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大陸] 超維術士 作者:牧狐 (連載中)

   
V123210 2017-3-3 12:10:05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066 5283531
V123210 發表於 2018-9-5 19:29
超維術士 第1290節 初心城現況


    在初心城轉了一大圈,建築風格不一而足,多看一會也就習慣了,倒是這裡的居民,很有觀察的價值。

    這些人都是弗洛德從各地拖來的,有些語言習慣都各不相同,如今卻和諧的生活在初心城。而且絕大多數的人,臉上都是掛著笑容的,和這個初生的世界相映成趣,都宛若朝陽一般,對未來充滿了希望。

    「最初時,這些新一批的夢界住客,還有些茫然,每天都處於不知所措的地步。」弗洛德介紹道:「隨著夢露城主的上台,她的改革讓每個人都開始忙了起來,並且將人們將熱情投注於城市事業上。慢慢的,大家對初心城、對自己新住民的身份,也開始有了認同。」

    「故而,普羅大眾重新找到了生活方向,初心城也從混沌變得秩序井然。」

    安格爾:「看來這個夢露城主功不可沒。不過,她先從這些人的生活目標下手,看樣子她猜到了一些世界真相?」

    弗洛德沉吟片刻:「夢露是一個極為聰慧的女人,她雖然從來都沒有過問過夢之曠野的事,但她內心中肯定對此有推測。對了,喬恩先生曾經和我說過一些事。」

    「夢露在未成為城主之前,因為編寫城志的事,曾經去請教過喬恩先生,從那開始,她便與喬恩先生結了緣分。」弗洛德說的這一點,安格爾是知道的。

    「後來,關於城市的發展策略,她也習慣去過問喬恩先生,久而久之,她對喬恩也越來越尊重。在這期間,她偶爾會和喬恩聊一些問題,主要集中在夢界新住民的一些奇異之處,譬如不死性質。似乎,想要從喬恩那裡得到一些答案。」

    「不過,她從未問過我。所以,我就一直當做不知。」

    聽完弗洛德的話,安格爾不置可否的點點頭,夢露作為一個城主,其眼界必然不能桎梏在眼前,她不對這方世界好奇那才怪。只不過她倒是如弗洛德所說,聰慧之餘也非常謹慎,知道什麼事該問,什麼事不該問,對於一些涉及敏感的事,有自己的分寸拿捏。

    安格爾:「其他的你也不用管,只要她能按本分的做好一個城主,你也可以酌情的透露一些世界的真實。」

    安格爾並不在意夢露有沒有察覺到什麼,就算真的告訴她夢之曠野的真相,那也無妨。因為她的肉身已死,如今已經是一名夢界住客,也不會到外界洩密。

    至於說未來,當自己掌控了夢之曠野的核心權能後,夢之曠野的事終究還會告諸於外人,到時候以巫師的聰慧,估計也能將世界真實猜個七七八八,也不虞夢露會透漏。

    弗洛德頷首,他目前對夢露城主很滿意,但如果安格爾對她不滿的話,他自然也不敢違逆。還好,安格爾並不在意夢露的一些小動作。

    ……

    在逛了初心城大半個地界後,他們來到了海洋劇院。

    剛進劇院大門,就聽到一段鋼琴聲流瀉而出。不過,琴聲並不算悅耳,能夠聽出彈奏者應該是個初學者。

    「又錯了!」熟悉的男聲,語氣中帶著一絲懲備。

    一道抽噎聲,伴隨著略微委屈的哭聲:「我都彈了三個小時了,已經很累了,出點錯應該很正常吧……」

    「別唬我,你身體會不會累,你自己心裡難道沒數嗎?」

    「那……那我是精神累。就是腦瓜疼,學不進去。」稚嫩的聲音似乎在狡辯。

    「你不是學不進去,而是不想學。」

    「珊妮練習了兩個小時就行了,為什麼我要練習那麼久。」

    「她是學發聲技巧,你是學彈琴,兩個性質都不同,怎麼能相提並論。更何況,珊妮比你學習的認真。」

    在他們對話的時候,琴廳的大門被推開,坐在定製琴凳上的小孩聽到背後的門響聲,似乎想到了什麼,猛地轉過頭。

    「是蒂森少爺!蒂森少爺救我!」頓了一頓,他看到弗洛德的背後還有一個高挑的人影,他的眼神中瞬間爆發出強烈的亮光:「是大人,大人回來了!喬恩導師,大人回來了,我今天可以不用練琴了吧?」

    這個練琴的小正太,正是當初孤兒院裡的亞達死靈。而教授他琴技的,則是好為人師,閒不住的喬恩。

    喬恩轉過頭看向門外,他一眼便看到了安格爾,臉上不自覺露出欣慰的笑。

    不過,當他看到安格爾背後的高大男子時,眼神微微一凝。

    半晌後,琴廳裡再次響起稚嫩的琴音,還有委屈的抽噎。彈琴的還是亞達,不過這次他卻不敢哭出聲來,因為監督他彈琴的不是好說話的喬恩,而是……安格爾和弗洛德。

    在亞達彈琴的時候,安格爾也在沉思。

    「大人,讓喬恩先生和幻魔閣下單獨接觸,會不會不好?」弗洛德表情中有些擔憂。

    「沒什麼不好,無論是喬恩導師,或者桑德斯導師,他們都知道說話的分寸。」安格爾倒是不虞擔憂,而且,以他現在對夢之曠野的監察能力,其實也完全可以感知到他們在說什麼。

    喬恩好奇安格爾的經歷,桑德斯則詢問一些關於喬恩故土的事。

    他們都說了實話,但都有所保留。喬恩是不想地球的信息被強大的巫師知曉,說的都是些風土人情,桑德斯聽著倒也很有興趣。

    桑德斯沒有多談安格爾,主要是一些經歷不好解釋,而且很多事情其實由安格爾自己來說,會比較好。

    至少在安格爾自己感知來,他們的談話算是克制且友好的。

    「不用擔心喬恩那邊,不如說說,亞達和珊妮的近況,還有孤兒院那邊情況怎麼樣了?」安格爾將話題帶過,好奇的看向弗洛德。

    弗洛德點點頭,緩緩的說了出來。

    約莫半個小時後,桑德斯和喬恩從旁廳走了回來,喬恩留在了海洋劇院和安格爾聊了會天,桑德斯則單獨離開了劇院,準備獨自去外面看看。

    再次面對喬恩,安格爾也沒有過問他與桑德斯聊及的事,而是談起了他最近的生活。

    「……總得來說,生活過的還不錯,不過現在比較精神了,我倒是想要將現實裡,我之前沒有編撰好的文書,重新歸納一下。」喬恩頓了頓,又嘆氣道:「不過,後來想想也算了,畢竟我編撰的是金雀帝國的史實,這些東西放在夢之曠野裡,也沒有什麼用。」

    因為金雀帝國的歷史文本一直有所缺失,喬恩很早以前就喜歡編撰這些東西,不過正如他所說的,就算編撰了出來,放置於夢之曠野也沒有什麼用。

    安格爾思忖了一下,其實喬恩大概是犯了「研究」癮,作為一個學術研究者,喬恩的愛好自然是對學術的研究,不過如今干的事,不是教授彈琴唱歌,就是和夢露做城市構建的計畫。

    雖然偶爾也和初心城的學者交流,但除了對地方與歷史的不瞭解外,其他方面喬恩的眼界比他們高太多,所以交流起來,很多方面都無法碰撞出火花。反倒是和一些匠人,在藝術的眼光上,喬恩能得到很大的思維碰撞。

    安格爾想了想:「這樣吧,我從現實裡帶一些東西給你,如果你覺得乏味,不妨研究一下。」

    「什麼東西?」

    安格爾眼神閃了閃:「超凡物品。」

    對於超凡之物,喬恩作為一個生長在科學價值觀的社會體系中的人,早就很好奇了,只不過一直未曾接觸到,當安格爾說出讓他研究超凡物品時,眼睛不禁豁然一亮。

    「研究超凡之物需要謹慎,雖然是在夢之曠野,但畢竟是超凡能量,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安格爾告誡道。

    喬恩自然點頭:「沒問題,如果能將我囤積在倉庫裡的那些實驗工具一起拿來,那自然是更好。」

    「好。」安格爾點點頭,喬恩以前身體還不錯的時候,自己製作了很多粗淺的實驗工具,用於基礎的物理測試與化學實驗。不過後來他慢慢變得無法動彈,這些東西就積壓在倉庫裡了。

    和喬恩又聊了一些被他簡化過的經歷,安格爾便準備離開。

    在離開前,喬恩遲疑了片刻,問道:「上回,里昂進來時說的那些話,你應該知道了吧?現在,莊園裡的情況還好嗎,里昂怎麼樣了?」

    安格爾之前一直沒提這事,就是因為那些被血色王權波及的僕從,很多都是和喬恩一起成長的,還有和喬恩十分親密的人,譬如啞僕。

    面對喬恩的提問,安格爾沉吟了片刻,展露出笑顏:「放心吧,莊園裡的事情已經處理的差不多了,都很好,里昂也很好。」

    以喬恩對安格爾的瞭解程度,他能看出安格爾應該有所隱瞞,不過既然安格爾帶著那位強大的巫師導師去了莊園,想來問題應該解決的差不多了。而且在里昂的事情上,安格爾也不會瞞著他。

    思及此,喬恩便不再去詢問安格爾隱瞞的事情,對他點點頭:「去吧,不用太擔心我,我在這裡生活的很好,你有自己的路,我可不希望成為你路上的絆腳石。」

    安格爾笑了笑:「你從來不是絆腳石,對我而言,就是黑暗中的燈塔,指引著我的前路。」

    從海洋劇院離開後,安格爾的表情慢慢變得沉凝。

    在門口的時候,安格爾碰到了在外等候的弗洛德,弗洛德看著安格爾的神色不對,疑惑的問道:「大人,發生了什麼事嗎?和喬恩先生聊得不愉快?」

    「與喬恩導師無關,是因為提到莊園的事,心裡有些不舒服罷了。」

    弗洛德有些好奇的問道:「是上次大人的兄長,說的那事嗎?」

    安格爾點點頭,想著之前弗洛德為了莊園的事,還特地關閉孤兒院,往舊土大陸跑。如今他問起,安格爾便將莊園的事,大概的說了出來。

    安格爾說完後,有些傷感的慨嘆:「如今,那些僕從只能待在那裡等死,沒有方向,也看不到未來。」

    弗洛德聽完後,陷入了一陣沉思,半晌後,他突然道:「大人,為什麼不考慮將他們送到夢之曠野裡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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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維術士 第1291節 禁止進入


    聽到弗洛德的問話,安格爾突然怔楞住了。

    將他們送到夢之曠野來?這……真的可行嗎?

    「弗洛德說的沒錯,你的確可以試試,將他們帶到夢之曠野來。既然夢之曠野的居民是意識靈光集合體,不受限於肉身和靈魂,那麼讓他們來這裡,或許還有一絲機會。」這時,桑德斯從街道一頭,慢慢走了過來。

    桑德斯也贊同了弗洛德的提議,這讓安格爾開始認真的思考其可行性來。

    既然他們在現實中,幾乎很難活下來。那麼,如果他們能夠在夢之曠野存活,其實也不失為一種生命的續存?

    安格爾靜靜思索著,如果他們真的能在夢之曠野續存,說不定未來有一天,等到他對夢之曠野的研究更深刻時,夢界居民也能影響到現實?以另一種形式,降臨現實界也說不定?

