒蜈蚣的後續處理問題了。

    至於聞聲追去的顧忠?

    不過多時,就再一次的折返了回來,在顧崢面前誠心請罪來了。

    果不出顧崢所料,人追丟了。

    只憑一個甚不清楚的背影,無法判斷出是何人所為。

    在聽到了彙報後,顧崢卻是不慌不忙。

    他將這十三對足的毒蜈蚣一節節的分解了之後,才幽幽的抬起頭來,說出了他接下來的處理。

    「將山莊所有的人都召集起來吧,就在後院的演武場集合。」

    「無論男女,不分職責。」

    「今晚,除了不在山莊之人,其他的,有一個算一個的都要給我到齊。」

    「是!」

    聽到了顧崢的吩咐,顧忠毫不猶豫的就退了下去,迅速的將莊主的這一命令給傳達了出去。

    而山莊中的眾人,果真不愧顧崢記憶中一般的訓練有素,不過半刻的功夫,竟然寂靜無聲的就全都佇立在了那個地方不小的演練場內。

    『劈啪』

    『劈啪』

    一束束火把十分有序的被眾人點燃,整個演武場,此時就被映照的燈火通明。

    在明明滅滅的火把照耀之下,那個火災之後,性格大變的莊主,此時正在顧忠的跟隨之下,緩緩的朝著演武場前方得到半高的台子上走去。

    待到這些人目迎著顧崢,登上矮台,踏踏實實的坐在其中的一方高椅之上,這位就不見真面目的莊主,就用他那粗糲沙啞的嗓音,緩緩的開了口。

    「你們之中有人背叛了我這個廢人一般的莊主。」

    「也不知道我這個廢物到底是礙了誰的眼,這人又是抱著何種的目的,恨不得我就此死去。」

    「呵呵,我就納悶了,逍遙山莊唯一的主人死去了,對於你們這些依靠著山莊吃飯的人又有何好處?」

    「要知道,怕是就算是本莊主現在速死在當場,整個山莊的財富,也是落不到各位的手中的吧。」

    「還是說,顧忠,你對這個山莊有什麼想法?」

    聽到顧崢如是問,顧忠卻是沒有半分的猶豫,撲通一下……就跪趴在了顧崢的腳下,將自己胖胖的頭顱完全的居於與顧崢的大袍之下,真心誠意為自己辯解道:「老奴不敢!」

    「莊主有所不知,老奴乃是山莊世僕,並有老莊主於官府中登記的賣身契約。」

    「而山莊之中雜役丫鬟,各處主管的身契與老奴自己身契一並存放在只有莊主才能打開的藏珍閣之中。」

    「依照大乾律例,主死奴從,僕人乃是山莊財產的一部分。」

    「莊主死後,我們就成了無人接受的財產,怕是要被官方公拍,面臨著不知會被賣往何處的下場。」

    「若說整個山莊內,誰才是最不希望莊主出事之人,怕就是我們這種已經自賣自身的真正忠心之人了啊。」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4-15 09:36
第1123章 武俠篇:江山疑雲(四)

     「哦?」

    聽到了這話的顧崢,微挑了一下嘴角,露出了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

    他這一笑不要緊,那半張青臉加上半張惡鬼面具所造成的加成效果,簡直就達到了小兒夜啼的驚悚效果。

    讓戰戰兢兢,一會偷瞄一眼台上的幾個膽小的丫鬟,竟是在見到了顧崢這個笑容了之後……就一翻白眼,很沒出息的昏厥了過去。

    因著這一時間倒下去了三兩個人,場面就稍顯有些混亂。

    但是顧崢卻是半分憐香惜玉之感也無,只是輕輕的一擺手,就將場內的騷動給鎮壓了下去。

    「不急,暈著的人,就讓她們暈著吧。」

    「做人啊,有時候還是膽子小一點的好。」

    「咱們還是依照前面的詢問,既然最有可能從本莊主的死亡之中獲利的顧忠,不是謀我性命的凶手。」

    「那麼場內,有沒有坦誠的人,向本莊主我揭發一下你周圍人的惡行呢?」

    待到顧崢問完了這句話之後,卻是迎來了死一般的沉寂。

    所有的人都垂手而立,無法接住顧崢此時拋出來的話題。

    ……

    我們倒是想踊躍的揭發呢,可是問題是,咱們是真的不知道啊。

    本也沒想著就此就能拿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的顧崢,在覺得安靜的時間足夠長了的時候,就再一次的笑出了聲。

    「呵呵呵呵,果真是沒有人知道啊。」

    「那麼,本莊主還真的挺佩服這位叛變之人的本事。」

    「竟然能在我這個密不透風的山莊之中,一而再再而三的襲擊身為莊主的我。」

    「而且呢,這最近一次的襲擊,就在我將大家召集到此之前,才剛剛發生的。」

    隨著顧崢這一聲話音落下,原本還寂靜無聲的演武場上立刻就響起了一片衣衫摩擦之音。

    多虧了整個山莊的規矩在顧忠的訓練下都十分的有序,莊眾們在得知了這麼一個驚悚的消息的時候,竟是沒有一個人敢發出驚呼之音。

    他們最大的動作不過是吃驚的抬起頭來,仰望一下那個說自己遇害就像是說今天天氣不錯一般的莊主。

    要知道,這位莊主……滿打滿算今年尚不滿十三歲啊。

    在少年時期就有這種處變不驚的膽色,若是被他成長起來之後,怕又是一方豪強的存在。

    底下的僕役護衛們,此時具都用既崇拜又驚喜的小眼神凝望著這位年紀不大的幫主,等待著他將未曾說完的話繼續的說完。

    而顧崢對於眾人的反應也是十分的滿意,他在輕笑了一聲之後,就接著說了下去。

    「不過不要緊,你們的莊主命大,腦子也足夠使,今天晚上,就是這個叛徒現出原形之時。」

    「你們也肯定不會知道,本莊主的小寶貝它有多麼的厲害。」

    隨著顧崢一頓一錯的話音,他身上扣著的碩大的袍子之中,就嗡嗡嗡的飛出了幾只身材消瘦的毒蜂,閃動著透明的翅膀,飛舞在顧崢的左右,竟像是莊主馴養的寵物一般,十分乖巧的排成了六角的蜂窩形狀。

    「去吧,去把,把今天晚上的罪魁禍首給爸爸找出來吧。乖。」

    說完這句話,顧崢就從另外一只寬大的袖袍之中掏出一根細入指節的短笛,湊在唇邊輕輕這麼一吹,那幾只毒蜂就如同離弦的箭一般的朝著大場內的人群之中衝了過去。

    『嗡……』

    它們並不像其它的蜜蜂那般具有著撲光的特性,在火把的照耀之下只會胡亂的飛翔。

    這群奇異的蜜蜂,反倒像是一只只嗅覺靈敏的小狗一般,直奔著人群中……一個人的所在衝了過去。

    而在接近到了那個人還有近半米遠的距離的時候,這些凶悍的毒蜂,竟是齊刷刷的撅起了屁股,將鋒利的尾後針徑直的對著那個顧崢想要找尋出來的禍首的方向……刺了過去。

    呵呵,果然是天殘。

    在天殘因為這幾只小蟲的反應還在愣神的空檔之中,坐在高台上的顧崢則是淡淡的說了一句:「拿下!」

    隨著這一聲落下……

    「是!」

    「是!」

    「是!」

    是從場內不同的方位之中傳出來的應和之音。

    幾道凶悍的身影與毒蜂一起直撲天殘的所在而去,不過瞬間的功夫,一道哨音與拳腳碰撞之音就同時響了起來。

    此時的演武場內,四名山莊護衛已經與天殘與地缺戰成了一團。

    至於顧崢的那幾只毒蜂?

    卻因為那一觸即發的哨音而停止了繼續攻擊的腳步。

    笑話,他培育這些珍貴的蜂種可是花費了足足月余的時間。

    總算是能夠感受一把小龍女的遠程攻擊了,為了一個區區的天殘就給浪費掉了初代的品種,豈不是太奢侈了!

    至於那兩個叛徒?

    有那四個人的圍攻還不夠嗎?

    正當顧崢笑眯眯的收回他的小寶貝的時候,站在他下手的顧忠卻發現,他安排的這四個人……好像還真的不太夠。

    因為現在的場上,有一個十分有趣的現像,那個下意識的就幫著天殘一起御敵的地缺,此時卻是回過神來,大聲的朝著莊主的方向求饒呢。

    「莊主明察!為何突然對我兄弟二人下手!」

    「天殘他天生不能言語,莊主莫要受了旁人的挑唆,輕易的冤枉了好人啊。」

    這話說的情真意切,焦急不已,光看地缺的表情,若不是演技卓著,怕還真是的對天殘的作為一無所知。

    他參與到這場亂戰之中的唯一的原因,就是因為他與天殘是並肩作戰了多年的好兄弟,從未曾有一人將另外一人拋卻的情景。

    這是地缺身體最自然的反應,待到他明白過來的時候,卻是被旁人給一並當成了合謀之人,被圍在戰圈的中央了。

    但是像顧崢這種立志做大魔王的人,怎麼可能輕易的受人的影響。

    他只是有些眷戀的摸了摸一只毒蜂的翅膀,將袖袍一揮了之後,就讓這六只毒蜂再一次完美的隱藏了起來。

    然後,顧崢就帶著一點點的自得,朝著地缺的所在說了一句:「你以為誰都像你這般的眼瞎?」

    「偷襲之人必然不曾知曉,他所攀爬的氣窗邊沿處有我灑下的曼陀羅的花粉。」

    「而莊主我豢養的這群小可愛們,最喜歡的食物,也莫過於這種花的花粉罷了。」

    「它們那敏銳的小觸覺,可不是爾等凡人能夠明白的東西。」

    「而你也莫要用天殘可能在旁出沾染到這種花粉的可能性來搪塞與我,因為啊,這個時節,曼陀羅花是絕對不會出現在冀東區域的花卉啊。」

    「也只有你們莊主我的藥田花房之中為此專門培育出了兩朵。」

    「不巧,前幾日花開之時,所有的花粉就已經被我仔細的采摘了下來。」

    「所以,地缺,還不速速將天殘拿下!」

    最後這一句,顧崢的聲音瞬間拔高了三度,而這一聲力喝……也讓地缺一咬牙,扭身卻將自己的鞭腿踢踹到了天殘的腰腹之間。

    毫無防備的天殘,受到了自己的搭檔的突然襲擊,一下子就倒飛了出去。

    抓住了這大好時機的四名護衛,則是一個騰挪就追隨了上去,啪啪……兩個爪拿就將天殘的臂膀腿踝給分別抓住。

    一下子就將倒飛著的天殘給抓成了一個大字,結結實實的控制在了這四個人的手中。

    『啪啪啪啪』

    當這四名護衛將人成功的擒獲住了之後,顧崢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朝著顧忠的方向一揮手,就閉目養神,不打算再管後續的事情了。

    至於接到了命令的顧忠則是一個抱拳,就朝著那四名已經半跪在了地上的護衛們下達了後續的指令:「帶走!」

    至於那個連自己都未曾想到會如此的聽話直接就攻擊了天殘的地缺,則是滿心復雜的朝著莊主所在的高台上望去,在與顧崢那淡淡的眼神對望了片刻之後,就露出了苦笑:「莊主,不用再找人羈押與我了。」

    「我自行隨顧管家領罪!」

    「嗯!」

    對於地缺的識趣,顧崢還是頗為滿意的,既然重頭戲都已經結束了,那麼他這位莊主自然也可以功成身退了啊。

    顧崢半分要跟眾人打聲招呼再走的意向也無。他就如同來到演武場時的那般,在一群比他還要安靜的護衛的守衛之下,悄無聲息的離開。

    只剩下了一場子沒有人招呼的無關人等,等到顧管家後派人來通知了之後,才敢敲一敲因為過於緊張而已經僵直的雙腿,帶著點慶幸的離開了這個親眼目睹了大事件的演武場。

    偌大的場地,瞬間就散了一個干干淨淨。

    而為了天殘而點起了燭火的地牢之中,刑訊之人卻是徹夜未眠。

    ……

    踏實的睡了一個好覺的顧崢,在第二天一清早醒來聽到了顧忠的彙報之後,也只能遺憾的搖了搖頭,發布了他早就准備好的第二套方案。

    「你說,人心怎麼竟會如此的復雜呢?」

    「明明有了一次活命的機會,卻偏偏想要等待那萬中無一的可能,到了最後反倒是將自己與至親之人的性命全都斷送。」

    「何必呢?」

    「顧忠,將芙蓉閣擒獲的那個啞女給地牢之中的刑訊之人送過去吧。」

    說到這裡的顧崢,啪嚓一下就將手中攥著的一朵紅花給捻了一個粉碎,鮮紅色的汁液順著他的手指縫隙就流入到了他面前的那個不大的甕中。

    然後,在見到裡邊的三種溶液完美的融合到了一起了之後,這位成竹在胸的莊主就將這個甕隨手遞到了顧忠的手中,在這位胖管家還未離開房間的時候,又多吩咐了一句:「嗯,順便拿這兩個人來試試我煉制的新藥。」

    「哦,不對,不用那麼浪費,無需兩個人一起用上。」

    「我那最忠心的天殘還需要留著力氣將他的幕後之人給我揭發出來呢。」

    「這個藥,就用到那個女人的身上吧。」

    「是!」

    莊主的命令就是一切的顧忠……毫不猶豫的將顧崢的命令給貫徹了下去。

    而拿到了這一碗爛乎乎不知道該如何形容的藥劑的刑訊之人,卻是對於莊主這種兒戲的行為感到哭笑不得。

    他們這種被顧忠特意尋來的積年老吏,那都是在府衙的牢獄之中干過多年之人。

    若不是到了含飴弄孫的年紀從縣衙的牢獄之中退了出來,而這山莊的管家又是著實的大方的話,他們是打死也不會為江湖幫派的私人刑獄所服務的。

    就他們這種水准,十八般武藝全都拿了出來了,對面這個一聲不吭全都扛下來的啞巴……也是半分想要坦白的欲望也無。

    他對面的那用來書寫的一紙一筆……是分毫未動。

    他們就不相信了,這一碗腥乎乎的藥物,能讓這個硬漢妥協。

    但是接下來,等到這兩個老吏見到了緊隨其後的兩名莊眾將一個女人給拖到了他們的面前的時候,就整個人都精神了起來。

    有人質?

