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大陸] 超維術士 作者:牧狐 (連載中)

   
V123210 2017-3-3 12:10:05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066 5273034
V123210 發表於 2017-3-15 00:01
第50節 芙蘿拉的請求

  艾琳在美食蜃景的時候,意外被桌角給絆倒,摔了個七葷八素。安格爾進來時,艾倫正在給艾琳的雙腳擦藥。

  見到來人是安格爾,摩羅面色奇怪而又複雜,那種混合著嫉妒、羨慕、悔恨、怨懟的眼神,刺得安格爾背脊發麻。最終,摩羅什麼話也沒說,只是憂傷的嘆了口氣。

  另一邊。艾琳則臉色飄起一團緋紅,緊接著淚珠蘊在眼眶,可憐巴巴的看著安格爾。

  在安格爾一頭霧水,不知艾琳是什麼情況時,艾倫為他解了惑。

  「安格爾,聽說你被大人物收為徒弟,馬上就要離開這裡了,是嗎?」艾倫的聲音奶聲奶氣的,胖乎乎白嫩嫩的雙手扒在安格爾的衣袖上,滿臉的好奇與羨慕。

  原來如此。

  安格爾瞭解艾琳對他懵懂的感情,不過他知道這並非是所謂的愛情,只不過是少女情懷的一種感性衍生。就像地球古代有一句描述少年不知愁滋味,卻總是故作愁緒的詩詞一樣,不過都是中二年紀喜歡追求刺激的表現。一見鍾情,早戀,大多數都是年青旺盛的激素分泌造成的錯覺。

  所以,安格爾從來就認為艾琳對他的好感,是一種過激的化學反應,真的回應這份感情,絕對會被時間熬煮出戒斷反應。再加上,安格爾本身對艾琳就沒有超越友情的念頭。

  因此,安格爾對艾琳的情緒,一直是處於冷靜自持的,甚至以一種超然的長輩姿態來看待。

  不過,他從來沒有想過,他的這種上帝視角看待「微妙」的情感問題,其實也是一種中二行為而他不自知。

  總之,就是一句話。艾琳對安格爾有好感,從摩羅口中得知他要獨自離開,所以才會出現這樣的期艾的表現。

  安格爾簡單的回應了艾倫的問題後,又單純的就傷勢,安慰了下艾琳。至於其他的,安格爾都打岔帶過,他挺欣賞這對兄妹的性格,但並沒有超越朋友的界限,所以他不可能去回應莫須有的感情。

  安格爾將來意說明後,艾倫想著在路上無聊的時候,可以看書打發時間,便毫不猶豫的點頭答應了安格爾,畢竟是白送的書,不要白不要。

  艾倫表現的很積極,艾琳則在一邊兀自哀怨。

  很快,艾倫就將書箱全部搬到自己的房間,一切都忙完了,安格爾才稍微鬆了口氣。

  等到要道別的時候,安格爾方才鄭重的走到摩羅跟前,為自己在芭比餐廳選擇了桑德斯作出道歉。

  或許其他人並不覺得他的選擇有任何問題,也不會覺得他該向摩羅道歉。

  但安格爾自己卻深知,摩羅帶著他離開了凡人的世界,哪怕有預設前提,但安格爾還是十分感激。對他來說,摩羅才是他進入巫師世界的真正領路人。

  他選擇桑德斯,是為了私慾。這種私慾,對這個世界任何人來說,都沒有錯。但從小被喬恩教導著溫良恭儉長大的安格爾,卻自覺這一次的選擇有違本心。

  安格爾的鄭重道歉,倒是讓摩羅怔了片刻。

  隔了好一會兒,摩羅才緩緩道:

  「你做的選擇沒有錯,如果我是你,我也會做出這樣的選擇,甚至,我會比你更快做出抉擇。」摩羅看著那張明明青澀稚氣的臉,卻露出鄭重執著的歉意,他原本滿腔的怨怒,突然消失不見了。

  摩羅突然很好奇,安格爾的那個叫做喬恩的導師,到底是怎樣教出安格爾這樣的人?突如其來的道歉,讓人覺得匪夷所思;執著的地方也很奇怪,但這一系列的動作做起來卻讓人很舒服。

  安格爾也知道選擇沒有對錯,但既然答應加入白珊瑚浮島學院,卻半途反悔,這就是食言。

  「無論如何,我答應你的承諾一定會做。一旦我進階到2級巫師學徒,我便會到白珊瑚浮島學院來尋你踐諾。」

  ……

  靜謐的甲板上,一個穿著絳紫色長裙的肥膩女人突然閃現。

  「哦謔謔謔,小乖乖,讓我來看看那小子在哪兒~」女人的聲音十分尖銳,劃破夜空,卻沒有驚動任何人。

  一道撲稜稜的翅膀呼扇聲,從半空中迴旋飛落,降在女人的肩膀上。

  藉著溫柔月色,可以看到來人正是金剛芭比格蕾婭,與她的愛寵托比。

  格蕾婭的精神力瞬間將紫荊號密佈,隨著觸角延伸,格蕾婭清晰的看到紫荊號上的狀況,「嘖嘖,不過一道小小蜃景,竟然就這麼多人受傷……看來,這群天賦者堪憂啊,等有空回糖果屋的時候,得向上面建議一下,收天賦者還是要走血戰路子。」

  格蕾婭的精神觸角肆無忌憚的搜尋,自然驚動了船上的三位正式巫師。

  不過從格蕾婭的精神波動中,他們都發現了一絲特意放出的資訊素,在做出解讀後,他們便按捺住行動,不再去管格蕾婭。

  「大半夜的來找安格爾?也不知道有什麼事……」赫洛琳搖了搖頭,一想起安格爾,她就滿心遺憾。好在桑德斯並沒有說安格爾的天賦是什麼,赫洛琳就算再遺憾,也沒有超過一個度。

  「哦謔謔謔~找到了~」

  當精神力掃描到艾琳的房間時,摩羅猛地被巨大的威壓給震懾到渾身一顫,還沒等他弄明白發生什麼事時,格蕾婭的身影便出現在了他面前。

  格蕾婭肥胖的身材,讓本就狹窄的房間顯得更加擁擠。

  「格…格格蕾婭大人?!」

  格蕾婭沒有理睬摩羅的驚呼,而是看向另一邊的安格爾。安格爾也在疑惑格蕾婭到來的目的,還沒等格蕾婭說話,她肩膀上的海鳥托比,就撲扇著灰白色的翅膀,飛到了安格爾的頭頂,然後穩穩的降落在金燦燦的頭毛上。

  安格爾:「……」話說,托比為什麼喜歡停在他的頭髮上?!

  「格蕾婭大人,不知閣下到這兒來,是為何事?」

  格蕾婭看著安格爾:「只是有一點小事,希望你能幫忙。」

  安格爾連忙做出全力以赴的表態。

  「剛才在餐廳的時候聽你說,你用一種名為『雨後晨露』的茶葉,從托比那裡交換到了餐廳的金卡,對吧?」

  「沒錯,這種茶葉是我導師種植的。」安格爾道。

  「很好,我來的目的就是為了這個茶葉。作為一個美食巫師,對於天下任何能放進嘴裡的東西,我都充滿著好奇。所以,我很想從你手中換取一些雨後晨露,不知可以嗎?」

  「當然沒問題!」安格爾說完後,就準備回自己的屋去拿剩下的雨後晨露。

  可他的餘光瞄到一邊的摩羅時,他突然主意一改:

  「從家裡離開時,我將絕大部分的雨後晨露交給了摩羅先生,其實大人可以從摩羅先生那裡換取。」

  摩羅的頭猛地一擡,看向安格爾的眼神裡帶著感激。先前他對安格爾只是不滿消失,但這一刻,他心中所有的怨怒與恨意都消散開來。無論如何,至少安格爾本人,是對他友好的,這就足夠了。就算回到學院後,可能會被赫洛琳懲罰冷落,但安格爾拜了桑德斯,可謂前途無量,自己能和安格爾保持良好的關係,這也是一種收穫。

  至於怨恨?在弱肉強食的巫師世界,一隻螻蟻的怨恨,只會帶來無盡的痛苦。

  格蕾婭挑挑眉,深深的看了眼安格爾,微微一笑就轉頭和摩羅說起了相關事宜。

  摩羅自然願意將雨後晨露交給格蕾婭,手忙腳亂的將所有的雨後晨露都拿了出來,交給格蕾婭。他原本還打算回到繁大陸後,靠雨後晨露賺一筆,但格蕾婭需要,他自然全部貢獻出來。

  在談到交易報酬時,摩羅一口咬定「免費贈送」,這可是一個正式巫師的人情!不過格蕾婭並沒有給他這個機會,而是在得到雨後晨露後,給了摩羅一小袋魔晶。

  等到這邊交易完畢,格蕾婭又看向安格爾。

  「這次來,除了雨後晨露外,其實我還有一件事情要拜託你。」 本帖最後由 maylovelin 於 2018-1-20 00:03 編輯

V123210 發表於 2017-3-15 00:02
第51節 「託孤」?!