    思及此,安格爾的眼神逐漸變得堅定:「好,我現在就去試試。正好,之前答應了弗洛德,要帶圖拉斯進來。」

    安格爾這麼說著,直接退出了夢之曠野。

    退出後,他看了一眼坐在對面的桑德斯,低著頭,手掌撐著臉頰,呼吸平順,看樣子似乎還在夢之曠野裡。

    安格爾沒有去驚動桑德斯,而是迅速的從手鐲裡取出亡者教堂,將內裡待得有些乏味的圖拉斯,先丟進了夢之曠野。

    然後他便離開了地下冰室,經過空空蕩蕩的長廊,來到了內堡的一間房門前。

    不久前,他也站在這裡。不過,當時他並沒有推開房門,這一回安格爾沉默了片刻,便將房門推開。

    房門輔一打開,一陣腥臭味便傳了出來。

    內裡一個穿著女僕裝的瘦削人影,轉過頭,眼神中瀰漫出血色光芒,嘶吼了一聲,便朝著安格爾衝了過來。

    可她才沖了兩三步,便發現之前看到的活人,陡然現實不見,她自己則陷入了一片漆黑且混沌的世界……

    安格爾看著在幻境中停滯不前的女子,她就是瑪娜女僕長。

    因為在幻境中,瑪娜女僕長找不到活人的氣息,她眼神裡閃爍的紅光慢慢熄滅,再次進入了靜息的狀態。

    安格爾站在幻境外,深深的看了眼瑪娜女僕長,然後帶著複雜且哀傷的心情,將她帶到了夢之曠野。

    與此同時,「夢境之門」的權能也跳出了提示。這種提示是玄而又玄的,就像是一種心靈感悟。若是用文字來表達,便是:「注意,有外物進入夢之曠野!」

    隨著這種提示,安格爾腦海中出現了一個夢之曠野的迷你沙盤,他現在可以將瑪娜女僕長隨意的安置在這個沙盤中的任意一處。

    就在安格爾選定初心城的位置時,「夢境之門」突然跳出了一個以往從未出現過的提示。

    「有奇異能量侵入,夢境之門自動關閉。」

    隨著這個提示闖入安格爾的心靈,安格爾只覺得眼前彷彿出現了一座巨大的門,轟然一聲響後,關閉了起來。

    原本徘徊在大門外的瑪娜女僕長,也被重新趕回了現實中。

    瑪娜女僕長適時睜開眼,一道紅光從眼底閃過,似乎對之前的經歷感覺到很疑惑。

    她看了看周圍,依舊是黑漆漆的一片,只以為之前是一場幻覺,她沒有其他動作,而是再一次的選擇了靜息。

    站在一旁的安格爾,卻是滿臉的驚疑,這是頭一次「夢境之門」權能直接關閉大門,將來者拒之門外!

    安格爾愣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麼,轉身即走。

    他來到了老帕特的地下酒窖,隱身進入,沒有驚動任何人,想要再次實驗一下,能不能將下面靜息中的僕從拉進夢之曠野。

    「有奇異能量侵入,夢境之門自動關閉。」一條條提示,不停的躍到安格爾心靈中。

    他一共實驗了十次,沒有一次成功。

    他徹底愣住了,也就是說,被血色王權波及的那些僕從,是無法進入夢之曠野的?

    當安格爾回到夢之曠野的時候,弗洛德和桑德斯還留在原地,弗洛德低著頭站在一旁,桑德斯則拿著《夢之曠野的觀察記錄》在翻看著。

    「怎麼沒看到圖拉斯?」安格爾走來後,先是問起了圖拉斯,之前將圖拉斯帶進夢之曠野,定位的地方就在海洋劇院的門口。

    弗洛德:「圖拉斯對初心城很熟悉,一進來就自己離開了。」

    安格爾點點頭,圖拉斯被悶了好幾個月,如今像是脫韁的野馬,倒屬正常。

    「看來,你的試驗失敗了,那些僕從應該無法進來吧?」這時,桑德斯也暫時放下手中的課題,抬起頭看向安格爾。

    安格爾的表情帶著濃濃失神,不用他開口,桑德斯和弗洛德就已經知道了試驗結果。

    「具體是怎麼回事?」桑德斯問道。

    安格爾沒有隱瞞,將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

    「奇異能量侵入?」桑德斯沉吟了片刻:「看來,是不容於現階段夢之曠野規則的能量,所以無法被識別。」

    「不容於『現階段』夢之曠野的規則?」安格爾愣了一下:「導師的意思是,未來可以容納?」

    桑德斯搖搖頭:「這個我無法肯定,但你曾經說過……『那人』能將實力帶到夢之曠野,說明夢之曠野不是完全無法容於高能能量的。所以,這只是我的推測。」

    桑德斯口中的『那人』,指的就是當初夢之曠野初建立時,殺死夢界外面巨獸的『莎娃』。

    桑德斯:「不過,我有一個猜想。」

    安格爾看向桑德斯,等待他的說辭。

    「你說「夢境之門」的權能提醒,是奇異能量無法進入,那是不是意味著,那些僕從之所以沒有辦法進入,原因可能是因為盤踞於他們身體中的能量。」

    「而這個能量為何會奇異,源於他們來自神秘之物血色王權。」

    桑德斯說到這時,弗洛德也像是想起什麼來了,突然道:「對了,我以前在查詢夢海螺的過往資料的時候,曾經看到過一個記錄,夢海螺是無法將神秘之物拖入夢中的。而夢之曠野的誕生,其實和夢海螺也息息相關。」

    弗洛德的話,讓安格爾立刻明了。

    神秘之物是無法借由夢海螺進入夢之曠野的,血色王權也是神秘之物。那麼,僕從的身體中盤踞有血色王權製造出來的神秘能量,他們被「夢境之門」驅逐在外,似乎也說得通。

    「也就是說,如果能驅逐他們身體中的神秘能量,就能將他們帶進夢之曠野了?」安格爾明悟道。

    「應該如此。」

    根據此前桑德斯的說辭,如今那群僕從是處於兩難階段。如果不去驅逐能量,他們會瘋瘋癲癲的繼續這般。可如果驅逐他們身體中的能量後,他們的確可以清醒,可清醒之後立刻就會死。

    也就是說,將他們拉進夢之曠野的機會,只有他們清醒的那一剎那。

    但是,問題又來了:如何驅逐他們體內的能量?

    安格爾與桑德斯互覷了一眼:「看來,還要等修伊斯那邊出結果了。」

    如果真的可以確定,暗裡操控血色王權的是另有其人,那麼抓住血色王權的真正主人,才有可能驅逐僕從體內的能量。

    ……

    這是一片茫茫曠野,周圍什麼東西也沒有。

    這裡距離初心城非常的遙遠,可以說,凡人用雙腳丈量的話,要用很多年才能抵達這裡。

    可是,如今這裡卻出現了兩道人影。

    正是安格爾與桑德斯。

    在他們的正中間,有一個光球正上下浮動著。桑德斯在看到這個光球的時候,眼裡閃過一絲驚訝。

    其實,之前安格爾就已經提及過,夢之曠野說起來就是一個巨大的魘境。

    而這個光球,則是魘境主體。

    也就是說,所有權能的聚集體,就是眼前的這個光球。

    「導師,可以嗎?」安格爾問道。

    桑德斯沉默了片刻,搖搖頭:「我能感覺到,這個魘境主體對我有極強的排斥,而且,我在夢之曠野中是個凡人,我不一定能從中獲取相關權能。算了,我先不接受權能,等以後你獲得了能將現實實力帶入夢之曠野的權能後,再說吧。」

    安格爾帶桑德斯來這裡,就是想要試試,能不能進行權能分配。

    他很早時候,就有分權的打算。

    因為想要完善夢之曠野,必須讓更多的權能呈現。

    而他自己,因為實力限制,在未進階正式巫師前,暫時是無法獲取權能了,就算他未來進階傳奇,估計能獲得的權能數目也很有限,哪怕只是其中的一半的權能,恐怕也做不到。

    所以,就算是為了夢之曠野的發展,也必須做好分權的打算。

    當然前提是,分權之前,安格爾要獲得魘境主體的最核心權能,也就是至高權柄。這樣,才能制衡權能的分發。

    如今他並沒有獲得核心權能,但他依舊帶桑德斯來這裡了。

    最主要的原因,在於他信任桑德斯。

    不過讓安格爾有些意外的是,桑德斯雖然看到了魘境主體,卻並沒有選擇在這時融合權能,他的理由看似合理,但不嘗試一下,怎麼知道自己能不能獲取權能呢?

    「權能的事,以後再說。先回去了,估計修伊斯那邊,應該也該出結果了。」桑德斯說完後,身影直接從夢之曠野消失離開。

    安格爾則沉思了片刻,難道說,桑德斯是因為自己的緣故?

    他之前說過,自己去尋找增加幸運屬性的魔紋皮卷,就是為了獲得核心權能。桑德斯是因為知道這一點,所以才不選擇融合權能,而是等待他得到核心權能?

    安格爾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原因,但依照桑德斯心細如髮的洞察力,或許的確如此。
V123210 發表於 2018-9-5 19:29
超維術士 第1292節 幕後黑手


    桑德斯沒有選擇融合權能,的確有安格爾考慮的因素,他不希望造成不必要的誤會。

    但同時,他現在也沒做好接受權能的打算,他對夢之曠野的理解還浮於表面,他需要進行一個整體的評估,才能做出更進一步的選擇。

    所以,他沒有倉促的下決定。

    桑德斯離開後,安格爾將魘境主體重新隱匿起來,也返回了現實中。

    不一會兒,主堡的大廳裡,安格爾與桑德斯相對而坐。

    安格爾閉著眼,默默的在思維空間裡構建著門之模型。桑德斯則低著頭,回憶著《夢之曠野的觀察記錄》。

    陽光從窗戶透了進來,用肉眼就能看到空氣中的光與塵,大廳裡的氣氛安靜且寧和。

    里昂來到大廳門口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他小心翼翼的走了進來,在長條桌的邊緣坐下,生怕驚擾了如今的平和氣氛。

    不過,里昂穿著鎧甲,就算再小心翼翼,坐下時依舊發出了金屬碰撞的聲響。他有些懊惱的捂著臉,回頭一看,安格爾果然已經被他驚動,朝著他這邊看了過來。

    「你在冥想嗎?我不是故意打擾的,要不我現在……出去?」里昂遲疑了片刻,說道。

    安格爾笑了笑:「不用,我只是在思考一些事情。說起來,我有些事情正好要找你。」

    半晌後,里昂拿著從安格爾那裡接來的一卷皮紙,好奇的翻動著。

    皮紙有些陳舊,上面隱隱有凸出來的紋理,其上寫滿了文字。

    「星霜冥想法?」里昂眼裡閃過疑惑:「這是野蠻洞窟的冥想法嗎?」

    未等安格爾回答,空氣中就響起了一道冰冷質感的聲響:「如果是野蠻洞窟的冥想法,安格爾大概也不敢當著幻魔閣下的面,拿出來給你。」

    隨著聲音出現的,是一道憑空打開的大門。

    一頭張揚紅發的修伊斯,從大門中走了出來。

    修伊斯瞥了眼里昂手中的皮紙,雖然只是遠遠的瞄了一眼,但他眉頭就皺了起來:「星霜冥想法,該不會是我想的那一個吧?」

    修伊斯看向桑德斯,用眼神詢問著。

    「南域還有第二種星霜冥想法嗎?」桑德斯淡淡道。

    修伊斯的瞳孔一縮,他看向安格爾:「真的是霜月聯盟的引導法?你怎麼會擁有?」

    安格爾:「無意間得到的,目前除了在場之人,並無其他人知曉。所以,只要不高調宣佈,不會有人過問的。」

    修伊斯看了眼安格爾,又看看桑德斯,見他們都一副好整以暇的樣子,終是壓下了心中的疑惑,沒有再問。如果真的如安格爾所說,霜月的人不會追究,那這個引導法對於里昂而言,的確是不可多得的。