    這就有些靠譜了。

    逍遙山莊的主人,很有幾分的頭腦嗎。

    而就當他們跟著顧忠一起托著肚子嘿嘿嘿的陰笑的時候,那個被捆附在行刑架子上的天殘卻是在見到了這個女人的面容了之後,就發出了『喝喝喝』的嘶吼之音。

    驚怒交加的天殘將這個被釘框在牆壁之上的架子都給拉的吱吱作響,仿佛下一秒鐘就會連同他手腳上的鎖鏈一起,被他的大力給一並拽了下來。

    「怎麼?這還沒怎麼著呢……就著急了?」

    被這動靜給驚動的顧忠,笑咪咪的對著牢獄之內的天殘,就將他手中的那一碗藥給端了過來。

    為了能讓天殘看清楚這裡邊到底是什麼東西,這顧忠還特意的伸到了對方的鼻尖兒底下。

    「聞聞,聞聞,這是咱們莊主特意為這位啞妹妹准備的。」

    「畢竟,咱們的天殘護衛可是一條硬漢子呢。」

    「要知道,這位啞妹子可真是個幸運的姑娘。」

    「這還是咱們莊主,第一次賜藥給底下的人呢。」

    「成了,我也不在這裡耽誤大家的工夫了,等到你們瞧著這女人喝下了藥之後。」

    「剩下的可就要全靠張大哥,馮大哥,二位了。」

    「千萬給莊主問仔細嘍,一點都別放過。」

    聽到顧忠如是說,那兩個同樣不是善茬的老頭則是將胸脯拍的啪啪作響,打著包票的就將他們的好哥們同樣胖的喜人的顧忠……給送出了牢房。

    待到他們再一轉臉的時候,則是露出了完全不同的猙獰模樣。

    「來吧!灌吧,一滴都別漏下。」

    隨著張馮二人的話音落下,這兩個人一個捏開了啞女的嘴巴,另外一個人則是干脆利落的將藥劑整晚就扣進了這個女人的嘴裡。

    因為湯藥灌得太急,這原本還有些抗拒的女人跟著就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但是這兩位老吏卻是半分的憐香惜玉也無,一掐一捏的就將啞女的嘴巴給嚴絲合縫的合了起來。

    眼瞅著對方的喉嚨一動,將藥劑全部給吞咽下去了之後,才將其嘴巴給松了開來,饒有興趣的等待著這個女人喝完了藥之後的反應。

    順便的還不忘刺激天殘一把。

    「還不打算說嘛?」

    「要知道,這穿腸的毒藥也總有那解救的辦法。」

    「但是這耽誤的時間長了,怕是就不好說了。」

    ……

    『咣當……』

    讓他們所有人都未曾想到的事情,就在這短短的幾句話的工夫之中發生了。

    那個原本被幾名護衛抓的結實,也被確認了本身就是個不會武功的弱女子,在剛剛喝完了這碗藥的片刻之後,竟是瘋狂的掙脫了她身後的兩個大男人的押解,只是為了能夠讓她的雙手得以解放,可以痛痛快快的撓她的臉。

    是的,撓臉。

    此時的啞女,掙脫了束縛之後,完全就不曾想著就勢逃脫的問題。

    她反倒是因為慣性的原因一個跟頭摔倒在了地上,而後連爬都顧不得的就將雙手奮力的朝著自己的臉頰,額頭,下巴,一切裸露在外的皮膚上抓撓了過去。

    隨著藥劑喝下去的時間越長,她抓撓的力度則是越大,抓撓的頻率則是越快。

    大到了連一旁觀看的人,都覺得疼的地步。

    一道道的血痕順著她的手指縫隙之中坦露了出來,哪怕已經是皮開肉綻,這個啞女本身卻像是毫無知覺一般的……不曾停下手中的動作。

    只不過將將的又過去了一小截香燭的時辰,這位剛被帶進牢房時還表現的特別冷漠的女人,此時卻用一種渴求的眼神死死的盯著天殘所在的方向,仿佛是在懇求這位沉默的男人,能夠伸出手來……救她一把。

    而這種短暫的清明卻也只是短短的一瞬,在又一聲嘶啞的無聲吶喊之後,這位忍受不了藥效的女人,又陷入到了新的的一輪瘋狂的撓臉過程之中。

    『滴答,滴答』

    ……

    從她的臉上流淌出來的鮮血越來越多,隨著藥效的發作,這個女人的動作也開始從臉部蔓延到了全身的各個部位。

    此時的她像是瘋了一般的撕扯著自己身上的衣物,因為這薄薄的一層布帛,已經阻礙到她抓撓的腳步了。

    她只能用奮力的翻滾,來減輕這種瘙癢的觸感,她的一雙手完全不夠用了,她全身都癢得厲害。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4-15 09:36
第1124章 武俠篇:江山疑雲(五)(蘭迦和墨水河畔打賞加更)

     「呵呵,逍遙山莊的莊主果真厲害!」

    「這與我們刑罰之中的蜜糖配螞蟻的效用,如出一致啊。」

    「只不過,那個又疼又癢的滋味,倒是有那悍不畏死的人能抗到最後。」

    「但是我看莊主這毒藥,怕是功效大的不是一般。」

    「嘖嘖嘖,我們兄弟二人若是能早早的遇到莊主這般的人才,說不定也早就升官發財調到更重要的崗位去了!」

    桀桀桀桀桀……

    兩個邏輯死的胖子在幻想的一下這個美好的世界之後,就開始踏踏實實的辦起了正事兒。

    「天殘,你是招還是不招?」

    當張胖子剛剛問出這一句話的時候,一雙血忽淋拉的手突然就從他們兩人之間的牢籠縫隙之中探了進去,一把就抓住了懸空掛在架子上的天殘的腳踝。

    這一抓,絕對是使了大力,女人纖細的手指以及銳利的指甲,將天殘本就沒有一處好皮的小腿……給抓出了點點的血滴。

    但是這個被人掐住的男人,卻是沒有半分的惱怒,那凶殘如同狼一般的眼神中,竟是露出了難得的一抹的溫柔。

    他低著頭緩緩的看了一眼這雙已經稱不得為人手的手掌,再瞧了一眼那個已經無力抬頭朝著求助的……匍匐在地的啞女的身影,終於發出了一聲微不可查的嘆息。

    「我招……」

    一聲僵硬的,嘶啞的,仿佛牙牙學語的幼童一般的音調,竟然從天殘的口中被吐露了出來。

    一下子就讓那兩位自詡從未曾瞧錯人的老吏大吃了一驚。

    「你?不是啞巴?」

    聽到對方如此問的天殘,則是帶著些許苦笑的搖了搖了頭,將自己那一只刑訊之時也被保護的很好的右手微微的抬了起來,朝著紙筆所在的方向伸了過去。

    這是要提筆寫字的意思。

    而站在牢獄之外的兩個人在互相對視了一眼之後,就趕緊打開牢房的門,將這准備了許久的毛筆給塞入到了天殘的手中。

    犯人與牢頭,一人執筆,一人托紙。

    一句句話語,就在這張白紙之上游走了出來。

    待到這一句句讓人看不太明白的話語給遞到了顧崢的手中的時候,這位正在感受他特制出來的藥浴大桶的莊主,卻甩著這張紙笑了。

    「什麼叫做,是老莊主下命令要殺了我的?」

    「我爹不是在半年之前就因病去世了嗎?」

    「而這個天殘僅僅憑借一個當年與我爹定下來的似是而非的符號,就能對我動手。」

    「我這個莊主得多麼的沒有威嚴,才能逼著天殘好好的養老的日子不過,非要弄死我才甘心啊?」

    但是些許知道一些內情的顧忠卻是為天殘的來意多補充了一句:「莊主,天殘所說的怕是真的。」

    「因為此人與地缺一樣,都是打小跟隨在老莊主左右的孤兒。」

    說道這裡的顧忠再一次的欲言又止,卻是在看到了顧崢那一雙仿佛能將什麼事情都看的頗為透徹的眼神的注視之下,又緩緩的說了下去。

    「他們原本的村子,到現如今依然被稱為死域……」

    「生活在那裡的人生出來的孩子總是帶著天然的殘缺。」

    「而外邊的人則是害怕這些如同瘟疫一般的人從此區域中走出來,也將這種如同詛咒一般的現像沾染給他們。」

    「所以,死域之中的人,哪怕是孩童,一經發現也是要被外面的人給聯手滅殺的。」

    「可是老莊主,卻不知道是哪一天起就將天殘與地缺給帶了回來。」

    「他們雖說在表面上是少莊主你的護衛,但實際上,他們真正的主人只有一個,那就是老莊主本人。」

    「若不死老莊主身死,天殘與地缺絕不會為少莊主護衛所用的。」

    「至於他們與老莊主平日間的聯絡方式……」

    「怕是也只有他們才知曉的秘密了。」

    聽到這裡的顧崢更感興趣了,他挑了一眉毛又多問了一句:「那現在的天殘又為何能開口說話了?」

    「那個女人是否也是死域的出身?」

    看著顧崢那了然的眼神,顧忠微微的咽了一口唾沫,將他所知曉的一切都與顧崢說了出來。

    「是的,在那個啞女即將要咽氣兒的時候,天殘就什麼都說了。」

    「而那個女人與咱們先前所想的可能有些不同,她是天殘自己尋找到的親妹妹。」

    「當初老莊主將天殘與地缺從死域之中帶出來的時候,他的妹妹年歲尚幼,且先天不足,還跟天殘一樣有著天生的啞疾。」

    「在那個地方,像是這種幼童,一般都活不過幼年時期。」

    「所以,當初的天殘一直當自己是孤家寡人一個的。」

    「至於天殘開口說話的原因……」顧忠說道這裡都不由的要佩服一下這個能夠一裝就是多年的男人了:「他在被老莊主帶離了死域不久,隨著年歲的增長,也不知道是哪一天就發現自己能夠說一些簡單的單詞與發音。」

    「但是當初老莊主帶天殘出來的原因,正是因為他天生的缺陷,而這位心中有盤算的人怕自己能說話的事情一旦被人得知了之後,就要被原送回到死域之中,就失去了在外生活的價值了。」

    「天殘就一直隱瞞著,就連日日與他混在一處的地缺都被隱瞞了過去。」

    「這差不多就是天殘所招供的東西了。至於旁的,這位天殘卻只說……自己是一概不知了。」

    聽到這裡的顧崢,將後背微微往椅背上一靠,手指就有規律的篤篤篤的敲打了幾下扶手,稍微頓挫了一會之後,就再一次開口說話:「看來從天殘的口中是得不出什麼有用的信息了。」

    「這位十分能忍的漢子,不但是對自己狠,那是對自己唯一的妹妹也狠的很呢。」

    「下面,咱們就要瞧瞧,平日裡這個兄弟情深的地缺,是不是和他的天殘弟一般的心狠了。」

    顧崢的命令下達的堅決,顧忠的事情處理的也是迅速。

    不過半刻的工夫,那個自從昨晚事發了之後,雖然沒有與天殘一樣被關入地牢卻依然被人嚴密的監控起來的地缺,在被領進了顧崢所在的廳堂之後,所做的第一件事兒……就是噗通一下……匍匐在了顧崢的腳下。

    「地缺願意用所知的所有事情換天殘一條性命!」

    這竟然是個有情有義之人。

    但是當地缺說完這句話了之後,高坐在廳堂之上的顧崢,卻是半分回應也無,他就如同地缺未曾來到這間屋子時一般,閉目養神,仿佛睡著了一般的安靜。

    而場內的氛圍,也因為這種無端的安靜而莫名的壓抑了起來。

    不知道這位年僅十三歲的少莊主,從何而來的這般大的氣勢。

    當地缺的額頭上因為這種壓迫之感都冒出了一層薄薄的汗珠,因為長時間的跪趴雙腿都有些失去知覺的時候……

    隱藏在黑色的衣袍之中的顧崢,卻終是開口說了一句:「那你就說說吧。」

    這是一句讓人解脫的話語,聽到了這句話的地缺,那是迫不及待的將他所知道的所有事情都交代了出來。

    除了天殘曾經透露出來的一些信息之外,地缺這邊所說的更加的觸目驚心。

    「你是說?老莊主不僅僅從死域之中帶出你與天殘二人,而是帶出了近十名同樣年齡的孩子?」

    「那他們人呢?」

    匍匐在地上的地缺,連頭也不曾抬的回答到:「自從我們成年之後,就再也沒有了彼此的消息。」

    「只有一次,老莊主在回莊之時,不經意間的一次感嘆中,略透露了一點口風。」

    「那些一起從死域之中出來的孩子們,他們還活著。」

    ……

    這意味著什麼?

    這個世界之中還有幾個如同逍遙山莊一般的存在。

    因為這個古古怪怪的老爹的緣故,隱藏在不知名的地方。

    那麼那些地方裡,是否也存在著同他一般的少莊主的存在?