  「托比!」格蕾婭擡起手,安格爾頭毛上蹲著的海鳥撲騰著翅膀,降落在格蕾婭的手掌上。

  「托比自從誕生後,就一直跟在我身邊。它是我無意間以一隻普通海鳥為主材,混合多種幻靈與珍惜材料合成的新生命,自從它誕生後,我想方設法的模擬當時的情境,想再次創生一隻類似的魔獸,但都沒有成效。可以說,托比是獨一無二的。」格蕾婭說到這時,看向托比的眼神,帶著異樣的溫柔。

  「這些年,托比都跟在我身邊,它雖然不像其他魔獸那般擁有特殊的力量,但它的智慧很高。如今,托比已然能聽懂人類的言語,而且其精神力的容量也已經和巫師學徒差不多了。」

  說到這時,安格爾已經隱隱有一種格蕾婭要「託孤」的意向。

  「芭比餐廳常年會在各個地域穿梭尋找食材,托比有我護佑,自然無事。但這一次,我到了晉級的臨界點,美食巫師想要晉級,需要大量的獨特食材與巫術配方,而南域已經被我掃蕩了數百年,雖然肯定還有遺漏,但基本上已經被我納入自身體系,但縱使如此,我也依舊沒有達到晉級的量。」

  「所以,這次我決定離開南域,去更遙遠的地界,亦或者去未知的泛位面闖蕩。以前我從來沒有考慮過。但是,這個臨界點卡了我百年之久,如果再沒有方向,我怕未來再無機會。所以,這次我決定去闖一闖。」

  格蕾婭說話的時候,用了隔音結界,只有安格爾一人能聽到。

  「這一次的旅途,前路危機重重。我無法保證托比的安全,所以,我希望在我離開的這段時間,能讓托比跟著你。」

  格蕾婭說完後,眼睛直盯盯的看著安格爾,說實話她有很多選擇,譬如把托比放在糖果屋、或者託付給關係親密的朋友。但她將自己的意思說給托比後,托比卻哪兒都不願意待,一意孤行的要跟在格蕾婭身邊,在好說歹說後,托比才不情不願的選了個人。

  而這個人,不是格蕾婭的任何朋友,而是和托比不過一面之緣的:安格爾。

  雖然不知道托比為何會選擇安格爾,但格蕾婭想到桑德斯對安格爾的看重,還有安格爾的品性,以及未來可能的成就,最終格蕾婭還是沒有反駁。想著安格爾明日就要跟著桑德斯離開,所以,她才乘著夜色來到紫荊號。

  托比也聽懂了格蕾婭的話,清亮的小眼睛也看著安格爾,似乎在等待安格爾的答案。

  安格爾:果然是託孤,雖然還不到養一輩子的地步,但也差不離了……

  一大一小的眼睛看著他,安格爾其實很想拒絕,因為他自己對前路都是茫然的,天知道桑德斯為何要收他為徒,天知道他能不能讓便宜導師滿意,天知道去了野蠻洞窟等待他的是什麼。

  這些問題安格爾都沒有搞明白。

  但,向他拜託的是格蕾婭,一個連桑德斯都說出「值得尊敬」的「真正的巫師」。

  芙蘿拉也曾說過,要他和格蕾婭保持良好的關係。

  思及此,安格爾咬了咬牙,不管了,都已經這樣了,反正再壞也壞不到哪兒去。就算不能讓桑德斯滿意,如果有托比在其中斡旋,說不定桑德斯會看在格蕾婭的面子上,不會給他太大的難堪。

  「好,我會照顧好托比的,在大人回來之前。」

  看著安格爾臉上彷如赴死一般的表情,格蕾婭「噗呲」一聲笑了出來。

  「別說的那麼鄭重,搞得好像我在以勢壓人一樣。」格蕾婭理了理垂下的秀髮:「你也別擔心,托比其實很好照顧的,等回到大陸上,托比的飲食都不用你去管,它會自己想辦法解決的。而且,托比很聰明,有它幫忙,說不定還會反過來照顧你呢~」

  格蕾婭話落,看著手掌心上的托比,久久沒有移開眼。

  氣氛漸漸的安靜下來。

  從格蕾婭的表現可以看出,她與托比的感情,真的很深厚。

  安格爾心裡有些羨慕,在凡人的世界,他有導師和哥哥;但踏入巫師的世界後,他還會遇到能讓他生死相交、感情深篤的人嗎?

  不知過了多久,格蕾婭才緩緩收起哀傷的表情,輕輕的一抬手,放飛托比。

  托比在她的頭頂久久盤旋。

  「去吧。」

  托比猶豫了片刻,緩緩的飛到安格爾的頭頂,再次在老位置降落。

  「髮型又亂了……等回去後,一定要糾正它這個惡習!」安格爾在心裡默默想著。

  格蕾婭:「在我回來之前,就麻煩你了。」

  這方話題落下,格蕾婭自然準備離開,不過在離開前,格蕾婭給安格爾留了一個膠囊狀軟泡泡。

  「這是用位面晶壁中生存的微生物熬製成的空間軟囊,可以裝載大量物品。不過這個是一次性的,裡面裝了一些托比的平日用品,以及你幫我照顧托比的報酬,只要捏碎軟囊就能取出來。」

  說完後,格蕾婭就要離開。

  這時,大門突然被人推開,一臉懵懂的艾倫揉著雙眼從門外走進來。

  ——剛才安格爾和摩羅談話的時候,艾倫就帶著艾琳回了自己的房間。

  「爺爺,艾琳已經睡了,還要……咦,你是誰?」

  對於艾倫突然闖進來,格蕾婭原本沒有放在心上,不過是個孩子罷了。但當她瞟向艾倫時,眼底閃過一絲訝異。

  「他是你孫子?」格蕾婭指著艾倫,詢問站在一邊的摩羅。

  摩羅以為格蕾婭在責怪艾倫的魯莽,一臉驚恐的點頭:「是的,他是我孫子艾倫。大人,我孫子年紀小,不懂事……」

  格蕾婭揮了揮手,打斷摩羅的話。

  「我問你,你孫子在測試天賦的時候,出現了什麼變化?」

  「變化?」摩羅莫名的吶吶:「變化是『無中生有』。艾倫在天賦測試的時候,看見桌前的空盤子裡,出現了一塊黑麵包。」

  無中生有,是《艾比拉斯天賦集冊年刊》裡最常見的一種變化。

  「無中生有?我倒不這麼認為。」格蕾婭臉帶笑意,不知從什麼地方掏出來一個金屬徽章,徽章上面刻有一座隱藏在森林中的小木屋,徽章的背面有格蕾婭的浮雕頭像。

  「這是我在糖果屋的徽章,如果你願意,不妨拿著我的徽章送他去糖果屋……畢竟,糖果屋的美食巫師,在南域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

  格蕾婭話已經說到這個地步,摩羅怎麼可能還不明白。

  艾倫有當美食巫師的天賦?摩羅看著白嫩嫩肉乎乎的可愛小胖子,這個他一向疼愛的孫子,竟然有當美食巫師的天賦?

  回想起艾倫平時的興趣,要麼是吃東西,要麼是在找東西吃。

  就連今天因為芭比餐廳而出現的蜃景,艾倫深陷其中,也沒有被食慾控制做出出格的事。

  以前摩羅不會去深思這些跡象,只以為孫子在長身體,多吃一點也好。但被格蕾婭這麼一點明,這些蛛絲馬跡不都在說明艾倫的天賦麼……

  果然,當局者迷。

  格蕾婭離開後,摩羅的心情開始糾結起來。

  要不要送艾倫去糖果屋當美食巫師呢?

  美食巫師雖然屬於神祕側,但在巫師界因為戰力不高,一向都很弱勢。許多走美食路線的巫師學徒,因為沒有晉級正式巫師,戰力又渣,乾脆依附強者,淪為強者的廚子,雖然地位不見得低,但也沒有多高就是了。

  艾倫有美食天賦,當然也可以不走這條路。這一切都看自己的選擇。

  有格蕾婭的推薦,艾倫至少在糖果屋,不會淪為小透明。但美食之路,要成就強者,太難。摩羅一點也不想自己的孫子,結局是成為別人的廚子。

  糾結啊! 本帖最後由 maylovelin 於 2018-1-20 21:54 編輯

V123210 發表於 2017-3-15 00:02
第52節 鍊金魔寵

  第二天,安格爾離開的時候,艾倫兄妹都來到甲板為他踐行。

  這一日,陽光很燦爛,安格爾乘著隼魔,在天空來回盤旋,甲板上的身影越來越遠,直到消失不見。

  下一次見面,不知是什麼時候?人生多別離,這一刻安格爾已經開始期待再次重逢的光景。

  越發靠近雲鯨,越能感受到那宏偉龐大的震撼。

  當安格爾被隼魔帶著從雲鯨的頭部飛過時,安格爾明顯感覺到雲鯨那巨大無比的藍色眼眸在注視著他,隨著他飛高,雲鯨的眼球也隨之移動。

  那漂亮的如初生陽光照耀海面的湛藍色眼眸,沉靜而又溫柔。

  雲鯨的注目禮給了安格爾無與倫比的震撼,但同時,也給了安格爾勇氣。第一次被帶到天空時的不安,在雲鯨那溫暖的眼神中,慢慢化為了虛無。

  隼魔將安格爾放在雲鯨的背部。

  安格爾一落地,便被雲鯨背上的佈局給驚愣住了。

  這真的是雲鯨的背上?而不是一個舒適悠閒的牧場嗎?

  偌大的草坪,無盡延伸的綠色,讓人彷彿置身於草原。黑白相間的奶牛,星星點點的安放在綠色的幕布裡,悠閒的甩著尾巴,啃著嫩草。

  隼魔在空中飛翔,累了就停到岩石上棲息,渴了就到「牧場」中央的水池裡喝水。

  一切看起來都如此的自然與和諧,就連草原上坐落的大大小小的帳篷,都不覺得突兀。

  安格爾落地的地方,在「牧場」中最大最華麗的圓頂帳篷前,他正思忖著要不要掀開帳篷時,一身紅裙裝的芙蘿拉,就從裡面飄了出來。

  「嘻嘻嘻,我知道你有很多疑惑,跟我走吧,有什麼問題,我來給你解答。」芙蘿拉頓了頓:「導師正在處理一個實驗,這個實驗有光線輻射,你沒有術法護身,身體機能容易衰竭,所以晚上我再帶你去見他,現在我先領你去你住的地方。」

  「咦,你頭上的不是格蕾婭的傻鳥嗎?」芙蘿拉眼眉一挑,突然伸出手,從安格爾頭毛上抓過托比。

  昨夜,安格爾和托比溝通了一晚上,讓它換個地兒待,別老在頭頂紮窩,雖然他不在意形象,但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髮型見人,顯得自己特別沒禮貌。

  安格爾費勁脣舌,但托比總是昂起小腦袋,用無辜的小眼神看著他,一副你在說什麼,寶寶聽不懂的表情。安格爾對它沒辦法,雖然格蕾婭說托比可以聽懂人話,但沒有說托比可以講人話啊!托比打定主意裝懵懂,他也只能認了。

  不過,他在心底暗暗決定,等有機會一定買頂帽子帶,就和便宜導師的那頂高腳氈帽差不多的就行,到時候看這混蛋往哪兒待!