    修伊斯深深的看了眼里昂,心中暗嘆,當初他在學徒期時,學習的可是最為普羅大眾的引導法,這傢伙倒是幸運。

    里昂此時還有些懵懂,並不知道自己手中拿著的皮紙,在南域巫師界是多麼珍貴的東西,只要透露一點,估計都會引起軒然大波。

    「收起來吧,這東西儘量不在外人面前表露,否則很有可能引致災禍。」修伊斯提醒了里昂一句,便不再多說。

    修伊斯出現了,本來他們該詢問最終結果,不過誰也沒有先一步開口,因為空中被打開的大門,還沒有關閉。

    過了五分鐘,一臉激動表情的白熊霍布森,從大門中走了出來。

    直到這時,修伊斯才將流放空間的大門給關了起來。

    白熊落座在安格爾的身邊,哪怕什麼話也沒說,在場諸人依舊看出了白熊內心的複雜情緒,雖然情緒有低落的一面,但更多的則是昂揚向上的一面。

    安格爾率先開口問道:「看起來,結果不壞?」

    白熊什麼話也沒回,只是從口袋裡取出來一個小瓶子,瓶子是透明的,裡面有一點微微發黑的血跡。

    安格爾立刻認了出來,這就是之前他幫著尤麗卡,逆推血色王權上面的「血源回溯」,所得到的其真正主人的血跡。

    從白熊能順利獲得這個瓶子來說,當初多多洛的預言沒有錯,白熊果然成了制衡尤麗卡的關鍵人物。

    修伊斯:「我用了一些方法,讓尤麗卡徹底的安靜下來,然後讓她見到了霍布森。尤麗卡的表情明顯出現了掙扎扭曲,可見她的思維還沒有徹底的墮入瘋狂,還保有一絲清醒。」

    說到這時,修伊斯的表情很複雜的看了白熊一眼。

    從先前在流放空間裡發生的事,不難看出,尤麗卡對於白熊的情感明顯比自己更加的深刻,否則也不會在白熊出現後,立刻表現出如此劇烈的反彈。

    修伊斯也不知道自己該哭還是該笑,尤麗卡還保有清醒思維是值得慶賀的事,但作為情侶愛人,在尤麗卡心中,地位卻不如一個二十年未見的親族,這讓修伊斯又有些不自在。

    「在尤麗卡的思維掙紮了一段時間後,清醒的思維佔據了上風,然後尤麗卡醒了過來。」說到這時,修伊斯看向白熊。

    在尤麗卡甦醒後,尤麗卡便讓修伊斯離開,單獨和白熊說了幾分鐘。

    最後,那瓶血也是尤麗卡交給白熊的。

    雖然他們在自己的流放空間,修伊斯也能察覺到他們的談話內容,不過後面的話,還是讓白熊自己來說比較合適。

    白熊心中的激動,此時也逐漸平靜了下來,他整理著措辭,緩緩道:「尤麗卡是我的姐姐……」

    對於尤麗卡的身世,白熊沒有過多著墨,似乎並不想多談。只是言說,當時給安格爾的那個白熊布偶,其實也是尤麗卡親自縫的。

    後來,因為一些變故,尤麗卡不得不離開了古曼王國,當她再次回到古曼王國時,白熊的小姨家,已經遭遇了重大變故,白熊則遠走他鄉,來到了野蠻洞窟。

    白熊點到即止,尤麗卡為何離開,以及之後她在古曼王國做的事情,白熊都沒有說,而是直接跳到了尤麗卡發瘋的原因。

    「為何會發奮?具體情況,尤麗卡自己也不清楚,不過正如之前所猜測的,一切的罪魁禍首,的確是血色王權。」白熊頓了頓:「半個月前,血色王權突然自己發動了,而且對準的目標就是尤麗卡。在猝不及防的情況下,尤麗卡被動中招,這才導致了後面發生的一系列事情。」

    白熊的話,和他們所猜測的一致,不過有一點值得他們去推敲

    「她能肯定,血色王權是自己發動的?」安格爾問道。

    白熊頷首:「沒錯,不僅僅是自己發動,而且後來血色王權進行血肉融合,也是自主進行的。」

    眾人互覷了一眼,如果此事為真,那麼還真的可能存在一個暗中控制血色王權的人!

    思及此,他們將目光看向了桌上裝著血色王權主人之血的瓶子。

    「原本我很疑惑,血色王權被盜,為何古曼王一直未有什麼大動作,只是派我來追查,原來他是安排了後招。」修伊斯眼裡帶著一絲憤恨:「那個人,一定就在附近,否則不可能如此精準的操控血色王權!」

    修伊斯迫不及待的將瓶子拿了過來,進行感知。

    「我能感覺到,血緣之間,產生了一種強烈的聯繫。之前的推測沒錯,那人一定是在舊土大陸!」

    桑德斯也接過瓶子感知了一下,點點頭,確認了修伊斯的判斷。

    目前看來,一切的禍源還真的是暗中潛藏的那人。

    不過,知道了這個人,但想要找到他也不是那麼簡單。就像之前,安格爾將這滴血,從「血源回溯」裡逆推了出來,修伊斯也依舊無法確定這滴血的主人,是因為單靠一滴血來尋人,其實並不簡單,至少對於非預言系的巫師而言,不是那麼容易。

    想要精準的確定對方的位置,只有藉著預言巫師的能力來判定。

    想到這,眾人的目光不自覺的看向白熊。

    在場中,唯一的預言系,就只有白熊了。

    白熊似乎也明白自己的大任,而且還事關自己的姐姐尤麗卡,他沉默了片刻點點頭:「讓我來試試吧。」

    瓶子兜兜轉轉,最後還是回到了白熊手中。

    只見他拿出自己的手杖,輕輕立於桌面,嘴裡唸唸有詞……隨著一道奇異的力量從白熊身上逸散開來,手杖倏地,倒下了。

    白熊愣了一下,又重新聚集起力量。

    不過一次又一次,手杖每一次都倒落了下來。

    白熊的臉色也逐漸變得灰暗。

    不用白熊言明,事實已經擺在眼前,白熊的預言術失敗了。

    「沒關係,舊土大陸並不大,一點點排查,應該也花不了太多時間。」修伊斯安慰道。

    白熊卻是臉色難看的重新拿過瓶子,一句話不說,繼續進行著預言術。不過這一次,他沒有再用手杖,而是直接將瓶子抵住自己的眉心。

    隨著奇異力量的逸散,他們能清晰的看到白熊身上不停滴落的汗水,還有他越來越蒼白的臉色。

    眼看著白熊似乎快要撐不住時,他終於放下了瓶子。

    「我還是沒有找到那人,但我看到了一艘船。」
V123210 發表於 2018-9-5 19:31
超維術士 第1293節 同船

    看到了一艘船?

    白熊給出的這道信息,讓眾人一陣疑惑。

    「你的意思是說,那人現在在船上?難道,他已經乘上船逃離了?」修伊斯問說。

    白熊搖搖頭,表情帶著微不可查的羞赧:「不是這樣的,因為用預言之術想要察覺未來,以我的實力……比較難做到,而回溯已經發生了既定事實的過去,則相對簡單。所以,我看到的船,應該是他乘船到邊緣島的船。」

    雖然白熊沒有給出具體的方位,但這個線索其實也能推敲出很多東西。

    先從對方是乘船來到舊土大陸,這一線索來說!

    「一般而言,乘船而來的,基本都是巫師學徒,沒有長距離遠行的載具。」桑德斯指節輕叩著桌面:「而正式巫師,除非有特殊任務,基本不會待在船上。而這種特殊任務,事實上並不多,要麼是坐鎮,要麼是引導者,要麼是被僱傭,這都屬於很少很稀有的情況。」

    「導師的意思是,那人極有可能是個巫師學徒?」安格爾問道。

    其實這個可能性也是有的,因為此前他們就已經推測過了,古曼王不可能使用心血與「血源回溯」相連,因為一旦心血有損,對古曼王也是極大的打擊,甚至是不可彌補的缺憾,可能還會影響未來的前途!

    既然不是古曼王的血,那麼血色王權的主人是一個巫師學徒,也的確有可能。

    桑德斯:「無法確定,但不排除這個可能。」

    安格爾再次看向白熊,原本他對於抓不抓得住這個血色王權的主人,並不怎麼關心。但如今既然知道,必須要解決掉這個主人,那群被血色王權影響的僕從才能清醒,才有可能去到夢之曠野生活,那麼他就必須要關切這件事了。

    「那艘船具體是什麼樣的?」安格爾一邊問出來,一邊憑空生出淡淡的煙霧幻象,幻象中間有一艘模模糊糊的船隻輪廓。

    白熊看了一眼,搖頭道:「不是這種小型船隻,是大型的貨輪。」

    幻象中的輪廓瞬間增大一倍,並且出現了常規貨輪的外形。

    「桅杆是紅色,甲板之上有四層,瞭望台有一個標誌……船頭雕像是傲立展翅的白頭海鷹……」隨著白熊的述說,幻象越來越清晰,白熊看到的那艘貨輪,也逐漸浮出了水面。

    眾人仔細的觀察幻象中的貨輪。

    「這個貨輪,從制式來看,好像是白貝海運公司的啊。」安格爾看著漂浮在中心處的貨輪,輕聲說道。

    他曾經搭乘過白貝海運公司的紫荊號以及雲螺號,所以對於這家海運公司的船型還比較瞭解。單從輪船的制式來看,的確有些像白貝海運公司近幾十年來的風格。

    桑德斯也點頭確認道:「沒錯,是白貝海運公司的。他們的輪船航線,無論是起航時間,抵達時間還有船上的大致人員,應該都是有記載的,看來要去白貝海運公司的分部問問了。」

    安格爾也同意,白貝海運公司的背後,是天空機械城。如果報上米多拉的名字,亦或者拿著研發院的門禁卡前去詢問,說不定能得到些便利。

    在安格爾如此想著的時候,修伊斯突然道:「這艘船我知道。」

    眾人的目光,瞬間看向修伊斯。

    修伊斯的表情非常難看,就連一貫冷峻的臉龐也表現出了明顯的扭曲。他幾乎是用咬牙切齒的語氣,從牙齒縫裡蹦出來一句話:「這艘船的名字叫白頭翁號,的確是白貝海運公司的。」

    「白頭翁號?」桑德斯眉心微蹙:「你怎麼知道?」

    「因為……當初我回來的時候,就是乘坐著的這艘船!」

    修伊斯的話,就像是丟了一個震撼彈,讓眾人懵了好一會兒。

    「我為了尤麗卡精神傷勢的一些事,去了一趟夏露海嶺與伊莉莎見面,返程的時候,無意間收到了梅裡耶沙的傳訊,詢問我願不願意坐鎮白頭翁號。我在知道白頭翁號的目的地是前往舊土大陸時,我就順手接了這個僱傭任務。」

    說到這時,修伊斯的表情已經陰鬱的彷彿能滴出水來。

    眾人看著面色陰沉的修伊斯,終於有些明白他提起此事為何會如此失態。

    如果他是乘坐著這艘船返回舊土大陸的,也就是說,他和那位禍源航乘了一路!而且,修伊斯還是護航的巫師,那個宵小之輩躲在修伊斯的羽翼下,成功抵達舊土大陸,還反過來陰了他一把,這才是修伊斯感覺到憤怒的地方。

    現場沉默了一會,桑德斯看向修伊斯道:「既然是之前跟著你一起來到這裡的,那麼時間和地點就對上了。現在的問題是,他究竟是誰?」

    修伊斯雖然憤怒,但作為一個正式巫師,對於自我情緒的管理,是毋庸置疑的。

    面對桑德斯的疑惑,修伊斯按捺住胸中幾乎快喲噴湧而出的怒焰,迅速的冷靜下來:「我除了上船的時候感知了一下,確定船上實力最高的是個三級學徒外,我就沒有再進行更多的感知。接下來的時間,我就一直待在自己的房間裡,煉製藥劑。」

    也就是說,修伊斯其實也不能確定,誰是那個潛藏在暗處的黑手。

    一時間,事情似乎又陷入了僵局。

    「或許,還是要去白貝海運的分公司詢問一下。」安格爾暗暗想道。

    這時,修伊斯又道:「雖然我對船上的人,並不瞭解。但是,白頭翁號上的巫師學徒,應該知道這件事。」

    「話雖如此,但是,去哪裡能找到這些學徒呢?難道這麼久,他們還沒有離開舊土大陸?」安格爾問道。

    修伊斯沒有說話,而是將目光看向了里昂。

    在他們談及血色王權的事情後,里昂就一直沒有說話,他的心思全都放在了鎧甲內兜裡的那張皮紙上了。如今修伊斯導師看向他時,他才猛地回過神。

    里昂:「學徒、學徒……噢,對了,前幾天有兩個巫師學徒闖到莊園裡了!」

    半晌後,那兩個學徒出現在了大廳。

    不過,其中一個處於瘋癲狀態,被修伊斯直接捆綁了起來,他不停的掙扎怒吼著,從其眼睛中不時閃現的紅光可以看出,此人應該也被血色王權的力量影響到了。

    另一個看上去則十分的虛弱,臉色蒼白,哪怕動一動手腳,額頭上都沁滿了汗水。當她看到大廳裡出現這麼多強大的巫師,尤其是連傳說中那位幻魔大師也在這時,整個人都呆愣住了,大氣都不敢出。