    細想一下,怕是也沒有什麼不可能的。

    若是依照地缺所言,那麼這個江湖上,最少也有五六個與他情況相仿的人存在。

    再依照這委托人上輩子人生軌跡來看,若是沒有那一次次的意外的話,只需要十年,他所修習的太上感應經小成之時,也就是他顧崢揚名天下之日。

    少年才俊,內斂多金。

    最是江湖正道人士所追捧的那一掛。

    而原本的委托人生死之時,又恰巧在那五年一屆的武林盟主換屆之時。

    那麼自己這種持續不斷的倒霉,怕就是旁人的有意為之了。

    在這個老莊主莫名身死了之後,其他的那四五個與其身份相仿的少主人們,會不會像是現在的他一般,知曉了還有旁人的存在的事情呢?

    怕是會的。

    否則又怎麼解釋上一輩子的委托人怎麼如此的倒霉呢。

    他就像是一只一無所知的老鼠,被早已經發現了他的貓……給耍弄的團團亂轉。

    他的人生以及軌跡,全都被人為的干擾與破壞掉了。

    如此的憋屈。

    ……

    也多虧了顧崢的到來,讓他做出了一個細微的改變,隨後就發現了這一驚悚的事實。

    讓自己在這一場追逐亂戰之中,能夠占到先機。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4-16 09:42
第1125章 1130武俠篇:江山疑雲(六)

     不怕,既然已經掌握了這一至關重要的線索,總會順藤摸瓜,將那些與他同等身份的人給挖掘出來的。

    即將到來的陰謀……甭管是明的暗的,顧崢他都奉陪。

    想到這裡的顧崢,終於有了一些反應,他緩緩的從座椅上直起身來,將自己的腰彎下來,湊近了那個已經匍匐在他的腳底下的地缺,帶著幾分誘惑的口吻,朝其說道:「真是沒想到啊,地缺,你與天殘的感情竟是好到了如此的程度,難道你就不需要忠心於將你培養長大的老莊主了?」

    聽到與此的地缺,卻是在此時鼓起了勇氣,他嗖的一下抬起了頭來,目光灼灼的望向了顧崢的所在:「我感激。但是我卻不欠老莊主的任何東西。」

    「也只有天殘這個傻子,才將老莊主給當成父親一般的崇敬。」

    「他認為的器重與培養,在我看來也只不過是等價交換罷了!」

    說道這裡的地缺,刺啦一下就將胸口的衣襟給從當中震了開來,露出了他那滿身傷痕的身體。

    「我地缺是天生沒有手臂,但是這身上的傷痕,卻是自從老莊主帶我們走出死域之後才出現的!」

    「這每一條傷疤都是我還給老莊主的一條性命。」

    「護衛他的安全十年,地缺我前前後後瀕死了六次。」

    「就算是再大的恩情,我怕也是還完了的。」

    「少莊主,你也知道,我跟天殘相比那才是真正的孤家寡人。而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在我的心目中,與我形影不離的天殘,早已經是我的家人,是我嫡親的弟弟了。」

    「我的命可以不要,我更可以將這條命送於少莊主,只求,只求莊主,饒天殘一命。」

    說完這話,地缺就不再多言,只是將額頭拼命的朝著石板之上磕了過去,發出了『砰砰砰』的聲聲悶響,讓一旁自覺心腸並不怎麼軟的顧忠,都有些不忍心了。

    但是坐在座椅上的顧崢,依然保持著彎腰觀察地缺的姿態,在他仔仔細細的又瞧了許久之後,才緩緩的將身子又支撐了起來,露出了一種難以言喻的笑容。

    「是嗎?做什麼都可以?」

    「是的!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辭。」

    「那好」顧崢將自己的袖袍緩緩的收起,像是地主家收租子的時候,將兩只手插到了一處:「我給你一年半的時間,將與你一同出得死域的小伙伴們的所在都給我找尋出來。」

    「而這一年半,也就是你的弟弟天殘的緩刑之期。」

    「到時候,能不能救得他的小命,可就全看你的努力了。」

    「但是,醜話咱們要說在前頭。」

    「一次不忠百次不容,我顧崢的逍遙山莊可不是外邊的慈善堂。」

    「對於叛徒來說,能留他一條小命,就算是格外的開恩了。」

    「以後想讓我再用這個人?那是白日做夢。」

    「至於我對於他的懲罰什麼時候能夠結束?那就要看你這位情意深重的大哥的所作所為了。」

    終於聽到了顧崢切實回答的地缺知道,這是他所能談到的最好的結果了。

    但是只要他兄弟的命能夠保住,甭管是殘了還是癱了,他都會養活他一輩子的。

    畢竟,死域之人天生殘缺,比他們哥倆更為凄慘的人卻依然頑強的活著,對於他們這種人,能夠多活一天,都是上天的賜予,都是無比的幸運。

    不再猶豫的地缺欣然領命。

    用人用的很有想法的顧崢,自然也不會虧待這位山莊之中目前唯一掌握了那幾批人的線索之人。

    只要是與搜尋線索有關的事情,那是要人給人,要錢給錢,毫不吝嗇。

    但是待到地缺迅速的准備齊全,離開山莊為了拯救兄弟的性命外出行事的時候,顧崢卻下達了一條讓所有人都想不明白的命令。

    「封鎖山莊,對外宣稱,新任莊主顧崢,在此次遇刺之中,身受重傷。」

    「再加上上一次的火災之事,就造成了傷上加傷。」

    「別說是繼續練武了,若是不好好的將養一年半載的,怕是壽數都不會長了。」

    這是打算在沒弄明白藏在暗處的敵人們的身份的時候,徹底的沉寂下來。

    以退為進,免得受到二次傷害了吧。

    覺得莊主的這個決定非常的對的顧忠,立馬就將條條框框給布置了下去。

    待到他回到廳堂之中與顧崢復命的時候,才知道,他們家的莊主這是為了他的第三次閉關而打的掩護啊。

    因為隨著玄陽毒功的修煉加深,閉關所需要的時間則是越來越長。

    不但需要大量的珍惜草藥不說,還需要一刻不停連軸轉的配合著功法逐漸的吸收。

    那時候的顧崢,當然沒有多余的工夫去處理旁的事情。

    而且,這一次的閉關對於顧崢的整個修煉都是至關重要的一個環節。

    從第三層起就是一個分水嶺。

    讓顧崢能夠運用的毒功從表皮第一次的轉入到了骨血之中。

    這第三層就是從筋膜滲入到鮮血的至關重要的一步。

    若是這一關垮了過去,顧崢就足可以邁入到了江湖之中的三流高手的行列,擁有一個普通人苦修十五年的功力不說,他身上所發出來的每一掌,都會帶著讓天下名醫都撓頭嘆息的劇毒。

    那時候的他,才算勉強有了自保之力。

    待到他再次開啟逍遙山莊之時,就是他與那些類似的人鬥一鬥的時候了。

    這裡邊總有一個真正的罪魁禍首,而他顧崢也會將他的十八般武藝全都招呼到這位仁兄的身上,讓他也嘗嘗當初委托人的憋屈。

    就權當這位委托人為他奉獻了這個世界的一生的報酬吧。

    ……

    什麼事兒都被胖管家給辦妥了的顧崢,就正式的過上了修煉,泡藥浴,再修煉,再泡藥浴的特別有規律的生活。

    這種在外人看起來特別單調的生活,在顧崢的眼中卻是無比的舒坦與新鮮的。

    因為這種變態的功法,以一種極其不科學的方式,由內而外的改變著顧崢整個人的身體結構。

    那種被稱之為內力的氣流,也在他的身體經脈之中緩緩的游走,每一天都有微微的壯大,直至最終的量變。

    這種改變,對於曾經只涉及到武功招式,打架全靠力量碾壓的顧崢來說,是無比的新鮮的。

    他毫無半分的不滿,愉快又有規律的就度過了他閉關的這一年半的光陰。

    時光如梭,煙雲過眼。

    這個江湖並未因逍遙山莊的封閉而產生任何的改變。

    畢竟,現在的逍遙山莊,在此時仍然是一處默默無聞的山野村莊,哪怕是實際歸屬的三個城鎮轄下的百姓們,怕是連他們真正的主人是誰都未曾弄個明白。

    但是並沒有人知道,在這個山莊的最深之處,一處不起眼的房間之內,這個神秘的山莊之主,現在正在進行著一場質的蛻變。

    在顧崢慣用的練功房內,現如今正是漆黑一片。

    這個空蕩蕩的只有一蒲團,一木桶的大房間內,正傳來一陣陣激蕩的水音。

    這個聲音在此刻之中,總是會准時的傳出。

    但是今天的水聲尤為的不同,它要比往常來的更加的激蕩更加的嘈雜一些。

    『嘩啦』

    當最後一個水花沉寂下去了之後,那一桶剛才還呈現出幽蘭色的藥汁兒,現如今竟然只剩下了淺淺的一層。

    一個渾身漆黑的男人緩緩的從浴桶之中站了起來,赤身裸體的邁跨出來之後,就如同往常一般的輕拍了三下掌心。

    『啪啪啪』

    這種短促的聲音很輕,但卻足夠讓房間外等候了許久的人聽到。

    四名身著清涼的侍女,就在這掌音落下的瞬間,嘎吱一下將這間房屋的外門給推了開來。

    一桶清澈的灑滿了薄荷雛菊的洗澡水,就被這四位侍女十分穩健的給端了進來。

    她們仿佛對屋中莊主的身體已經見怪不怪了,連眼皮子都未曾多抬一下的,就半蹲在了浴桶的四個方位,齊刷刷的說出了同一句話語:「恭喜莊主神功小成,請莊主沐浴更衣。」

    被恭維的顧崢,一派理所應當的淡漠神情,他就這樣渾身滴淌著散發著腥臭氣味的藥汁兒,一步步的朝著新浴桶的方向走了過去。

    『沙沙沙……』

    隨著顧崢的走動,這個房間內的另外一個住客也被驚動了起來。

    在顧崢赤裸的腳掌底下,竟是匍滿了一層各色的毒蟲。

    它們種類不同,卻十分奇異的保持著相安無事的狀態,只是在顧崢走動起來的時候,仿佛天生就有感應一般的,朝著兩邊自動的爬行了過去,特備自覺的將顧崢前行的道路給讓了出來。

    這就形成了……顧崢行到何處,就有蟲群如潮水般退去的景像。

    哪怕這個景像……這些半蹲在這個房間的外側隔間的四名侍女已經日日觀看近一年多的時間了,她們那不自覺就收縮起來的四肢,依然暴露了她們內心的恐懼。

    『啪嗒』

    水滴滴落在地上的聲音在這一片沙沙作響之音之中並不如何的明顯。

    若不是緊隨其後了一聲尖銳的『吱……』的蟲鳴之音,怕是沒人會注意這一滴從顧崢身上滑落的不起眼的藥滴。

    那黑漆漆的已經被顧崢吸收了大半藥性的汁液,在不小心落在一只人面蠍的背部的時候,卻將這個同樣毒的厲害的蟲子的背部硬殼……給直接腐蝕出了一處水滴形狀的大洞。

    讓這個可憐的蟲子,連它短暫的一生都未曾平安度過,就這樣死在了一滴莫名的藥液之中。

    見到於此的侍女們渾身都瑟縮了一下。

    她們怎麼就忘記了,這一屋子的毒蟲誠然可怕,但是那個能讓蟲子們乖乖的聽話,見到她們這種闖入者也能老老實實的待在各自所屬的區域內的控蟲之人,才是真的可怕呢?

    可是就算是再怎麼懼怕,也到了她們不得不動彈一下的時候了。

    因為她們的主人,這個山莊的莊主,此時已經施施然的邁入到了這個新的浴桶之中,用最為放松的姿態輕依靠在大桶的邊沿,閉上眼睛,等待著她們接下來的服侍了。

    收回心神的僕役們,不虧是顧忠訓練出來的人,就算內心再如何的恐懼,但是她們那一雙手,卻端的是穩穩當當。

    一人執木刷,一人端皂豆,一人捧衣,一人添水,做的是有條不紊。

    她們不敢切實的碰觸顧崢身上的任何一寸肌膚,所有的工作都需要小心翼翼,容不得一絲的馬虎。

    因為在她們這個崗位,已經前前後後的換過近七八撥的侍女了。

    除了幾個心氣兒大的還沒等鬧明白莊主的厲害,企圖對這位不著寸縷的莊主上下其手,反倒是把自己的性命給耽誤的蠢貨之外,多數都是因為自己的不謹慎,與莊主的身體有所接觸,而誤傷到了自己。

    那些被換下來的人,隨著時間的推移,傷的是越來越重。

    到最近一次只因為一點點的失誤,不小心沾染了莊主的洗澡水的那位侍女,就算是在第一時間就服下了解藥,聽醫藥房的姐妹們說,那位侍女的手,怕是一輩子都無法恢復如初了。

    這讓少女懷春的她們,就算是對著莊主這樣的男色誘人的身體,也產生不了任何的想法。

    因為這具少年初成,青筍抽條一般美好的皮相內,實際上卻隱藏著殺人不見血的劇毒。

    光是一想,就什麼旖旎全無了。

    『刷刷刷』

    最後一次沐浴進行的很快。

    待到第三桶水被粗使的僕役們給依照慣例端出了之後,那個原本黑漆漆陰森森的莊主,又恢復成了他原本的好相貌。

    洗干淨的顧崢,不是一般的白。

    這一年多的修煉,讓他渾身的肌肉骨骼都有了很大的改變。

    十四歲的顧崢,已經擁有了一身流線型的肌肉。

    渾身的肌膚受到毒功三層的改造,竟然呈現出了不同於一般的人的白。

    蒼白卻剔透,就好像一個玉石制作出來的人,沒有半分血氣的顏色。

    卻是出奇的好看。

    鐘秀靈慧,怕是為此時的顧崢量身定做的。

    對於毒功附加的這個屬性,顧崢是無比的滿意。

    他穿戴好了侍女所准備的玄色的衣袍之後,就如同以往一般,站立在了那個碩大的銅鏡之前,看著鏡子中意氣風發的少年,被黑色的衣衫給映襯的更白了幾分,仿佛游蕩在這個世間千年的艷鬼,略帶自戀的,就捋了捋鬢角邊兒一絲垂落的發絲,像是如同與空氣說話一般的自語自問到:「我閉關多久了?」