  托比原本正蜷縮著睡覺,安格爾金色的頭毛是它柔軟的小被子。突然被人抓在手裡,托比一開始還兩眼倦怠,滿臉懵逼的狀態。可當它發現芙蘿拉正用充滿研究精神的表情看著它時,它突然想起主人曾經說起過的巫師詭異癖好,托比嚇的猛地撲騰著翅膀。

  但被芙蘿拉抓的緊緊的,托比根本無法掙脫。它嚇的不停的「嘰咕」,就連聲調都飆成高音。

  「這隻傻鳥是在創生術法裡誕生的,也不知道有什麼特殊的地方。」芙蘿拉低聲嘀咕,「好想把它解剖看看……」

  托比猛地搖頭,看著芙蘿拉的臉離它越來越近,它雙眼一翻白,雙爪腿一蹬,直接嚇的暈了過去。

  「沒勁兒,膽子這麼小。」

  芙蘿拉隨手將暈迷過去的托比丟給安格爾。

  安格爾忙不迭的接住小傢伙,它可是格蕾婭拜託照顧的,若是出了問題可不好交代。

  托比回到安格爾的掌心,或許是安格爾溫和的氣息刺激了它,它慢慢的從暈迷中甦醒。

  「你醒了?膽子這麼小,格蕾婭大人還說你能自己照顧自己。」安格爾嘆了口氣,看來以後他要多費勁一點了。

  「這傻鳥怎麼會在你這?格蕾婭將它送給你了?」芙蘿拉疑惑道。

  「格蕾婭大人只是拜託我幫她照顧托比一段時間……」安格爾將昨天發生的事娓娓道來,他的敘述簡練清晰。

  「原來如此。」芙蘿拉突然皺起眉:「除了能聽懂人說話,竟然沒有其他的特殊能力……不對啊,格蕾婭用創生製造出的活體生物,個個都有特殊的作用。斷片蜉蝣可以構建位面通道、扭曲巴原蟲可以通過歷史氣息來定位空間座標、牛鮁蝶可以增加蝶翼外骨骼……」

  「竟然會誕生一隻沒有特殊能力的活體生物,太不可思議了!真的好想解剖看看。」芙蘿拉帶著研究的眼神,又湊近托比,托比嚇的撲扇著翅膀飛了起來,慌不擇路間往安格爾的懷裡鑽。

  安格爾索性將托比放在了內襯的胸兜裡,他今天穿的是白色內襯和褐色格紋外套,看上去少了分青澀,多了點成熟。

  托比的小腦袋從兜裡慢慢升起,當看到芙蘿拉還在,它又嚇的縮了回去,順道還從兜裡伸出紅色的爪子,將衣兜的圓鈕釦拴上。

  安格爾也被它的這番人性化舉動給逗笑了。

  芙蘿拉聳聳肩,「看來,傻鳥是被嚇的不敢出來了。」

  「這樣也好,免得又弄亂我的頭髮。」安格爾扯了扯有些雜亂的頭毛。

  「雖然沒什麼特殊能力,但拿來做鍊金魔寵也夠了。」芙蘿拉突然來了精神,「要不要我幫你把傻鳥煉成鍊金魔寵?」

  「鍊金魔寵是什麼?」安格爾疑惑道。

  芙蘿拉神祕的笑了笑,然後對著長空吹了個哨聲,緊接著一陣破空聲從遠處傳來,煙塵陣陣驚嚇群牛,塵煙消散後,一隻黑羽貓頭鷹穩穩的站在芙蘿拉的肩膀上。

  黑色的羽毛根根如毛針,威武異常;額頭一戳金羽恰似冠冕,昂首斜睨一派王者姿態。

  「好一隻神駿的貓頭鷹!」安格爾在心底暗忖,不過他注意到,這隻貓頭鷹的眼眸是冷漠的幽綠色。這種冷漠不是野獸的本能失格,而是一種帶著機械化的漠然。

  「給你介紹下,這是我的鍊金魔寵,愛莎。」

  ……

  為了得到快速的得到訊息,或者巫師不願用真身出面時,都會用到耳目。

  巫師的耳目,一般來說有三種手段。

  其一,特殊術法,譬如附身術、傳音術等等……都能做到耳目的手段。

  其二,替身斥候;其三,便是鍊金魔寵。

  鍊金魔寵,是一種巫師的實驗手段。通過鍊金術,將魔物、幻靈或者野獸,煉製成巫師的耳目。

  替身斥候也是生物煉成,但替身斥候是擁有自我意識的。鍊金魔寵則不一樣,鍊金魔寵幾乎等於死物,其生存的能量是體內的魔力迴圈,必須完全靠著巫師供給,其眼睛就等同巫師的眼睛,其耳朵就等同巫師的耳朵。巫師可以完全掌控鍊金魔寵,幾乎等同於巫師的五感分身。

  只是,鍊金魔寵是沒有自我意識的。

  對安格爾而言,鍊金魔寵算是其中最殘酷的手段。不過殘酷歸殘酷,鍊金魔寵卻是最行之有效、最不會出差錯的手段。因為鍊金魔寵已經算是巫師的身體一部分,不可能背叛,也不可能被術法手段欺騙。

  安格爾思索著,以後他如果要尋一個耳目,或許也要搞一個鍊金魔寵。

  但讓他把托比煉製成鍊金魔寵,他可不敢。

  且不說格蕾婭會不會放過他,光是他自己本心的那關就過不去,他可是承諾過要好好照顧托比的,毀諾非男子漢所作所為。 本帖最後由 maylovelin 於 2018-1-20 22:02 編輯

V123210 發表於 2017-3-15 00:03
第53節 成長

  安格爾拒絕了鍊金魔寵的提議,芙蘿拉臉上有些失望,要是安格爾同意的話,她就能好好研究一下傻鳥了,說不定還能逆推出格蕾婭創生術的關鍵資料。

  可惜了。

  不過芙蘿拉的遺憾只保留了幾秒鐘,因為就算她得到創生術原原本本的資料,只要她沒有走上格蕾婭的那條路,就很難複製創生術。她之所以好奇,不過是因為巫師天生對知識的渴望罷了。

  芙蘿拉說要先帶安格爾回自己的房間,一路上安格爾原本挺開心的觀賞著鯨背上的草原風光,但隨著深入這方「牧場」,他的感覺越發的怪異。

  譬如,經過某個方形石頭屋時,他隱隱聞到一股濃鬱到極點的血腥味。

  還有,他自跟著芙蘿拉開始,就一直覺得有人在背後隱隱的偷看他,這種如芒刺背的感覺,讓他頗為不舒服。但每次他回頭去尋覓視線來源時,卻什麼也沒發現。每一座帳篷的簾子都閉的緊緊的,除了零星散佈在草原上的奶牛外,他沒有發現任何人。

  但安格爾只要轉身,那種被人注視的感覺又出現了。

  安格爾渾身感覺不自在,芙蘿拉似乎也發現了他的狀態,但並沒有對他作出任何解釋。

  當經過一座全金屬建築時,安格爾從那緊閉的門口中感覺異樣的氣氛,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他似乎聞到一股屍體腐爛時的惡臭。

  陽光晴好,青草新綠,奶牛悠閒,鷹飛自然。

  這個牧場一眼看去,是多麼的清新自然。在不久前,安格爾也是如此的覺得。但各種詭異的地方、血腥的味道、惡毒的視線還有芙蘿拉時不時飽含深意的笑容,都讓安格爾覺得這座牧場的不對勁。

  或許隱藏在陽光下的,是萬丈深淵,是不可名狀的邪惡。

  安格爾無意探究,但就這初始感覺,就讓他感覺到和紫荊號完全不一樣的氣氛。

  或許,這就是巫師學徒口中,白巫師組織和黑巫師組織的不同?紫荊號上雖然也有醃臢齷蹉事,但只要不主動去惹事,就能安然無恙;在紫荊號上安格爾從沒有渾身發毛的感覺,但他剛踏上雲鯨不久,就已經覺得每一根神經都在繃緊,彷彿下一刻就會被不知從哪裡竄出的怪獸吞噬。

  先前和芙蘿拉對答自如,安格爾一度覺得有這樣的學姐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又輕鬆又愜意。

  但這一刻,安格爾沉默了。

  他不過和芙蘿拉與桑德斯是一面之緣,縱然被收為學徒,但怎能憑一日的印象,就給人添上好人標籤?

  就連摩羅都說過,芙蘿拉是南域著名的黑巫師,外號鮮血女巫。桑德斯更是屠戮一方的大能,他怎麼會莽撞的認為自己入門了,別人就會對他另眼相看?