    這倆學徒,就是前些天闖進帕特莊園的人。發瘋的學徒,來自重力森林,被稱為『啞火樹人』亨利。另一個女學徒,則是來自颶風高塔的『雙蛇』菲玲。

    根據里昂的說法,這倆學徒是一同闖入帕特莊園的,結果遭遇到了發瘋的尤麗卡,亨利不幸被血色王權波及,菲玲運氣比較好,在尤麗卡擴大傷害前,修伊斯及時趕來,引走了尤麗卡。

    尤麗卡雖然跟著修伊斯離開了,但亨利卻被留在了現場,發狂的亨利攻擊性增強,且極為嗜血。趁著菲玲不注意的時候,在背後偷襲了她。

    菲玲遭遇到了重創,她想要逃離莊園,不過封印圈進來容易,出去卻難。菲玲不得不與亨利對戰起來,她本身是控蛇的巫師,可她的蛇是元素攻擊,在舊土大陸根本發揮不出太多力量。最後反而越打越弱勢,便成了現在的模樣,若非修伊斯回來救了她,估計菲玲已經死了。

    里昂的這番說辭,讓安格爾憶起他們來到帕特莊園時,在門口處發現的打鬥痕跡,當時就推斷出是兩個學徒在爭鬥,想來就是眼前的菲玲和亨利。

    「他們為何來到莊園?」安格爾看向里昂。

    里昂低聲道:「據菲玲說,她們是感覺到這裡有能量波動,才來這裡的。但我覺得有點不可信,因為從當時初見的情況來看,他們更像是有備而來的。」

    里昂雖然懷疑,但他詢問了好幾次菲玲,對方都是這樣的說辭,他也是沒辦法。

    此前,修伊斯又將所有的注意力放在了尤麗卡身上,根本沒有理會這倆人,所以他們具體來意,目前還是未知的。

    「如今你們都在,她肯定不敢說假話,我重新去問問。」里昂說著,就想要上前。不過沒等他走到菲玲面前,修伊斯就已經先一步的走了過去。

    修伊斯的臉色陰沉,什麼話也不說,在菲玲驚恐的眼神中,一道狂暴的精神力直接衝入了她的腦海。

    下一秒,菲玲的表情變得呆滯起來。

    「你叫什麼名字?」修伊斯問道。

    「菲玲.凱蘭翠爾。」菲玲眼睛無神,一字一頓的回道,看上去似乎失去了自我意識般。

    「你和亨利為何會來這裡?」

    隨著一問一答,菲玲完全沒有隱瞞,呆呆的將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全部說了出來。

    據她所說,她和亨利來帕特莊園的確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感知到這裡有能量波動。但其實帕特莊園出現異樣,並非是她們發現的,而是另一個人告訴她們的。

    也就是說,她們到來也算是被慫恿而來的。

    而這個慫恿者,名為:金。
V123210 發表於 2018-9-5 19:31
超維術士 第1294節 康尼亞


    金?修伊斯腦海裡瞬間閃過一道身寬體胖的身影,在白頭翁號上,他對於這個人的印象還挺深刻。

    不過,修伊斯沒有立刻追問「金」的事情,而是開始問起最主要的問題,關於當時在白頭翁號,有哪些學徒在船上。

    菲玲繼續愣愣的吐著名字,不過他只說了四、五個較為主要的人,就停了下來。

    「就這幾個人?其他學徒呢?」修伊斯皺起眉。

    菲玲遲疑了下,似乎在回憶:「我不記得了,我在船上基本在修行冥想。」

    菲玲所說的幾個人,基本都是出自較為著名的巫師組織,與古曼王國的聯繫並不緊密,修伊斯不太相信這些人裡會藏有血色王權的主人。

    但菲玲知道的也只有這麼多,這讓修伊斯心中感到有些煩躁。

    「那你覺得,誰會知道船上的學徒,以及他們現在所在位置?」這時,安格爾突然開口問道。

    菲玲毫不猶豫的回道:「金,金肯定知道。」

    據菲玲所說,這個叫金的學徒,似乎知道很多隱秘的消息,與白頭翁號上的學徒似乎都有聯繫。

    「這個金是誰?」安格爾有些疑惑,這人的存在感莫名的強。

    「我倒是知道一些關於這個金的消息。」修伊斯頓了頓,身前出現了一個泛著漣漪的水鏡,在水鏡之中出現了一個戴著寬簷帽的胖子青年。

    這個胖子青年臉上的肉比常人要多一倍,肉擠到一起,本就顯得眼睛很小,他似乎又喜歡笑,故而他的眼睛幾乎成了一條縫。

    因為看不到他的眼神,他的笑很難看出是真笑,還是假笑。但他的笑,總給人一種不懷好意的錯覺。

    「他就是金,來自深海之歌的三級學徒。應該是白頭翁號上,實力最強的學徒。」修伊斯對此人的印象還頗為深刻,主要是金曾經主動向他搭訕過,話裡話外總感覺在打聽什麼。

    「深海之歌的學徒?」桑德斯眼裡帶著狐疑,「那怎麼會到邊緣島來?」

    修伊斯:「據他自己所說,是來招收天賦者的。但我也覺得很奇怪,深海之歌以往的航線可不經過這條海路。不過,我當時並沒有多問。」

    修伊斯說到這時,回頭看向菲玲,想從菲玲口中得知金的目的。

    不過菲玲也不知道,但是菲玲說了一個自己的猜測:「金似乎在找什麼?對於邊緣島上產生了能量波動的地方,都很有興趣。」

    聯想到之前菲玲所說的,其實他們會來探查帕特莊園,其實也有金的慫恿。這麼看來,這個金似乎在暗地裡做著某些小動作。

    「難道說,金就是那個藏在暗中的人?」白熊問道。

    雖然金出自深海之歌這種大型巫師組織,但聯想到深海之歌內部幾乎已經被異界蛀蟲蛀了一個偌大的空洞,在這種情況下,他們也無法確認,古曼王會不會與金有某種特殊聯繫。

    「只有去找到這個金,才知道他是不是。」修伊斯眼底閃過幽暗的光,然後回頭向菲玲詢問金的所在地。

    說起來,這個金距離格魯鎮還真的不遠,他就在雅梅行省的最大城市康尼亞。

    問出了金所在地,修伊斯似乎立刻準備前往。

    但在這時,桑德斯攔住了他:「尤麗卡在你的流放空間,在封印圈裡還能暫時遏制住她,若是在外面她突破了你的流放空間,會造成多大的災難,你自己應該清楚。」

    「這件事,交給我來吧。」安格爾主動道,據修伊斯所說,金既然是個學徒,想來他應該可以輕鬆拿下。而且這件事也攸關那些被血色王權波及的僕從,他也希望能盡快解決。

    修伊斯看了眼安格爾,回想起之前他和尤麗卡的打鬥時展現出來的實力,點點頭:「那就麻煩你了。」

    安格爾主動接過這茬後,並沒有立刻離開,而是來到了菲玲身邊,問道:「你和亨利來帕特莊園的目的是什麼?」

    之前他們詢問的是,菲玲來這裡做什麼。菲玲的回答,是因為這裡有能量波動,並且供出了金的存在。

    但比起這個問題,安格爾更想知道,他們為什麼會尋找能量波動?以及,他們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因為,如果他沒記錯的話,菲玲和亨利已經在舊土大陸待了快小半年了,就算是為了引導天賦者,也不可能在一個地方待這麼久。

    菲玲:「是組織讓我們暫時留在這裡,具體情況,我們也不知道。」

    菲玲的說辭是她背後的巫師組織颶風高塔,讓她留在舊土大陸,具體事項沒有告訴他們。而他們尋找能量波動,則完全是金慫恿的,且他們也想要看看會不會得到什麼機緣。

    啞火樹人亨利,其情況和菲玲也差不多。

    也就是說,颶風高塔和重力森林似乎都對舊土大陸有興趣?

    因為問不出太多,安格爾只能放棄,說不定金那裡,可以得到些消息。

    思及此,安格爾沒有在莊園裡多待,而是對里昂交代了一下《星霜冥想法》的一些禁忌,然後在里昂略帶擔憂的眼神中,離開了莊園。

    與安格爾一同離開的,還有桑德斯以及白熊。

    以安格爾現今的實力,要對付巫師學徒,想來應該是沒有太大問題。桑德斯其實並不需要特意跟來,但他之所以還是跟著,主要原因在於那個藏在暗處的人。

    如果金就是血色王權的真正主人,那麼這件事的性質就變了。

    古曼王不可能如此放心讓這個如此重要的人,就這麼毫無罣礙的孤身前來,一定會留有後手,甚至古曼王為此親臨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為了以防萬一,桑德斯還是跟了上來。

    至於白熊,他的預言術雖然不如多多洛靈光,但已經知道了目的地是康尼亞,那麼讓他去尋找金,應該是能做到的。再加上他已經得到了血色王權真正主人的血液信息,說不定還能一舉找到那個暗中之人。

    ……

    康尼亞是雅梅行省的最大城市,小的時候,安格爾去過康尼亞,那時他們從格魯鎮出發,乘坐著馬車顛簸了十來天,才抵達目的地。

    可換到現在的話,乘坐貢多拉,不用加速模式,估計也就一兩個小時的路程,比起去往海月城還要更近。

    一路上,安格爾都很沉默,眉間一直縈繞著解不開的愁緒。

    白熊沉思再三,還是忍不住低聲問道:「安格爾,你……會不會很恨尤麗卡?」

    安格爾隔了很久,才抬起頭看向白熊。

    對於尤麗卡,他的情緒是很複雜的。說恨,當然恨。哪怕他知道,尤麗卡其實也是受害者,但她間接的害了帕特莊園的僕從,這是事實。

    而且,如果尤麗卡沒有停留在帕特莊園,也不會引來如此的後續。

    但安格爾也不是個非黑即白的人,他雖然恨尤麗卡,但他也知道,如果不是尤麗卡留在莊園裡,發現喬恩的異狀,對他進行了三態平衡,或許喬恩早就死了,也等不到安格爾去踐五年之約的諾言。

    如果喬恩真的這樣死去,那麼這件事極有可能讓安格爾內疚許久,甚至成為一道心中抹不去的疤痕,難以癒合。

    所以,從這一點來看,他又不得不感激尤麗卡。

    恨與感激交織在一起,恨更多,但感激也沒有減少。所以,安格爾的心情才會如此的複雜。

    「恨與不恨,都是相對而言的,我現在無法給出明確的答案。」安格爾淡淡道:「不過你是你,尤麗卡是尤麗卡,我不會混為一談的。」

    安格爾的答案很模棱兩可,白熊也不好繼續追問,只能在暗中嘆息。

    他也知道尤麗卡做的事情,很難得到安格爾的釋懷。可是,尤麗卡終究是自己的姐姐,站在他的立場,兩邊都很為難。更何況,尤麗卡如今還處於瘋癲狀態,就算他想要與尤麗卡探討是非對錯,目前都沒有可能。

    想要真正解決這團擰結的情緒,以白熊的能力,顯然無法做到。這個話題,也只能暫時就此終結。

    天光未黯時,他們抵達了目的地。

    從高空俯瞰,康尼亞比起安格爾見過的絕大多數城池,規模都還要小。但是,就在這不大的城市裡,居住了接近六十萬人,在整個雅梅行省,除了做海上貿易的海月城外,就數康尼亞的人口最多。