    「一年十個月。」

    顧忠的聲音接的很穩,就像是莊主每次出關的例行一般,他又恰到好處的垂手站立在了顧崢的身後。

    「嗯,比預期的要多了四個月啊。本莊主有些懈怠了啊。」

    是啊,這個世界的委托人,簡直就是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典範。

    這個使人腐化墮落的日子,連顧崢都有些流連忘返了。

    若不是他的脖子上還懸掛著一個要他命的隱形鍘刀的話,怕是現在的顧崢,早就利用身份之便,來一次肆意妄為的江湖行了。

    那會像是現在這般,奮力的修煉,憋屈的吐槽。

    嘆了一口氣的顧崢繼續問了下去:「地缺的事情辦得如何了?」

    「這……」

    聽到顧忠回答到這裡還是一如往常一般的卡頓了一下,背對著他的胖管家的顧崢就輕笑了一下:「是不是還是如同往常一般,沒有更多的收獲?」

    「而你因為憐惜地缺的至情至性,想要為他求情卻不知如何開口?」

    「顧忠啊,何必呢?」

    「畢竟當初我說的他若是辦事不利,我要的是天殘的命,而非是他地缺的命啊。」

    待到顧崢這麼一說,身後顧忠的眼皮子就跟著跳了一下,一股子喜氣卻從他心底之中湧現了出來。

    人才難得,就憑借地缺在這近兩年的時間內查出來的那些事情,也當得上將功贖罪了。

    「罷了,隨我去側間廳堂處,將地缺現如今調查的進度呈上來吧。」

    不再多浪費時間的顧崢,將腦後的鬥篷朝著頭上一扣,轉身就朝著側房的方向行去。

    而這一動作也讓站在他身後的顧忠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擦了一把額頭上並不存在的汗水之後,就朝著身後的僕役一揮手,讓其將相關的資料端上,隨著顧崢的腳步,一起進入到了他閉關所在的側廳。

    這裡與顧崢修煉之所相比要正常了許多。

    除了那碩大的博古架上堆滿的瓶瓶罐罐之外,就與普通的書房沒有半分的區別。

    而在這裡,端坐在了案幾之前的顧崢,也看到了地缺在這兩年內所查詢出來的切實的線索。

    那一條條一樁樁的所行所事竟然堆滿了整個案幾,讓顧崢不得不贊嘆,他這個山莊的胖管家果真是一個了不得的人才。

    「這就是地缺在這兩年裡所有的行程了?他這般的武功,你派出去的人都未曾漏出半分的馬腳。」

    「若他不是因為天殘的緣故自亂了陣腳,那就說明,這個地缺果真是一個聰明的人啊。」

    當顧崢說完了這幾句本就是自語的話之後,並不曾等待著誰的回應,反倒是低頭看其了手中這一張張謄抄的特別直白的記事。

    待到他將這厚厚的一疊資料粗略的瀏覽完畢的時候,才發現,這一日竟然是過去了大半。

    而他所居的廳堂之中不知道在何時已經點起了燭火。

    ……

    ps:友情推書,《最強神豪的災難》

    這書的作者說隨便誇他兩句就行,那我就誇了啊,這書寫的不錯,誇誇誇!:-D,喜歡神豪文的瞅瞅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4-17 09:41
第1126章 1131武俠篇:江山疑雲(七)

     見到於此的顧崢揉了揉有些發澀的眼睛,卻難掩心中那一絲的興奮,揚了揚手中特意被他挑選出來的兩份紙張,對面前全程恭敬肅立一旁的顧忠詢問到:「這上邊所說的可是真的,雖然未曾將所有的幕後之人揪尋出來,但是卻已經有兩組與天殘與地缺一起出來的死域之人得到了最終的確認?」

    「不但如此,竟是連他們幕後的人也一並被揪了出來?」

    聽到了顧崢的詢問,顧忠回答的很是肯定:「是的莊主。」

    「那好」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的顧崢伸出手指朝著資料上所標注的兩個人物上一指,就定下了他的第一個目標:「明天,我們就先去會會她吧。」

    湊過頭去的顧忠見到了紙張上的名字,卻是半分的異議也無,在應了一聲知曉了之後,就悄然的退去,為明日閉關兩年有余的逍遙山莊的莊主的出行,提前做起了准備。

    待到第二日,日頭高升之時,那座像征著閉關封鎖的山莊大門就被一隊僕役從裡而外的嘎吱吱的推開,一台碩大的玄色的轎輦……就從大門處的正中央被抬了出來。

    嚴格意義來說,這轎輦的個頭,被稱作一張床也沒有什麼不妥。

    早就得到了消息的圍繞在山莊外的田野中辛勤勞作的莊農們,卻是對此並不曾有任何的大驚小怪。

    人家山莊的管家說了,這是他們的莊主第一次出遠門嘞。

    據說逍遙山莊的年輕的莊主自從那一場大火之後,就有些不利於行了。

    對於這樣的可憐人,難得出一趟門,自當有這樣的派頭。

    老天爺本就應該憐惜心善之人。

    畢竟,他們這些孤苦的農人流民們也多虧了這所山莊的主人賞他們一口飯吃,才得以存活下來的。

    所以,這一行頗為誇張的儀仗在山莊所處的地界內通過,哪怕是途徑它所轄的三個鎮子的時候,都沒有引起太多的關注。

    這是他們自己的小莊主,甭管多麼的怪異,能夠出得門來,就意味著他的大病終究是痊愈。

    而他們這些在山莊的管理下幸福的討生活的小人物,自然可以安然的享受這種被庇護的寧靜的生活了。

    他們巴不得顧崢能夠長命百歲,肯定就忽視了自家山莊的主子出行時候的詭異之處。

    待到顧錚他們這一行人越過了冀東地區,直奔著大乾朝的都城……邊梁城而去的時候,逍遙山莊一行人,就成了一道特別詭異的隊伍了。

    十六個身穿黑色短打的大漢,肩頭扛著一張碩大的同色系的大床。

    這張四四方方的大床外,還全部都用下垂到地上的黑紗掩蓋。

    那黑紗的質地一看就不是凡品,在金色的陽光的照耀之下,竟是不見半分床內之人的外貌。

    若是如此,也只能說是略微奢靡了一些,在繁華的都城之內也算不得什麼大事兒。

    但是若是這黑色的紗幔當中,用銀色的絲線繡出逍遙山莊四個大字,並且用剔透無色的金剛石點綴其間的話……這就相當的浮誇了。

    這奢華的有些過分的一行人,自然,也接受到了整個都城人民的檢閱。

    那些赤裸裸的……充滿了好奇,羨慕,貪婪的眼神,就這樣不停的朝著這隊不怎麼好惹的隊伍上掃射著。

    這讓跟隨在顧崢轎輦後方的顧忠以及護衛一行,可是遭了大難了。

    一群大老爺們,帶著點羞赧之姿態,低頭挺胸,恨不得將頭全都蜷縮進脖子裡去。

    而這一場景,自然更避不過正葛優躺的斜靠在大床上的顧崢,他很是無奈的搖了搖頭,隨手抄起手旁的一顆果子,朝著口中塞去。

    山莊裡的人呢還是臉皮太薄,這點陣仗就受不了了?

    那以後比這個還丟人的事兒多了去了,他們還干不干?

    看來,等到回歸到了山莊之後,是時候,找個機會給他們好好的訓練一番了。

    就在顧崢搖頭晃頭的這工夫裡,轎子卻是驟停了一下,那個讓他熟悉無比的屬於顧忠的聲音,跟在他轎輦的旁側……響了起來。

    「莊主,憑君笑到了。」

    這就是顧崢昨日裡點名要來的地方了。

    整個邊梁城內最大的青樓所在。

    這個在普通人眼中只是一處稍微華麗一些的尋歡之處,私底下,卻有一個不同的身份。

    這是一處江湖人不多知的消息售賣之處。

    顧崢此行的目標人物,正是這憑君笑的樓主,人稱忘憂仙子的莫輕愁。

    她的身邊,與顧崢一樣,有兩個同出於死域的護衛。

    在忘憂仙子為數不多的幾次出場的過程裡,這兩個暗衛那是寸步不離的守候在她的左右。

    一直堅信著異性相吸的顧崢,自然將第一站就選在了憑君笑的所在。

    停在樓前時,因為他們這一行人的行頭實在是太過於唬人。

    哪怕現在是青天白日的大中午,也有那迎來送往最善巧言的媽媽……讓龜奴們趕緊將憑君笑的大門給打了開來。

    至於那些原本對逍遙山莊的充滿了好奇的邊梁人,在見到了顧崢一行是奔著憑君笑而去的時候,就露出了釋然的表情。

    果然啊,外地來的暴發戶,這是來他們邊梁來長見識來了。

    不把自己給收拾的與眾不同點,還能入得了憑君笑裡小姐姐們的眼?

    那可是連皇族都曾擊節稱賞過的溫柔鄉呢。

    只可惜,這樣的溫柔鄉,年滿十四身經百戰的顧崢卻無法享用。

    因為今日的他,是來辦正事兒的。

    對於眼前嘰嘰喳喳招呼個不停的老鴇子,顧崢並不曾有半分的不耐,他依舊是裹著那個見不得面孔的鬥篷,將他那一只如玉一般的手伸了出來。

    隨著他的手掌的攤開,在他的掌心之中攤放著一顆碩大的貓眼石,在憑君笑待客的大廳之中,散發出刺眼的三色光芒。

    「徐嬤嬤,我想要見你們的樓主。」

    原本還在為顧崢的大手筆感到驚嘆的徐嬤嬤,在聽到了對方的要求了之後,卻是瞬間就平靜了下來。

    原來如此,若是要見忘憂仙子,這點子銀錢怕是遠遠不夠。

    而顧崢本也沒打算用一顆寶石就能見到這位神秘的樓主,他只是輕笑了一聲,將這個要求又附帶了一條補充。

    「當然了,這顆寶石可不是送給憑君笑的樓主的禮物,只是徐嬤嬤你幫我帶個話的報酬罷了。」

    「你只需要在你們的樓主面前說一句話,這顆寶石就是屬於嬤嬤你的了。」

    「哦?」聽到這裡的老鴇是十分的心動。只是帶一句話,這個買賣倒是不虧,但是生性謹慎的嬤嬤還是多問了一句:「不知道這位客官,所帶的話是何內容?」

    「若是……太……」

    太猥瑣,太暴力都不可,她徐嬤嬤今年才三十有四,大把的年華還要在樓內度過,她可不想為了一顆寶石就丟了……她這榮華富貴還沒享受夠的小命啊。

    聽到這裡的顧崢,笑的更開了幾分:「莫怕,要帶的這句話是:芙蓉閣的啞女之事,是否可以給顧莊主一個交代了?」

    這句話說得沒頭沒腦,只是普通人的徐嬤嬤聽不出任何的含義,正當她在心中默念這一句話,打算一會就找到憑君笑的管事想辦法求見一下樓主的時候,卻從憑君笑的二樓處傳來了一聲自帶魅惑的嬌軟之音。

    「哎呦呦,莊主要見的可是輕愁?」

    「你的語氣可是真真的凶,怕死奴家了啊。」

    ……

    矯揉造作,沒有半分實心的撒嬌,卻因為這比黃鸝鳥還嬌還好聽的嗓音,讓人不忍苛責。

    聽到此音的大廳中人,齊刷刷的具都往樓上的方向看去。

    二樓憑欄處站著一人,年歲只有十八九,身著大紅色鑲金紗衣,嬌艷嫵媚,正含著笑,饒有興趣的打量著顧崢這一行人。

    至於樓下被點名的顧莊主,卻是半分都不受美色的誘惑,他不疾不徐的回聲到:「憑君笑的忘憂仙子果真是一位耳聽八方的能人。」

    「我的人剛剛才落座你的樓內,你這位真正的老板,就出現在了本莊主的眼前。」

    「怕是我逍遙山莊此行的目的你也應該知曉個七八了。」

    「你是打算讓本莊主在這大廳之中就讓你這個美嬌娘見識一番什麼叫做好看呢?」

    「還是將莊主我請到樓內之後,再給我瞧瞧呢?」

    聽到於此的莫輕愁卻是掩嘴微微一笑,紅紗飛揚,輕抬臂膀,順手朝著憑君笑的三層所在……指了過去。

    「那就請莊主去我的紅樓之中面談吧。」

    「畢竟,嘻嘻,這許多不能為外人道的事情,是需要關起門來說話的啊。」

    這話說的就很有歧義了,再配合上莫輕愁在揮動紗袍之時,動作的幅度稍稍大了那麼一點……她雪白的臂膀順著輕薄的紅紗就袒露了出來,在半遮半掩之下,流露出了無限風情。

    讓那些在山莊之中素了足有兩年的幫眾們,具都忍不住的輕咽了一口唾沫。

    欲語還休的風情,最是難以抗拒。

    大廳之中的雄性荷爾蒙……因為莫輕愁的這一動作而瞬間的爆棚開來。

    只可惜,她想要誘惑的正主卻是半分不受影響,顧錚反倒是特別淡定的起身,在身後的顧忠適時的跟上了之後,就對著這位忘憂仙子做出了一個請的姿態。

    「仙子,前方帶路吧。時辰不早了,本莊主今日要去的地方,可不單只有憑君笑這一處啊。」

    對於顧崢的不解風情,莫輕愁仿佛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她輕咬了一下自己的紅唇,回給對方一個不甘不願的輕撇,一轉身率先向三樓正廳的房間而去。