  對前途忐忑,安格爾有。

  但他現在突然明悟了些事,再忐忑的心情,也不要放在心上過久,患得患失會讓人不自覺地有依賴心,讓人忽略了細節。

  就像地球心理學的經典案例,斯德哥爾摩人質事件——

  兩名有前科的罪犯,意圖搶劫瑞典首都斯德哥爾摩市內最大的一家銀行失敗後,挾持了四位銀行職員,在警方與歹徒僵持了130個小時之後,因歹徒放棄而結束。然而這起事件發生後幾個月,這四名遭受挾持的銀行職員,仍然對綁架他們的人顯露出憐憫的情感,他們拒絕在法院指控這些綁匪,甚至還為他們籌措法律辯護的資金,他們都表明並不痛恨歹徒,並表達他們對歹徒非但沒有傷害他們卻對他們照顧的感激,並對員警採取敵對態度。

  更甚者,人質中一名女職員竟然還愛上其中一名劫匪,並與他在服刑期間訂婚。這兩名搶匪劫持人質達六天之久,在這期間他們威脅受俘者的性命,但有時也表現出仁慈的一面。在出人意料的心理錯綜轉變下,這四名人質抗拒政府最終營救他們的努力。

  斯德哥爾摩事件,雖然與安格爾目前狀況不一樣,但很多事情是有相似點的。

  在極端不安的心理狀態中,人類會下意識的抓住能帶給他哪怕一點希望的依靠,安格爾如今就處於這種患得患失的忐忑心情中,若是因為芙蘿拉和桑德斯對他的善意,就開始讓主觀意識改變傾向,那和斯德哥爾摩症候群有什麼區別呢?

  想到這,安格爾背上出了一陣冷汗。

  原本對芙蘿拉露出明顯的親密態度,在這一刻緩緩收了起來,再次回到「發乎情止於禮」的貴族禮儀上,就連面部表情都變了,像極了早死的老派特,又拘謹又疏離。

  野蠻洞窟,畢竟是黑巫師組織,他如果天真的以為世俗道德通用的話,那他下場定然慘不忍睹。

  安格爾的變化,芙蘿拉清晰的看在眼裡。

  就像先前遇到的血腥腐爛味一樣,芙蘿拉依舊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眼底閃過一絲讚賞。

  安格爾還是個不諳世事的少年,她與導師不會因此就成為他的保姆。安格爾必須在這個人吃人的世界裡自己強大起來,才能有立足之地。

  「前面就是你的帳篷了,你覺得怎樣?」芙蘿拉指著一座白頂紅旗的圓形帳篷說。

  安格爾一看,就愣住了。

  這座帳篷,很普通。

  但他離導師所在的那頂華麗無比的帳篷僅僅百米距離。直線走,只需要翻過一個小土坡,就能到達。

  可芙蘿拉卻帶著他繞了足足上千米的距離。

  安格爾看著芙蘿拉,突然明白了些什麼,又覺得很多東西模模糊糊。

  他笑了笑,「不錯,謝謝。」

  「喜歡就好,那你自己進去吧,晚上我會過來。」

  看著芙蘿拉就要離開,安格爾趕緊詢問了一句:「可以告訴我,導師為什麼會收下我嗎?」

  芙蘿拉停步。

  轉頭,笑的燦爛無比,雙眼彎成月牙。

  「這個啊,其實我也很想知道。晚上,你不妨親自問問。」

  ……

  圓頂白色小帳篷。

  很簡單的佈置,一張架子床、床頭櫃、白色布藝紗簾,還有鏤空的醬色桌椅。除此之外,就是時鐘與燭臺。和紫荊號上的房間佈置差不多,但精緻度上了一個檔次。

  安格爾坐在椅子上,將自己的行囊放在桌上。

  不大的皮質揹包裡裝了他所有的身家:衣物、洗漱用品、還有一雙麂皮獵靴。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小木盒子,裡面裝著從格蕾婭那裡得來的斷片蜉蝣,以及幾個竹筒,竹筒裡裝著曬乾的雨後晨露。

  對於安格爾來說,揹包裡的都是無關緊要的東西,就算丟棄也不心疼。真正珍貴的東西,他都貼身攜帶,譬如全息平板、以及天外之眼。

  將換洗衣物整理了一番,安格爾一時間也無事可做了。

  他原本打算開啟全息平板繼續看小說,但一想到在別人的地盤,導師的態度曖昧不明,再加上先前芙蘿拉講的「巫師耳目」,安格爾也不敢開啟平板看了,生怕有人監控著他。

  平板被發現了倒還好,因為裡面的內容全是漢字,也沒人看得懂。但就怕被追根究底,發現導師是「偷渡客」,那事情就大發了。所以安格爾決定克制一段時間,至少在雲鯨上的日子,不去碰平板。

  沒有平板打發時間,買的書又全送給艾倫了,安格爾現在能做的也只是發呆了。 本帖最後由 maylovelin 於 2018-1-20 22:08 編輯

V123210 發表於 2017-3-15 00:04
第54節 娜烏西卡

  安格爾趴在桌子上,透過窗口望著藍天。

  溫暖的陽光灑在面板上,靜靜描出一道金邊,溫柔愜意的氣息,讓他忍不住犯起困來。

  多久沒有這種犯困的感覺了?自從上了紫荊號,安格爾就沒有真正放鬆過,一來是心情原因,二來則是船行大海,難免顛簸。在紫荊號上,安格爾總覺得自己是踩在棉花上。

  但在雲鯨之上,卻平穩的彷彿真正的大地。

  這種平穩,讓安格爾難得安心。又沒有事情可做,曬著暖暖陽光,聞著青草芬芳,安格爾竟不自覺的睡了過去。

  一顆小石子劃出優美的弧線,從窗外丟了進來,落在桌子上。

  不大不小的聲音,驚擾了安格爾的睡眠。

  睜開略帶朦朧的眼,剛剛甦醒的安格爾,一時還處於呆愣狀態,直到又一顆石子落了進來,在慣性的反彈下,一跳一跳的停在安格爾的手邊。

  安格爾這時才緩緩的回神,疑惑的撿起小石子。

  是誰在惡作劇?

  安格爾伸長脖子,往窗外看去。

  綠草油油,被和煦微風吹的招搖擺動,雲鯨平穩飛行,雲朵時不時的遮掩不遠處的草坪,只能隱隱看到有牛羊竄動。

  安格爾左看右看,沒有任何發現。

  就在他疑惑不已的時候,一道帶著慵懶沙啞的女聲傳進他耳裡:

  「嗨,男孩兒,你在找我嗎?」

  ……

  那是個穿著褐色皮衣,外罩銀鱗肩甲的豐滿女人。

  她在安格爾正對面的帳篷裡,先前有雲霧遮掩,安格爾一時竟沒發現。

  透過帳篷上的開窗口,安格爾只能看到對面的女人和他一樣,倚靠在桌子邊,用手托腮,一臉好奇的打量著他。她的另一隻手上,正來回拋著小石子,這個舉動儼然在告訴安格爾,先前丟石子的人正是她。

  雖然無法看到女人的全身,但僅從那褐色的大波浪長髮以及曼妙的上圍來看,這個女人身材應該是高挑型的。

  女人的容貌是美豔成熟的,托腮側臉,看起來既性感又慵懶。

  就連安格爾這個對女性概念還很模糊的小小少年,都忍不住眼睛一亮。

  伴著悠揚的清風,安格爾與娜烏西卡,開始了他們的第一次交談。

  娜烏西卡,也就是對面的女士,她十分的健談,而且很輕易的就能抓到話題的主導性,就算是安格爾主動開啟的話題,她也能以表情、動作,衍伸問話、以及言語修辭,然後慢慢的再次主導話題。

  安格爾和她聊天時,甚至感覺不到不舒服,即使話題屢屢偏移主導,但依舊讓人覺得和睦愉悅。

  這是個天生領袖型的人。

  「你不是出自九艙血鬥的吧?」娜烏西卡風情萬種的撩了撩額髮,碧綠色的雙眸看向安格爾。

  「九艙血鬥?」安格爾疑惑的唸叨。

  「果然如此,你身上沒有一點血腥的氣息,真是幸運的小傢伙。」娜烏西卡不知從什麼地方掏出一支長柄黑金菸斗,時不時抽一口,吐出來的菸圈和雲霧相溶,她的身周總是繚繞著白色的煙團。

  九艙血鬥,是野蠻洞窟篩選天賦者的一種方法,將所有天賦者分到九個不同的石艙進行血戰,勝者為王,敗者必亡。每個石艙內都有一個安全區,不過安全區是限時開放的。除此之外,石艙內還有十條規則,天賦者要通過種種手段,無論是耍心機,還是靠蠻力,繞過或者運用石艙規則,最後存活下來。

  他現在明白了,為何先前路過一座方形石頭屋時,會聞到濃鬱的血腥味,因為那裡根本就是天賦者血鬥時的石艙!

  而石艙內唯一的勝者,才被允許加入野蠻洞窟。

  據娜烏西卡所說,石艙勝者有靠智謀取勝的,有靠離間取勝的,還有靠裝死取勝。

  「真正靠戰力取的資格的,只有兩人。」娜烏西卡吐出一道煙圈。

  「一個是第四艙的蠻人巴魯巴。」

  「另一個呢?」安格爾詢問。

  娜烏西卡直視安格爾,嘴角咧開一抹撩人的微笑:「另一個啊,是我喲。」

  聽到這個回答,安格爾眼睛瞪得滾圓,沒想到看起來性感美豔的女人,竟然是靠戰力取得資格的。

  安格爾在她的身上,看不到一絲血腥之感,只覺得平和與懶蜷。

  這樣一個女人,會是凶殘到殺了整艙人,獲得生存資格的狠人?!

  「很殘忍嗎?其實並不,這就是……世界的真實。」娜烏西卡微微一笑:「為了生存,什麼都能做下去。」

  「物競天擇,適者生存。」安格爾緩緩道。

  娜烏西卡高看了安格爾一眼,「總結的很精闢,這句話倒不像你這年齡能說的風格。」

  安格爾不置可否的癟了下嘴,這的確不是他說的話,但他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有地球文明作地基,他能學貫東西,也很厲害的好不好!