    而且,相比起金雀帝國其他城市而言,康尼亞也的確很繁華。

    「這才是一座合格的城市該有的樣貌。」這時,桑德斯突然道。

    白熊沒明白什麼意思,城市不都是這樣麼?而且,相比起繁大陸的城市,康尼亞還真的不夠看。

    倒是安格爾明白桑德斯的意思,估計是俯瞰康尼亞,讓他想起了不久前,在蒼穹塔俯瞰初心城的情景。

    「城市規劃是一門嚴謹的學科,的確需要認真的去研究。」安格爾裝作沒有聽懂,煞有其事的回答道,不過在桑德斯滿含深意的眼神中,還是有些撐不住,避開他的眼神,暗地裡咳嗽了兩聲。

    「白熊,既然已經到了康尼亞,那麼接下來找人的任務,就交給你了。」安格爾轉頭看向白熊。

    白熊不知道安格爾與桑德斯在打什麼啞謎,但他很清楚自己的工作是什麼,他點頭道:「我明白,命運會指引我,尋找到答案。」
V123210 發表於 2018-9-5 19:32
超維術士 第1295節 金

    白熊神神叨叨的念了一句。

    以前安格爾還覺得白熊這種行為,完全是個神棍,後來和多多洛交流了才知道,白熊是在通過這樣的言辭來對自我進行催眠,讓自己的心靈更加契合與命運長河交流時的感覺。

    很多預言巫師都有類似的儀式手段,或者是用某件物品來進入「神定」狀態,又或者就是用語言來催眠自己,一些大型的預言,還需要配合更加繁複的儀式。

    所以,白熊的這種語言,並非是無意義的。

    至於多多洛,則基本沒有這個煩惱。

    雖然多多洛自己說,他也有類似的小動作、小儀式,但至少安格爾沒有見過。

    白熊在自我催眠後,就拿出了短杖,用儀式感十足的動作,進行著預言推算。

    奇異的能量,從短杖中往外散發。

    不一會兒,短杖突然倒了下來,白熊則睜開了眼。

    「失敗了嗎?」安格爾問道。

    白熊:「不是失敗,只是意味著,血色王權的主人並不在周圍百里內。看來,他並不在康尼亞。」

    「那金呢?他在康尼亞嗎?」

    「這個需要重新測定一下。」白熊一邊說著,一邊拿起了短杖,這一次沒有把短杖立在桌面,而是直接將短杖對著空氣輕輕一點,一道無形的漣漪便擴散了出去。

    奇特的是,當漣漪經過安格爾身周時,他卻沒有任何感覺,彷彿這個漣漪並不存在。

    「這是一種能量的偵測的戲法,可以偵測能級生命。不過,如果對方刻意收斂氣息,就很難察覺了。一般來說,學徒是不會時時刻刻的收斂氣息,所以應該能察覺。但如果對方佩戴了收斂氣息的煉金道具,那就很難說了。就譬如安格爾,你身上應該就有收斂氣息的物品,我就無法感知到你的能級波動。」

    白熊看了眼安格爾的手鐲,拿回了短杖:「在附近兩公里範圍內,我沒有檢測到能級生命,看來需要繼續往前移動一段距離。」

    安格爾直接將貢多拉的操控權交給白熊,讓他自己去鼓搗定位。

    白熊在康尼亞選擇了六個測試點,囊括了整個康尼亞城,還包括一部分康尼亞近郊。他開著貢多拉一個個的前往,進行能量偵測。

    沒過多久,白熊就確定了一個能級生命:「找到了,在康尼亞北郊兩百米左右,那裡有能量反應!」

    當他們來到康尼亞北郊時,發現這裡是一處農場。

    不過天寒地凍,農場裡無論是田地亦或者放牧場裡,都沒有看到生物,但農場裡的建築,能看到有燈火照耀。

    「金,就在這裡嗎?」安格爾這回沒有詢問白熊,而是看向了桑德斯。

    桑德斯不置可否的點點頭,在白熊鎖定位置的時候,他就已經將視線放了過來。

    安格爾心中暗忖著,之前白熊已經進行了預言,血色王權的主人並不在康尼亞,可是金卻在這裡,那麼也意味著,金並不是血色王權的主人。

    「既然如此,那我去會會他。」安格爾示意白熊待在貢多拉上,他自己翻出了船外,從高空直接跳落到地面。

    腳下黑金光芒閃爍,最後穩穩的落在雪地上,沒有發出聲響,也沒有掀起任何的雪塵。

    安格爾落地後,直接朝著農場走去。

    來到農場裡,明明遠處建築中可以看到燈火,但這片農場卻莫名的有種陰森感。

    他看了看四周,最後目光定格在了一個大倉庫。從倉庫的外形上來看,應該是裝曬乾草料的地方。

    農場裡有很多建築,可他的直覺告訴他,這個倉庫裡面似乎有些蹊蹺。

    他沒有遲疑,直接朝著倉庫走了過去。

    走沒幾步,一點雪塵,忽然的落在了他的手背。

    抬頭一看,才發現天空的雲層越發的濃厚,天光瞬間從半昏暗,變得黑沉沉的。氣溫也開始陡降,密密麻麻的雪花,帶著一種憋悶的壓抑感,落了下來。

    停在高空的貢多拉,此時也被雲層所遮掩,根本看不清楚具體情況。

    陰森的農場,獨自來臨的客人,天光驟暗,以及突然下起了大雪……安格爾的眼底閃過一絲幽光,這種種場面,倒是營造的不錯。

    安格爾沒有任何遲疑,直接推開了倉庫的大門,內裡也是黑漆漆的,能聞到穿堂而來的沁涼腥風。

    一步步的走了進去,才走沒兩步。

    砰

    巨大的聲響從背後傳來!

    卻是背後敞開的大門,重新關閉上了,同時一陣金屬聲響傳來,估摸著連門鎖都給鎖住了。

    本來還能藉著外面略暗天光,察覺倉庫的動靜,但此時門一鎖,安格爾徹底的陷入了黑暗中。

    在幽寂的黑暗裡,他隱隱約約似乎聽到了一道笑聲,幽魅且詭異。

    安格爾沒有動彈,站在原地。

    黑暗中觀察他的某種存在,眼底閃過幽暗的光芒,輕輕一躍,融入了漆黑之中。

    安格爾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個螢石,螢石散發的光輝,驅散了數米範圍內的黑暗。不過,螢石綠油油的光芒,反而讓倉庫顯得更加陰森。

    在安格爾低頭觀察著周圍痕跡時,他身後的黑暗裡,突然現出了一道身影。

    而且這道身影距離安格爾越來越近,近到幾乎靠在他的後背。

    螢石的光芒,照出了身影的面容,卻是一個臉色慘白至極,嘴角幾乎裂開到耳根的,露出詭異微笑的紅衣女人,綠油油的光芒映照在她的面容上,平添幾分駭人之感。

    而這樣恐怖的面孔,幾乎就靠在安格爾的肩膀上,只要他輕輕轉過頭,就能看到那一頭黑色的如瀑長發。

    不過安格爾似乎沒有感覺到肩膀上的重量,摩挲著手上的螢石,朝著倉庫深處走去。

    被忽略的紅衣女人,眼神一愣,瞬間便換為更加恐怖的表情,尖嘯一聲,伸出長著長長利甲的手,就往安格爾的後背抓去。

    不過就在她的手即將觸碰到安格爾身上時,她突然聽到耳邊傳來一陣嘆息。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她整個人便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推往了後方,只聽一道悶哼聲響,她便撞到了倉庫中堆砌的草料裡。

    「裝作亡靈,至少要清楚一點,亡靈不會刻意嚇人,它見到活人只會想著如何殺了他,而不是在背後嚇他。」

    在紅衣女人躺在草料堆中時,瑩綠色的光輝逐漸照到她身上,只見之前走進倉庫中的男子走了過來,居高臨下的看著她:「還有,亡靈是墮落的死靈,你一個生靈裝作亡靈,也不怕被人笑話。」

    被點出真相的紅衣女子,表情有些難看,她陰沉沉的看著安格爾:「你不是普通人?你來這裡做什麼?」

    安格爾仔細的看著紅衣女人,刨除之前刻意裝出來的凶樣,這個女子的外貌並不差,而且她身上並沒有沾染到殺念。也正因為她沒有殺過人,安格爾才沒有對她下死手。

    安格爾:「我是來找金的,帶我去見他。」

    「找金?」紅衣女子強撐著從草料堆裡坐了起來,收起了陰狠的表情,而是用審視的眼神看著安格爾:「你是誰,為什麼要來找金大人?」

    安格爾什麼話也沒說,只是身上躍動起充滿攻擊性的能量波動。

    感受著那恐怖的能量波動,紅衣女子眼底閃過驚駭,她緩緩漂浮起來,強壓住沸騰的恐慌,對安格爾道:「跟我來吧,金大人就在倉庫下面。」

    她很清楚,自己無法解決眼前的人,或許金大人能夠對付。

    不過還是希望不要是敵人,如此強大的敵人在這裡與金大人開戰,那受創的只有農場裡的凡人。

    紅衣女子的心思,安格爾並不知道,他讓其帶路,並不意味著他找不到金。

    只不過是在確定金並非是血色王權的主人後,他也沒必要與他敵對,所以才願意遵循對方的規矩。

    倉庫的一隅,有一處被草料遮掩的地下室,從樓梯兩側的新土可以看出,這個地下室應該才挖出來不久。

    也是奇怪,不知道這個金為何會選擇在這裡居住?

    很快,他們便來到了地下室。

    意外的是,地下室居然是一個天然的洞穴。

    還沒踏進洞穴,便聽到裡面傳來一陣笑聲:「剛才正在做實驗,就發現上方倉庫裡有能量波動,沒想到會是閣下。」

    安格爾循著聲音往前看去,只見一個戴著寬簷帽的胖子,站在一灘水池邊,笑眯眯的對著他說道。

    和之前在修伊斯製造的水鏡畫面中看到的一樣,連笑容中那種不懷好意的感覺,也完全相似。

    不過,讓安格爾有點意外的是,金似乎認識他,在稱呼他的時候,用了尊稱。

    他並沒有表現出自己的實力,在金的眼裡,應該是和他平級,都是學徒巔峰。在這種情況下,對方用了尊稱,這讓安格爾覺得有點奇怪。

    「你就是金?你認識我?」安格爾疑惑道。

    金點點頭,笑眯眯的道:「自然,我來舊土大陸便是為了尋找閣下,之前感知到閣下的煉金異象,趕去的時候卻是晚了一步,一直有些遺憾,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閣下。更沒想到,閣下會來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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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維術士 第1296節 矛盾

    「你來舊土大陸是為了找我?」金的說辭,讓安格爾越發覺得古怪:「你怎麼知道我在舊土大陸?」

    「想要知道閣下在哪,方法很多。但每一種方法,可能都會讓閣下感覺不舒服,為了不讓誤解擴大,請容我暫時保密。」金向安格爾半躬身,用很紳士的貴族禮儀道。

    安格爾用異樣的眼神看了金一眼,他倒是沒想到,金會如此坦白的說出尋找自己的方法不那麼光彩。

    這種坦白,若是換一個人說,安格爾或許會高看一眼,但由眼前這個金說出來,卻是絲毫沒有感覺。他總覺得這個金,身上充斥著表裡不一的違和。

    安格爾在暗暗審視金的時候,餘光也在觀察周圍的環境。

    這個天然的洞窟,被裝了好幾個照明設備,讓這裡並不黯淡。洞窟很大,在金的背後有一灘深不見底的水池,附近還裝備了各種實驗器具,其中最多的是矗立在地面的玻璃艙。

    一眼望去,起碼有接近百個玻璃艙,浩浩蕩蕩,還頗有一番氣勢。

    安格爾身邊就有一個玻璃艙,艙壁起了層朦朧白霧,看不清裡面具體是什麼東西,只能隱隱注意到內裡有黑色的影子。

    安格爾探出手抹了抹,霧氣被抹開,艙室內露出了一張慘白且駭人的頭顱。

    內裡裝著一具全身赤裸的人體屍骸。

    安格爾皺了皺眉,對於死人他倒沒有什麼太大的感覺,但是將死人用維繫不腐的溶液,保持在玻璃艙中,那就有點古怪了。

    如果說,這裡近百個玻璃艙都裝著人類屍骸,那不是特殊的系別,就是有特殊的愛好……安格爾瞥了金一眼,眸光閃爍,讓人難以揣摩。

    「這些都是主動攻擊金大人的壞蛋,並不是無辜的人。」這時,耳邊傳來紅衣女人的聲音,她一直就在安格爾身邊,所以清晰的注意到安格爾眉間異樣的表情,為了避免安格爾誤會金,連忙解釋道:「金大人很好的,不會主動殺人。」