    待到這一行人嘩啦啦的抵達到了這非常人不可進的房間之後,除了顧崢之外,其他的閑雜人等竟是具都被莫輕愁給阻攔在了房間之外。

    她憑著身後偌大的產業,如同耍無賴一般的斜歪在顧崢的面前,仿佛有心刺激對方一般,說著半是隱晦半是**的話語。

    「怎麼?莊主怕了,進我一個小女子的房間,竟是如進刀山火海一般的如臨大敵?」

    「人總說江湖豪傑是一代不如一代,莊主既然能尋到我這處的所在,怕也是那得的江湖才俊了。」

    「若是莊主連這般的膽量都無,奴家覺得啊,本仙子現在就可以關門送客了啊!」

    說到這裡的莫輕愁竟是佯裝惱怒,站起身來就像是要讓身後的那頗有特點的兩個護衛,送顧崢出去一般。

    但是若是她的胸脯不那麼努力的往顧崢的胸膛上去湊合的話,怕是這話更有一些說服力了。

    唉,輕嘆一聲的顧崢,略顯無奈湊到這個表演的有些過火的女子的耳旁低聲的應道:「莫要演了,我只是一個不顯山露水的山莊,一個年僅十四歲的男人,你,又在忌憚什麼呢?」

    隨著顧崢的這一聲話音落下,他就伸出那一雙纖瘦的手,朝著莫輕愁胸前的柔軟之處推了一把,一下子就將這個摸不透心思的女人……給推進了廳堂之內。

    『嘎吱』

    隨著兩人的沒入,這房間的大門也應聲關閉了起來。

    門外的人只看到了一副紅黑兩色的輕紗相互交織的景色,之後就露出了只有男人們才了然的笑容。

    沒想到啊,雛鳥一般的莊主,竟然喜好的是這款的女子。

    只可惜,這般好戲卻是不能親眼見到的啊。

    但是若是此時屋內的景像真的被這群莊眾們給見到的話,怕是一個個的又要高呼一句,莊主也未免太不解風情了吧。

    因為推著莫輕愁的胸進屋的顧崢,在大門關閉上的那一瞬間,就恢復到了高冷的人設,開門見山的就將此行的來意給攤在了莫輕愁的眼前。

    「你身後的兩個人是何來路?」

    「你與我的父親又是何種的關系?」

    「派到逍遙山莊所轄的芙蓉閣中的啞女,可是你的手下?」

    「無憂仙子,你莫要跟我打啞謎,咱們之間還是坦誠一些的好。」

    聽到這裡的莫輕愁反倒是咯咯咯的笑出了聲,她一改在眾人之前的媚態,將身上層層疊疊的紗裙往上一撩,一屁股坐在了顧崢對面的八仙椅之上,姿態瀟灑的翹起了一個大大咧咧的二郎腿,將手掌『啪!』的往桌子上一拍,就大喝了一句:

    「笑話!老娘干的是迎來送往的勾當,你這種色厲內荏的人我見多了,你以為姑奶奶我是嚇大的啊,區區幾句話就想讓老娘抖底兒?」

    「老娘的憑君笑是什麼地方,想要知道這些消息?」

    「行啊,拿幾個對了老娘胃口的美男來色誘我唄,這江湖上誰不知道,我忘憂仙子的行事准則?」

    「若是沒有美男?也行,給我瞧瞧莊主的長相唄?我都快要好奇死了,長了一雙如此漂亮的手的男人,到底是各種的模樣。」

    「畢竟,想要我憑君笑的消息?光有錢是不行的。」

    ……

    哦,忘了說了,這憑君笑樓主的行事很有風格,都被譽為江湖的三大怪之一了。

    憑君笑的樓主是一個風情萬種的大美人不假,只可惜犯了全天下女人都有的一個通病……好色。

    好男色,還是必須是絕代風華的那種。

    用人家仙子的話來說,那是美色不分男女,貌美的人也自然應該享受特權。

    聽到這話,顧崢一點都不意外。

    他朝著莫輕愁的身後輕輕的揮了揮手,示意若是想要看清楚他的容貌,那樓主的身後還站著兩個人……怕是就有些不合適了。

    看到顧崢真的打算展露容貌,原本還顛著腿的忘憂仙子,還真提起了興致。

    她眯著眼睛將臉朝著顧崢那碩大的鬥篷底下細細的瞧了過去,在只能將將的看到顧崢坦露出來的那一小點蒼白的下巴了之後,就深吸了一口氣,朝著身後那兩個死域出身的護衛揮了揮手。

    「你們退下吧。」

    可聽到了莫輕愁的這個命令,站在她身後的身材最為高大的男子……卻是瞬間就抬起了頭顱:「樓主三思,此人是我們樓內少有的摸不清底細之人……更何況……」

    下面的話這位男子還未曾說出,癱坐在椅子上沒有一個正形的莫輕愁卻是將話替他說完了:「你是想說,更何況咱們憑君笑還與逍遙山莊有過糾葛是吧?」

    「可是你莫不是忘了?此地是何處?」

    這是她莫輕愁的憑君笑,不是他顧崢的逍遙山莊。

    此時的無憂仙子哪裡還有一開始的風情萬種,前半刻的吊兒郎當?她拍著桌子訓斥手下的德行就跟隔了一條街的混黑的猛虎幫幫主一個模樣了。

    對於如此多變的女人,顧崢只能用沉默以對。

    可那個高大的男子狠狠的瞪了顧崢一眼,不甘不願的拉著他身側的另外一個護衛離開的時候,一直在細查著他們的顧崢卻是眯起了眼睛。

    這個男人……不聾不啞,四肢健全,頭腦清晰,智商在線,而跟隨在他左右的那名護衛的右臂卻是空蕩蕩的晃悠著,有著與天殘地缺一般明顯的缺陷。

    難道說,在莫輕愁這裡的死域之人,也有一個如同天殘一般背叛了她,而她在發現了之後也更換了人手了?

    正當顧崢疑惑之時,這莫輕愁竟然將臀下的椅子一拉,突兀的朝著顧崢的手側貼了過來,她那個自帶脂粉香風的臉,像是小豬拱土豆一般的……就往顧崢那個碩大的鬥篷帽檐兒下……探了過去。

    「哎,顧莊主你到底露不露臉啊?別磨磨唧唧的行嗎?我這日理萬機呢。」

    「是不是不想給我瞧啊?」

    嘟嘟囔囔的莫輕愁……她的臉距離顧崢的鼻尖還有半指的距離之時……這位多年未曾在外人面前顯露過真容的顧崢,卻是刷的一下就將鬥篷給掀了開來。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4-18 09:48
第1127章 武俠篇:江山疑雲(八)

     一張半遮半掩的臉就出現在了兩人之間……

    「咦?」下意識的後退了半分的莫輕愁眨了眨眼睛,臉上的遺憾都快掩蓋不住了:「你怎麼還帶了半張的面具啊!」

    「我瞅瞅?上半段的臉清雅俊秀,下半段的臉卻是惡鬼猙獰,中和了之後就成為了真正意義上的中庸。」

    「你覺得我莫輕愁會缺的了中庸的男人?」

    「我喜歡的是絕世的美男子,而不是你這種以詭異神秘取勝的怪胎!」

    聽到這裡的顧崢一點都不覺得羞惱,反倒是輕啟薄蠢不冷不熱的敘述了莫輕愁一直忽視的事實:「逍遙山莊之主,本就不是以色侍人之人,而我此次前來,本就因你們憑君笑先惹到我的緣故。」

    「若是你還像是先前那般顧左右而言他的話,本莊主不介意,讓你們憑君笑就在今日從邊梁城中消失。」

    聽到這裡的莫輕愁笑了,那濃濃的不屑一點都不掩飾的浮現在了臉上。

    「笑話,我忘憂仙子十四歲接手憑君笑,不過一年就名滿江湖,各幫各派誰不給我幾分面子。你一個逍遙山莊的莊主又有什麼資格敢跟我叫板?」

    聽到這話,顧崢也同樣的笑了:「就憑我們兩個人有著相同的聯系,就憑本莊主的毒,能將你這憑君笑整樓……瞬間就變成第二個死域。」

    「不知道無憂仙子敢不敢拿一樓人的性命,來跟本莊主我賭一賭了。」

    顧崢的話音剛落,莫輕愁臉上的表情就是一凌,她下意識的就看向了桌面上的茶杯,卻在低頭的瞬間……就發現她胸前包裹著那兩團起伏肉的衣衫,不知道在何時……已經變得烏漆漆黑墨墨了。

    「你掌上帶毒!」

    『刷拉』

    情急之下的莫輕愁竟是一點都不避諱顧崢的……將自己胸前的衣襟給扯了開來,只可惜顧崢的毒功的霸道,哪裡是莫輕愁以前能夠見得到的?

    她那大紅色的褻衣竟也如同身外的紅紗一般變成了漆黑一片。

    心急的莫輕愁拿著手指朝著胸前的那一抹白膩之處一鉤卻發現平日中她引以為傲的深溝之間……竟然像是衣服掉了顏色一般的也開始浮現出了烏紫的顏色。

    這個位置,就是顧崢剛才仿佛是故意占便宜的那一推的位置。

    咬著牙瞪著眼的莫輕愁在一抬頭打算跟顧崢來個魚死網破的瞬間,反倒被面前的無邊美色給驚楞在了當場。

    ……

    顧崢將上半邊的面具緩緩的摘了下來,他就這樣擎著餓鬼面具,用一片光影的交錯,構築了一副美人的畫卷。

    而這幅畫卷供人欣賞的時間又未免過於的短暫。

    讓莫輕愁拉扯著胸口只不過呆愣了片刻,就從這無邊的美景之中清醒了過來。

    只因……顧崢他又把面具給扣了上去。

    「哎哎哎……你別往回蓋啊,我還沒看夠呢……」

    聽到莫輕愁這要色不要命的話語,顧崢反倒是哭笑不得,他輕嘆了一口氣說道:「難道你自己都不曾發現嗎?」

    「發現什麼?」見色忘義的莫輕愁是一臉的茫然。

    「發現我們兩個人的眼睛長得是出奇的相似……所以,仙子的父親和母親到底是誰?可否告知顧某。」

    待到顧崢這句話問出口,莫輕愁卻是真的愣了起來。

    趁著對方陷入到回憶的當口,顧崢又再接再厲的詢問到:「你的憑君笑之所以會在早前派出啞女去與我的護衛天殘接觸,是不是也是受了你的父或母的囑托?」

    聽到這裡的莫輕愁,略帶吃驚的瞧向了顧崢的所在,兩個人的眼神一觸即分……卻是在這一眼之中,就確認了這件事的真正的答案。

    「呵呵……」

    「說吧,作為江湖中最大的情報販賣群體,我想無憂仙子怕是比我這種被蒙在鼓中的人要知道的多。」

    「所以,為了你的小命,更是為了咱們二人如此相像的緣分,仙子最好也要將我剛來之時的問題給解答個清清楚楚。」

    哪怕顧崢早已經有了懷疑,他威脅的話語還是毫不猶豫的給說了出來,其中的冷酷與毒辣,只有站在顧崢對面的莫輕愁才能感受的到。

    而這個女人終於一改前面的多變,苦笑一聲之後,就回到了原本的那張八仙椅上,用最優雅的儀態端坐妥當,終於用一個正常的女子的聲音,將顧崢心中的疑惑給娓娓的道來。

    「我的母親原是這憑君笑中風靡江北近八年的花魁。」

    「她年輕之時,上至王公貴族,下至販夫走卒,具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憑君笑的花魁所到之處,就像是度過一場盛大的節日一般的熱鬧。」

    「可是就是這樣的女子,也逃不過情這一字。」

    「不知道何時,在憑君笑的嬤嬤們都未曾發覺的時刻中,娘親的肚子中就有了我的存在。」

    「懷了孕的花魁,就失去了原有的作用,可是就算是失去了眾星拱月的生活,我的阿娘也拼死將我生了出來。」

    「是的,我娘在生下我之後就去了,經年累月的樓子中的生活,她的身體早已經不適合去孕育一個嬰兒了。」

    「我就是吃著樓中姑娘的百家飯被養大的。今天跟著這個小姨,明天跟著那個小娘的,性格多變,更是受了她們的影響。」

    「但是我過的很快樂啊,直到那個該死的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父親……出現之前……我都是快樂的。」

    說道這裡的莫輕愁眼神有些放空,她像是回想起了什麼並不算美好的回憶一般的,嘴角的笑都變得發苦了:「他是拿著憑君笑的樓契來的,那一張薄薄的紙只有那麼大,可是他將這張契約塞入到我的手中的時候,所有的事情,就都不再受我的控制了。」

    「八歲以後的我,接觸到的再也不是胭脂水粉,綾羅綢緞,八歲以後的我,除了琴棋書畫這種姑娘們必備的學識之外,我又學會了一種樓子中誰都不曾學到過的本事。」

    「聽說過莫道不消魂嗎?」

    「這就是我修煉的功法了。這功法對於武藝上的進益是半點幫助也無,就像是它的名字一般,只剩下銷魂了。」

    「而受了本仙子功法影響之人,轉過頭去的時候,卻會將與我之間的情情愛愛全部忘卻成空,而我無憂仙子的名字,也是這麼來的。」

    「那時候的我就知道,從今往後,男女之間的情愛怕是就要與我無緣了。」

    「而我也第一次覺得,有父親還不若沒有父親來的好。」

    「你看我這樓內,自從你進來之後,可曾見過半個與我娘親年紀相近的女子?」

    「哦,徐媽媽就算了,她是我從旁邊的青樓剛挖過來的生手。」

    「那是因為啊,在接手憑君笑不久之後,我的那個便宜爹就讓我干起了現如今樓外背後的勾當了。」

    「而樓內的姨姨姑姑們,都如同我的娘親一般,是從未曾涉足過江湖的普通人。」

    「她們是為了我,為了她們親手養大的孩子,一次次的接下了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而到了我的莫道不消魂的功法小成之時,轉眼望去,這樓內真正愛我的人,卻是剩的不多了。」