  「好了,在這裡待著很閒,打擾你不過是想聊聊天排解無聊。聊了這麼久,就到這兒吧。」娜烏西卡伸出手,輕輕拉下窗口的白簾:「最後提醒你一句,你沒有經過血鬥,有些人或許不會滿意。」

  娜烏西卡指了指遠處的幾座小帳篷:「看到那些帳篷了麼?這些都是九艙的勝利者。」

  安格爾看去,因為太遠的關係,只能看到小小的帳篷。不過他很明顯的看到,隨著他的眼神望去,有幾座帳篷的簾子輕輕的拉下,可見那些人一直都在注視著他。

  這讓他想起先前他被芙蘿拉帶著繞遠路時,一直覺得有芒刺在背,那種陰冷穢祟的悚然,或許正是那些人發出的。

  「畢竟,能從九艙血鬥中取勝的人,或多或少都有點優越感。這個世界上,很多爭執都來自——不公平。你懂嗎?小男孩。」

  不患寡而患不均。雖然安格爾明白這個理,但他是今天才登上雲鯨的啊!你們九艙血鬥不是早就結束了嗎!

  「不過,在雲鯨上你倒是不用擔心。剛才那位巫師大人沒有在你的帳篷外設定禁陣,你可以隨時離開帳篷。而我們,都被禁陣限制在帳篷裡,不能出去。」娜烏西卡:「這,也是他們會看你不爽的原因之一。」

  ……

  對娜烏西卡這個人,別看聊得挺開心,但安格爾心中始終抱有警惕。就如她所說的,能從九艙血鬥裡出來的人,哪有什麼好相與的。

  不過,對娜烏西卡最後的提醒,安格爾倒是放在了心中。

  不是對娜烏西卡的信任,而是對人性的不信任。

  雲盡星啟,夜的幕布被溫柔的月光拉開。

  安格爾吃過晚飯,還在想自己要不要主動去便宜導師面前刷下存在感時,芙蘿拉就飄飄蕩蕩的出現在了他面前。

  「晚上好,安格爾。」

  「芙蘿拉小姐,你也好。」

  對於安格爾的稱呼,芙蘿拉沒有在意。她的出身雖然和伊斯力不一樣,但她也沒有姓,自小就被桑德斯收養,她倒是想要冠上導師的姓,可導師沒有答應。

  「導師的實驗已經做完,我想你該過去見一見他。」 本帖最後由 maylovelin 於 2018-1-20 22:17 編輯

V123210 發表於 2017-3-15 00:07
第55節 見面

  繁星之中,雲鯨在稀薄的雲朵中穿梭。

  若非周圍的雲霧不停的出現與消失,安格爾絲毫沒有感覺到雲鯨在移動。

  要是他也能擁有類似雲鯨的大型坐騎,是不是就可以帶著哥哥、帶著導師遊遍整個世界?

  安格爾想的很美,不過他恐怕不知道,餵養雲鯨的花費,甚至超過一個小型巫師組織的一年的經費。

  安格爾在浮想翩翩的時候,芙蘿拉已經將他帶到了桑德斯所在的華麗帳篷外。

  「進去吧,導師在等著你。」

  安格爾還以為芙蘿拉會和他一起進去,但芙蘿拉似乎並沒有同行的打算。

  掀開帳篷的門簾,安格爾規規矩矩的走了進去。

  帳篷看起來很小,但內裡空間卻著實很大,安格爾猜測或許這裡面有什麼空間類的巫術,因為他發現黑色的帳篷布上還閃爍著金色的符文。

  「很訝異嗎?」桑德斯還是那身黑色禮服的打扮,翹著二郎腿坐在書桌前。他沒有戴手套,光潔修長的手指交叉抱握,透過金色單邊眼鏡看著安格爾。

  「導師,晚上好。」安格爾按照貴族禮儀,做了道挽手禮。

  「不用拘束,作為我桑德斯的學生,該有自己的性格。我可不希望培養出的學生,連自己是誰都不清楚。」桑德斯說完,「很訝異這裡空間比外面看起來大麼?」

  「恩。這就是巫師的手段嗎?」

  「是巫師的手段,但並非所有巫師都能做到,包括我。」桑德斯拿起手杖,指了指帳篷布上的金色符文:「想要做到延展空間,不是簡單一個步驟就能言明的,其中運用了很多東西。帳篷布的材料是鍊金產物,上面閃爍的符號是穩定空間的魔紋。」

  「光是達到這兩步,就要精通鍊金與魔紋學。至於如何延展空間,又是另外的學科。」桑德斯:「這就是巫師,很多東西都不是簡單一句話能概括的,你準備好進入巫師的世界了嗎?」

  桑德斯簡單的幾句話,卻讓安格爾感覺面前打開了一扇金光閃閃的大門,這扇門的背後,是不同於現世的另一方世界,是充滿著公式與符號、危險和機緣、初始與終結、真理與哲學的世界,其名:巫師世界。

  安格爾重重的點點頭,他早已準備好,就算不是為了導師,他也想要踏入巫師的世界,人生的旅途如果不精彩毋寧死!

  桑德斯滿意的點點頭,縱然他收下安格爾是因為其天賦對他有大用,但既然已經成為了他的學生,他也要為安格爾的未來負責。

  「我估計那位叫摩羅的學徒,曾經給你科普過巫師的知識。所以,我現在想要告訴你的是……如果你想走上真正的巫師之路,那麼從今天開始,就忘記那人說的所有話,巫師不是一個定義,你要自己去看,遇到問題自己去想,找到一條屬於自己的巫師之路。」

  桑德斯帶著安格爾走到一個隔間,隔間裡放了十多列裝滿書籍的雙面書架,每一個書架都高達四、五米,書架中間的走道上有一個安了滑輪的推行梯。

  「怎麼看,怎麼想,這又是另一個問題。」桑德斯指著滿滿的書架:「在此之前,你要瞭解很多基礎的東西。這裡都是我的私人藏書,在回到野蠻洞窟之前,這裡會對你全天候的開放,你要看什麼、學什麼都可以。不過我要先提醒你,這裡面的引導法,以及一部分低階戲法,你瞭解就行了,最好不要貿然的去學習。」

  「當然,如果你的目標只是晉級巫師,那麼學不學隨你。」

  桑德斯說完後,丟給他一枚金幣,金幣正面是一排花體的通用文:「薔薇不敗,榮耀永存。」

  背面則是一副圖案:長劍雙翅展翼,插在荊棘薔薇之上。

  這是一枚典型的貴族族徽,安格爾有些不解的看向桑德斯,不知他為何將這枚族徽丟給他。

  「這是帳篷的通行證,帶著它,你可以隨意進入這裡。如果沒有通行證的話,魔能陣的一個反噬,你就會化為塵芥。」

  大活人化為塵芥?安格爾想到那個畫面,猛地打了個冷顫。他沒有想到,進個帳篷都危險重重……果然,巫師的所有東西都需要小心翼翼的面對,否則,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好了,現在你是要回去,或者留在這裡,都隨便你。」

  安格爾見桑德斯的話裡帶著離開的意味,他今天到這兒來,最大的疑惑還沒解開,趕緊開口道:「導師,我可以問一個問題嗎?」

  桑德斯回過頭,對著安格爾微微一笑。

  在安格爾期待的眼神中。

  「不可以。」

  桑德斯轉身即走。

  在桑德斯微笑的時候,安格爾滿心以為會得到允許,他甚至連問話的措辭都已經想好了,但沒想到桑德斯毫不留情的拒絕,毫不猶豫的離開。

  話說,他這是被調戲了嗎?!不給希望,你微笑個毛線啊!

  看著桑德斯離開的背影,安格爾只覺得心中滿腔怨楚。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等你成為巫師學徒的那天,我會告訴你的。」桑德斯飄渺的聲音,遠遠的傳進安格爾耳中。

  桑德斯走了,安格爾以為今天能夠得到答案,結果還是一無所獲。

  看來,忐忑的心情還要繼續。不過,這次來這兒也算有收穫,沒有平板的日子,能在這兒讀書,也是一種樂趣。更遑論,這裡的書籍還都是與巫師相關的書,這對於接受了十多年科學教育的安格爾來說,絕對是一場新舊知識碰撞與融合的饕餮盛宴。

  看著一本本稀罕的珍本,安格爾的心情簡直就像飛到雲端了一樣。

  不過讓安格爾有點疑惑的是,這裡的皮卷珍本並不多,大多都是漿紙訂本。

  在金雀帝國,皮卷珍本是上層權貴尤為青睞的一種記錄方式,漿紙訂本則是普通民眾中比較普及,兩者的價格差距極大,也側面的證明了皮卷珍本的珍貴。

  但在桑德斯的收藏裡,皮卷珍本極少,而且都堆在角落旮旯,湊近看的話,還能發現上面落了厚厚的一層灰,可見桑德斯並不怎麼重視皮卷珍本。

  十多列書架,95%的都是漿紙訂本。

  「難道,在繁大陸漿紙訂本才是主流的傳播媒介?」安格爾隨意拿了一本厚厚的漿紙訂本。

  書名《評不眠國的十五個大眾冥想法》。

  冥想法,其實就是引導法。久遠時期稱呼冥想法要多一些,近代因為表意派的崛起,有一絲唯心感覺的「冥想法」,被一部分人改稱「引導法」。後來傳開後,巫師們覺得引導法也挺貼切的,也沿用了。

  關於名字,還發生了一個有意思的故事。有一個巫師學徒,或許受不了引導法的枯燥無聊,某一天在一家面向巫師學徒的小型期刊上發表了一篇駁斥文,內容神神叨叨不值一提,但其後續卻是引來了一場延續多年的「大戰」。

  就是出名的「引導法」與「冥想法」的名稱之爭。

  大概就是巫師版的鹹甜豆腐腦之爭,其實大家都是抱著戲謔心態在看戲,偶爾煽風點火一下。

  後來就連一些正式巫師都被扯進這潭攪不混的爛泥裡,搞得南域巫師界哭笑不得。

  最初發表駁斥文的那個巫師學徒,或許都沒有想到會引起這樣的「軒然大波」吧。

  ……

  安格爾開啟這本書後,發現裡面的用紙白淨光滑,紙漿細膩不見凸痕,黑色印字也清晰可見。比起金雀帝國的那些泛黃泛灰的紙張,不知好了多少倍。

  安格爾才看了一會兒,心裡對漿紙訂本的偏見就徹底打消。

  如此乾淨清晰,還飄著一股墨油香的紙印本,所有愛書的人都會喜歡吧!