    對於金是好是壞,安格爾倒是不置可否,只是轉過頭輕聲道了一句:「這些都是實驗用的玻璃艙,你還兼修人體研究麼?」

    金笑眯眯的道:「是啊,人類是多麼可悲的生物,我在研究如何毀滅所有的人類。」

    聽到這番說辭,安格爾的目光未變,另一邊紅衣女人的臉色卻陰沉了下來。

    金適時的話鋒一轉:「當然,以上都是開玩笑的,我也是人類,我研究殺死人類的辦法,不就是在自殺嗎?怎麼可能呢。」

    頓了頓,金看向紅衣女人:「銀星,你該回歸本體了,生靈在外稍有差池,很容易會變成死靈。」

    被稱作『銀星』的紅衣女子遲疑了一下:「可是……」

    「我知道你用靈魂的意圖是什麼。」

    「但是,你要明白一點,人類不必要的好奇心,就是原罪。如果無法克制獵奇心思,硬要闖進我的實驗室,那他們就是該死。你在外面嚇跑他們,反而會滋長他們對這裡的好奇。」金說到這時,指了指安格爾:「再說,有尊貴的客人到了,你還用生靈面,那不是很失禮麼?」

    銀星思索了片刻,用有些無奈的語氣道:「那,好吧。」

    緊接著,銀星化為一道紅光,投向了金背後的水池中,消失不見。

    金則笑眯眯的打了個響指,指了指水池邊的一張桌椅:「既然閣下找上門,想必有事找我。說起來,我也有些事情希望和閣下商議,不如坐下聊?」

    安格爾入座後,水池的中心突然冒出一圈圈漣漪。

    在漣漪的下方,隱隱能看到一個迅速上升並且擴大的黑影。當漣漪的動靜達到巔峰時,閃著幽綠光芒的豎瞳,從水池中央升起。

    那是一條細長的蛇,頭呈三角,蛇牙附近逸散著綠色的毒霧。

    然而動靜還沒結束,越來越多的蛇從水下升了起來,每一隻蛇的眼瞳,都閃爍著冰冷的綠光,讓人望之則不寒而慄。

    當一道呼吸聲響起時,一個完美的面孔,浮出了水面。

    這是一個極度美豔的女子,上身沒有著衣,只是用兩片黑色蛇鱗作為遮羞之物,她的下半身則是呈現紅色圓形紋路的海蛇尾。

    最讓安格爾驚訝的是,這個女子的頭髮,正是最初浮出水面的一條條毒蛇。

    「蛇發海妖。」安格爾輕聲自喃。

    「銀星的本體就是蛇發海妖,很可愛吧?」金笑眯眯的摸了摸銀星那一頭的蛇發,毒蛇纏繞在金的手臂上,若是怕蛇之人看上去,會頗為滲人。

    安格爾注意到,金的表情雖然和之前一樣,都是笑眯眯的,但是這次,他能感覺到金從內心散發的真誠。

    他應該是真的喜歡銀星。

    安格爾嘴角輕輕上揚,他忽然覺得眼前這一幕太有趣了。

    從之前銀星和金的對話,不難推測出,銀星似乎對人類多有維護,甚至為了避免人類誤踏足金的實驗室,扮鬼怪亡靈來嚇跑他們。

    而金卻不一樣,安格爾自從來到這裡,就發現金身上有一種違和感,看似笑眯眯的對著自己,但依舊很難掩飾他眼神中的厭惡。

    一開始安格爾還不明就裡,自己為何會招惹金的厭惡,後來聽到金的一些話語後,倒是明白了。

    金不單單是在厭惡他,而是厭惡整個人類,他的言辭中充滿了對人類這個種族的蔑視,哪怕他自己也是個人類。

    值得一提的是,蛇發海妖是啖人類以果腹,也就是說,蛇發海妖的食譜上,是有人類的。銀星本體是蛇發海妖,卻對人類多加維護。

    另一邊金自己是人類,卻仇視著人類。

    金與銀星從自然界的天性本能上,應該是一正一負,處於截然不同的兩個極端。可如今他們雖然是在兩個極端,但正負卻顛倒了位置。該厭惡人類的沒有厭惡,該認同人類的卻開始憎惡。

    最有趣的是,安格爾注意到,金和銀星似乎還互為喜歡著?

    他們之間,應該有一個有趣的故事。

    這讓安格爾想起喬恩講過的一個地球的故事,蛇與人的淒慘愛情故事。

    在安格爾兀自沉思的時候,銀星已經從水池中爬了出來,雖然是半蛇半人,但她的動作卻很敏捷,十分迅速的為安格爾和金泡了杯茶。

    「客人,請慢用。」銀星低下頭輕聲道。

    銀星倒完茶後,便盤坐在金的身後,蛇尾巴耷拉在水池裡。似乎化為了本體後,銀星反而變得有些羞澀,不願意與人直視。

    安格爾雖然很好奇銀星和金的故事,但他今天來這裡是另有目的,於是暫歇了心中八卦的心思,對金說起了正題:

    「我聽說,你在舊土大陸尋找能量波動,是為了找我?」

    「是的。」金點點頭:「知道我在舊土大陸尋找能量波動的人並不多,且還知道我在這裡落腳,想來是菲玲和亨利告訴你的吧?讓我想想,他們應該是一週前去到格魯鎮的。」

    「原來格魯鎮的帕特莊園,果然是閣下的家族麼?」

    當他來找金的時候,就已經知道帕特莊園肯定會被對方察覺。所以金的話,並沒有讓安格爾有任何表情變化,而是繼續問道:「為什麼?你找我究竟是為什麼?」

    金:「如果是我上門找到閣下,自然會先說出自己的來意。既然是閣下先來找我,我可以先聽聽閣下找我是為何麼?」

    安格爾深深的看了眼金,並沒有隱瞞自己的目的:「菲玲告訴我,你對白頭翁號上的人員很熟悉?」

    金點點頭:「是的,畢竟在我眼裡,他們都是完美的研究素材。」

    金的話音一落,就聽到背後的水池傳來一陣水花聲響,卻是銀星不滿的用蛇尾拍打著水面。

    金面不改色的道:「以上,是我開的玩笑。」

    安格爾:「所以,菲玲和亨利也是你的素材?」

    「自然,不過銀星似乎很喜歡菲玲的雙蛇,所以沒辦法,我放走了他們。」金聳聳肩,做出一副無奈妥協的樣子。

    安格爾回想起不久前,修伊斯在質問菲玲的時候,菲玲哪怕思維被控制了,但她在提到金的時候,表情中依舊帶著一種憤恨。從這來看,菲玲和金的確應該有某種仇恨,依照金對人類的厭惡,說不定還真的將目標放在了菲玲身上,可最後因為銀星的關係,金放走了他們。

    安格爾:「我來找你,只是想知道白頭翁號上,有哪些超凡者?」

    金的眼睛眯起,「這就是閣下特意來找我的目的?」

    「沒錯。」安格爾點點頭:「這些事情,你如果不願意說也無妨,我相信白貝海運公司那裡應該會有他們的資料。」

    金突然笑了起來:「是的,白貝海運公司那裡的確有資料,但是,我想他們應該判斷不出,你要找的是誰吧?而且,一旦有人刻意隱藏,或者偷偷上船,你覺得還會有資料嗎?」

    「聽你的口氣,你知道我想找誰?」

    金用一種高深莫測的語氣道:「讓我猜猜如何?」

    「你是想找……背後和古曼王國牽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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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維術士 第1297節 羅蘭度

    安格爾的動作一頓。

    金笑了起來:「看來,我沒有猜錯。你要找的人,果然就是他。」

    金為何會知道他的來意?安格爾看著金,心裡突然生出一個懷疑:難道說,這個金和血色王權的主人有聯繫?或者說,造成帕特莊園變故的,其實是兩個人?

    如果是這樣的話,現在動手直接將金拿下,然後交給修伊斯來審問,似乎比較好?

    「你的眼神看上去很危險啊。」金輕聲道:「我大概能猜到你在想什麼,不過,我和你要找的人,並無任何聯繫,只是偶然間得知他的一些事情罷了。」

    安格爾並沒有相信金,只是靜靜的注視著他。

    金舉起雙掌,做出無辜狀:「好吧,看來不解釋不行了。其實很簡單,我為什麼會告訴菲玲和亨利去格魯鎮,你難道沒有想過嗎?」

    「因為我察覺到了,紅發大人在那。」金:「紅發修伊斯,是和我們一起來到舊土大陸的,我很好奇他到這裡來做什麼,所以經過了幾個月的探查,大致圈定了他的位置。」

    「然後,我讓菲玲和亨利去探了路。」

    安格爾:「就憑此,你就能推測出我找的人是誰?」

    金眼底閃過幽光:「我曾經無意間得到了一些消息,在白頭翁號上,有一個和古曼王室聯繫極為緊密的人。紅發大人的背景,在南域也不是秘密,他其實就是在為古曼王做事。」

    「我還試探過紅發大人,他並不知道白頭翁號上的另一個人。當時我就很好奇,這兩人是怎麼回事?」

    「雖然我不知道閣下與紅發大人為何會有聯繫,但如今你來找我,詢問白頭翁號上的超凡者,我自然第一個就想到了他。」

    金的這番話,安格爾信了。倒不是因為他眼神未曾閃爍,前因後果也交代清楚了,純粹是在鑑真的戲法裡,金的生理反饋,包括瞳孔、血液流速、心跳……等等,都屬於正常的。

    至少安格爾沒有察覺到謊話的成分。

    「你口中的他,到底是誰?」安格爾問道。

    金見安格爾的眼神從威脅慢慢變得平靜,心知,這關大概是過了。對於安格爾,金其實一開始沒有打算示弱,甚至在接到尋找安格爾這個任務時,他也沒想過要用平和的方法處理這個任務。

    不過,就在之前,金雖然在地下洞窟裡做實驗,但他並沒有忽略地面倉庫裡的銀星。

    他看到了安格爾與銀星的對峙,同時也注意到安格爾身上散發出的氣息。那種氣息的壓迫感,哪怕隔了厚厚的土壁,金也感覺到了一種從內心深處產生的恐慌,哪怕是面對著主人時,他都未曾產生這種恐慌,這意味著,安格爾的實力或許已經超過了界限!

    同時,也說明了一件,若是與安格爾硬抗,他必輸無疑。

    在面對這個局面時,金自然調整了自己的言語和狀態,儘量以避免與安格爾起衝突為主。

    金:「我可以告訴閣下,不過按照等價交換原則,我希望能用這個消息和閣下做個交易。」

    「什麼交易?」

    「雖然閣下可能已經知道我的來歷,但在說出交易內容前,我還是需要做一個自我介紹。」金站了起來,向安格爾輕輕鞠了一躬:「你可以稱我為金,來自深海之歌,我的主人是被稱為海洋之子的捷波。」

    捷波?聽到熟悉的名字,安格爾的眉頭挑了挑。

    原本對於捷波,安格爾只是敬而遠之,並無好惡觀感。可自從在聖塞姆城,差點被斯利烏殺死後,他的態度便變了,與捷波雖然未形成對立面,但也絕不是一路人。

    當金說出他是捷波的人時,安格爾基本已經猜出了,他想做什麼交易。

    「如果你想要我用海洋韻律做交易的話,恐怕你的籌碼並不足以。」安格爾頓了頓:「而且,此事你該知道,是與修伊斯有關,與我無關,我只是替修伊斯跑腿代問。」

    金:「我自然明白,想要交換到那般至寶,我的信息並不足以。不過,我想用這個信息,交易一次體驗海洋韻律的權利,不知可以嗎?開啟海洋韻律所需的能源,我可以自己出。」

    安格爾沒有立刻回答。

    看似在思考,但他內心其實已經有了抉擇。這個交易,他並不虧,只不過如此輕易的就答應,倒是會讓人覺得開啟海洋韻律太過廉價。

    至於說,會不會因此培養出一個潛在的敵人……他連惡魔的生意都做了,還擔心人類?