    說到這裡的莫輕愁眼角竟是泛起了層層的淚花,而她接下來的一個無奈的笑容,就讓那滴淚水不受控制的順著她的臉頰流了下來。

    「那時候的我問過,我恨過,卻是在那個人的一句話之中,沉默了下來。」

    「他說,不是她們死就是你死,這樣的結果,你自己選擇。」

    「而聽了這句話的我,竟然就這麼退縮了回來,直到那個時候我才發現啊,本仙子果真是父親的親生孩子,自私與涼薄都是存在骨子中的。」

    「我怕死,我想活,我選擇了妥協。」

    「然後,我就發現了你,顧崢,一個同樣是父親的孩子,卻比我幸運的多的男孩。」

    「你一直是被保護的那一個,在你從未曾知曉的背後,有著憑君笑為整個逍遙山莊提供著江湖上的消息。」

    「然後本仙就在想,為什麼父親對你會如此的不同呢?」

    「難道就因為你的母親是江湖上第一大幫派無極幫幫主最寵愛的女兒,號稱武林第一美人的顧飛飛嗎?」

    「我不相信事情只有那麼簡單。而恰巧負責打探的憑君笑裡就找出了你我之間唯一一處相同的地方。」

    「那就是,你我的身旁都有咱們的好父親派下來的來自於死域的暗衛。」

    「明裡是保護我們的安危,暗裡卻是行監控之職。」

    「既然你我的明暗之分已經如此的分明了,我自然也要好好的利用上這一點嘍。」

    「若說派出去那個啞女的用意?」

    「其實也沒有你想像中的那般的復雜,畢竟自從父親死去了之後,能夠相依為命的也就只剩下咱們姐弟幾個了,你說是不是啊,我的好弟弟?」

    說到這裡的莫輕愁將臉頰的淚水隨意的一抹,朝著顧崢展顏一笑,同時也不忘記將自己鮮紅的肚兜給扯了起來:「我呀是打算多派出去幾個人保護你呢。」

    「所以,我的好弟弟,還不快快過來,將你姐姐身上的毒給我解了啊?」

    聽到這裡的顧崢,已經大概明白了這個莫輕愁的身份,但是他心中的疑惑不但沒有因為對方的坦誠而減少,反倒是更加深了幾分。

    他並未曾對莫輕愁假以辭色,反倒是將眉頭給皺的更深了:「你剛才說的是姐妹們,所以,像是我們這樣的人還不止一個嘍?」

    「實話跟你說,我今日中要去的第二個地方,就是順著死域暗衛的線索所查到的第二個與我的情況類似之人的所在。」

    「那麼,無憂仙子,你比我虛長了足有五歲,怕是在這方面要了解的比我更加的詳細吧。」

    「除了金錢幫的錢益多之外,還有誰?!」

    聽到顧崢如此問,莫輕愁反倒是有些出乎意料,她略帶驚詫的反問道:「你是如何得知還有其他人的存在的,你現在所能查的到的,不也只有我和那個死要錢兩個人的線索嗎?」

    而莫輕愁如此說了之後,反倒更加證實了顧崢的猜測,他只是輕笑一下,朝著那兩個暗衛退下去的屏風所在指了一指,就為對方解答了疑惑:「因為我知道,父親從死域之中帶出來了十個人。」

    「除了你身後的這兩個,剩下的我無法掌握的還有四位。」

    「也就是說,最少有兩位姐妹或是兄弟是我目前所不知曉的。」

    「所以就麻煩莫姐姐你,為弟弟我答疑解惑了啊。」

    畢竟是同一個父親所生,叫你一聲姐也沒什麼不妥。

    若是你能順便將那個上輩子弄死我的孫子也給揪出來的話,讓我叫你奶奶都是使得的。

    終於見識到了顧崢的無恥的莫輕愁驚楞的眨眨眼睛之後,竟是全然忘記了她身上所中的劇毒,反倒是咯咯咯的嬌笑了起來。

    直到她笑的眼角泛淚,嬌喘連連了之後,才用癱軟之姿極盡嫵媚的又問了顧崢一句:「我原以為你這種身份的男人,是不屑於與我這種女人有什麼瓜葛的。」

    「沒想到你竟然這麼隨意的就叫了我一聲姐姐?」

    說到這裡的莫輕愁眼中就晃神了一下,卻在下一刻展顏笑道:「既然被叫了一聲姐姐,那我就應該拿出一個做姐姐的樣子。」

    「你想要的答案我有,接下來你不是要去金錢幫會會錢益多嗎?」

    「讓姐姐隨你前去,在那裡,我將一切都分說與你。」

    聽到這話,與莫輕愁對視了許久之後的顧崢,終於是重重的點了一下頭。

    一個蔥綠色的瓷瓶滑過半空徑直的拋入到了莫輕愁那風韻的胸脯之上。

    「拿著吧,解藥,不過只有一人份的量。」

    「不是我不相信姐姐,只因為你這憑君笑的樓子中的其他人……我都信不過罷了。」

    「不過莫姐姐放心,他們中的毒毒性都是輕微的很,他們是等得起的,姐姐。」

    「等到咱們將正事兒給辦完了之後,再解毒也不礙事兒的。」

    也多虧這憑君笑裡邊的老人都快死絕了,否則就顧崢這種漫不經心的態度,哪怕莫輕愁再怎麼的涼薄,怕是也要與其翻臉的。

    但是現在樓子中的這些活人?

    想到這裡的莫輕愁輕笑了一下,滿不在意的回應到:「可以啊,那咱們什麼時候出發?」

    「擇時不如撞日,就現在吧。」

    對此並沒有任何異議的莫輕愁將身上的衣衫再一次的攏好,一口將瓷瓶中的解藥給吞咽了下去之後,就朝著身後的屏風處……啪啪啪的擊了三次的手掌。

    而那兩個被顧崢給支開的暗衛,則是面色不虞的從其後轉了出來。

    不過片刻的功夫就收拾好了出行的行頭,浩浩蕩蕩的隨著顧崢這一隊人馬直奔著邊梁城邊的金錢幫的所在行去。

    依照顧崢原本拿到的資料上顯示,金錢幫是一個特別有意思的幫派。

    說他們是一個幫派還不若說他們是一個商會來的貼切。

    至於金錢幫的幫主,那個名字叫做錢益多的男人,就相當於是這個商會的會長。

    他在江湖上的聲名赫赫……全部都來自於他賺錢的能力。

    金錢幫也全依托在這個男人的能力之下,才發展壯大於此的。

    所以,等到顧崢這一行人來到了這個頗有特色的幫會的大門前的時候,他們還以為是進入到了一個迎來送往的超大商會的貨倉呢。

    實在是這兒的人也太多了一些。

    一些短打打扮的工人們扛著碩大的包裹從金錢幫的側門而入,而另外一側的水路碼頭上……還在不停的往下面搬卸著貨物。

    至於金錢幫本應該肅穆莊嚴的大門口處,卻是銅錢碰撞,吆喝,商討聲不斷。

    像是一個掛了牌的貿易中心一般,還能見到不少的商人老爺們在這裡進進出出。

    若不是門口立著的那兩處極有特點的略顯袖珍的石獅子後邊,站著幾位太陽穴高高凸起,渾身筋肉隆漲的練家子護衛的話,這金錢幫是一點點的江湖幫派的模樣……都不帶沾染的。

    而顧崢這行明顯江湖人的打扮,在金錢幫的大門口處這麼一戳了之後,那是分外的扎眼啊。

    讓站在大門外都快變成了幾個獼猴桃的護衛們瞬間就打起了精神,嚴陣以待的朝著顧崢這行人的方向趕了過來。

    「什麼人?來此何意?」

    而就在顧崢身後的這群人秉承了他們莊主的沉默勁頭的時候,見到氣氛不妙的莫輕愁……卻是將她那掛一抹的紅紗裙的繡鞋……徑直的就伸到了軟轎之外。

    「哎呦呦,奴家好害怕啊,這位哥哥莫要惱怒啊,你且幫本仙兒去通稟一聲唄。」

    「你就說啊,憑君笑的無憂姑娘多日間未曾得了錢幫主的信兒了,心中甚是掛念,今日間特來幫中與其相會,想要一解相思之苦呢。」

    說完,一方比迎春還嬌嫩的黃色絹帕就從轎子中伸了出來,在這個將頭都湊過來的漢子的面前輕輕的這麼一扇,那個原本還凶神惡煞的男人,卻在轉瞬之間變了臉,略帶痴迷的回了一句:「原來是憑君笑的無憂仙子啊……好好好啊,我這就替你去尋幫主去。」

    說完這番話,這漢子竟是連身旁的隊友們都顧不得了,撒著歡兒的就開始朝著金錢幫的內廊之中衝了過去,在旁邊的人還未曾反映過來的時候,出溜一下就竄入到了幫主所在的內堂……實際上卻是一個諸多會計集中算賬的賬房的所在。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4-19 12:56
1133武俠篇:江山疑雲(九)

     這個時候的錢益多錢幫主,正轉著他手中的那兩顆被打磨的圓潤剔透的白玉球,一邊劈裡啪啦的打著手底下的金算盤……一邊瞧著上邊越來越多的數字……難掩喜色的哼著小調呢。

    誰成想,就在他哼到了最為高亢的那一句曲音之時,那個貿然闖進的護衛接下來的一嗓子,卻是將錢幫主給吼岔了氣了。

    「幫主!你的老相好無憂仙子來看你了!」

    而就是這一聲吼,也成功的將一屋子的賬房先生的視線……全都從算盤上轉移到了幫主的身上了。

    而錢益多在聽到了無憂仙子這四個字了之後,卻沒像是旁人所艷羨的那般興奮不已,他反倒是露出了一副驚慌失措的神情,怎麼瞧都像是他的債主尋過來了,而不是他的小情人思念。

    因為現在的錢益多已經哆哆嗦嗦的從案前爬了起來,就像是被什麼追趕一般的逃離了這個人數眾多的賬房,直奔著金錢幫的後院而去。

    不但如此,飛奔著的錢益多最終還一直不停的嘟囔著:「完了完了,大禍臨頭了。」

    「金錢幫馬上就要關門大吉了啊。」

    而他的這種狀態直到到了後院的那處幫中極為私密的議事廳內了之後,也沒有得到有效的緩解。

    他的這一反應,立刻就引起了金錢幫的師爺,也是這個幫派的智多星的注意。

    這個留著兩條老鼠尾巴一般的胡須的男人,將一個獐頭鼠目的師爺形像演繹的那是相當的成功。

    見到錢益多此時的慌亂,他智多星自然是十分及時的湊了過去,將這個滿場亂竄的男人給按在了座椅之上,讓幫主鎮定下來之後,再將本幫的的難事與他分說一番。

    「師爺,咱們金錢幫完了……」

    「再多的錢,再多錢的怕是也經不住你們幫主我的花銷了。」

    聽到錢益多的哭喪,已經坐在對面的師爺卻是怎麼都不會相信。

    這個以摟錢為畢生的目標的幫主,他人生最大的樂趣就是積累財富了。

    而金錢幫現如今所經手的各種產業,那可都是呈現了蒸蒸日上的趨勢的。

    就在前幾天,幫主還利用自己高超的賺錢的手段,順利的拿到了大乾朝皇商的名號。

    不過幾日的工夫,那宮內的胭脂水粉,釵環綢緞,就全由他們金錢幫手底下控制的商號們來供貨了。

    這才多久的工夫,錢幫主就說這幫派要解散了?

    騙鬼呢?

    可是誰成想,師爺這邊還沒開始細問呢,他的手就被錢益多給一把抓了起來。

    對方用他那……滿臉唯一能拿的出手的桃花眼,含情脈脈的與其對視了一番之後,就說出了自己的請求之語。

    「師爺,本幫主知道我是逃不過此劫了,但是在我臨死之前,一定要將幫內的事情給交代清楚嘍。」

    「咱們金錢幫內所有的金銀支出,以後都要改一改規矩了。」

    「你一定要牢牢地記住一點,除非我本人親至,否則任誰憑著本幫主的印章來幫中提錢,都莫要同意。」

    「我這不是危言聳聽,因為,本幫主怕是就要……娶妻了!」

    說到這裡的錢益多突然畫風一變,如同狂躁症患者一般的從座位上蹦了起來,再一次的恢復成了他團團亂轉的狀態。

    「完了,我最喜歡的無憂仙子過來尋我了,她必然是要問我前幾日的承諾可是作數。」

    「怎麼辦,雖然我對無憂仙子一見如故,但是我還沒有做好娶妻生子的准備啊。」

    「我錢益多在人生的前二十年之中最愛只有錢,我曾以為今後的二十年之中……我最愛的仍然會是它。」

    「但是本幫主卻在見到了無憂仙子第一面的時候就知曉,我怕是無法遵守與錢相守一生的承諾了。」

    「哎,罷了罷了,我終究會變成一個為了女人而胡亂花錢的男人啊。」

    「師爺,早晚有一天,本幫主剛才所擔心的事情就會發生的,金錢幫可不能在我錢益多的手上敗落下去啊。」

    「你說我是現在就將無憂仙子給請進來呢,還是過上一會再去請呢?」

    聽到這裡的師爺那是十分的無語,他朝著錢幫主的方向拱了拱手問詢到:「不知幫主可為那無憂仙子花費了幾何了?」

    對於金錢的去留十分敏感的錢益多是瞬間就將數目給報了出來:「六十三文!」

    「你可不知道啊,那憑君笑那個樓子裡邊有多麼的黑!」

    「進得大門就要五十個大錢,什麼都不送的只值當一個門票的錢。」

    「進去了之後,最便宜的一杯茶也需十二文錢,還只是給你一碗冷的,若不是你們幫主我穿戴的實在得體,怕是連個座位都不帶給的呢。」

    「那麼還有一文錢是怎麼花的呢?」

    這一文錢連師爺都好奇了。

    聽到他的智囊如此問,錢益多也顧不得轉圈圈了,提到這一文錢他可是頗為的得意,這錢幫主一拍大腿就自我吹噓上了:「我可是金錢幫的幫主啊,進了憑君笑裡邊若是不點一個姑娘的話,豈不是太過於掉價了?」

    「所以本幫主就花了一文錢,請旁邊的媽媽幫我給憑君笑的樓主,哦,也就是無憂仙子帶了一句話,就說我金錢幫的幫助錢益多來找她談一下憑君笑樓中的胭脂水粉的供應的生意的。」

    「你猜怎麼著?」

    「人家一聽我是錢幫主,嘿,那叫一個殷勤,立馬就給我引進內廳裡邊,不過多時本幫主就碰到了此生的劫難了。」

    「你說我這一文錢花的冤不冤枉……」

    敢情這就是你為了無憂仙子花的大價錢?