  安格爾覺著,拿著這樣的書籍讀書,心情都要愉悅許多。難怪導師的那些皮卷珍本,落在書架上都生灰了!。 本帖最後由 maylovelin 於 2018-1-20 22:24 編輯

V123210 發表於 2017-3-15 00:09
第56節 藏書與敲打

  安格爾翻開書的第一頁,就意外的看到一張永夜國的地圖。

  在金雀帝國,任何型別的地圖都是絕對的戰爭機密,非軍隊人員,哪怕無意間得到地圖,都會被判處重刑。但這本書的第一頁,就大大方方的把地圖給畫了出來。而且從海拔到盆地,連數值都钜細靡遺。

  所以,是永夜國的軍力強大到無懼任何挑戰,還是繁大陸已經和平到各國互通有無都不會出現戰爭地步了?

  永夜國的國土形狀像一隻翻身的龜,按照地圖左下角標明的比例資料來看,安格爾驚訝的發現,一個小小的永夜國,竟然就比舊土大陸大了好幾倍!安格爾繼續往下看,後面是永夜國的介紹。永夜國是繁大陸南域諸國中的一國,國土在諸列強國中不算大。

  在南域諸多列強國內,還算不大?!安格爾突然覺得,繁大陸的人稱呼「舊土大陸」為邊緣島,的確是有依據的。和「小國」永夜國相比,舊土大陸不就是一座不大的島嶼麼。

  安格爾還發現一點,永夜國的地圖上有四通八達的交通線,他一開始還以為是官道,但看到右側的標注才發現,這些交通線有很大一部分是蒸汽火車的鐵道線。

  蒸汽火車的出現,代表著繁大陸的文明已經到達蒸汽時代?或者電氣時代?安格爾兀自猜測著。

  安格爾翻到下一頁。從這一頁開始,就介紹起永夜國的巫師組織情況。

  明面上記載的只有兩個較大的巫師組織,分別是不眠城與晦夜之鋒,除此之外還有十七個相對普通的巫師組織。

  超過千萬平方公里的國家,竟然只有這麼少的巫師組織?安格爾回過頭一想,天賦者原本就是萬中無一,巫師組織少也是常態。

  至於書中的後半部分,就開始介紹起位於永夜國的巫師組織的大眾冥想法。

  安格爾在摩羅那兒,瞭解了一些關於冥想法的原理,但沒有全面細微的介紹,始終覺得隔了層膜。而桑德斯這裡的書,恰恰是最基礎部分,非常適合安格爾閱讀,並瞭解巫師的世界。

  安格爾沉下心,靜靜的閱讀起來。

  時間就在這樣靜謐的氣氛中,慢慢流逝。

  「你今天是打算在這裡睡覺嗎?」

  芙蘿拉詭魅的聲音,傳進安格爾的耳裡。縱然這兩天,他已經聽慣了芙蘿拉的聲音,但在靜悄悄的夜晚,他在專注於閱讀時,陡然聽到如此似稚嫩似尖銳似魅惑的聲音,還是把安格爾嚇了一跳。

  「晚上好,芙蘿拉小姐。」安格爾放下手中的書,恭謹的打了聲招呼。

  「真是沒想到,導師竟然會將這裡的藏書開放給你,看來導師真的很重視你嘛。」芙蘿拉從漂浮狀態落地,赤足踩在柔軟的地毯上,緩緩繞著安格爾走了一圈,「我想,你不介意將自己的天賦告訴我吧?」

  「我的天賦?我不知道,導師沒有告訴我。」安格爾低落的說。

  「咦,不對啊。這不是那傢伙的性格啊?」芙蘿拉低聲嘀咕,「你把剛才的情況,完完整整的說一遍呢。」

  安格爾回憶了先前的狀況,覺得並沒有什麼不能說的,再加上不想得罪芙蘿拉,便原原本本將先前發生的事敘述了一遍。

  「真正的巫師?嘻嘻嘻。」芙蘿拉嘴角露出詭祕的笑,打量安格爾的眼神,帶著一絲好奇,「原來如此,就連引導法都沒有特意教你,只是讓你來這兒看書。」

  「導師真的很重視你呢。」芙蘿拉第二次說這句話,比起先前的調侃,這次卻是多了幾分鄭重。

  「芙蘿拉小姐,您是知道什麼了嗎?可以告訴我嗎?」安格爾見芙蘿拉一臉瞭然,匆忙問道。

  「知道什麼?你的天賦嗎?嘻嘻,不知道喲。」看著安格爾焦急的神情,芙蘿拉的眼珠子軲轆一轉,「不過,我倒是可以向你透露一些你所難以察覺的細節。」

  「我難以察覺的細節?」

  「沒錯。不知道你瞭解過巫師的生態嗎?巫師的世界,除了極為親密的眷屬關係外,都存在著一個預設的交換原則,便是等價交換。」芙蘿拉話題一轉。

  等價交換,安格爾自然明白,他在紫荊號的時候,摩羅就因為等價交換的原因,並沒有將三角引導法教給……咦?!安格爾突然像是想起什麼來了。

  「你覺得你與導師之間存在眷屬關係嗎?沒有吧,今天不過是你們見面的第二天。」芙蘿拉看向滿滿的書架:「只是第二天,就將這麼多的珍貴書籍自由的開放給你,你不覺得惶恐嗎?」

  「要知道,在巫師界很多東西都有明碼標價,但惟獨知識,價值連城。」芙蘿拉背對著安格爾,在他看不見的地方,臉上露出一絲竊笑。

  「以等價交換的原則來看,導師現在就給了你這麼一大筆價值連城的財富,真不知道你要回報給他什麼東西,才能完成這場交易呢?」芙蘿拉對著安格爾揮揮手,做出拜拜的動作:「你也別太擔心,或許你的天賦超強,強到讓導師主動拿出這些知識來與你交換也說不定唷~」

  芙蘿拉一通「敲打」的話說完後,飛快的逃離現場。因為再不離開,看到安格爾那可憐巴巴又恐懼不已的表情,她會笑場啊!

  安格爾並不知道,他前腳才被桑德斯調戲,後腳又被芙蘿拉調戲一番。

  他現在還在深思芙蘿拉的話,覺得她說的實在太有道理了!他與便宜導師不過只是第二天見面,就拿出這麼一大份禮物,肯定是別用所圖。用地球的話說,就是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而安格爾身上能被「圖」什麼呢?估摸著,就是那至今飄渺不定的天賦了。

  那麼,問題又回到了原點。他的天賦到底是什麼?為什麼桑德斯迫不及待的收下他?他的天賦能給桑德斯帶去什麼?他的付出會到哪個地步,會不會死人?

  安格爾越想越往最壞的地方想,思維完全陷入了一個死衚衕。

  搞到最後,安格爾的兩眼呈「蚊香」狀,癱倒在地面。

  芙蘿拉用術法偷偷窺探時,看到安格爾的情況時,忍不住嘴角上提。也許是因為桑德斯對他的看重,也許是心底隱藏的嫉妒,對這個小學弟,她總是忍不住想欺負。

  她剛才說的話,看似有理,其實不過是欺負安格爾初入巫師世界,沒有見識罷了。

  知識的確是無價的,但也要看是什麼知識啊。幾本給巫師學徒看的書,對於他們這些正式巫師而言,和廁紙沒有區別。

  她剛才不停的拔高價值,不過是心裡有些不滿,想要捉弄一下安格爾罷了。

  一個還沒有成為巫師學徒的人,桑德斯就開始給他安排「真正的路」。她都晉級巫師了,正路還沒找著呢!雖然說,真正的巫師之路,不是別人安排,就能順利踏上去的,還是要看個人的領悟與機緣。但她就是不爽安格爾明明還是普通人,就有如此高的起點。

  看著安格爾如今患得患失的狀態,芙蘿拉覺著自己怨氣消了一大半,哼著歌就轉身離開了。

  在她走後不久,桑德斯突然出現在她先前的位置,微微嘆了口氣,搖搖頭不知心裡在想什麼。 本帖最後由 maylovelin 於 2018-1-20 22:33 編輯

V123210 發表於 2017-3-15 00:09
第57節 托比的日常

  「巫師的世界,哪怕是師生關係,也存在等價交換的原則。更遑論對巫師來說,最為重要的就是知識。所以,你有什麼東西能交換的呢?」

  黑暗中的背影,咧開殘酷的血色大嘴:「天賦不夠的話,拿你的生命來換吧!!」

  黑影突然朝著安格爾撲過來,光影之間,安格爾只覺得眼前的世界一點點的崩塌,最後的畫面是,他倒在地上,全身佈滿鮮血,他的屍體旁邊站著一個仰天大笑的人。

  安格爾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背脊一陣冷汗,放大的瞳孔裡滿滿的驚慌與後怕。等到氣喘緩緩消失,安格爾才擦掉額頭上的汗。

  「原來是夢。」安格爾揉揉太陽穴,輕輕嘆了口氣,用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低喃:「希望,這只是夢。」

  煦光從窗口的縫隙灑進來,斑駁的光影投射在他柔軟的金髮上,叫醒了睡在其間的小傢伙。

  「嘰咕,嘰咕。」巴掌大小的托比,雙翅展翼似乎在伸懶腰,然後嘰咕的叫了幾聲,從安格爾金毛中坐起來。

  安格爾一把抓住它,「小混蛋,趁著我睡覺,又來糟蹋的頭髮!」

  「真搞不懂,你為什麼這麼喜歡待在我頭上,看來買帽子的事要趕緊提上議程。」安格爾低聲嘀咕。

  托比也不惱,被安格爾甩下來後,兀自飛到一邊,從安格爾的行囊裡叼出一個軟泡泡一樣的小膠囊。

  托比撲稜著翅膀,飛到安格爾身邊,將膠囊放在他的面前。

  這個膠囊是格蕾婭留下來的一次性空間軟囊,裡面似乎裝的是托比的用品,好像還留給安格爾一些報酬。

  自登上雲鯨後,已經是第七天,安格爾一直沒有開啟看過。因為依照格蕾婭對托比的寵愛程度,天知道軟囊裡有多少東西,這個軟囊還是一次性用品,捏碎了就沒了。要是裡面的物品有幾個房間那麼多,他拿出來後放哪兒去?所以安格爾一直沒開啟,他想著,等到了野蠻洞窟後,有個安定的居所再開啟也不遲。

  但,此時托比卻將空間軟囊丟到了他面前,所以這意思是……讓他開啟?