    而且,謹小慎微雖然必要,但太過的話,那是對自己的不自信。

    約莫兩分鐘後,安格爾看似權衡了許久,方才點點頭:「可以,不過開啟能源就不用,你也付不起。」

    金眼底一亮:「除此之外,我還有一個要求。」

    安格爾的眉頭皺起,正想說「不要貪得無厭」,金便搶先開口道:「因為我的任務,是從閣下那裡交易到海洋韻律,現在很顯然,我無法做到這一點。而我與閣下的交易,是私下交易,所以為了避免麻煩,我希望閣下不要告訴其他人,我體驗過海洋韻律。」

    這個要求,安格爾倒也覺得不過分,而且他也不認為會有人來找他詢問。但金為了以防萬一,卻還是說出這番話,可見他行事的謹慎。

    「可以。」

    金此時終於鬆了一口氣,他倒也不擔心安格爾會食言,嘴角微微一動,主動將那人的消息說了出來。

    聽完金的述說,安格爾眉頭皺起,對於金所說的那人,他並無任何印象,但既然金如此篤定,想來應該。

    等到金交代完畢後,安格爾當著他的面,拿出了海洋韻律。

    在金近乎貪婪的目光中,安格爾開啟了海洋韻律。

    說起來,金是除了杜魯外,第一個體驗海洋韻律的海洋一脈學徒,也不知道會產生什麼後續效果……

    等到金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五分鐘後了。

    他甦醒後第一時間看向對面,不過讓他意外的是,安格爾已經消失不見。

    銀星低聲道:「在大人被藍光籠罩時,客人就已經離開了。」

    金表情閃過遺憾,不過比起這一絲的憾色外,他眼神中更多的是興奮,以及難以言說的激動。

    他轉頭對銀星道:「我接下來需要靜修一段時間,你幫我看管一下實驗室,不得讓人踏進。還有,等會你找到水池下方的暗流脈絡,幫我給白傳訊,就說我在閉關。如果她問起了安格爾的事,你就說不知道,等我醒來後再行處理。」

    ……

    安格爾離開了農場,在飄揚大雪之中,返回了貢多拉。

    白熊正焦急的看著他,想要從他那裡得到答案,桑德斯則靠著船舷,對安格爾輕聲道:「其實,你沒必要和他交易,想要從他口中得到答案的方法很多。」

    安格爾知道,自己在下面的情況,肯定瞞不過桑德斯。至於桑德斯所說的話,安格爾自己也曾想過,不過最後他還是選擇交易,純粹是因為金在把握尺度上很有一手,所有的談話內容都在安格爾的限度之上。

    而且,從他的言行舉止,以及很多細節都可以看出,金不僅聰明而且很有心計。這種狡猾的傢伙,如果沒有瞬時制服他,說不定就有後招。

    安格爾倒是不怕金會反撲,但畢竟金的背後是深海之歌,這個可以和野蠻洞窟對撞的龐大組織!誰知道金有沒有類似『精血寄神』的東西,可以聯繫到深海之歌的人,所以能用簡單的方法獲取,何必把局面搞得複雜。

    「他說的應該是真話吧?」安格爾問道。

    桑德斯點點頭:「是的。」

    「那就好,要不然我這個交易就虧了。」

    白熊聽著桑德斯師徒的對話,一臉的疑惑:「你找到金了?他有說出白頭翁號上的超凡者嗎?」

    「不僅說了,而且金還知道我們要找誰。」安格爾簡單的將過程說了一遍,所作交易也沒瞞著。

    「他所說的那人,我倒是沒聽過,叫做羅蘭度。」

    安格爾看向桑德斯,桑德斯對他搖搖頭,看來他也不知道羅蘭度是誰。

    白熊也一臉迷茫,嘴裡反覆的念叨著羅蘭度的名字,卻是一籌莫展。

    「據金所說,這個羅蘭度在白頭翁號的存在感很低,一直帶著黑色斗篷,他沒有見過對方的臉。而且這個名字,也是他套近乎後,對方自己說的,也是一個不知真假的名字。」

    至於為何金會知道這個羅蘭度與古曼王國的關係,是因為一件小事。

    當時在白頭翁號上,這個羅蘭度被一個天賦者挑釁了,對方以為羅蘭度也和他一樣是被選定的天賦者,一點摩擦,那個天賦者就開始叫囂起來。

    這種情況倒是很正常,普通人在被檢測出自己有修行天賦後,那種優越感瞬間被提升放大,彷彿自己是世界中心的錯覺,開始在內心滋生。在這段期間,做出出格事的比例大幅度增加。

    這個羅蘭度,就遭遇到這種事,不過那個天賦者卻是踢到了鐵板。

    羅蘭度作為一個超凡者,被挑釁後一開始沒有回擊,直到後來對方想要動手時,他才出手。

    也正因此,金才注意到,原來船上還藏了一個超凡者。

    要知道之前,連金一開始都以為羅蘭度是個普通人!

    羅蘭度是超凡者,並沒有引起太大波瀾,因為他在解決那個挑釁者時,手段很隱蔽,幾乎沒人注意到。

    但是金卻注意到了,不僅如此,他還看到了羅蘭度出手時一閃而逝的半個徽記。

    雖然只露出了半個徽記,但那徽記十分的特殊,金通過一番比對後,可以肯定這是古曼王室的徽記。
V123210 發表於 2018-9-5 19:33
第1298節 尋找

    「這個金,單憑一個不經意的小細節,就能推測出這麼多東西,還能借此將你的目的給推敲出來。」白熊摸了摸頭頂的絨毛耳朵,有些驚嘆的道:「此人不可小覷啊。」

    「他對細節的觀察能力很強,而且此事牽扯到修伊斯,正好在他關心的範圍內,所以能聯想到我的來意,也屬正常。」安格爾道,不過話雖如此,但還是不得不承認,金的精明是常人難及的。

    對金的感嘆是一方面,但對羅蘭度此人,他們依舊沒有頭緒。

    「金說的這個羅蘭度,並沒有作假。只不過得到的信息還是太少,其身份還無法肯定,就連名字的真假都還需要畫個問號。」安格爾揉了揉鼻翼:「唯一有用的消息,是金在海月城安插了眼線,如今鯨鬚海航道還處於冰封狀態,所以羅蘭度要返回繁大陸,並且走海路的話,現在還沒到時候。也就是說,他應該還留在舊土大陸,可具體的位置,金也不知道。」

    羅蘭度一下船,就獨自離開了,誰也不知道去向。舊土大陸雖然在巫師眼裡不大,但要藏住一個連面容都未曾見過的人,其實也很容易。

    安格爾將目光看向白熊:「從目前已知的有限信息,你能預言到羅蘭度的位置嗎?」

    白熊沉吟道:「如果這個羅蘭度是真名,加上我有他的血液信息,或許可以試一試。」

    白熊說罷,便進入了構建模型的階段。

    安格爾升起了防護力場,將落雪阻擋在外,靜靜等待白熊給出結果。

    半晌後,貢多拉的桌面上,立著一個不曾倒下的短杖。無論白熊如何去釋放預言術,短杖依舊巋然不動。

    最終,白熊只能無奈的睜開了眼。

    面對安格爾的眼神,白熊苦笑著搖搖頭:「我的實力還是太弱,無法定位他所在位置,我後來換個思路,想要判斷這個羅蘭度是不是他的真名,可我的流派是三大主流的命運長河,並非是『問之鐘』。所以,詢問真假,也沒有獲得一個確切答案。」

    事情到此,好像又進入了一條死胡同。

    「這樣,先去白貝海運查看白頭翁號上的具體名單吧。」安格爾思忖了片刻,做出這個決定。

    披著夜色的外衣,星辰灑落餘暉。他們循著海風吹拂來的方向,來到了距離康尼亞數千里外的海月城。

    白貝海運在舊土大陸上唯一的分公司,便在海月城維希海港附近。

    說它是分公司,其實也有點過,頂多算是一個據點,只是一棟不起眼的三層小樓房。而且,這棟樓房的一樓還是商舖,二三樓才掛牌的是白貝海運。

    安格爾最初還以為需要出示門禁卡,或許才能讓白貝海運的工作人員認下自己。但是,當他們來到這裡後,才發現這裡的負責人只是個一級學徒,當負責人感知到他們的實力後,立刻點頭哈腰的將最近的航線名冊拿了出來。

    其熟練程度,讓安格爾都懷疑是不是以前有很多人來這裡查看航線?

    花了幾分鐘,查看完名冊。

    安格爾轉頭看向眾人,搖頭道:「果然,金說的沒錯,白頭翁號上沒有他的記錄。」

    桑德斯思忖道:「應該是和修伊斯一樣,通過特殊渠道上船。這種渠道上船的人,都沒有記錄。」

    安格爾再次翻看名冊,的確,修伊斯的名字也沒有記錄在上面。

    倒是之前金所說的超凡者,包括他自己,還有菲玲、亨利等等,這些人倒是一個不少的被記錄著。

    「那他會不會藏在普通人裡?」白熊問道。

    普通人在白頭翁號上有接近百人,其中還有一部分是天賦者,安格爾也沒有在裡面發現羅蘭度。

    要麼羅蘭度當時報給金的名字是假名,要麼就是他真的沒有登記。

    「不管如何,先查查這些普通人再說。」安格爾迅速的整理了一個名單,詢問白貝海運的負責人,這些人的住址。

    如果說是超凡者,或許還會遲疑,但只是幾個普通的員工,負責人毫不猶豫的將他們信息報了出來。

    說起來,這些普通人裡,當時隨著白頭翁號離開的就超過一半,其餘的基本都還留在海月城,等待下一次出航。

    探訪的事情,交給了白熊。而且安格爾拿出了幾個探察傀儡給他,可以提升很大的效率。

    安格爾和桑德斯則留在了貢多拉。

    「這個羅蘭度藏得太深了,也不知道白熊的探訪,能不能奏效。」安格爾倒是不求立刻尋找到羅蘭度,只要能露出一絲馬腳也好。

    「既然對方要特意隱瞞自己的存在,那麼這種流於表面的信息,估計是找不到他的。」桑德斯隨口回道。

    安格爾大概也能明白,但目前也沒有其他有效的方法了,只能按部就班的將這些表面信息先進行排查。

    過了約莫三、四個小時,啟明星大放光彩,天色呈魚肚白的時候,白熊回來了。

    「我找到了三十個人,都沒有問題。而離開海月城的,一共有七個人,這七個我也問了,還找到了和他們共事多年的人,基本上也可以排除嫌疑。而且,他們離開時都留下記錄的,基本是去了海月城週遭的其他城市。」

    安格爾嘆了一口氣,果然如桑德斯所說,流於表面的信息,很難找到羅蘭度的存在。

    「那離開的七個人裡,有沒有朝著格魯鎮方向去的人?譬如,去往沃特福德?」安格爾不抱希望的問道。

    白熊回憶了一下:「沃特福德麼……咦,好像還真的有一個,名叫富林頓。他告訴其他人的說辭是,因為此前金雀與海瀾發生了戰爭,他要去沃特福德尋找一個戰爭陰影下的難民,這個流離失所的難民,與他是親戚關係。這個消息,也的確經過了證實。」

    「聽上去似乎也沒問題。」安格爾沉吟道:「反正現在暫時沒線索,也要返回格魯鎮,那就順道去沃特福德看看。」

    ……

    沃特福德下起了大雪,磚石地面很快就堆砌了白。

    在如此低的溫度下,街上活動的人口少了很多。就算真的有必要出門的人,也穿著厚厚的衣服,帶著氈帽,一邊口吐著白霧,一邊匆匆的走過。

    此時,從市政廳中走出了兩個人,其中一個穿著古怪的白熊玩偶裝,另一個則是規整的貴族打扮。

    走在前方的貴族青年,在這凜冬的街道上,有讓人眼前一亮的出色外表。可惜,行色匆匆的路人,對低溫侵襲還自顧不暇,也顧不得去欣賞別人。

    倒是在市政廳附近一個大樓下,靠著牆壁抽著菸槍的男子,注意到了貴族青年。

    煙霧瀰漫中,男子的表情似在思索什麼,眼看著貴族青年即將走遠,他似乎下定了決心,朝著貴族青年走去。

    「尊貴的貴族少爺,你看上去有些煩惱。」男子取下黑色的軟氈帽,行了一個禮。

    貴族青年,正是安格爾。

    他看了一眼男子,對方穿著馬甲長褲與皮鞋,外罩咖啡色風衣,算是一個中規中矩的紳士打扮,不過其風衣有些皺,領結泛白,黑眼圈嚴重,鬍渣未刮,指甲縫裡還有灰色污跡,身上散發著一股混合了菸草和汗酸的味道,如果不是故意邋遢,就是生活陷入了窘迫。