    那你讓前幾天剛剛送去了一盒子珠寶的洛陽王……人家怎麼想。

    正當師爺准備給錢幫主好好的普及一下什麼叫花錢的時候,卻聽到了門外傳來了一陣更加大的喧嘩之音。

    「報!!不好了,幫主,你趕緊將無憂仙子給接進幫裡邊兒吧!若是再晚一點,咱們金錢幫連運貨的水路都要被人給堵死了啊。」

    這不過半晌的工夫,外邊到底發生了什麼了呢?

    等得不耐煩的莫輕愁從自己的軟轎之中走出來了。

    她就這麼往金錢幫的大門口當中間這麼一杵,連一句話都不曾多說的,就引起了這偌大的騷亂。

    那些抗包的漢子們哪裡見過這樣的美人啊,那是連活計都不做了,就站在遠處直勾勾的盯著這裡猛瞧。

    至於那些能從正門進進出出的商人們更是了不得了,在邊梁城裡誰不知曉無憂姑娘的大名啊。

    平日裡他們這些滿身銅臭的家伙們,就是將家財盡數的捧在人家的眼前,也是得不到美人的一個笑臉的。

    可是現如今呢?

    他們夢中的仙子卻大大方方的站在人前,任憑旁人的端詳呢。

    隨著人數的越圍越多,你說守大門的那群護衛們能不擔心嗎。

    這些聚富豪商們,雖然社會地位並不怎麼的高吧,但是架不住人家有錢啊。

    這錢能通權,誰的背後不依靠著幾方大員呢。

    若是這些權貴的錢袋子在他們金錢幫的門前出了什麼意外,怕是整個金錢幫就會被人翻手雲覆手雨的給全滅了啊。

    所以擔心不已的幫眾們就將這個消息迅速的通知到了內堂,現如今這個狀況,就算是錢益多想要逃避怕也是難了。

    這位錢幫主只能半是忐忑半是期待的將門口那一行人給迎了進來。

    但是等到錢益多看到了這兩撥特別有特色的人馬之後,那臉子一下子就拉的老長了。

    「怎麼還有逍遙山莊的人?是誰連此山莊的人給一並放進來的?」

    「怎麼這麼沒有眼力,不知道本幫主是很忙的嗎?」

    聽到這話,罩在鬥篷之中的顧崢卻是半分怒意也無,他反倒是特別的好奇。

    聽這個錢幫主的口氣,他不但知道逍遙山莊的存在,還好像跟自己的山莊有仇啊。

    因為好奇,顧崢就特別主動的往前挪動了一步,而他的這一行為,讓吃過顧崢一次大虧的莫輕愁立刻就警醒了起來。

    為了不造成在這麼多的普通商人的面前上演一場滅門的慘案,她趕緊就掛上了賴以成名的嫵媚笑容,為這兩方的人打起了圓場。

    「哎呀呀,卻是我們的唐突了,竟是連拜帖都不曾遞上過一封就打著見人的旗號不請自來了。」

    「錢幫主惱了我們也是應該的。」

    「只不過,奴家真的是有事兒來尋幫主你的,你可莫要怪罪奴家才是啊。」

    這幾句話說的是又嬌又魅,說的錢益多那是骨頭都酥軟了。

    他使勁的抿了抿嘴唇,沒有讓自己失態,在莫輕愁的幾個眼神的示意之下就輕咳了一聲:「那個什麼哈,本幫主這裡有貴客,就不方便招待大家了啊。」

    「今日,金錢幫內堂暫不待客。若有急事兒請找本幫的師爺去前廳詳談吧。」

    說完,錢益多就朝著兩側的幫眾一揮手,這就要閉門送客了。

    說到這個份兒上了,就算大家再怎麼不舍,也無法厚著臉皮留在這裡,他們只好一步三回頭的希望再多望一眼的……被金錢幫的幫眾們給送出門去,直到這後院的大門被從內給緊閉了起來之後,諸人才頗感失望的搖搖頭各自散去了。

    只可惜他們所羨慕的美人鄉中,現在卻在上演著一場修羅地獄。

    也不知道這位錢益多是真的因為錢多才變得人傻的……還是有著他的底氣,現如今的他在見到眾人都離開了之後,不但沒有半分後退的意思,反倒主動的上前了兩步,那有些短粗卻很摟財的手指頭……此時都快要戳到顧崢的鼻尖兒底下了,接著,錢益多有些急怒的朝著顧崢咆哮到:「我們金錢幫給你們逍遙山莊的錢不夠嗎!」

    「啊!你們可不可以不要那麼的貪心!我們老錢家已經辛辛苦苦給你們打工了二十多年了。」

    「你們到底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啊!都追到我的家門口了啊!」

    「是不是想要加錢?」

    「我呸!你白日做夢!」

    「不就是救了我爹一命嗎?嘿!我還就告訴你了,我爹錢有多他死了!哈哈哈!」

    「現在報恩給錢的可是我錢益多!你們想要從我身上多摳處一分錢來,我就跟你姓。」

    「今兒個我就把話給撂在這了,誰要是奔著錢來的,那就把我的命拿去吧!」

    「多要一分錢都是不可能的!」

    聽到這裡,莫輕愁沒笑呢,顧崢反倒是先笑了起來。

    他伸出自己被對比的更白了一些的手指,輕輕的將錢益多的短粗手給撥到了一旁,有些戲謔的問對方到:「原來逍遙山莊能擁有如此多的產業,果真是背後站著金錢幫的緣故嗎?」

    「而你的那位名為錢有多的爹,就是這麼跟你解釋給錢的原因的?」

    「救命之恩無以為報,只能月月供給,日日投資才能心安了?」

    「有意思,有意思。」

    「只是不知道錢幫主方不方便跟我等講述一下令尊與令堂的往事呢?」

    這個要求提的真的古怪又唐突,讓本就存著氣兒的錢幫主更是氣惱了幾分。

    若不是直覺告訴他,面前這個神秘的黑袍人怕是一個不好惹的人物,他現在真能抄起手邊的算盤,將其給當場滅口算了。

    只可惜,他是個只敢動嘴皮子的人,就這個當口,他已經三番兩次的拿起了算盤,到了最後還是沒敢砸下去。

    他只能色厲內荏的朝著顧崢吼道:「我父母之事乃是我金錢幫的私事,憑甚要與外人分說?」

    可是對面的顧崢卻是有心逗他,與莫輕愁見面時不同,現在的顧崢卻是玩心大起,在緩緩的揭開鬥篷之時,就已經將他的面具摘了下來,而那面具也並沒有完全的拿下,卻是扣在了鼻子的下側,只給錢益多留了一雙眼睛。

    緊接著,顧錚就多說了一句:「這話錢幫主說的就有些滿了,萬一,我顧崢與錢幫主不是外人呢?」

    然後就朝著錢幫主眨了一下眼睛。

    就是這一雙眼睛,竟是與錢幫主那張平凡的臉上長的最為出彩的部位……是一模一樣。

    桃花眼……

    若只看這一個部位,說他們是親生的兄弟都有人相信。

    而顧崢的這一番逗弄,果真起到了出奇的效果。

    錢益多在看到了這一雙眼睛之後,就像是見到了什麼恐怖的鬼怪一般的,那一雙好看的桃花眼瞪得如同一雙銅鈴一般,噔噔噔就倒退了三步。

    「你……你是何人?」

    「我……我知道了,難怪我那死老爹死命的往你那個名不見經傳的山莊裡邊劃拉錢啊。」

    「這是給他的私生子發零花錢啊。」

    「我的老娘啊,你的命怎麼那麼苦啊,跟著我那個老爹一天的福都沒享到啊,反倒是還要給他養外邊的野種啊!」

    「娘啊,你為啥走的那麼的早啊,你開開眼啊,人家欺負兒子都欺負上門了啊!」

    這表演就略帶浮誇了。

    但是顧崢接下來的一句話,卻是立馬就讓錢益多安靜了下來。

    因為顧崢是這麼說的:「錢幫主,做人要知足,你且往無憂仙子這邊看來。」

    說完,趁著錢益多轉頭的工夫,顧崢就擎起手來,將莫輕愁的下半邊兒臉也給遮擋了起來。

    待到錢幫主這麼仔細一瞧,一翻白眼就暈了過去。

    額的個娘啊,自己之所以看著無憂仙子覺得順眼,究其原因,竟是因為長得像啊。

    得知自己多了一個吃白食的弟弟就罷了,怎麼這還冒出來這麼一個有名氣的妹妹。

    這日子,還讓不讓人好好的過下去了。

    能看出錢幫主心思的明眼人……都覺得這位幫主有些可憐,但是心有疑惑還等著解答的顧崢,可沒有閑工夫等這位平息了心情再來。

    他再次的將惡鬼面具扣在了臉上,不疾不徐的走到了挺屍當場的錢幫主的身側,輕輕的就抬起了自己的右腳:「錢幫主,你可知我逍遙山莊為會花錢如流水一般嗎?」

    「那是因為,我將錢幫主送於莊內的錢財,具都買了腐骨的毒藥。」

    「而本莊主之所以在今日出關,蓋是因為我的毒功已經小成。」

    「無論我身體的哪一個部位,碰觸到旁人一下,這位不小心被沾染的旁人,怕是過不了多久就要命喪黃泉了啊。」

    說罷,顧崢那只抬起來的腳就要朝著地上的錢益多踩踩去。

    而顧崢的鞋底子距離這位錢幫主只有半寸的距離的時候,閉目裝暈的錢益多卻是一個懶驢打滾,一個咕嚕的就從地上翻坐了起來。

    「嘿嘿嘿,我醒了,我醒了。」

    「既然顧莊主對於我金錢幫的家事兒這麼的感興趣,我當然應該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啊!!!」

    正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他錢益多年方二十,正是年華大好之時,又怎麼能因為一點點的小錢而失去寶貴的生命呢?

    見到了錢幫主願意好好的說話了,顧崢也不再發難,他只是輕輕的將腳收回,緩緩放下,仿佛在自己的山莊中一般的愜意,拖過一旁的座椅,慢悠悠的就坐了下來,等待著錢益多後續的訴說。

    至於錢益多這位能屈能伸的主兒,一點都不在乎隱私的就將他金錢幫的發家史給敘述了出來。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4-20 09:48
第1129章 武俠篇:江山疑雲(十)

     錢幫主是這麼說的:「我爹呢,當然了,也有可能是你我共同的爹呢,還真是一個傳奇。」

    「他這一輩子,我總共見過他三回,但是本幫主為什麼這麼篤定他是個傳奇呢?」

    「那是因為……他將我娘給搞定了。」

    「我娘你知道吧?哦對了,我還沒介紹呢。」

    「但是我娘的爹你一定認識啊,我外公啊他叫做錢聚富,我娘呢叫錢珍珠。」

    「大乾朝首富就是她們家了。」

    「這金錢幫的名號響亮吧?我這個錢幫主每日經手的現銀都是以萬兩計算的。」

    「但是你們怕是不知,我外公錢家的財富足可以抵得上十個金錢幫呢。想當初錢家的小姐,帶著十裡紅妝嫁到了我爹家,這個金錢幫說是我娘的嫁妝供應起來的也不為過。」

    「只可惜啊,我娘命不好,因為外公的基因不咋地的緣故,足足的拖到了二十歲還沒嫁出去。」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不嫌棄她長得臉方,身短,面容粗的男人吧,還在生我這個胖兒子的時候難產死了。」

    「這以後的好日子啊,是一天都沒享受過啊。」

    「不過不虧,她生得兒子沒讓她丟臉,要知道,就算是錢家的下一輩,也沒有幾個比我還有經商的頭腦的。」

    說到這裡的錢益多有些洋洋自得,不自覺間就將自己的肚子給挺了起來。

    但是從錢幫主的這一番話中顧崢卻是聽出了一絲的不妥,他將自己的眉頭微微一皺,十分突兀的就問了一句:「你的母親也是剛生下你之時就去世了?」

    「那也就是說,咱們三個人的情況應該是驚人的相似了?」

    待到錢益多聽到這話有些詫異的望過來的時候,顧崢就伸出手指指了指莫輕愁的方向……復又指了指自己。

    被顧崢這麼一說,本也不是一個傻子的場內人都將頭微微垂下,開始思索這件事情到底是意味著什麼了。

    而就當顧崢打算深思一下的時候,對面的錢益多卻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嚴肅了幾分。