  「你要我捏碎他?」

  「嘰咕」托比的小腦袋點啊點。

  安格爾皺了皺眉,帶著試探的語氣詢問:「裡面的東西多不多?要是太多的話,等我們到野蠻洞窟安頓好後,再開啟吧?」

  托比眨巴著小眼睛,寶寶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呢!

  看著托比裝無辜的樣子,安格爾嘴角微微抽搐,格蕾婭不是說好的,托比的智慧很高,雖然無法說話,但聽懂人說話是妥妥的嗎?

  或者說,這個小混蛋在不想回答的問題上就裝聽不懂?安格爾狐疑的上下打量托比。托比依舊目不轉睛,兩眼無辜的看著安格爾。

  平素他和托比對話,它都能聽懂,但只要涉及到讓它不要窩在他頭毛時,它就開始裝無辜。所以……這小混蛋果然是在消遣他!

  「也虧你是隻鳥,看不出你臉上的表情是什麼,要不然我鐵定揍你!」安格爾暗忖,這混蛋如果是人的話,臉上肯定露出「我就裝,你咬我啊」的討打表情!

  安格爾想了想,拿起空間軟囊。

  「這裡面到底有什麼東西,你就這麼急著要?」

  托比這回沒裝傻了,翅膀一揮指著床頭櫃上的一衣服,那是它這些天穿的那套藍白裝束,還配了一個小包,看起來跟童話裡的信鴿郵遞員似的。

  「……」安格爾看看那衣服,又看看現在正光著身子的托比,艱難的道:「你是要換衣服?」

  托比毫不猶豫的點點頭。

  「一隻鳥你那麼臭美幹嘛啊!你的郵遞員裝明明還很乾淨,再多穿幾天不行啊?」安格爾幾乎是吼出來的,聲音大到就連對面帳篷的娜烏西卡都疑惑的開啟簾子,往他這邊瞭望。

  安格爾帶著歉意向娜烏西卡點頭,後者風情萬種的撩人一笑,關上簾子。

  安格爾也拉下簾子,回過頭狠狠的怒瞪住托比。

  托比立刻恢復成「傻鳥」狀態,一副「我是鳥,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你們人類的話欸」的樣子。

  安格爾看著油鹽不進的傻鳥,嘆了口氣,拿著空間軟囊走到一邊。

  唉,希望裡面裝的東西不要太多吧……

  安格爾修長的拇指與食指微微一撚,空間軟囊就應聲而破,緊接著一陣似煙又似水紋的物事打破了三維空間的平衡,空間波紋消失後,一大堆東西憑空出現在安格爾的面前。

  彷彿「小山」一樣的東西,足足佔了帳篷內的10分之1的可用空間,雖然東西看上去不多,但是一股腦出現在面前,倒是挺震撼的。而且讓安格爾崩潰的是,裡面99%都是換洗衣服。

  蕾絲裙、撞色衫、紳士禮服、廚師服……竟然還有鎧甲裝、騎士裝、鱗甲衣,你這小身板能撐得起這些衣服嗎!最讓安格爾無語的是,他竟然在裡面發現了一堆「動物裝」!兔耳裝、魚尾裝、熊寶寶裝,你自己就是隻動物,穿其他動物的衣服幹嘛啊!而且這傢伙到底是雄是雌啊,為什麼還有貓娘裝?!

  除了衣物外,還有一些生活用品,其中包括餐盤、杯具、以及小被子、木藝小床。

  看著那小木床,安格爾眼睛一亮:「有了這床,晚上它應該不會再蹭到我頭毛上了吧?」

  安格爾簡單的整理了一下托比的東西,然後大手一揮,讓它自己去選要換的衣服。

  他自己則是從衣服堆裡拿出來一個鼓鼓的小布囊,布囊上面用花體字寫著:「給安格爾」。

  想來,這就是格蕾婭給他的報酬。安格爾帶著好奇,開啟布囊,裡面放了大概30多個錢幣狀的透明晶體。

  在登入雲鯨之前,安格爾可能還不清楚裡面的東西是什麼。但這些天,他在便宜導師的藏書室裡看了許多書,對於巫師世界的常識也熟悉了。

  布囊裡的透明晶體,正是巫師界的通用貨幣,名為魔晶。安格爾記得,當初摩羅說過,他一年的收益也不過百枚魔晶,而他給導師用的癒合冰柩,其實也不到30枚魔晶。

  世事無常,當初安格爾因為癒合冰柩的事,對摩羅感謝不已。但如今,他還沒有真正踏進巫師界,就擁有了30魔晶。或許,這就是人生際遇。

  安格爾將布囊小心翼翼的揣進衣服的內包。

  安格爾這邊結束後,托比也自己挑選了一套新衣服。

  那是一套帶著酒紅色領帶的黑色紳士裝,還配了個同色款的高腳帽。安格爾給它穿上衣服後,托比還特意將帽子叼到他面前,昂起小腦袋,意圖再明顯不過。

  看著托比那趾高氣昂的動作,安格爾總覺得別有意味。

  這混蛋該不是因為他說要買帽子帶,而特意在他面前戴帽子來諷刺他吧?!

  安格爾覺得他真相了。以托比那頑劣的性格,肯定會做出這種事! 本帖最後由 maylovelin 於 2018-1-27 23:52 編輯

V123210 發表於 2017-3-15 00:10
第58節 什麼是巫師?

  洗漱過後,安格爾換上一身清爽的衣服離開了帳篷。托比則穿著它那身騷包的裝扮,不知道飛到哪裡去了。反正晚上托比肯定會回來,安格爾也沒去管他。

  這一週的時間,他每天的生活都是兩點一線,導師的藏書室成了他每天必去的地方。

  先前吃早飯的時候,安格爾還在思考著這些天看的書。

  他知道貪多嚼不爛的道理,這些天他看的書,都是基礎中的基礎,從《學徒需要瞭解的一百個問題》、《術法詳解》、《精神力模型的作用》、《魔源基礎》開始,他已經開始在心底構建出一個關於巫師的整體輪廓。

  桑德斯沒有來提點他,芙蘿拉也沒有來鬧他,他現在構建的巫師輪廓,完全是他自己通過閱讀文獻,拆分一個個定義,挖掘一個個基礎,削砍為骨,填補血肉,以自我意識來構建出的巫師。

  這是他心中的巫師。

  雖然這個「巫師」還沒有五官,沒有衣袍,沒有任何器官,所有的一切都是模糊的,但安格爾相信,隨著見識的越多,閱讀的越多,「他」會越來越豐滿,最終成為一個面孔和安格爾一摸一樣的人。那時,他便會成為一個巫師。

  安格爾覺得,或許便宜導師讓他自己去看、自己去想的目的,便是如此。

  高屋建瓴,不是一蹴而就。每個人對真理的理解,也不盡相同。若是只沿著前人的路走,你是為前人而活,還是為自己而活。

  安格爾現在有些懂得桑德斯為什麼要讓他忘掉摩羅的話,「巫師」不是任何人能夠定義的,每個人對巫師的理解都不一樣。安格爾現在正在靠著自己的見識,自己的閱歷,去慢慢的圓滿自己心中的巫師形象。

  安格爾照例往導師的帳篷走,路過九艙血鬥勝利者的帳篷時,他依舊能感覺到懷帶不同情緒的眼神在審視他,或者卑劣,或者惡毒,或者冷漠,或者高傲。安格爾一開始還對這種芒刺在背的感覺有些不自在,但慢慢的也就習慣了。

  經歷血鬥而出線的巫師,的確有他厲害的地方。不過,人人都變得沒有禮法,或許也是另一種悲哀。泛位面傳言,巫師是嗜血且殘酷的,或許也與這份成長經歷有關。即使是溫和派的人,在群狼環飼的情況下,要麼被吞拆成骨,要麼只能跟著適應。這才是大多巫師為何性格極端的原因吧?