    男子見安格爾打量著自己,還算俊朗的臉上飄過一絲尷尬。

    「容我介紹一下,我叫理查德.卡夫,是一個私家偵探,因為前些天在努力破獲一個要案,你知道的,就是最近轟動沃特福德的那個大案!還沒來得及休息,所以看上去有些邋遢。」

    安格爾回憶之前在市政廳的時候,似乎在一個角落的報紙上,看到過一個頭版頭條。

    「你是指,血十字盜金案?」

    理查德一愣:「你知道啊?」

    安格爾身側的白熊冷笑一聲:「我看到今天的報紙上面可是清楚的寫著,是騎士團破獲的案件。卡夫先生,恕我直言,你身上並沒有任何騎士的特徵。」

    「你是沒有看過我們倆的樣子,覺得我們是可以欺騙的對象,所以才撒謊來詐我們嗎?」

    理查德乾巴巴的笑了笑,有一種被看穿的尷尬。

    「我只是不出名,騎士團也需要偵探的嘛……」

    白熊也懶得理他,在這種人身上浪費時間並不值得,便準備轉身離開。

    不過,安格爾倒是沒有動彈,而是看著理查德:「卡夫先生,看來你認人很準確嘛?我們的確是才來沃特福德,所以你覺得我們是生面孔,對嗎?」

    理查德趕緊擺手:「沒有,我真的是私家偵探。只不過……」

    理查德聲音慢慢低落:「只不過許久沒接到委託,我看二位才從市政廳出來,想來是有什麼困難,就想過來詢問一下,有沒有需要幫忙的。」

    理查德也間接承認了,之前他說自己參與盜金案,的確是在說謊。他說完以後,向安格爾鞠了一躬:「冒犯了,我現在就離開。」

    在理查德轉身的時候,安格爾突然叫道:「等等,既然你認人很準,那不知道你願不願意接尋人的委託。」
V123210 發表於 2018-9-6 19:53
超維術士 第1299節 委託

    理查德本來準備離開的動作,瞬間一凝,眼睛裡閃爍出精透的亮光。

    理查德毫不猶豫的對安格爾矮身道:「好!」

    生怕晚一步,安格爾就會撤銷這個委託。

    如今別說尋人,就算只是讓他去尋個貓貓狗狗,他都接!實在是生活窘迫,家裡煤爐都已經好久沒有開過火了,若非朋友接濟,或許這個異常寒冷冬天,他都熬不過去。

    「我從小生活在沃特福德,與這裡無論是上層貴族還是底層貧民,我都有接觸。單純是尋人的話,交給我準沒問題!」理查德一臉鄭重的拍胸保證,「不知道貴族少爺想要尋找的人是誰?說不定,我現在就能認出來。」

    「他的樣貌我不確定,但他的名字叫做富林頓,職業是個水手。不是沃特福德本地人,家鄉在海月城。他應該在最近來到沃特福德的,是為了尋找因為戰亂而流離失所的親戚。」

    理查德一聽,並非是本地人,他的眼神裡多了些遲疑。如今戰亂剛結束,沃特福德也有大量的難民滯留,外來人口非常的多,聽安格爾的語氣,對方似乎也不是有錢人,要在芸芸眾生的底層民眾中,找到一個信息簡略的人,也不是那麼容易。

    這時,安格爾取出了一袋錢幣:「這些錢,算是定金。等你找到他後,我會給你比定金多一倍的報酬。」

    理查德聽著袋子裡撞得叮噹響的錢幣,嚥了一下口水。如果他的聽力未出錯,這種錢幣碰撞的聲音,應該是銀幣,而且看袋子的大小鼓脹程度,起碼也有十枚銀幣!

    他如今正處於人生最蕭條的階段,別說十枚,現在就是給他一半,他也有信心撐過這個酷烈的寒冬。

    更何況對方還答應,只要找到了人,會給一倍的酬金。

    思及此,理查德也不再猶豫,直接點頭道:「這種小事,交給我一定沒問題!不如,貴族少爺現在就和我去偵探事務所,簽訂契約合同?或者,給我留一個地址,我拿了合同後登門拜訪也可以?」

    安格爾搖搖頭,隨手將錢袋丟給了他:「不用,簽訂合同太浪費時間了,你找到人後,直接來找我就行了。」

    理查德忙不慌的接過錢袋,看著一臉無所謂的安格爾,心中暗忖,這大概就是貴族的行事風格……既然對方不要求籤訂合同,理查德也不多說,而是詢問起一些尋人後的處理方式。

    「你找到人後,可以來格魯鎮的帕特莊園來找我。」

    安格爾又說了一些找到富林頓後的事宜,接著便離開了,大雪飄搖間,很快就淹沒了他們的身影。

    理查德收緊手上的錢袋,心里長舒了一口氣。

    看著遠方消失的背影,理查德這才想起對方所說的地址:「居然是格魯鎮的貴族莊園?」

    理查德眼裡閃過驚訝,他記得不久前,香農公主還去拜訪過帕特莊園,據傳聞稱,香農公主似乎想要對帕特子爵封賞,只不過被拒絕了。雖然這只是流傳的傳聞,但理查德知道,自那以後,沃特福德的貴族圈,對於帕特莊園就忌諱了很多,對於從格魯鎮走出來的人,也給出了極其豐厚的優待,這導致當初本來要留在格魯鎮的難民,現在後悔極了,據說之前格魯鎮收取難民還給予田地,現在則根本不收留難民了。

    也難怪對方有底氣不簽訂合同,因為他若是得罪了帕特莊園的人,估計未來也別在沃特福德混跡了。

    不過理查德也是有職業道德的,他本身也沒打算要賴,他低聲呢喃:「富林頓,最近才來沃特福德,為了尋找難民親戚,按理來說一般來說會先去市政廳查找人口,但貴族少爺既然是從市政廳出來,想必沒有得到結果……那,先從難民窟看看。」

    理查德隨手撿了把雪,熄滅了本就只剩下蔫蔫火星的菸草,轉身走進了大雪迷霧中。

    ……

    另一邊,安格爾讓理查德去找人,也只是靈機一動,留的一個後手。

    他轉身就拋到了腦後,因為他其實也相信白熊的判斷,那個富林頓應該沒什麼問題。

    不過,為了以防萬一還是找一找。但是沃特福德的人口那麼多,還不知道對方長什麼樣,故而才會交給理查德去查。

    在回返帕特莊園的路上,白熊思忖著:「如果實在不行,要不我們請外援?」

    他的預言能力不夠,是因為自身天賦與實力的桎梏,若是交給多多洛或者瑪雅導師,應該能得到什麼有效信息。

    「這事,你可以去問問修伊斯,如果他願意出開闢位面夾道的施法材料,回去問一問也不礙事。」安格爾道。

    除了桑德斯外,其他人並不知道他打算將被血色王權波及的僕從帶到夢之曠野,所以在他們的眼裡,這件事主要是為了拯救尤麗卡,那麼的確該讓修伊斯付出代價。更何況,帕特莊園之所以出現這般變故,也是他們造成的。

    白熊也知道理虧,吶吶道:「回去後,我會去詢問紅發大人的。」

    白熊沉默了,安格爾心思倒是活絡了起來,他看了桑德斯一眼,或許是心有靈犀,下一秒一條心靈繫帶就連接了他與桑德斯。

    「導師,如果真的找不到羅蘭度,那靠著已知信息讓多多洛去預言,應該可以吧?」

    「很難說,不過幾率的確比白熊要大。」桑德斯的精神波動,傳遞了過來。

    「那實在找不到的時候,或許可以走這條路。」不過如果真的要走這條路,就算是他不差錢,也必須要讓修伊斯把態度擺出來,至少要讓他們虧欠,否則他就是真的虧了。

    回到了格魯鎮已經是正午時分。

    輔一回來,便感受到了和其他地方完全不同的清新。雖然格魯鎮也在飄著雪,但只是薄薄小雪,不影響人們的生活勞作;而且一踏回莊園,那種內心焦躁感,瞬間降低了不少。連周圍的原始魔力,濃度也相較外面高了不少。

    而這一切,都歸功於「春之女神」墨忒爾。

    安格爾駛著貢多拉,直接停在了墨忒爾所在的雲土。

    修伊斯此時正在墨忒爾附近,他身前的桌面上,擺著裝有血色王權主人血液的瓶子。

    昨夜他們不在,不過值得慶幸的是,據修伊斯說,昨晚尤麗卡雖然還處於瘋癲狀態,但並沒有衝出流放空間,估計是白熊回來後,刺激到了尤麗卡。

    「不過,這種刺激應該維持不了多久時間,必須盡快找到隱藏在暗處之人。」修伊斯看向坐到對面的安格爾,期望能從他們那裡得到好的消息。

    白熊將他們這一次的行程簡略的說了出來,雖然收穫的有效線索不算大,但至少在金的幫助下,鎖定了羅蘭度。

    只是羅蘭度此人,還無法確定位置。

    修伊斯聽完後,陷入了長久的沉默,也在思考對策。不過,依然沒有任何有效辦法,就算是地毯式的搜索,想要找到一個一心要躲避的人,也不是那麼容易。

    最後也沒有得出來有用的計畫,只能不歡而散。

    在各自離開後,墨忒爾附近只剩下白熊和修伊斯。

    「能不能從這個心血入手?」白熊指著玻璃瓶問道。

    修伊斯:「很難,我研究了一晚上。這裡面的血,原本雖然是心血,但它本身效用其實都已經用在「血源回溯」上了。這些,只是七七八八的邊角信息。」

    「超強嗅覺,無法聞出它的來源。血液詛咒之法,也無法鎖定這個陳血。」

    能利用上這血的,目前唯一的方法,就是尋找到預言巫師,或者對血液系有深刻研究的巫師。

    預言巫師……修伊斯指望不了,如果暴露了這瓶血,必然會暴露尤麗卡,所以沒辦法。

    而對血液有深刻研究的巫師,修伊斯立刻想到桑德斯的那個弟子芙蘿拉。

    只是芙蘿拉如今並沒有跟著來,而且,修伊斯也沒有一個合理的緣由,讓桑德斯將芙蘿拉請到這裡來。

    白熊沉吟了片刻,將之前說給安格爾的想法,告訴了修伊斯。

    「求助你的師兄麼?」修伊斯:「你確定他能幫你,還不曝露尤麗卡的信息?還有,他真的能預言到羅蘭度的位置?」

    「多多洛的預言能力很強,雖然無法確定能不能看到羅蘭度的位置,但我覺得可能性很大。不過,他不見得會幫我。」白熊臉上露出不自在的表情:「但是,他和安格爾的關係很好,只要這件事情涉及到安格爾,或者安格爾請求他幫忙,他一定不會拒絕。而且,因為涉及到安格爾,他也不會對外人說。」

    白熊的說辭,倒是讓修伊斯很動心。

    只不過,多多洛畢竟是外人,修伊斯私心還是有些信不過。而且想要讓多多洛幫忙,必然需要安格爾協助。修伊斯不知道安格爾願不願意,就算真的願意,大概也會欠下一份人情。

    而且使用一次位面夾道,需要的費用實在太過高昂。

    他身上的魔晶,基本都花在買精神藥劑上了,想要再擠出位面夾道的施法材料,並不是那麼容易。

    修伊斯思忖了一下:「先等等吧,既然羅蘭度要操控血色王權,他應該離這裡不遠。先在附近搜查一下,實在不行,再走這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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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