    然後,他僵硬的將頭轉向了顧崢的所在,又多補充了一句:「不,也許不只是咱們三個人的娘是這般的死法,據我所知,最起碼,還有一個人應該與我們有著相同的身世。」

    「哦?」聽到這裡的顧崢終於提起了一點興趣,就連一旁一直有一搭無一搭的莫輕愁也將眼神放在了錢益多的身上。

    這位錢幫主仿佛十分享受這種成為眾人焦點的感覺,一改剛才不渝的臉色,就將他一直埋藏在心底中的秘密與對面的這一男一女給分享了出來。

    「其實,我們金錢幫除了無償供應著逍遙山莊之外,還供應著另外一個幫派。」

    「這個幫派本幫主若是不說,怕是你們兩個是絕對都猜不出來的。」

    誰成想就在錢益多打算玩一把神秘,讓對面的這疑似妹妹弟弟的人多捧捧他的時候,他那神秘的弟弟反倒是將身子往後邊一仰,幽幽的隨了他一句:「我知道,是血冥教吧。」

    待到顧崢風輕雲淡的說出來這三個字的時候,對面本來還想著賣關子的錢益多反倒像是受到了多大的驚嚇一般,嗖的一下就從座位上站起身來,去這間房間的大門處確認門窗已經關的足夠嚴實了之後,才擦了擦因為震驚而流露出來的冷汗,顫顫巍巍的……才原坐回到了顧崢的對面。

    他在平復好了心情之後,有些氣虛的問道:「你是如何得知的!」

    「要知道血冥教可不是你逍遙山莊這種名不見經傳的小莊子啊!」

    「你是如何將我的金錢幫與其聯想到一起的呢?」

    聽到錢益多的詢問,顧崢就陷入到了對於以往回憶的沉思之中。

    上一輩子的逍遙山莊的莊主,到了最後,致他身死的樁樁件件被扣在腦袋上的事件,每一件,或多或少的都與血冥教有一定的瓜葛。

    在顧崢閉關的這兩年裡他可不是光顧著埋頭苦修神功了,他讓顧忠派出了不少的好手,往血冥教的大本營之中逐漸的滲透。

    到目前為止,這種刺探還是卓有成效的。

    從顧錚出關以後陸陸續續的拿到的消息之中分析可得,他們逍遙山莊絕對與血冥教有著他不知道的頗為深刻的淵源的。

    今日中,錢益多的一番話,就像是將顧崢曾經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給打開了一扇新的通道一般,以往諸多的疑點,在這一刻就能說的通了。

    所以,顧崢在短暫的沉默了之後,就再一次的開了口。

    「至於我是如何知曉的,怕是不好對你這個外人細細的分說了。」

    「但是,金錢幫是血冥教幕後的金錢資助人的這個消息,卻不僅僅只有我逍遙山莊掌握了。」

    「錢幫主若是不信,自然可以問問我身旁的這位姐姐,若是我猜測的不錯的話,憑君笑的樓子中早得到了你與血冥教真正的關系的消息了。」

    說完這番話,顧崢就將雙袖一抄,將自己摘出事外了。

    而錢益多在聽到了這個消息的了之後,則是用更加驚恐的表情轉向了莫輕愁的所在。

    憑君笑竟然也得知了這個消息?

    那豈不是意味著整個江湖都知道了他金錢幫的作為?

    想到與此的錢益多噌的一下又從凳子上站了起來,只不過這一次的他卻是揮舞著袖袍的要將這兩位給趕出大門了。

    「不行不行,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了。」

    「我錢益多是對二位的身世也有諸多的好奇,但是現如今卻沒有我的小命重要。」

    「若是被江湖同道們知道本幫主資助過血冥教的話,怕是明日我的幫中就會發生滅門的慘案了。」

    「這教派中的弟兄們大多數都是普通人,他們跟著我錢益多,為的只不過是養家糊口罷了。」

    「我不能讓這群普通的商人掌櫃的賬房們跟著我冒這個險啊!」

    說到這裡的錢益多,瞬間就迸發出了無窮的力量,他是連顧崢都不怕了的,直接就將這二位不速之客往門外推去。

    誰成想,坐的特別踏實的顧崢,只不過用一句話就打消了錢幫主打算卷鋪蓋跑路的決定,因為顧崢是這麼說的:「你莫不是忘記了?憑君笑的樓主就是莫姐姐,她與你之間的關系,想必是不用多說了。」

    「咱們單說金錢幫為血冥教提供財富的這條消息能夠值當幾何?這個江湖上怕是真正感興趣並且能買得起這條消息的人就沒有幾個吧。」

    「再說了,日後這血冥教是否存在還要兩說。」

    「今日來尋二位,雖稍顯唐突,但是本莊主想要的答案卻是被找尋了出來。」

    「至於無憂仙子,我只希望你記得咱們離開憑君笑時我與你所說的話,繼續幫我查詢與死域之人有關的消息。」

    「畢竟就算是加上血冥教,也只是找尋出來了其中八名暗衛的下落,還有一個隱藏更深的人,等待著你去發掘呢。」

    「好了,事已至此多說無益,我想錢幫主與莫姐姐也無心與我這樣的人多敘敘關系吧。」

    「咱們就此告辭吧,日後若是有緣,江湖再見。」

    說完這番話,顧崢也不管這兩位的心中是如何所想,在緩緩的從座椅上起身之後,只是一個輕飄飄的點地,就站在了密室的大門之處,‘嘎吱’一下,就將門應聲推開了。

    待到門開之時,大門之外,齊刷刷的站著分屬於三個幫派的幫眾。

    此時的他們正在門外相互的對峙著呢。

    隨著這門嘎吱作響,滿院子的人就將視線齊刷刷的彙聚到了門口之處。

    「莊主!」

    見到率先出來的是逍遙山莊的莊主,心生歡喜的顧忠立刻就迎了上去。

    指揮著他身後抬轎子的十六位眾,旁若無人的……就將自家的莊主給迎上了轎床。

    「走吧!回莊!」

    「喏!」

    「喏!」

    這一聲聲的應和,那是直衝天嘯,讓尾隨在顧崢的身後,還想多問上一句的莫輕愁就被這架勢給驚的一愣,待到她再回過神來的時候,逍遙山莊的人已經走出很遠了。

    「哎!走的這般的急,莫姐姐我還想問問你,剛才在屋子中的那句話,到底是何意呢!」

    心中不知為何有些氣惱的莫輕愁輕輕的跺了跺腳,壓下了那點剛湧現出來的煩躁之意,朝著身後的兩個暗衛一招手,就也打算也朝著金錢幫的大門而去了。

    誰成想,只走了半步的莫輕愁,她身後用以裝飾的紅綢飄帶,就被錢益多給抓在了手中,這一拉一扯的,差一點就將她給帶了一個跟頭。

    若不是她的腰肢兒如同柳條一般的綿軟,怕是她就會成為史上第一個摔個大馬趴的青樓樓主了。

    好不容易才穩住了自己的身姿,莫輕愁是急怒攻心,她對著錢益多可不像是對待顧崢那般的小心謹慎了。

    氣急了的莫輕愁直接就對著比她大了幾歲的錢幫主怒目嬌斥了起來:「你又想作何?」

    「怎麼?就算是知道了我可能是你凄苦的妹妹了之後,也要打算對我下手嗎?」

    聽到莫輕愁如此說,還拉著帶子沒松手的錢益多……卻是瞬間就將這根絲帶給拋了出去。

    他的那張很顯忠厚的方形大臉,騰地一下就變得如同煮熟了的蝦米一般,紅的冒煙了。

    「不,不,不是的,我只是想問問,妹妹你想要知道什麼……還有,還有就是……妹妹你以後還是不要在憑君笑中做活了吧。」

    「你有什麼困難就跟你的錢哥哥說,就算是想要贖身咱們也不怕的。」

    「我,我有錢的。」

    聽到錢益多說的竟是這個,莫輕愁在短暫的晃神之後,卻是再也笑不出來了。

    她一改見人三分笑的模樣,第一次對著一個外人板起了臉。

    「你是我的什麼人?用得著你的假好心?!」

    「你可知這憑君笑,可是本仙子一手經辦才成就了如今的這種場面的?」

    「錢幫主一句輕飄飄的贖身,就想將我的事業毀於一旦?」

    「若不是今日裡是與錢幫主的第二次相見,我莫輕愁還以為你是要幫旁的樓子來本仙子的拆台的呢!」

    見到對面的姑娘又氣又惱,站在美人面前的錢幫主……竟是連半句囫圇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他吭吭哧哧的憋了半天,終於在莫輕愁帶領著眾人快要離開金錢幫的大門的時候,憋出來了一句真心誠意的話語。

    「可是你一個女孩子,總歸是要有一個好的歸宿的。」

    「若是今後你有什麼難處,就找人來金錢幫與我分說一聲吧……」

    「我錢益多旁的本事沒有,只剩下有些臭錢了。你在樓中現如今過得是什麼樣的生活,若是以後尋到我這裡後,我也是能依樣供著你的。」

    「哥哥也會為妹妹你尋一位良人……」

    只可惜,錢益多說的太艱難,當他好不容易將這一番貼心的話給說出口的時候,莫輕愁的那一行人已經跨出了金錢幫的大門了。

    瞧著那一行色匆匆之人的背影,錢幫主只得微微的嘆了一口氣,目送到無憂仙子的身影完全消失了之後,他才又掛上了他平日中慣有的如同奸商一般油滑之笑,再一次的投入到了他的賺錢的大計之中了。

    今天的事情來的太過於突然。

    對於錢幫主來說,他的日子卻不會被這突兀出現的兩個人給影響到分毫。

    只要他按照他早死了多少年的便宜爸爸的要求,每個月定時的將銀錢交到固定的收錢人的手中,他的任務就算是完成了。

    而江湖上的風風雨雨,自然也不會牽扯到他金錢幫的身上。

    自覺地無礙的錢幫主倒是心寬。

    但是回到了憑君笑的莫輕愁,卻坐在自己樓中的密室之中越想越覺得心悸。

    在她起起坐坐了三四次了之後,才下定了決心,執起密室之中一根特制的毛筆,沾上手邊的墨水,在一張只有寸余的紙條上寫寫畫畫了幾筆。

    之後就慎之又慎的將風干的紙條卷成一張小卷,塞於一小小銅管之中,起身走進密室後端連接樓內飼養的信鴿樓籠旁側,抓住一只她最慣用又善飛的白鴿,將這根銅管就卡在了鴿爪上側特制的凹槽銅扣之上。

    在再一次的看了看天色了之後,就將這雪白的信鴿朝著當空這麼一拋,就如同以往多次那般的將鴿子給送走了。

    這是她與她身後真正的主人的又一次的聯系,這般的過往從她真正的接手樓內起,她都記不清楚有多少回了。

    她只是習慣了依照她那位已經去世的父親的安排去做這些事情,也在旁人詢問到她這裡的時候,習慣性的隱瞞罷了。

    其實,她與錢益多一樣的可憐。

    都是被那虛無縹緲的父親的關愛給套牢在了此處,心甘情願的為了那個只不才見了幾面的男人赴湯蹈火。

    她是不是太過於聽話了呢?

    憑君笑的姑娘,又有幾個是聽話的呢?

    明明每一次都在心中告誡自己,若是碰到了能夠讓自己放心的人的時候,就將一切都說出來吧。

    可是事到臨頭的時候,自己卻是再一次的猶豫了。

    今日裡,主動尋過來的顧崢,這個年輕的不像話的逍遙山莊的莊主,讓她莫輕愁曾經以及灰了的心又再一次的活了過來。

    也許,這一次的她,可以保持住她的期待之情吧。

    再等等,再等等看,等看到了逍遙山莊走下一步棋的時候,她再決定自己是否要將這最後一個擁有著死域之人的幕後者……說與顧崢去聽。

    是的,這個江湖之上,只有一個人知曉並且親眼見過那個人的身影。

    想到這裡的莫輕愁竟是甜蜜的一笑……再一次望向了信鴿飛走的方向,轉過身去,娉娉婷婷的再一次的回歸到了密室的所在。

    而被她寄予了厚望並很有可能知曉最終答案的顧崢……現在在干嗎呢?

    召集人手開會呢。

    他回歸到了逍遙山莊之後的第一件事兒,就是遣人給血冥教的教主送去了一封挑戰信。

    是的,他這位逍遙山莊的現任莊主,打算以武會友,與血冥教的教主來一場十分友好的生死鬥。

    分出勝負的唯一標准……就是一方的死亡。

    而這一次的戰鬥,他選擇的地方……也一定十分的襯對方教主的心思。

    這個地方就是他們血冥教即將要搞事情的武林大會的比試現場啊。

    就像是無數個位面的無數個江湖一樣,在顧崢的世界之中,江湖亦是自分成了正邪兩路。

    而武林大會這種名號,也只有正派中人才會選取的名稱。

    若是黑道上的人馬也想要湊湊熱鬧的話,他們也有自己專屬的血腥盛宴啊之類的活動。

    更何況,這一次的武林大會,顧崢早早的就從滲透進血冥教的莊眾的手中拿到了對方教派中人蠢蠢欲動的線索。

    再加上憑君笑現現如今有來有往的友情提供的消息,顧崢自然也知曉了對方自以為做得十分隱秘的動向。

    在記憶之中,委托人在十四歲時,武林大會上出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兒,近半數的正道中人折在了那一次的大會之中。

    而做下這一驚天大案的人,自然就在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血冥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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