  安格爾對未來的世界,充滿著希望的同時,也祈望自己能不忘初心,不要真的變成「傳聞中的巫師」。人生如果活的沒有底線,或許對很多人來說是真正的自由。但生活的經驗告訴我們,放縱往往是一念之間,但克制卻需要耗費心力。

  安格爾在少不更事的時候,無論是學習、練字、早起、讀書都常常懶倦,趁著喬恩不注意,就喜歡偷懶。喬恩發現後,在教導他的時候,往往會告訴他:養成一個習慣,需要21天。但放棄這個習慣,只需要1秒鐘。

  養成一個好習慣,就是一種對放縱的克制。

  話扯遠了,安格爾不理會如狼似虎的眼神,兀自的來到便宜導師的帳篷。

  如往常一樣,安格爾坐在藏書室,一本本的閱讀,在沒有真正成為巫師前,他的閱讀都是不求甚解,只是在豐滿著「巫師」之於他的定義。

  安格爾一坐就是一個白晝。

  黃昏的晚霞從窗口處照進來時,安格爾才伸了個懶腰,拍拍褲腿上的灰塵,依依不捨的收起書籍,準備回自己帳篷。

  他剛從藏書室出來,就發現消失了數日的桑德斯,正坐在他精緻的桌子前,拿著一本古樸的手抄本在閱讀。

  發現安格爾出現,桑德斯放下手中的書,好整以暇的看向他。

  安格爾恭敬的打了聲招呼。

  桑德斯不置可否的點點頭,安格爾知道便宜導師不怎麼在乎禮教,芙蘿拉常常在他面前沒大沒小的鬧,桑德斯都不曾在意;但知道歸知道,安格爾受的教育不允許他太過胡來——嗯……至少在他和便宜導師沒有真正熟悉前,不能太胡來。

  「讀了這麼多書,你現在有什麼想法嗎?」桑德斯沒有詢問安格爾具體讀了什麼書。

  安格爾歪著頭思索了好一會兒,才緩緩說出一個答案:「想法沒有,感慨倒是很多。」

  「譬如?」

  「看了這些書,我只領悟到了一個真理,成為一個巫師很難。」

  對這個回答,桑德斯沒有評價,直接問道:「你現在知道什麼是巫師了嗎?」

  安格爾毫不猶豫的搖搖頭:「不知道。」

  桑德斯笑了笑:「那就繼續去找,直到找到答案為止。」

  ……

  又是一週過去,雲鯨依舊在大海之上飄飛。

  眾所周知,飛行的速度,比起航行要快不知多少倍。但自登上雲鯨至現在已經兩週了,竟然還沒有飛到繁大陸。這讓安格爾有些驚疑,又有些慶幸。

  驚疑的是這大海之廣袤,恐怕比地球的五大洋還要寬廣,這還只是一方水域,可見這個世界的寬闊,難以想像。

  慶幸的是還好沒有選擇繼續留在紫荊號,要不然估計到達繁大陸的時間要以「年」計,連航行都要數年,那他和喬恩的五年之約基本也沒戲了。

  這些天,桑德斯都沒有離開過,每天安格爾閱讀完,桑德斯都會問和那天同樣的問題——你有什麼想法?巫師是什麼?

  而安格爾的答案,也始終沒變過。

  今天,安格爾再次回答「不知道」後。

  桑德斯沒有再說「那就繼續去找,直到找到答案為止」。而是對著安格爾滿意的笑道:「不知道就是最好的答案,但願你的巫師之路,能早日開啟。」

  安格爾一怔,桑德斯又繼續開口:

  「我看了你閱讀的書,都很不錯。沒有好高騖遠,從基礎開始看,是很正確的選擇。」桑德斯略微誇讚一句後,「看了那些書後,你現在對成為巫師學徒,可有一點心得?」

  安格爾思考片刻,答道:「成為巫師學徒的標誌,是用精神力構建一個模型,以之穩定魔力的迴流。」

  「沒錯,那你可知道怎麼構建一個精神力模型?」

  「引導法,可以在思維裡構建一個穩定的精神力模型。不同的引導法,對於精神力模型的穩定程度不一樣,導致魔力源流的速率也會不一樣。」 本帖最後由 maylovelin 於 2018-1-27 23:58 編輯

V123210 發表於 2017-3-15 00:10
第59節 魔源

  「精神力模型和魔力之間,是怎樣的關係?」桑德斯再次提出一個問題。

  安格爾:「用精神力構建模型,是為了引導魔力迴流。魔力是一種不穩定的能量,只有憑藉著體內的精神力模型去勾連,才能穩住魔力對人體的反噬,從而引導魔力建立內迴圈,進而操控魔力。」

  對於安格爾的回答,桑德斯臉上沒有露出絲毫表情。直到安格爾說完後,桑德斯才緩緩道:「答案很標準,你這些天很用功。不過,這個答案適不適合你,那就天知道了。」

  桑德斯沒有解釋他這句話的意思,反而話鋒一轉,「大約十天後,我們會抵達古曼王國。這個國家在繁大陸的西陲,到時我們會在那兒登陸。」

  「在我們登陸前,我給你一個選擇。關於引導法的選擇。」桑德斯罷罷手,「明天晚上,你到我這兒來。」

  ……

  第二天夜晚,安格爾如約而至。

  桑德斯的面前擺了幾疊簿冊,手指一邊輕點桌面,一邊專心的閱讀手中皮卷。直到安格爾走到他面前,他才放下書冊,示意安格爾在旁坐下。

  「昨天我說過,今天我會給你一個選擇,選擇自己未來的路。一旦你做出了選擇,想要再更改就很困難了。所以,你務必要思考清楚,你的選擇將為你未來鋪墊怎樣的一條路。」

  「在讓你做選擇之前,我簡單給你說一下,關於精神模型、魔力迴流以及魔源的知識。」桑德斯從面前的簿冊裡,隨意抽出來一本,丟給安格爾。

  安格爾拿到手中一看,書籍封頁用通用文寫了一排字:三角引導法。

  這本書正是前些日子,摩羅教給艾倫兄妹的引導法,也是白珊瑚浮島學院的基礎引導法。

  「這……這不是白珊瑚浮島學院的引導法嗎?怎麼導師也有?」安格爾心裡疑惑忖道。

  「很好奇為何我這裡會有這本引導法嗎?其實很簡單,雖然巫師界認同這本引導法是白珊瑚浮島學院的法門,外人不可輕學。但他實在太過普通,不珍惜的東西就很容易外流,這本引導法也一樣。它流傳出去後,因為內容實在過於普遍簡陋,就連很多巫師學徒都看不上。所以,我這裡擁有這本引導法,也不是什麼大事。」

  「我拿這本引導法給你,只是要告訴你一件事。引導法,對於我們巫師極為重要,當初你沒有在紫荊號上學習引導法,是非常正確的事。這些垃圾引導法,不學也罷。」桑德斯伸出手,輕輕對空一捏。

  安格爾手上的《三角引導法》應聲而碎,成了紙屑飄落。

  「冥想法,也就是引導法,是一種讓巫師心思澄靜,在思維中構建穩定精神力模型的法門。同時,它也算是一種術法,可以讓學徒簡單的操控存在於體內的精神力。」

  「要構建精神力模型,自然要瞭解精神力是什麼。精神力的本質,事實上是一種腦波力量,至於腦波是什麼,以後你有機會可以去研究,現在暫且不表。精神力我們每個人都擁有,按照萬年前的通用測量法,我們把精神力量的多寡,以數值來表示。」

  「一般普通人的精神力數值,在1-9點之間。天賦者,精神力數值必然是10以上,因為只有10點精神力,才能引導魔力迴流,精神力數值越高,引導的魔力迴流效率也相應會提高。而且,一個高精神力值的人,如果有機緣,可以修習一些結合精神力的特殊術法。低於10點精神力數值的普通人,雖然也可引導魔力迴流,但100%會被狂暴的魔力反噬。」

  安格爾知道魔力反噬,被魔力反噬的人下場一般都很慘,就連巫師一不小心都可能被反噬,落下病根甚至殘疾,而普通人則必死無疑。

  「精神力數值不是固定不變的,但也沒有什麼有效的方法能讓精神力數值增加。如何增加精神力數值,也是多年來,巫師界在研究的一項課題。聽說,在距離我們很遠的北域,似乎對這個課題研究有突破。當然,這是傳言,北域離我們太遠,也無法去求證。」

  「所以,很多正式巫師的精神力數值比不上學徒,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桑德斯說到這時,順道提了一句:「對了,前幾天在紫荊號上看到一個叫伊斯力的小傢伙,精神力數值天生超過23點,算是非常高的水準了。」

  伊斯力?安格爾腦海裡浮現出那個性格有些極端的英俊青年。

  安格爾搖搖頭,將伊斯力的畫面甩開,「導師,辨別一個人是否有學習巫師的天賦,就是精神力數值要到達10點?」

  桑德斯:「這樣說,也沒錯。」

  精神力數值不是固定不變的。這是桑德斯的原話,他之所以這麼問,只是想試試,有沒有可能研究出讓精神力增加的方法,也讓喬恩導師以及哥哥里昂,走上超凡的路。當然,這是後話。

  「我們繼續說精神力。」桑德斯接著道:「剛才我說過,精神力的本質是一種腦波力量,它隱藏在腦海的深處。如何將它引匯出來,這就需要引導法幫忙了。」

  「一旦將精神力引匯出來,那麼就可以開始構建精神力模型了。每一個引導法,都有獨屬的精神力架構的線路,譬如《三角引導法》便是一個虛擬的三角體形狀;用精神力構建模型後,就能穩住魔力對你的反噬,然後去引導魔力進行內迴圈,最終建立體內的魔源。」

  桑德斯這裡說到的「魔源」,就和任何機械運動都需要動能一樣,魔源便是巫師體內的動能,它直接的表現結果就是可以用來撬動並且干預物質界,這也是術法的最初來源。

  可以說精神力是巫師的基礎,那麼魔源則是巫師的根本。

  泛位面也有各體系的超能文明,有能力超群者,堪比傳奇巫師。但縱然如此,他們依舊覬覦巫師的文明,便是因為魔源的補給,是靠精神力的內迴圈。精神力,又是生物體自身本有的能力,所以巫師去到任何位面,都很難遭到相應世界的法則壓抑能力,而其他位面的大能,只能在本位面逞雄,一越界就會被他方世界意志碾壓成渣。

  至於精神力模型、魔力與魔源之間的關係,簡單的來說,便是——

  引導法,可以構建精神力模型,精神力模型決定魔力迴流的效率,魔力迴流最終匯聚成體內的魔源。

  這裡還要稍微提一點的是,巫師的晉級也與魔源息息相關。

  巫師進階,其實就是體內魔力迴圈下的魔源容納量產生質變。打個比方,魔力如果是水的話,巫師學徒的魔源就是個杯子,容納量有限。而正式巫師的魔源,則由杯子換成了水缸,兩相一比,差距立現。

  還有一點,魔力對巫師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評價一個正式巫師的標準,最基本的就是魔源是否撐得起一級術法的消耗量。一般來說,能獨立釋放一級術法的,魔源都已經進化成「水缸」,否則魔力根本無法撐起一個正式術法。 本帖最後由 maylovelin 於 2018-1-28 00:09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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